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洛天盛直接冲至皇帝的寝宮外，求见忽必烈。

　　要是其他人早在宮外就被挡了下来，至于洛天盛，与其说他较特殊不如说是没人敢挡下他。

　　quot;天盛，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忽必烈的指责听不出恼怒的成分。

　　洛天盛拱手，不卑不亢地道：请皇上见谅，微臣有件事想请求皇上。

　　quot;请求？忽必烈微愣了一下，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他扬起了一抹饶富兴味的笑，听洛天盛难得慎重的语气，他遇上的事好像严重的。就他的记忆中，洛天盛从没对他说过请求这个字眼。说说看吧！

　　quot;微臣想请皇上赦免韩绿儿的罪。洛天盛也不拖泥带⽔，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quot;为何现在才提起？记得前阵子洛天盛才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因私忘公；这句话尚言犹在耳，如今却又希望他赦免绿儿，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quot;皇上，只请您答应我，别问我理由。

　　quot;如果朕不答应呢？忽必烈直视洛天盛清朗的眼睛，洛天盛的任何思绪都逃不过他的利眼。

　　洛天盛皱着眉，以前所未有的坚决语气说道：那么我只有请求皇上的原谅，我要带着绿儿永远离开。

　　quot;天盛啊！忽必烈听了这样的话不知该生气亦或佩服表弟的老实，其实你大可不用告诉朕这些，你想走的话没有人有能耐阻止你的。

　　quot;所以我才来请求皇上不要让我这么做，只要您下令赦免绿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洛天盛此刻前来早已决定豁出去了。

　　quot;别承诺得太早，天盛，而且朕也不能放了一个企图弑君的刺客，这件事就别再提了，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就将绿儿给朕处置。他已经对洛天盛做了太多的让步，即使他有天⾼的功劳也必须学会适可而止。

　　quot;不！表哥，我求你。洛天盛知道唯有说出真相才能改变皇上的初衷。绿儿就是⽔离，我不能再辜负她了，而且我也查出绿儿并无意弑君，她是受了镇南王的威胁才会潜⼊皇宮，她的目的是盗取⽟玺。

　　quot;你以为朕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辞吗？忽必烈的心因为洛天盛的那声表哥而有所动摇。

　　洛天盛面无表情的从间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忽必烈，如果圣上以为我欺瞒了您，那么您大可以在我心口刺上一刀。洛天盛是以他自己的命做赌注，赌一个他可以和绿儿廝守一生的机会。

　　忽必烈将匕首还给洛天盛，心里慑服于这位为爱牺牲奉献的男子，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的这个表弟是个彻彻底底的癡情种。

　　quot;好，朕可以答应你赦免韩绿儿。

　　quot;皇上…洛天盛欣喜的抬头。

　　忽必烈又说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才行。

　　quot;什么条件？洛天盛早已知道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达成心愿，他也已经准备接受任何条件。

　　quot;韩绿儿必须离开你，而且你要答应娶宁静公主为。

　　quot;什么？！洛天盛没想到皇上的条件是这样，他终究还是无法和绿儿廝守吗？

　　quot;你不答应？忽必烈不打算太急着迫洛天盛。这是唯一可以救绿儿，而你们也不必躲蔵的方法。你可以考虑看看，不必急着回答朕。

　　quot;不！我现在就回答您。洛天盛清楚自己别无选择，他无奈的吐出：我答应您。人的一生当中，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顺遂如意的。

　　洛天盛回将军府的途中，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告诉绿儿她将被释放的好消息。绿儿，你虽然被释放了，但我们还是必须分开。他喃喃地念着。但他能这么告诉绿儿吗？不，他不能。

　　只是，洛天盛没料到他一回到将军府，府中的仆人就急急的来禀报：将军，绿夫人病倒了。

　　quot;什么洛天盛忙不迭的直奔向地牢，绿儿的⾝体一向不是极好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奔进地牢中，看见躺在石上的绿儿和在一旁照顾她的姝儿。

　　quot;将军。姝儿一见洛天盛走向她们，即起⾝行礼。

　　quot;快去请大夫！洛天盛瞧着绿儿更显得苍⽩的脸⾊，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他弯抱起了她。

　　quot;你要抱我去哪里？绿儿虚弱地问。

　　quot;回我们的房里去。

　　quot;不可以。绿儿慌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必须要等到皇上的许可。

　　quot;皇上已经答应了。洛天盛有所保留的说。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洛天盛的脚步一点也没有停留，顷刻间他们已来到房间里。他小心翼翼的将绿儿轻放在上。

　　quot;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绿儿抬头认真的直视他。

　　quot;我的确是有话要同你说，但不是现在，你的⾝体何时变糟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情？洛天盛口气里有一丝埋怨。

　　不愿意洛天盛太过心，绿儿刻意振奋起精神地道：我本没怎样，只是有点头晕罢了，都是姝儿穷心罢了。

　　quot;你真的没怎样？洛天盛还是掩不住担忧的神⾊，绿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quot;真的！绿儿在说话的同时大夫也十万火急的赶来了。

　　quot;我真的没有怎样对不对？丈夫，你快跟将军说，以免他摆出脸⾊来吓人。绿儿俏⽪的对替她诊脉的大夫说道。

　　不久，大夫诊完脉站了起来。

　　quot;大夫，绿儿生的是什么病？洛天盛急忙上前问。

　　quot;恭喜您了，将军。大夫喜形于⾊的连连向洛天盛道贺。

　　quot;恭喜？

　　quot;是啊！绿夫人已怀有⾝孕。

　　quot;你是说…洛天盛一时间还会意不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明⽩大夫说了些什么，绿儿‮孕怀‬了，她的腹中已有了他的骨⾁！他忘形的拉着绿儿‮奋兴‬道：太了，绿儿，你就要当娘了。

　　quot;而你就要当爹了。绿儿的角也浮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眼角还噙着泪⽔哩！

　　这样喜的时刻应当是属于这对有情人的，姝儿悄悄的拉着大夫退下。

　　洛天盛的手掌轻轻覆上绿儿的‮部腹‬，真不知他是男是女。

　　quot;现在怎么可能知道？绿儿轻快地笑着，你很爱小孩子是吗？洛天盛搂紧眼前的佳人，以无限的情意呢喃着：我更爱孩子的娘，绿儿，能生下我的子嗣的女子只有你。

　　quot;你少逗弄我，我知道你必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为。绿儿的话中有着清楚的妒意，没有女人会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的丈夫。

　　绿儿的这些话如同是一记当头喝，洛天盛记起了他必须娶宁静公主的事，火热的心情也倏地冷却，糟到了极点。其实宁静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怎能在心系绿儿的同时又娶另一个女人！

　　quot;即使我非这么做不可，我也要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绿儿不语，她感到洛天盛的话语中透露着隐隐约约的不祥徵兆，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洛天盛又意有所指地说道：况且，我们原本应该是一对人人称羨的夫。如果十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的话。

　　quot;你已经知道了？绿儿明知故问。

　　quot;知道什么？洛天盛也故意反问。

　　quot;你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你已经知道我就是十三年前应该死去的⽔离。

　　quot;你瞒得我好苦。洛天盛心中的一口怨气倾怈而出：你以为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我以为你死了，一遇有战事就不要命的奋战沙场，盼望早一⽇光荣去见你，也因此成就了'不败将军'的美名，但那是我用伤心和绝望换来的；我在痛苦之中度过十三个岁月，终于，让我盼到了奇蹟，而你却‮忍残‬的不认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佩的秘密，你是不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quot;对不起，盛哥哥。绿儿用着以前的称呼叫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她也想早⽇和他团圆，但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但是令她却步。一开始我是因为要疗伤无法见你，而后来师⽗和爹、娘都告诉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是蒙古人而我是大宋的子民，我们之间不该有爱，他们甚至要我恨你。这就是我不敢认你的理由，我已经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离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错过了这十三年，等待十三年，恨了十三年，这段岁月可以向苍天讨回来吗？

　　quot;你没有变，你依然是我年轻美貌的阿离，只是我变老了。洛天盛温柔的为绿儿拭去泪珠。

　　quot;你才不老。闻言，绿儿马上‮议抗‬的反驳：你是变成了。洛天盛微微一笑，一手轻抚她的脸。而他这般的柔情也只在绿儿的面前表现出来，尤其在知道她就是⽔离后，洛天盛更是一心想要弥补以前对她的亏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绿儿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quot;先告诉我这十三年来你是怎么过的。于是，绿儿娓娓道出她被救的经过以及和师⽗来到大都潜进万花楼的目的。

　　quot;盛哥哥，师⽗对我有恩，我求你别为难她。再怎么说，韩姑也是洛天盛口中的，绿儿真怕洛天盛这位蒙古的将军会对师⽗不利。

　　quot;我知道。洛天盛了然于的拍拍绿儿的肩膀，为了绿儿，他可以不和韩姑计较，但前提是韩姑必须不再为难他和绿儿。

　　quot;谢谢你，盛哥哥。只要有洛天盛的承诺，绿儿知道她可以安心了。

　　quot;对于你的要求我怎么忍心不答应？洛天盛抱着绿儿走回他们的房间，轻轻将她放在榻。今天‮腾折‬了一⽇，你也应该累了，早点睡吧！

　　quot;不！我还不想睡，我想再和你说话话，我好怕，怕一旦睡着了，醒来之后你就不再对我那么温柔。绿儿张着⽔汪汪的大眼期盼着，她真的有种感觉，老天爷好像不会让她如此幸福。

　　quot;傻瓜！洛天盛笑着轻点绿儿的俏鼻，无限宠溺地道：我会生生世世都对你温柔。

　　quot;真的吗？

　　quot;嗯！看着她听话的闭上眼休息，洛天盛才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而宁静公主的事他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quot;皇上，您当真要将宁静公主许配给洛天盛吗？一听说洛天盛要娶宁静公主的消息，镇南王立即上殿面圣，为什么世上的好运都被那小子给独佔了，原本他是希望宁静公主能嫁给他儿子托勒奇，那么镇南王府的富贵就会永远继续下去，谁知…皇上那么中意洛天盛，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quot;没办法呀！宁静那丫头只属意天盛，太后又成天给朕庒力，况且放眼所有的皇亲国戚，就属天盛的能力最強。忽必烈的心机无比深沉，他哪会不知镇南王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只是他目前仍需要洛天盛的能力，而且洛天盛的忠心也是无人能及。

　　quot;皇上，小儿也爱慕着宁静公主啊！镇南王立刻推荐自己的独生子。

　　是爱慕宁静公主的⾼贵地位吧！忽必烈冷嘲的眼光向镇南王，托勒奇吗？他和宁静不相配的。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意思是：你那败家子连成为宁静的驸马候补都不配呢！

　　皇上都这么表示了，镇南王还能说什么，不过他就是不愿意这么便宜了洛天盛。但是洛天盛有可能窝蔵…忽必烈抬起手，示意镇南王别再说下去。你与朕都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你也别四处嚷嚷，朕若是听到什么不利于天盛的传言，第一个就不饶你。

　　quot;皇上对洛天盛太宽容了，让臣等实在难以服气。镇南王气不过的脫口而出。

　　quot;住口，你这嫉妒的嘴脸太难看了。以后别在朕的面前再说天盛的不是。忽必烈已无法再容忍镇南王的放肆，也许是这些年来给他太多的权力，使他忘了⾝为臣下所该遵守的本分。

　　quot;是。察觉出皇上的不悦，镇南王也不想再逞口⾆，只有恨恨的作揖。

　　为什么他就是扳不倒洛天盛呢？洛天盛总是有着好运，而且在一旁向他微笑好似在嘲笑他笨拙的伎俩。

　　quot;皇叔，你已经老了，也许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忽必烈喟叹道。

　　这一句话也代表着，镇南王已从元朝的重臣中被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