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直做个样子

　　陈茂摇拍马，来敌刘演，大战了三十回合。刘伯姬飞马出阵，替回刘演，搅动梨花，和陈茂大战起来，陈茂瞥见对阵飞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将军来，不心大动，暗想道：“若能将她擒住，带回去做一房室，不枉为人一世。”

　　他正在胡思想的当儿，瞥见她的梨花已到面前，忙用矛一架，顺手一矛，向她的马首刺来，她手灵眼快，急将马一带。

　　那马凭空一跳。陈茂的矛刺了一个空，身子往前一倾。二马相近，她一伸玉手，揪住陈茂的绦，用力一拖，竟将他拖离马鞍。陈茂心中一慌，一放手，将矛丢在地上。刘伯姬将他往里一夹。

　　陈茂还不知死活，伸手去摸伯姬的下颌。伯姬大怒，掣出宝剑，飕的一剑，将陈茂的手腕斫去。陈茂大喊一声，不能动弹。严尤见陈茂被擒，只吓得魂飞天外，忙驱兵逃去。

　　刘演指挥兵士，赶上去，大杀一阵，把那些贼兵杀得十死八九，尸横遍野，血成渠。刘演忙收兵来攻宛城。哪知到了城下，瞥见刘文叔立在城头大笑道：“兄长来迟，小弟却早经夺得也！”

　　刘演大喜，诸首领无一个不暗暗惊奇，都道他的妙计出人意料之外，原来刘文叔见他们和贼将兵的当儿即带了一队人马，到了宛城，诡称是陈茂派来守城的。城里的贼兵哪知就里，连忙下城大开城门。

　　刘文叔带着士卒，一拥而进，将城内的贼兵完全杀荆闲话少说，刘演见宛城已得，真是喜不自胜，带队进城，点查降兵，不下四万，合自己的部下二万，再连新市、平林三大部，已足有十五万人。

　　此外尚有陆续投附，今数十，明数百，真是多多益善，如火如荼。刘演下令命各军分扎城外，把一座宛城保守得铁桶一般，各首领纷纷议论，都道军中无主，不便统一。南诸首领一个个出席议论，要保举刘演为帝。

　　独王常、成丹诸将，惧演威明，不敢附和，意立刘玄为帝，原来这刘玄是个庸弱无能之辈，一旦将他立起，以便自己任所为了。这刘玄本与刘演同宗兄弟，王常又买通李轶，大家俱选刘玄为帝。停了几天，诸首领对刘演将来意说明。

　　刘演慨然对众将说道：“诸君推立汉裔，盛情原属可感，惟愚见略与诸君微有不同。目下赤眉数十万众，啸聚青、徐要害，听说南选立新主，必然一样施行，彼一汉帝，我一汉帝，两帝不能并立，怎能不争？

　　况王莽未灭，宗室先自相攻，坐失威权，何能再破莽贼呢？自古以来，首先为尊，往往不能成事。陈胜、项羽的行为，诸君也好明了。今舂陵去宛三百里，尚未攻克，便想尊立，是使后人得乘吾敝，宁非失策么？

　　愚意不如暂立为王，号令三军。若赤眉所立果贤，不妨去投他，不至夺我爵位。否则西破王莽，东扫赤眉，岂非万全之策吗？”

　　南诸将听了刘演这番话，当然十分赞成，可是新市、平林的首领一定要立刘玄为帝，尤其有一个徒张印拔剑击地，非立刘玄不可。刘演只好随声附和，让他们将刘玄立起。

　　这时南诸将领，一个个怒目咬牙，跃然动，刘演多方劝解，总算将诸将敷衍过去。刘文叔另有定见，点了三万人马到刘玄面前请令功纱川。刘玄准如所请，又令王常、李通随往协助。

　　不到三，已将颍川攻下，乘胜长驱，直捣昆。说也奇怪，未上半，又将昆攻下，势如破竹。

　　未上三天，进克郾县来窥定陵，一路上秋毫无犯。一班百姓，莫不歌仁颂德，腾四野。刘文叔屯兵定陵城外，正发令进攻，瞥见一个守门的兵卒，进来报道：“帐外有一个人，自称姓，要见将军！”

　　刘文叔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丽华么？”忙问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守门士卒道：“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刘秀忙道：“带进来！”

　　那守门的士卒，打了一个千，走出去，不多时，带进一个人来，手里执着一封信，恭恭敬敬地呈到刘文叔的面前，口中说道：“别来已久，明公无恙否？”

　　刘文叔仔细一看，见这人有些面善，无奈一时想不起来，那人道：“明公尚记得舂陵十五村会的识吗？”刘文叔忙道：“啊！我竟忘了！请坐请坐。”

　　他一面招待，一面将信拿到手中一看，但见上面写着面呈汉大将军文叔麾下，下面写著名内详，他从容将信拆开，但见里面写着：妾丽裣衽于大汉将军文叔麾下：别后冀荚屡更，誊念之忱，无时去诸怀抱。

　　近闻旌旗指处，小丑全消，逖听之余，不胜雀跃！家兄识有志从戎，妾特申函座右，析录用麾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惟将军图之。妾氏丽华手启他将书信看罢。不胜欣慰。这正是：龙潭虎惊前夕，情话芳笺慰此时。

　　＊＊＊话说刘文叔将书看过，心中大喜，忙向识说道：“来意已悉，目下正在需人之际，如果足下肯以身许国，那就好极了。”识道：“山野村夫，全望明公指教。”

　　二人谦虚了一会子。李通入帐报道：“定陵的主将来降！”刘文叔忙教人将他带进来，那个降将走进大帐，双膝跪下，口中说道：“降将胡文愿随明公麾下，执鞭随镫，共剿莽贼，区区微忱，万望明公容纳！”刘文叔急忙亲自下来，将他从地上扶起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能明大义，汉家之幸也。”

　　胡文见刘文叔一表非凡，自是暗喜。刘文叔带了众将领兵进城，安民已毕，即大排筵席犒赏三军，席上李通对邓辰说道：“邓辰，你可认识那个姓的？”邓辰道：“不认得。”李能道：“我看文叔和他非常亲密，不知是何道理。”邓辰道：“大约是他的旧友罢了。”

　　到了天晚，邓辰私自对文叔道：“今天来的这个姓的，是你的朋友么？”刘文叔忙道：“你来了正好，我有一件心事刚要去和你商议。”邓辰道：“什么事？”刘文叔含羞咽祝邓辰不诧异起来。

　　忙道：“这不是奇怪么？话还未讲倒先怕羞起来，”这两句话说得文叔更是面通红，开口不得，邓辰道：“自家亲戚，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学那些儿女之态，才是英雄的本哩！”

　　刘文叔道：“原是自家的亲戚，才喊你来商议的。”邓辰道：“不要指东画西的了，请你直接说罢！”刘文叔便将丽华的情形，大略拣有面子的话说了一遍。意思想请邓辰作伐和识求亲。

　　邓辰听他说过这番话之后，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呢！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和他十分亲近。

　　既然这样，那就妙极了，我岂有不尽力的道理？你放心，多在三天，包管你房花烛，但是我是个男媒，再请个女媒，才像个事体。”文叔道：“你不要忙，先向识去探探口气再说。”

　　邓辰把脯拍得震天价地说道：“这事无须你过虑，我敢包办。如其不成功，算不了我的本事了。”刘文叔道：“姐丈玩话少说，你去和识谈谈看！”邓辰道：“那个自然。

　　但是我一个人去，未免太轻忽人家，最好请李将军和我一同去，方像个正经。”刘文叔未曾置个可否。邓辰笑道：“踌躇什么，难道李通不是你的妹丈么？”刘文叔道：“并不是这样讲的，我想李通的人率，出言不雅，故尔沉思。”

　　邓辰道：“你又呆了，他和我去，预先关照他，不准他开口，直做个样子，什么话全让我来讲，岂不是好么？”

　　刘文叔大喜道：“如果成功，定然办酒谢媒。”邓辰笑道：“媒酒那还怕你不预备么？不过我这个人，从来没有给人家做过一回媒人，你可要听明。”刘文叔笑道：“天下的事只要有了个谢字还不好么？休再噜嗦了，快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