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不喜坎呢想

　　还记得当时我们坐到刚分配好的座位上时，两个人的表情其实是一样的“kuso”＊＊，倒不是坐到对方旁边是多么痛苦的事。

　　而是我们两人都还没有从“命运的指名”的打击下恢复过来。“你好，我是象孟森。”“何芝楠，立人旁加上可、之乎者也的之上头有艹、南方的南左边有个木，你可以叫我“楠”就行了。”

　　我想，我当时应该是脸红了吧，上了国中以后（三年喔）第一次面对面的和家人以外的女讲话，这种面对面的冲击可不是说说话就能够带过去的。

　　再者，楠说完话眯着眼睛笑的表情真的是很美的，倒不是人长得很美那种实质的美，而是那种“感觉很美”的气质美。看着她美丽的眼神，我意识到自己的脸部温度升高，心跳速率好象也加快了。

　　“象？大象的象吗？”喔…天啊…怎么大家对奇怪的姓氏都会特别关注呢？原先脸红心跳的状况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别提了…都是因为我爸爱下军棋，就特别跑去把我的姓改为“象”了。”忍住心中的不，我还是随便给个答案。“真的吗？”“假的。”“别闹了，告诉我为什么嘛！”

　　“因为我祖先是在宋朝宫廷厨房里煮象牙蚌闻名的，所以编写《百家姓》的文官就特别在书里头加了个“象”姓。”

　　“你骗人…”楠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样。“bingo！”听了我的答案，楠的眼睛变睁得大大的了。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耶！”她用一种看着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我。“是吗？”无奈的耸耸肩，我没有再说些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问你为何姓象的问题？”

　　“…”“那我就叫你“森”好了，可以吗？”这下子轮到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了，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open啊？

　　“可以吗？”楠很礼貌地伸出了她的右手，加上她那独特的亲和力以及甜美的笑容，实在很难拒绝她那对我而言太过亲密的称呼。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将右手伸出去的…总之，楠的手只能用小巧来形容吧。

　　但是，她手心传来的温暖或多或少融化了我刻意构筑的冰墙，也建立起我们接下来三年里那种单纯却又不那么单纯的友谊。

　　总之，自从楠在我白色的冰墙上画上了鲜的苹果红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由同学晋升到朋友的关系了。

　　从制作联络簿、布置教室、海报比赛等等忙也忙不完的杂务，到在上课时帮坐在教室两端的同学偷传纸条，我和她之间的互动，也从放学后时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工作内容到午休时两个人诉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

　　我和楠之间，单纯的就像是两个要好的朋友海阔天空地心而不需要去在乎别的问题。大家一起工作时，楠就像是个傻大姐似的，在带动工作欢乐气氛的同时，也能够很适时的排解掉成员间的冲突。

　　私底下，从大街小巷传的八卦到刚看完某部漫画的心得，都能够成为我和楠之间的话题。即使后来我们因为换位置而没有继续相邻而坐，我们还是三不五时的会聊着一些阿里不达的琐事。

　　楠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感情，她的喜怒哀乐就如同夏秋冬般的分明。她有着女孩子特有的纤细感情，然而，特线条的神经却是让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某一天，她可以十分激动的告诉你某某连续剧有多感人多感人，几天之后，当你再度谈到这个连续剧的话题的时候，她能够用“什么？”或“我忘记里头演些什么了…”

　　来让你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你的话题。总而言之，对当时的我而言，楠除了让我从她的言谈中去了解一个女孩子的想法之外，她的开朗直接也多少让我离了国中时期面对异时的闷闭锁，也让我多多少少相信，男女之间，其实是可以有“纯友谊”的存在的。

　　遗憾的，这个纯友谊的想法，一直到我16岁生日的那天，被我自己的误解所粉碎…＊＊＊“森，知道吗？你沉思的时候的表情好奇怪呢！”楠突然眼睛睁得大大地对我说了这句话。

　　“那叫做“酷”！怎么会是“奇怪”呢？”“可是你的表情真的很奇怪啊！就跟你的人一样怪呢。”

　　“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吗？”我面有难的反问她。“嗯！”楠不加思索的回答，好象还回答得很高兴似的。（v）所谓的“单恋”

　　大概就是神赋予追求爱情的人类一个掺杂着甜蜜、辛酸和苦痛的礼物吧。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敢向对方告白，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怕一旦说明白之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因此只好继续保持沉默，直到死心或是两人各分东西为止。

　　单恋的甜蜜，通常是一种类似自我麻醉的幻想，主要是那位苦主认为对方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或是终于会察觉到自己为他（她）所付出的一切，是一种在自己“无怨无悔”地为对方付出后所产生的自我补偿心态。

　　单恋的辛酸，则是一种因不断处于求不之下而产生的感觉，通常伴随着单恋的甜蜜而存在着，是一种深怕自己的付出永远无法有所回馈的而产生的恐惧感。

　　在这两个矛盾的心态不断替地占据着自己的感情生活下，苦主到最后通常是落到不了了之的下场。

　　毕竟男女双方相互喜欢的机率只有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则是男单恋女或女单恋男），就比例上以及实际情形的考量，苦主到最后只好独自品尝失恋的苦痛，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心仪的人变成别人的男女朋友，更惨的结局是还得以朋友的身分祝福对方…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楠的呢？我想，摆在我桌上四年半的相框就是让我察觉到自己对楠的感觉已经变质的起始吧。

　　一个坊间任何一个礼品店或文具店都能买得到的咖啡的木质相框，一个令人百思不解的相框内页，一个感情战场上的菜鸟二兵，再加上一些对于女的粉红色幻想，让我千篇一律的高中生活开始有了变化。

　　即使，现在让我来盖棺论定地回顾这个变化，也让想成为一个历史学者的我无法给予这个变化一个合理的阐释和理性的评价。

　　毕竟，一旦自己身为感情球场上的球员，也就同时失去了做为一个裁判的资格…我和楠之间的“纯友谊”应该是在我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开始变质的吧。

　　那一天，我和楠以及其他的同学在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头准备即将来临的毕业旅行筹画（高三要专心联考，因此毕旅是高二时办的。

　　此时我和楠的身分只是筹办委员，不再是班长和学艺），当大家讨论到一半时，楠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教室外头。“楠，你找我什么事吗？”

　　“生日快乐，森！”楠把藏在身后的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拿给了我。“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任何同学啊。”

　　“我之前在做联络簿的时候看到就记下来了，好朋友嘛，一个小礼物请不要嫌弃喔。”“怎么会呢？真的很谢谢你，真的真的。”

　　我十分激动地向她道谢。“有那么夸张吗，真的是个小礼物而已，别放在心上喔”楠微笑地说着。

　　然后就走回教室里头去了，楠，你知道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家人以外的女生给我的生日礼物。

　　虽然后来我终于知道当初你只是单纯地想送礼物给我而已，但是在当时，我可是小心翼翼的把礼物先藏到制服里再到回教室里去，避免被班上的同学看见而有所误会。

　　毕竟流言可畏，一旦谣言四起，那种结果可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真不愧是楠，一个礼物也要包成这样…”

　　当天晚上回到房间里头之后，我赶紧将藏在书包里头的礼物拿出来，看着那包得十分巧致又十足像日本女人和服一样多层的包装纸，我不知不觉地对着礼物微笑起来。

　　经过了重重关卡，我小心翼翼的避免将包装纸拆开，终于得以瞥见一个用长方形纸盒装起来的东西，而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纸盒打开，并将内容物给了出来。

　　“是相框！”那是一个深咖啡的小木制相框，可以装3＊5大小的相片，从没买过这种东西的我也不太清楚会不会很贵，反正礼轻情意重嘛，我也不在乎礼物的价格。

　　（旁白：好象是送礼的人才应该这么想的喔。）但是，令我在意的，却是相框里头的那张黑底内页上头的英文字：“tomyfirstlove”

　　“给我的初恋（情人）？”我想我的英文程度应该没糟到翻错这种英文吧…但为了确认，我还是翻了英文字典。

　　“没错啊…”将英文字典放回书桌上，我躺回上翻来覆去，手中拿着相框，眼睛一直盯着那句英文，但脑子里头却一直理不出个头绪。楠送我这个相框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啊？

　　“不会吧…”脑子里头突然间闪过一个“楠喜欢我”的念头，脸部表情也因此得意地笑起来，难不成我这个平凡书生也有“出运”的一天吗？但仔细想想。

　　虽然最近为了毕业旅行的事情时常和楠通电话，除了计划的内容外也没有聊些什么，楠应该不至于就这样喜欢上我吧。

　　想来想去，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想打电话去问楠时间却又已经太晚，心里头的混乱又让我无法等到明天再问。

　　正当我烦恼至极之时，我脑子里头又闪过了另一个也是很重要的问题：“就算楠喜欢我，我喜不喜欢她呢？”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很认真的去思考我和楠之间的关系以及我对她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