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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毫无奢华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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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虽不似那天素颜清灵,妆点过后居然是这样的妙佳人!媚柳体态,桃花面容,环佩叮当,衣带飘然,美绝伦,以碧湖红莲之韵降临…

  梅尚之惊叹着,眼睛更是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这倩影消失了去。厅内,夜紫陌一身华美紫衣,头束云龙戏珠冠,嘴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勾出的却是讥讽之意。

  这些个宾客,眼睛睁得溜圆做什么,可不是正打着融融的主意?他现下心里大大不快,只愿把融融藏起来,别让些浊物污了!“哥哥,你不高兴?”

  夜融雪靠过来,蹙着柳叶眉,感地察觉到身侧的男子全身紧绷。夜紫陌轻笑,只是把食指抵在薄前“嘘”要她安静。

  她依然不解,见他不答,也就没再追问,而后,便是冗长的仪式,长辈训示,后辈回礼,拜谒祖宗等等。这等仗势,和国内领导召开会议还真像:套话一大堆,附和者一大堆,到底说了什么就没人明白了。

  唉,明明困得差点睡着,末了还得维持名门闺秀的样子,欠身回道:“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而后,众人方散了去。夜昱刑、夜紫陌也跟着送宾客去。见众人散了,夜融雪独自走到红木雕花桌案前,对着殷杨柳的牌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再起身,已是泪眼涟涟。

  “娘,融融今天及笄了。爹爹和哥哥都说融融很美,娘可看见?融融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小娃而了,娘可欢喜?”说到这里,黝黑大眼中的泪珠扑涮涮的滚落。

  嗒嗒嗒的脚步声传来,夜融雪拭了泪,起身整理,依然面朝牌位,背对来者。来的人是她的外祖父殷仲元和夜昱刑第八房侍妾,也是她亲姨娘的殷晓惠。殷仲元五十出头,中等个子,穿靛蓝色青涛蟒袍,戴仕冠,眉目和蔼,行着七八分官绅老爷的派头。

  他右侧的是穿窄袖菱花绣裙、披金戴银的殷晓惠,脸上抹得浓墨重彩,妖娆轻浮。踏入正厅,下人报:“亲家大老爷、八夫人到。”

  哼!来得正好!夜融雪扬目冷笑,依然站在台上,背对着两人。两人纳闷,以为她没听到,便让下人又报:“大老爷、八夫…”“知道了,下去吧。”夜融雪不耐烦地打断,扬手示意,小厮答应着马上退了出去。

  “融雪啊…你惠阿姨整在外公面前说你如何好,快让外公瞧瞧!”殷仲元捋捋胡子,笑得慈祥。

  夜融雪这才转身,面对殷仲元。但既不行礼,也不说话。殷仲元内心惊叹外孙女的凤凰之姿,可谓天下无双。殷晓惠羡慕得双眼圆睁,感情她当年及笄,府里只放了银子和首饰打发了,哪及夜融雪今一个衣角的价钱!想到此,又嫉恨不已。等她被扶了正,决不饶过这该死的丫头!“二位请坐。”

  夜融雪自顾自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殷晓惠以前吃过一次鳖,怕是早好了伤疤忘了疼。复又亲热笑道:“哎哟,我的好小姐,可是要给外公和姨娘行跪拜之礼?合该门主和少爷只疼你这乖孩子的!”

  原来,及笄之礼,夜昱刑下令侍妾乖乖待在自个儿的院落里不得出席,而殷仲元虽进了厅,也只被排了个偏座儿。按理说,夜融雪是该向外祖父、姨娘行跪拜之礼的。夜融雪瞥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如霜,疏离之意顿显。

  “我虽素来顽劣不才,却也知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方是为人子女谦孝之道。夫人原是糊涂了吧?”

  “你…”涂了大红蔻丹的手紧捏着椅把,殷晓惠脸上气得白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想要发难。殷仲元咳嗽一声,示意她沉住气,不可之过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殷仲元笑呵呵道:“先不说这些。外公这么久没来,不知你大哥二哥可好啊?”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尽管口是心非,场面功夫却先做足,让人抓不着把柄。

  “外公有心,融融代大哥谢过。大哥是十夜门的少门主,一直在外历练学武,甚少回家。融融今介及笄,他正在路上,约摸明就到,而二哥么,外公也见过了,一切安好。”

  夜融雪也不是易摆平的,一席话说得得体,让老狐狸找不出漏处。“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年青人,离家游历是极好的。二公子也是后生可畏啊!外公有一忘年,乃本朝安远侯,年轻潇洒,家世人品皆为上等。

  殷家的几个孩子里,外公又是独疼你娘的,也最疼你这个外孙女,常叨念着,安远侯听了便请求外公引见。融雪,你看如何啊?”这个老狐狸,莫不是想拿我来换仕途高升,家业富贵,以为我不晓得么?

  殷仲元重男轻女,却说什么疼惜女儿外孙女的玩笑话!这些不提,倒休要提我娘成全你的颜面!夜融雪勾起嘴角冷笑,心中极是不屑。这种只拿别人当棋子的野心家,为名为利什么都做得,早晚要遭报应。

  利用完殷杨柳,以为油水榨干了,便任她待在十夜门十数年,在她过世时一个人也没来祭奠,后把殷晓惠送来,窥伺十夜门的财产…

  这些旧事我还没算帐,今反窜到我头上来了,且看后谁赢了才是真的!“外公说笑了。常言道,女儿家,在家必从父。这些事还请外公对爹爹说才好。”她站起来,白葇荑自头上取下一簪子,婀娜上前,把簪子置于殷仲元旁边的小几上。

  “融融以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殷府若是拮据,外公怎的不说?这簪子是爹爹嘱咐天下第一巧匠专门打造好后连夜送来的,且拿去当个六、七千两也足够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呆坐在厅里的殷仲元回过神来一想,敢情夜融雪是在骂他不仅贪得无厌,还要靠女人养活!

  已是恼得脸涨红,知道这丫头心如明镜,便把气撒到殷晓惠身上,没头没脑的教训一顿后,带着几个家丁拂袖而去。要知道,殷仲元十分畏惧夜昱刑,在他面前从来只赔笑作揖,又素闻夜昱刑只听小女儿的话,不把一个“娃娃”放在心上。

  而后便算计好了来“做媒”从两江宣州府赶来,以为好事必成,岂知败给了这个“娃娃”又得罪了安远侯,背上“毁约”之名。

  此事殷仲元后来再不敢提起,心中暗暗记恨着,后居然联合安远侯、岳玄宗一道做出妨害十夜门和夜融雪的事情来,此为后话。

  寸寸柔肠独为卿东城渐觉风光好,毂皱波纹客楫。傍晚,斜临照于湖水之上,波光粼粼,晚霞如胭,别有一番意韵。

  湖边的亭子里,一身银灰长袍的肆男子正坐着观景,紫眸光,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名蒙面黑衣人迅速出现在亭子里,马上低头单膝跪在男子跟前。“主子,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今夜就能查出来。”来人抱拳向他报告。

  “嗯。”男子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你去…”十夜门里每天起得最晚、最爱赖的便是大美人儿夜融雪了。

  每天起后已是上三竿,见浪费了不少好光景,她大为后悔,常拉着芳屏或是香墨一脸坚定地说:“明切记在‘早上’喊我起来,我再不做懒虫了!”她俩听了也只摇头叹气,明摆着不相信。

  不过,稀奇的事儿也是有的。这一大早,琴香小筑内的夜融雪不但没睡懒觉,反倒自个儿蹦起来,大叫一声,院子里打扫的几个小丫头愣了,连香墨也吓得险些跌倒。“小姐…”

  香墨觉着奇怪,便推门去看。“你、你、你居然起来了?”顿时花容失,小姐不是病了吧?“香墨,你在口吃。”夜融雪笑道。哈哈,只要我想,也是可以早早儿就醒的。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点头咻的就撒丫子往外跑。

  “小姐…脚…头发…”夜融雪边往外疯跑边听见香墨依稀喊着什么,真是的,也不说清楚点。

  千夏楼夜昱刑每天清晨起身练功,而后沐浴、用餐后便前往位于十夜门中心的千夏楼办公,处理事务,复一,年复一年,已成为一种习惯。

  千夏楼的院子里没有姹紫嫣红,只有苍柏劲松,显得较别的院落清静肃穆。书房书房内,挂了几幅泼墨山水画,几张宾客椅和几处点缀的摆设,以及偌大的书柜。

  穿过拱形门是内屋,摆着一张软塌,一漆木小几和几张桌椅。整体简单大方,毫无奢华之气,此时,一身穿黑色锦袍的伟岸男子正在翻阅卷宗,宽大的红木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便是厚厚的账目、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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