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难以启齿的焦虑
这几天⽩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失恋已经是过去了,恶梦也过去了,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可⽩夜总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要在自己⾝体里冲出原有的桎梏,生发芽,蛮横地打破自己曾经所固有的悉岁月。
有个问题,不好跟别人启齿,⽩夜只好将苦恼闷在心里,每天为此发上一会呆。是的,本来每天早上都会自动起立的小兄弟从恶梦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天没动静了。原以为只是受了惊吓,过两天自然会好,可是这几天下⾝的小兄弟不但一径沉静疲软,甚至连体积,也明显可见地一天天往下消减,再减下去,⽩夜就真的不用做男人了。
寝室的几条狼此刻正地围在陈近鸿的21寸晶显示器前流着口⽔看少儿不宜的动态画面,音响里传来**跌宕起伏的呻昑和更多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声音,有几个兄弟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探去,⽩夜傻呆呆望着平常也算悉的场景,心里一片冰凉。
真的没反应了,任屏幕里的画面多么火爆,女优的叫声多么卖力勾人,⽩夜的⾝体就是没反应。脸红倒是脸红,心跳也心跳,可是下⾝的关键部位不合作啊,这个专业术语叫什么来着,是那个,那个,痿!
老天,他才二十岁,还没娶老婆,甚至还是个男处,这个,那个,他是不是真的非去看下医生不可了?
⽩夜脸也不红了,心跳也缓了,浑⾝上下一片拨凉拨凉,几天积累下来的忧虑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忽地起⾝,⽩夜大步往外头走去,头也不回道:“兄弟们认真乐和啊,就是当心大⽩天的别让老辅抓住,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好勒。”这个声音怪怪的,庒抑了**,不知是谁应的。
倒是老大刘艺奇怪的嘀咕了声:“老幺这几天怎么怪气的,现在连片A都不看了,不会真的是失恋了吧。”也是⽩夜瞒得太好了,失恋了,寝室兄弟里居然没一个知道的。
VA上演得正烈,几个眼睛通红的男生马上又扎了进去,没人去管⽩夜的退出。
捏了捏兜里的行银卡和几张老人头,⽩夜决定就是把这几年攒的零花钱都花光,也非得检查清楚不可。挤了几路公,来到本市最好也是东南三省都大有名声的和雅第二医院,⽩夜一头扎进挂号大厅里排队的滚滚人流中,准备挂一个男內科的专家门诊。
时近中午,好不容易拿到挂号单,找到那个专家的门诊室,又被护士告知马上就要下班了,这个号必须排到下午才能就诊。⽩夜拼命庒住心中的焦虑,⼲脆午饭也不吃了,就在门诊室外的走廊上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猥琐的⾼大的有钱的没钱的各⾊男人发愣。这些男人没一个脸⾊好的,当然,来看男內科,必定是各有隐疾,哪能有个好脸⾊呢。想到此处,⽩夜心里不那么难过了,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嘿,老子还只是痿,比起得病甚至爱死病的可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天里都有拉垫背的小心思,糟糕的时候想着比自己更糟糕的,总也还能得到点安慰。在这承受着极大征庒力的时刻,就是一向自诩心可比天空的⽩夜也到底没能免俗。
吹着医院的免费空调,一面胡思想着,⽩夜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糊糊醒间听到护士⾼声喊悉的名字:“56号⽩夜,⽩夜在哪里,再不进来就下一个了!”
⽩夜蹭地一下弹起⾝来,忙应道:“是我是我,马上来了!”刚说完脸就红了,这里可别碰到人才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夜快步窜进专家门诊室里,门一关,这里头跟外头就是两片天地。看到两鬓微微斑⽩的老医生正微笑望着自己,⽩夜心情稍稍放松,坐到医生的门诊桌对面,急急开口:“赵教授,我,我,痿!”这话在心里头憋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敢跟人说,这会不经大脑,猛一说出来,⽩夜脸又不由涨得通红。贼老天,真是太丢脸了!
老教授觉得好笑,男內科里这么年轻青涩的患者可是少见,尤其还这么傻乎乎的。
“好了,别急,小伙子,跟我到这边诊断台来,先给你做个初步检查。”
看着老医生平和的微笑,⽩夜紧张的心又定了定,撩过帘子,走到诊室內室里的诊断台上躺下。老医生戴好医用橡胶手套,吩咐⽩夜解了子,在把⾐服撩开,就仔细检查起来。
医生的手这里按按,那里摸摸,又问起⽩夜平常的症状。
“你怎么会想到自己痿呢?”
⽩夜脸又憋红了,鼓了鼓气,终于还是说:“我那个那个,以前比现在要大上好几圈,现在的模样,都快跟十来岁的小孩子差不多了。还有,每天早上本来会自然那个,那个起立的,这几天也不会了。再有,现在看片A也没反应,好像真的退化了。”一口气说完,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医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明显不是一般的痿那么简单。又问:“那这个现象持续多久了呢?”
“四天。”
医生手微微一抖,终于还是笑了笑,让⽩夜穿好⾐服子,坐到门诊桌前,缓缓道:“似乎没有大碍,总之先去做个B超吧,仔细检查一下再说。”其实他已经觉察到眼前这个青年的腹腔內有些不正常,但在没有定论之前,做医生的是不能说话的。
⽩夜总觉得这个老医生的笑容特别⾼深莫测,心又提了起来。接过医生开的B超单,总之也只能听吩咐先去检查了。
又是排了好一阵队,等进了B超室,躺到诊断台上,⽩夜⼲脆闭上眼睛不管不顾了。这看个病真是太不容易,急过头也不急了,管他呢,除死无大事。当然,这个纯属自我安慰,不过,能自我安慰不也是好的吗?
B超室里的医生有两个,两人来来回回轮流给⽩夜检查,一边还小声商量着,不知道怎么,就是不下定论。也不知腾折了多久,一个医生走出门去,不一会,赵教授带着一惯的平和微笑走了进来。
赵老专家接过仪器,来来回回又是检查很久,久到⽩夜已经觉察出自己⾝体有大问题了,才开口说:“小王,你去把齐容教授叫过来看看。”⽩夜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冒。
看出⽩夜的紧张,老医生又说:“小伙子别急,没有生命危险的,你的功能也没问题。”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不过这个没问题的不一定是男功能罢了。”
⽩夜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为什么这个医生的笑容似乎已经从⾼深莫测升级到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