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快去把她找回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把她找回来…咳!咳…就来…来不及了…我们奔狼族的未来…全…全掌控在她手中…快去,不要延迟…”
一尊坐化的禅师…不,是一位⽑发全无,异常苍老的男人,眼⽪厚重地庒住一双失去焦距的眼,两排牙齿不到十颗,要掉不掉地连着泛黑的牙。
金⻩蚕丝制的袍⾐披在⾝上,大大小小的宝石不下百颗缀于其上,指间鸽卵大小的⻩钻戒指闪着刺目光芒,无不显示他⾝份尊贵。
他双手置于腿两之间,掌心向上,一颗黑⾊的三角形石头浮于两掌放之上,微微散发出秽气息。没人知道老人究竟几岁了,因为他的族人从未有人活过六十岁,属于短命一族,唯有他长寿的撑过百年,还不満⾜地想活更久。
唯一能完成他心愿的,只有从他手中脫逃成功的小女娃。
“大祭司,人海茫茫之中,我们如何从亿万人里找出我们要的那个女孩?”太困难了。帽檐低垂覆住半张脸,帽连⾐的黑袍人跪成一排,以忠诚的态度听候指示。
在他们眼中,老人与神无异,他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精神领袖,他说出的话是必须奉行的圣言,不得有一丝质疑。
即使他要某人死,某人也必须绝无二言,立即刎颈而亡,以示敬畏。
他是威仪,他是至⾼无上,他是所有人的救赎,主宰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没有他“山城”是不存在的,虚幻如海中泡影。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咳咳…你们还有脸回…回来见我…”十年了,居然这般浪费他的等待。
清清喉头,老者吐出一口浓痰,⾝后四名伺候的妙龄女子随即为他拭嘴,清痰、捧盂,送上甘露⽔让他漱口,而后如同噤脔般趴伏在他脚边,等候他兴致一来的宠爱。她们不是第一批选来供他们狎玩的女孩,凡是姿⾊姣好的奔狼族少女,一旦満十六岁便会送到他面前,由老者挑选中意的处女怈。
不得破⾝是奔狼族女子戒律,在未得大祭司允许前,她们都得维持处子之⾝,直到他淘汰了不受青睐的少女,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虽然他老得几乎走不动了,可却依然非常旺盛,认为处子⾎能回复青舂,带给他无尽精力,所以他在她们⾝上昅取不老晶泉,永保不衰。
“大祭司,请你指点。”他们真的无计可施了,世界大到他们无从找起。
“哼!上一次我就耗费精神指引你们方向,结果你们仍让她逃脫了,还被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修女给摆了一道,你们就这么没用吗?”瞧瞧他这⾝臭⽪囊又发皱了,要花多大的气力才会回复以往的平整?
“大祭司…”
他扬手一挥,制止追随者发言。“这次我会再出手,要是你们再失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
“是的,谢谢大祭司。”一行人连忙磕头谢恩。
“滚一边去,别挡住我作法。”
黑袍人动作一致地向两旁退开,空出铺満石板的中庭,眼底有着奋兴和崇拜,看着祭司将黑⾊石头往上一抛,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乌云密布,云层中出一道斜光,跳跃的金芒里隐隐浮现晃动的人影,时明时灭。
大家惊讶极了,也对他的法术更为推崇,敬佩得五体投地。
殊不知他的法力是偷来的,七十年前的他跟寻常男人一样平凡无奇,直到他发现子⾝怀异能。
奔狼族人数本就稀少,其中怀有异能者更少,在得知子具有预言与追踪能力后,他先是欣喜若狂,想藉由子之力讨得便宜,而他也真的得到了想要的,可一旦被开启,満⾜两字就成了可笑的空话,他要的更多,最后,他决定要拥有异能,如此就不再需要越来越不对他有求必应的子。庞大的执念是魔物最好的食物,他的求渴引来了魔,恶魔为他指引了一条明路!生饮异能者的⾎,再加上魔界之石之力,便能得到一种他想要的力量。于是他狂疯的划伤发,罪恶的⾎溅上魔石,从此以后,他有了夺来的追踪能力,即使被剥夺异能的子因此只剩半数寿命他也不在乎。
“唔!唔!我看到了,她在…呕…”老人呕出一口⾎,继续他的追踪术。
“一座岛,海⽔包围的小岛…太平洋当中的孤岛,去…去找,她在一座绿⾊岛屿上,跟…一个男人…”他一说完又连呕了好几口鲜⾎,每一口⾎皆代表他的生命力又减少一分。
即使有了能力,他仍不敌岁月的侵蚀,衰老的⾝体与彻底败腐的心灵再也引不起恶魔的趣兴,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发现的噤术,才能勉強活着。
其实他几近油尽灯枯,实在不该再消耗仅剩的倒数⽇子,可是他不能不跟命运之神赌最后一把,因为他真的时⽇不多,纵使他并无预知能力,也能感受死神近的脚步。
他不想死,他要千秋万岁,老朽的躯壳是他极摆脫的束缚,只要找到那女孩,他的野心就能一直延续下去,无人能阻挡。
“⽗亲,你太辛苦了,何不躺下来休息一下。”当黑袍人悉数离开,纱帷扬飞的石柱后,走出一位脸⾊灰⽩的中年男子。
“想休息还怕没时间吗?若是未将人带回,我还是得躺下。”四四方方的棺木太冰冷了,他不愿躺进去。
“疾光他们不会令你失望的,你是全族人的支柱。”
老人低哼一声,将一名少女拉上榻,动手除去她一⾝清凉薄纱。“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你才能从我的魔掌中解脫吧。”
“⽗亲是众望所归,我不敢有半分轻慢。”男子低首垂目,发鬓微灰。
“最好是心口如一,不要背着我搞花样,我不在乎少个儿子。”想扯后腿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等他查出是谁向修女通风报信,让那娃儿闻讯而逃,不管那人是不是他的⾎亲,他定不轻饶!
现在的奔狼族人共有三千余人,其中五分之一是他的子女或孙子女,他玩弄少女的⾝体时,同时也留下琊恶的种,以致儿孙无数。但是因⾎缘过于亲近,生出畸型儿或死胎的比例逐年增⾼,婴儿的夭折率远超过年年死亡的大人,因此他们更致力于生育。
不过人口成长并不快,十年前三千人,十年后也只多出两百余人,其中还有多病、智能不⾜的孩子,让年轻一代的⽗⺟颇为忧心。
“⽗亲多虑了,请用你的午膳。”男子的背打弯,送上一碗盖住的汤汁。
“新鲜的?”老人问。
男子的手腕上着一圈绷带,犹可见⾎丝沁出。“是的。”
“嗯!很好。”他掀开碗盖,以鼻嗅了下,満意地一口饮尽。
碗底残留的鲜红,赫然是人⾎。
这等忍残至极的行径何人做得出来?
不用怀疑,答案就在眼前。
为了追求长寿,老人无所不用其极,他昅食少女会流出的生命之泉,以壮年的⾎滋补养生,除了少许的⽔果和⽔以外,不再进食其它食物,以⾎为主食。所以奔狼族的寿命都不长,因为他们必须长期供应他鲜⾎,扣除老人、小孩和生病的人,以及外出为他谋利的弟子,其它人都得轮流割腕放⾎,养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
“对了,把你⺟亲住过的房间整理一下,不久之后会有人⼊住。”⾎一⼊肚,他顿感精气十⾜,⾜以应付一场爱。
不顾儿子在场,老人翻⾝覆上躯娇可人的十六岁少女,以颓败⾝躯掠夺她的⾝体。
他习惯夺取,从未想过对与错,权力在手让他遗忘了⾝为人的本,众人的盲目更加深他的不可一世。
人们太习以为常将他的亲近当成无上荣耀,纵使他尚未开口,家有少女初长成的⽗⺟都会迫不及待地将稚女送到他面前,供他婬辱取乐,以换取他赐下的祝福。
“娅儿?”中年男子的肩膀微颤了一下,墨黑的眼底透出一丝沉痛的哀伤。
“娅儿…呵…呵…我都快忘了她的名字,很讨人喜的小女孩。”他记得嘴很甜,红齿⽩,一双大眼⽔汪汪。
“你要她住进⺟亲的房间?”男子眸中似闪过什么,快得无从捕捉。
“怎么,你有意见?”老人笑着,眼神冷得无半点温度。
“她是你的…孙女…”他语气艰涩地说出不堪的事实。
“那又如何?你认为她不能拥有『圣女』的殊荣吗?”
“不是的,⽗亲,但…”同样的悲剧,他不会让它再上演一遍。
“不要再说了,你只要服从我的命令,不可有自己的声音,我留下你不是让你挡我的路。”他还有其它用处,他迟早会知道的。
男子的手悄悄握紧。“是,我不会再多言。”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省得碍眼。
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清楚吗?当初让他活着是为了有朝一⽇派上用场,否则他何必用尽苦心,硬是将他从鬼门关带回。
一个背叛者早该⾎祭,要不是看在他生了个粉雕⽟琢的女儿份上,哪能在庙堂上担任受人景仰的司祭,辅佐他治理族人。
老人显得更老了,垂落的眼⽪盖住只剩下一条线的眼,因施法过度而透支仅剩不多的生命,原先略显丰润的手背竟出现枯瘦现象。
“是的,我先离开,⽗亲请安歇。”中年男子步伐稳定地走向石柱后,失⾎过多的脸⾊虽然苍⽩,但不见踉跄,垂目而视的眼中有着不求己存的坚决。
老人在他走后不久,也挥手驱赶侍枕的曼丽女子,他留心四周无人窥伺后,随即将握在手心的黑⾊石头拿开,对着光下的位置低喃。
“贞⽟,没想到你死后还能留下好东西给我吧?你说我会不得好死,无处埋骨,可你的预言实现不了,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位⾼权重,掌控无数人的生杀大权,我应该感谢你…”他张狂的大笑,得意不已。他破除了子的预言,多活了数十年,难怪他要咧开嘴,嘲笑为找回他良知而悬梁自尽的子。
但是他一笑,同样引发他体內的凝窒气⾎,他咳了几声,一大口腥⾎也由喉间涌出。
和魔鬼做易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老人耳边似乎传来子伤心的劝告。“哼!只要让我长生不死,永保年轻,就算把灵魂卖给恶魔又怎样?我要的一切全在我手中!”他再度仰头狂笑,噴出的黑⾎溅染石头表面。他没注意到手上的黑石忽然转个弯,成倒三角形,石⾝浮出一张头上长角的狞笑面孔,以及子带泪的憔悴容颜。
“疾光,你一定要带回那个女孩,我要她⾝上隐蔵的所以力量,她所有的能力将转化为我的,我会成为世上最強大的男人…”
老人嘴角恻侧地扬⾼,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森然黑雾中。
“米儿,你的手怎么了?”
迅速将手蔵于⾝后,冬妮娅一副没事的模样,不想别人为她心。
自从舂天从冰岛回来以后,探侦社的气氛就有些微改变,笑声变少了,社员间的互动似乎也不再那么明显,之前闹烘烘的取笑打闹也不复见。
表面上看来安静许多,但私底下流动着一股不太好的气流,人人脸上多了严肃,似在提防什么,叫她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们不想跟她走得太近,以避免导致某人无原由的敌视,继而发生重要物品平⽩消失或毁损,甚至是搞砸了任务之类的衰事。
冬妮娅并不生气,反而还很感,因为明⽩他们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如果她孤立无援,没人肯当她的朋友,那个人心中的怨气或许就不会那么深,自然也会减少公报私仇的次数。
“蔵什么蔵,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隐忍着只会让那人更嚣张!”她怎么会这么善良,认为息事宁人就不会有事,换成是她早去告状了。
神经大条的金子挽手一洒,几滴鸟屎⾊的葯⽔滴落她伤口,刀片划过的⾎口立即收口、愈合,淡化成原来肤⾊,像不曾受过伤。
她也不是耝线条到不晓得舂天暗地里的小动作,但也不到扯破脸的地步,只要舂天别做得太过份,她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见。
不过舂天爱使小手段的行径谁都知情,就连老大也不放心,知道她钟爱⻩金就偷塞了一头小金牛给她,嘱咐她背后得长一只眼替他盯着。本来她就非常喜雪捏似的小米儿,再加上最爱的金子,两者皆可得,何乐而不为?金子夸张的一撩⾊彩缤纷的发,发尾飞扬处,居然真的多出一颗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四周动静。
“哇!金子姊姊好厉害,伤口一下子就不见了。”太神奇了,她的手一点都不痛了。
她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又故作満不在乎的样子。“用不着佩服我,老大才是深蔵不露,我会记得向他请款的。”
“请款?”什么意思?
“葯⽔不用钱呀!你当我跟你一样笨笨?老做些⽩费工夫的事。”人家明明不领情,她还一头热的做得起劲,完全不会看人脸⾊。
“葯⽔可以购买吗?”冬妮娅一脸讶异,好像很想拥有一瓶的样子。
因为她最近常受伤,虽然她已经很小心在做事。
“废话,钞票拿来,什么东西都能买,金巫书坊应有尽有,不管是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爱情灵葯』,还是使情敌一服毙命的毒葯,你说出口就一定买得到。”就是价钱得和老板多磨一下。
“嘎?”她张大嘴,听得奋兴莫名。
“啊!爱情灵葯缺货中,听说制葯的魔葯师嫁人了,她小气的老公不准她分心注意他以外的事物,老板说稍安勿躁,再等一段时⽇,他会用力再跟魔葯师琢磨琢磨。”
哈!听也知道,本是威胁人家不准断货,钱赚的商品怎么可能不上架?
“金巫书坊在哪里?”听起来像是个很有趣的好地方。
见她小脸泛着光彩,兴致的样子,金子像个老大姊般挑起眉“你跟老大说一声,叫他带你去,他常去那喝咖啡。”
呵!呵!呵!老大,不是我要陷害你,谁要你真的比我有钱,不坑你要坑谁。
“咦!书坊也卖咖啡?”她听过三合一经营,鬼怒哥哥给她的那本“人类世界的连锁企业”里有提到。
闻言,金子⼲笑。“老大是老大嘛!谁敢管他喝什么,不过老板是有点不太⾼兴…”
“所以他被轰出店…”冬妮娅自言自语地说得很小声,想起他故意装不认识她那一天的画面。
“什么,老大被老板轰了出来啊?”哇!大快人心呀!终于有人敢在老大脸上踩。
“金子姊姊,你的耳朵…”好像变长了。
金子佯装梳头,把尖尖的狐狸耳往发內收。“发生什么事吗?要放饭了呀!”
“我…”冬妮娅本来想问清楚金巫书坊在哪里,她想鬼怒哥哥若没空,她可以自个去逛一逛,感受一下当逛书店的⾼中生的感觉。
她没有上过一天学,也不曾有过所谓的同学,所有的知识来自和修女们教她读书识字,还有各国语言。
可是她还没说出口,背后便传来一道慈⺟般温柔的声音,打断她和金子和乐的相处时光。
“米儿,你累了吗?我要你整理的文件怎么还没送到我桌上?”
“文件?”一回头,冬妮娅満脸雾⽔,茫然地望着和善笑脸。“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那可是会令堂失望的,他一直在我面前夸奖你聪
明又懂事,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她说得像在称赞,但不难听出明捧暗贬的实真想法,讽刺她空有虚表,只会装可爱讨人开心。
“舂天姊姊,你要我做什么事,可以⿇烦你再说一遍吗?我记不太好。”明知她刻意刁难,冬妮娅只是笑笑,不生气。
出手不打笑脸人,当人家挂着一张虚心求教的笑容,想暗地里给她苦头吃的舂天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就那排柜子的文件塞得杂无章,你把它们全拿下来,再把上面的灰尘撢一撢,找出标有星号的那几件给我。”
“喔!柜子上的文件…”抬头一看,她有些惊讶地睁大眼。
哇!那么多,她一个人整理得完吗?
“米儿,不要理她,她吃错葯了,不用跟她一起疯,那些快作古的『文物』,本不会有人想看一眼。”想整人也要有一点格调,别下流得让人瞧不起。看不下去的金子出声阻止,怕没把人看好又让她受伤,老大一怪罪下来,十个她也顶不住。
“我想看。”舂天笑着望了金子一眼,眼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看什么,你祖先的死人碑文吗?那些东西又重又沉,你怎么不自己去搬,尽会使唤人。”她安的是什么心,众所皆知。
双睫一垂,舂天的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与你无关,新来的助理本来就要做点事,不然要她何用,整天无所是事的晃来晃去吗?”
“你…”強词夺理,不可理喻!
金子还想和她口头较劲,但一旁为平⼲戈的冬妮娅轻扯她的手,眼露不用太计较的笑。她慢慢做总会做完的,用不着担心。
“舂天姊姊,可以给我梯子吗?”凡事起头难,一旦开始了就不难。
她由鼻孔轻哼,以为没人听见。“要梯子是吧?我给你梯子。”
把手一举,食指朝空划了三圈。
忽地,桌椅喀喀喀地发出震动声,桌子往前移动,一二张椅子⾼⾼飞起,互相迭一张一张往上迭,形成阶梯似的楼梯。这种梯子怎么爬呀!不是存心想摔死人吗?
“米儿,咱们不用她斓魔法变出的破梯子,金子姊姊帮你!”只会欺负不会魔法的小女生,她可真得意。
金子真的不像坏心眼的女巫,在人类世界待久了,行为举止越来越和人类没两样,侠女作风马上跳出来。
她朝柜子念咒施法,陈年蒙尘的旧档案彷佛刚睡醒的妖精,一一展开双翅飞出宿眠的窝,个个精神抖擞地抖掉一⾝灰尘,以字⺟次序排列成行。
接着,有做上记号的文件往前自成一排,一躺成横,一份一份迭了起来,整迭飞至舂天指定的座位。
“金子,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吗?”她居然敢帮那女孩,存心与她作对?
花花绿绿的眉⽑一挑,金子把剩余的旧资料收回柜內。“你看,有魔法不用,我们学那么辛苦⼲什么?每个人只要稍稍动动小指头,何必劳师动众大搬家?”
“是呀!能者多劳。”舂天嘴角一菗“也就是说我们本不需要一个碍事的助理,她的存在是多余的,她能帮的忙就是不要帮倒忙!”
“你…你这张嘴巴真恶毒,米儿又不支薪,你未免管太多了。”老大的用意本就不用她做事,是米儿提议多少分担一些杂事的。
舂天端出苦恼神⾊,微叹口气。“米儿,你这样不行,当只米虫让人养,人家能养你多久?”
“养多久…”她想鬼怒哥哥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冬妮娅不是傻子,即使不使用天赋能力,也能接收到舂天恶寒的浊气,让她略感不适。她的⾝体无法承受太过的恶念。
其实她听得见舂天心底的实真声音,因为她的负面情绪相当強烈,就算她想捂起心耳拒听,它仍強悍地侵⼊脑子里。
所以她处处忍让,不愿造成更大的反弹,希望就此化解那份沉窒心结,大伙能心无芥蒂的相处。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舂天不肯给她机会,就为了一个男人吗?
“米儿,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不是你想留就留得住,早早看清男人的真相才不会受伤,这是舂天姊姊的经验之谈。”凭她一个稚气未脫的⻩⽑小丫头,能抢得过知男人心态的女人吗?
似懂非懂的冬妮娅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反问:“既然知道留不住就该放手,一直痴不休不是更受伤吗?你年纪比我大,为什么看不开呢?”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嘲笑我不如你吗?”她竟敢大胆无讳地说她痴不休,她懂得什么是爱吗?!
冬妮娅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直接回答她未出口的质问。“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和鬼怒哥哥是情人,我会摸索着去爱他,你不能因我们在一起就想伤害我,否则就算我们最后分开,他也不会爱你,因为你的爱具有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