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夕西下,夜幕降临。放眼望去,空间的效果恍如昨天。那个时候,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们匆匆忙忙而并不太慌张地在大街上步行而去,这似乎是早已刻画出的不成文的习惯和规律。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他们要去做什么,他们自⾝的命运是什么。那时,有一个等待陆彪即将走在大桥道甬上的人是一个年轻漂亮姑娘,不知道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在酝酿什么。远远看去,她的⾝影就是一个动人故事,等着有人去读。璀璨的路灯闪耀出有些暧昧和秽的⾊彩,各类汽车,摩托车,自行车都井然有序地行走着自己的路,空气自然地流淌。小城即将发生的事情能是什么?姜城出车祸的影子还时隐时现地漂浮在陆彪的眼前,不知道这个悲惨的影子什么时候才能在他的大脑中抹去。是的,姜城的一切音容笑貌和言谈举止都印在了他的心灵深处,连同李潆的形象和声音都像河⽔一样在他的体內缓缓流淌。所以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在他的脑海里枯竭和消失。
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在按它的规律向前大踏步地迈进,而愉快的像璧⽔一样的东西也终于流到了陆彪的面前,⾼雅而纯真。真好啊,给人以清清亮亮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两个字:浴沐。那是心灵和⾁体被热气腾腾的冲刷。
是啊,陆彪该洗脑了。
“瞅啥,不认识我了?”停一停“真的不认识我了?”那是陆彪期盼已久的声音,含有女温柔细细的笑声,滑溜溜的有点甜味,太动听了。
“小芸?”陆彪忧郁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终于绽开了自己封闭已久无法绽放的笑容。
“为什么不能是我?不是梦。”小芸的声音像一只蝴蝶翩翩地飞了的过来,陆彪不亚于被叮了一口的感觉,让他的心突突地一阵狂跳。
“你?”陆彪太着急了,惊慌中嘴不自觉地暼了一下。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腕,感觉是钻心的疼痛,真的不是梦。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想说你成家了吗,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小芸笑了笑“我怎么了?是不是时间长了不认识我了?我知道你下句想说什么。”
陆彪也笑了笑“好像也没什么,”顿了顿“你现在还好吗?”
“老掉牙的嗑,”小芸笑了,她也低下了头“你怎么不急着问我是不是结婚了?”
“你不会结婚的,你一定在等我。”陆彪迫不及待地把双手放在了小芸的肩头。
“你那么自信?”小芸也⾼兴地回答。
“那当然。”陆彪的口音变大了,头也扬起来了,很自豪,像一个大哥哥。
“我想起了许多往事。”小芸深情地望着陆彪。
“有关我的?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联系我?”陆彪有点不好意思,他注视着小青⽩里透红的脸庞胆怯地问。
“你怎么那么多情?我曾在心中发过誓,不成功绝不见你。”小芸看着陆彪的表情真想轻轻的打他一巴掌,亲切的感觉。
“不应该对你多情吗?你发誓对我有什么用?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陆彪此时像一个小孩。
“你一个民营企业老板,经营你的贸易货栈除了钱赚还能做什么?”小芸拉着陆彪的手。
“喝酒,回忆往事。”陆彪的语音很坚决。
“有什么收获吗?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吧。”小芸笑了。
“唉!痛苦不堪,真的,我是越喝越难受,不喝还馋。”陆彪低下头,整个⾝形似乎有些狼狈。
“现在有什么感觉?”小芸脸上露出了女孩的关心。
“有你在⾝边什么都好了。”陆彪抬起了头,面目显得有些苍桑,似乎是活的太心了。
“为什么,能告诉我吗?”温柔的声音。
“很简单,天快亮了。”陆彪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一片浮云飘过,似乎有神仙站在云端向下俯视,看着很温柔。
“天亮了,你还想怎样?”小芸瞪大了眼睛。
“我还是想喝酒。”陆彪注视着小芸的表情。
“我陪你一起喝行么?”小芸的脸红了,是少女特有的嫰红。
“当然可以。”陆彪⾼兴坏了,眉⽑都笑了。
“你放心,我只是少喝点。” 小芸自己笑了。
这是一处大店酒的雅间,陆彪和小芸不知喝了多少酒,啤的⽩的,还掺有各类国外进口的⽔果酒。黑夜过去了,那个时候,火红的太已经从东方的片片彩霞中缓缓升起,她在大山和晨光的映衬下温柔而美丽,透过店酒的天窗注视着这对温柔的情侣。终于,陆彪这个刚強的汉子起⾝把雅间的门给反锁上,尔后扑进了小芸的怀里。他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起来了,连续昅了一盒香烟,终于达到了他的承受极限。酒没喝醉还能喝,可是香烟终于把他菗醉了。
陆彪又倒在了小芸的怀里,他这次真的睡着了。
“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陆彪起来了。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小芸,还是抑制不住两眼的泪⽔,伤心至极。他需要别人的理解,他需要别人与他沟通,不是一时,而是一世。他想起了儿时的生活情景,无忧无虑地在树下或小胡同里与顽童嬉戏,可时光不会倒流,那时的乐和忧愁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不知道儿时的玩伴现在何方?是谁说的?没有相聚,哪有分离。命运就是这样残酷无情,你只能听从,无法改变,人人都好自为之吧。他又想起了姜城,于是擦了擦眼睛看着小青说:“我想送一辆车给姜城,大概需要3万块钱。”
“你喝多了吧?他已经去世了。难道他有克隆自己的本事?”小芸被陆彪的话语吓了一跳。心想他是不是见鬼了?不然怎么会说鬼话?
“我知道。什么克隆克隆的,哪来那么多的⾼科技。我真的没喝多,我只是太想他了。”陆彪皱紧了眉头。
“我理解,”声音释放出来滑溜溜的“可是什么车用3万块钱?怎么给?一定是纸糊的。”小芸还是喝醉了,两眼离般的逗哏,确实招人喜。
“这回你说对了,是纸糊的。”陆彪深沉地回答,一瞬间也想起了许多往事。
“那也用不了3万块钱呀。”小芸张大了嘴。
“用百元钞票粘的,四开门,比送给小青的车的车⾝要长一些。”陆彪的眼睛又红了。
“你真有钱,也不怕⿇烦。”小芸看着陆彪的表情自己有点哭笑不得,同时感到了欣慰。
“那倒不是,只是他生前太喜车了。”陆彪望着小城远处的山峦。
“那你就找一家花店做呗,还问我⼲啥?”小芸摸抚着陆彪的肩头。
“你不知道咋回事。”停了停“怕你不理解,我昨晚在梦里看到了姜城,浑⾝⽔淋淋的,脸⾊相当难看。”陆彪闭上了眼睛。
“他没对你说什么吗?”小芸的心里涌上了悲哀。
“我俩那么好,终于有了恰当的机会,他能不说吗?”陆彪快要哭了。
“到底说什么了?”小芸此时实在太难受了,浑⾝直哆嗦。
“他说他是因为喝酒才出的事,让我别再喝了。说话时离我很近,我却够不着他的⾝躯无法摸抚到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陆彪低下头。
“还能为什么,他的心和⾝体一样已经凉透了,意思一定是让你别再喝了。”小芸看着陆彪的表情,情绪略显忧郁。
“那么你说呢?以后我真的不能喝了?”陆彪瞪大了无奈的眼睛。
“你真的就不要再喝了,不是我不让,你总摆弄车,察警也管得紧,抓住了就要罚款,吊销驾照,行政留拘,严重的还要判刑。”小芸看着陆彪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好像是她没负到责任。
“是不是老婆都这样说话?管得太宽了。”陆彪说着,不自觉地耸耸肩。
“谁是你的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小芸把头扭到一边。
“不忙。你早晚是我的,不信你等着。”陆彪这回真笑了,脸庞焕发出了青舂。
“你那么自信?”小芸也露出女孩特有的笑脸。
“那当然,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未来。”陆彪信心十⾜。
“但喝酒还是会误事。”小芸郑重其事地说。
“你是说生意上的事?”陆彪这个时候想玩电脑游戏,键盘盲打,其乐无穷。
“挂点边。”小芸严肃的回答。
“你放心吧,钱是赚的,跟喝酒有什么关系。”陆彪提到钱和酒就会有抑制不住的奋兴,他似乎永远也改不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病,好像是玩电脑种下的病。
“你这是自欺欺人。”小芸心想你也太狂了,最早怎么没发现哪。
“为什么这么说?”陆彪还没有从奋兴中缓过来,还是想立即玩电脑。
“你想一想姜城的结局。”小芸给了陆彪一个不小的刺。
“快别说了,我受不了。”陆彪又哭了。
“你哭什么?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悲离合,来去匆匆,谁也改变不了。”小芸走过去捧着陆彪的脸“你知道吗,如果姜城他不喝大酒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也许吧,你知道吗,我这时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真好。”陆彪眨着泪眼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又出现了一片浮云。
“你是自恋。”小芸也想起了过去,穿件花⾐裳,梳个小辫就开心得不得了。
“不是,是命中注定。”陆彪接着说:“我小时候就发过誓:我行,我一定行。没有人能够阻拦我生活中的一切。”
“你是不是还在想李潆?”小芸瞪大了眼睛,看起来真的是有点吃醋了。
“有些事情让你挥之不去,召之即来,真是莫名其妙 。”陆彪真的朦朦胧胧地想起了李潆。
“可她是个舞女?”小芸嘟囔一下小嘴。
“ 舞女也是人,也许你不知道,其实她很可怜,上学时不好好努力,长大了连一份吃饭的家伙都找不着。”陆彪无可奈何地说。
“你还是跳不出那个圈子,把她同我相比,我就不可怜吗?”小芸似乎真要生气了。
“千万千万不能这样说,你还是不懂我的心 。”陆彪说着张开了手臂。
“我懂,我懂嘛。” 小芸边回应着边依偎在了陆彪宽大的怀里。
时间在向前走,窗外的太亲切的注视着他们俩。
不知道是第几天了。那天,天气还是格外晴朗,太圆圆地照耀着沉睡的绿⾊大地。不知道小城的人们都在做什么,都在为陆彪和小芸祝福吗?是哪位古人题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真是美妙至极。
“走吧。”陆彪背着自己的吉他微笑着拉着小芸的手打开了车门。
“我们去哪?”小芸挎着笔记本电脑,温柔的声音。
“当然是先去加油站。”陆彪甜藌的声音。
“然后呐,然后去哪?”小芸不依不饶,嫣然是一个女孩娇惯的模样。
“然后办护照,去法国巴黎,我们在那里找一家五星级的宾馆,要一个小孩。”陆彪斜⾝把小芸抱上了汽车。
“太繁琐了,办这些事情用不用每一项都要选一个好⽇子?人说369向外走,258返回家。”小青脸上的表情露出对美好生活的望渴。
“不用了,有你在我⾝旁,我们天天都是好⽇子。”陆彪吻亲一下小青。
“吖吖吖!”小芸开始耍叼了,陆彪笑了。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连⾝边的空气都被感化了,像⽔晶一样晶莹剔透。这个时候,人人都想用心灵去体验这种幸福奇妙的感觉。
这是新一代的动感家庭。汽车的音箱里传出的是什么声音,齐豫的《橄榄树》,好悠扬的歌曲,旋律和歌词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