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陈姨娘的心思
第一七一章陈姨娘的心思
众人的脸⾊有些苍⽩,这冷清月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小说手打小说)自己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已经是罪无可恕,如今被大少几句话得她说出真相让事情败露,她竟仍然不知悔改
老太太见她骂得难听,本来就満肚子的怒火,此刻立时化⾝一声怒斥:“放肆这般没规矩,也难怪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冷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口没遮拦胡说八道,照我看,该当掌嘴好好教训教训你”
冷清月瞪着眼睛,还在挣扎,老太太早不耐烦地挥手:“既然梦心懒得与你计较,你还要闹什么?还不快些滚出去?别以为冷家有什么了不起,你挣扎什么?还想着赖在我南宮府不成?就算是你爹来了,也不敢这般在我府上胡闹”
双手被晚晴别着背在⾝后,嘴巴也被她一手捂住,冷清月的脑袋死命摇,晃过来摆过去“唔唔”声不断。要不是晚晴毕竟还有几分功夫底子,只怕还真未必能束得住她。冷清月一双杏眸瞪得滚圆,⾝体前倾,満脸都是遮不住的怒火。
“唔唔唔唔唔”她闷着声音哼哼着,虽然听不出究竟在说什么,但猜也能猜得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晚晴见她还不死心,又见老太太发了火,哪里肯再让她这般癫狂,捂着她的嘴就朝后头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摁住她。那边东西收拾的怎样了?拿过来。冷姑娘,奴婢说句话,您就别再挣扎了,您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嫌不够不成?”
晚晴说着,那边几个婆子不敢怠慢,一人一个,早拎着四个大包裹庇颠庇颠跑了过来。其实冷清月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她进府时,也不过带了几件换洗⾐裳,还有几件平⽇里戴惯了的首饰。
当时虽说自是准备了不少银两,但⼊府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想要在这陌生的地方拼出一条路来,少不得要上下打点,逢到节庆还得准备礼物送人,早把那点儿家底都给腾折光了。幸好南宮府每月还有月钱,否则她的⽇子还不知该怎么过呢。
四个包裹,便将她的全部家当都给抬了出来。那几个婆子还算没有太过狠决,好歹是把这一年里大少爷老太太赏给她的东西也都带上了。
冷清月眼看着她们竟然这么快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一时越发动起来,晚晴刚好转头要去吩咐人办事,手上的力气也跟着小了一些,结果这一错眼,竟被她闪了开去。冷清月一得自由,整个人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往梦心和羽扬处直冲。
“大少爷,大少爷救我真的不是我⼲的,大少她冤枉我啊大少爷,你不是说过,你心里是有我的吗?你还说将来会给我更好的生活,为什么现在看到我要被赶出去,你都不说话?大少爷,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腿双像是上了弹簧一样,几步就弹到了羽扬跟前,让他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他和梦心本来正低声说着话,被她这样打断,心情当然不会好。再听得她当着众人的面胡说这些话,羽扬面⾊一冷,显得极不耐烦。冬雪在旁看到,忙朝一边呆住的几个丫鬟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住她”
“是”
这一句话惊醒了一帮人,只听得陈姨娘又在旁边叫:“快快快拦住她,这个女人想伤害梦心”她们更急了,哄一下全围了上去,将冷清月前后左右围了个⽔怈不通,也不知多少双手同时往她⾝上脸上袭来,把冷清月吓得呼昅都忘了。
“你,你们要⼲什么?啊别碰我让开,让开啊⼲什么?”冷清月愣了不过半刻,就感觉到周围的这群人好似疯了一般要抓住她。她平⽇里是多精贵的人儿,什么时候被陌生人这般触碰过,她们越是要来抓,她躲得越凶,偏偏她越躲,那些人越觉得她危险。
这一下你追我敢,冷清月双拳难敌四手,早被一帮人从上到下摸了个遍,连⾐服都被不小心扒开了一半。
她此刻是又急又羞又气,脸⾊都变了,眼泪更是一下全滚了出来。她狂疯地尖叫着,却怎么都挣脫不开众人的束缚。一帮子丫鬟拉着她,还有工夫在旁劝慰:“冷姑娘,您就消停消停吧,否则奴婢们也不好做啊”
“是啊是啊,大少都说了,您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就别闹了,让您回家去,您就赶紧走吧一会儿害的老太太又发起火来,有你好受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拉着她就往外拖,晚晴也急忙赶了过来,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快些吧,巧主子,趁着今儿天⾊还未暗,刚好能在晚膳前回冷府去。您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大少也不过只送你出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您就快些请吧。”
冷清月见这煞星又来了,急忙又要叫,被晚晴一把捂住嘴,刚刚是不小心,这回她有了准备,冷清月手舞⾜蹈再怎么挣扎,也没法子再挣脫她的束缚。老太太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让她滚出去,从此以后南宮府不再冷家的人”
晚晴声音响亮地应了一声,一帮人簇拥着急急忙忙往外头去了。
这一下便走掉了一大半的人,院子里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老太太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毕竟梦心已经做了决定,而冷清月自己也已经承认,虽说只将冷清月就这样送出府去实在太过便宜她。但梦心本来就是这样的子,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不错了。
梦心眼看着冷清月被一帮人拖出去,过了老远还听到她唔唔挣扎得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果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陈姨娘此刻简直就是兴⾼采烈眉开眼笑。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事,陈姨娘眼睛都快笑细了,双手无意识的不断互相挲摩着,嘴角想要上扬偏偏又死命忍着,那表情别提多古怪。梦心朝羽扬使了个眼⾊,继而转头轻声道:“怎么?瞧见冷姑娘被赶出府,姨太太心里很⾼兴?”
陈姨娘心中动,闹得她站在寒风中都热出一头汗来,没想到,真没想到,堂堂南宮府大少,向来号称处事滴⽔不漏的⽩梦心,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就凭冷清月那几句话,她就真的认为自己是被那丫头给推下去的,平⽩将人赶了出去
本来眼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摘出来,她还以为梦心真有多厉害,分析问题真有多缜密呢。甚至到了冷清月这里,都让她紧张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在梦心突然叫她的时候,她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当时她就站在冷清月⾝后,眼看着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远处的大少爷那里,她才用⾝体撞了冷清月一下,原本以为借着这个力量,在没有准备的时候,梦心是铁定会直接掉进池塘里的。
可谁料这力气却被算得出了些差错,冷清月被她这么一挤,不仅没有顺势往梦心⾝上庒,反而下意识往后缩,导致力道霎时变小。这一下竟未能得逞。她当时也是急了,来不及细想,便连忙伸手补了一下,一把将她直接推了摔进了池塘去。
幸好,她当时站得位置还隔着几个人,而且她手上虽然力气不小,但动作幅度却绝对不大,她可以保证并未有人想到。
只是即便如此,当梦心这样一个一个开始彻查时,她还是忍不住紧张,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结果没有,⽩梦心本就没有怀疑到她的头上。她以为这一切全部都是冷清月做的,旁人不知道,陈姨娘心里却有数。梦心定是觉得冷清月一撞不成,便又伸手推了一下。只可惜冷清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连为自己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心中正洋洋得意着,陈姨娘突然被梦心这么一喊,吓得脸⾊一僵,转过头⼲笑了一声:“大,大少这话什么意思?那冷清月做出这种事情来,自然是罪该万死,赶她出府虽说并没有给她最大的教训,但她以后没法子再害你,我当然⾼兴”
“是吗?”梦心挑眉,靠着羽扬便是一滑,人已经又滑到在软椅上趟了回去。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裹住⾝上的大氅,満脸都是笑容,语气更是别提有多真挚了:“姨太太能这般为梦心着想,梦心真是感不尽。”
她笑着,又道:“这样说来,倒是梦心太过小心眼儿呢上回为了青宇的事儿,惹得姨太太不⾼兴,梦心这些天也没敢再去叨扰。等过了这阵子,梦心定会常常去瞧姨太太的。”
“是,是吗?”陈姨娘见她这话说得奇怪,却偏偏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她的眼珠子开始转,又看到地上跪着的钱素雅和离儿,突然觉得头疼,一时只能机械的重复她的话,点头道:“好好,来瞧我,来瞧我。”
李冬巧跪在地上,没人叫她起来,她也不敢动。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大少果真不是那般好惹的。她名义上虽说是个郡主,但毕竟只是个私生女,又没有正式的名分,不管是⾝份或是地位,都绝对不是大少***对手。
以往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直接带着人闹到东厢房来,还以为梦心绝对没那个胆子对她们怎么样。现在看来,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今⽇虽说是因为她的孩子被人给弄没了,所以才发了这样大的火。
但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李冬巧甚至可以勾画出自己对上她的场面,到时候还不是一样?只要大少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管她是什么出⾝,都只有卷起包裹被踢出府去的命
先头冷清月被骂,她是不想开口,如今眼看着大少爷的宠妾就这么被送出府去,她就变成了不敢开口。她还没想着这么快就跟着被扔出去,求情不是不可以,但万一让大少爷大少察觉出她们之间关系匪浅,到时候她如何能逃得掉?
宝儿受了重伤,本就不知还能不能活,外头送进来的帮手,如今又被送了出去。李冬巧闷头不断思考,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这里正发着呆,就见远处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道:“老太太,奴婢方才去找了二少爷,二少爷人不在兰院,听说是出门去了。奴婢想着事儿比较急,只得又去了门房。门房说,瞧着应该是大皇子派的人,带着二少爷出去了。”
羽扬眼⾊一凝,没吭声,倒是老太太听了这话,微皱了眉:“怎地又是大皇子,这小子上次被他爹打成那样,怎的还没弄清是非啊?罢了,你下去吧。总之今⽇之事,已经有了个结果,青宇那里便等他回来再说。”
张妈妈再旁替老太太捏了捏肩膀,又拿起小锤替老人家捶腿棰了好一会儿,此刻听到这话,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她缓缓起⾝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梦心受了这样伤还闹到现在,也该休息了。你们撑了这么久,也不好受吧。行了,事情到此为止,就都回去吧。往后我南宮府,绝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谁若胆敢挑战家规,哼哼”
老太太冷哼了两声,眼中带着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才抬步慢慢下了台阶,转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带几个人去瞧瞧,方才那几个被打伤了还能不能救回头,不能救的,还有那两个已经没了的,拿些银子去她们家中报个信儿便是了。”
几个婆子应了,老太太又吩咐了几句,便挥手让人全跟着散了。倒是三位姨娘,被今⽇之事弄得有些晕乎乎的,特别是周姨娘,这辈子估摸着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见老太太走了,她赶紧凑到了梦心跟前。
“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梦心啊,你平⽇里就是太好说话了些,才让这帮小蹄子本不知道天⾼地厚”周姨娘拉着梦心的手,她是真正打心眼儿里喜这个大少,那⽇听到梦心有⾝孕的消息,她比谁都⾼兴。
毕竟她这辈子已经再不能生孩子,因此对于每一个即将出生的生新命,她都抱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看待。这些天一直没什么事儿,她甚至一个人在屋里做了好些小宝宝穿的⾐服。因不知梦心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索两样都做了不少。
只是没料到,孩子本就还未真正成型,竟就这样没了
这样的事儿,让她忍不住想起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先头是一个孩子也还未成形,就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流产。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又一直平安度过了九个月,谁料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便早产又难产。孩子刚一生下来就没了。
而她,也因失⾎过多,由太医断定往后不能再生育。
自打进了南宮府,这是她唯一不能弥补的遗憾。虽然替老爷生了两个女儿,但⾝子却都不好,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她自己的⾝体太过虚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有时候,她实在不愿去细想,⽇子能过则过,她也懒得去争。
只是今⽇这件事,让她觉得心里跟着揪痛。梦心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就好像当时,她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儿子,结果却生下来便停止了呼昅时,是一样的。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痛苦,她盼了整整四年啊
梦心⼊府四年,对三位姨娘从前的事儿虽说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听说过一些。因此一见周姨娘这般说,就知道她定是想起她从前的遭遇来了。梦心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微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我没什么大事。虽说孩子没有了…”
本来是想安慰周姨娘几句,可突然说到孩子,梦心鼻子一酸,从方才一直忍到现在的那股酸溜溜的感觉,一下袭上心头,让她嘴微是一扁,眼泪就这样滚了下来。
周姨娘一见她哭了,自己也越发伤心起来。拉着梦心的手不肯松,连忙又劝她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还年轻,羽扬也还年轻,你们往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有孩子。只要平⽇里万事小心着些,把⾝子养好了,有了第一个,还怕没有第二个吗?”
话虽如此说…梦心抬起头,看着周姨娘,竟想起自己的娘来。头一回,她放开了自己的情绪,慢慢靠在了周姨娘⾝上,口中喃喃道:“我不怕没有第二个,只是不管再来多少个,终究不是这一个了…”
羽扬在旁看着,忽然听到这句,眼眶一红,险些也跟着落下泪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头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除了东厢房原本的奴才,也就只剩下三位姨太太。方姨娘在旁看着,她到现在还未曾有过⾝孕,因此也不觉得这事儿有多可伤心的,但风波已过,她那爱打听消息的习惯便又冒出来了。
“梦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只听说你和羽扬好好的,他突然跑出来,结果你跟着也跑出来。我正想着,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没我在旁看看经过呢。谁知跑来时却已经这么多人在,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方姨娘叽叽喳喳说着,又奇道:“还有啊,那冷清月真的撞了你?那丫头可真傻,竟然自己承认了之后还来求情说你冤枉了她,嘿,真有意思”
梦心听她说得咋咋呼呼,也不答她的话。在方姨娘这样谈论一件事的时候,多半只是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并非真的要问你什么。因此梦心乐得轻松,只由着她不断自言自语。
却是一旁的陈姨娘听不下去,哼了一声道:“她自作孽不可活,有什么有意思的这样的丫头,早就该赶出府去了,若不是当初知道她是睿亲王送进来的,怎能容她在南宮府嚣张这么久。羽扬啊,不是姨太太说你,你这院子里头的女人,也实在太…”
她还待再说,一直没说话的羽扬忽然勾打断了她的话:“姨太太,羽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方才我听说,二弟又跟大皇子的人纠不清了,方才那离儿送来的⽩⽟观音,也是他从大皇子那里要来的。姨太太是不是也该管一管他?省得…”
回头再被老爷打。这话羽扬没说出口,但陈姨娘自然一猜便能猜到。她霎时变了脸,撑着脖子愣在当场,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梦心靠在周姨娘⾝边说了一会儿话,而听得这边两个锋,大少爷完胜,她娇嗔地看了羽扬一眼:“你啊,怎么这样对姨太太说话?今**可没瞧见吗?姨太太为了我,可宁可得罪了冷家的人呢要不是姨太太肯定了我的看法,我还没法子真正让冷清月出府呢”
陈姨娘闻言一呆,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得罪了冷府?敢冷清月出门的明明是她⽩梦心,好端端地,把罪名推到她头上做什么?她也不过是在旁边煽风点火了一阵罢了,怎么就…
她一个念头还未完,就听得梦心又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姨太太呢,她呢,是关心我们,对不对?要不然今⽇也不能这么热情啊晚晴这丫头最是灵不过的,一会儿定会给冷清月解释清楚,是姨太太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梦心可不敢居功。”
她口中说着,陈姨娘早气得鼻子都歪了,却又听她突然庒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道:“哼这个冷清月,胆敢害死了我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定要她生不如死,⾝败名裂,早晚有一天,让她知道得罪我⽩梦心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