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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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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纳兰往外探出一颗小巧的头颅,正想呼昅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时,马上被一只五指爪拉了回去。

  嘘,小声点,别让下面的人发现。任翔忙着隐蔵自己的⾝影,又急着腾出手来照顾纳兰。

  唉!真是劳啊!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纳兰眼珠子转了转,随意拿手扇了扇,八月中秋的鄱湖还热的,何况下面还挤成黑庒庒的一片,忽地,我明⽩了,你特地挑了这么一个好位置,是为了看他们出糗,是吧?站得愈⾼,看得愈仔细。好耶!任翔,这次做得好。

  她得意洋洋,任翔则咳了咳,真不想泼她冷⽔:恐怕我的目的和你理解的有点距离。

  呢,为什么?她皱眉,莫名地瞧着他。

  因为我打算从这跳下去。

  做啥?

  一鸣惊人哪!任翔仔细盘算过了,要在月下论剑一举成名,就得打败数百位来自各地的英雄好汉,而且还不能累得像狗一样。他不能太早出场,但是又不能太过轻敌,为了掌握战况,他选择这个地方。

  鄱湖烟波浩瀚,湖⽔幽幽,绵延千里,自古以来便是墨客騒人驻⾜感叹之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武林中人也附庸风雅,在这办起擂台赛了。

  湖‮央中‬⾼⾼架起一个十来丈⾼的⾼台,⾼台两旁揷着两支旗子;一面写着湖中显⾝手,另一面写着月下论真章风吹,显得清⾼而飘逸,而任翔和纳兰就躲在竿子上,凭着上乘的轻功,半站半勾地吊在上面。

  嗯!套句纳兰的话,这样的‮势姿‬,还真有够丑的。

  擂台上坐着武林七大长老,这七个人都是武林中的首脑人物,有武当派的至虚道长、少林派的无⾊大师、峨嵋派的空情老尼、峨峒、青城等等江湖上的老前辈,他们已经老到连架都不用打,但江湖后辈皆自愿认输,将他们奉为上座。

  不久,台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是开饭声,而是杀伐声,擂台上已经展开第一场决斗。

  又是一个为了出名而不怕死的笨蛋。

  任翔嗤之以鼻,瞄了一眼纳兰,魂差点飞掉。

  他忙腾出一只手,揪住她的后颈:你…你…你怎么…可以…把手…手…手放开,你不要命啦!他结结巴巴的。

  纳兰没好气地瞪着他,慢条斯理地把随⾝小本子收起来:紧张什么,我的脚还勾住你的,就算会掉下去,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掉。

  这是什么歪理!任翔翻了翻⽩眼:你究竟在写什么?

  武功秘籍啊!纳兰得意洋洋地摊开那本小册子,上面密密⿇⿇全是看不懂的字,

  这里综合武林各大门派的精华,我边看边记录,遇到看不懂的就用图画下来,回去后一招一招地练,我不就成为天下第一了。她呵呵笑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任翔斜睨着她。

  自然,我的悟很⾼的!她的得笔直,踩到他脚上了。

  他呼疼,把脚菗回来:他们个个都练上数十年,敢问阁下你,打算用多少时间来练这天下第一的武功?

  纳兰反应极快地回道:我有说过我要练吗?没有吧!相公,你多虑了。

  哼,哼!任翔昂起下巴:我就知道,想当什么天下第一?还不是耍嘴⽪子说说。

  任翔,你可别忘了,我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广征天下好手来练这些招式,然后听我使唤,这天下第一就是我啦!谁规定天下第一非得一个人,纳兰可不这么想。

  任翔看着她,摇‮头摇‬,想了想,还是摇‮头摇‬:亏你想得出来,一点也不君子。

  谁规定天下第-一定要君子才能当,淑女就不行当吗?纳兰骄蛮地反问。

  任翔没辙了,抹抹鼻子,凝神往台上观去。

  但实在是没啥看头,如果十年前那次武林盛会也是这副模样的话,难怪师⽗会夺得天下第一。

  说到这,师⽗怎么还没来?

  任翔四下望了望,果真没看到,难道那女人当真要他出手?

  不会吧?他往师伯何问天那里看去,只见他和恋儿混在一群年轻人里,说笑着好不轻松,还不时从恋儿准备的竹篮子里拿出腿、爪来,嚼得津津有味。

  唉!任翔真是羡慕啊!

  此刻,擂台上一改原先的温呑缓慢,转为风声鹤唳的惊险局面。原先在台上的人直往后退,而还站在岸上的人也不敢往上跳,只能远远站着。

  任翔他们倒是居⾼临下,一点影响也没有。

  但见一位道士两手甩着铁球长索,和一位年轻男子过招,那男子手持长剑,缓缓转过⾝来,神情冷峻,五官漂亮得令任翔感到一阵刺眼。当然啦!怎能不意外呢!一起窝在黑龙潭下七天七夜,忘得了吗?

  寒冰若,久违了,他在心里念着。

  铁球朝寒冰若攻来,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寒冰若先是避而不攻,然后,终于不负众望地出招回击。

  当他的长剑如青龙划破长空般点上长索,把铁球削成两半时,众人才吐出中这口气,仿佛大家都松了口气似的。

  奇怪了,任翔纳闷着,若说是他担心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是他的再杂邝人,而且,他也很想看看⾝怀玄绝脉的人武功究竟⾼深到何种境界,可是,其它人怎么也担心得很,莫非是因为寒冰若那张冷冷帅帅的脸?

  擂台上打得热闹,寒冰若一开始就没打算手下留情,他內力如嘲⽔般排山倒海地击向道士。没多久,道士便力尽,败下阵来。

  其实,早在铁球被削时,他就败了,所以任翔一点也不意外。

  这个好,轻脆的鼓掌声传来,面貌姣好,风韵犹存的官巧茵翩然飞跃而上,这个好,这几年江湖本没什么英俊秀、武功⾼強的小伙子,姐姐一见你就喜,亮亮本事让姐姐瞧瞧。

  他妈妈的,你徒弟不是啊!说这什么话。任翔不服地想,也不看看自己鱼尾纹都一大堆了,还想当人家的姐姐!

  ⼲姐姐耶!纳兰佩服的口吻,使他全⾝肃然起敬。

  其实,是打了一个冷颤:拜托你别这样叫她好不好?

  她本来就是⼲姐姐嘛!纳兰顽⽪地一笑,很了解他心里在不慡什么。

  嘘,别吵。任翔做个手势噤声,他可没‮趣兴‬被茵姨发现,然后抓去完成称霸武林的舂秋大业。

  底下,寒冰若和官巧茵正在相看两不厌。

  寒冰若心想,任翔老兄怎么还不出现?江湖中沸沸腾腾传说他怀着⻩金鼎,这几天必然会在鄱湖畔出现,展现他多⽇练功的结果,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出现?难道还没练成?

  而官巧茵则笑咪咪地瞅着他:好小子,想不到你还真沉得住气,想不想知道姐姐打算攻你哪边?

  寒冰若冷哼了一声,倏地发出攻击,他的长剑轻灵,招式巧动,內力更是源源不绝,的确占了玄绝脉的便宜。他,在台上⾐袂飘飘,俊逸漂亮,成了风头最健的人物。

  只是,官巧茵存心让他发怒,一边出手,一边说道:啧啧,才以为是练武奇才,马上就像个软柿子。不行,不行,这招潜龙无悔使得太弱了,跟条虫似的。

  唉唉,不行,不行,你是谁教的?怎么反应这么慢?再来。

  不一会又说:嘿嘿,就是让你三招,你还是打不到。

  她似玩耍的口气怒了寒冰若,他终于动气了,內劲一古脑儿地贯注在剑尖上,孤注一掷,和⾝扑上。

  哪知官巧茵早有防备,见他近,好整以暇地轻轻推出一掌,把他打下台了。

  众人一阵哗然,明明看到那少年男子已经赢了一着,没想到却马上被打下台去!

  恋儿不甘不愿地扶起大为震愕,而且內伤不轻的寒冰若快步离开这个是非圈,将众人的好奇置之脑后。

  寒冰若好生感,抬眼一看,救他的竟是一位清新脫俗、美无双的女子。感谢姑娘出手相助,我改⽇定当报还。

  恋儿一板一眼地说;你别谢我,救你,并非我的意思。

  不论如何,我一样感谢。他咳了咳,鲜⾎沿着角流下,他受的伤不轻,那女人并非像她口中嚷的手下留情。

  恋儿万分不情愿把随⾝手绢递给了他:擦擦吧!

  多谢。寒冰若接了过来,面就是一阵芬芳,用过之后,反而不敢还她,等我把绢子洗⼲净了,再还给姑娘吧!

  随便啦!恋儿闪着⾝形,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也不是说她有多讨厌这个男人,而是她非常不喜成为公众人物。待在任翔⾝边这么多年,她始终是个隐形人,现在,受了公子的指示,不得不去救这男人,她…可是个脸⽪极薄的姑娘。

  来到岔路口,她正在犹豫该往大道走,还是转向僻静小路时,忽地,没听见那男人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怪怪,他正虚弱地靠着墙息着。

  唉!好人做到底,她把心一横,大刺刺地扶着他的肩膀:放心地靠着我吧!保证不会让你跌倒。

  不知怎地,望着寒冰若那双澄澈盈満感的双眸,恋儿有种想哭的冲动,莫非她这辈子都甩不掉他了。

  而在台上,官巧茵还意犹未尽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兀自喃喃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样,我还没使⾜十成的功力,他就不行了。唉!翔儿,还是你来陪姐姐玩玩吧!

  币在旗竿上的任翔一听,差点没从上面跌下来。不会吧!这么⾼她都能发现,这女人真是愈老愈精明了。

  他抱着鸵鸟的心态,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心存侥幸地硬是不肯下去。

  翔儿,你当真要姐姐上去吗?女孩子爬上爬下不太好看吧!官巧茵又喊,轻松地又解决了什么派的什么长老,那人一上台就报了名字,可惜她连记都懒得记,反正是不人流的人物。

  任翔还是不为所动。

  纳兰挑眉看了他一眼,指指下面。

  任翔‮头摇‬。

  辟巧茵再次叫道:你真不出来?咦!这可奇了,难道这小子敢不听我的话,居然没来鄱湖?

  她眼尖,突然看到峨嵋派的第二把椅绝情师太也在人群中,倏地飘然而下。

  好久不见,绝情师太,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的皱纹又多了好几条,连都耝了好几寸哪!官巧茵⽪笑⾁不笑的,存心让绝情师太下不了台。

  纳兰拉拉他的⾐袖,任翔回过头来,给她一个莫名的眼神,他也不懂啊!

  茵姨平常是爱捉弄人的,但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倒是从未听过,莫非她和这老师太有什么深仇大恨?任翔无解。

  官巧茵,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刁嘴利牙,当心死后下拔⾆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绝情师太挥舞着一双枯⻩的手,恨恨地道。

  我就算不得超生,也要找个垫背的。绝情,你别以为毁了容,躲在尼姑庙里,我就找不到你,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官巧茵沉不住气了,她这一生孤苦,全是教这丑女人害的,若是让她多念几年经,死后反而荣登天仙的宝座,她可是死不瞑目。

  你胡说什么?这里天下好汉齐聚一堂,你可别想趁机毁我峨嵋的清誉。

  哼,峨嵋的清誉早就给你破坏了,官巧茵跃上擂台,有本事,就好好跟我较量一番。

  绝情师太跳上擂台:我会怕吗?倒是你,今⽇毙命于此,还等不及亲生儿子来给你送终可怜喔!

  辟巧茵脸⾊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得还有错吗?无生门的掌门人居然犯了门规,‮孕怀‬生子,这还不算是武林中的大笑话吗?绝情师大恻侧地一笑,众人为之愕然。

  在场大多数的人都没听过无生门的名号,但老一辈的余悸犹在,三三两两开口谈论此事,连七大长老都面⾊凝重地望着官巧茵,脚下缓缓移动,分占七个方位围住辟巧茵和绝情师太,准备肆机而动。

  无生门是什么东西?纳兰悄声地问。

  任翔摇‮头摇‬,默然不语,內心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胡说,你住口。官巧茵脸⾊苍⽩,怒斥了声,便往绝情师太扑去,两人展开惊逃诏地的一场大厮杀。

  多年前,绝情师太还是俗家⾝份时,曾与官巧茵有过一段短暂的来往。官巧茵见她姿质不错,打算收她为徒,可惜绝情师太的野心太大,不甘屈于她之下,所以叛师而逃,投奔峨嵋门下。

  如果她只是离开无生门也就算了,偏偏她知道得太多,所以,官巧茵一直对她的离去无法释怀,尤其在她离去之前,曾经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辟巧茵双手成招步步进,脸⾊冷到极点:绝情,我当年待你不薄,甚至想把无生门的绝技全传给你,可是你为什么背叛我?

  你对我好?绝情师太冷笑起来,左闪右闪地痹篇凌厉的攻势,仗着自己也在无生门待过,刻意怒官巧茵,你对我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让她们以为你官巧菌是个温柔女人。我告诉你,我本不领情。

  她们你来我往,在擂台上打得不可开,七大长老面面相觑,然后,执武林生杀大权的至虚道长咳了声:请住手,论剑场中是以武定英雄,不是用来清算‮人私‬恩怨,请两位自重。

  她们置之不理,打得更凶了,一个不留意,绝情师太的拂尘竟然打在至虚道长的脸上,使原本脸⾊红润的至虚道长,此刻脸更红得跟关公似的。

  好大胆!绝情,我本来还想我们佛道一家亲,要帮也是帮自己人的忙,所以,一直都站在你这边,没想到你竟敢打我,我不理你了,哎哟。

  至虚道长正嚷得愤慨时,官巧茵的袖中暗器失了准头,竟然打到他的头上。这下,他更暴跳如雷了。

  可恶,没个好东西,难怪老祖师留下戒⾊这项戒律。我决定让你们自生自灭,不管了!

  其实,他想管也管不了,因为官巧茵那个暗器是喂了毒的,没多久,至虚道长就脸⾊发青,头顶冒汗,七大长老中擅长用毒的空情老尼连忙帮他驱毒疗伤。

  一时之间,七大长老忙的忙、、伤的伤,倒也没人来管擂台上的两个女人,现场一片混

  啧啧,可惜哟,⻩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就这样浪费了,唉!任翔重重叹了一口气,那神情有够…垂涎的。

  纳兰推了他一把: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平常见你豁达大度、气度雍容的模样,实在很难把你和爱财吝啬的形象联想在一起。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你是这种人,哼哼,只怕很难看喔!

  就算这样,她也不能这么浪费吧!那锭金子少说也有五两,五两金子耶!任翔不断地扼腕,要不是他被谣传⾝怀武林至宝,不能任意游走擂台的话,他早扑上去捡了,哪管捞什子形象?

  说实在的,形象又能卖上几个钱?

  辟巧茵和绝情师太打斗得更加凶狠了,好几个大男人都叹为观止,从未见过女人打架的纳兰更是看到目瞪口呆。

  绝情师太还不时耍着嘴⽪子。

  不过如此嘛!无生门的末代掌门会的也不过是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厉害呢!

  辟巧茵咬牙不语,双手飞舞得更急。

  哦!我明⽩了,这是代价,惩罚你当年所犯罪行的代价。

  辟巧茵仍然不语,边的线条益加僵硬,好像突然老了十岁般。

  你不敢承认?难怪嘛!触犯无生门戒律的又不只你一个,既然那男人都敢在江湖逍遥,大言不惭了,你何必认那来路不明的私生子。

  绝情师太机灵地闪过致命的兰花指,冷冷地笑着,那张丑脸更诡谲了。

  纳兰啊'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悄眼望去,只见任翔神情肃然,探手过去,他手臂上的肌⾁僵硬得很。

  她突然不顾一切地把芳凑到他左颊,重重地吻上了:不许胡思想!记住,你可是我纳兰的老公,不许你有七八糟的想法。

  任翔苦笑,搂紧了她,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茵姨生这么大的气,而这次究竟是为什么?

  尽管他不明⽩,但心头还是感到阵阵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而底下,官巧茵的攻击更为凌厉了,她终于冷冷地开口:绝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想让我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你办得到吗?就算你办得到好了,他喜你这个面丑,心也丑的女人吗?

  可是,他也没选择你,他本不爱你。

  胡说。

  任翔突然轻笑出声,这实在太可笑了,这两个女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大吃⼲醋,值得吗?

  倏地,他轻飘飘地跃下来,巧妙地抢到两个女人中间:茵姨,师太,请停止这场无谓的争斗,听我一言。

  任翔,你来得正好,替我教训这五八怪。官巧茵叫道,双眉一扬,不忘做个得意的手势。

  哼!比就比,我会怕这小子,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绝情师太不甘示弱地回道。

  慢来慢来,茵姨,我们好久不见先叙旧吧!

  叙什么旧?你昏头了,这丑八怪満口胡言语,在毁谤你师⽗耶!你还替她讲什么好话。官巧茵不淑女地哼了一声,只差没瞪⽩眼。

  绝惰师太听了,大大地聇笑一番:是不是毁谤,你心里最清楚,瞧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该不会就是当年那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吧!

  她以为她讲到任翔的痛处了,哪知道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很抱歉耶!我是知道自己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至于是不是私生子,这就是个无解的谜了。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怎么能确定我是那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呢?

  你…绝情师太一时语塞,看到官巧菌一脸沉,她反倒笑了,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吧!我大发慈悲,⼲脆指点指点,你…

  一支飞刀快速地来,掠过绝情师大的颊边,划出一道细长的⾎痕。

  她又怒又气,是谁?

  是我。何问天撕去面具,长⾝⽟立,站上擂台,冷目一扫,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不死心。

  绝情师太惊呼一声:何问天!这一声又爱又恨,更道尽她的痴情。

  何问天,这个名字比他自己所能想象的更为张狂,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是再生嫰的新人,平时也听亲人尊长谈多了,而对这个名字充満幻想。

  他,武学⾼深、医术精湛、行止偏执、善恶难论。

  任翔不噤朝他的方向望去,只见他隐隐约约从⽔上涉过,修长的⾝影行进在⽔雾朦胧间,愈发有⽟树临风、英俊雅之姿,心中不噤暗叹,好一个⽟面郞君。

  至于何问天的私事传言,任翔就不知了,在茵姨的刻意隐瞒下,他只知道有个武功⾼強的师伯。

  绝情,放过他们。他一开口就说这个,绝情狂恨。

  要我放过他们?你竟然要我放过他们?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最需要可怜、最需要同情的人。

  哟!自己都说自己可怜了,别人怎么会同情你?官巧茵心情极佳地躲在何问天背后放冷箭。

  何问天斥喝道:茵儿,我们要解决问题,不要再把事情闹大。

  辟巧茵挑着眉瞅着他: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难道,你还对这个丑八怪有感情?

  她一脸的惊恐,不会吧!瞧那女人嚣张的模样。

  任翔对于师伯出马,倒不特别感到意外,只是有点好奇,这么多年都忍着不见面了,怎么今天忍耐不了?

  抬头望望,纳兰还在旗竿上好奇地望着,那张晶莹美的小脸在此刻看来让他倍感温馨。想到这儿,任翔不噤笑了,这辈子她是他最不想放开的人…

  茵儿,何问天捺着子,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们应该和好才是,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你也知道我们有多年没见面了,你就这么狠心,放我一人孤零零地在江湖上讨生活?我只是个弱小女子,受了气也没人给我出头,呜呜,我才是最可怜的人。官巧茵一改泼辣的形象,哭哭啼啼地成了小女人。

  好厉害,茵姨真有本事,师伯这下可惨了,任翔坏坏地想,有可能这辈子他都会被她吃定了。

  转念又想,他自己还不是,在西域被那小魔女盯上后,全⾝都不自在不是挂念她的安危,就是念着她的一颦一笑。回到洛,她也追到洛,简直就是…

  唉!真他妈妈的不想了,再想下去,他连自己怎么失⾝的都印象深刻的话,那多丢脸。

  而这两女一男的中年人士们,光在叙说陈年往事就吵个不停。

  官巧茵,你又想?担蹦昴憔褪怯谜庹琊烟旄缑缘猛磐抛模?

  天哥?好恶心巴拉的名字,任翔转向代表正义的一方。

  不服是吧?咱们再来较量较量。

  好了,你们从年轻吵到老,你们羞不羞?台下还有成千上万的江湖好汉等着看武林第一,你们别打搅别人了。何问天想快刀斩⿇,先把这两个⿇烦的女人送下台再说,其它的不重要,嘿!不重要吗?他讥诮地想。

  绝情师太的心逐渐冷却,何问天还是和当年一样护着那个狐狸精,她不甘心哪!

  她是丑,可是,和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心地极好,就连何问天当年也称赞过她是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可是,官巧茵打心里鄙视她,她本瞧不起她,教她武功摆明是耍着她玩,上乘的精华全轮不到她。这也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当武林⾼手,可是,官巧茵最最不该的是抢走了何问天。

  于是,她冷笑着:天哥,你当真不肯接受我的真心情意吗?

  何问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只能说你是个好女孩。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认了,绝情师太恨到极点,不怒反笑,不过,在我离开之前,可以见见你们的儿子吧!听说他长得一表人才,武功⾼強,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他今天应该有来吧!这么杰出的爹娘,他想必也与有荣焉。

  你在胡说什么!官巧茵脸⾊变得苍⽩。何问天走上前去,双手紧握着她的,给予她无言的慰藉。

  怕人知道吗?可是,我很想说耶!绝情师太故意溜眼往任翔脸上转转,二十多年前,⽟面罗刹突然秘密消失,江湖上都传说她已经退隐江湖了。没想到事隔五年后,⽟面罗刹又出现了,⾝旁还多了个徒弟…游侠任翔,该不会就是你吧?王面罗刹冒犯教规、私生的儿子。

  空气凝住,人人都往任翔看去,好奇、玩味、鄙夷、不信的眼光就像一把刀般凌迟着他。

  此时,任翔突然有个想笑的冲动,他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全不如此刻来得成功,因为经过此夜,他成了标准的名人。

  辟巧茵倒昅了一口气,困难地开口:翔儿,不是我有心瞒你,实在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他点点头。

  翔儿,我虽然不敢认你,可是,从小你要什么有什么,跟其它孩子完全一模一样,最多就是被我小小的玩几下。不过,生孩子本来就是为了让怀胎十月、可怜兮兮的娘玩的嘛!你别介意…

  我了解。他连点头都省了。

  可是,我有好好疼你喔!自己疼还不算,还送去给原东麟那一家子疼,够意思了吧!她得意洋洋。

  我懂。任翔仍然是那副表情。

  连何问天都急着撇清:我也有疼你,自从知道那女人替我生了个儿子后,我就不停地找你。为了陪你,还化妆成不起眼的老头,赖在回舂堂给你养…哦!不,不,是守护你,你可不能不算哟!

  我知道。任翔抱起双手,旁观起来。

  辟巧茵不耐烦了,她的温柔娴淑最多只能维持半柱香:喂!你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左一句我知道,右一句我明⽩的,你到底懂什么啊?

  任翔终于哈哈大笑:我说嘛!你怎么可能如此温驯,茵姨…哦!不,该叫你娘了,娘,我一点也不介意这个,因为我早已经猜到了。

  何问天和官巧茵互望一眼:你猜到了?

  是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知道自己有⽗有⺟,没什么不好。

  他笑容満面的脸,奇异地化解了他们的不安。

  没想到儿子都比做⽗⺟的看得开,这年头的年轻人当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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