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都不懂
“呵呵,你小子这辈子和石老贼是对上了,他石家就这一个还算成器的子嗣。哦,当然现在还有那个曾经姓王的石重贵!”
五叔轻蔑地说道“想来早和他的义父逃出洛,奔河东而去了。”说完,五叔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今儿晚上,王府中好像有个家族事务聚会,不过,我看没再开的必要了,呵呵!”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弱,天边泛起了一丝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禀大人,刚才属下略查点了一下。”赵匡胤黝黑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军此次步军四营中,共伤亡了一千八百六十余人,其中阵亡九百八十三,重伤一百四十七,其他都是皮外的轻伤。
目前不包括突骑营的情况,城墙下大概有叛军近八千的尸体。这次皇城保卫战我军大获全胜!”这么多人死亡,我感到有些意外。心中没有一丝胜利后的快慰,反而觉得一阵心烦意。
“去看看那些重伤的弟兄!”我对赵匡胤说道…“娘啊!痛死俺了啊!”一个年纪很轻的伤员,正被几个壮健的军士死命按在铺板上,竭尽全力地嘶叫着,挣扎着。
旁边一个军士手持一个通红的烙铁,正灼烫着他被砍断的小腿伤口…又是一个很年轻的伤员,他身边只有一个医官,那医官把完他的脉,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那伤员则兀自用微弱的声音不住地喃喃着:“爹娘,爹娘,小妹,小妹…”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他腹部有被大块的纱布包裹着。
但不断地在出鲜血,还有粘粘的肠子…一个壮年的伤员,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走近一看,见他脖子上裹着已经成为黑红色几重纱布,惨白的面庞,瞪大而无神的双眼,地上是一大滩黑红色的泥浆…我觉得自己的胃似乎在搅动,但我坚持着,勉力和赵匡胤看望了每个重伤员。“大人,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赵匡胤关心地问道。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倦了,对了,给每个阵亡军士的家中送去一年的饷银。重伤的送去半年。”
“大人,目前军中内库中没有这么多银饷,再说…”“你先去处理,亏空多少我有办法解决!”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赵匡胤“另外,给禧子的老娘多送一百两银子去,听说他在家是独子…”赵匡胤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对我一揖后,默默离开了,我独自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处所,力般坐在了帅椅上,闭上双目,想把才经历的所有东西都忘掉。
但是…一股熟悉的,有如百合般清新的香气飘了过来。一惊之间,一双温软的玉手轻轻按在了我的双肩…wsgyj82008-4-2918:21【第五卷天变】
***抬起头,是张美绝尘寰的俏脸,晶莹深邃的双眸闪烁着神情而动人的光芒,原来正是清儿。
“清儿!”激动中,我一把抱过她柔软的身体“你,你没离开…我…”火热而甜美的双已经印上了我的双,代替了似乎多余的话语。温热的小舌快速地冲击、动着心坎,馨香的气息包围着我,不时感受着。
滑腻的玉指滑过脸庞,身体激动地颤抖…许久,我们有些透不气,不情愿地勉力分开,一条细细的津丝从分开的双中被慢慢拖开…
清儿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伤臂,一行玉珠如断线般,从脸颊上掉落到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明大哥,你…清儿现在的心都在和这伤一起在疼痛。”
扶着我坐在帅椅子上,清儿小心地替我解开伤口上的纱布,纱布从凝固的血渍中被轻轻扯开,赫然是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清儿幽幽地说道:“幸好,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师父教过清儿一些常用救伤之术,刚才从安王那里得知你负了伤,就忙拿了些本门的治伤灵药过来。清儿想,总会好过那些就知道‘偶感风寒’之人的草药,呵呵…”清儿突然轻声笑了起来,虽然脸上还挂着刚才淡淡的泪痕。我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望着清儿认真地用针合着我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似乎都不那么难受了。
清晨的曙光,从门窗的孔隙中进几缕尘埃飘舞的光柱,映衬着清儿明丽的侧面,正泛着如同神女般光辉,我不由看痴了。
只希望天地间都凝固下来,就这么永远地,欣赏着这动人心魄的画面…“禀大人!属下赵光义求见!”赵光义那混小子的声音,再次在最不合宜的情况下,令人气恼得响了起来。
清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扑哧地浅浅一笑,忙为我敷上了一层药粉,然后把伤臂用自己的丝巾包裹起来,我没好气地对外边吼道:“滚进来说话!”
赵光义有些怯生生地探头进来,看到了屋内的情景,舌头伸了老长,忙跪倒在地,边磕头边说道:“公主殿下!大人!太子殿下和安王请大人去武门,清算被俘叛军首脑及仆从!”
“知道了,你小子真能…”我看到清儿在旁兀自偷偷地浅笑着,忙说道:“马上就好了。”清儿这次并不避讳。
直到包扎好我的伤臂,才盈盈站起身子,对我轻声说道:“去吧,这伤药每隔三,再换敷两次就能让你痊愈了,到时我…本宫会到王府探望指挥使,并把药给你带来。”
“多谢公主关爱!”我对清儿一揖道,突然撇见赵光义那小子居然偷偷抬着头,一脸坏笑着看着我,不由笑骂道:“快滚起来吧,你这小子这么趴偷看也不嫌累得慌!”
来到武门外广场,但见周围都是五叔的凤翔军甲士和突骑营的仪仗骑兵。太子李从厚和五叔当中而坐,身后各有侍从打着一柄巨大而华丽的绸缎伞盖,二十名凤翔军甲士侧立在他们两旁,身后则是突骑营的一小队甲重骑兵,战马不停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忽嗤嗤地打着响鼻,似乎还没从刚刚经历的大战中平静下来。
见我过来,二人微微对我一点头,我忙对他们一揖后,侧身恭立在二人身旁。五叔从座椅中战起来,大声唤道:“把叛军首犯及亲眷带上来!”
随着哗啦啦的甲叶响动,凤翔军甲士两人一组,拖着一些人走进广场,按倒在我们面前。最前面跪着的,正是昨晚那个傻乎乎的“太子”李从荣。
他似乎并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兀自傻傻地笑着,嘴中哼唱着什么。旁边则是一个宫装妇人和一个少女,一个甲士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两女披头散发地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李从荣!”我听到太子李从厚嘴中狠狠地挤出三个字“孤念你也算是同胞手足,孤的兄长,这些年来对你照顾有加,到头来,你这匹夫居然伙同石老贼要篡位谋立!
你也不看看你这德行,什么东西,一个皇室的杂种而已,孤这次岂能容你!”听到李从厚语气不善,旁边的妇人和少女浑身一阵战栗,软软地趴伏在地上。那妇人惊恐地哭诉道:“太子殿下饶命啊!臣妾的夫君是个痴人,不过是被石贼胁持利用,他自己并不明…啊!”惨叫声中,血雾在那妇人的脸上飞起,李从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椅上冲了过去,给了那妇人一计耳光,并扯起了她的头发:“你个人,你以为你还是宁王妃嘛,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宁王妃嘴角淌着鲜血,浑身剧烈地战抖着,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泣。她丰润玉白的面庞瞬间变得一片绯红,秀丽的双眼中,闪烁着惊恐而无助的眼神。
我心中感到不忍,转头看看五叔,只见他兀自用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副外边的一切与他无关的神态,只顾欣赏着自己壮的手指。“哈哈…”李从厚有些凄厉地笑着,挣扎着向后退后了几步。周公公忙上去想扶他,李从厚一脚把他揣开:“滚你个奴才,孤自己站得住。”
他继续用有些嘶哑而凄厉的声调对着李从荣说道:“孤小的时候,父皇就宠着你,什么好东西都要先让着你,你打我骂我,我都要忍着。
还要笑着向你摇尾乞怜,呵呵,凭什么啊!凭什么!”平静了一下,李从厚继续说道:“好了。
现在好了,老天的报应来了!哈哈!”李从厚突然很使劲地抓起兀自傻笑着的宁王:“李从荣,你十六岁那年起,发了失心疯,我就知道这上天还是向着我的,我努力忍耐着,直到去年才得到这太子的位置。呵呵,我等得就是这一天。”
突然他的目光闪烁出一丝冷酷的目光:“安王!”五叔从座椅上站立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听说你的凤翔军在这次平叛中,有九个将士立功最伟,孤想给他们点额外的赏赐。”五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现过一丝不忍。
但还是对李从厚一揖道:“微臣明白了,来人哪,把那几个兔崽子给本王叫进来!”***九个一身血污的军汉趴伏在广场。李从厚走过去,淡淡地对他们说道:“孤这次知道你等杀敌有功,叛军首犯的室和女儿就赏给你等,任你等所为!”
九个壮的军汉都是一惊,彼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转头看到伏在广场中央,丰韵玉润的宁王妃和她清秀纤弱女儿,血红的双目中,立时如同野狼般发出望的火焰,忙磕头对李从厚谢恩。
“孤让你们就在这里,当着这些将士,做了这两个人!”李从厚恶狠狠盯着那九个军汉。九人惊诧中,宁王妃哭喊着挣脱身边的军士,爬到李从厚脚边,抱住他的双脚嘶叫道:“殿下,太子殿下,奴婢的女儿才不到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的,这个事情跟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