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奋力一掇
遂起就襦,临妆嗟叹,提起笔作律一首:遥去洛暮,天涯子惊。愁将肢体瘦,临妆对钟明。
积蓄奴供火,纵横雪霁晴。窗虚惟月,夜静品笙声。忽讶颠狂甚,须知狎就身。孤衾随影薄,诗景庭清。软衬香”因〔滑,忙躯梦里征。
何能相酣战,栩化蝶完成。多少风意,悄然意别生。珍娘韵罢,将斑管怒摔典几上,止不住秋波滚滚。忆初时错配姻亲,到如今,拆分两下。
奈子游于天涯海角,叹红颜苦于兰房寂寞。想昨夜梦中,吹笙遇偶,不知可有重见的人儿,再得同聚首否?
正是:堂前萱草叹宜男,闺中少妇泪潸潸。评曰:才人之笔,封悦生即隐于月中笙。先兆于姐,次狎于妹。引论之微,深写之妙,亦可观也。***
庆兴汤中初浴罢,沉潜纱内又新酣。只因身困侵郎柄,蠃得伊家锦帐看。话说雪妙娘,自与封悦生相会一宿,得意心身如许。遂杜门于平康,绝迹于狎客,久拒往来之人。
终呆盼,时刻痴念,懒临妆台,洗却铅华。其用之类,售蚨为生。并无花月情怀,真个是闭门不管窗前月,任他暖杏桃开。正值严冬,雪飞梨花,肜云密布,家家掩扉,户户围炉。
此时封悦生见六花飘扬,头戴毡笠,身着貂裘,手持伞扒,足穿钉套,冒雪山门。走有二里,走了多少银砌瓦(上秋下瓦),过了无数粉妆瑶台。踱出维扬南城口外,早至钞关河南岸,已至平康第五巷宅。
收伞震雪,立于廊侧,用手击户数下,小鸨儿闻膏门,问道:“是何人?不要打门。我家妙娘久已不会客了,从了良缘,嫁城里二郎庙前封相公爷。可请别家去,我这里无人在内。”
悦生听了,在门壁隙处张寻,看有板,恐内看见,故此回说,四面门孔俱无,谅是真情。忙叫小七:“我就是封相公,来看你妙娘,可开门。”
小七闻言道:“原来是封大爷,你略站一站,我问娘取了钥匙。”同小七开锁启户,小七接伞。悦生道:“妙娘好。”
雪妙娘道:“今是东北风大,将你大雪中吹来。”进了内房,小七打点赏雪之品。妙娘道:“封郎,这旬不见有何事冗?叫奴盼望,倚闾苦待以伺君临。幸今冒雪以降,则见其肠热矣。”悦生道:“数事冗,不能得暇,心甚挂念。
今稍暇,不辞大雪,特来相探。适扣门,小七回客之言,令人佩听,承卿雅爱,永缔姻盟,今见卿洗去沿华,除却丽服,真是小生百年举桉。”妙娘道:“奴虽出烟花,目视有珠睹情阅友亦已多矣。思身堕其陷阱,情必钟于一人。
今见君丰姿雅调,情逸翩翩,投奴之心,遂奴之愿,故前至今,洗去红粉,却舞衣,永侍箕埽,以图终身,愿勿以为视耳。”
悦生道:“小生父母早亡,室家未有,既蒙钟爱,岂敢不诺。”两人遂围炉共酌,持杯用品,话来语往。
只有门外飞飞大雪,舞琼花。上上下下,砌铺瑶阶。二人同同聚,酒饮半斗,肴用数筋,二人言回语答。未几,漏箭将发,铜鼓初敲。酒映红颜,近檀郎,妙娘酥半,悦生兴动情vg。
二人离于火炉,澡牝涤麈,妙娘忙换金莲,悦生取巾褪网,解衣卸。妙娘傍鸳枕仰卧”因〔褥,悦生就肌肤体侵娇姿。妙娘金莲倒控郎,悦生麈柄直笃牝户。
妙娘嗳哟一声,柄已入牝。悦生将身紧贴,挨靠酥。妙娘知麈柄火暖,兴焰情炽。陡然郎身莫移,其柄在内。钻伸缩进剌笃。点点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妙娘浑体难支,虽在风尘花柳,阅人不可胜算,大小久易。
也不知领纳无穷,不似今,把个能经风雨,软得钗堕云鬓,美的身颤柳酥。悦生耐战多时,运气展舒。在妙娘牝内,东捣西撞,耸挑顶,得妙娘魂飞半天,身在浮云,气嘘嘘,双眸紧闭。
口内言俏语,亲哥哥,这快活不知是那里来的青光。被中翻,牝内涌波涛。丢之无数次,昏两三遭。妙娘被悦生麈柄在牝内,将心花似啃似咬一般,一缩一伸,得意难经。从在风尘,未有今美快,妙娘道:“冤家前番共寝,千众送一。
今原何又是另样奇,快快出来,待奴看一看,是怎样?我今朝遇此快乐物件。”悦生道:“小亲亲,你来我的蘸,须当叫我一声知情知趣小爷爷,方许与你看哩。妙娘小痹乖,你莫要做腔子了,知这好物件,真正是我的了。”悦生口内言着。
将身一扭,麈柄已出。妙娘用手一摸,嗳哟一声:“这件好东西,前何尝有此等长大,怎么今得有太过。奇哉奇哉快盖被褥,不可冻坏了他。”
悦生仍将麈柄向牝一笃,全身皆入至,不容丝发。在牝内钻点,热烙之美,妙不可言。妙娘会心舒意美,口中难体播腿摇,一如注。
悦生知道妙娘丹飞永走,收气一口。下身并枕,已四鼓。正是:得授展缩灵法,战倒娇百媚心。雪妙娘被封悦生上阵一战,四鼓方止。
这悦生精神百倍,不走一滴。那妙娘美起非常,连丢数次。妙娘伸手来摸悦生麈柄,仍旧绵小。忙道:“封郎,先前怎的,您般这会仍是旧时。”
悦生道:“不瞒姐姐说,我那别你,往金陵寻友,经由古棠,得遇奇士,传授此法。御女称快,不知妙”妙娘道:“封郎我初被一客人破身,他是北直隶人,致紫草红花。我才十六岁。那客之物,亦有七八寸长,遭他很笃。我痛杀一夜,已三鼓方止。
不似冤家耐久,亦不,那人虽然过大,而不甚硬,亦且不热。又如注,不如君的极暖,自伸自缩。就如在花心上啃咬一般,令人魂消,比常不同。若是不曾见的女子,被你一战,没世思慕。”
妙娘暗自心中道:“不该言其好处,恐冤家有此本领,嫖不定,私贴者多,而不真心为我。不如我今先下手,独自私之。若放过此妙景,再守他技,他生也不能再逢。”
遂道:“封郎,我有真心向你,这数月杜门绝客,洗去脂粉,待君以作终身之计,勿使奴为白头之叹。况我又无妈妈索骗身银,更喜你又未有家室,毫无所费。奴情愿从你冤家,你意下如何?若肯相许,明我便同你一同回家。”
悦生耳听心想,口中道:“多蒙芳卿厚情。愚弟何敢轻薄,怎奈…”就不言语。妙娘伶俐之人,心机活忽,闻悦生言一奈字,便知下面的话。因说道:“奴虽风尘,非为奔而致。父母家寒,将奴寄在外家,被人拐到于此,至今七载。
君虽口允,心尚自揣,自身还可支调,况不营运,倚靠祖遗将尽,又联我,倘用不继,故尔思索。因此不定,可是否?”
悦生道:“奈不我肖,风顽嬉,将祖父遗物,用去十之有七。恐芳卿到彼,不能相齐,那时悔之极晚。
在卿言见极明,不若小弟叨其雅爱,朝暮相探,俟我稍能有得,再图后举,两下亦可相处。若不深思,恐蹈近,那时反为不美。”妙娘见悦生所言有理,亦是实言。
不觉红三竿矣,二人随即起枕离衾,各各梳洗毕。悦生见天霁雪消,烘寒,而地下尤泥泞难行。妙娘遂留住了两天,夜夜相狎,朝朝共饮。这正是两人心坚金石,意同连理。妙娘多情女子嗜之人,得遇悦生,中意投心之物,恋恋不舍。
悦生半允半就,难推难辞。要将妙娘携回,又恐缺欠。不行,恐辜负其情,左思右想。妙娘被悦生狎得心舒意畅,忙道:“封郎,可肯依奴,明齐回府上?”
悦生犹豫不决。妙娘言之再三,悦生得应允。妙娘道:“封郎,奴去会结拜妹妹戴一枝。你少候片时,我即回来。”遂换了衣服,出门径到同契姐妹处,一一别过。
方到戴一枝家,一枝道:“姐姐几时便作那事,小妹好来恭贺。”妙娘道:“妹妹,特来别你,我明起行。你要来待,新正来看我。”言毕起身相辞。
一枝道:“姐姐,你到离金钓,何我能似乎?”妙娘道:“不必萦系,我代妹妹留心。”又不敢深言,恐妈妈知道。一枝携了妙娘手,送别勾栏外,妙娘含泪而回,一枝哽因以进。悦生见妙娘回家,笑道:“姐姐,如何去恁久?”
妙娘道:“久杜平康,多时未会,众姐妹相留,劳你久候,有罪了。”悦生笑道:“你讲的是那里话?”是夜,二人解衣上,被中欢乐,不必细说。
次早二人起身,梳洗毕。妙娘收拾红软,皮箱内蓄,叫小七觅舆。悦生先行,及回自舍,令封禄出门接。
未一时,妙娘乘轩而至,下舆趋入内,见其舍,虽非高堂大厦,亦且华丽装饰。清客佳具,一一俱备。妙娘看了,叫取香烛一用,悦生令封禄列炬摆炉于案。
只见香气缙蕴于霄汉,烛光辉煌于堂前。妙娘笑道:“封郎,小妹今焚香燃烛,与君共效鸾凰同叩神驾。”
悦生道:“蒙卿相爱,敢不从命。”二人齐拜于花烛之下。妙娘道:“妾身雪氏,生于宦门,被骗售落平康。
怎奈风尘无靠,己铢自赎弱质,情原赤心字于封生,伏望神鉴。如悔订约,再蹈烟花之,雷殄奴户。”悦生道:“上苍正鉴,身鲜家室,入马平康,幸蒙雪氏,心投契合。
夙缘前注,愿结丝萝,永固百年。生同枕,死同。如负此盟,天神共殛。”两人相拜而起,妙娘向皮箱内,取出皮匣,奋力一掇,递与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