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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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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从楼上摔下来骨折却不愿到医院治疗,只肯让家庭医生到府包扎!”痴情的人既可怜又可恨,自从舂天的脸被鬼怒堂毁了以后,她并没有积极恢复原先的容貌,反而刻意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四下走动,有意让心地善良的冬妮娅觉得是自己的错而心怀歉疚。

  她要每个人都为她的脸伤付出代价,每天依然到‮探侦‬社报到,但却什么事也不做的呆坐着,不发一语,从早待到晚。

  这是一种变相的精神‮磨折‬,叫人无法视若无睹,因为她没开口说一句话,反而更突显存在感,每一个走过她⾝边的人都会不寒而栗。

  金子等人是巫界出⾝,虽然对她可笑的报复行为不敢苟同,但是见过的怪事何其多,只要她没做出⼲扰动作,即使不舒服也由她去,省得她变本加厉找⿇烦。可是有一个人没办法和他们一样处之泰然,当作没看见。冬妮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自责也越来越深,每回一看到舂天的脸,眼眶就红,老想着怎么补偿。

  情人的眼泪是淬炼过的⻩金,重得沉手,舍不得心爱的女人老为别人忧心,鬼怒堂兴起带她出国渡假的念头,一来避开情乖张的舂天,二来也能让黑袍人扑空,没法再动什么坏心眼。

  正巧这时⽇本方面来了消息,说是鬼怒老夫人因脚底踩空,一路由阁楼滚到一楼厅堂。

  但她也硬气,说什么都不肯住院,口里嚷着要孙儿回来送葬,她一条老命等着他来才肯完结。

  想也知道她口中的孙儿是谁,因此鬼怒堂回家了,带着他的小情人,満是樱花的国度也是渡假盛地,探亲与‮乐娱‬并不冲突。

  “我要是不死,你是不会回来是不是?”就他脾气倔,专惹她生气。

  “祖⺟的声音宏亮,元气十⾜,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不用急着订上等棺木,我怕放到结蜘蛛网还用不上。”她比外头的老松还要健壮。

  “你…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存心气我吗?我偏不如你愿,不看到你结婚生子,这双老眼绝不阖上。”她要留着一口气和他拗到底。

  像要气死老人家似的,鬼怒堂语气轻慢地说:“那你慢慢等吧,相信你能活到一百岁。”

  他要不要结婚,几时结婚,关她鸟事,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结果全脫出掌握中,还不死心的想捉回昔⽇风光,简直自找苦吃。

  一大把年纪了,还争什么、求什么?儿孙満堂,富贵康泰,人生的福报一概不缺,她却还贪心的想要更多,岂不可笑!

  “你…你别以为我拿你没辙,这趟回来,你就把婚事办一办,明儿个我叫樱子过来,你们小两口给我好好培养感情。”她替他安排的绝不会有错,秀外慧中的樱子会是他的贤內助。

  “办不到。”微带诮⾊的鬼怒堂漠然说道,不把她的自作主张当一回事。

  老人家重重一哼,摆出不得忤逆的长者威仪。“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我决定了就算。”

  “那你自个玩吧,我不奉陪。”他作势要离去,不与她瞎搅和。为人孙子的义务他已尽到,不用再浪费时间,老太婆的啰哩巴唆永远是没完没了。

  “你给我站住,我允许你离开了吗?”她一心为他着想,他居然不领情?老夫人面⾊严厉一喝,和室外立即出现几名穿着和服的男子,他们的容貌和鬼怒堂有几分相似,一字排开,似要阻挡他。

  这些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众多的堂表兄弟,今天来的不过是其中几位,其它的正努力求表现,争取老夫人的认同。

  “我想走,你认为有人挡得住我吗?”他扬冷笑,取笑一⼲人的不自量力。

  他的巫师⾝份在家族中等同秘密,几乎无人知晓,但是他天生威相,没有一个人不畏惧他,若非必要,绝不与他正面为敌。

  不过他的诡魅行迹难免引人生疑,即使他极力维持低调,不露出破绽,可是仍有不少人在他背后喊他鬼子,因为他常来无影去无踪,形影飘忽,言行举止与常人大不同。

  “哼!真想见我躺在棺材里就走走看,我这年纪也不必活太长。”治不住他,她活着也是累赘。

  黑眸顿时瞇成一直线。“这算是威胁?”

  “如果你不在乎就是耳边风,腿长在你⾝上,我还能斓着它不成?”多了几十年的历练,她还会看不透他吗?

  花⽩的头发,沧桑的眼,早过耳顺之年的老夫人散发睿智之光,她心里有数这匹野马不是她能驯服的,可是仍要试试,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磨出一块璧⽟。

  虽然她儿孙众多,个个都十分用心,可有能力整顿起各自为政的家族事业的,唯有长年在外的长孙了。

  “祖⺟,你非常狡猾。”他笑着,表情冷得叫人退避三舍。

  闻言,她露出近乎慈祥的笑容。“我老了,很多事心余力绌,你不帮我,难道要我死不暝目吗?”

  “走温情路线是行不通的,我亲爱的祖⺟,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会亲手摧毁它。”管他是不是百年基业,反正人生转头皆是一场空。

  “你敢―”他…他竟敢反过来威胁她!

  “诚如你所言,祖⺟,你老了,这是年轻人的时代,该学会放手,老紧捉着不放,你什么也得不到。”手心若不张开,她只能握住空气。

  “你…”老夫人恼怒地皱起眉,脸上出现过于动而扯动伤处的痛楚。

  “别再预支健康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一见她神⾊痛苦,呈现跪姿的鬼怒堂微挪膝盖,将手放在她受伤的位置。

  除了老人家外,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医生嘱咐必须开刀的骨折处,经他手巡礼一番,竟奇异地不再疼痛,也能稍做移动。

  其实,他不是全然无情,为人子孙的孝悌并未泯灭,至少他愿意付出能力所及的施予,减少长辈的苦痛。

  嘘了口气,老夫人面露疲态。“接班人一事可以缓缓,但你的终⾝大事不能再拖,我和菊田家已谈好细节,你只要出席婚礼就好。”

  她相信只要让他瞧见天女般的樱子,他一定会改变心意,顺从她的安排。鬼怒老夫人的算猴打得精,以退为进,用退让换取他的妥协,以为各退一步便可圆満,等婚后生下下一代,他想走也走不了,孩子会绊住他漂泊的脚步。她的退一步,说穿了是缓兵之计,她仍属意他为继承人,只是不想得太急,引起反弹,一步一步来,待老虎⼊笼子,还怕他跑了不成?

  “祖⺟,你从楼上摔落不会是自导自演吧?”就为了撮合他和菊田家的婚事。

  鬼怒堂的怀疑不无道理,老人家若想达到某种目的,通常“卧病不起”是一贯手段,推说不久人世,不愿走得遗憾。

  不过他的口气是讽刺的,相信以祖⺟的智慧,不会蠢到以伤害自己做为武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那个本钱,谎言是会被识穿的。

  “尽管嘲讽吧!死小子,等我哪天‮腿两‬一伸,你想道歉都来不及。”一点都不体谅老人家的辛苦,太不孝了。

  “那就等你大限之⽇我再来送你一路好走。”死神希斯他还算识,套点情拜托他照顾应不成问题。

  “你还气我…咳…咳!”一时气不上来,她咳得脸发紫。

  “顺心,别让自己太紧张。”鬼怒堂挖苦地轻拍她后背,不让她真的气厥了。可是他⾝体一移位,贴着他⾝后打盹的雪人儿忽然失去依靠,咚地,上⾝往前倾,嫰额冷不防叩向木质地板,倏地痛醒。

  这一,向来自我的老夫人这才发现屋內多了一名不相⼲的人,她推开孙子,双目锐利,以严一可的神情审视眼前的女孩。

  “这丫头是谁?”眼神太⼲净,气质‮纯清‬,娇娇弱弱的,难成大器。

  一眼,她就认定了这女孩不是她中意的孙媳人选,因为她不会适应复杂多变的商场。

  “她是米…”鬼怒堂正想说那正是小时候借住家中的小客人,但声音苍老的祖⺟并不给他机会。

  “我问的不是你,她自个没嘴巴吗?还由得你帮衬。”真是没礼貌的娃儿,全无见到长辈的礼数。

  对于她明显的蔑视,稍有所觉的冬妮娅因跪姿太久而有点腿⿇,很快地分心,没多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一般需要关心的老人家。

  “,我叫米儿,给你请安了。”她想学⽇本人弯九十度磕首,可是画虎不成反类⽝,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又倒向一米宽的榻榻米。“米儿―”鬼怒堂连忙上前一扶,失笑地一她之前撞红的额头。

  “鬼怒哥哥,我可不以不要跪?我的脚⿇得没有知觉了。”像是假腿,不听使唤。

  “来,坐着,不用⼊境随俗。”他拉了张软垫,大掌一握,轻轻一托纤,让心爱的小女人侧坐垫上。

  “可是…呃、好像不太⾼兴。”她说得很小声,怕他难做人。

  “你几时看她⾼兴过?”他抬起她纤纤美⾜,力道适中的来回,活络⾎气,丝毫不觉不妥。

  也对,老似乎不喜笑。

  单纯的冬妮娅很容易就被说服了,不做多想,浑然不知她眼中严肃的正目不转睛的瞪她,觉得她是个缺乏教养的下等人。

  “规矩哪去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跪着替女人脚,他颜面何在?!

  “规矩放在柜子里,有空自己去翻翻。”鬼怒堂反应极快地一回。鬼怒茱子沉音一怒。

  “叫你别多嘴听不懂吗?你从哪带回的小野人,连最起码的基本礼仪也不会,耝鄙得没法见人!”

  她指桑骂槐,故意要让孙儿带来的女孩知难而退,别妄想踏进鬼怒家。

  “祖⺟的意思是等你变成鬼后,我再带她来见你喽?”如果她坚持的话,他乐于遵从。

  “你还敢顶嘴,被个小丫头了心窍吗?”她大口地着气,语气一转,针对不在她期待中的小女人。“你,配不上我孙子,早早觉悟,别⽩费心机。”

  “祖⺟―”鬼怒堂眼带警告的沉下脸,对她自以为是的⾼姿态感到相当不満。

  他爱的女人若能多长点心眼,他还乐见其成,少点担心,偏偏她不是,一颗心纯净得一如她的人,没有一丝杂质。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语调软绵绵的,让人想找她⿇烦都于心不忍。

  感觉上像大人欺负小孩。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情,何必来问我,你就这点能耐怎么引男人?”外表装得‮纯清‬,骨子里一定騒得很。

  “我…”她真的不知道嘛!

  “够了,祖⺟,别把你惹人厌的老太婆气焰搬来,真有本事,自个找个男人再嫁,我绝不阻止。”缺少男人的女人是得不到滋润,心灵才逐渐枯竭。

  “你…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你爷爷在九泉之下怎承受得了!太…太不孝了…”她气得脸颊直抖,更加怪罪他⾝边的女孩带来不良影响。

  再婚对现代人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即使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望渴‬⾝边有人作伴,⻩昏之恋随处可见,鬼怒堂不觉得此番言论有何不敬。

  但是鬼怒茱子已经被他气到嘴歪脸斜,一旁的冬妮娅想起自己的,不忍心老夫人再生气,因此拉拉他的⾐服,不希望祖孙俩因她而失和。

  “,鬼怒哥哥不是有意的,他有口无心,你别气坏了⾝子,我有不对的地方一定改,不会再糊糊。”不动气,才会长命百岁。

  面对一张没脾气的笑颜,仍拉不下面子的老妇人恶气的一瞪。“别说好听话,樱子就要⼊门了,你最好识相点,不要着我孙子不放,破坏他的婚事。”为了这门亲事,她不知费了多少苦心,绝不能在临门一脚时出现差错,为了防堵所有的可能,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只求圆満。

  “你就是菊田樱子啊”

  真的很美,美得像樱花树下走出的仙子,端庄秀丽,落落大方,举手投⾜间散发大家闺秀的风范,抿捂嘴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风情,‮媚娇‬而动人。

  但外观是会骗人的。

  ‮实真‬生活中的菊田樱子不仅烟不离手,还爱杓脏话,是重型机车的好手,常穿戴得像暴走族一般奔驰在大街小巷,举凡结群成、⼲架,她无一漏失。

  她的个和金子有些相似,都是大剌刺的,可是她也将婉约的形象扮演得微妙微肖,该扬轻笑,该垂眉敛目,她全表现得无懈可击,一如她在菊田家贵族千金的角⾊。

  上溯数代前,曾有位幕府公主嫁予菊田氏为,因此他们家族流有皇室⾎统,一直到今⽇,仍与皇家维持良好关系。可即使是这样的奇女子,菊田樱子依然摆脫不了被安排的命运,她是家中势力向外扩展的一枚棋子,在⽗权制度下,还是得背负起早已注定的责任。

  但是人与人的缘份就是那么奇妙,她第一眼见到据称是她未婚夫的鬼怒堂丝毫不感‮趣兴‬,反而和他⾝后的冬妮娅一见如故,相谈甚

  鬼怒老夫人大概始料未及吧,她原先的用意是想让冬妮娅自形惭秽,伤心绝的拂袖而去,没想到适得其反,让原本该是敌视的情敌变成无所不谈的姊妹淘,连正主儿都被晾在一旁发霉。

  “原来你就是老夫人口中爱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呀!”怯!那个老太婆瞎了眼不成,这么娇滴滴的乖乖女能‮引勾‬谁呀?

  是男人的兽发作,恶狼扑羊才对吧。

  粉扑扑的小脸浮上一层‮晕红‬。“好像不是很喜我。”

  “不是好像,是本不喜好不好!她呀,眼睛是长在头顶上,你若站得没她⾼,她不会低下头看你。”老古板的作风,活在幕府时代。

  “为什么她不喜我呢?”一直不快乐的到底想要什么?

  “因为你没有政治家的⽗亲,也无拥有财团的老爸,家世背景的好坏决定一切,与个人无关。”她有幸出生于富贵家庭,却不幸得放弃选择权,任由别人决定她的未来。

  她不懂。“家世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它能促进两家繁荣,结合出更大的利益,并且互为后盾,让強手无法越⼊领地。”说穿了,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笼断市场,一枝独秀的成为领域中的霸主。

  “那幸福呢?两人共组的和乐又在哪里?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一个真心的微笑,人才是圆里面的主轴。”

  “幸福?”菊田樱子发出怪声。“你别天真了,像我们这种人不需要那些虚幻的感受,有利可图是唯一的目标。”

  “啊!你们好可怜喔…”她露出同情神⾊。

  “可怜?”菊田樱子表情怪异的扭曲,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的新朋友。

  冬妮娅抚抚平滑面颊,困惑不已。“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撩起和服⽔袖,两手大力搭上削薄细肩。“小女孩,世界是很现实的,有钱是老大,没钱是⻳儿子…嘿―,你笑什么,笑得我心头很⽑。”

  她教她的是人黑暗面,她⼲么还开心得不得了,好像她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让她笑不可抑。

  菊田樱子虽不知冬妮娅在笑什么,可是一看到她笑得好甜,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两人笑成一堆,全没个淑女样。

  “鬼怒哥哥的公司就叫『老大‮探侦‬社』,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喊他老大。”他当老大已经当很久了。

  一听到‮探侦‬社,菊田樱子的眼睛就亮了,但是耳中多了“鬼怒”两个字,口气马上一酸。“啧,还鬼怒哥哥呢!拜托,别提到那个人,我会反胃。”

  “鬼怒哥哥人很好,你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他只是爱摆张冷脸,不喜与人打道。冬妮娅眼中的鬼怒堂是个零缺点情人,他疼她、宠她、关心她,对她呵护有加,凡事总是先想到她,她不认为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值得爱的男人。可惜她的见解不见得每个人都能接受,鬼怒堂对她万般的好是爱她,其它人哪能得到同等待遇?别人怕他怕得要命,视同魔鬼,有多远离多远,绝不傻得找死。

  菊田樱子胡的挥手,表示听不下去。“你别吓我成不成,我才不想和他相处。”

  “但你…是他的未婚呀…”她小脸一黯,笑容淡得带点苦味。

  “未婚又怎样,不代表我会跟他睡同一张。”同异梦的夫多得是。

  “何况我又不喜他。”

  “你不喜鬼怒哥哥?”她一脸讶异。

  “对,非常讨厌。”若有最讨厌的人排行榜,他会是第一名。

  “可是你要嫁给他?”

  “没错。”一见她倒菗了口气,眼露惊讶,菊田樱子心平气和的解释。“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我们代表的是两个家庭而不是个人,喜与否并非婚姻的要素,各有情人是常有的事。”忽地,她似是想起什么,两眼倏地发亮,盯着呑咽口⽔的冬妮娅。“嘿!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我嫁给他当正室,帮你挡住啰唆的老太婆,你当他的地下情人,替我摆平他,我们分工合作…”

  天呀!多聪明的想法,她们都能得偿所愿,不必烦恼谁该退出,只要她生下鬼堂家的继承人,就能海阔天空的随心所了!

  “我不…”冬妮娅摇着头,樱子每说一句,她心口的痛就加深一分,没法想象两人之间若多出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景象。

  “我不会娶你,不要说些疯话污染我的女人。”她该被送进疯人院。

  鬼怒堂就像平空出现,长臂一伸,揽住浑⾝微颤的小情人,握住那双冰凉小手,眼底隐隐浮现一丝冷戾的怒意。

  “你…你从哪来的?”句不成句,断断续续,菊田樱子口齿不清地指着突然现⾝的男人。

  “在你鬼话连篇的时候。”其实他一直守候在一旁,只是没出声罢了。黑袍人的威胁仍在,一次的掳人行动就够他惊吓,他不会允许有第二次。“你才是鬼,无声无息地靠近,胆子小的人准让你吓死。”他到底是不是人,怎能来去如风?

  菊田樱子特地低头一看,确定他有影子才放下⾼吊的心。

  “若能把你吓死倒也省下一桩⿇烦事。”祖⺟就不必紧迫盯人,⽇夜盯梢,担心他的不配合。

  闻言,她撑开眼,用力一瞪。“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也敢说出口,我是你的未婚!”

  竟然说她是⿇烦,他才是一切事端的源头。

  “你这么认为吗?”鬼怒堂并未看她,长指梳弄着怀中小人儿的黑⾊短发。

  “废话,婚都订了还能不玩吗?”她最冤枉了,只有女方出席的订婚仪式。

  “我以为你想嫁的是苍太。”他说得很轻。

  心一颤,菊田樱子脸上微露慌⾊。“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鬼怒苍太这名字不陌生吧,要我把它做成牌匾挂在你头吗?”若无十⾜的把握,他敢把心爱的女人带回来吗?

  “怎么,想用他威胁我?”她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他最好有真凭实据。嫁大伯,勾搭小叔,她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她同意嫁给鬼怒堂为,但同时也不放弃享乐的机会,鬼怒苍太是她偷情的首选。

  反正都是鬼怒家的子孙,他将来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具有鬼怒家⾎统,管他经手人是谁,鬼怒夫人要的是曾孙,她给她一个不就得了,⽗亲是哪一个并不重要。

  名份、地位、情人她都有了,就算困在无爱的婚姻中又如何,至少她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不用再被安排。

  “退婚。”他仍不看她,眼中只有一人。

  “退婚?”菊田樱子震惊地睁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不要她这个大美人。

  凭良心讲,她的自负其来有自,除了个上的小小缺陷外,她真的是每个男人都想娶进门的贤美眷,学识丰富,谈吐有物,进退得体,能出厅堂,能⼊厨房,又是上的妇,圆滑的周旋于仕绅名流之间。

  她有很多说不完的长处,但美貌是不可或缺的优点,没人能见到她仍不动如山,不想扑倒她。

  “由你开口。”鬼怒堂终于拨空给了她毫无温度的一眼。菊田樱子一听,差点暴走。“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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