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从不畏惧死亡

　　“黑色。”“黑色？”月月问。陆川走下，把衣服套好后离开了房间。月月觉得黑色是很老土无趣的颜色，但陆川喜欢，她决定投其所好，去理发店染这个颜色。

　　＊＊＊月月在理发店染完头发后回到了小区，她不知道陆川什么时候会过来，她决定先给他发几张自拍照。照片里的月月穿着粉的吊带裙，黑色的长发半掩着酥，人的沟若隐若现，月月发了三张照片过去。

　　没一会儿，她的微信震了一下，她雀跃地点开屏幕，陆川发来了一条两秒的语音，她点击播放。手机里传来陆川冷淡的声音，他说：“不适合你。”

　　月月心凉凉的，他说他喜欢黑色的头发，现在她染了黑色，他却说不适合她，她在想陆川到底是什么意思？月月又给他发去了一条微信，问：“什么时候过来？”陆川没有回复。

　　晚上，月月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她见到陆川被一个男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她连忙上去。月月扶住陆川的胳膊，她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陆川抓住月月的手掌，迷糊糊地说：“终于到家了”陆川身边的男人开口道：“月月小姐，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给月月汇款的事情就是助理负责的，所以助理认得她。

　　“他怎么喝得这样醉？”月月刚问完，突然往后趔趄了好几步。陆川搂住月月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他人高马大的一下子靠过来，差点儿没让她摔地上，幸好助理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月月心里有些隐秘的欣喜，陆川喝醉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他冷酷面具下真实的面目。

　　她有种他在依赖她的感觉。助理跟这俩人呆在一起，总有种窥视别人隐私的不自在感，他刚才扶了下月月，一时间忘了松开她的手臂。

　　直到助理的肩膀被陆川推了一下，助理才马上反应过来，触电般松开月月的胳膊，他的手还在子上用力擦了两下，他心想自己真是找死，连总裁的女人都敢碰。

　　不过还好，助理见到上司跟月月的关系这么好，助理庆幸自己没把陆总送错地方。助理对月月说：“您照顾好陆总，我先走了。”助理说完，一溜烟儿地离开关上了门。

　　月月望着助理的身影从屋子里消失，她抬手摸了摸陆川的头发，他的脸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她背部的一缕黑色长发被陆川起。他说：“好像变短了”

　　月月根本没剪过头发，不过她也没纠结这个问题。月月拉住陆川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她撑着他费劲地往卧室那边挪去。

　　陆川189的大高个子，月月扶着他根本就走不了几步，月月说：“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吃力，陆川将她松开，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月月担心地上前重新将他扶住。

　　陆川用手背轻拍了下她的小脸，含混道：“xx，你乖。”“什么？”月月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刚才分明听见的不是自己的名字。陆川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目不转睛地觑着她，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卧室，终于他摔进了柔软的铺里。月月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看他。

　　他嚅动着嘴念叨着些什么，她不由得走过去俯身听他说些什么。“又生气了”陆川说，她直起身看见陆川闭着眼睛在微笑，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狗，他在梦中唤一个名字，月月听不清楚，轻声问：“谁？”他说：“小yan，你不听话。”

　　小烟？小烟是哪个女人？月月心想，她去帮陆川下了鞋子，她有心做点儿什么，但他像醉鬼一样，她根本做不了，她离开卧室，关上了门，去了别的房间。陆川在上嗫嚅：“陆嫣，过来爸爸抱。”

　　月月在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了过来，她去陆川的卧室一看，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之后，陆川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月月再也没在小区里见过陆川。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却没想到有一天在街上看见了陆川，他和一个女孩一起，那是一个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盘着头发，一身的贵气。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想要靠近却又不忍亵渎的感觉。月月只觉得那个女孩的家世一看上去就很好，她的气场和陆川很搭。陆川牵着女孩的手伫立在麦当劳的玻璃窗外。

　　他拧着眉似乎有些不悦。月月看见他对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但那个女孩似乎很骄矜，一直都不开口讲话。

　　月月尾随他们进了麦当劳。月月在一个角落坐下，远远地观察着他们。陆川和女孩在前面点餐，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女孩甩了几下手臂没甩掉。

　　他就那样牢牢地牵着她像多重要似的，他们俩在椅子面对面的坐下，女孩默默地低头吃东西，而男人专注地看着她。

　　他们之间的氛围和谐得没有一个人可以介入。月月在想，那个女孩就是陆川梦里也一直在呼唤的小烟吧，月月黯然神伤地离开了麦当劳。陆川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将近一年才回到小区，他以为月月早就离开了这里。

　　他简单洗漱过后，套上了他来时的那套西服，他刚出差回来有些疲惫，他两个月没有回家过夜，因为他觉得陆嫣不想看见自己，他也不想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他来到这里，没想过会看见月月。陆川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他摁了下遥控，窗帘在面前缓缓拉开，外面的世界灯火通明，他点燃了一烟。

　　月月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将他抱住。陆川咬着烟，解下间的手他转身递给她一张支票。月月看了眼上面的数字，说：“陆总好大方。”大方？陆川回味这个形容词。

　　可是他最不缺的就是钱，钱是他身上最廉价的东西，他说：“你走吧。”月月脸上挂着虚弱的笑。

　　她缓缓地在他脚边跪下，她抱着他的腿哀求道：“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陆川无动于衷。

　　月月缓缓起身，沉默地站在他的旁边。窗外车水马龙，夜璀璨，陆川望着外面出神，他说：“你看。”月月随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你看外面的男人这么多，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好，喜欢我这个烂人做什么？”他说。月月站在小区的高层，底下的人们渺小如蝼蚁，她只看得见身边这个英俊又高大的男人，她牵着他的袖子，一直摇头，她不认同他说的。陆川将烟头在烟灰缸上摁灭，他甩开她的手，抬腿走出了这间屋子…＊＊＊

　　陆川因为常年坚持锻炼，他向来精力充沛，生病对于他来说都是罕见的事情，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还吊着挂瓶，他把针头从手背上拔下来，赤脚下地，他要离开病房，回到别墅。

　　自从他目睹陆嫣从树上摔下来，那股恐惧感就弥漫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他从不畏惧死亡，反而很多时候他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陆川独自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他看着下面人如烟，这些人尚且有来处也知道自己的归途。陆川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