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怪不得斩杀后

　　但随即便听到敌人后方有传令兵呼喊道：“大人有令！后退者立斩！先攻入皇城者赏银三百！”

　　悬赏和威下，敌军的人又扑了过来，快速近到了护城河。弩箭、投石机的攻击都已经阻止不了他们的靠近。虽然他们中不断地有人在倒下，在惨叫，在死亡…

　　“让把旋风炮队准备！调弓箭手立刻来进行攻击！”我继续发令道。五百弓箭手赶到的时候，城下护城河边已经站了敌军的藤牌手，他们高举着脆弱的盾牌，徒劳地抵御着上面发下来的弩箭，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不少便掉入了护城河。

　　后面的军士不断地往河中扔着土包，不一会，尸体和土包便堆积成山。我似乎觉得，与其说石敬瑭是让这些装备简陋的军户藤牌手，在为后面的填土军士做掩护，倒不如说他们自身就是用来填平这护城河的人包。

　　＊＊＊“旋风炮队发！”我的命令一下，城头立时发出一片震耳聋的轰鸣声，灰白色的浓烟，混合着呛人的味道让大家一阵窒息。

　　时间似乎在这一时刻停顿了一下，城头的控鹤军和城下的敌军，似乎都被这从未见过的击场面震慑住了，待到硝烟散开。

　　只见敌军最前排的藤牌兵手中，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盾牌纷纷掉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们似乎不能相信地用手捂着已经血模糊的膛，眼神茫然地倒进已经是尸体和泥浆的护城河…

　　没想到旋风炮在实战中的威力如此强大！三十具炮口出的是霰开的几百粒铁砂，如同数百支最为劲猛的箭头，使得敌人又伤亡了近两百人。

　　而护城河中，又多了两百个作为填料的人包！护城河于是被填平了，踏着自己人的尸身，扛着云梯的敌军终于冲到了城墙下，虽然这段攻击路程并不长。

　　但这是敌人用近千人的伤亡换来的。云梯靠到了城墙上，敌人一个个口含着刀，开始向上攀爬。正式考验我这些牛犊新军的搏战就要开始了。

　　如果说远程杀伤敌人是给这些牛犊们带来了振奋和惊喜，那么面对面的厮杀，带来的就只有血腥和恐怖！

　　我的这些牛犊们，显然没能立即适应这突变的情况…一个正要攀上城头的敌军被一个牛犊挥刀一砍，头颅便飞了出去，那没了生命的躯体在云梯上摇晃了一下，从碗口脖颈中出的鲜血，浇了那牛犊一头一脸，他显然被这粘红腥臭的体给吓呆了。

　　愣神之时，跟上来的敌人，手中的刀已经从他的后心穿出…一个缺口出现了，如果说这些军户部队比我这些牛犊强的地方，可能就是经验和冷酷。他们几乎可以无视身边出现的任何血腥，并能去快速把握机会。

　　而冲上城头的悬赏也激励着这些瘦弱军士，于是顷刻间，那个突破口便冲上来十几个敌人。见情况不好，我和赵匡胤忙带着身边的亲兵冲了过去，我们都知道，如果不及时堵住这个缺口，那可怕的慌乱就会在我这支新军中蔓延。

　　我迅速用长剑刺倒了两个敌人，赵匡胤则手握一支长矛，在我身旁厮杀起来，二人一剑一矛，顷刻便倒了七、八个敌军，但这时，一个敌将带着一面绣着巨大的“石”字军旗爬上了城墙，但见他手段甚是了得。

　　不一会边砍倒两个牛犊，将那面旗到了城头上。城下敌阵中立时一阵欢呼，城头的飘扬的军旗，激励起这些军户麻木而脆弱的士气，缺口附件于是又有两个口子被撕开。

　　情况越来越危机，我猛然一看身边的禧子，他眼中正出沮丧和慌乱的神情。如果再不将这些贼军赶下去，堵住已经撕开的防御缺口，形式就不妙了。

　　于是，我和赵匡胤相视大吼了一声，象发了疯般向敌人那面军旗掩杀过去。也许是受到我俩这种奋勇气势，或者说不要命的气势影响，牛犊们士气立刻为之一振，两个新出现的裂口被重新堵了回去。禧子在我身边大喊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身血红地先杀到那敌将身边。

　　敌将被他的气势吓得一退，但毕竟是沙场老将了，只见他躲过了禧子一阵强攻，稍稍稳住身形，右手长剑挡开禧子的刀。

　　突然左手从怀中拔出一支短剑，一下子没入了禧子的小腹。禧子手捂着伤口，软软地倒在地上。我怒喝了一声：“禧子！”抢过一步，杀到那敌将身边。

　　那敌将身法比一般军士灵动，剑术也相对妙，但与我的搏击技能和经验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只对了几招，便被我看到一个破绽，长剑冷静而迅猛地没入他的口，从后心穿了出去。

　　冲上来的敌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惊，但立时发疯般向我冲来，似乎想要抢夺那敌将的尸身。心中一动，忙和赵匡胤带着众军士掩杀过去，这时城头的敌军本来就被斩杀了大半，将领阵亡，士气立失，纷纷跪倒投降。

　　我忙冲到那军旗前，伸出左手想拔下来，不曾想从旁的云梯上，一个敌军刚好攀上来，那家伙见我要拔军旗，立刻用手中的刀砍来。事出突然，我没防备，身体左边的臂膀一阵剧痛。

　　惨叫了一声，我手中长剑一挥，那人的半边头颅便飞上了半空，这时我也顾不得手臂的伤痛，长剑又是一挥，那“石”字军旗便倒落下了城头。“噢…”城头的牛犊士气大振，这时，那五百弓箭手正好赶到，赵匡胤嘶哑着嗓子对他们吼道：“快给老子把这些兔崽子回老家去！”

　　弓箭手们纷纷靠近城墙，迅速地开弓发，而旋风炮战队这时也装填好弹药，炮手们再次冲到了城墙边。

　　在快速发的弓箭和旋风炮的攻击下，云梯中攀爬的敌军被逐一击杀，其中几具云梯还被旋风炮的铁砂打断，梯上的军士惨叫着，掉落到了下面软绵绵的尸体堆上。

　　得到这一缓冲，弩手也得以再次装填好弩箭，靠近了城头…“轰…轰…轰…”投石机继续抛出耀眼的火球，第一波的敌人已经伤亡惨重，似乎已经无力发动新的攻势。

　　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传来，这波敌人正如般地攻来，现在又如般地开始退却下去，石敬瑭叛军的第一次攻城行动被牛犊们击退了，这时才感到左手臂传来的剧痛，我有些疲倦地坐倒在地上，长剑扔到了一边。

　　赵匡胤一脸血污地跑了过来：“大人，你可伤得厉害？”他紧张而又关切地抬起我的手臂，解开附着在上面的腕甲…

　　幸好是这层腕甲的遮挡，我手臂被先前那贼军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但幸而未伤到筋骨，而那腕甲是用一层厚厚的牛皮制成，上面霍然一道被割开的裂口，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如果不是身着甲胄，我的左手可能就被砍飞了。＊＊＊反反复复，石敬瑭的叛军向皇城冲击了五次，但除了城墙下面堆积得越来越多的尸体外，始终未攻上我这些牛犊守卫的皇城。

　　其中正门箭楼下，高高的尸体堆到了城墙半，形成一个古怪的塔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混合着的怪味，令人着实想作呕。大概清点了城头的军士，我的控鹤军伤亡了近两千人，比起城下数不清的尸体堆，我们的伤亡并不大。

　　而且我还掌握着一支完整的预备队…突骑营没有动用。看来，我的这支牛犊部队，经受住了这场残酷厮杀的考验。天上的云雾在渐渐消散，已经是十六的月亮了。

　　似乎显得更加圆润明亮，启明星正从东方冉冉升起，不远处，已经隐隐听到，叛军后方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厮杀声，这应该是五叔的凤翔军，正从洛城外攻进来。石敬瑭可能太自负了。

　　明显没料到我这支新军的作战能力，未能在他预想的时间内攻入皇城，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着我们倾斜。

　　果然过了不久，便听到敌军阵中的号角，吹起了一种急促的音调。外边敌军听到后，立时变得一片慌乱。他们后面的掩杀声越来越近，这一切都在一点点地噬着敌军将士脆弱的士气。

　　终于，在一瞬间，这种慌乱在不知道什么人的一声“凤翔军攻入洛了！”中，变成了溃！数不清的兵士互相推桑着。

　　漫骂着，甚至彼此杀戮着，往四面八方毫无秩序地开始了败亡！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世上后，我面临的最大一场考验终于结束了。

　　“放吊桥，开城门，突骑营。出击。”我有些疲倦地对身边的传令兵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杀啊！弟兄们，现在看我们的了！别让石敬瑭老贼跑了！上马，出击！”赵光义洪亮的嗓音从城楼下传了上来。

　　“出击！截杀老贼！”两千突骑营军士同声呼喊着，冲出了城门。明亮的月光下，突骑营将士身上明晃晃的甲，反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股铁甲洪快速地切入了还在四散奔逃的敌军中。赵匡胤曾经跟我说过的“兵败如山倒”

　　终于让我在这个时刻亲眼目睹了，只见敌人的军阵中到处是飞溅的鲜血、横飞的肢体和扣人心腹的惨叫…

　　突骑营奔腾的马蹄，带起一团团飞溅的红色泥浆，有如一股死亡的铁，在制造着更多的横飞的肢体和头颅…不知什么时候，五叔来到了我身边。

　　“你的手臂还好吧？”他问道。我抬了下被鲜血浸红了纱布的左臂，自嘲般地笑了笑道：“还好，皮外伤。”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感到很骄傲，我为有你这样的侄子感到自豪！”说罢，五叔有些动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说你斩杀了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运？”五叔问道。

　　“哪个石重运？”我有些疑惑。“就是那个带头冲上城头，还上了石老贼军棋的那个小子。”五叔提醒我道。哦，原来他是石敬瑭的侄子，怪不得我斩杀他后，那些军士不要命似地想抢回他的尸身，还让我的手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