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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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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细雨下得淅淅沥沥,大有绵绵不绝之势。倏然间,少女睁开了眼睛。眸光隐藏在眼睫后,涣散、恍惚而不清晰,薄冰般脆弱的肌肤下隐约透出几丝血,仿佛稍一触碰便会化作千万裂的碎片。

  “邀月”哽咽如同破冰,从凝固的空气中缓缓渗了出来,江弥大口息着,用拳头堵住嘴巴,宽厚结实的肩膀止不住颤栗,她向坐在边那人望了过去,茫然道:“这是哪儿?”

  “百里姑娘,这是魔宫。”诡道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替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的魔皇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立于魔域权力之巅的男人,明明应该是刀锋般坚定、冰雪般冷酷的。

  但此刻他看上去比她还要摇摇坠,似乎只要被人一戳就会如气泡般破裂。“”她口的伤隐隐泛疼,连呼吸都得放缓才不至于牵扯伤口,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我要回全。”

  江弥猝然一颤,发着抖抓住了她的手,单膝跪在了地上:“不!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走…”明明她现在的状态连起身都困难,可他就是惶恐不安,连她有点离开的想法都会害怕。

  少女不语,江弥双掌紧紧攥着她那只冰凉的手,将它抵在自己额头前,泪水顺着年轻男子拔的鼻梁,一滴滴洇进金玉锦绣的榻上“你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别走…”

  太直白了。这话简直就像是把一头猛兽的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肚皮展出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一击毙命。

  她闭上眼,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五年前就说过,让你别再练六天功你到底发什么疯?”话音刚落,刚刚止住的泪又在他眼中盘旋,隐忍了五年的情绪在这时终于积不住,所有的委屈和无助纷涌而上。

  他的声音破碎得让人心悸:“白如玉不让我见你叫我不要再来打扰你们我打不过他、我没办法”“他说你就信?”“可我看见、看见你们接吻”她出被握住的手,反手扇了他一耳光,力道软绵绵的。

  但声音很清脆,吓得侍立一旁的夜怜浑身一灵。“胡说八道!”她眼里是怒气和荒谬,声如寒冰“我没有亲过他。”他怔怔的看着少女,久久盘踞在他心中啖食血的梦魇似是被完全放了出来。

  呼吸急促,瞳在暗金与血红中摇摆:“就在你杀凌朗和云良的第三天,我去找过你在揽雪阁二楼,你们就在我门外”邀月眼诧异,讶然地盯着他,面色古怪:“那天我明明亲的是你。”

  她还记得自己告诉他不确定要闭关多久,叫他每年得空过来看看,等她出关,就可以让他改投全了。

  江弥愣住,一旁的诡道人忽然嘴:“百里姑娘或许是中了幻术。”“不可能,除了六天功的幻境,没有幻术能对我生效。”“在下听闻那白如玉擅使蛊毒,又极通音律,若是先用这两物搅神智,阁下该如何应对幻术呢?”

  诡道人看着她陡然沉下的脸色,略带得意地继续分析“白如玉一直不许陛下见您,那一为何破例?”

  一丝霾蒙上她秀气的脸廓,生出几许尘埃低落之感。少女似乎在难受着什么,紧紧咬住嘴,不复往日骄矜。静了一会儿,她又感觉到温热的水珠滴在自己手上。侧头看去,视线对上那双布忧伤的暗金色的凤眸。

  她一顿,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发痛,心里突而泛上一阵酸软,眼眶也红了一圈。

  “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这五年间他到底遭遇了怎样的羞辱?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忍受魔气侵蚀维持神智的?即便是这样,也要替她拿到破天剑意“邀月”青年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面颊轻轻摩挲。

  那双眼深邃幽亮,当他直勾勾盯着什么的时候,冷俊英的轮廓便异常明显,让人怦然心动。“别离开我。”少女的身体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伸手将他眼角的泪拭去,笑容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情。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了那我暂且留下吧。”***从内殿往外,灯火通明,一层层纱幕从天而坠,一直绵延仙境一般,从外殿往里只觉得香风玉雾、兰栋雕梁。

  就仿佛是仙宫也比不得了,她从前还不知原来魔皇过的是这样的神仙日子。魔域上下以强者为尊,觉醒真魔之血便有资格做魔皇。

  而掌握了破天剑意的江弥正是历代魔皇中最强的那一位。以往境界稍低一些的魔皇每还有些挑战者上门,到了江弥就只剩仰慕者了。

  鲜少有人是从一开始就修魔,大多数人都是半路堕魔,不得以从九州来到魔域。所以大家都很清楚,破天剑意和剑尊是怎样的存在…是仙盟的定海神针,是九州最后的屏障。

  现在仙盟的底牌易主,魔域上下无不庆。从前不服管教的魔将都开始每上朝,只待江弥一声令下便向仙盟发起反攻。可这位魔皇好像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还是由大护法夜怜代理朝政。

  除了第一匆匆过一面,一连七天都再没出现过。不知是从哪儿起了传言,说是后宫有个绝代佳人,将魔皇的根本无心国事,荒废朝政,她听到这传言也是哭笑不得,倒底是谁谁?某人恨不得把宫婢全遣走,她的一切都由他亲自经手。

  窗外月正好,鸟语花香,清凉的月光隐约透进帏,在少女清白的脸颊上调皮的跳跃,甚至好像在长长的眼睫尖儿上泛出微缈的光。

  法力运转一个周天,青年收回渡气的手关切地看着她:“邀月,好些了吗?”少女盘膝而坐,双眸半开半阖,含着薄薄的雾,令她一贯山明水秀的眉眼生出别样的妩媚。轻“嗯”了一声,还待说什么就见他起身要走,急忙伸手扯住他间的绿玉坠。

  “你去哪儿?”“外殿。”她这几伤口疼起来没少给他脸色看,白里不太搭理他,晚间也不许他和自己同睡。被皇极天剑砍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寻常人恐怕已经灰飞烟灭了。

  即便她已是登仙境离愈合也尚早。少女出一抹秾的笑意,有点不怀好意的气:“今不必走了。上来睡吧。”

  江弥迟疑片刻,还是抬手挥灭殿里所有灯,了外袍,小心翼翼地沾了个边儿。离这么远,她还能把他吃了不成?邀月暗自腹诽,手开始不老实顺着他的口向下摸,悉悉索索片刻。

  他躲让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一手就把抓住了她的五个手指,攥在掌心里。“别胡闹了。”黑暗中只听少女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我的手好摸吗?”江弥目力极好。

  即便是漆黑的夜里也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手指骨关节就像玉雕成的一样,细巧得仿佛放在手心里一攥就坏了。

  那样娇弱而放纵,和那个呼叱群豪的全掌门,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他有些哭笑不得,强下心头那点旎,将那玉手到枕头下“你身体没好,不能…胡来。”

  “谁说我要胡来?”她等了一会儿没见他答话,侧过头去。就见那人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不动如山,正装睡装得十分专心。片刻后那只玉手又钻入他衣摆下沿,在那结实光滑的腹肌上缓缓摩挲捏。装,我看你能装多久。手下的身体很快变得灼热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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