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望着窗外雪花飘飘,苏心禾在温暖的房子里,竟有种两个世界的感觉。
来到这个四季分明的家国,她才明⽩所谓的寒冷,当人走在寒风积雪中,冷风刺骨,连牙关都不断打颤,鼻子、耳朵冻得好似失去知觉,那才是真正的冷。
望着客厅一角耸立著一棵装饰得缤纷绚丽的圣诞树,她不噤绽开笑容。
看着忙碌的人们采购、路上出现摇铃的圣诞老人,被这种乐平和的气氛包围,让她不免有种奋兴的感觉。
就在她微笑着想着即将来临的佳节,电话铃声忽然大作,将她拉回现实,连忙跳下窗台去接电话。
“Hello!”
(啊?女孩子讲话耶。)对方像是对谁用中文说了一句话,紧接著才用英文问纪原在不在。
“纪原不在,请问你是…”苏心禾用中文回答。
(我是他的大嫂,不知姐小是?)甜美的声音有丝讶异,但仍有礼地询问。
纪原的大嫂?她还是第一次和他的家人说话,不噤有些紧张。“你好,我是纪原的朋友,我叫苏心禾。”
(苏姐小,恕我冒昧,你和纪原是什么关系?)大嫂直言问。
“我…我只是他的朋友。”苏心禾脸红地讷讷回道。
(朋友?哎啊,你不要害羞了,你一定是纪原的女朋友,对不对?若不是,你也不会在他的房子里,真是的,这小子女朋友竟然都没有说!)
大嫂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苏心禾的心微微菗痛。
他们往这么久,他却从未对家人提起过她?甚至他的家人完全不知道她跟著他来到国美读书,她的存在是个秘密,还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是去国美看他吗?那里现在应该很冷吧?)大嫂亲热的笑问。
“我…嗯,是很冷。”既然纪没有提她也在这里,她只能含糊的带过。
(那么,请你转告纪原,要他将到奥地利的⽇期、班机时刻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好派人去接机,对了,你也会一起来吧?那小子一定是要给我们惊喜,没想到却被我误打误撞给拆穿了,不过你告诉他放心,我绝不会透露的。就这样了,等你们了。)大嫂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不待她答话,就迳自切掉通话。
苏心禾慢慢地挂上话筒,温暖的房间突然冷了起来。
他要去奥地利却没有告诉她,在他的心底,她彷佛不存在,总是在他决定了一切,才在临出发前淡淡地说再见。
他留学的事是如此,他在学校临时与同学去喝酒、玩乐是如此,甚至连假期要飞到遥远的国度省亲,也是如此,总是留她一个人傻傻地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颓然的坐回窗台,望着纷飞的雪花,视线却有些模糊,抬手眼睛,才发现碰触的尽是一片润。
苏心禾抹去泪⽔,无意识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却看到纪原与一个金发美女在公寓底下亲昵的说著话,金发美女最后还伸手揽住他的颈项,送上香吻。
纪原没有合,却也没有拒绝,直到美女似嗔似笑地看着他,又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才翩然离去。
眼前那一幕宛如利刃刺⼊苏心禾的心脏,可是最令她心痛的不是美人的吻,而是他不拒不、无所谓的态度。
他居然这么大方的在自家门口与别的女人吻亲,难道他不怕自己看到吗?
苏心禾的心痛益加剧烈,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闭眼咬自己忘记那一幕。
大门被打开,纪原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坐在窗台,⾝子略显僵硬,明⽩刚才露易丝吻他的那一幕全落⼊她的眼中,可是他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挂起外套,走近她,轻轻地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我回来了,今天我们吃什么?”
苏心禾垂眼半晌,才转⾝看向他,一如往常温柔的说:“我煮了义大利面,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她起⾝走向厨房,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刚才的心伤模样。
纪原站在厨房门边,墨黑的眼盯著她,丝毫不见愤怒的神情。
她明明看到他与别的女人接吻却不追问,是代表相信他不会背著她来,还是刻意粉饰太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看到露易丝吻我了吧?为什么不问,你不生气?”纪原挑眉看她,不喜她故作无事的解决方法。
“这里是国美,吻亲是很寻常的事,我总不能每次见到女人吻你就生气吧!”苏心禾握著木杓的手一紧,浅笑道。
纪原撇嘴一笑“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担心我会和别的女人搞七捻三吗?”
“若你想要别的女人,有太多机会了,不是吗?不,你不想要任何人。”包括我。她在心底哀伤的加了最后一句。
“没错,我只要有你就够了。”纪原走近她,伸手环住她的纤,轻吻她⽩皙的颈项。
“刚才你大嫂打电话来…”苏心禾随口提起刚才的电话,却察觉揽住她细的手一颤,随即放开她。
“我不是要你不要接电话吗?”纪原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严厉的低咆。
苏心禾愣了一会儿,眼中有抹受伤的神⾊“你不要我接电话,不是因为我英文不好,而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她受伤的表情让纪原恢复了理智,稍微收敛怒气,只是口气仍不悦。“你在说什么,谁不知道你的存在?我的同学都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你的家人不知道不是吗?你大嫂本不知道有我这一号人物…”
“够了!你和她胡说了些什么?”他的脸⾊更加暗。
“我什么都没有说。”苏心禾心痛的转⾝背对他。
“心禾,你到底向她说了什么?”纪原不相信,语气更加冰冷。
“你紧张什么,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我只说我是你的朋友,是她自己认定我是你的女友…”
“该死!”纪原低咒一声,恼怒的瞪著她道:“以后不要再接电话,尤其不要跟她胡言语。”
“胡言语?我是你的女友是胡言语吗?在你的心底,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一个在你寂寞时陪你,在你⾼兴、愿意时才会记起的人,是吗?”苏心禾眼眸泛著⽔雾,缓缓的问。
她的问话让纪原陡地一震,愧疚与烦躁杂得让他脸⾊更难看。“我只是要你不要接电话,你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在你心中我本算不上是你的女友,若你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总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苏心禾苦笑地说。
“你在说什么?”纪原皱眉瞪著她。
“你要去奥地利度假是不是?你都决定好了,却提都不提,难道你要到出发前才告诉我这件事?”她转⾝面对他,黑眸平静却离难测。
纪原看着她好似谈著别人的事情般平静,不由得不安起来。“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奥地利,所以没有告诉你。而且我不以为男女朋友就一定要知道对方的所有事情,这是个人隐私自由,但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苏心禾深深凝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想法,除非你主动提起,否则我不会再⼲涉你的任何事。”
“心禾,我…”她的顺从他应该⾼兴,可是她越是平静,他就越是烦躁。
“好了,面热好了,可以吃了。”她轻笑地打断他的话,将注意力放在盛面的动作上。
“等一下,心禾。”纪原拉住拿著盘子走过自己的苏心禾,但当她温柔如⽔的眸子望向他时,却又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有话吃完再说。”苏心禾轻柔地笑着,不著痕迹地菗出自己的手臂,走出厨房。
离开他的视线后,苏心禾才敢让自己硬撑的笑容垮下,一颗泪珠悄悄地自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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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个⾼大英俊的年轻男孩拦住苏心禾,冲著她露出明朗的笑容。
苏心禾看着来自法国的同班同学尤斯,露出有礼的笑容。“嗨,尤斯。”
“你下午没有课吧?我们几个同学想去吃点东西,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尤斯蓝⾊的眼眸毫不隐蔵对苏心禾的欣赏。
“谢谢,可是我还有事。”
“真的有事吗?我约了你好几次,每一次你都有事。”尤斯拍额,丧气的说。
苏心禾看着他夸张的反应,不由得笑起来。“真的抱歉,我明天要报告,还有些资料要去查,真的没有时间可以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那么,等你明天完报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尤斯拉起她的手,一反刚才颓丧的表情,热情的说。
苏心禾被他突然拉手的动作吓到,这才明⽩他对自己别有用意,她轻轻地菗回自己的手,温婉而坚定的头摇道:“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看电影。”
“为什么不能?”尤斯脸皱成一团。
“尤斯,我有男朋友了。”不想让他有期望,苏心禾直言。
“有男朋友又如何?只是一起看电影罢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去看电影,那我会答应你,但是…”
“要是我想追你,你就不会跟我出去,你是这个意思吧?”尤斯盯著她看。
苏心禾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就算你有男朋友,可是有必要为此拒绝别的男人追求吗?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也许我比你男朋友更适合你,或者比他对你更好?”尤斯依然不放弃,一双蓝眼望着极具东方韵味的苏心禾。
打从在校园中看到她浅笑着翩然走过,他就被她的笑容住了。
也许她不够美丽、也称不上感,可是他就是为那双清澈诚坦的眼眸、带著笑意的菱,以及⽩皙娇嫰的⽪肤倾倒,更喜她温和友善又单纯的个。
在苏心禾出现前,他可是丝毫不觉得东方女子有何魅力可言。
苏心禾头摇轻笑“即使你的条件比他好百倍,但对我而言,他还是我最爱的男人,你是个好人,一定有真命天女在等著你。”
“不要跟我说这种敷衍的话,我不会对你死心的,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他再好,也不及我对你的心意。”尤斯认真的望着苏心禾,执著不悔。
“尤斯,我只能当你是朋友,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回报你。”苏心禾清秀的小脸上有著无法摧折的坚持。
对感情,她很死心眼,更不会因为外在的条件而转移心志。
“我喜你,所以说不要回报是骗人的,因为我想娶你、想与你共度一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当然,我本来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这种时机下说出来的,只是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的感情,而不是抹煞我的存在。”尤斯奔放的个,让他将自己的感情直率地表达出来,教苏心禾有些手⾜无措。
“你难道不觉得将你的感情強加在我的⾝上,会让我很困扰吗?”她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他。
“如果你会为我的追求而困扰,那就表示我不是全然无机会,不是吗?”尤斯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困扰不代表心动,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因为我对男友的感情不会改变。”苏心禾对他的解读苦笑。
“我不在乎时间,因为我喜你。”尤斯自信地笑。
苏心禾头摇,平静地说:“我已经将我的想法与立场说得很明⽩,至于你的想法,我管不著。”
看着她转⾝走,尤斯忍不住伸手拉住她。“苏,给我机会!”
“咳!我想你是没有机会的。”一道低沉温润的男声,揷⼊两人之间。
苏心禾回过⾝,看见一名温文优雅的男子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对著他们微笑。
“学长!”苏心禾讶异的看着不应该在此出现的人。
在异地看见他就好像见到亲人般,让她不由得动起来,她挣开尤斯的手,奋兴地跑向他。“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晴轻笑地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转向尤斯道:“苏已经有男友了,你没有任何机会。”
“你是谁?难道…你就是她的男友?”尤斯看着朱晴,一颗心直直下沉。
东方男人不是都很矮小瘦弱的吗?怎么眼前的男人虽然不壮,但也不瘦弱,甚至还比一百八十公分的他还⾼上几公分。
“我想,答案你心里有数,抱歉,我们告辞了。”朱晴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有礼地一笑,轻轻地拉著苏心禾离开。
“学长…你这样做,他会误会的。”苏心禾想回头看看尤斯,他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让他以为你在意他的感受。”朱晴温和地制止她。
“我不想伤害他,他只是喜我罢了…”苏心禾知道喜一个人时的感觉,更明⽩不被人爱的痛苦。
“喜你的人何其多,若是每一个人你都顾虑他们的感受,最后受伤害的人就是你。”他温笑着,但说的话却十分理智。
苏心禾轻叹口气,最后才道:“你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让他早些死心也好。对了,学长,你怎么会在国美呢?”
朱晴笑说:“我来国美做短期的进修,也在纽约,所以来看看你们。”
“真的?可是你怎么没有去公寓,反而来这里?”
“管理员说你们上课去了,我想这里比较近,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错。”他伸手轻摸她的头顶,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可是好像瘦了些。”
苏心禾眼眶微微一热,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都发现她的消瘦,但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纪原却不曾注意过她的改变。
“功课庒力比较大,所以瘦了。”她垂下眼,淡淡地说。
朱晴看着她的侧颜,眉宇微蹙,故作不经意的问:“你和纪原还好吗?”
“一样,老样子。”苏心禾抬头浅笑,笑中却掩不住落寞。
自从圣诞假期的那一番“沟通”后,她就努力地守住自己的分寸,除非他愿意告诉她,否则绝不过问他的友、他的想法,保有彼此的隐私自由,⽇子也过得平和;只是,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
“老样子吗?”让一个恋爱中的女孩露出这种寂寞的表情,纪原到底是做了什么?
“学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lli《iiiiit》《叭哨厅,我请你吃饭,当是为你接风。”苏心禾将自己的心事庒回心底,热情的说道。
“那纪原呢?如果他回去没见到你不太好,我们买些食材回公寓去煮吧。”
“心禾,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学长,我们真的没事,你知道的,我们本来就不是那种黏得紧紧的情侣,更何况在异国求学,感情只会深,不会浅的。”她连忙解释。
朱晴看着苏心禾,心中忍不住为她急切解释的表情叹息。
不管纪原和苏心禾有什么擦摩,他只是外人,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
“我相信你,只是我还是想吃些家常菜,这几天吃西餐、汉堡,吃得我都腻了。”一他体贴的转移话题,果见苏心禾恢复笑容。
“那就去超市买些食物回去做吧,只是我的手艺不精,学长可不要嫌弃喔。”
“只要能吃到家常菜,再不济都会衷心感。”朱晴笑道。
两人坐上朱晴租来的车子,在苏心禾的指示下,他们到附近的一家超市采买了食材,谈笑之间回到公寓。
望着典雅宽大的公寓,朱晴笑道:“这间公寓不错,是纪原找的?”
“是他家的产业。”苏心禾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后,又回到厨房准备晚餐。
朱晴轻啜著热茶,站在窗边,低头看着路上来往的人们,以及幕⾊渐掩的景⾊,神情有些遥远。
忽然间,桌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他的沉思,但电话响了几声,都不见苏心禾前来接听,他忍不住扬声提醒她:“心禾,有电话。”
苏心禾由厨房探出头回道:“不用接没关系。”
“也许是纪原打来的?”
“他要打会打机手,不会打这个电话。”见他一副疑惑的表情,苏心禾平静地浅笑“纪原不要我接屋里的电话。”
朱晴眉头一紧,走到厨房门边问:“为什么他不让你接电话?”
“上次我接到他大嫂打来的电话,造成他大嫂一些误会,所以就不再接这支电话了。”苏心禾一边洗菜,一边彷若不关己事的笑道。
“他大嫂常常打来吗?”朱晴的眉宇更加紧蹙。
“不常。”但她总是能够清楚知道他大嫂何时打来,因为他总是在接电话时很⾼兴,但过后,情绪又变得很糟。
“他这样要求你,你不生气?”他倚在门边,看着原本单纯无忧的学妹,在这—年內却逐渐改变,让他不由得对纪原感到不満。
“有什么好气的,不接电话也省了我的⿇烦,他的朋友很多的,若是所有电话都接,我会很忙的。”苏心禾故作轻松的眨眼笑着。
朱晴望着她挥汗努力炒菜的侧脸,轻叹自语:“如果纪原不懂珍惜你,那只能怪他自己。”
果然如她所言,直到朱晴离开,纪原都没有回来。
朱晴也没提要打电话找纪原,因为那一双清澈的眼似乎已看透一切,始终温柔地望着她,体贴的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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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餐厅,纪原就看到朱晴坐在最角落的桌边,低著头看书,优雅自若得仿佛置⾝自己的天地中,外物无法⼲扰影响他丝毫。
有时候,连纪原这个天之骄子都忍不住嫉妒起这个好友,他似乎没有任何烦恼,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嗨!”纪原走到朱晴的桌边迳自坐下,简单的打个招呼,就像大家昨天才见面,而非是一年多不见的老友。
朱晴由书中抬头,见著他,撇轻笑道:“见你依然,真是倍感欣慰。”
昨天访友没有见到他,所以一早又拨他的机手约他见面,一来叙旧,二来也是想确认他与苏心禾的关系。唉!他向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唯有好友与家人的事,才能够令他平静的心思扬起轻波,困扰著他。
“才不过一年多,你不会以为我就变了吧!”纪原挑眉笑。
“你确定自己真的没变吗?”朱晴说。
纪原闻言盯著他问:“昨天心禾说了什么吗?”
“她不会说什么,但你不能否认她因你而变了。”朱晴淡淡地说。
纪原面⾊一凝,没有反驳他。
“你对她不够好。”朱晴清淡的话,却像刺,刺进纪原已然揪痛的心。
“我不否认我不够好,但是我尽力了。”面对好友,他只能坦⽩。
朱晴墨黑的眼瞳看着面露苦涩无奈的挚友,不由得叹道:“你既然不爱她,为何要带她出国?她不是你的挡箭牌,也不是暂时填补你心灵空虚的填充物,尤其是,她爱你。”
“我知道。”纪原无法直视朱晴责备的目光,只能移开视线。“可是我喜她,真的喜她,所有,我现在放不开手。”
朱晴望着他半晌,长叹口气“算了,这不是我能置喙的事,只是,我必须说,如果心禾要离开你,我不会阻止她。”
“你…喜她?”不知怎地,纪原的心开始发慌。
朱晴轻轻地笑起来“你以前问过我一次了。”
“当时你说喜,却不同于爱情。”
“是的,但人心易变,由怜生爱并不难。”朱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诡谲的光芒。
他的话,让纪原开始心情不定。“你是在警告我?”
“我只是提醒你,你无法爱的人,别人不一定不爱。而且我觉得你提防我,不如先提防别人。”他眼中含笑,对纪原的反应颇为満意。
“如果她爱上别的男人,我会成全她的。”在朱晴揶揄的眼神注视下,他忍不住笔作不在乎的一笑。
“希望你以后会记得这句话。”朱晴轻笑,举止优雅地啜口咖啡。
他的笑容与话意,全像一块巨石庒在纪原的心上。
是的,他是个自私的男人,虽然不爱苏心禾,但又无法忍受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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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门铃声,让已⼊睡的苏心禾由梦中惊醒,她心惊胆跳地掀被下走出房门,站在大门边问:“是谁?”
“你好,我是艾利克斯的朋友,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
一听到纪原的英文名字,苏心禾将上了门链的门打开一条,从门看到一名拥有南欧⾎统的男子扶著纪原,连忙拿下门链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屋。
“他怎么会喝得这么醉?”纪原喝酒从未过量,今天的烂醉让她很担心。
“他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开始灌酒。”男子眼露好奇的看着她,在她的引导下,将纪原放到他房间的上。
“谢谢你,先生是…”苏心禾起⾝看着容貌英的男子。
“我叫伯恩·瑞尔纳。”男子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苏,瑞尔纳先生,谢谢你送他回来。”苏心禾笑道。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还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算值得了。”伯恩露出⽩牙笑道。
“瑞尔纳先生…”
“叫我伯恩就行了,你是艾利克斯的女友,自然是我的朋友。”
“再一次谢谢你送他回来。”
“不客气啦!我先走了,他就⿇烦你了。”伯恩点头笑着,旋即离开。
苏心禾关上大门,才反⾝回到纪原的房间。
望着纪原蹙眉辗转的模样,苏心禾忍不住长叹一声,走⼊套房的浴室为他打热⽔,再返回边为他拭脸。
突地,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纪原睁开醉意蒙的眼盯著她看。“你…”“你还好吧?”苏心禾轻轻按住他的手,继续为他拭脸。
“好…好…”他眼神离的看着她,口齿不清的说。
“看你连话都说不清楚,八成是醉了。”她温婉地笑叹。
“才…才几杯酒,怎么会醉呢?”纪原大力将她拉⼊怀中。
“啊!”苏心禾被他一拉,重心不稳地倒向他的前。“让我起来,你该换件⼲净的⾐服…”
纪原一个翻⾝将她庒在⾝下,吐著酒气,气息不稳地说:“换⾐服⼲什么?直接脫掉不是更方便…”说著,他一双手开始解著她睡⾐的钮扣。
苏心禾脸上一红,阻止他蠢动不安分的手。“不是我换⾐服,是你。”
纪原闻言眉一挑,坐起⾝直接将自己的⾐服脫掉。
苏心禾一看到他裸露结实的膛,脸忽地嫣红。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一年多,却从无肌肤之亲。
她趁著他脫⾐服的空隙想溜下,但脚才踩到地板,又被他给拉回上。
“你要去哪里?”他蒙的眼望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抚爱著她的脸庞。
“我去帮你拿⾐服…啊!”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吻掉苏心禾未完的话。
纪原的⾆热情的勾著她的,毫不留情的炙热攻势,让苏心禾几乎窒息。
纪原陌生的热情让她心慌意,他的吻教她意志涣散,热烈的摩抚更令她全⾝酥软颤抖、惊慌失措,却又隐隐期待著接下来的事。
终于,他放开她的,她息著,但还来不及松口气,就恍惚地察觉到口发冷,而后又突然变得沉重而如火灼烫。
倏地,她觉得左边的脯上一痛,睁开茫的眼,发现他的吻亲著那一片的⽩皙,并且在其上留下一个个红如花的吻印记。
苏心禾倒菗口气,神智突然清醒,抬起虚软的手阻止他继续往下探吻的举动。“等、等一下,纪原…”
纪原抬起醉火热的眼眸,俊美的脸上満布情,耝嗄地问:“什么?”
“你…你喝醉了。”苏心禾涨红脸,急忙拉起睡⾐。
“我、我没有醉。”纪原俯视她,笑着朝她的吐气,伸⾆轻她粉嫰肿红的。“我要你,我好想你。”
“你、你…”苏心禾被他低嗄的嗓音震得一颗心几乎跳出口。
“我想要你,想了好久了。”他低下头,在她急跳的颈畔动脉上流连,一只手拉开她挡在⾐前的小手,顺势伸⼊⾐內握住一只柔软。
“啊…”苏心禾轻,⾝子微微一震。
她的⾝子变得滚烫,却又抖个不停,他的手逐一将她的理智驱散,拉著她一同卷⼊望的漩涡中。
在她昏沉得神飞魂驰之际,只听到遥远传来一声离的呓语,他低哑充満爱意地唤著一个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