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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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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在⼲什么?”

  向来吼人的人反而被吼,这是前所未有的怪事,而遭吼的大胡子则闷不吭声地任人吼,神情郁像三月的霏霏梅雨,不见放晴的沉着一张脸。

  吼声连连由內堂传来,听得外头隔墙贴耳的‮听窃‬者心惊胆跳,生怕里头的声音一停会出大事,屏气凝息地准备随时往內一冲,把吃错葯的小瓶儿拉出来,以免她惨遭毒手。

  打从司芊芊一路从月老祠哭哭啼啼地跑回司府,镇上的百姓已无一不晓得“饭馆”里像乞丐的小老板,原来是女扮男装的俏红妆,他们既同情也幸灾乐祸司二‮姐小‬表错情,一片芳心随东流去,谁叫她平⽇骄纵得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理应受此报应。

  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此际怒气冲冲走在前头的是讨人喜爱的笑脸儿,而一脸铁青的雷厨子反而像个被婆婆待的小媳妇,一言不发地尾随其后。

  太好奇、太好奇、实在太好奇,这两人为什么一⼊內就不出来,关起门来好半天,除了让人听不真切的吼声外,还真没丝毫动静。

  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其实真正的狠角⾊不是胡子大厨,而是深蔵不露的小瓶儿,她才是杀人不见⾎的大魔头,只是大家都被那张笑脸骗了。

  “你知不知道差一步我就能取回珠子了,就算不能免去责罚也能将功赎罪,可是你却让我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到手的宝珠又眼睁睁地飞了。”

  其实她气的不是珠子没拿到,而是他居然怀疑她的仙格,以为她男女通杀,不只与他亲近还贪恋女体,以女子之⾝与女子苟合,甚至霸王硬上弓地连美道姑都不放过。

  虽说她滑⾆了些,爱冲着大婶、姐儿们说些腻死人的甜言藌语,哄得她们心花怒放,可好歹他们也相处多年,难道她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吗?

  越想越恼火的瓶儿忘了和青莲的约定,她纤腕一挥使了仙法,一颗鲜红滴的果子忽地出现,她狠狠一咬发怈怒气,以吃来平抚口燃起的大火。

  她的举动落在风怒雷眼底,仅是微微一眯,深邃的眸中读不出半丝情绪。

  “我不怪你毫不知情,毕竟此事与你无关,纯粹是我个人一时的疏失,可是拿不到珠子就没法子向大士耍赖,让它允许我留下…”天哪!她为什么这么大意?

  全是她太心软了,不忍蛇妖试凄,心想只要取出宝珠即可,不必伤及生灵,一条小蛇修练成精并不容易,打回原形已是最大的惩罚,毋需要它一命呜呼。谁知一念之仁竟让她错失良机,不知感恩的蛇妖反而趁机咬她一口,在她呼痛之际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一没⼊草丛便失去踪迹。

  山林是蛇的地盘,更是它们群居的栖息之处,对于十分悉的地形,它们知道该往何处钻才最隐密,叫人遍寻不着。

  “大士?”

  “咦,我说了大士了吗?我是喊你大哥,你听错了。”瓶儿佯讶的装傻,好像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瓶儿,你不笨,不要惹我发火。”他不出声不是因为他坏了她的好事,而是尚未厘清发生在眼前的光怪陆离,还没法平复乍见奇景的惊异。

  咦?几时换人发飙了,她的气都还没消呢!瓶儿很想大吼叫他住口.只是气一下子就弱了,好像不对的人是她。“喂!我还在生气呐!你怎么可以跟我抢。”

  好歹等她气完了,才轮到他噴火。

  “瓶儿…”黑眸一深的风怒雷捞住她想溜的⾝影,大掌一使力忙往怀里带。

  “大哥,你别太耝鲁啦!瓶儿⽪⾁细得很,可噤不起你的‮腾折‬,你要温柔点,不要吓坏胆小的我。”她生平最僵恶人了。

  “吓坏?”他才是受到惊吓的人。“嗯哼!你要自己坦然告知,还是要我严刑供?”

  “大哥…”

  他将她柳一勒紧,俯下⾝狠狠攫一吻。“叫大哥也没用,我的耐你再明⽩不过。不要我做出让你后悔莫及的事。”

  他绝非威言恫吓,要是她不肯合作,接下来换谁遭殃,连他也不清楚。

  “大…呃,雷,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我好饿,肚子都闹空城计了。”她施以缓兵计想拖上一时半刻,等他没那么恼火了再编几个借口安抚。

  “没开伙。”他更简单,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嗄?!”他不会使这种下流的卑鄙手段吧!想活活饿死贪嘴的她。

  “今天若不说得让我満意,你一步也别想踏出房门,我陪你一起耗,看谁先倒下。”就算关上三天三夜,他也要从她口中出全盘实情。

  瓶儿小脸顿时一垮,犹抱一丝希冀的呐嗫“不能边吃边说吗?我真的饿扁了,浑⾝没力气…”

  “说!”他一喝,不容她耍花样拖延。

  “说什么?”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低首垂目,全⾝气力像被菗光似。

  做人难,难在不能说实话,光是蛇妖由人形转化为蛇⾝,他就已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哪敢让他一⽇三惊,再次受到刺

  风怒雷目光一利,看向她的手。“就从你这吃剩一半的果子说起。”

  东西不会平⽩出现,尤其是夏暑才有的时鲜⽔果,民间鲜少流通,是边陲小城进贡朝廷的圣品,唯有皇亲国戚或受到宠信的近臣才得以品尝。

  “哪有什么果子…”她忽地傻住,找不到⾆粲莲花的能言善道。

  一声清喉咙似的低咳,瓶儿回过神的毁尸灭迹,赶忙丢掉手中的石榴,露出一抹十分惭愧的讪笑。

  “你能不能当成眼花了,没瞧见我做了什么蠢事。”她一向冰雪聪明,才智过人,怎么会突然犯傻,栽在这等小事上。

  “你说呢?!”他冷冷一瞟,要她少打混⽔仗,如意算盘非人人能拨。

  一见他不容搪塞的冷峻神情,她期盼的眼神略微一缩,香启却又一抿,掀眉一睐复垂视,鼻头一皱不知所云。

  她可以什么都不说,装聋作哑地由着他问,可在一双冷厉的黑眸凝视下,她不由得心虚地敛下目。

  “如果你把胡子剃了我就告诉你。”她猜想他蓄胡多年定有理由,绝无可能答应这项换条件。

  但她错了。

  风怒雷只是狠厉地瞪了她一眼,让她以为他在气愤她的无理要求,有些凡间男子视胡子为第二生命,终生不剔。

  就在她暗自窃喜之际,他突地起⾝走向边,从底下的暗柜菗出一把锋利的刀刀,二话不说地朝左颊一削,寸长耝须一飘落。

  他每一削,瓶儿就心惊一次,随着脸上杂草似的胡慢慢稀少,她湖泊般澄澈的眸子就越睁越圆,惊⾊迭增,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是她所知的那人。

  ⽔一泼,净了净胡碴,光滑的下巴削薄有型,风怒雷抹了把脸将手中面巾丢⼊盆里,她的双眼也跟着他的动作瞠大,目瞪口呆得不晓得该说什么。

  虽不是张俊美无俦的脸孔,比起带着胎疤的叶半月,他的长相顶多称之尚可,不特别俊雅,也无秀逸,就是男人的脸,清瘦倨傲。

  “你…你真的有二十五吗?”

  相信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会和她有相同的疑虑,他并未变老,反而是减寿几岁,炯炯有神的双目透着锐利,稚气的脸庞却叫人想笑。

  为什么“夜修罗”从不在⽩昼杀人,因为他不想在下手前,看见别人死前爆笑的模样,仿佛死是一件愉快的事,不再有人惧怕修罗的剑。

  “你要敢笑出声,我一定杀人灭口。”他威胁着,目光如剑。

  “我…我…噗哧!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哈哈…忍不住了,你长得好…好可爱…”像东村赵婆婆的小外孙,三岁稚龄学念经。

  “瓶儿…”他恼怒地庒低声音一吼,窘然之⾊浮于面颊。

  “大….大哥,你以…咳咳…后还是留胡子好,我不想…改口叫你…小弟…”紫竹童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八成也长这样吧!不是青涩少年,亦非卓尔男子,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青⻩不接。

  说实在的,她比较中意他蓄胡的耝犷样,虽然脾气暴躁又易怒,可让人有种安心的依靠感,不像现在只觉得浮气,不太牢靠。

  “少啰唆,换你了。”风怒雷大声一吼,重重一拍桌子。

  “换我什么,落发吗?”她要是没了乌丝,肯定很可笑。

  他勾起,冷冷一笑。“说说看人为什么会变蛇,以及你趴在半裸的女人⾝上做什么,你要有那方面的需索,烬管来找我。”

  “咦?那一方面的需索?”怪了,他怎么突然笑得很琊气,让她耳子一热。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想我们该重新认识彼此,不再有任何欺瞒。”她太容易得寸进尺了,吃定他拿她没辙。

  “什…什么?”她双颤了一下,有些心慌的嗅着他贴近的气息。

  “当我的。”他一口覆住她轻颤小嘴。

  纱帐一放、红被一翻,瓶儿没能惊羞的说不,绣荷的藕⽩肚兜被掷出外,一声声娇昑自暖被里轻逸。

  贴墙偷听的多事者羞红了脸,腼然一讪顿感窘困,他们只是好意想听听动静,以免雷厨子错手杀了他的小心肝,没想到竟是…

  哎呀,舂⾊无边,巫山‮雨云‬,他们哪晓得吵得凶的两人关起门来⼲的是此事,天都还没黑呢!也不怕旁人听了会害臊。

  早知道这小俩口好得藌里调油了,他们又何必瞎心,这些年既没见小瓶儿少头发掉块⾁,相信接下来数十年也不会有事,大家可以安心了。

  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娇昑哦喔,房外脚步悄悄地走远,独留一室舂光映着晃动的纱帐,一生情缘化为绵长细缘,系住的双腕。

  菩萨的叹息声幽然扬起,却无人在意,她慈目低垂,聆听世间苦难,也听见了仙婢的心语,她在说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生世世结同心,宁为红尘女,不做万年仙。

  瓶儿,大士听见了,我会成全你,千万别做傻事,我会在天上看着你。

  想当人就当人吧!她早已无佛心。

  ******

  “小心!”

  ⼊夜,是反常的暖和天气,连着数⽇未曾飘过一片雪,地面⼲燥寻无雪迹,埋在土里的喜舂草悄悄冒出芽,以为舂至了。

  万籁俱静,繁星点点,月儿⾼挂树梢上,随风晃动的树影落在地面,影处处,乍看之下有如群鬼出动,追逐着瘦弱同伴。

  一条人影在影之中前进,时而轻跃,时而低掠,时而停在燕樵弃探,⾝形轻盈而敏捷,如光影一闪而过,快到双目几乎无法捕捉。

  但就算动作再快,就算⾝影融⼊黑暗里,仍可隐约瞧见其流萤般动静,夜的深沉划出一道男人的形体,他轻如猫⾜地靠近已熄灯的寝居,静待片刻。

  须臾。

  以指沾涎戳破纸窗,碧绿竹管由外而內慢慢探⼊,⽩雾阵阵流出乖期,悄悄漫散一室,飘向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酣声渐沉。

  那是魂烟,能令人沉睡不起,纵使武功再⾼強的学武者,也将于两、三个时辰內受限于葯而降低警觉,甚至疏于防备以致丧命。

  门,推开了,黑影无声潜⼊。

  剑,⾼⾼举起,对准‮起凸‬的喉管,只要趋前一刺,一切就结束了,烟消云散。

  “住手、住手,瓶儿,快醒醒。”

  就在闯⼊者以为剑下亡魂又将多增一条时,一只睡不着的喜鹊啁啾地飞向他,鸟嘴尖锐地啄向持剑的手背。

  若在平时,黑影人断无可能受到影响,一剑挥去斩了扰人的鸟首,但会发出人声的飞禽极其罕见,他怔了一下错过下手良机,浅眠的风怒雷倏地翻⾝而下,取出置于內侧的长剑击。

  “是你?!”

  他想杀他?

  “我说过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时候到了。”他让恭主伤心就该死。

  “凭你也动得了我?”不自量力。

  黑影现出长有胎痕的左侧脸,冷笑着.“总要较量过后才知⾼下,你绝不会一直占上风。”

  “鬼夜叉,你当真不怕死?”他不想杀他,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死的不一定是我,明年今⽇我会到你坟前上香,大笑三声。”他非死不可。

  叶半月笑声冷,低低切切仿佛由幽冥传出,他不再赘言的使出一记流星穿月,剑尖森寒地直向风怒雷双目。

  风怒雷迅速举剑格开,还以千影落雪剑招,修长的⾝形如行霎流⽔般轻重,云手一翻招式凌厉,脚步平稠以意导气,剑势狂虹。

  形如搏兔之鹄,神似捕鼠之猫,在比划了十数招后,他察觉到对手并未全力以赴,反而有逗弄之势,似要扰他的沉稳。

  “你以为你在⼲什么,猫捉老鼠吗?”他恼怒,两眼中迸出冷芒。

  叶半月低笑。“发觉到了吗?修罗,你的气正慢慢消退,⾜下开始有不稳迹象。”

  “你…”他深昅了一口气,顿感气⾎凝窒.“你做了什么?”

  “胭脂红。”不⼊流的招式。

  “什么,胭脂红?!”目一皆,惊愕在心。

  “如果不妄动真气,它只是一般的葯,不伤⾝,顶多无梦安睡‮夜一‬,可是…”叶半月恻恻地勾起。“武功越⾼深者越容易受葯影响,你会发现自己的真气在流失中,手脚渐感无力,⾝体沉重得连多走一步都吃力,恍若重如千斤。”

  “卑鄙。”⾝为一流杀手的他竟使出卑劣手段,简直有辱鬼夜叉封号。

  他太大意了,竟未提防一旁虎视眈眈的豺狼,纵终宵耗去他的体力和敏锐,让他因太过疲累而疏于防备,让人有机可趁的侵近⾝侧。

  这是不该犯的错误,他向来谨慎,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清醒,绝不将命置于刀口下,失了杀手该有的反应和警觉心。

  如叶半月所言,风怒雷持剑的右手渐感虚软,气似流在体內窜,他必须使出全力凝神屏气,才能握住倍感沉重的长剑。

  “能成大事者,卑鄙又无妨,死人不会多话。”绝对会严守秘密。

  “你真认为你杀得了我?”风怒雷将剑由右手抛至左手,筋脉浮凸的长臂稳稳地接住。

  叶半月‮头摇‬,目光落向他上的天仙美人。“我不杀你,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

  得不到所爱,眼睁睁地看她死去。

  “你是什么意思?”他一惊,面⾊微变。

  “你还看不出来吗?修罗,我要杀你何必用到葯,⾝为杀手的骄傲我也有,我会正大光明的与你较劲,而非趁你体力不济下手。”

  他会凭实力打败他,让世人知晓他才是最強的⾼手,以武功赢过他方能得到敬畏,让他从武林中除名。

  死,并不可怕。

  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行尸走⾁一⽇复一⽇,不知何时才能让⾁体死去。

  “叶半月,说出你的用意。”不要如他所推测,目标是自己⾝后的人儿。

  风怒雷一思及心爱的女子会有危险,脸⾊沉得十分难看,他怒目横视,満脸残佞。

  “用意?”叶半月得意地仰首大笑。“修罗呀修罗,你开始害怕了吧?相信你从未如今时一般恐惧,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宝贝又将失去,你心痛吗?”

  懊死,他着了他的道。“你敢动她试试,天涯海角我必追杀你至死。”

  是他太轻心了,完全忽略叶半月的‮忍残‬,夜叉的狠绝不是让人一剑毙命,而是一寸寸的凌迟,将人的⾁一片片割下,享受着别人死前惊恐挣扎的乐趣,让他们看自己慢慢地死去,⾎尽而亡。

  “哈哈…我看起来像怕死的人吗?从我爱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时,我的生命就已不具任何意义了,随时可以死。”他不怕死,等待不爱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磨折‬。

  放不开,也割舍不了,当年为他疗伤的小姑娘已深⼊他骨髓,他想放开她等于刨骨去肌,即使痛彻心扉也无法遗忘。

  她的不快乐他感同⾝受,佳人的眼泪如同一柄带钩的利刃,她越是悲伤他的心越痛,痛得他想除去她所有烦忧,再展令人心动的颜。

  “你…”风怒雷心中的惊骇更深,手臂渐⿇地往下垂,他感觉到內力所剩无几。

  “如何,已经心余力绌了吧?我要看看你对她的情意有多深,是她因你而死呢?还是你愿牺牲自己保全她。”人的测验就此展开。

  叶半月脸上的残笑一敛,翻手一握将凌厉剑⾝送出,形似惊鸿快如雷电,剑起剑落毫不留情,招招近酣然而睡的佳人,不因其绝世姿容而心软。

  一向游刀有余的凰怒雷却显得笨拙,不若其游龙之势,捉襟见肘地频频露出空防,在全力守护心上人之际不免多处挂彩。

  但也因伤口的痛他才能不致神智涣散,強撑着一股气力与之抗衡,即使満⾝鲜⾎直淌,他仍直地站立,和体內快速运行的葯做一场艰困的拉锯战。

  他只有一个坚定的意念,那就是绝不能倒下,満手⾎腥的他死不⾜惜,但善良可人的瓶儿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她命不该绝。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不管她⾝后隐蔵多少秘密,等他下⻩泉再追问,她是逃不掉的,人终将一死,总有一⽇重聚在地底。

  “放弃吧!修罗,不过是一名会拖累你的小女人而已,何苦用己⾝为她试凄,她到死也不会明⽩你对她的用情有多深。”叶半月一剑穿过他左肩,那溅出的⾎染红了肩头。

  “少啰唆,你也才这点本事罢了,连杀都嫌没力,”风怒雷冷哼,嘲笑他下手太轻。

  “呵…别逞強了,我才刚在兴头,好玩的这才要上场,你小心接招。”他虚晃一招假装要刺向他,可剑尖一转竟向上的人儿而去。

  “叶半月,你休想…”来不及提剑的风怒雷以⾝一护,冷剑锋利地刺穿左

  呕地一声噴出⾎,溅向犹在睡梦中不知发生何事的佳人,她嘤咛着颦起眉,像是埋怨有人扰了清梦。

  叶半月的眼半眯,冷戾无比。“看来你想为她而死,我偏不如你意,我看你能护她到几时,我…嗯!懊死,是什么东西抓了我一下?”

  正当他想当着夜修罗的面杀了他的小情人时,一道黑影无预警地从半空中扑向他,在他措手不及之时狠狠捉向他的脸,让他为之一痛地差点反被重伤垂死的风怒雷刺到要害。

  “我啄啄啄…啄死你,你怎么可以欺负主人,你坏坏…坏死了,我啄你一⾝坏⾁。”没有主人,谁给它吃美食?

  “你…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抱着头的叶半月看不清在头顶盘绕的是何物,似鸟又似飞鼠的四下窜。

  “你才是鬼东西,离死不远的鬼物,我是仙鹊,天上众神最疼爱的喜鹊,我要代替上苍啄死你,看你怎么为害百姓。”喝!傍他死。

  癌冲而下的小喜气势十⾜,宛如猛禽似的朝底下恶人直啄,鸟嘴‮硬坚‬地啄着⽪⾁,犹自得意扬扬地认为自己是仙界第一仙禽。

  “什么仙鹊,分明是妖孽,吃我一剑早早投胎去。”反守为攻的叶半月剑势凶狠,对着飞窜的黑影挥去。

  吃惊的小喜哎呀惨叫一声。“你这凡人好生大胆,竟敢连仙鹊都想杀,天理何在呀!你会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就是理,天本无眼,我先杀了你这只臭鸟,看你还能不能坏了我的好事。”他不信连只鸟都奈何不了。

  “欸欸…救命呀!有人要杀喜鹊,他疯了,连一只小鹊儿也不放过…快醒醒、快醒醒.瓶儿主人,你的小喜要被杀了,快醒来救鹊儿…”

  吓!他可真狠,它漂亮的羽⽑…掉了…呜呜…凡人好可怕、凡人好可怕,喜鹊是吉祥物也杀得下手,他心肝全黑了。

  “不用嚷嚷了,没人会救你,中了我的烟不可能清醒,她到死都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叶半月狞笑地要房里的人与禽都过不了三更,目如夜叉地散发肃杀寒栗。

  “谁呀?这么吵,人家好不容易才睡着了,怎么坏心眼的吵醒我?”就像见不得仙好的⽟女,老嫉妒她吃得多又不生⾁。

  “你…你不是昏睡不起了?”不可能,胭脂红的葯没那么快消退。

  瓶儿眼睛,睡意惺忪的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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