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象孟森是吧

　　转眼间，跨年倒数的时刻即将来临，而四周围的人们开始随着舞台上的歌星鼓动了起来“那么，待会在现场的情侣们，就在最后倒数计时的时候，接吻来接新的一年，好不好啊？”

　　就在剩下倒数一分钟时，台上那个歌星开始对着围观的群众们嘶声呐喊着“不好…”我在心里头大声地呐喊着，而就在此时，一旁情绪已经兴奋到极点的群众们却大声地叫好响应着。

　　“十、九、八、七…”当大家开始随着装设在百货公司上头的大时钟倒数计时之时，在我和楠身旁的情侣们纷纷开始拥吻了起来，老实说，站在一堆拥吻的情侣们之中，那种景象虽然壮观。

　　但是对于一对不是情侣的男女而言，实在是非常尴尬的一个场面，而我和楠，现在正陷于这个很难堪的焦点中。“六、五、四…”我有些腼腆地转过头去看着楠，却发现她脸上也同样地带着害羞的表情。

　　“三！”妈呀！总不能叫我强吻她吧…“二！”不行不行！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啊！“一！”啊…来不及了！就在即将跨过年度的那一秒之中，我转过头去，准备干脆什么都不做地对楠说声“新年快乐”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脸庞上一抹红晕的楠，闭着眼睛地朝着我…＊＊＊“新年快乐…”

　　楠害羞的低着头，对我祝福着“新…新年快乐。”愣了一会，我才如大梦初醒般地回礼。脸颊上那温热的感觉，就算只是瞬间那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楠那温暖而柔的双，那确实的触感，让我不自觉地用手去盖着刚刚被轻啄的右脸颊。

　　沉醉在那一瞬间的永恒，我居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今晚真是谢谢你…”只记得在楠的家门口，楠是这么跟我说的，说话的时候，脸上尚未褪去的那抹红云，至今仍让我难以忘怀。

　　当晚，原先期待自己会因过度兴奋而失眠，但是相反的，自己却是在护着右脸颊的姿势下沉睡入甜美的梦乡里。可能的话，我会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洗脸。无论如何，正如时间走进了新的一年。

　　而我与楠之间的关系，也走入了新的一页…＊＊＊“当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心托在你的手心时，你就这样把它用力地摔到地上…”楠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只是…”“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了解的！”楠又往后退了一步。“请听我解释…”我急忙地伸出手去拉住楠，希望楠至少能够听听我的解释时，楠却用力地把我的手甩开，但是令自己百思不解的是，我居然就这样放手让楠离开…＊＊＊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吧，尽管自己认为楠亲吻我的脸颊应该只是一种感谢的举动，但是从元旦开始，我总是时常陷入一种发呆的冥想状态。

　　等到突然惊醒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放在右脸颊上…礼貌的轻啄、柔的触感和那温润的温，就在无意之间，融合成一种如水果糖般的恬淡滋味，总是令我失神回味。

　　“唉唷！”用纸筒搥了我的头一下，担任监工的表哥用种调侃的语气说着：“都最后一天上班了还不用心，在发什么呆啊！小心我扣你薪水喔。”

　　“歹势啦，之前期末考脑力使用过度，到现在还没恢复咩…”“拜托，寒假都已经快结束了。还在什么期末考啊？”

　　自从上次的元旦假期之后，我便开始坠入了学期末的考试和报告的地狱，尽管时常脑袋发生轨的现象。

　　但是繁重的课业以及维持生计的打工生活，仍然占据着我大部分的心思与时间，让我没有太去在意楠的事情。

　　就算是学期结束进入了寒假，我也被迫为了筹措下学期的学费而得要到亲戚的印刷工厂里头做短期的廉价工人。每天朝九晚九的生活，虽然能够增加自己的银行户头里的数字，但着实也掏空了自己的心力，更别说会有什么绯的绮想。

　　“你在想女人对不对啊？”“哪有！”突然间被说中内心的秘密，我口是心非地否认。“看你三不五时的摸右脸颊，是不是调戏小女生挨了巴掌啊？”“别闹了。

　　我才没你那么变态，三不五时就往酒厅里泡小姐，小心哪天因为惹上黑社会大哥的女人而被砍。”

　　“哎呀…说话别这么尖酸嘛，都已经快要二十二岁了还在“养”干脆表哥请客，下班以后带你去爱河旁边或是火车站后面找可爱的美眉…唉唷！”

　　表哥猥亵窃笑地说话之时，从后面被人用苍蝇拍用力地打了一下。＊“你别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你表弟，人家孟森可是好孩子，哪像你高中念完之后就四处鬼混？”舅妈边用力拉了表哥的耳朵边教训着。

　　让在一旁的我看得忍不住在心里头偷笑起来“阿森啊，今天是情人节，有没有要带女朋友出去玩啊？可以让你早点下班喔。”舅妈和善地问着。

　　“哎呀…这小子到现在都还没长齐，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啊？唉唷…痛痛痛！”

　　“你给我闭嘴，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看着舅妈教训着自己的儿子，我也只能在一旁苦笑着，没有女朋友是事实，但在情人节当天认知到这件事，则是个残酷的事实…＊＊＊

　　＊＊＊“累死了，总算结束了…”总算完成了寒假最后一天的工作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洗个热呼呼的澡后上躺平。

　　无力地拿着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我静静地享受着从莲蓬头面而来的热度，疲倦时若淋个热水澡，真的是能消除疲劳的最好方式。

　　人一放松，整个人就开始沉思了起来，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太多的杂务，让我根本无暇注意楠的现况。

　　打从将自己定位成“只是楠的好朋友”之后，内心里头，总是充了一种情感矛盾的感觉。一方面，很希望自己能为楠多做些什么，但另一方面，自己又害怕这样会不会再度让楠产生误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被楠拒绝的伤疤，居然已经不会再让自己内心感到疼痛了，这是因为与楠重逢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放弃的关系呢？

　　不太想再继续去思考这个无解的难题，反正楠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任何的音讯，与其自己在这里钻牛角尖，不如专心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教授特地打电话叫我学期开始后过去找他。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带着一身云雾的我走出了浴室，此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间响起，由于已经十一点了，怕会吵到已经睡觉的家人，于是我赶紧冲过去把电话接起。

　　“喂？”“…”电话的另一端并没有传来声音。“喂？请问找谁？”我再问了一次，如果再没回答，就别怪我挂电话了“…对不起，是我…”话筒那端突然传来了楠哽咽的说话声。“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听见了楠的声音，我焦急地问道。“森，我现在人在高雄车站，能不能…能不能请你过来一下…”

　　话还没说完，楠已经开始啜泣起来“楠，你等着！你在车站的大门入口处等我，我马上过去！”＊＊“嗯…”“你等着喔！一定不要跑喔！”想象着楠泣不成声的模样，我的心着急到揪成一团，于是我赶紧随手抓了件保暖的雪衣，确定带着皮包之后，也没有告诉任何家人，我冲到家附近的马路旁叫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啊？”“火车站。”“要我开快一点吗？”“是的，麻烦您。”平时骑摩托车时最讨厌的出租车司机，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非常的可爱了。

　　上车之后不久，我就像是亲身经历了星舰航的空间跳跃般地到达了火车站，只是，就算内心一直挂念着楠情况的我，也忍不住为那无视路上车况的开车方式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谢谢，一共六十五元。”“喔，谢…谢，不用找了。”一到车站，我有些惊魂未定地掏出了张百元钞票拿给司机，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向车站门口。

　　就在我着大气在人海中搜寻楠的影子之时，我看见了形单影只的楠靠着车站大门口旁的柱子，脚底下还放着像是比她还大的行李。

　　楠像是在沉思般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她的身影彷佛就像是晃动人影中里的一尊静止的雕像一样，突显于人群中。

　　“感谢上天，你没事吧？”我向着楠走近。听见了我的声音，楠抬起头微笑地回答：“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

　　“嗯…”我没有再追问什么，尽管楠还是依然强颜欢笑着，但是她红红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一切。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把森吵起来，你应该已经睡了吧。”“没有，你没有打扰到什么。”“真是不好意思。”说话间，楠对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看见楠如此多礼的模样，顿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没事吧？”“嗯…我没事了，哭过之后，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喔，那就好…”“…”突然之间，我和楠好象都失去谈话的主题，于是我们就这样站在车站门口沉默地对望着。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我左顾右盼了一下，看见了特大的旅行袋，就随便拿来当话匣子：“你带这么大包的行李，提得动吗？”“咦？”楠被我这么突然一问而愣住。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芝楠。”突然间，有人叫了楠的名字。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楠的母亲。

　　“何伯母您好。”我赶紧毕恭毕敬地问好。“你好，你是…象孟森是吧，芝楠承蒙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