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开牙建府

　　以好不容易丝验了凭籍路引，四人缓缓进了瓮城，张巡转心愕绷，眼前仿佛现出敌军攻破城门，陷入这瓮城之中，四面箭矢如雨，平过来，城门口木滚石砸下，断了敌军后路的场景…那该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啊，正陶醉其中，忽然听得一片如雷的欢呼声从城门外传来：

　　“伏波王，伏波王！”

　　人群滞留在城门内外，顿时动起来，慌得城门校尉指挥着手下，一边疏通弹，一边大喝：“都是羽林武学生。没个规矩是不是？”

　　“兄弟们，列阵。恭伏波王，让他瞧瞧羽林武学生的气神儿！”出身安西将门的田承嗣见惯了这类场面。振臂大声呼喝。

　　封常清紧挨着站了过来，与田承嗣并肩战在一起，接着是个身高将近六尺的关西青年靠了过来，虎背熊，凛凛一躯。封常清斜眼瞧去，心里老大不，这位生得高大，像尊巨灵神似的，不是寒碜我吗？把我衬得不像个羽林武学生？正寻思，想换个地儿。可伏波王已经驱马进城。

　　前面几杆红旗半卷，十六名羽林亲卫开路，封常清瞧去，他们一身披挂的玩意不少。横刀、连弩、飞刀，马上还挂着短柄狼牙，箭匣，全是游斗的轻骑装束。

　　中间就是年轻俊朗的伏波王，身着墨蛟甲，一裘大红披风，微笑着左右顾盼，下是传说中的龙种聪驹，骨架高大，神骏不凡。

　　伏波王不是亲笔手书一封书信。要我以扫胡尘，建功立业为念，勉励自己，不以容貌丑陋，身有残疾自卑。想到这儿。封常清眼眶热，直了膛，朗声吼道：“羽林武学生，愿追随伏波王，守土开疆，煌煌大唐，让四夷臣服！”

　　本来瓮城里的羽林武学生久经刮练，并排而站，都已安静下来，被那个瘦弱的斜眼青年这么吼一嗓子，伏波王李岩立刻注目过来，一眼瞧去就不，这是谁托关系走后门，进羽林武学来混日子的，生得这般歪瓜裂枣的，有什么用，倒是他旁边那位，好一个关西汉子，未来的陌刀将。

　　不过，那疼弱的斜眼青莫眉宇间好似有股子悍味儿，倒显得不同一般，瞧他一身灰扑扑的风尘，路上没少吃苦头吧。能咬牙撑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废材点心。

　　这类自卑青年。性格偏激，千里迢迢来到汉堡，得过去和他说几句，才能让他对我俯首贴耳，起了效死忠心，想到这儿。李岩轻勒右侧马缰，马头一偏，到了封常清面前。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要人？一路赶过来也累。路上花了多久？”李岩骑在龙种背上，虽然居高临下，但询问的态度极为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封常清没想到伏波王会过来与自己说话，一时受宠若惊，幸好他反应够快，立马板儿得笔直，行了个武学军礼，大声答道：“长安羽林武学，军神堂弟子封常清，和好友田承嗣，杨利，张巡一骑双马，用了二十天时间，从长安飞驰到了汉堡。”

　　封常清，这名字似乎有点耳，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又快步走出三个健儿来，自报姓名“田承嗣！杨利！张巡！”说完便对着他横臂击，齐刷刷行了个军礼。

　　这几个名字听起来也熟悉的，李岩一一微笑点头，略略分神，正在脑子里拨索那几个人，那凛凛一躯，身材高大的关西青年炸雷般的嗓子响起：“长安良家子李嗣业，应募投军，见过伏波王！”

　　李嗣业，这个我知道，他是跟随高仙芝出征西域的陌刀将。李岩脑子像开了闸门。许多记忆涌了出来：封常清。高仙芝之后的安西四镇节度使。张巡。安史之中坚守睢，虽为文官，但精通兵法，率三万唐军与几十万安史叛军前后进行了四百余战。斩杀敌将三百人，军士十二万。屡次击败叛军，但终因寡不敌众，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战死于睢，堪为大唐守城第一名将。

　　那田承嗣狡猾勇悍，后就是安史叛军的余孽。割据河朔，与朝廷相抗，唐末藩镇之的罪魁祸首，他***，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全投到我这儿来了？

　　杨钊吗，就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杨国忠，不折不扣的权，传闻他是武则天面首张易之的私生子，果然生得一付好皮囊！

　　这几位鱼龙混杂。都有些本事，现在还有些稚，还需好好磨砺一番，开牙建府正需要这帮子人才，先甭管他是忠是。

　　轻轻吐了口气。伏波王李岩微笑着吩咐道：“你们五人跟在后面，先随我回节帅府。”

　　慢慢策马缓行。伏波王一路上始琢磨着。怎么使用他们？

　　河西，陇右的节帅府设在汉堡，伏波王李岩有他的考虑，河西节度副使张九龄才干资历在自己之上，又是未来的岳父，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不是？也怕他那刚直迂阔的书生意气，见面像唐僧似的唠叨个没完。

　　现在尖多了陇右的首府都州。与处州府的官员与朝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就这公放一“？排除异己，军政大权一把抓，咱得慢慢来，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他们，将政事交给他们去办。有张九龄盯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子。

　　上位者不用事必躬亲，用对了人，将自己的政治主张通过律令，文告，行动传达下去。事中督促，事后考评，自己能与娇美妾多些相处的时间，也落得个尊老敬贤的美名。

　　两镇节帅府设在大马营的汉堡，控制了河西，陇右。青海的战马，粮食，商路。摆出一付向西域进军的态势，皇帝暂时也不会生疑心。

　　进了两镇节帅府。龙种驰驹放去跟母马厮混去了。伏波王这么精明人。岂能放过龙种聪驹这稀有的品种，转眼也被当作种马。

　　李岩让那几个楞头青在节堂外等着，自己沐浴宽衣，换了一套晚上穿戴的灰鳞甲，才慢慢来到节堂。

　　礼贤下士，对年轻人用不着，就是要考验他们的耐，先躲在一边瞧瞧，后也好量才培养。

　　节堂外，顶盔贯甲的羽林骑分列廊下，羽林亲卫校尉齐宝从堂内出来，大声呼喝道：“封常清，田承嗣，张巡，杨钊。李嗣业，伏波王传你们进去。”

　　等了半响，五人又饥又渴，封常清、张巡一路磨砺自己倒不觉得苦累，倒没觉的等的时间长，田承嗣心里不，面上沉静，他也没一句怨言出来，李嗣业是个武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停。

　　杨钊心里烦躁。在回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跟着这伙疯子，怎么才能单独参见伏波王，拿出杨花花的举荐信来求他照顾。

　　伏波王李岩进节堂之前，躲在一边瞧够了，才从侧门进去。

　　杨钊抢并几步。先入节堂，抬眼就看见一张又宽又大的黑漆翘头案，节堂上几名羽林亲卫纷列左右，那惯经杀阵的犀利眼神扫过来，杨创呼吸紧张，背心汗都出来了，暗悔自己孟。

　　高坐帅案之后。伏波王李岩亲切道：“几位俱是一时之俊杰，不过，修金美玉的品德，定从烈火中败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你们来投河西军，来对了地方，有了今的渊源，后我自然会看护你们

　　伏波王李岩的话语多暖人心啊，杨钊的烦躁如阳光下的冰雪，融化去了，李嗣业嘿嘿笑着，只是在挠自己的后脑勺，封常清一听这话，身子微微颤抖，连效死的心都有了，田承丽与张巡出敬佩的目光，，

　　“来人，抬五张书案进来，我出两个题目，你们评议几句，呵呵！”伏波王李岩吩咐道。

　　伏波王这是要考较我们兵学，几位摩拳擦掌，都有些兴奋，当他们听了李岩下面说的话，心都凉了半截。

　　“我首倡在河岸植树造林，退耕还草，骑着龙种聪驹，环绕青海湖，从涅水河谷一路巡视过来，各位说说这事，无论褒贬，一句话也可以，写在纸上呈上来。”伏波王李岩抿了口热茶，笑着道。

　　最先卷的是李嗣业，伏波王李岩瞧了一眼，微笑点头，将试卷翻了过去。

　　堂上几位，有咬破笔杆焦头烂额的杨创，有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的张巡，封常清面色凝重，田承嗣一脸沉静，不一会儿，好的差的试卷都上去了。

　　试卷收上来后。伏波王李岩道：“左威卫郎将王忠嗣率军抢占了星宿海，这是你们所学的，评议一下战事，我也好细阅一下你们上来的试卷。”

　　这次几位行文要顺畅多了，李岩扫了一眼上来的试卷，亲切道：“明，几位到亲卫校尉齐宝那儿报个到，做我的羽林亲卫，没轮值的时候，就到羽林武学去哟，那儿俱是河西老军做教习，他们久历边戎，战场经验比你们丰富得多，你们的学业也不可耽搁。”

　　五人拱手答道：“谨遵伏波王钧所之命！”告辞离开出节帅府，出了府门，五人立复欢呼雀跃起来，能得伏波王的青眼，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人人都起了誓死效忠伏波王的心，相约，等事情安置好了。寻间酒肆，聚在一起庆祝一下。

　　等他们走后。李岩拿起试卷，又看了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要撕掉，却又停下来，吩咐进来的亲卫校尉齐宝：“将他们的试卷伞进我的书房，放在容易被人瞧得见的位置。”

　　几后，轮到杨钊、田承嗣值卫，亲卫校尉齐宝吩咐他俩：“将伏波王的书房整理一下。”

　　春天的阳光从绿的新叶间洒下来，春风吹过，光彩在书房微微晃动，正在整理书房的橡创惊喜地叫出声来：“伏波王还留着我们的试卷，他确是有心栽培我们。”

　　“真的？”平里说一套，做一套的田承嗣，用颤抖的手拿起自己被精心保存的试卷。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末夏初，大马卓草滩宛若一块碧玉，镶嵌在千峰叠翠，妖饶多姿的焉支山和祁连山的皑

　　甘甘！间，草原卜野花丛生，争奇斗。更不要说成片成俱尔几首蒂花海，金黄耀眼的油菜花，色彩粉呈，峰飞蝶舞，一股醉人的清香随着春风隐隐传来，让骑在马上的宁王，玉真公主心神俱醉。

　　外也有此等膏腴繁华之之地，宁王，玉真公妾瞧着高兴暗，赞声不绝。

　　在他们马后，跟着主持封拜礼仪的队伍。为首的是礼部侍郎贺知章，在他的身后，则是十六名年轻的礼部主事，每人手中均擎着一样物事，分别为门旗四面、龙虎旌二面、节两支、麾四支、豹尾四支，共十六件。节用金铜叶做成；旗用九幅红绸制作，其上装有涂金、形如木盘的铜龙头。

　　一大片蹄声错落，一员英武勇剩的年青骑将，跳入玉真公主的视线，下的青马如龙，蛟角银盔，墨蛟甲，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起，如一面飞扬的红旗。

　　那是伏波王李岩么。又有年余没见，倒是精神的很，玉真公主美如少女的面容出一丝儿欣喜。

　　“好个少年伏波王，武功赫赫！皇帝有子如此，连我都有些嫉妒。”宁王没有察觉到小妹玉真公主已晕生双颊”

　　伏波王李岩人还未到。声音已滚滚而来：“河西节度使，右威卫大将军李岩恭宁王，玉真公主，朝廷使节。”

　　羽林亲卫水银泻地般飞驰过来，马速渐减，护住朝廷封拜礼仪的队

　　伏波王李岩亲自出三十里，一路相陪，马鞭轻扬，指点如画的草原，彩云般飘过的牛羊马群。

　　玉真公主不时斜膘着李岩。这还是那个白衣胜雪，用横笛客的清俊少年么？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让人醉的英雄气。

　　第二晌午，驻扎在汉堡的羽林骑，羽林武学生以旅为单位，站成方阵，他们沉静肃穆。等待着伏波王封牙拜节，开府置官的时刻。

　　河西，陇右，两镇前来观礼的文官武将俱着或绯或绿的官服，头戴脚蝶头是武将，文官戴的是展脚帧头。

　　朝廷节度使一般授予旌节各一，因为伏波王身兼两镇节度使，开牙建府，授予的是双旌双节，掌地方生杀予夺之权柄，封拜节度使的奉礼官也从八人增加到十六人。

　　午时零刻，册拜仪式正式开始！

　　宁王走上校军台，面南背北站好，礼部侍郎贺知章朗声唱道：“河西，陇右两镇文武，诸军士。躬皇帝制文”

　　这种场合宣读圣旨，是不用下跪的。下面的羽林军校横臂击“啪！”地一声，整齐地行了个军礼，台上台下的官员同时低了身子，躬身侯制。

　　宁王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礼部侍郎贺知章捧着的诏书，张开宣读道：“大唐开元十五年五月十五。皇帝制曰：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站在校军台下的封常清等身姿笔，心中默念，男儿一生，封王拜节，当如伏波王也。

　　“天波府！”李岩听到这儿。不由一愣，这是北宋还是大唐，自己被封为伏波王，负责大唐西北军事，总判府事。下设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咨祭酒，主簿，记室参军事，诸曹参军事等官职。

　　一通封牙拜节的程序走下来。李岩早已是腹中空空，强撑着接过旌旗节杖，交给杜希望，郭子仪。然后。首道：“儿臣李岩受旌奉节！”

　　整个。授节封拜的大礼完成，宁王趋前将李文革扶起，口称：“伏波王请起！”

　　“宁王伯父，天波府备下薄宴，敬请赏光。”李岩微笑恭请，脸上并无少年得志的骄矜之。

　　宁王是当今皇帝的兄长。本来该由他继承大唐帝位，他却极力辞让，以当时的平王李隆基有平韦氏之功，应该继承帝位。真真的是个老好人，李岩暗道，我以后会不会碰上这么一位皇子呢？

　　皇帝李隆基牢记兄长的礼让，与宁王关系融洽，友爱至深。

　　天波府摆下的酒宴，酒是蛟胆酒，菜有蛟龙，上座前，宁王出去洗手，伏波王李岩被玉真公主拉到一边，悄声告诉他：“岩哥儿。你送我的五十斤蛟，一坛蛟胆酒，我全送给了宁王兄。”

　　玉真公主是修仙问道之人，对延年益寿的东西这么慷慨送人。李岩自然明白她的维护之意。一时激动，握住她的素手儿，凝望着她秋水般的眸子道：“姑姑，我拿什么来补偿你呢，蛟蛟胆酒还有些，这儿还有蛟珠，墨蛟甲，”

　　出李岩握着的手，玉真公主清丽的面容微微酡红，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央求道：“就在汉堡附近，给我建一座道观吧。”

　　建一座道观，就是璇台玉谢。宝象珍金那种吗？一些歌姬舞伎，让玉真公主在河西的小日子过得滋润。

　　为玉真公主花这么多钱。李岩还是有些舍不得，怕惹出物议。如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腆，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