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畸形怪胎配成对
金陵——南京旧名,三国时的吴,后来的东晋、魏、齐、梁、陈都以它为首都,因此有“六朝故都”的称号。
东边有钟山,西、北边有长江,依山面水,中间是秦淮河和长江的冲积平原,形势险要,有如龙蟠虎踞。
金陵山明水秀,历史悠久,有许多名胜古迹。
钟山高四百六十公尺,山石大都是紫页岩,远望呈紫金色,所以又叫作紫金山。
玄武湖在钟山西麓,湖面广阔,遍植荷花。
柳一鸣和洪妙妙自下关摆渡过江,两人在码头上稍后片刻,便见庄自强与“四壮士镖局”的朱建民兄弟两人,上得岸来,随即雇车向城中驰去。
柳一鸣因怕将这五人跟丢了,连忙也雇上一辆马车,紧跟在后,一阵蹄声得得,少顷,已进入了巍峨的城门,前面庄自强五人的座车,不但不落店,反而不停的穿街过巷,一直驰到一座雄伟的镖局门前,才停了下来。
洪妙妙见状,立即知道“四剑客”深有自知之明,此时虽已到达地头,但是天子脚下,人物反而更多更杂,虽然江湖黑白两道,均畏惧官府势力,不敢公然作案,但却正是鸣狗盗之辈活动的地盘。
小心能驶万年船,所以为了小心安全,乃不落店,而直接进入镖局托保,以免过于招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觊觎。
柳一鸣不明其故,洪妙妙便将所想告知,并且提议在附近落店。
柳一鸣闻言之后,才恍然大悟,他不抬头向窗外望去。
只见那镖局红色围墙,高逾三丈,黑漆大门上,横嵌石底金漆大字,上书“金陵镖局”
四字。
门边二尊卷石狮子,雄踞两侧,系马桩,饮马槽一应俱全。
由门口往内望去,园中青石铺路,正中央竖着一碗口细的铜制旗杆,高约四支二、三,旗杆上悬着一面红黑相间大旗,随风拂动,猎猎作响,旗上银丝织成的天马,映闪闪放出银辉。
此时,庄自强等人所乘马车,才一停住,门内立即出两名劲装大汉。
“九宫剑客”朱建民,率先跳下车来,对那两人一抱拳,道:
“请问大哥,司空总镖头在吗?可否请代在下通传一声,就说赣北朱建民有事求见。”
柳一鸣等人车子,随后驰过,并未停下,恰好在“金陵镖局”不远处,有一家大饭店,名叫“金银座”
柳一鸣见状,便吩咐赶车的掌鞭停下车来,住了进去。
京城的栈房,可不同于普通的小地方,不仅是屋深园广,建筑精美,店小二招待客人,不分三教九,都是异常亲切客气。
两人住定后花园上房之后,柳一鸣见店小二服务周到,顺手赏了他一小锭银子,信口与他闲扯道:
“大哥贵姓?”
店小二笑嘻嘻接过银子,一看之下,不由微怔,闻言更是受宠若惊,既是打恭作揖,又连道不敢、谢谢,少顷后,才道:
“小的包达卿,外号‘包打听’,又叫‘大嘴包’,大爷有事,你叫大嘴就是…”
洪妙妙在旁听了这奇怪的名字,不由“噗哧”的笑了出来,未待大嘴包把话说完,立即抢接道:
“大嘴包,这名字是谁起的,倒鲜的!”
大嘴包见洪妙妙娇声一笑,心中大喜,暗忖:
“这王铁嘴还真他妈的灵,竟能算出我大嘴包今天定有喜事,这么天仙般的美人,被我大嘴包给逗乐了,可真不容易,这又是美人,又是银子,岂不是喜事一桩吗?”
心念及此,他下由出是既得意又无奈的表情,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大爷,落脚在店里,终不出房门一步,可是事情却特别的多,整天支使小的,东去打听这,西去打听那,小的虽一无长才,但地面上的可得很,不论是城里城外,东西三十里,南北五十里内,芝麻大的小事也能打听出来,那一位大爷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城里城外为他几乎跑遍了,那知这位爷突然在夜里失踪了,同时也出了好几件窃案!掌柜的知道这件事,一口咬定是这位爷子的,骂我大嘴巴生事,同事也都这么叫我,大嘴巴和大嘴包声音很近,而且小的又姓包,久而久之便叫小的‘大嘴包’了!”
柳一鸣闻言,心中不由好笑,真是名符其实的“大嘴巴”一开口就讲个没完。
洪妙妙闻言,不嫣然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柳一鸣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大嘴,你可知道隔壁的镖局是谁开的吗?”
话一说完,大嘴包立即答道:
“哈!大爷您问那家镖局啊!那家镖局正是小店店东开的,小店店东在金陵城内可是大大的有名,只要一提起‘天马行空’司空晓星大爷,赫!那可不是小的吹牛盖,没有一个不是竖起大拇指道好的,咱们司空大爷开创金陵镖局,凭掌中三尺青锋以及高超的轻功,搏得‘天马行空’的美名,这几年来,走南闯北,无论是那路的绿林神圣,无不买帐,自动让路,只要‘天马令旗’一挂,保你一路平安无事!”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一大堆,可惜他生不逢时,他若是生在现代,恐怕活跃在电视上的那些快嘴名家,也因自叹弗如,而退出荧光幕前了。
柳一鸣俟他一气呵成说完之后,才微笑道:
“没事了,大嘴包你去整治一桌上好酒菜,送上来!”
话声一落,大嘴包应了声是,立即转身退了下去。
转眼天色已暗,两人吃喝完毕,一回到房间,柳一鸣乃提议前往金陵镖局,探查庄自强赈济款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于是,两人关妥房门,立即掠身穿窗而出,一展身形,向金陵镖局驰去。
此时只不过是二鼓刚,在京城里也不过是夜市方兴,灯火处处,十分明亮。
但是两人展开身形,疾如弦之矢,一闪而逝,即使有人看见,也以为是自己眼花,绝想不到会有夜行人经过。
两人手拉手一路上风驰电掣般地驰向金陵镖局,老远便已看见镖局二进花厅内灯火通明,柳一鸣、洪妙妙两人不时听到花厅内传来笑语喧哗,想必花厅内定然是饮宴未毕。
尽管如此.但是他们两人艺高胆大,因此毫不迟疑,双双飞掠有如燕归巢,悄无声息的跃至花厅后窗,神不知鬼不觉的隐上了回廊横梁。
柳一鸣随即以左脚钩住回廊横梁,身体往后一仰,一式“倒挂金钩”往花厅望去。
花厅内,此时酒兴正浓,只见那正中央一张圆圆的檀木桌上,坐了八人。
首位是忠厚老实的庄自强,左右两侧是赣北四剑客,么位也就是面对柳一鸣的一边,坐着三个不认识的老少,想必是此间的主人。
么位正中一个身躯高大,白发银髯,神态威猛的老者,双手捧杯的敬酒道:
“来,来,来,文儿、武儿,难得朱总镖头兄弟四人看得起我们父子,将赈灾济贫的大买卖让予我们父子,更难得是庄老板慷慨好义,以龙珠来换取钱粮,运回钱塘江救济灾民,让我们父子三人,各干一杯,以示敬佩感谢之忱!”
说完,立即仰首一饮而尽,他身畔两名面貌神似年约三旬上下的壮汉子,也同时一仰而尽,共邀在自强五人干杯。
五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回敬,一时间,你敬我,我敬你,气氛十分热络。
酒过三巡之后,司空晓星略一沉,道:
“朱总镖头来京之后,可曾去过别家吗?”
话一说完,朱建民连忙摇头,道:“没有!”
司空晓星闻言,立即哈哈一笑的解释道:
“老朽因见庄老板所携的龙珠价值连城,万一要是张扬出去;不但会引起宵小之徒注意,恐怕也会因而受到官府的关切。”
朱建民闻言,立即点头道:
“在下也是有此同感,所以一入城之后,便雇了马车,直驱贵局而来。”
话声一落,司空晓星又是哈哈大笑,道:
“好,好,朱总镖头和庄老板如此信任老朽,老朽无论如何也得担负起此重责大任,这样吧!…”
说着,望了众人一眼,继续道:_“明几个一早,四位镖师先留在敝局,由小儿陪着庄老板,前往‘不文斋’变卖龙珠,如此一来不但可收隐秘之效,更可确保安全,不知四位和庄老板意下如何?”
五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好。
隐身窗外的柳一鸣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于是身而起,向洪妙妙打了个手势,双双回到了“金银座”饭店。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翌一早,柳一鸣初临帝都,再加上赈灾之款已有着落,乃和洪妙妙两人相偕一同畅游名胜古迹。
洪妙妙因心系和秦双双太湖之约,因此游完玄武湖之后,便催促柳一鸣前往太湖。
柳一鸣只好打往继续畅游的心意,和洪妙妙回到“主银座”饭店,收拾好行李,会完账后,立即前往太湖。
金陵城外的江水,翻翻滚滚。
水波粼粼,映现了一万个夕阳。
辽阔的水面上,帆影点点,桨声渔歌,互而作,其中有一艘单杆小船,溯水直上,乘着顺风,鼓前进,船速十分快捷。
船舱中,有女如花,只见她肤白如玉,金色长发,双眸湛蓝,罗衫欺霜,一望而知并非中土人士。
此时她虽依在窗前,却不看江边景,湛蓝蓝的双眸,出柔和的光辉,注视着身畔一位奇丑无比的猴脸少年。
那少年身躯拔,身穿一袭青色文士服,头巾上嵌着一块白中透红的温玉,由背影侧影望去,确实算得上风度翩翩。
只可惜他生了一张猴子似的脸蛋儿,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令人惋惜不已。
但那金发异族少女,对少年的爱恋却未因而稍减,她望着少年,痴痴的凝望着窗外的江水,若有所思,不由得樱轻启,娇声问道:
“鸣弟弟,你在想什么啊?”
这奇丑的猴睑少年,正是无隙崖屠龙大会中,技惊四座的“畸形儿”柳一鸣。
他一听洪妙妙软语相询,目光一转,移转到洪妙妙如花似玉的娇靥上,微微一叹,道:
“月如斯,不舍昼夜,小弟离家行走江湖,已有数月了,家中诸老均已年迈,所以小弟想近期带同姐姐返家,一全孝梯之义。”
洪妙妙闻言,粉脸上倏现娇羞,十分羞怯的道:
“好是好,但是我们应该先赴太湖,连同双妹妹一起回去,拜见诸老。”
小船鼓风破,静静的溯江直上,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直到…
太湖是长江三角洲的一个大湖,面积有三千六百平方公里,分属江苏、浙江两省,是我国的大谷仓之一。
太湖的湖水,东为浏河、黄浦江和吴淞江,又分别注入长江。
太湖之美是在山中有湖,湖中有山,山外又有山,湖外又有湖,壮阔雄伟。
在三万六千顷的碧蓝波涛中,罗列棋布着苍翠的七十二峰,其中最著名的是东、西庭山,其次是马迹山,再次是无锡太湖区的鼋头渚。
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一进入太湖区之后,随即在浙江吴兴县的一家“福客到”客栈住了下来。
但是当他们一踏入客栈时,店小二立即跑了过来,哈恭声道:
“两位可是洪姑娘和柳公子当面?”
柳一鸣、洪妙妙两人闻言,不由讶异的相视一眼,柳一鸣不答反问道:
“小二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姓柳和洪呢?”
话声一落,店小二立即道:
“前几天,有一对祖孙曾投宿小店,那一位小姑娘自称秦,她吩咐小的,最近如果遇上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和一位公子前来投宿时,必须上前询问是不是柳公子和洪姑娘,如果是的话,就…”
说到这里,两眼望了柳一鸣一眼,突然停了下来,不继续往下说。
柳一鸣见状,立即会意的取出一锭银子,在店小二的手里,微笑道:
“小二哥,这给你买个茶喝。”
果然是“金钱万能”店小二拿到银子,立即千恩万谢的继续道:
“就将这封信交给他们。”
说完,立即由怀中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恭敬地递给柳一鸣,同时招呼柳一鸣两人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柳一鸣和洪妙妙因心急知道信的内容,于是便命店小二送上几样拿手的好菜和半斤女儿红,店小二闻言,立即退了下去。
柳一鸣连忙撕开封口,取出一看,才知道乌杖婆婆因有要事,必须前往黄山,所以才留下这封信,相约八月十五在黄山始信峰会面。
柳一鸣两人看完信后,屈指算算日子,离八月十五,只有二天时间了,于是两人也无心游太湖了,侯店小二送上酒菜,两人匆匆用罢后,随即会账出发。
八月十五中秋节,秋高气,月圆天清,正是月圆人圆,全家团圆的佳节。
在这全家团圆的佳节里,黄山山区羊肠小径的山道上,出现了一男一女。
只见两人在崎岖的山道上,态度从容,姿态潇洒,翩翩然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游玩散步。
但其速度,看似缓实则疾,不久,已然进入了山区,消失在林木丛中。
这两人正是那“畸形儿”柳一鸣和洪妙妙。
黄山山脉略呈东北——西南走向,纵亘在皖南中部,有大小七十二峰,主峰黄山盘亘在歙县、休宁、太平三县境内。
原名“北黟山”唐朝天宝年间,才改称黄山。
有天都、莲华、朱砂、云际、石鼓、始信、飞来,三十六大峰。
黄山以奇丽闻名,是避暑胜地,集我国名山的大成。
泰山的雄伟,华山的峻峭,衡山的烟云,庐山的飞瀑,雁山的怪石,峨眉山的清凉,它都具备了。
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等奇景,称绝天下。
两人一路行来,在酒肆旅店中,常能听见一些过往的武林人物,互相谈论着,无隙崖上“畸形儿”技群雄;左右方山上“玉面飞狐”李喜郎“金钱镖”刘益清铩羽兵刃被毁。
以及浙江境内“便利米行”老板庄自强,变换龙珠,赈济灾民的种种事迹。
但是两人虽听在耳里,却似无事人一般,一路晓行夜宿,这一天,终于来到了黄山山区。
两人边走边欣赏沿路的风光,少顷已过了汤口,来到了黄山紫雪峰下。
汤口的温泉,自紫雪峰的石中涌出,无无臭,池底布淡红细沙,所以又名朱沙泉。
池北有冷泉,所以泉水温凉适中,据说能治皮肤病、风病、消化及神经系统的疾病。
有人说到这儿“不浴心已清”沐浴过的人品评它是“天下第一名泉”
柳一鸣两人,一路行来空山寂寂,云雾蒙,若不是两人功力深绝、目力奇佳,简直是五尺之外,难辨景物了。
他们两人放步疾走,已经登上了紫雪峰。
当时转过峰去,经过朱砂峰下的朱砂庙,不久已来到了“北海”
那北海乃是口,深约二、三丈,东南透天,中常云雾,看似一片云海,所以叫“北海”
中有石级约百十来阶,循阶而上,如出天井。
出井后,岩壁如峭,几疑无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幸好那朱砂庙中的和尚,特于在此设下通天梯,以供游人登山之用。
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见状,随即各自施展轻功,循梯直上。
只见身下万峰耸天,朱砂庙若似一个小点一般,而他们已到达“踏雪台”上。
踏雪台在飞来峰,一冲突出的石崖平台之上。
平台四周古松如林,或立或卧,千姿百态,几乎都扎在岩石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平台上古松多半生于东,身仆于西,头向于南,穿匿石中,裂伸石外,须虬结,似畏天威,不敢上拔,高皆不及二尺。
此时,恰是午时时分,烈当空,云雾渐渐散去,柳一鸣两人,立身平台上,俯视诸峰,俯伏于云海之中,景十分壮丽。
柳一鸣见状,心立时为之舒畅,不由得仰天长啸起来。
柳一鸣此时功力已达神化之境,这一声长啸,有如龙壮烈无比,啸声响彻霄汉,群山回应,历久不衰。
洪妙妙见萧郎一副眉飞舞之状,芳心忍不住一阵愉悦,亦轻启樱,以清啸相和,其声清越,犹如凤鸣九天。
就在两人啸声未歇,平台右侧突然传来两声凄厉无比的刺耳长啸。
啸声摇曳,转瞬间已达左近,声落人现,平台上顿时先后出现二个人来。
为首那人,年约六旬左右,体型枯瘦,皮肤黝黑,头发苍白,披散在肩上,颔下留有一小撮的山羊须,发须纠结在一起。
身穿灰白长衫,长及过膝,足登一双鹿皮软长筒快靴。
凝立在两人大外,一株虎形苍松幼枝之上,右手握着一如儿臂的鹿首风磨铜杖,用一双泛黄芒毕的眼睛,紧紧盯着柳一鸣两人,不断的上下打量。
后来一位,也是个六旬上下的老者,一身文士打扮,左手羽扇轻摇,脸上不时出微笑。
此时也立在一株鹤形古松枝上,双目光熠熠的直盯着柳一鸣两人。
柳一鸣乍见两人出现,不由暗忖:
“鹿杖客和赛孔明两人怎会在这出现呢?”
心念间,已传来鹿杖客恻恻的声音,道:
“大胆娃儿,你二人姓什名谁?何人门下,竟敢到黄山大呼小叫,难道…”
话未说完,洪妙妙已忍不住娇嗔大发,脆声叱道:
“老儿少说大话,黄山乃是天下人的黄山,难道只许你们上来,别人上来不得吗?别人怕你,或许不屑与你老儿计较,但我‘怪胎女’,偏不信,看你能奈得了我如何?”
洪妙妙左一声老儿,右一声老儿,虽然是莺声燕语,好听已极,但听在鹿杖客和赛孔明两人的耳里,却不由然大怒,眉目轩动不已。
但后来听到洪妙妙报出“怪胎女”之名,他们两人不由面诧异之,相视一眼。
那鹿杖客口中喃喃自语,道:“‘怪胎女’!‘怪胎女’…”
少顷,似有所悟的道:“女娃儿你说你叫‘怪胎女’?那‘畸形儿’与…”
话未说完,忽然瞥见伫立在洪妙妙身旁的柳一鸣,立即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洪妙妙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纤手一指柳一鸣,道:
“他就是‘畸形儿’,他叫我姐姐,怎么着,老儿难道你怕了吗?”
那“畸形儿”在无隙崖的屠龙大会上,以“弹指神通”惊退“伏虎神丐”后,早已声名威震武林。
虽然经“武林情报贩子”甄桂仙,所得的消息指出,在无隙崖上大显神威的卫明,其实是一个名叫柳济生的猴脸少年所乔装的。
眼前和“怪胎女”站在一块儿,那个奇丑无比的猴脸少年,不正是如江湖所传说的“畸形儿”长得一模一样吗?
但是“人要脸,树要皮”别说鹿杖客大话已说在前头,不能虎头蛇尾,就此退去。
如此一来,岂不是明摆着向对方示弱吗?
更何况对方是不是“畸形儿”自己也没见过,仅有所听闻而已,可别八十老娘倒蹦孩儿,就此被唬住了,后传出江湖,自己不但一世英名尽失,而且成了武林同道的笑柄,那才冤枉了!
想到这里,手中的鹿形风磨铜杖一顿“砰!”的一宗,杖尾顿时入地二尺有余。
泛黄的眼珠一翻,恻恻冷笑一声,道:
“女娃儿少卖狂,老夫鹿杖客行走江湖三四十年,从不知‘怕’字怎么写,今尔等在黄山,大呼小叫,分明视我黄山无能人!”
话锋一顿,又道:“老夫和诸葛兄身为座上客,说不得,只好代主人领教领教,你这冒名顶替的‘怪胎女’,有多大的能耐!”
在他的算盘中,不管那猴脸少年是不是传言中的“畸形儿”自己和赛孔明先将这自称“怪胎女”的女娃儿抢先收拾下来,如果那猴脸少年真是“畸形儿”的话,合自己两人的功力,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柳一鸣一听洪妙妙之言,不由暗自好笑,那有自称“怪胎女”的,同时也知道今难免一战。
此时听鹿杖客大言不惭,专挑软的打,这次他可要踢到铁板了。
洪妙妙碧目一转,见鸣弟弟并无阻止自已出手之意,于是上前一步,粉脸倏罩寒霜,碧目突发奇光,娇叱道:
“老儿你真恬不知,嘴巴倒还真硬,大概是年迈体衰,得了二十世纪的老年痴呆症,还真健忘,一个月前在无隙崖上…”
话未说完,鹿杖客早已气得黑脸泛青,须发一阵抖动,厉吼一声,一把起鹿杖来,口中怒骂道:
“戏婢该死,纳命来!”
“来”字一出口,手中鹿形杖一式“力劈华山”“呼”的一声,夹带着凌乱劲风,向洪妙妙当头劈下。
洪妙妙碧目闪放蓝彩,注视着鹿形杖来势,檀口微启,娇声道:
“我看未必!”
话一说完,莲足巧踏“万象踪步”在漫天杖影中,如穿花蝴蝶般的翩然飞出,闪到了鹿杖客的左侧。
纤手轻轻点出,似缓实疾的点向鹿杖客左臂的“曲池”
鹿杖客在无隙崖的屠龙大会上,设下擂台,本有艺服群雄,独占龙宝的雄心壮志。
那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出现一个杜君平和鸠摩尊者打成平手,又冒出一个叫卫明的糟老头,以一手“弹指神通”
慑服群雄。
据江湖传闻,那卫明乃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所乔装打扮的。
所以,他对于天下的年轻人,却也不敢再有小觑之心了。
方才他出手的一杖,看似含愤出手,情急拼命,实际上却只用了五成的功力而已。
他一见那自称“怪胎女”的女娃儿,不但身如行云水,而且态度从容不迫,姿势曼妙,轻而易举的穿出自己漫天杖影中。
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洪妙妙虽只轻轻一闪,但鹿杖客见状,却不由双眉紧蹙,心中暗忖:
“看来这自称‘怪胎女’的女娃儿,确实有一身上乘的武功,自己今即使能胜,也必在数百招之外了!”
心意及此,他立即打起精神,健腕一阵疾翻,顿时收住鹿形杖的攻势,倏的往在一带,鹿形杖一式“倒转”只见那鹿形杖,直似灵蛇出“嗤”的一声,滑向左肋下。
杖尾却如神龙摆尾,夹着一缕锐寒劲风,朝着洪妙妙的右侧跨骨扫去。
这一连挫,变式,一气呵成,快逾闪电,捷如飘风,若非有数十年性命修苦练之功,绝无法有此造诣。
洪妙妙见状,不由娇声赞道:“好!”“好”字一落,脚下却不敢怠慢,早已将“万象踪步法”施展开来了,只见她纤手一吐即收,顿时裙袂飘飘,已洛至鹿杖客的背后。
鹿杖客厉喝一声,杖化“八方风雨”向身后疾扫而去。
刹那间,杖影如山,杖风呼呼,势如排山倒海,将洪妙妙圈在层层杖影中了。
那洪妙妙看似被困在杖影中,其实她并未反击,只是仗着“万象踪步法”的神妙无俦,虽在有如波般前仆后继的杖影中,却仍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安全闪躲过去。
任凭那鹿杖客,将手中一鹿形杖,舞得密不透风,泼水不入,却无法伤得洪妙妙分毫。
鹿杖客见状,不由厉吼连连,声震四野,山谷中嗡嗡回响。
“赛孔明”诸葛真,凝立在鹤形古松上,双眼凝注在打斗中的两人身上,见鹿杖客久战不下.心中也不暗暗感到焦急。
他虽有心下场,与鹿杖客联手合击,但一眼瞥见柳一鸣,含笑负手而立,神色安详无动于衷,似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见状不暗自担心,若是自己下场与鹿杖客合击,势必会被他所阻。
自己若冒然出手相助鹿杖客,必定会引起那“畸形儿”出手相阻,如果对方真是传闻中的“畸形儿”那自己又岂是对手之敌。
尽管他心急如焚,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仍犹疑不决,不敢出手。
而柳一鸣深知洪妙妙的功夫,再加上自己将在钱塘江底龙窟中,所获的“万象剑决”的步法,传授给她,同时他也深深了解鹿杖客和诸葛真两的功力。
目前,鹿杖客虽杖势如,看上去好似占尽上风,但是时间一久,即使洪妙妙不出手还击,鹿杖客也会耗尽功力而亡。
所以,他并不紧张,一方面在旁掠阵观战,另一方面却悠哉悠哉的欣赏那黄山独特云海的变幻奇景。
云海,乃是黄山四绝之一。
黄山周围五百多里,高达一千七百公尺,山顶多在平旷之地,云雾似畏天风,多平如铺于山峰之上。
人立高处,放眼一望,只见那白絮无涯无岸,如一片茫茫大海,变幻无穷,偶有山峰,穿遇而出,衬托得奇松、怪石、群峰更加美妙,也别有韵致。
洪妙妙对付鹿杖客游刃有余,早已瞥见诸葛真,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同时又听见鹿杖客不断的发出厉吼,于是便心中一动,存心在萧郎眼前上一手。
忍不住出声招呼道:“喂!老臣,你也手了是不是?
那就下来,还等什么呢?本姑娘让你们联手就是了!”
诸葛真虽未曾在江湖中混迹打过滚儿,但从他自号诸葛真来看,他必自视甚高,在附近一带,人人无不称他一声“先生”怎堪洪妙妙如此轻辱,只见他引颈厉啸,身形拔起五丈高下,手中羽扇轻摇,怒吼一声,道:
“大胆婢!目无尊长,欺人太甚,本人来也!”
“也”字一出口人在空中,顿化“鲤跃龙门”头下脚上向洪妙妙扑去。
就在距洪妙妙五尺处,倏地手中羽扇一阵疾挥“嘶”的一声,出一股白色浓雾,竟然穿过鹿杖客的漫天杖影,而且凝而不散,风驰电掣般,直向洪妙妙的头上罩去。
鹿杖客肯低声下气的请他出来帮忙,自然是知道他的深浅,此时见他出手相助,竟然使出他的箱本领——“玄冰真气”中的杀招“羽扇轻摇扑面落”心中不由暗暗欣喜。
表面上却不动声,手中鹿形杖,指东划西,连使“月无光”、“画龙点睛”二招绝学,配合诸葛真的“羽扇轻摇扑面落”攻向洪妙妙的双臂。
洪妙妙双袖轻拂,化去了鹿杖客的二招攻式,内心中已然明白,鹿杖客这两招意在牵制自己,不在伤敌,好待那凛冽白雾的面一击。
若是换成别人,恐怕逃不过这一招。
奈何洪妙妙幼得“玉面神姥”的真传,再加上藉柳一鸣所赠的“翡翠绿芝果”之功,已将师门绝学“玄门先天罡气”练至凝虚成实的无上妙境,又怎会将区区“玄冰真气”放在心上呢?
直至那股凛冽白雾袭至时,只见她檀口轻启,吐出一道气柱,向那股凛冽的白雾。
顿时,那股白雾由一分为二,由她两边耳际擦过,身在空中的诸葛真,见洪妙妙居然对自己的杀招,不闪不避,内心不由大喜,并且暗骂道:“该死的残婢,还不纳命来!”
心念毕,手中羽扇一式“倒打乾坤”羽扇柄端,直往洪妙妙天灵盖点去。
鹿杖客一见洪妙妙凝立不动,手中鹿形杖,一式“直捣黄龙”击向洪妙妙的前“期间”
只见洪妙妙娇叱一声:“去吧!”
左手衣袖往上一拂,同时一闪身,右手往下一拍。
那诸葛真应声翻出三丈开外,勉强拿桩站稳,口中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出一道鲜血来。
而鹿杖客只觉右手虎口,陡然间震痛如裂,鹿形杖再也把持不住“砰!”的掉落在地上。
他大吃一惊,尚未清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脚已攻到。
他连闪的念头都来不及想,只感到口巨痛,眼前一黑,心口一甜“哇”地吐出两口鲜血“砰!”的一声,顿时晕绝在地上。
洪妙妙是藉着一抬之势,身形轻飘飘的向后纵退二丈,飘落在柳一鸣身畔,与他并肩而立,面不红,气不的樱含笑,好似没事人一般。
诸葛真见状,自知功力相差太远,一时豪气尽失,垂头丧气,宛如一只斗败的公。
柳一鸣见他那等模样,心中顿生不忍,立即出言自劝,道:
“天下没有万胜不败的英雄,胜败乃兵家常事,尊驾何必耿耿于怀呢?还是从速调理伤势为要!”
话一说完,随即缓步走向晕绝在地上的鹿杖客,正准备将他救醒。
谁知那诸葛真不但不领这份情,反而凶睛一翻,急掠抢到鹿杖客的身前,厉吼道:
“小子你别在那惺惺作态,老夫可不吃这一套!”
说着,俯身抱起鹿杖客,又朝着洪妙妙恨声道:
“老夫学艺不,今败在你的手下,后老夫若有三寸气在,誓必雪洗今之。”
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没想到这老儿加此不通人情,闻言不由为之气结。
话未说完,洪妙妙忍不住冷哼一声,正出口教训他几句,暮然,平台右侧传来一阵猎猎的衣袂飘空声。
风声才一入耳,平台边龙形古松梢头上,已经出现了两个身躯伟岸,年约五旬上下的灰袍僧人。
这两个僧人,虽然身躯十分健壮,但一路踏枝飞行,身不摇,腿不弯,就连脚下的枝叶么梢,也毫无一丝受力的现象,速度快逾闪电飘风,刹那间,已然飘落当场。
诸葛真闻声回首一见两僧,如遇亲人一般的高声招呼道:
“悟空、悟能两位大师,来的正好,鹿兄他…”
说着,又将鹿杖客给放在地上。
右边的僧人闻言,立即合什问讯,对“赛孔明”诸葛真道:“诸葛老施主,但请放宽心,鹿老施主予贫僧便是。”
说完,立即蹲下身去,双手在鹿杖客前一阵推拿,使出推宫过血的手法。
左边的僧人,双眼光闪闪,浓眉连连耸动,上下打量着柳一鸣两人,半晌才喧了一声佛处,洪声问道:
“两位施主究系何来历?竟敢在贫俗等驻锡之地——朱砂庙外,恃强斗狠,将寄宿本寺老施主打成重伤,难道是轻视我朱砂庙中无人吗?”
柳一鸣正出声,洪妙妙却已忍耐不住,冷笑一声,依样画葫芦的上下打量那个大和尚,半晌才答道:
“大和尚不在庙中吃高礼佛,逃出庙外四处游,难道朱砂庙内,已经没有住持和尚了,可以看管你们这些野和尚吗?”
话一说完,那和尚已气得脸上横直颤,厉吼一声,破口大骂,道:
“该死钱婢!竟敢在朱砂庙外撒野使泼,佛爷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黄山之上,果真无能人!”
话说到这里,突然住口,凝神运气,顿时横四生的脸上,忽然充血,变成了一片红。
同时,双手暴涨一倍左右,掌心中泛起一圈的红色光芒。
柳一鸣见状,不由暗忖:
“原来是南离门的三神功,看他的功力,也不过用具火候而已。”
因此,并未放在心上,仍然卓然而立,兴趣盎然的望着那和尚。
洪妙妙见他那副模样,虽说自忖功力,但也有些心惊,她暗地运起师门绝学“玄门先天罡气”护住全身要害,表面上却笑嘻嘻的对着柳一鸣,道:
“鸣弟弟你看这个野和尚,像不像…”
她这一分神说话,那大和尚立即把握时机,突然大喝一声,身形快如鬼魅,欺身掠近,距洪妙妙七尺处,蓦地双掌一扬,劈出两道红光灿烂的漫天掌影,夹带呼啸劲风,及一股炙人可热的腥臭,快逾弦之矢般,向两人击去!
那知,他两掌一出,洪妙妙也娇叱挥出一掌。
他这一猛然出手,攻人不备,自忖这一男一女功力再高,也必无幸免之理。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掌风袖风,已然接个正着,顿时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只震得山谷嗡嗡作响,林野晃动,旋风四溢。
红光灿烂的漫天掌影,忽然变成一股红色气柱,立地急旋不停,足有三、四丈高,平台上的坚硬岩石,立即被钻穿出一个方圆三尺的大石。
而那个大和尚,就在那轰然巨响声中,被震得倒退如飞,伟岸的身躯在空中弹起丈余,全身软绵绵的往平台外,万丈深壑中落去。
另一名为鹿形杖推宫过的和尚,与“赛孔明”诸葛真,因全神贯注在鹿杖客的身上,所以未曾留意。
俟闻听如雷巨响,不由大吃一惊,双双抬头望去、见这等情势,神色顿然为之一变。
那和尚眼看师兄,即将落下深不可测的崖下,只急得两眼暴睁,无计可施,恨恨的跺脚顿地,平台上的坚硬岩石,顿时裂开成两寸宽细。
洪妙妙以八成功力发出的“玄门先天罡气”又岂是那和尚略具火候的“三神功”所能承受得了的!
眼看着那和尚被震得飘出台外,已坠至与平台齐时——
蓦闻柳一鸣发出一声龙般的长啸,声冲霄汉。
啸声中,众人只见青影一晃即逝。
柳一鸣已使出罕世难见的轻功绝学“万化神功”中的“小挪移步法”了。
只见他笔直的往已下坠半丈的和尚追去。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洪妙妙第一个忍不住“哎啊!”一声,焦急的掠到台边,俯首下望
另外的一名和尚和“赛孔明”诸葛真见状,不由为之一楞,别说这等下井救人的举动,危险万分,更何况双方此时是敌对的局面,除非柳一鸣神经“电线走火——短路‘秀斗’”否则怎会甘冒摔成酱的危险,去救一心一意想抢夺自己性命的敌人呢!
“赛孔明”诸葛真忘了自己的伤势,另一名和尚,也忘了救人,他们两个并排站着,瞪着斗大的四只眼睛,眨也下眨的望着崖下。
柳一鸣身形星泻如矢,转瞬间,已迫及下坠的和尚,只见他右手一探,已抓住了那个和尚背后僧衣的衣领。
那个和尚早已失去了知觉,根本无法提气减轻重量,他本来躯体伟岸高大,再加上地心引力以及重力加速度的力量,其体重比平时更要重达好几倍。
所以当柳一鸣刚抓住和尚僧衣的衣领时,自己的身形不由被他带的下坠了几尺。
柳一鸣百忙中右手用力往上一甩,岂知他才一用力“嗤”
的一声,那和尚的僧衣已吃不住一拉一的巨大力量,裂下尺余方圆的一大片。
柳一鸣方才因心急救人,匆匆跳下万丈深壑,并未将真气完全运出,如今变生肘腋,用力过猛,不但未能将那和尚甩起,连他自己又被带得疾往下飞坠。
洪妙妙在平台边见状,不由花容失,但她也知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绝不能叫出声来,以免让柳一鸣再分神了。
所以,她强用贝玉般的皓齿,咬住下,把冲上口中的惊呼,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但却再也忍不住眶中的热泪,有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下。
她芳心狂跳,手脚冰冷,浑身颤抖。
而另一边的“赛孔明”诸葛真和另一个和尚,此时也被这意外之变,给惊得呆住了。
而崖下的柳一鸣,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想,他立即将手中的和尚一甩,同时微抬右脚,往和尚多的部半推半踢。
顿时,那和尚直似冲天炮一般,一飞冲天,一下子竟冲出平台五丈多高。
如此一来,那和尚虽被柳一鸣给踢飞上去,但他自身却如同殒石一般,笔直疾速下坠。
洪妙妙立在平台边,低头往下一探,不绝望的尖叫一声,顿时感到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娇躯如风中摆荷般的摇摇坠。
另一旁的“赛孔明”诸葛真和朱砂庙的另一个和尚,见崖下的柳一鸣在万分危急之中,将他的师兄甩起七八支高,不由惊喜不已。
他一见师兄被甩飞出平台五丈有余,立即暴喝一声,身形斜掠而出,一把将师兄给抱在怀中,同时一式“平沙落雁”疾速的飘入平台上。
就在这个时候,崖下突然传出一阵震动山野,直冲霄汉的龙长啸。
啸声未歇,柳一鸣的身形有如加装引擎的火箭一般,由崖下冲天而起。
直至冲出平台,才在空中一,轻飘飘的落在洪妙妙的身旁,伸手扶住她那摇摇坠的娇躯。
“赛孔明”诸葛真见状,内心既凛且惊,忖道:
“光凭他这超乎武学之外的神奇功夫,足以震慑武林,称霸江湖了!”
心念及此,他内心不由浮起一种无的卑鄙的念头。
他想趁着柳一鸣两人立身在平台边,毫无戒心之下,突起发难偷袭,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至少可将他们再度击落深崖。
但是,一者那悟能和尚,如果因感激“畸形儿”奋不顾身,救起他师兄悟空之情,而反颜相向,二者那“畸形儿”功力已超于武学常理,万一无法将其击毙,自己岂不吃不完兜着走?
而那悟能和尚自接下师兄悟空后,立即将他扶倒在丈外一块岩石之上,为他诊治伤势。
但是那悟空和尚,因使出只有四成功力的“三神功”被洪妙妙八成的“玄门先天罡气”反震回来,掌风无处宣,迫得回攻火毒,循臂上行。
同时,更吃那“玄门先天罡气”震得五脏移位,而火毒也上腾至双肩,只要让它窜入心脏,即使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他。
那悟能和尚和他既属同门,当然知道火毒回窜的厉害了。
他当然也知道解救火毒之方,所以一将师兄放倒在地,立即点了他双臂的“肩井”阻住了火毒继续回窜之势。
可是,另一处五脏移位之伤,就不是他能力所及的,即使是他师父佐木大师,也无此功力。
换句话说,这悟空和尚,目下生机已渺,离死不远了,悟能和尚和师兄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如手足,此时见师兄奄奄一息怎不叫他悲愤填,怒火发呢?
他本是桀骜不驯之人,此刻一发怒,顿时柳一鸣舍生忘死,相救悟空之情,给忘的一千二净。
他抬头一看,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正凝立平台边缘,他深知自己若明刀明,必不是这一双狗男女之敌手,更何况要雪复仇,又何必计较用何手段呢?只要能将仇人置之于死地就好了。
于是他钢牙一咬,倏地站起身来,暗中运起“三神功”顿时面红耳赤,双手暴涨一倍有余。
“赛孔明”诸葛真乍见之下,内心不由暗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暗地运起“玄冰真气”准备配合悟能和尚的“三真气”给柳一鸣两人来个措手不及的致命一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悟能和尚和“赛孔明”诸葛真两人,处心积虑的想致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于死地时——
在踏云台右侧,也悄然的飘掠下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那老的,白发如银,灰布衣,打扮朴素,脸上布皱纹,显然年逾古稀。
但是她那双眼睛,不但未老眼昏花,而且光闪闪,朗如夜空中的寒星。
同时杆也得笔直,手持一黑得发亮的龙首拐杖,但走在崎岖山径上,不但未显蹒跚,反而一跨丈余,健步如飞,未带半丝风声。
而那少的,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妙龄女郎,一身似纱非纱的黛绿衣裙,更衬得那花容纤手,标致得光滑如玉。
此时她那鲜红滴的娇靥上,却没有一丝愉之,黛眉含颦,秋波蕴愁,粉颈低垂,一双纤纤玉手,有意无意的摸着系在间的红色小丝带。
最奇的是,她一路不断的踏枝疾行,衣袂秀发,以及她身后的黄丝剑穗,在山风飘飘中,竟然不曾扬起。
此刻,若非是正当中高照之时,这一老一少悄无声息的忽然出现,即使不被疑是鬼魅,也必疑是山木怪的化身。
那老婆婆一见眼前这三立两卧,四男一女,形相不一,身份各异的景象,不由大奇。
那绿衣美少女见状,也不由为之一怔!
但当崖下传来一阵声响四野,响彻云霄的龙长啸时,她娇靥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不知是喜是悲,是惊是疑,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只见她全身忽的一颤,猛然扑向台旁,同时娇呼道:
“,是丑哥哥!是丑哥哥…”
这娇呼声,如同银铃轻摇,十分悦耳动听,但骤然间传入台上四人的耳朵里,却不啻是平地一声雷,令四人不由大吃一惊!
悟能和尚才刚运起“三神功”正扬掌劈出时,想不到平人迹罕至的“踏云台”此时竟突然会有人出现。
若是就此散去功力,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一个大好机会,功亏一篑了吗?
而“赛孔明”诸葛真闻声亦不由暗吃一惊,转首一看,看清那妙龄少女时,顿时心知不妙,立即停止了出手行凶暗算的主意。
悟能和尚一见来人是一老一少,也不用大脑想想,人家是如何欺近台上的,他竟连那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一并算上!
所以,他趁着柳一鸣两人回头之际,悄无声息的欺上前去,双掌齐扬,提足十成的“三神功”使尽全力向柳一鸣两人,劈空击去!
刹那间,红光乍现,风声呼呼,锐啸大作,夹杂着炙人生热的腥臭气味,直往柳一鸣两人罩去!
柳一鸣扶住摇摇坠的洪妙妙,正相询发生何事时,乍闻黛衣妙龄女郎娇呼,似乎不大敢相信,回头察看,正是约自己和洪妙妙前来黄山的秦双双,同时,倏感身后掌风大作,心知有人偷袭。
因此,他立即凝运“万化神功”左袖一拂,挥出了五成的“万化神功”向了那红光灿烂的呼呼劲风。
如此一来,悟能和尚的罪可受大了。
他的功力和他的师兄悟空和尚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悟空和尚连洪妙妙的八成功力,都无法承受了,更何况是柳一鸣五成功力的“万化神功”呢?
果然,在一声“轰”然的震天巨响之后“咔嚓”一声,悟能和尚的两腕一齐折断,紧接着又是“吧哒”一支,一个高大的身躯已四平八稳的仰跌在坚岩地上,晕绝过去了。
“赛孔明”诸葛真见状,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冒然出手,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如今悟能和尚自不量力,偷不成蚀把米,自己若不见机早点溜,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顿时转身,拔足正想溜走。
摹然传来洪妙妙一声娇叱道:
“喂,回来!把这三块废料,快点带走!”
“赛孔明”诸葛真闻言,如逢大赦般的,将羽扇往上一,二话不说的,一把将鹿杖客扛在肩上,然后一手一个将悟空、悟能夹在胁下,连场面话也不敢说,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往台下急奔而去。
洪妙妙目送“赛孔明”诸葛真离去之后,立即和柳一鸣过去见礼。
乌杖婆婆,不由大感讶异,正当她百思不解时,忽闻那村姑装扮的女娃儿,道:
“,我们先到一旁,妙儿有要事相禀。”
话声一落,洪妙妙立即带领着乌杖婆婆,往台下飞掠而去。
秦双双一见眼前那人正是自己梦寐相思,一别数的丑哥哥柳济生时,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娇呼一声:
“丑哥哥…”
人已化作狂风,玉臂一张,一下便扑入了他的怀内了。
这一下软玉温香自投怀,柳一鸣虽心悦,但心中却因有洪妙妙和乌杖婆婆在场,而感到十分尴尬。
那知,就在他抬眼四顾,台上却已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柳一鸣心知,一定是洪妙妙有意让他俩一叙离别之情,所以将乌杖婆婆引往他处,心里不由一阵感愧,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双双玉臂拥着柳一鸣的脖子,伏首于他的前,只听得他心中怦怦心跳,却没有以前的热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心中不由一动,暗忖:
“难不成那位村姑就是丑哥哥的情侣?要不然她怎会呼叫他弟弟?啊!她那声音好,好似曾在那听过?”
心意及此,她不回头望去,不但那村姑已消失不见了,就连自己,也走得不见踪影。
柳一鸣见状,知她是在寻找乌杖婆婆和洪妙妙,便道:
“婆婆和妙姐姐已到那边去啦!”
话声一落,她似有所悟,强忍着心头的幽怨,轻声询问道:
“妙姐姐可是…”
她本来想问,妙姐姐可是洪妙妙,但是话到嘴边,立即又停了下来,因为妙姐姐有着一头金发,而眼前这个村姑装扮的少女,却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所以只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心头所萌生的一丝希望,也随之湮灭了。
柳一鸣本以为她必然会认得洪妙妙,此时一见她那茫然询问的神色.这才突然想起,妙姐姐早已易容改装过了。
于是,他赶紧接口解释道:
“嗯!她正是洪妙妙,只不过改了装扮而已,怪不得双妹妹一时之间会识不得她了。”
秦双双闻言“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五哥哥,不也正是一个化装的高手,不由口问道:
“啊!她真的是妙姐姐吗?她怎么也会改扮成这种模样?”
柳一鸣闻言,立即想起过去和洪妙妙所议之事,此时见秦双双面色已渐趋平和,心中不由大喜,乃欣然道:
“此次她与我同登黄山,便是为了践约而来!”
此言一出,不啻是他承认了自己对秦双双的感情。
秦双双慧质阑心,闻声会意,不由芳心大悦,如饮琼浆,只感到天愁云,忽然化为乌有,如沐春风。
娇靥上.顿时一变为海棠初绽,眼角含,两盏梨涡,樱带笑,不由增添了几分。
柳一鸣一见,顿时又喜又惑,惊得呆住。
同时他那奇丑无比的猴脸上,那朗星似的点漆双瞳,一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盯在秦双双加花似玉的粉脸上,直觉得她当真是倾城倾国,与洪妙妙堪称花秋月,难分轩轾。
秦双双见丑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此时双目蕴含深情,默默凝视,情焰火花;愈聚愈浓,芳心中又是一喜。
只是,那少女的矜持、娇羞,也随之而来,虽然她内心恨不得丑哥哥永远像现在凝视着自己,表面上却已红飞耳后,垂头佯嗔,细声道: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脸上有长花,不认得我了吗?”
如此一来,此刻的气氛已大为融洽了,柳一鸣见她如此愈看愈喜欢,忍不住哈哈笑道:
“数不见,双妹妹可真是益发漂亮了,为兄我情不自,多看几眼,双妹妹又何必如此吝惜呢!”
秦双双闻言,芳心一喜,忍不住轻笑出声,佯嗔举起纤掌,攒起粉拳,一下子捶在柳一鸣的口上,轻啤一声,道:
“丑哥哥你好不害臊,看我以后理你才怪!”
话一说完,突然发现丑哥哥的面色顿变苍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由额上不断冒出,同时双手紧捂心口,身体摇摇晃晃的缓缓向前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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