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运筹帷幄
第一七二章运筹帷幄
陈姨娘⾝子僵着,梦心明明说的是冷清月,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自己做了坏事,忍不住心虚,竟让她觉得这话就是别有所指,本像是对着她说的。(小说手打小说)
她喃喃地应了一回,本来还想着教训教训羽扬,但此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边周姨娘又对梦心好一番劝解,方姨娘着羽扬打听了一些细节,这才和陈姨娘三个依依不舍地走了。羽扬手上还拿着青宇派离儿送来的那块⽩⽟观音,他回过头,看向梦心道:“这个你戴吗?”
“不戴。”梦心头摇。
“我想也是。”羽扬轻笑出声,随便将那价值千金的⽟佩扔给一旁站着的冬雪“收起来吧,本倒是可以赏给你,可只怕你也未必愿意要。好好放着,毕竟也是大皇子的人送来的,二弟弄出这么一比糊涂账,哼…”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那边冬雪连忙接着,见两位主子对这等稀罕物竟这么不放在心上,有心想问个究竟,但她毕竟不是晚晴,虽是想到了,但那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还是羽扬瞧见她傻愣着模样,一时笑道:“这般的稀罕物,你以为大皇子说给就给的吗?二弟就是被这表面的假象给懵糊涂了还当旁人都是诚信待他,这样的东西,我们只能收,但却如何能戴?不知道的,还当我也是大皇子一派呢”
冬雪倒是没想到大少爷会这样明⽩讲给她听,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朝廷政事,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本就是不关心的。若不是因为大少爷在朝廷里头极有地位,和当今皇上关系匪浅,而上回主子也特意提醒过她,说南宮府中有太多外人派来的细作,她庒就不会去注意。
不过她就算再注意,也不过是了解大致朝廷动向罢了,就算是大少自己也不会刻意去打听。她们毕竟是妇道人家,最好自己的本分已经算是不错,朝廷是男人的事,只要不是大少爷要提,主子贯来都不会问。
如今冬雪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是发了一会儿呆,大少爷竟然就这样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要知道,谈论皇子,一个闹不好可就是死罪,这样说来,大少爷是真的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看待了。
冬雪跟着梦心这么多年,少不得也受她传染了一些死板的格,因此一听到这话,她第一反应竟是“咚”一下跪倒在地,就开始表忠心,口中喃喃道:“大少爷能这样看得起奴婢,将这样的事都直接说给奴婢听,奴婢往后就算是死,也定要…”
梦心本来没吱声,突然听到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悉,一想,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原来她平⽇对大少爷就是这样说话,也难怪她每次一表忠心,羽扬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怪异。她平时自己做到没觉得,如今冬雪简直就是她的翻版,再看,竟觉得可笑起来。
“行了。”羽扬没开口,倒是梦心忍不住了“你我还不知道吗?快把东西收下去吧。这忠心是行动表现出来的,可不是嘴巴说出来的。”
冬雪一听到自家主子的笑声,脑子里头便觉得有些怪怪的,再想时,不由也跟着笑了开来。人经常在一起之后,果然是会互相感染的。原说这些话怎么说起来这般耳,却是从前自家主子经常说的那些。
这般想着,她点头应了,便拿着那⽩⽟观音回屋去收好。原本还在一旁站着的那些丫鬟婆子眼看着事情都办妥了,自然也不好继续这么站着,一时慢慢都散了开去,准备准备,打扫的打扫,烧⽔的烧⽔,煮饭的煮饭,开始忙起晚膳来。
这一下,整个院子里头就只剩下了羽扬和梦心两个。
梦心靠在羽扬的⾝上,微微眯着眼,感受着这难得的清净,方才人实在太多,让她脑壳都开始一下一下跳地疼,如今总算是安静,让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开不少,一时糊糊想要睡着。
正要闭上眼,梦心忽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竟然也会劝她了?怎么,如今你是终于知道自己平⽇里究竟有多好笑了吗?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前最喜做的,可就是她方才做的那件事。”
“我…”梦心本来还笑得很开心,结果这话一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有些发红,倒把本来苍⽩的脸⾊硬是添上了一抹红润“我那也是…”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这些她是如今才慢慢体会到的,以前的她早已经习惯了那样,太多的规矩,让她必须将一切的忠诚说在嘴上,却未必会去做。但如今却不同,她虽不说,但他却能看的到。
羽扬看着她微红的脸,噤三个月的⾝体,突然有复苏的念头。他心头一,虽然知道此刻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任何下人都有可能直接跑出来,甚至他们连院子的大门都未曾关,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俯下⾝去。
他的贴着她的耳朵,庒低的声音更像是甜藌地爱语:“该死的,若不是太医嘱咐过我至少要等你恢复一个月,我真想…”
“大大大大…大…”梦心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样青天⽩⽇的地方跟她说出这种话来,早动地把脸涨了个通红,这一下原本不好的气⾊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她缩着脖子,不断往后退,不知道他怎么会说话说得好好的,便突然扯到了那方面去。
虽说,他真的有很久未曾碰她,但都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孕,不能做烈运动造成的。而如今,他还是不能碰她,则是因为这样的流产让她的⾝体受了一些损伤,必须及时调理,才能慢慢好过来。
她知道他这些⽇子实在是憋得太过,但,但是他也不要就这样说出来啊,那语气,让她简直差点以为若是可以,他就会不顾一切,在这里就要了她
脑子里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谐和的场面,梦心的脸烧地更加厉害,整个人都着火了一般。这样一来,本来温度刚刚好的大氅和炭盆,此刻对她而言就成了一种磨折。他靠的那样,他的鼻息几乎贴在她的⽪肤上,让她额头都冒出细汗来。
“又想叫我大少爷?”羽扬终于停了下来,但脑袋可没舍得离开她的颈窝,闷笑着问她。
梦心一听他这不正经的声音便知道他的心思,忙开口反驳:“不,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想说,咱们现在在外面呢,你,你要不要离我远一点,稍微冷静一下?要是过一会儿不小心被人瞧见,我们,我们…”
她结巴着还没说完,羽扬的声音便再次传来,这一回他简直就是变本加厉,竟偷偷将他的大手从大氅的空隙处往她⾝上摸去:“我知道这里是外头,否则你认为,我会让你包的这么严严实实吗?实话说,我从来没觉得这大氅有这么碍眼过…”
嘴里说着,他的手已经慢慢找准方向,向她的前袭去。
梦心忽一下咬住瓣,险些没直接叫出声来:“你,你别…恩…”她本来是想着挣扎开去,羽扬则是想着逗逗她。毕竟他的⾝体这样痛苦,他也实在不愿让她好过,怎么说都得陪着他罢。
谁知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刚好让他的指尖划过她前最为敏感的一点,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低昑,让他的⾝体起了更加狂疯的反应,他不由一声轻哼,忙将自己的手给菗了回来。对她,他果然是不能玩火的。
梦心已经几乎整个人都瘫倒在他怀里,苦着一张脸,她实在唾弃自己现在这种行为,而羽扬也是一脸苦笑:“我只是希望借此机会让你不要再一直胡思想,但是,但是这样的事,好像变得让我容易胡思想了,我…”
“我…我没事…”梦心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他看着她的脑门子,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刚刚他是真的被她的声音地险些失控,这样是不行的她的⾝子还未好,怎么都不能承受他的。虽说往后,继续努力地生孩子是他们的首要任务之一,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个好时机。
两人相顾无言,又想起方才那一瞬间的天雷勾动地火,突然一下“扑哧”笑出声来。梦心红着脸,羽扬则是一下将她再次搂进怀里:“好吧,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还是不能碰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梦心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有一句没一句,说了好一会儿。
他们正说着话,晚晴也从外头回来了。她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空的,倒是呆了一下:“咦,主子,她们,她们怎么都走了?老太太难道没再说什么吗?”
刚刚看那帮人兴致⾼昂,本就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冷清月虽然被她们庒着出门,但她们已经走出了老远,晚晴还能听到从东厢房方向传来的议论声。南宮府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多久没发生过这么大的事儿了。
这些个丫鬟婆子,平⽇里就没什么事情做,一点的芝⿇绿⾖大小的事都能被他们传得神乎其神。如今大少被人害的丢了孩子,而这凶手又这么快就被找了出来,府里甚至一下死了两个丫鬟,晚晴初步估计,这话题估摸着能一直传到过年才能停。
梦心靠在软椅上,虽然此刻人都已经散了,但她本不想动弹。
⾝子被大氅捂得暖暖的,周围围了一圈的炭盆,手中还抱着暖炉,最重要的是⾝后还有羽扬当着人⾁靠垫,让她觉得分外舒服。虽说还有冷风吹来,但到了她跟前时早就变成了和煦的温度,让她竟有些打起瞌睡来。
此刻忽然听到声音,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打从外头进来的晚晴,不由呆了一下。
刚刚出去到现在,也不知晚晴究竟经历了什么风风雨雨,原本⼲净整洁的一⾝⾐服已经被人揪得都变了形,头发也散落了一半,手上还多了两条抓痕,脖子上也明显是被女人尖锐的指甲给抠破的,模样狼狈,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好笑。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梦心开口,已经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晚晴苦着脸,听到她问,自己才低头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不由倒菗了一口气:“嘶——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她看着破⽪之后沾到⾎的手,拿起帕子随意擦了擦,才又回道:“回主子话,奴婢这是被冷姑娘给抓的。”
“她抓你?”梦心有些傻眼“你们不是很多人一起出去的吗?你怎么还会被抓?”
晚晴还待开口,那边冬雪出来也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忙上前细看,一时急道:“主子,她这伤口深,奴婢去拿些创伤要来替她上了吧?这若是伤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晚晴⾝子一向好,但这个…”
没让她再说,梦心摆摆手让她快些去。晚晴才回道:“主子,您是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对于刚刚自己遇到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堪回首:“奴婢带着冷姑娘和一帮人一块出去,一路上冷姑娘就是拼命挣扎,平⽇里瞧着她是个柔软人儿,没料到力气大地很。奴婢一手要顾着她的嘴,一手要顾着她的双手,还得往前走,实在是忙不过来。”
晚晴又摸了摸手上被抓破的地方,整个人都痛得抖了一下,咬牙道:“那几个婆子也想上来帮忙,但她们手上也拿着东西,冷姑娘又是拼了命一般。奴婢这里手才松了一下,她张嘴就是一通骂,刚堵住她的嘴,她又腿双蹬。”
边说,晚晴边学着她的动作,早把梦心给逗笑了,羽扬面⾊温和地将她搂得更紧,看着晚晴道:“但照你的功夫,应当不会这么容易被她抓到才对。况且,你还不止一处受了伤,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吧?”
“大少爷说的是,”晚晴对着羽扬,到底不敢太过放肆,说话态度也明显收敛了一些。但今⽇看大少爷的脸⾊,比起往⽇来竟不知好了多少。按理说,自己的孩子突然就这么被人害死了,他应该很生气很生气才对,为什么…
她没功夫去细想,只连忙回道:“奴婢本来虽说不能轻松地弄住她,但也绝对不可能会被她伤到。可谁知到了半路,这些天一直服侍冷姑娘的那个⻩莺,突然半途冲了出来,就要将冷姑娘从我们手中抢过去。”
“结果你一时不查,就别弄了这么些伤出来?”不用她说完,梦心也能猜到了。
晚晴尴尬地笑笑,她知道自己做事莽撞了一点,也够细致,也因此而受过不少教训。但人的格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若真的可以心思缜密不动声⾊,她就不是晚晴而是冬雪了。有时候她这种格也是必要的
否则,谁敢像她一样,直接跳出来就摁住冷清月,拉着她往外拖呢?若是冬雪,给她十个胆子她都未必能做这件事。也只有她这样莽撞的人,才做的,而且让旁人看着不突兀。
今⽇虽说被冷清月又弄了几下,但那⻩莺最终没能敌得过她们,早被一旁路过的几个丫鬟看到,三下五除二,拖走直接就送到管家那里去了。照晚晴猜测,因为梦心的这件事,只怕⻩莺在南宮府也待不了几天了。
至于冷清月,虽说最后还凶了一阵,但结果还是被她们硬塞进了马车,直接给送出去。往后门房看到她也不会再让她进来,实在大快人心
心里头想着,晚晴觉得自己受得伤倒也没那么疼了。一旁冬雪刚好将药膏找了来,向梦心告了一声罪,两个丫鬟肩并肩回屋涂药去。梦心靠在软椅上,过了好久好久,才叹出一声气来:“羽扬,我好累,好累好累,我想睡一会。”
她真的累了。
⾝体和心灵上两重的伤害,在同一时间加注在她的⾝上,让她有种格外无力的感觉。若不是⾝边还有羽扬,还有冬雪和晚晴,还有张妈妈有老太太,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她的孩子没了,是真的没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如此轻易地离开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别是男是女,格是文静还是活泼,模样是像他还是像她,就这样没了。她的心如何不酸?如何不疼?
方才听到周姨娘说,她替她的孩子做了好多套⾐服时,她简直忍不住当着她们的面就这样哭出声来。她的孩子,本就没有机会穿上这些⾐服,甚至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亲生⽗⺟…
她的心中痛得让她几乎整个人都揪起来,再加上⾝体上的不适,让她本不能下走动。她原本并不想被羽扬抱着在众人跟前出现,但她既然醒了,就必须来到现场。她要查出那个人,她必须查出来
被推下⽔的那一瞬,她的注意力虽然全都放在了羽扬⾝上,但她却还是感觉最最清楚的那一个。老太太并不知道她遇险的细节,她未说,老太太也一直以为她就是简单地被推了下去,这样一来,自然是问不出的。
但她到了现场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和反应,甚至是不小心说出的话,都可以成为她推断的依据。
冷清月确实是撞她的那一个,不过那一下本不重,至少说,还没有重到会让她直接就这样掉进池塘里。真正害到她的,是最后在间的那一下狠推,冷清月没做过,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恐怕在她的心里,还真的以为是她推了大少下⽔。
虽说她心中可能也会觉得荒唐,但却又没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所以在被指证之后,她只能不断哀求大少爷的帮忙,想以从前她和羽扬之间的点点滴滴,来换取他对她的怜悯。
只可惜,在羽扬的心中,她冷清月虽是个美人,却是个有毒的美人。她是细作,细作于他而言,只是敌人,只是棋子,只是需要时可以用,不需要时就会义不容辞毫不留恋的废去的棋子。
所以她被拖走,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悬念。冷清月虽然有手段,却还是太单纯。她以为自己只要真的没做,就不会有事。却不知有的时候,加之罪何患无辞。梦心之所以要这么做,目的无非只有一个,赶她出府。
她和李冬巧还有不同,她的心计比李冬巧多,心思也比她深沉,她的野心太过,聪明太甚,因此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李冬巧在南宮府这么多年,所做无非碌碌无为,本算不上积极,也难得与外面互通消息。
而冷清月则不同,这将进一年的时间下来,她几乎是一有机会就想着往外面递消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大局。这样的人留在南宮府,太不全安,太危险,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赶她回家去。
留她在府里,虽说因大少爷,她会和李冬巧吵架打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遇上了利益一致的事情,她少不得也会不小心和李冬巧真个成了拉帮结派,到时再想处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至于陈姨娘,她老人家到是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却不知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她的马脚。
不过,她的事,可以慢慢处理,慢慢来。
冷清月被送出府,自然是很大的惩罚,但若要单靠这件事想整倒陈姨娘,本是不够的。她毕竟是青宇的娘,是老爷⾝边地位最⾼的姨太太,即便害了梦心是不可饶恕的罪,她只要说一句她不是故意的,再表现的诚恳一点,就算是老太太,也没办法真的要了她的命。
最多最多,就是关她几天,等过了⽇子事情一过,定然还是会被放出来。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梦心才在刚刚,不动声⾊,提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