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臭气相投

　　第三集西行第二节臭气相投

　　黑一下山就竭尽全力西逃，似乎感觉大祸即将临头，灰在后叫道：“大哥，慢点跑，那家伙还在拜，不会有事的…”忽听陈凡冷哼一声，慌忙闭上嘴巴，闷声赶路。

　　众人走的是直线，一路翻山越岭，穿越森林狭谷，远离拜神台千里之后，才看到其它鸟兽，果然是修为很低，绝大部分只有先天境界，偶尔看到几只虚丹、实丹，没有一个敢靠近鼠道万米范围。

　　陈凡心里有些紧张，不断催促二加快速度。毫无疑问，一旦晨完全升起，事件立马败，鼠飞仙肯定是大为震怒，四处疯狂地追捕凶手，黑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灰同样醒悟过来，它们使出吃的力气，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捷，仅用了大半个时辰就走出青鼠岭。

　　二并没有就此松懈，而是继续向西奔跑，直到青鼠岭被甩在千里之外，陈凡才让它们停下休息。

　　灰四脚朝天，直气，汗水浸透了全身皮，好像刚从水中捞上来似的，嘴里叫苦不迭：“我的妈呀，累…累死我了，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快！”黑也趴在地上，鲜红的长舌来回吐，鼻孔里热气腾腾，好半天才说道：“要是修至飞仙就好了，哪需要这么提心吊胆？直接飞过去就行。”

　　陈凡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飞仙的速度有多快？不知道与飞禽比怎么样？”黑不好意思地说道：“飞禽是天生的空中之王，兽类即便修成飞仙也远远不如。狼族起初只能飞七、八十万里，随着修为的加深速度也跟着加快，若是修至紫灵应该能快几倍。”

　　黄略显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狐族可比你快多了，据说超过了四品飞禽。嗨，灰，你们猫族好像与我们差不多。”灰呼吸稍稍平缓，连打几个滚，抬起前腿趴在黑后背，尖细的舌头嘴：“说得没错，可是我们的耐力不如大哥，狼飞仙可以连续飞行一个月，而猫族最多能坚持十多天。”

　　陈凡笑道：“太好了，黑距离白灵只有一线之差，再加把劲，不仅可以躲避风险，将来飞越五海，游历其它大洲。”黄媚笑道：“对，主人有灵丹妙药，用不了一年半载，大哥就能如愿以偿。”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拨开灰，自行盘坐：“主人，小的先调息片刻。”

　　陈凡掏出疗伤丹：“只能给你一刻钟时间，我们白天多赶点路，晚上再休息。”灰半蹲半躺着，眼巴巴地盯着陈凡，嗫嚅道：“主人，那鼠鼻、心丹…”话还没说完，一枚养元丹堵住它的大嘴，陈凡将它强行按下：“放心吧，忘不了，不过这两种药材比较特殊，我现在没有现成的配方，需要仔细考虑一下。不要浪费时间，快坐下运气！”

　　二入定后，陈凡微一转身，见黄目光闪烁，不由问道：“你想说什么？”黄挠着后脑勺，小声说道：“二哥曾经说过，鼠鼻与心丹的配方很简单，只是炼制时间较长。”陈凡眼珠一转，皱皱眉头：“它怎么知道配方？”黄瞥了灰一眼，咯咯笑道：“对于猫族来说，两药是梦寐以求的宝贝，绝对大补，咯咯，那是它们的本能。”

　　陈凡点点头：“那就好，等它醒来一问便知。哎，对了，说说下面几座山岭。”黄指着西边的山峰，目光有些神秘：“前面就是灰岩岭，此岭非常特殊，说难就难到极点，说简单，嘿，直接就可以过去，因为那里没有任何防备。”

　　陈凡奇道：“此话怎讲？”

　　黄大模大样地坐下来，背靠在一块巨石旁，又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浑身散懒，陈凡脸色一板：“有快放，再卖关子就割掉你的小尾巴。”

　　黄打了个寒颤，慌忙振作精神，脸堆笑：“主人，千万别生气，小的知错了。”陈凡冷冷地说道：“在我面前干脆一点，若是再犯，绝不轻饶。”

　　黄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点头哈：“是，是，小的不敢，现在就说。”

　　灰岩岭面积很小，方圆只有一万三千多里，山虽不高，地势却非常险峻，兽类以鼠狼为主，黄鼠狼、青鼠狼、黑鼠狼、白鼠狼、紫鼠狼并称灰岩五狼，其它鸟兽也很多，但是因为环境恶劣，基本上不成气候。

　　现在的大王是一只紫鼠狼，只是白灵初期修为，另有两只青灵、十五只金灵，在定风二百三十八岭中，属于实力最弱的群体，但是它们有一项绝技，无人敢轻易进犯，那就是放。

　　“放？”陈凡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和也厉害，不知谁高谁低？”黄不以为，反以为容，昂首，得意洋洋：“当然是小的厉害，不是小的吹牛，即使是飞仙闻到我的臭味也头疼不已。”

　　陈凡笑眯眯地问道：“灰岩五狼呢？”黄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它们的威力虽然不怎么样，但覆盖范围广，一个可以熏染一座大山、一片大森林，而且能持续一天一夜。”

　　陈凡大吃一惊：“灰岩岭岂不是臭气熏天？”黄点头说道：“那些家伙人多势众，每天到处放，整座黄岩岭臭不可闻，据说在高空也能闻到臭味，不仅地仙无法通过，就连飞仙也不敢停留，所以大家又称之为臭岭。”

　　陈凡又好气又笑，自言自语道：“虽说臭名远扬，但确实别出心裁，独具一格，难怪别人不想入侵。”

　　黄扇着鼻子，似乎真的闻到臭味，嗡声嗡气地说道：“灰岩岭根本就不需要防守，每天只要山里放几个就行，它们平时躲在里修炼，无论是谁只要能忍受臭味，肯定是来去自如。”

　　陈凡若有所悟，笑地问道：“你的和它们有什么不同？”黄不屑一顾：“当然不一样，我们狐族修至灵身之后，臭中就带有剧毒，可以致人于死地，而它们，哼，只会越来越臭…”忽然顿了顿，面色有异。

　　陈凡暗笑不已，追问道：“怎么啦？实话实说，不允隐瞒任何情况。”黄稍有尴尬，将头偏向一边：“五狼也比较厉害，修至灵身后可以上下同放。”陈凡讶道：“什么意思？难道嘴里也放？”

　　黄微微点头：“这是它们的杀手锏，厉害之极，金灵可以瞬间击碎百米之外的巨石，青灵达到千米，白灵更是远至万米，而且又准又响，绝对是惊天动地，可想而知，近距离对敌那是威力无穷，据说曾经有紫灵仙栽在它们手里。”陈凡暗自心惊，摇头叹道：“确实厉害，想放就放，让人防不胜防，比一般法宝还管用。”

　　也许是自愧不如，黄神情略显沮丧，小声嘀咕道：“那些臭家伙无所事事，整天在家练放，成千上万年下来当然厉害，甚至于不需要学法术，谁的响就是大王。”

　　陈凡偷笑不已，想了片刻说道：“你也是放专家，对付它们应该是小菜一碟，看来这一关还得靠你。”

　　“那当然！”黄直了杆，眼放神采，显得颇为自豪：“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它们躲在灰岩岭，谁也无可奈何，唯一的克星就是狐族，嘿，不过…”嘻嘻哈哈地看了看陈凡，嘴角挂着一丝顽皮的笑意。

　　陈凡十分奇怪，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就在此时，二突然睁开眼睛，感应到气氛有异，面面相觑，黑连忙问道：“主人，发生了什么事？”陈凡摇了摇头，向黄噜噜嘴。

　　黄勉强收起笑容，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主人正在询问如何通过灰岩岭，小弟，咳，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开口。”灰口而出：“很简单啊，喝一口你的就行…啊！”黑捂住了它的嘴巴。

　　陈凡僵住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却见三脸紧张，灰更是惶恐不安，不由放声大笑道：“好，喝就喝，来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三顿时长舒一口气。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狐虽是毒，但是排出体外的一刹那正好相反，是天下最好的解毒药，甚至于带有丝丝异香，陈凡感到浑身微微燥热，耳清目明，神清气，眨眨眼睛笑道：“你的也是一种天材地宝，如果配成丹药，肯定大有妙用。”

　　黄神色傲然：“那当然，我们狐灵浑身是宝，绝对独一无二的宝库。时间一长，您会发现我有很多优点。”黑深以为然，翘起了二郎腿，悠然自得地说道：“黄说得对，主人，它的尾巴、心丹、脑髓，甚至于血都是罕见的宝贝，一旦过了定风岭，您可以开膛破肚，炼制大量的极品灵药…”

　　黄正得意着，突然一蹦三丈高，指着它的鼻子尖叫道：“大哥，你想谋害小弟？”黑趴在地上，大笑道：“对于人类来说，狐灵是难得的宝贝，可遇而不可求，干不干在于主人，哈哈，主人，咱们走吧！”

　　陈凡一把抓起黄，纵身跃上狼背，一拍它的股：“走！”

　　黑风驰电掣，灰一面追赶，一面火上加油：“主人，您好好考虑一下，狐灵最为狡猾，天下难寻。”黄泪汪汪地盯着陈凡，声音极其颤抖：“主人，您千万不要，小的是最忠心耿耿的奴仆…”陈凡冷哼道：“看你今后的表现，若是稍有异心，我就不客气了。”黄信誓旦旦：“您看着吧，小的保证，绝对忠贞不渝。”

　　臭岭果然名不虚传，远在百里之外就能闻到臭味，而且越来越浓，陈凡感到脑袋微微昏沉，狐立即发挥了作用，一股热气从膛弥漫全身，所有的不适感瞬间消失得无影去踪。

　　这里的山峰大都在千米之下，但悬崖绝壁极为陡峭，刀削斧凿一般，直上直下，山谷狭小，丛林密布，地形极为复杂，隐约有一种雾朦朦的感觉，就连太阳也显得暗淡，仿佛有一层巨大的气罩将整座山岭笼罩在里面。

　　所有的岩石都呈浅灰色，看来灰岩岭由此得名，树木淡绿，沿途的鸟兽好像吃了鸦片似的，个个无打采，瘦骨嶙峋，大都为先天境界，黄说道：“这些种群世代深受毒害，已经无法摆，只能在灰岩岭生存，一到外界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数千里后，达到一座小山顶，黑忽然两耳微颤，小声说道：“有情况！”立即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众人探头俯视，山脚下闪出一只紫的鼠狼，它身高三尺半，直立而走，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脑袋与青鼠相差无几，后面拖着一条五尺长的大尾巴，黄似乎有些兴奋，黑耳语道：“它是青灵初期，不可轻举妄动。”

　　陈凡瞥了黄一眼，灰解释道：“猫抓老鼠，狐吃鼠狼，同样是大补。”黄扯了扯黑，哀求道：“大哥，您帮帮忙！”灰说道：“放心吧，我与大哥一起出手，保证手到擒来。”黑一脸慎重，缓缓地说道：“再等等，不要着急，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它放一次消耗九成功力，休息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正是最好的机会。”

　　鼠狼飘至对面的山顶，静静地盘坐下来，仰头看着天空，纹丝不动，黄眼放光，咬牙说道：“它在等待猎物上门。”黑也非常肯定：“应该是飞禽，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前来送死。对了，主人，我们小心点，它的动静太大。”众人凝神闭气，全情戒备。

　　果然不出所料，一刻钟后，天边出现一个小黑点，奇怪的是越飞越低，渐渐地靠近大家的头顶，紫鼠狼猛的张开嘴巴“轰”的一声巨响，山崩地裂，如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气流，四周的山峰都在剧烈摇晃，无数巨石向山下滚落，山坡上的树木全部连折断，数十里范围内的所有鸟兽均七窍血，近的当场死亡，远的重伤不起。

　　陈凡浑身颤抖，心脏似乎要蹦出嗓门，幸亏早有准备，否则就立受重创，即便这样也是真气窜，内脏受到强烈的震动，一口热血直冲嗓眼，几乎软瘫在地上无法动弹，连忙服下一枚养元丹。

　　紫鼠狼的嘴里出一道细长的黑气，犹如一支利箭直冲云霄，瞬间击中高空的飞禽，随着一声短暂的惨叫，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飘然下落，紫鼠狼躺在地上，好象疲惫不堪。

　　“快！”黑趁机一跃而起，向对面猛扑过去，灰紧跟其后，黄虽说修为不够，却迫不及待地奔下山去。

　　两山只有五、六百米的高度，两个山顶的距离不足千米，黑、灰一跃即至，眨眼间就将鼠狼分尸，黄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赶到现场。

　　二嘿嘿一笑，转身而去，消失在丛林之中，不多久，带着嘴的血迹回到原处，黑一声不吭，盘坐闭目调息，浑身青光四，灰兴高采烈地说道：“一箭双雕，乖乖，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一只鹰灵，而且是金灵后期，哈哈，大补啊！”陈凡大为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鹰灵应该飞得很高，怎么会在低空飞行？”灰伸出尖细的长舌，细心去身上的血迹，显得意犹未尽：“数万米高空都有臭气，许多飞禽会产生幻觉，失方向，所以这里被戏称为飞行区，当然，定风岭、鬼林和定洋的鸟类都知道，自有应对之策，可每天有其它地方的从此路过，它们一无所知，因而成为鼠狼的美食。”转头瞥了瞥黑，它开心道：“味道真好！妙妙，大哥吃了心丹，好处最大，内伤立马痊愈。”

　　陈凡沉片刻，问道：“既然心丹可以提高境界，何需辛辛苦苦修炼千年万年？多吃一些不就行了？”灰稍稍一愣，嘿嘿笑道：“主人有所不知，心丹对飞仙的作用不大，而且每个种族的胃口不一，鼠灵对猫族是大补，对大哥就极其有限，嘿嘿，大哥的嘴最杂，效果也最小。”一瞥对面，奇道：“咦，三弟哪里去了？”

　　黄已不见踪影，山顶只留下一摊血迹，陈凡神识一扫，却毫无气息，急切地问道：“难道出事了？”灰摇头道：“不会，狐族是鼠狼的克星，除非又遇到青灵，不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嗯，也许是它有什么发现。主人，小的去看看，您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走开。”

　　过了半个时辰，不仅黄没有回来，就连灰也失踪了，陈凡焦急万分，但是黑正处于最后的关键时刻，不敢冒然离开。

　　许久，黑出定醒来，神采飞扬，精神，陈凡故作镇静道：“不错，看来你已经恢复了全部修为，随时都会跨入飞仙。”黑喜气洋洋，低头蹭着陈凡的肩膀：“最好明天就成，小的早就盼望能在天上飞。”

　　陈凡抚摸着它光滑的皮，轻笑道：“那我就威风啰，人类有仙禽、仙兽，但大都只是丹道境界，达到地仙极为少见，飞仙更是了不得。”

　　黑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忽然站了起来，四周张望：“灰、黄呢？”陈凡苦笑一声，摇头说道：“两个家伙到处窜，我正担心着它们的安危。”黑毕竟修为深厚，神识一扫：“它们在一百五十里外，嗯，正在往回赶，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二急驰而至，黄一见面就狂喜道：“主人，特大喜讯，哈哈，发现一窝鼠狼，宝贝啊！”灰捧上五只鲜的团，陈凡一惊，那是尚未出生的小鼠狼，胎盘还包裹着全身，入手温热而粘稠，隐隐感到它们在缓缓动。

　　黑仔细观察了半晌，拱手道：“恭喜，恭喜！主人，鼠狼出生前一个月称为胎鼠狼，相当与两颗心丹的药效，这五只也就是十颗心丹，绝对能让三弟跨入青灵，哦，母鼠狼呢？”黄递过两颗心丹，眉飞舞，笑得合不拢嘴来：“一公一母，哈哈，最的是，竟然一下子得到五只胎鼠狼，我的运气上门了。”

　　黑轻捶它的肩膀：“鼠狼心丹难得，胎鼠狼更是天下难寻，几乎没有人见过，运气一到挡也挡不住。”黄拍着口，手舞足蹈，脸神气活现，滔滔不绝：“我平生第一次去鼠狼的，乖乖，从山脚一直向山腹延伸，又细又长，弯弯曲曲，一会向上，一会儿向下，足足有五、六十里，一路臭不可闻，岔道不断，好像宫一样，难怪没有人能找到，只有我们狐族才有这个本领，哈哈，那个母鼠狼是一个金灵后期，产仔前却毫无反抗之力，太了！”

　　灰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我自愧不如！这一下青灵肯定是没问题，如果再加上一点龙涎，进入青灵后期也有希望。”黄乐不可支：“二哥，后悔了吧？哈哈，离开了定风岭，再找青鼠就难了，特别是鼠灵，想不想回头再搞几只？”

　　灰大为心动，偷看了一眼陈凡，小声说道：“算了吧，那只飞仙鼠太厉害，能搞到两只就不错了。”黑催促道：“快将配方告诉主人，还要抓紧时间赶路。”

　　“兽类相残，也许真是天如此。”陈凡暗叹一口气，一边默记配方，一边将心丹、胎鼠狼收入乾坤袋，三感觉到他情绪不对，随即冷静下来，沉默不语。

　　收拾妥当之后，陈凡一扫三，挥手说道：“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