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之前在百花楼
水波漾的昏暗船舱中,花扬抬眼,笑意盈盈地看向顾荇之。外面稀疏的宫灯微晃,离的光晕透过门扉上菱花纹落到他略带愠怒的脸上,温润的眉眼里透出几分凛冽的寒气。
饶是现下两人以这样的暧昧姿势正面贴在一起,那双深黑的墨瞳也只是倔强地盯着花扬头顶上的门板,好似憋着一股难以疏解的郁气,似乎…还有些不甘和愤懑。大约是还气着上次她偷拿他衣服的事。
不知为何,看见从来都喜怒不形的顾侍郎这副样子,花扬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于是她微提膝头,长腿勾住顾荇之,用脚背在他小腿内侧缓缓地摩挲,身体力行地跟他问了声好,那只钳制着她双手的大掌颤了颤,黑暗之中,花扬听见顾荇之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
他的脸色似乎比方才还差,眸子冷冷地扫下来,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她脸上落。“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交给今夜执勤的殿前司。”他沉声警告,退后一步以逃开她腿脚的纠。
然顾荇之甫一动作,捂在花扬脸上的那只手却觉一股热气袭来,一截绵软的东西在他干燥的掌心留下了一道热的痕迹,像落入掌心的火苗一般灼人。顾荇之一怔,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嘴。
***顺势印在手心的一吻,触感润而绵软,如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即离,却在心头起阵阵波漪。
她的手腕还在顾荇之手里,整个人又被他牢牢锢在身体与门扉之间,轻易身不得。于是顾荇之收回那只捂在她脸上的手,将下的身形回正。
然手上力道稍一松懈,他便发现怀中之人倏地身,朝自己的方向贴来。女子特有的柔软触及他的膛。
那一瞬,着过她无数次道的顾侍郎还是倏然无措起来,独属于她的淡淡香味来,耳鬓厮磨,气息拂在耳畔,簌簌的。顾荇之想退,然终是快不过她的进。热的气息氤氲在耳边,顾荇之听到一声轻而浅的呼吸。
下一刻,她白亮的齿便咬住了他的耳垂。很轻很轻地一下,恍若她的呼吸,惊鸿一般的微微一触。
这一碰,天地都了。顾荇之只觉她似乎在自己耳边点燃了一簇柴薪,随着脚下的波涛逐风而起,很快便烧得他耳通红,然而面前那个罪魁祸首却低低地笑起来,似是乐得见他这副被戏后羞恼的样子,像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一向颇有手段的顾侍郎失了方寸,心涌起一股火,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便大了三分。
“嘶…”花扬被他这么大力一摁,只觉腕子都要断了。本能挣扎间,身后的门扉被她撞得簌簌作响。
“谁?!”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动,忽然调转方向,朝顾荇之和花扬所在的船舱行来。这间船舱是用于堆放宫宴杂物的,到处零零碎碎地摆着些木箱和备用的宫灯,倒是不难找地方藏身。
顾荇之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闪,抱着花扬就滚到了木箱之间的一堆软纱幔帐里,以面贴着面的姿势陷在了层层迭迭的云纱之中。“别动!”顾荇之沉声威胁,却没有再伸手去捂她的嘴。
花扬笑起来,着声音问到“顾侍郎你觉不觉得自己这么一躲,反而成了我的共犯?”“…”顾荇之一怔,心中不是滋味。
他确实不用躲。方才的情况他大可坦白自己就是发现了个刺客,继而将花扬扔给侍卫一走了之。
或者更狠一些,直接下令急刑正法,毕竟就地处决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可偏偏他选了最麻烦、最惹人怀疑的一条路。现在要是再被侍卫发现,只怕连他都会被认为是这女人的同。一向遇事淡然的顾侍郎此刻眼可见地恼怒起来,擒住花扬腕子的手又重了两分。
随着身下女子一声,船舱的门被推开,眼前火光一晃,侍卫果然进来盘查了。深红的灯笼透出朦胧的光。
在埋入云纱的两人头顶晃,一息一息地扫过花扬带笑的浅眸。直看得顾荇之心猿意马,他干脆屏息凝神,闭上眼不与她对视,可是两人现下面对着面,她身上的宫装衣襟微敞,一对玉如意似的锁骨玲珑有致。
随着呼吸的动作起伏,化作两把人的玉钩,勾得软玉在怀的顾侍郎愈发地壑难填。偏生这样的时刻,她还怀着嬉笑的心思,将自己紧紧的往他身上贴来,那前的两团绵软磨蹭着。
似乎也有了反应,两点微微的硬透过衣衫,舐着他火热的膛,让顾荇之想起滑软酪上摆放的红樱桃,他忽然觉得干燥的喉头生出微微的热,一路沿着胃腹往下蔓延。
耳边果然传来轻轻的调笑,身下的女人还用自己的小腹推挤他的硬。顾荇之自觉背心很快便密密地出了层汗。
好在侍卫巡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很快便扣上门扉离开了。晃的宫灯逐渐远去,船舱内恢复了昏暗,那堆云纱忽然翻腾起来,顾荇之几乎是从花扬身上弹开的。
官场沉浮数十年,什么风没有见过,可这却是他自认的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若是换作其他人,说一不二的顾侍郎想必早已下令要将人大卸八块了。
他有些无措地袍挡住下支起的帐篷,又沉着张脸从间摸出一条细长的锁链,将花扬的手与自己的绑在了一起。
然后才放开她,兀自离远了些,闭着双眼静坐。半晌,又扶着青筋暴的额角低低道了句“这是乌合金的链子。”
花扬闻言低头,看向腕子上那细链,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在百花楼那么多年,她自是见识过无数材质的武器。
若是没有记错,早年她便听说过一种极其难得的乌合金,兼具硬度和韧,饶是打造成了薄如发丝的刀片,也能削剑如泥、百折不断。可这东西因着难得,寸铁寸金,之前在百花楼,他们都只敢用它做做指甲盖大小的暗器。
或者取薄薄的一片嵌在匕首上,而顾荇之居然为了防止她逃跑,不知从哪里来这么长一!
花扬打量着自己手上的链子,只觉这世上大约也只有顾侍郎才会如此不知好歹,将此等宝物搞成个毫无杀伤力的破链子。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