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敢问大王出兵
汉王道：“我也任你为都尉，兼掌护军如何？”陈平拜谢而出。谁知帐下诸将，见陈平骤得贵官，不
大哗。于是你一言我一语，都说陈平初至，心迹未明，如何这般任用，未免不辨贤愚！这种私议，一
传入汉王耳中，汉王一笑置之，且待陈平益厚。
一面整顿兵马，指东行。陈平既任护军，急切筹备，限令甚严，从将一时布置不及，竟有去向陈平行贿之人，乞稍宽限。
陈平亦不峻拒，每见贿金，直受不辞。众将得隙
平，并推周
、灌婴出头，进白汉王道：陈平虽然美如冠玉，恐怕徒有外表，未具真才。臣等闻他在家时，逆伦盗嫂，今掌护国，又喜受贿金。
品行如此，大王不可不察，毋为所惑！”汉王听了，也免不得疑心起来，遂召入魏无知，当面诘责道：“汝荐陈平可用，我如今始知他前曾盗嫂，今又受金，汝为何举荐这个无行之人？”
无知道：“臣荐陈平，但重其才具，大王责及其品行，实非今行军要务。今楚汉相争，全仗奇谋，以资佐助，就有信若尾生，贤如孝已的人出来。
若无奇谋，也无补军事于万一。大王只问陈平所献计策，能否合用，何必究其盗嫂受金等事。此乃急则治标之法，真是要图。陈平果无才能，臣甘坐罪！”
汉王听毕，尚是半信半疑，俟无知退后，又召陈平责问。陈平直答道：“臣本为楚吏，项王不能用臣，故弃而归汉，封金还印，只剩得孑然一身，来投大王。
若不稍稍受金，衣履难周，何暇划策？至于臣的家庭细故，乞勿追提前事。如以臣策为可用，不妨听臣行事，或有一得之愚，以献大王，否则原金具在，恩赐骸骨归里便了。”汉王听毕，微笑道：“汝能助我以成大业，我亦必令汝衣锦荣归。”说罢，更加厚赐。
并且升为护军中尉，监护诸将，诸将从此再不敢多言了。陈平对于受金一事，既自认不讳，不必说它。惟盗嫂一节，也说家庭细故，乞汉王勿提前事，这是不打自招。
且让不会把他的家事，略叙一叙。陈平少丧父母，与其兄名叫伯的同居。其兄务农为业，所有家事，悉听其
料理。陈平虽是出身农家，却喜读书，每手不释卷，咿咿唔。其兄恶其坐食山空，常将其所有书籍，却而焚之。
陈平以告其嫂，嫂喜道：“小郎能知读书，这是陈氏门中之幸。将来出山，荣宗耀祖，谁不尊敬，即我也有光辉。”说完，即以私蓄相赠，令陈平自去买书。一，其兄已往田间，陈平在家，方与其嫂共食麦饼。
适有里人前来闲谈，见陈平面色丰腴，便戏语道：“君家素不裕，君究食何物，这般白
？”陈平尚未答语，其嫂却笑道：“我叔有何美食，无非吃些糠粞罢了。”
陈平听了，臊得
面通红，急以其目，示意其嫂令勿相谑，免被里人听去，反疑他们叔嫂不和。当时其嫂见她叔叔，似有怪她多说之意，自悔一时语不留口，顿时也羞得粉粉绯红起来。
里人见他们叔嫂二人如此情景，心中明白，小坐即去。陈平等得里人去后，方对其嫂说道：“嫂嫂，你怎么不管有人没人，就来戏谑？我平时出去，旁人问我，你家嫂嫂待你如何，我无不答道，万分怜爱。
所以嫂嫂外面的贤惠之名，就是由此而出。今时嫂嫂虽是戏谑，人家听去，便要说我对他们所说的话不是实在了。”
陈平说到此地，便去与他嫂嫂咬上几句耳朵，他的嫂嫂未曾听毕，又是红霞罩脸起来，过了几时，就有人来与陈平提亲，其嫂私下对他说道：“这家姑娘我却知道。
她的品貌，生得
枝大叶，在务农人家，要赖她做事，原也不错，但是将她配你，彩凤鸦，那就不对。”
陈平听了，自然将来人婉谢而去，后来凡是替陈平提亲的，总被他嫂打破，不是说这家女子的相貌不佳，便是说那家姑娘的行为不正。过了许久许久，一桩亲事也未成功。
陈平有一天，也私下问他嫂嫂道：“嫂嫂，我今儿要问你一句说话，你却不可多心。”他嫂嫂道：“你有话尽讲，我怎好多你的心！”说着便微微地瞟了他一眼。陈平见了。
也不理她，只自顾自地说道：“我的年民，也一天一天地大起来了，我想娶房亲事也好代嫂嫂替替手脚，嫂嫂替我拣
拣肥，似乎总想要替我娶房天仙美女，不过这是乡间，哪有出色女子，依我之见，随便一点就是了。”
他嫂嫂听了，略抬其头，又把他盯了一眼道：“我说你就这样过过也罢了，何必再娶子，也不要因此
了是非出来，”陈平道：“嫂嫂放心，我会理会。”
陈平自从那天和他嫂嫂说明之后，自己便去留心亲事。一，偶与一个朋友说起，自己急于想娶一房校那个朋友。
本来深知他们家中的事情的，当时听了，便微笑道：“你想娶亲，你曾否在你那令嫂面前说妥呢？”陈平道：“你不必管我们的事情。如有合适女子，请你放心，替我作伐就是！”那个朋友道：“有是有一个出色女子在此地。
不过女命太硬一点，五次许字，五次丧夫。”陈平听了，不待那个朋友辞毕，便说道：“你所说的，莫非就是张负的孙女么？他家那般富有，怎肯配于我这个穷鬼？至于命硬，我倒不怕。”那个朋友道：“你真不怕。
那就一定成功，他家本在背后称赞你的才貌。”陈平听了大喜，便拜托他速代玉成，那个朋友也口答应，就在那天的第二天，里人举办大丧，浼陈平前去襄理丧务，适值张负这天也来吊唁。一见陈平，便与他立谈数语，句句都是夸奖陈平的说话。张负回去之后，召子仲与语道：“我
将孙女许与陈平。”
仲愕然道：“陈平是一个穷士，何以与他提亲起来？”张负道：“世上岂有美秀如陈平，尚至长贫
的么？”仲尚不愿，入问其女。
其女虽然俯首无辞，看她一种情景，似乎倒也愿意。可巧那个朋友，正来作伐，张负一口应允。又
出财物，赠与陈平，便得诹吉成礼。
陈平大喜过望，即成婚。
亲这，张负又叮嘱孙女，叫她谨守妇道，不可倚富欺贫。孙女唯唯登舆，到了陈平家中，花烛
房，万分如意。新娘虽然如意。
可是未免寂寞了那位嫂嫂了，那位嫂嫂，一见陈平娶了这位有钱有貌的婶子来家，天天地卿卿我我，似漆投胶，不妒火中烧，未免口出怨言。暗怪陈平无情。陈平纵用好言相劝，这种事情断非空口可以敷衍了事的，后来他的嫂嫂，闹得更不成样子。
事为其夫知道，恶她无
，立刻将她休回母家了。陈平既娶张女，用度既裕，
游自广，就是里人，早已另眼相看。
有一天，里中社祭，大家便公推陈平为社宰。陈平本有大才，社中分
小事，自然不在他的心上，那班里中父老，却口称赞道：“好一个陈平孺子，不愧社宰！”陈平闻言叹息道：“使我得宰天下，当如此一般，有才之人，总有发迹之。”
不久，陈胜起兵，使部将周市徇魏，立魏咎为魏王。陈平就近往谒，授为太仆。嗣因有人中伤，乃走出投项羽，从项羽入关，受官都慰，他也是书中的要紧人物，他的事情，既已叙明。再说汉王传集人马，统率东征。渡过平津，进抵洛
。途次遇一龙钟老人，叩谒马前。
汉王询其姓氏，乃是新城三老董公，时年已八十有二，当令起立，问有何言。董公道：“臣闻顺德必昌，逆德必亡。师出无名，人必不服，敢问大王出兵，究讨何人？”汉王道：“项王无道，因此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