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弩箭恫穿藤牌

　　原来早沟通好了内宫的宫人，只等他发令便会胁持太子，难怪他敢独自来赴宴，还如此嚣张地咆哮朝堂。唉！我的控鹤军负责的都是皇城外围的防御，没想到被他从内部钻了空子！

　　“指挥使大人，吩咐你的手下退开，不然，哼哼！”石敬瑭冷笑道。我忙招呼突骑营的军士散开。就这么，四个宫人胁持着李从厚，跟着石敬瑭，一行六人缓缓地向皇城外走去。我和突骑营的两队军士则在不远处紧紧地跟随，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五叔和任圆也跟了过来，他们身后则稀稀拉拉地跟着几名朝臣，而在大殿中，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来到城门前，石敬瑭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我们笑着说道：“可惜了如此中秋月圆之夜啊，本当饮酒当歌，对月鸣唱，可现在…唉，安王殿下，不知你我兄弟今后还能聚在一起，有这赏月的机会？”

　　五叔说道：“石兄好雅啊，可本王不过老一个，只怕今后找到了石兄，总要坏了你的兴致。”“哈哈，安王说笑了，哦，太子殿下，你看城门外那个人是谁？”石敬瑭用手一指城门。

　　我们都向那边望去，只见离护城河不远的地方，众多军士已经把皇城围了个水不通，松明火把将外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火光下，我见一人神情得意，身着铁甲，跨下一匹战马，正是王浩翊。他左手边的一匹白马上，斜坐着一个表情痴呆的青年，兀自呵呵地傻笑着“宁王李从荣！”

　　李从厚从牙中蹦出了这几个字。“太子殿下，哦，不，应该改称您为王爷了，外边的才是新太子！”

　　石敬瑭一脸坏笑道“还请王爷护送我等出城，到了那边石某纵使不放了您，新太子殿下念在同宗之义，也会放了王爷的，请吧！”石敬瑭对那四个宫人一递眼色，一行人慢慢向着护城河走去。不远处，一队骑兵正向城门这边靠拢，显然是来接应他们的。

　　众人此时不由大急，如果让石敬瑭过了护城河，上马后便大势已去了，可李从厚的脖子上正架着匕首，一时谁都无法靠近搭救，正在着急中“嗖嗖…”的几声破空声响，四个胁持李从厚的宫人纷纷身中弩箭，哼都没来得及一下，便被弩箭贯穿了身体，如软泥般地倒在地上。

　　此时石敬瑭已经走出城门，正抬脚要上护城河的吊桥。见势不妙，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军人，立刻头也不回地冲过护城河吊桥，在吊桥要拉起来的瞬间，迅速地跳到对岸。

　　这时赵匡胤带着几个弩手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这些弩手都是我办公处所的守卫亲兵，这几经过了我和赵匡胤的共同训，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好手。

　　其中有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身材特别强健，而且他的名字也叫王禧，和王府的那个看门家丁一样，因而我印象颇深，于是我对他喊道：“禧子，快，再远就来不及了！”

　　禧子忙立住身子，双手拉动弩弦，用腿使劲蹬开弩柄，扣好机锁后，迅速地从间出一支箭矢，搭在弩槽上，稍一瞄准“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直奔石敬瑭的后心而去。

　　这支箭去得既猛又准，大家都以为石敬瑭必死无疑时，哪曾想那弩箭撞到他的背心后，只将他撞了个趔趄，箭矢却弹到了一边。“这老贼身上穿了金丝软甲！”五叔在旁边有些惋惜地说道。

　　李从厚不由也叹息了一声。石敬瑭稳住身子，跳上来接应的马匹，快速的离去了…城门“吱呀呀”地被关上了。

　　我陪着李从厚和五叔，登上了皇城正门的箭楼，一起来观察石敬瑭的叛军，只见城墙被厚厚一圈松明火把包围着，亮晃晃的，似乎到处都是石敬瑭的军队。

　　这时，一个将领在十多个举着铁盾的甲士簇拥下，骑马慢慢向城门靠拢，近了一看，原来是王浩翊那小子，只见他有些得意地对我们喊道：“五叔，翔弟，咱们本是一家人，今何必兵戎相见呢？

　　你们只要降了我义父，将那李从厚出来，义父说了，五叔你还是安王，凤翔节度使！至于翔弟你嘛，义父很赏识你啊！我石重贵保证：将来，这偌大的洛城，就是你的封地。你们何必为这个书呆子太子陪葬呢。”五叔在我旁边冷笑了一声：“这小子好像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心中也是对他异常恼怒，于是抓起旁边兵士的一支长矛，对准下面的王浩翊，运足了气力“…”的一声，朝下面抛了过去…＊＊＊王浩翊身上的功夫，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

　　他感觉到我投出的长矛正带着一股劲风扑来，下意识地仰面一倒，长矛便从他鼻尖处飞将过去，贯穿了一个甲士的铁皮盾牌，顺势把那甲士一并钉在了地上。

　　“好！”城头的控鹤军军士一片喝彩声，士气大振。王浩翊见情况不妙，忙拨转马头，退了回去。五叔对我的标投掷水平颇为赞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翘了翘大拇指。

　　然后他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准备发信号，让他们开始攻击了！”接着他回头对我说道：“皇城的守卫就交给你了。

　　一定要坚守到我那些兔崽子们赶到！”我点点头，目送李从厚在五叔的陪伴下离开了城楼。运足了腹中的气力，对着城头的军士喊道：“今夜守卫皇城在此一举。控鹤军威武必胜！”

　　“必胜！必胜！”近万人的呼喊声，在皇城中不断地回着，鼓舞着这支新军的勇气和信心。城下石敬瑭的军队，开始在有秩序地调整着队形，看来他们是打算从正门“堂堂正正”地打进皇城来。

　　我忙召唤赵匡胤把那个新组建的旋风炮战队调到这边来，同时让箭楼中的弓箭手随时待命。赵光义也从城墙下给我发出信号…六具小型投石机都准备完毕。

　　“噌…”一支红色的焰火从皇城中升起“咚”的一下在夜空中爆裂开来，散成众多的天星光。想来是五叔在给城外的凤翔军发攻击信号。我身边随身站立着四个亲兵，他们同时也兼作传令兵。

　　四人中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用弩弓击石敬瑭的禧子。秋夜的洛已经显得颇有些寒意，我感到禧子在我身侧有些瑟瑟发抖，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我转过头，微笑着对他说：“怎么了，禧子，哆嗦成这样！怕了这些贼军不成？”

　　禧子依然哆嗦着，但是很坚定地回答：“大人，不，不怕，就是，就是有点紧张。”我对他点点头，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杀戮的场面的牛犊，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大，大人。”禧子继续跟我说道“今天我本来是轮休的，俺娘还让，让俺回去吃，吃月饼呢。”“哦。”我淡淡回了他一句“也许你得要吃八月十六的月过了。”

　　“呵呵，有大人带着我，我们，就是十七回去，我也要去吃上一，一口。俺娘的月饼做得可，可好吃了。”禧子的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还了自己的嘴。

　　望着他年轻，或者说还很稚气的面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会让你吃到的，等打败了这些贼军，我送你宫中御膳房的月饼，你拿去孝敬你老娘！”正说着。

　　只听得对面石敬瑭的军阵中，传来了“呜…”的号角声，伴随着这凄的号角声，一波扛着云梯，手持盾牌的步军开始向城墙慢慢靠近。

　　“叫赵光义准备！”我对禧子吩咐道。禧子得令，回头对着城下把命令传了下去，敌人步军靠近的速度开始加快，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到藤牌手后面还有不少军士扛着鼓鼓的麻袋。

　　“贼军想用藤牌手掩护那些军士，他们扛的都是装了土的麻袋，想填平护城河，以便用云梯攻城！”赵匡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提醒道。

　　点了点头，见那些敌军离城墙大概有两箭之远的距离了，我回头对赵匡胤说了声：“投石发！”命令传了下去。

　　顷刻间，六团火球从城下飞过城墙，滑出六条漂亮的光的曲线。这些投出的东西不是整块的石头，事先是被赵光义灵机一动，进行了改进的：它们是用麻网包裹着的，众多的拳头大小的碎石，事先被浇上了火油，发前先点燃，让其燃烧片刻。

　　刚才我发给赵光义的准备命令，就是让他先点燃这些网包。六团火球飞过城墙后，由于包裹在外的麻网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未落地便已经解体，顷刻间，众多散开的、燃烧着的小块碎石如同一场火雨，浇到了前面的敌军头上。

　　“啊…妈呀…”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敌军被这场火雨打翻了一大片，不少人身上还着着火，在军中窜叫着。

　　把恐慌同时也散播到了自己的军中，但城下毕竟是多我们几倍的敌人，六台投石机也是小型的，投出的石包虽然造成了敌军一阵混乱。

　　但并没影响他们推进的整体速度。投石机再次发还需要准备时间，于是我把权利放给了下面的赵光义，让他自由发，继续给敌人制造新的混乱和杀伤。

　　顷刻间，城下的敌军已经冲到靠近城墙只有一箭之地的位置。“弩机发！”我对旁边的赵匡胤道。

　　第一轮数百支弩箭带着风响，如密蝗般扑入敌阵。在敌军的惨叫声中，弩箭穿藤牌，透过他们身上简易的防护，在他们身上溅出阵阵红色的雨雾，前面的敌军呼啦啦地倒下了一片，使得他们的冲击速度为之一窒。

　　而这时，替击的弩手又把第二波弩箭了过来…敌军又如割麦子般倒下一片，进攻速度也随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