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顽石点头动人心
洪妙妙本想是不是现在就指破柳一鸣的身份,此时,一见秦双双那焦急的模样儿,心中灵机一动,道:“他并没什么,只是在感情上,他虽喜欢妹妹,但却还…”
话未说完,泰双双已“啊”了一声,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如雨滚滚而下,幽怨的道:“这是真的吗?他,他另有心上人?”
洪妙妙轻轻拥住她,无奈的道:“这是事实,不过也并非无两全之策,只要妹妹能退一步想,姐姐必能帮助妹妹达成心愿的。”
秦双双伏在洪妙妙的肩上,呜咽泣着,一时之间,百感集。
洪妙妙轻抚着她的香背,做无言的安慰。
乌杖婆婆在舱里看见外面的情形,虽然十分心疼,但是她知道这类儿女之私,最好让两个年龄相若,情相投的人,互相开导解决,她虽然身为祖母,却也是无此能力帮她解决。
秦双双伏在洪妙妙香肩上,哭了半晌之后,内心悲痛渐平,这才抬起泪眼,望了洪妙妙一下.轻声问道:“姐姐,你能设法先让妹妹见他一面好吗?”
洪妙妙见她双眼微红,楚楚可怜,几乎忍不住要将真相告诉她,但后来一想不妥,才道:“好吧,等我们到达太湖,姐姐一定设法找他来就是。”
秦双双闻言,芳心不由一阵安慰,感激的道:“姐姐对妹子这样好,妹子衷心感激…”
话未说完,洪妙妙已微笑的接口道:“自家姐妹何用客气,只要妹妹后仍像今天一样,对为姐坦诚相见,不存隔阂,知道为姐今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着妹子着想,就足令为姐欣慰不已了。”
秦双双听不出她弦外之音,意在点醒自己,并且为她后铺路,因此闻言之后,毫不思索的答道:“姐姐大可放心,妹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岂能以怨报德,后只要姐姐一开口,妹子自当全力以赴,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妹子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洪妙妙听得嫣然一笑,正开口,却听秦双双又继续道:“姐姐,妹子另有要事,须与下船,咱们一个月后在大湖见面好吗?”
话声一落,立即一面举手抹去泪痕,一面翩然奔入舱内,低声对乌杖婆婆说明下船之意。
乌杖婆婆一听,内心虽然十分讶异不愿,但却又知道强她不得,只好点头同意。
秦双双见点头答应,立即吩咐驶船船家,停泊靠岸。
此时,船己进入长江多时,顺而行,船家将船缓缓靠近右岸,秦双双将随身包袱收拾妥当,未待船只停妥,离岸尚有八九丈远.随即向洪妙妙辞别,拉住乌杖婆婆轻声唤道:
“走吧!”
话声未歇,两人一换真气,晃身向空中拔起,一掠七丈,在岸边丛生的芦苇,轻微一点足换气,拔身再起,扑上岸去。
洪妙妙站在甲板上,直至两人身影消失无踪后,才吩咐船家,继续扬帆前行。
她看着船家挂起船帆,轻舵驶入江中,这才想起,怎么大半天不见柳一鸣呢?
一想起柳一鸣,她立即转身走入后舱。
她推门进去,一见柳一鸣俊睑上的淡淡掌印,以及他那默默不乐的神色,芳心一惊,急忙问道:“弟弟你怎么啦?”
柳一鸣闻言,立即将方才所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洪妙妙听完之后,立即在柳一鸣上坐下,眼中出无限关切与痛惜,玉臂微抬,纤掌轻抚在他的左脸上,幽幽一叹,道:“想不到这丫头还真狠,下手竟然这么重!”
话锋一顿,又道:“我实在想不到她会这么野蛮,我实在是为了大家好啊!”话声一落,柳一鸣随即疑惑问道:“姐姐,你…”洪妙妙未待他话说完,又继续道:“弟弟,我了解自己的处境与身世,虽然你很乐意结纳于我,但是你的家中尊长众多,是否也愿意接受我这个异族之人呢?再说,古有明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柳氏门中,只得你一子,老入家膝下无子,却都寄望你子息繁多,继承香烟,即使他们因为你的关系,而勉强接受于我,却也绝不会以我一人为足,我虽不是善于捻酸吃醋之人,却不得不承认,后若长辈作主,替你另娶些下三不四的女人进来,的确会使我大大的感觉难堪…”
柳一鸣闻言,内心暗忖:“妙姐姐所言甚是,后除非自己弃家不归,否则她这种推论,极有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心念及此,他正想出言反驳,洪妙妙却早已着出他的意思,并且出声阻止道:“我了解你的意思,但你不能永远不回家呀!”
柳一鸣闻言,立即将溜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了下去。
想起家中长辈,对自己疼爱有加,亲情深似海,自己何能弃之不顾?
洪妙妙又道:“既然要回去,老人家的主意,你敢违抗吗?”
话声一落,柳一鸣内心暗忖:“不遵父母之命,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心念及此,便默不作声。
洪妙妙见状,又继续道:“与其让老人家强迫你去娶那些陌生无知的女人,不如我们自己先行设法,我因见双妹妹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又纯真活泼,所以姐姐才存心结纳于她!”
柳一鸣听完这番话之后,不由大受感动,俊目中闪泛着感激的泪光。
两人四泪眼凝视,好半晌才倏地拥抱在一起。
两人正一和好,相拥缱绻温存,一时舱中意盎然,顿时忘却了身在何处。
长江江水浩瀚,顺的船只,疾下宛如飞矢,一泻千里,人在舱中,飘飘渺渺,别有一番滋味。
正当柳一鸣、洪妙妙两人,在舱中恣意温存,浑然忘我之际——
蓦然传来船上舟子,大声惊呼,声音哀绝,似遇着极为可怖之事。
舱中两人顿时惊醒,连忙一整衣衫,起身推窗望去,只见下游十丈远近,两山对峙,相距约三四十来丈。
此时江面上,突然浮起一条铁索,悬空五尺,逾儿臂,前行庄自强的坐船,收帆转的不及“咔嚓”、“噗通”、“哗啦啦”连声巨响,船头已撞在横江铁索之上,舱板立即有如摧枯拉朽的破裂了一大片,滞留在铁索边,缓缓向下沉去。
那船上舟子,一个个大惊失,有的早被那一震之威,摔入江中,冲出老远。
那些未落水的,也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船舱中的庄自强,和“四壮士源局”的四剑客,因为事出意外,来不及防备,也个个跌跌撞撞,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跑出船舱来。
柳一鸣的坐船,与庄自强的船相距只十余支,加上顺船行甚速,转瞬间,已驶近铁索,眼见已堪堪要上去了。
船中舟子,水上生涯已有经验,见状便知这横江铁索乃是左右双雄所设,专为拦阻来往长江的商船,杀人抢劫之用。
这些以船为家的舟子,不要说没有能力与左右双雄相抗衡,即使有这种能力,也无法将这疾逾奔马的船只给停下来。
柳一鸣见状,也顾不得化装易容,为了争取时效,更不及告诉洪妙妙,立即“嗖”的穿窗而出。
身在空中,手指一划“哗啦啦”一声,将帆索划断,布帆落下。
同时一式“青龙回空”身躯在空中划个半圆,闪电般的落在船首,脚下疾演“老树盘”双脚运功紧贴在船板上。
双掌平举轻推,发出了两股柔的“万化神功”缓缓按在五尺之外,前船的尾部,猛的一推一弹。
顿时那只船的万斤冲力,不但卸于无形,还把硬生生的船只,给推得逆而上,上行了三丈左右。
此时洪妙妙,也已整好衣衫,跟踪而出,她一见眼前情势,随即飞掠抢至船尾,一把抓住舵柄,向右轻推。
俟船只上冲劲道消除,又顺而下时,船头早已转向左方,缓缓向左方近岸的铁索驶去。
俟船距铁索不过两丈,柳一鸣在船首,轻轻虚空一抓,整个船竟然横靠在铁索之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写起来虽慢,但事实上却只不过是在转瞬间而已。
破船上的舟子本来已是一团,惶恐无主时,一见柳一鸣将船停在附近时,顿时大叫救命起来。
庄自强背了个小包裹,正与四剑客面面相觑,无法可想时,一眼看见柳一鸣,顿时大喜喝道:“柳少侠,救我!”
话声一落,柳一鸣立即道:“庄老板撑住,在下马上将船靠过去。”
说完,双手握住铁链,脚下一蹬,那船顿时横移两丈,船尾正好项在破船弦边。
破船上众人见状,立即纷纷跳过船来,落水的舟子也都挣扎游近,攀上柳一鸣的船上。
就在众人先后上了柳一鸣的船上时,左右两岸山崖之下,倏的冲出四艘快艇,每艇长逾两文,八人执桨,动作一致,运桨如飞,疾如蚊龙出,向两船冲来。
船首各坐着四五人不等的劲装大汉,尚未到达.立即有人大喝道:“那位朋友破坏了左右双雄的买卖,速速报上名来。”
柳一鸣闻言,心中不由暗怒忖道:“这左右双雄,在长江设此横江铁链,实在歹毒非常,不但劫人财帛,更还将这些舟子,赖以为生的船只给坏,而且落入江中死无葬身之地。”
心念及此,存心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所以他等到众人上船之后,仍然停船不动。
洪妙妙见状,便知其意,只见她碧眸一转,道:“鸣弟弟,我们快把船靠上岸吧!否则动起手来,我们虽不惧他们,但是庄老板等人却不会水,万一落下江去,岂不…”
话未说完,柳一鸣立即点头应好,道:“妙姐姐你把好舵,待我除去这歹毒的横江铁索。”
说完,运起“万化神功”化虚为实的劲,双手握紧铁索.往怀里一带,只听得“砰砰”两响。
三四十丈的横江铁索,竟吃他这轻轻一带,在左右山崖的部,齐拉断“哗啦啦”
落在水里,向下直沉而去。
那船一失屏障,随即顺而下,洪妙妙在船后,把舵轻驶,单袖轻拂,竟使出真气鼓风之法,催得船只如弦之矢向左岸驶去。
那由左右山崖之下疾驶而来的四艘快艇,目睹柳一鸣神力拉断横江铁索,洪妙妙以真气推舟,不由大惊失。
他们皆暗中诧异不已,何以江湖中会突然冒出这两个俊绝人寰的后生男女,身具几近神话的盖代绝学。
但他们却自恃水中功夫高强,鬼计多端,虽然对于两人的神奇功力感到吃惊,却仍然运桨直追。
而船上“九宫剑客”朱建民等四人,目睹这一双璧人,使出这等罕绝人寰的神功,内心又惊又喜,又敬又佩,同时悬心的一块巨石,也一齐放了下来。
江面上下游,本来有行船无数,因看到左右双雄放下横江铁索,而转舵停船,远远避开。
此时,远远看见铁索沉江,虽然看不真切,却不由大为惊异,这拉断如儿臂的铁索的,是何等仙佛一人物?有的甚至双手合什跪地叩拜不已。
洪妙妙运功推舟,舟急如矢,转瞬间.已驶近左岸了。
柳一鸣凝立船首,衣衫随风飘扬,远望过去,宛如天上金童下凡,乘风归去。
他神目如电,此时已瞥见左岸边怪石嶙峋,岸壁如削,十多丈高处,坡度稍平,其上聚集着许多手执铁弩,平举待的喽罗。
他不由剑眉一皱,大声通知洪妙妙道:“妙姐姐,我们再往前一点。”
说完,俟洪妙妙船舵转正,立即双袖骤挥,两团无形气劲,随袖而出“砰”地击在水面之上,顿时起了五丈多高的花,而座下船只,竟高升江面五尺左右,如飞向下游直冲而去。
岸上的喽罗见状,一时为之大哗,顿时众弩齐发,疾如星矢,纷纷如雨般向船落下。
柳一鸣见状,怕箭伤了船上无辜,立即一展身形,在左弦边一阵游走,双手舞动处,一一将密如雨下的飞矢劈落江中。
船只在柳一鸣运功催舟之下,转瞬间已越过了左、右方山,左右方山下游,石岸延绵,水中石礁颇多。
船中舟子,经过这一阵休息,心悸已停,还过神来,对船中这双璧人,是既感且佩。
船老大慌忙接过舵,请示道:“姑娘想靠岸吗?我来吧!”
洪妙妙虽会驶船,却不懂水势,闻言螓首微点,将舵柄松了开去。
盏茶工夫之后,船老大已巧妙的将船靠岸,舟子们也七手八脚的放下跳板。
柳一鸣转首后眺,只见那四艘快艇,已近在数十丈内,乃朝众人道:“各位请上岸去,找个地势隐密的处所聚在一起,以防贼人暗算,这船中不必留人。”
船中诸人此时已将他奉若神明,闻言立即鱼贯的登上岸去。
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见船中诸人都安全上岸之后,才飞身上了石岸,游目一瞧,只见身后一片平坡,杂树丛立,正是左右方山。
身在平野千里,放眼望去,只见稻田阡陌,黄澄澄的稻穗,随风摇摆,如波起伏,宛如一大片的稻。
远处村舍俨然,犬之声,隐隐传来,好一片与世无争的恬然祥和宁静之处。
令人一见,为之心旷神恰,柳一鸣那本来蕴藏中的气愤,不由顿时一消。
舟子与庄自强一行十数人,俱藏身林中“九宫剑客”朱建民、“追风剑客”车文岚、“摘星剑客”廖国华、“月剑客”岳剑文四人,则分成东、西、南、北四方,守在林外,以防贼人伤及无辜。
江中四艘快艇,转眼迫近,快艇上的人看见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一个是淡青文士装束,人如玉树临风,形比祥麟威凤,目若朗声,瞳如点漆,鼻如垂胆,若涂脂,颜容俊似天上金童下凡,年纪轻轻,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此时背负着双手,侧对大江,似乎是在欣赏着滚滚而去的浩瀚巨。
另一个,则是金发长垂三尺,肤白胜雪,娇如花,一身似红裙裹体,此时,被江上劲风吹着,翩翩舞,直似是片片白雪,拥着一个凌波仙子。快艇中的众人乍见之下,顿时忘了两人方才所施展近神迹的神功威力,竟以为似这等文弱娇美的一双璧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因此,未等快艇停稳“嗖”、“嗖”数声,纷纷腾身纵上岸去,将两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虎眉大眼,中年大汉,敞开霹雷似的大嗓门,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道:“两位何人门下?因何伸手架梁?难道不知我左右方山的规矩吗?”
“九宫剑客”朱建民,艺出武功山逍遥子门下,武功山和左右方山距离不远,朱建民和左右双雄李氏昆仲,均有数面之缘。
此时他一见发话之人.正是左右方山左山寨主“长江之蛟”李文正,立即走向前去,未待柳一鸣、洪妙妙两人答话,立即抢先接口道:“文正兄请了,小弟朱建民在此。”
众贼闻言,倏然转身。
“长江之蚊”李文正闻言,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朱建民一眼,突地一敛笑容,冷哼道:“原来是朱总镖头,失失!”
“九宫剑客”朱建民,听得脸上一红.心中暗骂道:“好狂的匹夫!”
只是他因有镖在身,不愿双方撕破脸,勉强打了个哈哈,打断李文正调侃之言,双手虚拱道:“文正兄何必客气,小弟借道经此,未到山寨中拜候吾兄与文风兄,尚祈吾兄见谅为幸!”
“长江之蚊”李文正冷冷一哼,双眼望天,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尚未开口。
他的弟弟“长江一条龙”李文风却已冷笑哼道:“朱总镖头如今已找到了高人撑,又岂会将本人兄弟,放在眼里?否…”
朱建民言,脸色立即为之一变,强忍下中怒火,打断李文风的话,道:“文风兄何出此言,小弟虽然无能,却也知道江湖中义气为先,小弟在赣北一带开设‘四壮士镖局’,多年来承蒙各地好友照顾,数年来,倒也未曾出过差错,作出任何对不起道上朋友的事。”
话锋一顿.又道:“今小弟受托,暗保庄老板前往金陵,路经贵地,但求二兄赏个薄睑,放小弟等人过去,小弟后必有所报。”
“长江一条龙”李文风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本来在江湖中,这借道本属小事,冲着咱们多年的情,我兄弟两人也无意留难,只不过,朱大总镖头不该令贵友毁去我横江铁索…”
洪妙妙站在柳一鸣身畔,见这左右双雄李氏兄弟,一副冷傲狂妄之态,早已暗感不耐。
此时闻言,那左右双雄分明是借故刁难,因而未待“长江一条龙”李文风把话说完,立即秀眉一扬,娇声责问道:“喂!你们待要怎的?那横江铁索是我与鸣弟弟所毁,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冲着我们俩来好了!”
“长江之蚊”李文正久未开口,他一直在偷窥着洪妙妙的绝世娇颜,此时一见她那浅嗔薄怒,娇声呖呖,另具一种人美态,不由接口笑道:“好!姑娘快人快语,令在下钦佩之至,但不知贵姓芳名?
那位高人门下?”
洪妙妙见他贼眉贼眼的盯着自己,芳心更加气愤,叱道:“姑娘姓洪双名妙妙,这位是我弟弟柳一鸣,至于何人门下,就凭你这块材料,还不配知道!”
柳一鸣负手闲立,悠哉悠哉的眺望四周江景山,忽闻洪妙妙报出姓名,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左右双雄李氏昆仲闻言,不由然变,他们两人均非无名之辈,江湖中一提起“左右双雄”也是一个响叮当的字号,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奚落。
如果柳一鸣、洪妙妙两人,真是江湖中成名侠士,那还能忍受,但尽管两人方才了一手断索催舟的神功,却是藉藉无名之徒。
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忍受。
“长江一条龙”李文风,倏地暴叱一声,拔出分水刺,正扑上前去“长江之蚊”李文风见状,连忙一施眼色阻止,并且沉声道:“姑娘休要看轻在下等人,在下左右双雄…”
说完,又指着众人,继续介绍道:“这位是‘井盐帮’少帮主‘玉面飞狐’李喜郎,这位是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老二曾人河,老三曾人江,这位是金钱镖赵益清,这位…”
柳一鸣静立在一旁,俊目仔细一打量众贼,只见他们一个个劲装裹体,眉宇间隐聚煞气,他虽然未曾听过这一干人的名字。
但是俊目余光,膘见“九宫剑客”朱建民,紧皱眉头,因而可以想见他们必是黑道中极有名气的人物。
因而,未待他话说完,忍不住心中气愤,接口道:“李大当家的不用再说了,在下柳一鸣虽年轻识浅,却也知道各位必是绿林中的精英。”
说着,俊目一扫众人,又继续道:“古云:‘盗亦有盗’,但是在下甚为下解,各位何以会聚在此处,做这不正的勾当?数月前钱塘江毒龙肆,生民涂炭,无家可归,庄老板生具侠肝义胆,不惜变卖珍宝,用以赈济灾民,昨夜有些不开眼的贼,曾想打劫,却不料‘伏虎神丐’,突然出现,将其一一打发回去,此次如果在下等不多事,试想那连老前辈既已伸手在前,这次恐怕也不会坐视不顾!”
左右方山众人一听“伏虎神丐”之名,都下由心中一暗凛,纷纷回首四顾,好像“伏虎神丐”连三省就在附近一般。
但四周丛林野地,空山寂寂,那有半条人影.柳一鸣和洪妙妙见状,不由相视莞尔一笑。
“玉面飞狐”李喜郎,自恃其师萧史人,功力高绝,自身除尽得师门绝学外,另有银针打绝技,对敌时无声偷袭,素有面不过三之誉。
尤其最近重整大别山“井盐帮”招纳江湖亡命之徒,广聘高手,声威大振,俨然有领袖川、黔、湘黑道绿林之势。
所以,他虽然年仅三旬上下,身份行情却足以和任何黑道绿林中一人物,分庭抗礼,平起平坐,因而养成了狂傲之气。
他一见柳一鸣、洪妙妙两人笑他们过份紧张,不然大怒,道:“小子,你不要抬出‘伏虎神丐’来吓唬本少帮主,本少帮主今既敢来此,就有信心收拾伸手架梁之辈。”
话锋一顿,又道:“你小子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仅仗着几乎庄稼把式,妄想横加枝节,将李兄的横江铁索…毁坏,就凭这点,本少帮主和众位兄弟,就不能轻易放过尔等!”
他说到毁去横江铁索时,内心不暗凛不已,语气也不由为之一窒。
因为那横江铁索全是钢打造.一百二十个环扣,长三十八丈,重约九千九百九十斤,平沉在江底,用时两头使用绞盘,将它拉直,用它来阻揽江眼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想不到,柳一鸣身在船中,只轻轻拉动,竟能将重约万千的横江铁索齐拉断,这份神力,如非功力已达反璞归真之境,绝无此能力,尤其在船上比在陆地上更不好使力。
“玉面飞狐”李善郎虽然十分自傲,嚣张横行,自忖无此能力。
可是对方不但文质彬彬,年纪又轻,完全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又怎么可能会具有如此神奇的深厚内力呢?
尽管他十分疑惑、却也不甘示弱,但他为人一向十分小心,是以便将左右双雄、君山三杰、以及金钱镖刘益清等人,一齐拖下水,如此一来,任凭你柳一鸣有多大能为,也架不住人多。
柳一鸣一听,仅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在一旁的洪妙妙,听李喜郎口口声声,骂鸣弟弟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芳心不由大怒,只见她双眉带煞,往上一扬,叱道:“不放过又想怎样?有本领尽管放马过来好了,姑娘今天要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当天下无人呢!”
“玉面飞狐”李喜郎闻言,不怒火升腾,恶从胆边生,反手“呛啷啷”拂出背后的三尖两刃刀,晃身掠出,指着洪妙妙怒叱道:“好丫头,你口气倒不小,敢说出这大话,今天少帮主倒真要领教领教,你有多大能为!”
话一说完,只听洪妙妙冷哼一声,娇声道:“好!”“好”字一落,未见她如何作势,身形倏地欺近五尺,娇滴滴站在李喜即三尺之外,道:“你动手吧!”
她在无意中出了一手移形换位的上乘身法,众人不由为之一惊!
“玉面飞狐”李善郎虽然狂傲,但却十分识货,见状心中不由暗凛,立即收起轻敌之念,连忙抱元守一,面色一正,道:“请!”
“请”字一出口,脚下随即迈动,手中三尖两刃刀微扬,空中立时寒光闪闪。
一式“凤凰三点头”刀刃抖出三圈光晕,直往洪妙妙左肩“肩井”、“气门”“曲地”三处道急点而去!
洪妙妙功力卓绝,早已看出这位“井盐帮”少帮主李喜郎,功力确有独到造诣。
只是,她已决定要一举镇慑群贼,因此她一见三尖两刃刀攻到,竟然连闪也不闪,凝立原地动也不动一下,生似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娇娘,被吓呆了一般。
“玉面飞狐”李喜郎这一招出手,可虚可实,乃是试敌之招,其目的不在伤敌,而是在引动敌人攻势。
那知对方竟连动也不动,根本未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寒光闪闪,挟带劲风的攻势,放在眼里。
“玉面飞狐”李喜郎见状,心头不由大怒,心中暗骂一声:“不知死活的丫头,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少帮主辣手摧花!”
心念及此,手中一紧,三尖两刃刀呼啸生风,三团光圈,倏合而为一,直向洪妙妙“肩井”上,疾如闪电飘风般的点了下去。
眼看三尖两刃刀仅差一寸,就要点实。
说时迟,那时快,洪妙妙好像似受不住刃风袭体,整个娇躯倏然垂直后飘。
同时,左手急探曲肱拂出。
看似轻描淡写,顺手挥出,指风拂处“呛啷”一声。
“玉面飞狐”李喜郎只感到虎口一震,全身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几步,手中一轻,低头一看,那钢打造的三尖两刃刀,竟然已由一折为二,只剩下了半截。
左右双雄、君山三杰、金钱镖刘益清等贼,见状都不神色为之一变,尤其是身历其境的“玉面飞狐”更加不是滋味。
但洪妙妙却如同无事人一般,信手轻了一下鬓边金发,轻轻一笑,道:“少帮主,你这兵刃可是纸糊草扎的,不然怎么这般脆呀?”
话声一落,柳一鸣已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井盐帮”少帮主李喜郎一听,脸上更挂不住,只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倏的暴吼一声,道:“好丫头,休逞口舌之利,少帮主今天与你拼了!”
吼声未完,右手半截三尖两刃刀一掷,掷向洪妙妙左太阳。
紧接着身形一转,晃身扑上,转瞬间,一连击出九掌十八腿,招招攻向洪妙妙的全身要害攻去。
洪妙妙见状,香肩一晃,人影飘然而起,闪身飘向“玉面飞狐”背后,避过半截三尖两刀刀,同时口中笑道:“少帮主别急呀,小心闪了!”
“玉面飞狐”李喜郎羞怒集,那还管自己是否她的对手,早已红了双眼,人似疯汉,一击不中,转身又攻了上去。
洪妙妙头金发随风飘掠,衣衫翩翩而飞,往来进退于“玉面飞狐”的漫天拳影中,恰似一只穿花蝴蝶,翩然飞舞。
同时,间杂着轻笑俏语,这那像是生死搏斗;简直似是在玩游戏一般。
“玉面飞狐”急怒加,心浮气躁,才攻了十几招,便已气不休,有点儿后继无力了。
洪妙妙见状,更加戏谑的笑道:“少帮主,你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是不是用钱换来的,否则怎的这么脓包,不要再出来现世了,依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吧!”
话一说完,纤手倏地高举而起,轻飘飘的向“玉面飞狐”面门按去。
在一旁掠阵的左右双雄、君山三杰等人,见状不由大惊,以为她要下毒手。
因此,不约而同暴吼一声,齐齐撤出随身兵刃,疾如星矢般向场中扑去,纷纷攻向洪妙妙,以抢救“玉面飞狐”李喜郎。
那知,洪妙妙出手看似轻缓无力,实则快捷如逾电闪飘风般,就在众人抢入,兵刃尚未递及时。
“玉面飞狐”李喜郎头上的包头黑巾,已然被她摘了下来,抛向地面。
“玉面飞狐”李喜郎头上黑巾一去,头发顿时披散而下,披拂两肩,心中一惊,连忙双脚一尺,向后急跃退五尺。
群贼一见“玉面飞狐”李喜郎安然无恙,不由宽心大放,立即身立住不动,将一个洪妙妙围在其中,心里却有点进退两难的感觉。
因为,洪妙妙方才挥指断刀,空手戏敌的功力,他们自认无此功力。
即使是仗着人多势众,来个群起而攻,也未必见得会赢?
更何况旁边尚立着柳一鸣,负手闲观,似乎有成竹般,无动于衷呢!
但是,江湖中讲究的是义气,宁折不弯,宁死不屈,方才洪妙妙的冷嘲热讽,目中无人,这口气怎能让他们咽得下去呢?
柳一鸣此时的江湖阅历,已今非昔比,他已看出众人的犹豫,立即哈哈一声朗笑,正准备善言劝解。
岂知洪妙妙一见众贼将自己围在场中,小嘴一呶,粉脸生嗔,娇叱道:“怎么,你们想围攻吗?好,姑娘也一并接下,省得浪费时间。”
话声一落,纤掌一错,立即向距离最近的君山三杰的老大曾人拍去。
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长得又高又壮,年约四旬,练就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已达金钟罩之境界,除了双眼之外,浑身刀不入,即使是内家掌力,与宝刃砍打在身上,有如击在败革之上,伤他不得。
更因为他子憨厚,遇敌时多喜硬打硬拼,加上他练成少林绝艺“沾衣十八跌”的近身搏斗技巧,所以平时对敌,鲜少使用兵刃。
他一见洪妙妙一掌击来,右掌一举一推,呼的一声,打出一团劲风,了上去。
洪妙妙正他如此,见状立即掌势不变,直击过去,左手自衫长袖一拂,扫向其他群贼。
“金钱镖”刘益清,手中的兵刃是非刀非剑,非钧非叉,赫然是一枚巨大的铜钱。
这铜钱的形状样式,与普通的制钱无异,不同的是除了放大之外,四周边上,更是磨成锐刃,闪闪放出乌光,看上去不但锐利,且还喂有剧毒。
他双手都戴着鹿皮手套,一手执着两皮索,索长一丈两尺八寸,尽头正穿过金钱中央打就的两个小孔。
对敌之时,舞动金钱,以及皮索内力挥动,远近如意,再加上金钱转动,嗡嗡而呜,更可扰人耳目,实在厉害,诡奇至极。
此时他一见洪妙妙拨动攻势,也不甘示弱的将皮索一抖,金钱夹带嗡声,越过洪妙妙长袖,向她的面门急攻而至。
其他请人见状,也纷纷举起兵刃围攻过去。
顿时,只见十几件兵刃,急如雨般的往洪妙妙的身上落下。
“砰!”的一声,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与洪妙妙一掌对实,曾人溪已运出九成真力,仍然止不住对方掌力,蹬!蹬!蹬的退后三步。
而洪妙妙也因心神分散,只用上了五成真力,而娇躯也晃了两晃。
同时“金钱镖”刘益清的金钱镖已到,正好是洪妙妙中门大开时,眼看那金钱镖已然将击实。
好一个洪妙妙,果然不愧是“玉面神姥”的得意门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香一吐,师门绝学“玄门先天罡气”呼的出一口白色气柱,向金钱镖去。
只闻得“叭”的一声轻响,刘益清仗以成名的兵刃,顿时被那白色气柱,击成粉碎,碎片向四周纷纷而出。
群贼料想不到洪妙妙功力这么高,碎片电掣而出,一时之间,各个手忙脚,连躲带跳,后退不迭,虽然未曾受伤,但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不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攻。
柳一鸣见状,哈哈一笑,朗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各位均是绿林中一时之选,何必与在下姐弟斤斤计较?依在下善言相劝,诸位能看在下薄面,放过今之事,后找柳一鸣必有所报。”
话声一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柳一鸣手中已多了两把龙髓珠了。
只见他双手略抬,那掌中十几颗龙髓珠,已然冉冉分成十路,飞向“长江之蚊”、“长江一条龙”、“君山三杰”、“玉面飞狐”等人面前,并且朗声道:“些许好处,敬请诸位好汉收纳,作为赔偿横江铁索之资,与买路钱如何?”
这一手功夫,与方才眼前一花的转瞬间,对方已来回二十丈的距离,如此快如电掣飘风般的身法,看在众人眼中如遇鬼魅,均不由大为惊骇。
他们不但自忖无此功力,即使目前江湖黑白两道的成名武林人物中,也没有一人具有此功力。
若是想出手,仅一个洪妙妙,自己等人就未必能稳超胜算,更何况又多了一个功力深不可测的柳一鸣呢!
但是,对方不但不以武力相,反而谦谦自牧,善言相劝,最后还出手如此大方,所送的大珠,大如龙眼,豪光四,一望即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像他这样,恃才不傲,出手如此大方的风度,不要说在见利忘义的黑道中难以找寻,即使是自命清高的侠义中人,也难找出几个。
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生心直口快,一见柳一鸣如此风范,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伸手接住龙髓珠,大声谢道:“公子这等不计前嫌,反而赠予大礼的泱泱风仪,令人溪感佩羞惭,公子恩赐,本来不敢接受,但公子既已出手,人溪若是不要,怕公子怪责人溪不给面子。”
话锋一顿,又道:“所以人溪就此收下,做个纪念!从今以后,人溪必时时身怀此珠,以此警惕勉怀公子之谦恭仁德,勉力效法,重新做人,以…”
话未说完,柳一鸣已哈哈朗笑,微一摆手,止住他再继续说下去,接口道:“曾兄何必如此客气,在下何德何能,能当曾兄如此惦记在心。”
说着,望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以在下认为,天生万物以养万民,我辈既身为武林强者,切忌恃技凌人,必须虚怀救助贫困,才不枉上天赐予我辈健全的肢体,辜负了上天赐予的恩情。
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逞强斗狠,互结仇恨,有仇必报,如此恶循环,为达复仇雪恨的目的,不择手段,必会残杀生灵如斩草芥,如此一来,则和那些弱强食的禽兽有何区别呢?
岂不是枉为自称为万物之灵吗?
因之在下奉劝诸位,凡事留一线,后好相见,如此不但泽及后世子孙.天下的万民,也必能可享平乐之福了!”
话一说完,除了“玉面飞狐”李喜郎和“金钱镖”刘益清两人,因为随身兵刃被毁而怀恨在心外,其余众人无不深受感动,面惭愧之。
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闻言更是深受感动,他一拉老二曾人河、老三曾人江,趋前一步,躬身正容道:“公子之言,人溪深铭肺腑,从今以后,君山三杰,必遵照公子指示,改过向善,救助贫路,若是再传出丝毫劣迹,曾人溪必自刎,以谢公子。”
柳一鸣闻言,想不到自己这一番话,竟能令顽石点头,心中不由大喜,连忙神色一正,道:“曾兄肝胆照人.柳一鸣十分敬佩,在此代君山、钱塘江两地百万黎民,向曾兄拜谢。”
说完,立即当头一揖,曾人溪与其二弟、三弟连忙还札,老二曾人河道:“公子侠肝仁心,天下同钦,后公子有暇,盼能莅临君山舍下,让人河兄弟等人,再多亲近!”
话声一落,与曾人溪、曾人江同时一揖,曾人江道:“人江等就此别过,他公子若有用到我兄弟三人之处,只要一纸相召,人江兄弟即使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说完,兄弟三人与左右双雄等人,一打招呼之后,随即跃入一艘快艇,当先离去。
“左右双雄”李氏昆仲见状,也随后跃人快艇中,溯江逆而上。
“井盐帮”少帮主“玉面飞狐”李喜郎,心存机诈未除,和“金钱镖”刘益清,同怀兵刃被毁之恨,根本未将柳一鸣苦口婆心善言相劝放在心上。
他们只不过是震慑于柳一鸣的绝世武功,而不敢发作。
此时一见“君山三杰”和“左右双雄”相继离去,自知己方已无胜算把握,只见他双目一转,随即双双抱拳“玉面飞狐”
李喜郎朗声道:“公子与姑娘今之赐,在下等永志不忘,他有暇,盼两位莅临大别山,再请教益吧!”
洪妙妙见他两人顽强桀骜不驯,不可理喻,内心不有气的道:“大别山蛇鼠一窝,有如一群土瓦狗,何惧之有,少帮主既然如此说,洪妙妙姐弟两人,有暇必然登临,见识见识!”
“玉面飞狐”闻言,面现狞,嘿嘿一笑,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李喜郎等恭候姑娘姐弟两人侠驾莅临!”
话一说完,立即对“金钱镖”刘益清一施眼色,双双纵入快艇中,溯江而上。
柳一鸣目送两人离去,不由摇头叹息。
“九宫剑客”朱建民兄弟四人目睹柳一鸣、洪妙妙不但神功绝世,而且不恃技凌人,天生心慈面善。
心中不由大为敬佩,立即赞道:“柳公子与洪姑娘绝艺仁心,实在令人大感心折,但如今黑道中人,生凶残好杀,对公子的谆谆规劝,未必能听得进去。”
话一说完,柳一鸣随即叹道:“话虽如此,但我辈既自命侠义中人,岂可不教而诛呢!”
洪妙妙道:“对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法,古云:‘除恶即是行善’,似那些桀骜不驯之巨大恶,如一再放纵,岂非无异与虎谋皮。”
话声一落,那藏身在山坡林间的一干人,见这边已经没事了,随即纷纷走了过来。
庄自强一走出林间,立即越众而出,急步抢至柳一鸣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叩头道:“公子菩萨心肠,小人…”
话未说完,柳一鸣知他要说什么,见状立即将他扶起,并且抢接道:“庄老板千万别如此,些许小事,何必挂齿,快请不要放在心上!”
庄自强心知柳一鸣盖世奇才,行事大异常人,说穿了反而不好,连忙躬声答应,并且退到一旁,一双眼睛,却直盯在柳一鸣的脸上,心中不由暗自奇怪,他何以如此变化万千?
另外四剑客与一干舟子,则纷纷向两人行礼道谢。
柳一鸣取出数锭元宝,一一赏于舟子,令他们另购船只,并且不可将今之事,传扬出去。
众舟子纷纷感激应诺,不提今之事。
柳一鸣遂将行囊取下船来,将船只让与庄自强等人乘坐赴京。
庄自强等人正谦让,柳一鸣已一把拉起洪妙妙,道声:“珍重!”立即双双施展轻功,疾如流星快逾奔马,沿江奔去,刹时已消失不见。
众人一见.不又惊又佩,痴立半晌,才上船直放金陵。
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虽然展开身形,沿江一阵飞驰,但柳一鸣仍心系庄自强赈济救灾之事,因而乃提议先至金陵一游,洪妙妙本也毫无目的,闻言便立即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便改变方向,朝着金陵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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