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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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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玉奴走入寺中,山门里边凳下坐着,心下想道:“待回转娘家不能,待走到夫家路尚远。”心事忧闷,如何是好。

  初时还指望天晴再走,不想那雨盆倾一般,倒将下来,平地水深三尺,教这孤身妇女怎不愁烦?又见一时天色晚了。

  玉奴无计可施,左右一看,见金刚脚下尽好安身,不免悄悄躲在此处,过了今宵,明天再走。迳自席地而坐。须臾,只见从里面走出两个和尚,在伞下提着一个灯笼,前来闭上山门,又往两边一照。

  玉奴无处可藏,忙站起来,道个万福,道:“妾乃前村邬利子,因往娘家而回,偶值大雨,进退不能,求借此间,权留一夜。望二位师父方便。”

  原来这两和尚,一个叫做悟明,一个叫悟净,是一个贪的饥鬼,一时见了这个标致青年的妇人,如得了珍宝,岂肯还放走了他?便假意道:“原来是邬官人令政,失敬了,那邬官人常到这边,与我二人十分相契的好友。

  不都尊嫂在此,多有得罪。如今既已得知,岂有叫尊嫂在此安置的道理?况尊嫂必受饥了,求到小房素饭。”

  玉奴道:“多承师义盛意,待归家与拙夫说知,来奉谢便了,只求在此权坐,余不必费。”悟明道:“你看这地下,又有水进来了。

  少顷水里如何安身?我好意接尊嫂房中一坐,不必推却了。”悟净道:“师兄,你拿了伞与灯笼,我把娘子抱了进去。”言之未了,向前双手抱起就走。

  玉奴叫道:“师父,不必如此,成何体面?”他二人那里肯听,抱进一座净室,推门而入。已有一个老和尚,先与两个妇人,在那里玩耍。

  悟明叫:“师父,如今一家一个,省得到晚你争我夺。”老和尚一看:“好个青年美貌施主,先与我师父拔一个头筹。”

  那二秃怎肯,竟把玉奴放在禅椅上,解他钮扣,退下中衣。悟净掀住,悟明取出小和尚,往里一凑,一把抱住就

  玉奴挣得有气无力,到此地位,动又难动,只可忍羞含怒,着两泪,凭他了,悟明拔了头筹,悟净又上,老和尚上前来争,被悟净一推,跌了个四脚朝天。半晌爬得起来。

  便叫那两个妇人道:“乖,这两个畜生不仁不义,把我推上一,你二人也不来扶我一扶。”一个妇人道:“只怕跌坏了小和尚。”

  那一个道:“一跌杀那老秃驴。”三个正在那里调情,不想玉奴被二僧水淋漓,痴痴,半晌开口不得。二僧放他起来,玉奴大哭不止。两个妇人上前劝道:“休要愁烦,你既来了。

  是没边没岸的世界,只有进来的,那里有放你出去的道理?你今遇了我二人,是前世姻缘,从今死心搭地依着我们。你要想思还家,今生料不能了。”

  玉奴道:“今晚已凭二位尊意了,明早千万放奴还家,是师父恩德。”连忙拜将下去,三个和尚笑将起来,道:“今晚且完宿缘,明再说。”

  忙忙打点酒食。玉奴只不肯吃,两个妇人再三劝饮。没奈何,吃了几杯。

  两个妇人又道:“奴身俱是好人家儿女,也因撞着这两个秃驴,被他藏留在此,只如死了一般,含羞忍过了日子,再休想重逢父母,再见丈夫面了。”

  玉奴见他们这般一说,也没奈何,想道:“且看后来再龋”且说这老和尚,名叫全身。当晚便要与玉奴一睡,随扯他进房而去。***

  话说老和尚全身,将王奴扯到房内,尽情玩耍一夜。自此以后,三个秃驴与三个妇人,每饮酒取,过了几,不提。这玉奴的丈夫不见子还家,往丈人家接龋见了岳父母道:“玉奴为何不出来见我?”

  王道:“去已八了,怎生反来讨子?”邬利道:“几时回去?一定是你嫌我小生意穷人,见女儿有些姿,多因受人财礼,另别嫁了。”王骂道:“放!多因是你这畜生穷了,把子卖放别人去了,反来问我讨?”

  丈母道:“你不要打死我的女儿,反来图赖!”便跌天跌地,哭将起来,两边邻舍听见,一齐来问,说起原故,都道:“果然回去了,想此事必竟要涉讼了。”

  遂一把扭到县中,叫起屈来。太爷听见,叫将进来。王把女婿情由一诉,太爷未决。王邻舍上前,一口同音道:“果是面见回邬家去的。”

  邬利道:“小人又不是住的深宅大院,就是回家,岂无邻舍所知?望太爷唤小的邻人一问便知。”县公遂差人拘到邬家邻舍问道:“你们可知邬利的几时回家的?”

  那四邻道:“邬利子因他岳父生日,夫同往娘家贺寿,过了几,见邬利早晚在家,间街坊上买卖,门是锁的,并不见他子回来。”王道:“太爷,他谋死子,自然买嘱邻居,与他遮掩。”

  知县道:“也难凭你一面之词,但王告的是人命,事情不小,把邬利下狱,另再审。”这登时把邬利扯到牢中。

  那两边邻舍与王,在外不时听审。这邬利生意人,一不趁,一无食,又无至亲送饭,实是苦情。喜外有一个朋友,名唤尤仁,与他送几串钱文度。按下不提。

  且说玉奴,每仍于净空,外边声息不通,寻自尽,又被两个妇人劝道:“你既然到此,也是个缘分,且含忍守,倘有个出头日子,也未可知。”

  玉奴听了,道:“多谢二位姐姐劝解,怎得忍辱偷生?但不如二位尊姓?”

  一个妇人道:“奴家姓江,行二。这位是郁大娘。我是五年到此烧香,被老和尚入净房,把药做的酒,放于花糕内,吃了几条,便醉将起来,把我放倒上如此。及至醒来,已被污。几次求放,只是不依。那两个徒弟,面有麻点的,另号仙灵,这面上有红记的,另号明珠。

  我来时都有妇人的,到后来病死了一个,便埋在后面竹园内,又有一人也死了,照如此埋的。这郁大娘,也是来烧香,被这秃驴扯进来的,上了路,便死了不放出去了,如今说不得了,我们三个人,且含忍着,或者恶贯盈,自有报应在后。”

  正是:每贪杯又宿娼,风和尚岂寻常。袈裟常被胭脂染,直缀时闻花粉香。

  悟明一正在股上行走,只见一个孤身妇人,手持香烛,走进山门中来。随仔细一看,那妇人年纪有三十五六了。

  一张半老脸儿,且是俏面,衣衫雅致,就如秋水一般,清趣之极。举着一双小脚,走至殿上,朝佛烧香点烛。

  拜了几拜,起来道:“请问师父,闻知后殿有一观音圣像,却在何处?”

  这一问,便抓着悟明的处,便想道:“领到那边,他两个又与我争夺。”忙道:“小娘子,待小僧引导便是。”

  那妇人只当他是好心,一步步跟入了烟花寨,进了七层门,到一小房,果有圣像。田氏深深下拜。悟明回身,把七层门都上了栓,走将进来。

  田氏道:“多蒙指引,苦辞了。”悟明曰:“小娘子里边请坐侍茶。”田氏道:“不敢打搅。”

  悟明道:“施主到此,没有不到小房侍茶之理。”田氏道:“没甚布施,决不敢扰。”悟明拦住去路,那里肯放。

  田氏只得又入一房,见极其雅静,桌上兰桂名香,上梅花罗帐,只见和尚笑嘻嘻捧着一个点心盒儿摆下,又取了一杯香茶,连忙说请。田氏曰:“我不曾打点香钱,怎好取扰?”

  和尚笑道:“大娘子不必太谦。和尚家的茶酒,俱是十方施主家的,就用些并非费僧家一钞。请问大娘子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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