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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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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重症猛药

  金堤关里,李密手持探马刚刚送来的急报,李玄英,房彦藻,祖君彦,王伯当,贾雄,赵仁基,邴元真等人聚在身边。刚刚和李密新婚的李玄硬然成为他的第一谋士,而翟让,则不知不觉的被隔离在这个圈子之外,浑然不知。

  “武安福刚刚击破了来整苏夔的人马,势头大盛,己成山东义军之中最强的一支,可以和王薄的联军分庭抗礼了。他的势力如果发展起来,只怕对密公很不利啊。”邴元真道。

  李密环视众人一圈道:“此言差矣,无论当年追随杨玄感起兵,还是投奔瓦岗,我一心只想推翻昏君,另立名主,于我个人之利,从未多想。武安福不但是我的结拜义弟,更是我的恩人,引荐我上瓦岗山,才有今的局面。他如今如中天,我正该为他高兴才是,如何要去防备他,岂不被天下人笑吗?”

  邴元真被李密的一番义正词严的言论说的羞愧难当,道:“末将知错了。”

  “密公,我等知道你志向高洁,不贪恋一己之利。只不过如今蒲山公麾下已经聚众五万,公之威名享誉中原大地,民心所向,一身担当百姓之期望,因此望公以天下为重,绝不能徇私啊。”贾雄听了,一旁道。

  “军师,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当今隋朝并未推翻,虽然天下己去十之七八,独夫民贼杨广依然偏安江南,拥兵数十万,不可小视。武安福身为杨广昔年功臣部属,一朝背叛,必定为杨广最嫉,他的存在,对我们瓦岗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李密道。

  众人这才知道李密的谋略,贾雄道:“末将不及公之远虑,惭愧。”

  “伯当,你这就启程前往山东,和武安福见面,带去我的书信和礼物。只有咱们互为盟友,后才能成就大事。”李密道。

  王伯当依言而去,李密又道:“诸位之心李密心里明白,只不过瓦岗待我不薄,李密无论如何不能做不义之事。如今薛世雄铁骑两万突破了王薄的扰,不赶赴济南城,我要中途伏击,此举和我据守金堤关,阻挡新文理尚师徒左天成三军的道理是一样。一是为了显示我军威势,号召天下,二是报武安福对瓦岗的厚恩,三是送他这个人情,使其与我军结盟。只要取得武安福的帮助,诸位所期望之事,未必不可成。”

  众人心照不宣,一起道:“愿从蒲山公破敌。”

  连续两天的天降浓雾,弥漫山野,咫尺之间难以辨别身前之人,刚刚摆了王薄义军扰的薛世雄无奈之中,下令扎营。济南城下董纯来整两军的溃败,让薛世雄小心谨慎起来,他身为此次援助济南的四路军马的总指挥,早已失期,虽说王薄军从中阻扰作梗,薛世雄还是难辞其咎。此刻他和独孤武在中军帐里议事,心忧虑溢于言表。

  “薛将军,大雾弥漫,难以行军,咱们只怕要困在此地几。附近响马众多,王薄军退而为溃,还得小心才是啊。”独孤武一旁道。

  薛世雄点头道:“独孤将军说的是,我已经安捧下巡逻士卒。不过我看此地地势险要,山雾又如此之浓,一个不小心便会失方向,恐怕响马也不敢来袭。”

  独孤武道:“还是小心为妙,我去看看。”说着出了营帐。

  此地乃是山谷之间,被隋军用石块栅栏隔断出来一处营地,大雾之中,隋军都在帐里歇息,只有睁大眼睛的卫兵在死命的盯着白茫茫的雾气,唯恐其中突然蹦出个怪兽来。

  独孤武转了一圈,其实什么都没瞧见,毕竟五步之外的人只能瞧见一个人影,至于身穿什么衣服,长的什么面貌根本难以看见。独孤武自嘲的笑笑,心道自己是在太过敏感,如此的大雾,的确只有疯子才会出兵偷袭。

  眼看山谷之间也没有风,头顶的雾气笼罩,只有微微的光线透过来,独孤武也松懈下来,打算回帐去休息。正要抬步回去,耳边猛地响起炸雷一般的吼声来,营前喊声动地,浓雾

  之间,只闻呐喊,独孤武大惊失,高声呼道:“有人袭营!全军戒备,守护中军大营。”

  话音刚落,浓雾里一直过来,正中独孤武的大腿。独孤武吃痛,单膝跪地,身旁亲兵慌忙将他搀扶起来,退往后军。前营失去指挥,更兼雾气是在浓重,莫辩敌我,往往只见人影闪动,便中刀倒下,军心混乱。隋兵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影,看谁都象敌人,心里惶恐。有胆小者见人就砍,误伤战友,引得不少人自相残杀起来。不用片刻,隋兵勇气崩溃,士气离散,终于轰然溃败,一拥往后营退去。此时薛世雄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带上数百人来前营,大声高呼:“哪里来的响马,可敢和我薛世雄一战。”

  漾漾雾气里一伙人杀奔过来,一人喝道:“你就是薛世雄吗?蒲山公麾下赵仁基在此。”他身后数百人都手持长矛,不等薛世雄答话,一起抛掷过来,长矛破开雾气,呼啸而来,薛世雄和身边亲兵未曾料想到对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大半中招,有被长矛刺穿定在地上一时不死的,惨呼起来,凄厉无比,叫人闻而生畏;又有被长矛刺伤者,立时失去战斗力,薛世雄被一支长矛擦伤胳膊,手里兵器落地,还待奋力战斗,数人冲过来,手持长,见人就戳,薛世雄身中数,虽不致命,却血如注。他知道抵挡不了,返身狂奔。如此一来,隋兵更无战力,在这浓雾里,死的死逃的逃,又有上千人滚落山谷,摔成泥,其状惨不忍睹。

  薛世雄被身边的亲兵护卫着,夺了马,没命的逃回河间而去,四路援助济南城的隋军,除了新文理三将一路被李密在金堤关阻隔外,董纯和来整两支被武安福击败,薛世雄被李密派赵仁基击败,三路军至此全军覆没。

  一后,武安福在接待王伯当的同时,也得到了赵仁基轻骑三千趁浓雾袭击薛世雄的军营,以少胜多,击溃隋军的消息。李密有今之成就,不出武安福的意料,他本就希望李密的风头能够盖过自己,吸引隋朝主力的注意,如今李密派人示好,不但叙说兄弟情谊,还在心中分析天下大势,要和武安福互为攻守同盟,共同推翻隋朝暴政。信写的文辞华丽,洋洋洒洒,武安福从头听孙思邈读到尾,所闻的却不过是“野心”二字。

  孙思邈读完李密的来信,有些愠怒的道:“少帅,李密此人身为瓦岗将领,如今说的这些话,俨然是要自己称王,如此狼子野心,是在可恶。”

  “呵呵,孙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改医生本啊。”武安福笑道,他的身体己经基本康复,这几己经可以开始慢慢的练了。在这个时候,李密书信暴出来的意图对于武安福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少帅难道想和他合作吗?那岂不是置瓦岗的兄弟们于不顾?”孙思邈奇道。

  “孙先生,你可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医国和医人的道理吗?”武安福问道。

  “自然记得,若不是为了少帅的话,我如今只怕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大夫。”孙思邈感慨的道。

  “如今国家破败到如此地步,正如同一个绝症的病人,明知必死,苟延残。对这样的病人,若想医治,该怎么办?”武安福道。

  “重症需下猛药,既然己经病入膏肓,就要冒险一试了。”孙思邈道。

  “说得对,如今的隋朝,既然己经病入膏肓,就得用猛药。何为猛药?先生可有成见?”武安福问道。

  “思邈愚钝,还请少帅明示。”孙思邈道。

  “为了救人,医生常常会用毒药来以毒攻毒。为了救国,我也只能不择手段。瓦岗山上虽然都是你我的家结拜兄弟,以推翻隋朝为己任,而骨子里却还是坐寇。如今风起云涌,不进则退,长此以往,瓦岗山若不思进取,迟早为别人所灭。与其让他们坐以待毙,不如敷衍李密,以他的野心,迟早和瓦岗兄弟不容,一旦瓦岗离心离德,有我武安福在,你所他们会投往何处?”武安福笑道。

  “少帅难道早有收编瓦岗的意图?”孙思邈惊道。

  “瓦岗山上有二哥,四哥,五哥他们这样的英雄豪杰,后都是成就霸业之得力千将,谁不眼红?”武安福道。

  “我明白了,还是少帅高瞻远瞩。”孙思邈虽然觉得此事武安福做的有些不够兄弟情谊,太过心机,可是想到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若是瓦岗群雄碌碌无为,蹉跎了一身的本领,只怕也非良事,便也释然。

  武安福的书信来到金堤关,李密展开一看,喜上眉梢,对王伯当道:“既然有武兄弟的约定,咱们大事可成。”

  王伯当有些担忧的问:“瓦岗山上,都是兄弟,若是自成一营,只怕不妥。”

  李密道:“莫要担心,秦元帅己经率领大军往金堤关而来,于虹霓关遭遇新文理尚师徒左天成三军,正在鏖战。你我这就回师增援,到时一切自然分晓。”

  第252章虹霓关

  虹霓关前,秦琼眼看单雄信抵挡不住八马将军新文理的铁,怕他有失,忙命部下鸣金。单雄信虚晃一槊,落败下来。瓦岗军弓箭手列好阵势,以防隋军冲阵,一层层依次退却,回营而去。一连三,左天成尚师徒新文理连胜瓦岗军三阵,瓦岗军被困在虹霓关下,进退不得。秦琼只得扎下连营,五万大军就地围城,等待押送粮草的裴元庆到来再做打算。

  “二哥,这次咱们前往金堤关是为了李密,何不绕过虹霓关,直去金堤关呢?”单雄信间输了一阵,烦闷非常,对秦琼道。

  “五弟,你也不是不知道,李密自从离山之后威望大涨,如今天下传扬瓦岗威名,多是只知道李密,不知道魔国,如此下去,置瓦岗于何地。咱们此次出兵,为的是一探李密的虚实。他若是有心自立,咱们看在武兄弟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说多做什么,任他自去。他若是依然心在瓦岗,咱们便引他回山,再做商量。”秦琼道“不过李密一路高歌猛进,连连奏凯,咱们若是连个小小的虹霓关都拿不下来,岂不是丢了脸面,如何去见李密?”

  单雄信道:“说起来咱们山寨之中实在没有比李密更有能酎的人了,咱们数年的基业,不如李密一战之功。”

  秦琼道:“话虽如此,咱们魔国的天子毕竟还是阿丑,李密无论如何得给个代才是。”

  单雄信道:“只好等裴三了,新文理他们几个个个武艺高超,恐怕只有裴三才能与他们一战。”

  秦琼叹了口气道:“咱们瓦岗英雄济济,唯独缺一个领袖人物。阿丑不过是咱们拉出来充数的皇帝,若想后成就事业,非得靠李密这样的人才不可。如若李密有心留在瓦岗,我倒是有意请他当皇帝,五弟你觉得如何?”

  “二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山寨之中,只有李密有这个本事。他若是讲究义气,我也愿意辅佐他为皇帝,如果他不讲究义气,咱们也不必上赶子去请他。”单雄信道。

  “好,我们就看看李密怎么做。”秦琼听了单雄信的话,更加下定了决心。

  秦琼率领瓦岗军在虹霓关下驻扎的第三天,裴元庆并没有押送粮草来到,反而是李密的大军出现在三十里外。秦琼一得到消息,吃惊多过喜悦。李密的意图他并不清楚,不得不多加小小心。

  当午后,李密会同王伯当邴元真率领一队轻骑在大军之前来到了瓦岗军营前,有卫兵将李密等人领进营中,前去通禀秦琼。

  不多时,秦琼和单雄信尤俊达盛彦师丁天庆等人一起出来接,远远见到李密,秦琼笑道:“蒲山公啊,数月不见,还好吗?”

  李密神色恭敬,见秦琼过来,一头向下拜道:“李密拜见大元帅。”他将跪未跪,被秦琼一把托住。

  “蒲山公,你我同僚,何必多礼。”秦琼脸色出欣慰的神色来,拉着李密的手,将他引进中军帐去。

  “蒲山公,此次金堤关一战,瓦岗军天下闻名,公之功劳,首屈一指啊。”领李密坐定,秦琼坐到对面道。

  “元帅过奖,李密不过是借瓦岗的威名而己,何谈功劳。”李密谦虚的道,低姿态让秦琼十分的满意。他身边的单雄信等人本以为李密会居功自傲,此刻一见,对他也心生好感。

  “蒲山公谦虚了,如今河南各地无不传颂公之功绩,公虽不居功,瓦岗山上哪个不知。”秦琼此话攻守兼备,把个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帽子扣在李密的头上,只看他如何应对。

  “秦元帅,李密惭愧。李密以瓦岗之师,行正义之兵,天下传播的却是李密一人之名,李密愧不敢当,因此特来跟元帅请罪,还请元帅上奏皇上,赦李密之罪。”李密一脸惶恐,说着话就要跪下谢罪,秦琼忙不迭去搀扶他,诚恳的道:“蒲山公多心了,你大名远扬,于我瓦岗有利无害,何罪之有?”

  “多谢元帅。”李密站起身来“密深恐大家误解,特地领兵来此,这里是我在金堤关所招募的三万人马的花名册和印玺,请元帅接收。”李密说着,挥手叫邴元真献上名册和印玺。

  秦琼笑道:“蒲山公实在多虑,你的人马自然还是由你率领。如今虹霓关蔑视咱们魔国,阻挠我军,我正要攻打,你就带本部人马从旁协助。至于功过,还是等攻克虹霓关之后,回瓦岗再由众兄弟定夺。”

  李密忙道:“多谢元帅,李密定当竭尽全力。”

  出了大营,邴元真策马和李密并肩齐驱,开口道:“密公,今应对,秦琼他们似乎很是高兴,看来密公所料全数应验了。”

  李密脸道:“秦琼他们都是草莽之人,最重的不是名利权势,而是兄弟义气,只要和他们情投意合,他们便会死心塌地做你的兄弟朋友,为你出头卖命。”

  邴元真笑道:“密公几句话就让秦琼放心下来,果然高明。回去瓦岗,想必也会一帆风顺吧?”

  李密皱了下眉头道:“瓦岗山上,程咬金是个人,看起来憨直,其实主意很多,倒要提防,不过他也容易对付。只有徐世绩和魏征二人,都有谋略,倒也不是寻常人。”

  邴元真道:“不过是落魄士人和卖野药的道士而己,怎及密公王朝勋贵朝廷重臣。想那关陇故地出了几代帝王,今又有李氏为王的传言,这天下舍密公其谁?”他话里多事奉承,一旁王伯当听了,颇是不以为然,但他和李密关系密切,早有情,虽然见他有所图谋,却也不好背弃于他。

  “元真,你可不能小看这二人,徐世绩善能用兵,魏征擅长内政,都是一时的人才,只可惜瓦岗山大魔国蜗居山中,并无大志,空有人才,不能物尽其用。若是有朝一我能成为瓦岗之主,才有他们名震天下的出头之。”李密豪言道。

  邴元真喜道:“到时元真也要请密公多多提拔了。”

  李密笑道:“你和伯当是我的左膀右臂,他若是得志,决不弃君。”

  第二,李密的五万人马也来到虹霓关下扎好了营帐,和瓦岗军一东一西互为犄角。新文理和尚师徒左天成在城楼上看到李密的大营防备深严,部署严密,一望过去,不能看出究竟,比起瓦岗大营来高明的多,显示出带兵之将知兵法,通晓军事的一面。三将面面相窥,都有胆怯之意。

  “贼军势大,我军势弱,如何是好?”左天成忧心忡忡的道。

  “我己派人去洛请救兵,不就到,左将军请放心。”新文理道,眼见瓦岗军声势浩大,他虽然嘴上如此说着,自己心里先没了底。

  尚师徒看着城下无数军马,惦念虎牢关的母亲家人,烦躁的道:“响马依仗人多势众,

  本领却不见得高明。我们连胜三,明可出关列阵,和响马决一雌雄。”

  “尚将军,不可鲁莽啊,当初长蛇阵如何霸道,不也被瓦岗响马所破吗?魏文通将军刀法高超,也惨死在敌将锤下,咱们可得小心些才好。你我马革裹尸不打紧,若是丢掉虹霓关,被响马进兵洛,可是做臣子的罪孽呢。”新文理忙劝道。

  尚师徒知道他说的是实,也不作声了,三将看着瓦岗军的强兵,想起靠山王杨林如今也在山东造反,心中都暗觉凄凉。

  李密扎稳了营寨,休息了一,第二一早,和秦琼大营以炮声为号,各出两万人马,在虹霓关下列开了阵势,战鼓轰鸣,邀关中三将出战。新文理城上看了,怒道:“响马太过狂妄。“不如我去战,二位将军帮我掠阵。咱们也挫挫响马的锐气,免得他们欺我大隋无人。”左天成道。

  新文理和尚师徒见他请战,不好拦阻,便一起披挂妥当,带上两万人马,打开城门,出城战。两边战场摆开,左天成金刀在手,策马出阵道:“呔,响马啊,你们鼓打的响,如今我金刀将左天成在此,谁敢来战?”

  秦琼见了左天成,便对李密道:“此人前战败了尤俊达兄弟,他的金刀十分厉害。”

  一直在李密身后的王伯当听了,不屑的道:“待我去会会他的刀。”说罢一催下马,得儿一声,来到阵前。

  “来者何人?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鬼。”看到一员将军出来战,左天成喝问道。

  “瓦岗山五虎上将王伯当,左天成啊,你别以为你的金刀厉害,今我就叫你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王伯当说着,微一踹镫,马若闪电,来到左天成的面前,刷的一刀就砍了下来。

  左天成见他的刀砍下来,笑道:“来得好啊。”手里金刀一摆,向上一顶王伯当的刀头,两人硬碰硬,一个砍一个兜,当啷一声,谁都没占到便宜。两马这么一错镫,左天成马快,一拉缰绳,转过身来,后手变成了先手,回头就是一刀。王伯当这边一转过马来,就见眼前寒光一闪,连忙招架。两人马走连环,乒乒乓乓战在一处,打了四十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两个人都是汗浃背,招式渐渐了起来。

  隋军这边新文理见了,心里嘀咕:若是能抓来对方一员大将作为人质,也能叫瓦岗投鼠忌器。他这么想着,也不跟尚师徒商量,偷偷张弓搭箭,瞅准了王伯当,嗖一支暗箭了出去。

  王伯当和左天成正纠在一起,暗箭矫若流星,照他的背心了过去。

  第253章女英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乃是名将所必备的本领,王伯当一身武艺,在眼力耳力上自然也不含糊。虽然和左天成恶斗之中,忽然听到背后风声骤响,有羽箭破空之声,王伯当知道不好,身前是刀,身后是箭,仓促之间,不及深思,摘蹬落马,那羽箭擦着头皮而过,而左天成的金刀没砍着王伯当,却把他战马的马头一刀剁下。

  王伯当翻身落马,瓦岗军中大惊,秦琼李密刚要派人去救,只听隋军中新文理一声大喊:“瓦岗败了,瓦岗败了。”一边说着,一边带兵冲杀上来,左天成早用刀住王伯当,隋兵上前将他五花大绑,押回关去。瓦岗军上前想救,却被隋兵挡住,两军胡乱厮杀几个回合,关内鸣金,新文理和尚师徒带领隋兵且战且退,瓦岗军追击到城下,却被城上箭雨挡下,丢下数百尸体,狼狈撤回。

  秦琼见王伯当被擒,跌足恨道:“坏了伯当贤弟,这可如何是好?”

  李密脸若寒冰,王伯当是他的心腹,如今失手被擒,不但于在面子上难看,也折损了亲信的实力,他望着虹霓关的高高城墙,心里窝火,却无法发作,只能对秦琼道:“元帅,咱们还是回去商议计策吧,只盼新文理莫要害了伯当的性命,否则李密誓要血洗虹霓关。”

  不说秦琼和李密回去商议如何营救王伯当。但说新文理三人带兵回城,派人将王伯当押上来。王伯当一路痛骂,来到厅上瞪着三人,立而不跪,厉声道:“新文理,你也太无了,战场之上暗箭伤人,亏得你也算是一代名将。”

  一听这话,尚师徒和左天成都有些脸红,两人知道这事做的有些不光彩,都替新文理丢脸。新文理不在乎的道:“战场之上,哪有什么道理可言,你武艺不济,被我擒拿,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啊,让他给我跪下。”

  有亲兵上前,在王伯当肩上使劲向下,王伯当虽然被绑着,却宁死不跪,一边痛骂新文理无,一边使足力气抗拒。几名亲兵却也奈何不了他,其中一人大怒,在王伯当腿弯使劲一脚,王伯当吃痛不住,单腿跪倒,兀自不屈。

  那亲兵正要再殴打王伯当,只听一声叱责,一人从新文理三人身后的屏风后转出来,只见这人身高八尺,细扎臂,体态妖娆,一身落红云甲,头戴丹凤展翅冠,柳眉杏眼,脸儿俊俏,竟然是个全副戎装的女将军。

  女将军道:“住手,这人是个英雄,就要用英雄的礼节来对待,不然岂不显得我们大隋没有容人之量。”

  那几个亲兵对此女似乎十分的畏惧,连忙停手,王伯当一咬牙站了起来,感激的看了那女将军一眼。

  “月娥,你怎么来了?”新文理一见这女将军,尴尬的道。

  此女正是新文理的亲妹妹,名叫新月娥,今年己经二十八岁,却一直未曾出嫁。她从小就比寻常的男子更有气力,拜师学了不少武艺,不但武艺高超又生的美丽,新文理兄妹父母早亡,他长兄为父,本该为妹妹早找个好的归宿。可是新文理是个官,总想以妹妹为砝码,换取自己的出身,因此眼光颇高,总想为妹妹寻个王孙公子,达官显贵。如此钻营数年,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反而蹉跎了新月娥的青春,兄妹因此心生罅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几天虹霓关防务吃紧,新文理便叫妹妹披挂上阵把守南门,如今见她出来为王伯当说话,心里不喜,却要倚重她的本领,倒也不敢说重了。

  “我听说擒拿了瓦岗的将领,过来看看,刚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是在让人心寒。我一个女人尚且知道识英雄重英雄,难道哥哥不知道吗?”新月娥根本没给新文理任何的面子,张口就暗含讽刺。

  新文理脸的通红,咳嗽一声道:“给王伯当找张椅子吧。”

  亲兵搬来一张椅子,将王伯当按在上面坐下。王伯当坐下道:“新文理,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王伯当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你若是明白事理,当知道如今昏君当道,国家破碎,大隋运不久长。若是你能应天顺民,投靠瓦岗,将来便是开国功臣。民贼还是英雄,新将军自己选择吧。”他这番话说的慷慨昂,一副不怕死的劲头,新文理听的恼怒,骂道:“王伯当,你如今是我的阶下之囚,我便杀了你,后是民贼也好,英雄也罢,你也是看不见了。”

  王伯当浑然不惧,笑道:“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一旁尚师徒和左天成忙打圆场道:“新将军,这人是瓦岗响马首领,身份重要,还是先押起来为好。”

  新文理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冷哼一声道:“把他押进牢里,严加看守,若有疏漏,唯你们是问。”

  亲兵将王伯当推着押下去,新文理见新月娥若有所思的看着王伯当的背影,心底冒出不祥的预感来,忙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南门去把守。”

  新月娥口中应着,出了门,喃喃道:“好个英雄。”

  新月娥走了,新文理对左天成和尚师徒道:“舍妹鲁,让二位将军见笑了。”

  左尚二人对新文理兄妹的矛盾略知一二,有些不齿新文理的为人,此刻敷衍的笑道:“新将军多虑了,令妹女中豪杰,我等自愧不如。”

  “如今王伯当被擒,我看瓦岗决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二位将军可有良策破敌?”新文理岔开话题道。

  “虹霓关人马不过三万,瓦岗响马有众十万,实力悬殊,只能凭险固守。若是能有援兵,形势必定可有转机。”左天成道。

  “左将军说的是,我有意突围回返虎牢关,一面跟洛大兴两都求援,一面带虎牢关的兵来救虹霓关,新将军你意下如何?”尚师徒道。他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担心母亲家人在虎牢关的安危,想要回去看看。

  左天成也道:“我在泗水关还有一万兵,临近的黄土关总兵孙德龙孙德虎也有兵一万,我也想突围回泗水关,和孙家兄弟借兵,一起来解虹霓关之围。”

  新文理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若是援兵到来,则可和瓦岗决一死战。忧的是左尚二人若是走了,虹霓关无人帮忙,只怕坚守不住。他把担忧说了出来,尚师徒道:“令妹武艺高超,我早有耳闻,听说她的绣绒刀,十二飞刀和红棉套索乃是三绝,便是男子武将也不是她的对手。有此强助,新将军定可等到我们带兵来援。”

  新文理听了,也稍稍定下心来,他知道妹妹新月娥的厉害,等闲的英雄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这么一想,他便答应了二人。

  当夜里,尚师徒和左天成两骑马悄悄出城,看准了东门守备薄弱,突然充营。守营的齐国远和李如辉出来一看,见是他们二人,哥俩互相一瞅一瞪眼:“这两个太厉害,咱们哥俩去了也是送死,不如让他们过去吧。”

  两人没敢出来战,见两人轻松破营而去,一回虎牢关,一回泗水关,搬请救兵去了。

  秦琼和李密听说左尚二人冲营而出,知道大事不好,连夜商议,想要强攻虹霓关,又怕害了王伯当的性命,一时竟然毫无办法。

  瓦岗军中苦思对策,虹霓关里新文理来到妹妹房中,和她商量守城之事。新月娥恼怒哥哥的所作所为,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来,让新文理难堪之极。

  “月娥,做哥哥的知道对不起你,耽误了你的婚姻大事。哥哥保证,只要这次虹霓关之围一解,我立刻替你找个好人家。”新文理知道妹妹所想,投其所好道。

  新月娥冷哼一声:“哥哥,这话我听你说过没有五十遍也有三十遍了,我从十八岁听到二十八岁,足足听了十年,你还想骗我吗?”

  “妹子啊,就凭你文武双全,才貌出众,无名无姓的凡夫俗子,我能让你嫁给他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哥哥我一定给你找个宦门之后,门当户对的。”新文理许诺道。

  新月娥腾的站起来,脸寒气道:“若不是你想着要拿我做晋身之阶,我的婚姻大事能耽误吗?你这做哥哥的自私,我这做妹妹的受苦,你可对得起我?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改,真要死我吗?”

  新文理也恼了,火冒三丈道:“长兄如父,你难道不听我的话吗?”

  “哥哥,你若想要我帮你守城也可以,这次的事了了,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作主,我想嫁给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好,想嫁给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也好,你不能过问。你若是不答应,我不但不帮你守城,我今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新月娥脾气倔强,多年的委屈一起暴发,非要跟新文理讨过说法不可。

  新文理看新月娥激动万分,一副自己不答应就真的寻死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个妹妹个性好强,说的出来就做的到,就算如今不是用人之际,毕竟有兄妹之情。他左思右想,终于道:“哥哥我知道对不起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只要这次守住了虹霓关,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新月娥听他答应了,喜道:“那好,我一定帮助哥哥守住虹霓关,打败瓦岗响马。”

  第254章谁道女子不如男?

  左天成和尚师徒踹营突围的第二,瓦岗军大张旗鼓来到虹霓关下,叫骂求战。新文理和新月娥守住南北两门,偏副将领守住东西二门,任凭瓦岗军如何喊叫,就是不出战。

  瓦岗军叫骂了几,见没有效果,便也懈怠了。整里数千军马在虹霓关下一站,码上小半个时辰,便摘盔卸甲,带懒袍松起来,或坐或躺,不时骂上几句、新文理在城上看了,心里盘算瓦岗军如此怠慢,若是自己带兵突袭,必定能够成功。他怕是瓦岗军的计谋,连续观察了几,没有破绽,这等到这些人马依旧是胡乱的散在关前,信口大骂的时候,新文理带上两千兵马,猛地打开了城门,城外的瓦岗军根本没想到新文理还敢出来,一时都惊呆了。等他们爬起来胡乱的披上盔甲,拿起兵器,新文理已经率领人马冲杀过来。瓦岗军被杀的,落荒而逃。新文理冲杀一番,见瓦岗军营中有兵马杀出来,忙号令撤退。他刚带领人马向城中退去,只见斜刺里忽然冒出一支兵马来,有数百人,领头一个白袍小将,手持双锤,一见新文理,大声喝道:“新文理,接你裴爷爷一锤。”

  小将正是裴元庆,他飞马而来,拦在新文理回城的路前,新文理一见是他,想起魏文通惨死之状,先怕了三分。眼见裴元庆冲近,手里的八卦梅花亮银锤当头砸来,新文理避无可避,心道我好歹是八马将军,难道挂不出你的锤吗?想到这里,他好胜心起,手里大一横,非要和裴元庆拼的鱼死网破不可。

  就听金铁鸣之声,裴元庆的锤没砸塌新文理,硬是被挂了出去。若是按照双方战的道理,裴元庆的锤一被挂,新文理就可以趁机取他的咽喉要害,反守为攻。可新文理却没有动作,裴元庆一瞧,就见新文理两只膀子朝天,落不下来了。原来裴元庆这一锤力气太大,新文理挡是挡住了,可是两膀却被这一下砸岔了。

  新文理疼的涕泪直,两腿夹紧了马,一踢马肚子,就往城里跑。裴元庆紧紧追赶,可新文理的部下死命抵挡,护住新文理,逃回了关中。裴元庆被箭挡住,只得退兵。

  新文理逃回了关,两膀还放不下来呢,部下把他送回府里,找来大夫细细医治。大夫把新文理的胳膊关节归回原位,开了几副药,叮嘱新文理三个月内不能动刀,否则就要落下终生的残废。新文理一听可傻眼了,瑞你战事吃紧,他这一受伤,军中更无主帅。想到自己鲁莽出战,新文理就懊悔难当。正这时候,新月娥来看他了。

  “哥哥,你的胳膊如何了?”新月娥见新文理的两膀都挂在夹板上,知道伤的不轻,忙问道。

  新文理把被瓦岗军埋伏算计,遇到裴元庆的事一说,新月娥怒道:“这裴元庆便是有三头六臂,我明也要为哥哥你报仇。”

  新文理惊道:“月娥,你可莫要小看裴元庆,魏文通将军何等英雄,也被杀杀死。此人勇力过人,恐怕只有宇文成都将军才能对付。”

  新月娥自信武艺高强,越发的不屑,道:“哥哥,明你就等待月娥我的捷报吧。不把瓦岗响马擒上几个,他们也不知道虹霓关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新文理阻止不了,也盼着新月娥能扳回一阵,震慑瓦岗军,便叮嘱她一切小心,应允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新月娥带上自己平里收留的一些穷苦女子所组成的娘子军一百人,又点了三千人马,放炮亮队,出城列阵。对面瓦岗军见虹霓关出人意料的主动请战,秦琼和李密忙点起大军,大队捧开,两军对圆。

  新月娥对娘子军的百名女子道:“你们给我住阵脚,待我去和响马见阵。”说完她马

  贯忠心,绣绒刀一摆,对着瓦岗阵里道:“你们哪个伤了我哥哥,快出来受死。”

  裴元庆本以为今又有仗可打,一看来的是个女的,顿时没了兴趣,对秦琼道:“元帅,我可不和女人打,你叫别人去吧。”

  秦琼也有点犯难,如果战,只怕被人说是瓦岗军欺负女人,这可如何是好?正琢磨着,只听身后一人道:“你个女子不回家抱孩子,出来抛头面,可知道什么叫羞吗?”

  喊话的是宋明亮,听的众人哈哈大笑,连虹霓关的人马也觉得被女将领队有些丢人,喧哗起来。新月娥怒道:“何人无礼,你有胆子胡说八道,可敢在我刀下走上十合?”

  宋明亮大大咧咧的策马出阵,对秦琼道:“二哥啊,我去收拾这个疯婆娘,我看她长的还标致,一会抓回来给你做填方。”说着挥刀冲过去,高声道:“我乃瓦岗宋明亮,你这女子,还不下马投降?”他边喊边一刀砍去,只想着对方毕竟是女子,被这一吓,必定掉下马去。哪里知道新月娥武艺湛,不在其兄之下,见宋明亮刀法稀松平常,冷哼一声,绣绒刀一挂,摇刀斩去,宋明亮刀一绷,两人马走盘旋,打在一处,乒乒乓乓,斗了十来个回合。瓦岗这边一看新月娥果然有些本事,吃惊不小。虹霓关那边的娘子军们则齐声欢呼,倒吸引了战场上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新月娥和宋明亮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新月娥拨马转回,心想对方人多势众,我得速战速决,心里这么想着,左手握刀,右手悄悄摸出间的飞刀藏在手心。眼见两马又要对冲,新月娥一扬手,一道寒光直奔宋明亮面门打去。宋明亮正气势汹汹杀过来,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他吓了一跳,顾不得别的,摘蹬从马上落了下来。新月娥不等他爬起来,上前绣绒刀刀背在他背上一拍,将宋明亮打翻在地,早有娘子军的女兵冲过来,立刻把宋明亮绑回阵去。

  宋明亮一被擒,急坏了秦琼李密,气坏了齐国远,他两只铜锤一摇,呲牙咧嘴的冲出阵来,要擒拿新月娥,换回宋明亮。新月娥见来人脸如黑炭,奇丑无比,心里厌恶,上前来。齐国远的能耐是瓦岗山上最稀松的,没了唬人的纸锤,换了一对小铜锤,比西瓜大不了多少,照着新月娥的头就砸下来了。新月娥哪里把齐国远的小锤放在心上,手里绣绒刀的刀杆一挂,在齐国远的锤上,使劲往下一摁,齐国远没有新月娥力气大,锤就被摁了下去。新月娥手里刀一翻身,奔齐国远的肩头一拍,齐国远吃不住力,从马上噗通一下摔了下来,七荤八素,等到清醒过来,早被绑结实了。

  齐国远一败,他的铁哥们李如辉不千了,大一掰冲出阵来,奔新月娥就扎。新月娥绣绒刀挂开李如辉的,返身就走。李如辉在后面追,叫道:“别走。”新月娥从怀中掏出暗蕺的红棉套索,回身一抛。李如辉哪曾提防新月娥有这种本领,被套索一下套在身上,顿时系紧。新月娥一拉,便将李如辉扯下马来,女兵一哄而上,又擒了一个。

  瓦岗连折三将,秦琼和李密都坐不住了,秦琼道:“裴先锋,这女子很有门道,恐怕只有你去跟她一战了。”

  裴元庆道:“这女子用的是歪门道,我却不怕,待我擒了她,换回几位兄弟。”说着策马出来喝道:“呔,你哥哥新文理是我伤的,你若要报仇,就来找我吧。”

  新月娥听说是他伤了哥哥,怒从心头起,催马过来,一刀剁下,狠狠的道:“待我砍了你两只胳膊赔我哥哥。”

  裴元庆见她刀来,双锤瞄准了绣绒刀,猛力一合,两锤想撞,发出巨震,裴元庆力大无穷,这一下把绣绒刀夹在中间,顿时打成一块废铁。新月娥只觉得手中巨震,刀己变成废铁。她大骇回马,往阵里逃去,裴元庆道:“莫走!”

  新月娥咬紧牙关,一手飞刀掷出,另一手套索备好。裴元庆早有防备,一锤把飞刀砸飞,新月娥的套索投去,裴元庆在马上一侧身,避了开来。新月娥见招数无用,不敢恋战,逃回本阵,下令鸣金。

  瓦岗军后面掩杀,却没救回被擒的三将,这一战又算是败了。

  一回城中,新文理和夫人早来探望,新月娥说起擒了三将,新文理欣喜万分,不过听到裴元庆勇贯三军,新月娥无法对付时,新文理叹气道:“裴元庆双锤厉害,你惹他不得。还是先把这三人收监,严加防守为是。”

  新月娥应了,送新文理回去休息再处理军务。她回到城上,亲兵来报说宋明亮三人己经和王伯当关在一处,新月娥听了,猛地想起王伯当的样貌来。王伯当三十岁左右,生的剑眉皓目,相貌堂堂,那在厅上英雄气概一时无两,早在新月娥心里埋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一提起来,新月娥不住心里砰砰跳,思索再三,叫上两个亲兵,一起前往大牢去了。

  第255章私定终身

  新月娥来到大牢里的时候,正是牢头给犯人送饭的时间。新月娥一瞧牢头手里的锼饭剩菜,柳眉一挑道:“瓦岗军虽然是响马,也都是英雄,哪容你这么糟蹋?快回去叫厨房做些饭菜,不能慢待了他们。”

  牢头唯唯诺诺的去了,新月娥和亲兵先来到关着齐国远李如辉宋明亮三人的牢房,只见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挤在牢房里,正呼呼大睡呢,把烂茅草跟家里的棉被一样盖在身上,呼噜打的震天响。新月娥看了一皱眉头,心道这三个汉还真是不怕死,到哪都能睡的香。她不想看这三个黑炭头的莽汉子呲牙咧嘴的睡大觉,转过个弯,咳嗽一声,两个亲兵会意,守在走廊的路口,不见旁人过来。新月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王伯当的牢房前。

  王伯当靠着墙闭目养神呢,虽然在牢里关了好几天,整天吃不好睡不好,不过比起齐国远他们几个黑乎乎大脑袋吱哇叫的德行,王伯当简直就等于是潘安再世,子龙重生了。

  “王将军,王将军…”新月娥站在牢房门口,轻轻召唤。王伯当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是新月娥,不知她来做什么,站起身来道:“是要杀头还是提审?”

  新月娥笑道:“将军误会了,我不过是来看看将军过的好不好。”

  王伯当笑道:“阶下之囚,有什么好不好的。”

  新月娥听了,上下仔细的打量王伯当,见他虽然一身的尘土,被几的牢狱折腾的不轻,可是依旧有英雄风范,更兼生的漂亮,新月娥越看越喜欢,只觉得心儿砰砰的跳着,好像要冲破膛似的。

  王伯当瞧着新月娥的脸儿通红,扭捏不安,心里奇怪,问道:“新小姐,你不舒服吗?”

  新月娥听了,心里千回百转,暗自思量:我哥哥为了自己升官不管我的大事,这次就算帮他打败了瓦岗军,我自己去找,难道能找到比王伯当更好的郎君吗?她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王伯当道:“将军,你可曾婚配吗?”

  王伯当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道:“我落江湖多年,耽误了岁月,至今还没有娶亲。”

  新月娥听了,心里大喜,道:“将军,我想跟你讲讲我的身世,你愿意听吗?”

  王伯当心说这个女子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跟我说身世?不过想起来被审问的时候新月娥对自己不错,便道:“小姐请说,伯当洗耳恭听。”

  新月娥便从她们新家世代镇守虹霓关开始说起,说到父亲I临终前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托付给哥哥新文理,可新文理把她的婚姻当作换取加官进爵的筹码,非王孙公子不许,就把婚事耽误了。她说到悲伤处,下眼泪来,哭啼着阎王伯当道:“将军,你说我哥哥可恶不可恶?”

  王伯当便是再不知男女之事,这时候也多少明白过来新月娥的心事,知道此女对自己动了情。王伯当心里盘算自己如今身在牢中,瓦岗军又被虹霓关困阻在这里,若是能得到新月娥的帮助,簧反虹霓关,可是大功一件。何况新月娥武艺高强,尽管年纪大了点,可是样子美貌,身材姣好,也不失为一个好伴侣。他权衡利弊,心里有了主意,便安慰新月娥道:“小姐不必难过,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要小姐用心寻找,定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新月娥听了王伯当的安慰,只觉得他体贴关心,比哥哥新文理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更是

  一往情深,沉而不能自拔。

  王伯当趁热打铁道:“小姐,你哥哥无之极,既然你把事情告诉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新月娥道:“将军啊,我和你推心置腹,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王伯当装傻充愣道:“小姐,所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你想的事情,请恕伯当愚鲁,实在猜不透。”

  新月娥羞红了脸颊,心道为了我的婚姻,只能把脸皮放在一边了,她一咬牙道:“实不相瞒,如今昏君无道,大隋朝眼看就要完了。我哥哥对我也不好,我总要为自己打算一二。思前想后,我有意以身相许将军,献出虹霓关,投降瓦岗山。不知道将军你意下如何?”

  王伯当心想你既然把话说明白了,这事就好办多了,他故意沉思了一会才道:叫、姐啊,既然你掏心窝子跟我说把话说明白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是你痛恨昏君,反对隋朝,通情达理;二是你对我尊重,有巾帼英雄的风范;三是你要献出虹霓关,大义灭亲;四是你要和我结为夫妇,有情有义。如此四点,足可看出小姐和我是志同道合的人。有若此,王伯当不敢不应允。”

  新月娥大喜,恨不得立刻把牢门打开,放王伯当出来。她道:“王将军,既然你答应了,我这就回去思量如何献关之策,你先在牢里委屈几天,待我安捧妥当,再来看你。”

  王伯当点点头,叮嘱她一切小心,两人依依惜别,新月娥自回关上,心想着献关之事。

  新月娥这一在关上都神不守舍,身边的亲兵大概能猜出她的心思,看她怀心思,悄悄问她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那位王将军?”

  新月娥红着脸道:“你们说什么?”

  “小姐,你若是想和王将军成就好事,可得抓紧。老爷在城里耳目众多,若是耽搁了,只怕夜长梦多啊。”亲兵们道。

  新月娥听了,也缓过味来,道:“确是如此。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去安捧心腹人马,准备晚上献关。我去找王将军商议。”

  一之内新月娥再来看王伯当,跟他要了一封亲笔书信,从城上下关去。关下瓦岗军拣到连忙送去给秦琼和李密观看。两人一看信上的笔迹正是王伯当的,大喜过望,立刻暗中调派兵马,准备夜里夺关。

  新月娥一之内去了大牢两次,还都秘密的跟王伯当谈话,不叫别人在一旁。牢头看着怀疑,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忍耐不住将此事禀告上去。快到傍晚的时候新文理才从副将口中得知,他听说新月娥私自去看王伯当,还是一两次,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快去查看小姐是不是暗中调动兵马,今晚间的卫兵一定要安捧自己人。”新文理忙叮嘱副将,等副将去关上布置,他匆匆回到府上,去找夫人商议。

  且说新月娥等到傍晚,在关上发呆,她和瓦岗军约定二更献城,此刻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观关上的守兵都换成了自己人,她想到成功之后可以找到如意郎君就心的期待,可是想到哥哥必定暴跳如雷,又有些担忧。正胡思想着,娘子军的亲兵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新月娥一愣,献关在际,任何一点纰漏都有可能耽误大事。

  “老爷的副将王凯带着数百人在关下,要替换所有的卫兵。只怕他己经发现了咱们要献关的事情。”亲兵道。

  新月娥脑子轰的一声,顿时慌乱起来,她向关下望去,果然见王凯正在督促换防,新换的卫兵都是新文理的心腹亲兵。

  “小姐,这可怎么办?”亲兵也都是女子,一遇到大事,都没了主意。

  新月娥一跺脚道:“你带人看住这里,别叫他子,我去找我哥哥去。”说完她挎上宝剑,骑上战马,奔回府中去。

  一路来到府里,天己经漆黑了,月明星稀,新文理的院子灯火通明。新月娥来到院子里,反而慢了下来停下脚步,心想我跟哥哥说什么啊?正琢磨着,就听屋子里传来谈话的声音,正是哥哥新文理和嫂子。

  只听新月娥的嫂子道:“要是月娥真的和王伯当有私情,咱们可要早做打算啊。”

  新文理道:“不用怕,我虽然两膀不能动,可是手下的将官都听我的。我己经派王凯去接管城门,一会我就亲自待人去大牢里把王伯当杀了,然后趁月娥不备,把她拿下。她既然背叛朝廷,我也顾不得什么手足之情了。”

  新月娥在外面一听,心说哥哥你好狠毒啊。既然你想害我,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她索走到门口,大声道:“哥哥嫂子,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啊。”

  里面新文理和夫人听了都是一惊,新文理忙道:“你进来吧。”

  新月娥推门进去,脸色就没有好颜色。新文理心道坏了,必定是被她听见什么了,忙问:“你怎么来了,为何不在关上镇守。”

  新月娥冷冷道:“哥哥,嫂子。我今在关上思索天下大势,如今隋朝亡在旦夕,而瓦岗军军威鼎盛,英雄济济,我看咱们还是应天顺民,弃暗投明,献关给瓦岗军为好。”

  新文理虽然早料到新月娥怀有异心,听她这么大胆的说出来还是气往上冲,怒道:“我们新家受大隋的厚待,正该生为大隋人,死为大隋归,你怎么能生二心?”

  新月娥柳眉一竖道:“我意已决,不用多言。”

  新文理虽然两膀还吊着,可是子改不了,闻言大怒道:“你敢!”

  新月娥也不争辩,道:“你许可不许可,我也要这么做。”说完退出房门,啪一声把门关上,扣上了一条铁锁,把新文理和夫人给锁在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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