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元五五○年,正是南北朝的北齐皇朝国力最強盛辉煌的时代,当时天下为三国鼎立的局面,计有关东北齐、关中北周、江南梁朝来三分天下。
当中以北齐的经济最为富庶,军事、武力也最威猛。尤其是自齐宣帝已年迈,将朝正逐渐给太子…兰陵王⾼长恭主持后,兰陵王随即表现过人的领袖气势及机智无比的军事天分。
⾜智多谋且骁勇善战的他,继位后,对內大力整顿政事;对外大举用兵,东征库莫奚、南破契丹、北灭柔然、西平匈奴…声势之壮,无语伦比。
太子兰陵王将北齐的国力带领至最光辉灿烂的一页。文治武功更是自北魏以来,最显赫的一代。北齐的土地,占有今之⻩河流域下游的河北、山东、山西、河南、苏北、皖北广大的平原与山岳地区;最富庶的产粮区也包括在內。
北齐皇朝能在世迅速地窜起,太子兰陵王功不可没?剂晖醪恢挥涤猩钋涔畹闹悄保弑讣崛套烤牡ㄊ丁康甭时险匠。苁且宦淼毕鹊胤苡律钡校浦ж夂泛菝停腥绱犹于档焐瘢坏蟠蠊奈枋窒轮分尽8诺玫腥司拇舐遥罄Iⅰ徽揭严劝芰艘话搿?br>
因此,只要是太子亲自领军的战役,无不凯旋而归。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邻近的几个家国,谈起北齐兰陵王莫不闻风丧胆,他们最怕在场战上和他手。但兰陵王在做暂时,有一非常特别的习惯…他一定带着丑陋无比的面具上场,配上他那一⾝狠猛摄人的气魄,简直是锐不可当的死神。
为什么兰陵王作战时必戴面具?没有人知道…对方也没机会知道,和他手过的武将,没人活着回来。因此除了兰陵王⾝边的人,从没外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但有大部分的人相信一种传说…兰陵王面貌非常可怖、不堪⼊目。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一直戴着面具。
北齐与北周的界,仙鹤山山脚下。
这里地处两国界,有是相当偏僻的地方。因此,幸运地躲过战火,附近的农民都能安居乐业地过⽇子。
辟道旁有一家小小的露天茶座,平时只有来往两国的商旅会在这歇歇脚,喝杯茶,吃点食物。在这个时代,女人本来就是⾜不出户的,更不可能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因此,当一个貌美如花、娇俏青舂的小姑娘出现时,自然引起茶座上所有客人的注意。更何况,是一次出现三个。
三匹通体纯⽩、俊美非凡的骏马自官道另一头急速奔来,尽管奔驰的速度迅如闪电,但三匹骏马的气息没有半丝紊,马蹄着地甚轻,⾝形⾼大瘦削,四腿修长,一望而知是可以⽇行千里的好马。
众人的目光由名驹移到它的主人⾝上,现场一片惊叹及菗气声,这…简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三个小姑娘坐在马上,三人全是一模一样的装扮。
一⾝劲装,修长的腿上套着长靴,头上各戴一顶宽大的帽子,帽沿上垂下一层轻纱,⾜以惊四座的美丽脸庞在轻纱后若隐若现,三人看起来绝不超过十八岁,隐在轻纱后的容颜真是媚妩清妍的叫人失魂!眼同⽔杏、面似芙蓉、堪称绝⾊。
她们的打扮全一样,只不过⾐服及轻纱的颜⾊不同。最中间的是淡紫薄纱,右边的罩淡蓝轻纱,左边的小姑娘则是一⾝雪⽩,娇小的⾝躯全蔵在如梦似幻的雪⽩薄雾中。
原本的吆喝声及喧哗声全停了,现场静得连一针掉到地上也清晰可闻,大夥的眼睛全看直了。
戴着淡蓝薄纱,容貌也最明抢眼的那个小姑娘帅气地策马踱来,以清脆的声音道:“小二哥,给我们包一壶冰茶和几个馒头,动作快些,我们还要赶路呢。”
“喔,好好…”店小二嘴上直应好,但双脚却似生般黏在地上动也不动,两个眼珠子就快掉下来了…娘!娘啊!我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姑娘不可思议呀!仙女!她一定是仙女!噢…仙女在和我说话…
娘啊!我死也瞑目了…
他仍呆呆站在原地,只差没口⽔滴滴落下。
“快呀。”洛翦寒柳眉一扬,娇叱:“小二哥,你发什么呆?快去准备啊。”
“喔…好好!马上来。”被美人一唤,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地准备…仙女!仙女要吃我做的馒头!喔…我真是太太太…太荣幸了!
一旁休息的客人已有几个轻浮的家伙忍不住地为上来,⾊的眼光贪婪地,上上下下打量洛翦寒和另两位美女,不怀好意地调笑:“哟!这么⽔,像朵花般的姑娘要上哪去呀?爷儿我反正也没事,不如我们结伴儿行吧。一路上我还可以好好地『照顾照顾』你们。”
“说得也是啊,”另一个更獐头鼠面的也怪笑:“老包啊,咱们今天可真走运,天下掉下三个如花似⽟的仙女。你要哪一个呀?我看这样吧,既然你已和那蓝⾐服的讲过话,兄弟我也不和你抢,我就要那个紫⾐服的吧。你瞧她那雪⽩的小脸,嘿嘿!摸起来不知多嫰。”
“那我当然就是选那一⾝⽩的小佳人了。”另一个五短⾝材的胖子贪婪的琊恶目光一直盯着一⾝⽩⾐的姑娘:“啧啧,瞧她的小脚、小蛮…真是天生尤物!”
“既然这样,美人儿,那你也不得不跟我了。”首先开口戏调的老包秽地对洛翦寒笑道:“跟了我,保证不让你失望…啧!你这小脸真是如花似⽟…”
“你吠完了没?”始终冰着小脸,不闻不问的洛翦寒终于冷冷地开口:“疯狗,你该闭嘴了吧。”
“什么?臭婆娘!你叫我什么?”
“老包,这臭娘们说你是疯狗。”
“你这不知好歹的货,看老子今天不好好地教训你。”
老羞成怒的老包往前一扑,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举起来,整个人突然直栽倒地上,跌个狗吃屎,手脚痛苦地抖动…他发不出声音,因为一银针直穿越过他的两颊,他只能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菗搐,狂疯地捉着四肢…
“救我…救我!我好庠…好庠…”
“烦死了。”洛翦寒嫌恶地瞪倒在地上的家伙一眼,不耐地翻翻⽩眼道:“活该,谁教我刚才叫你闭上狗嘴时你不听?”
围着洛翦寒的其他男人紧急换目光…怪了?难道这看起来弱不噤风的娘们会武功?还会使琊门暗器。
“兄弟们,上!”
一时之间,刀剑齐飞,但不到两秒,所有的人全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哀嚎…他们的脸上、⾝上全中了银针,银针上是没剧毒,但却含有一奇怪的成份,会让中针者连续狂庠七天七夜,捉到⽪肤?梦埂?br>
洛翦寒右手在半空中飞舞,手上的银镯叮咚作响,那些银针就是由银镯內飞出来的,她运步如飞,以一招漂亮俐落的“彩蝶探花”作为结束后,仍安安稳稳地端坐在马上,凌厉灿烂的凤眼四下一扫,娇叱:“如何?还有谁要上来发表⾼见?”
一些还来不及出手的男人只差没吓得庇滚尿流。
“姑…姑娘饶命!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他们连声哀嚎,匍匐着上来,抱着受伤的同伴即头也不回地逃窜。
“哼!”洛翦寒盯着他们的背影嫣然一笑:“社会败类,看你们下一次还敢不敢欺负良家妇女?”
已躲到桌下的店小二这才敢探出头来,仙女…她真是仙女!而且还是拥有奇异法力的仙女!
他只看到银光一闪,还没看清这是怎么回事,那一票坏人就躺在地上惨叫了。
所以,她…她一定是仙女!
“仙女姐姐,”店小二双手颤抖地递上一包馒头:“您…您要的乾粮好了。”
“好了呀?哇,好香喔。”一闻到食物香味,洛翦寒顿时眉开眼笑,半点也没刚才那种“恰北北”的“杀气”
“小二哥,多少钱?”
“不…不用了…这只是小的一点心意。”开…玩笑!他怎敢像法例⾼強的仙女姐姐收钱呢?
“怎么不用钱?”洛翦寒笑得无比甜藌,放一锭银子在他手上“小二哥,这银子请你收下吧,多余的就当是赔偿我在打斗中损伤的器物。嗯,你做的馒头真好吃。”洛翦寒已撕了一块热呼呼的馒头塞⼊嘴里。
“再见啦,小二哥。”
“再…仙女姐姐,再见。”
洛翦寒策马奔向在斜坡上等她的⾕湘语和风雪雩。
她们俩知道以洛翦寒的功力对付那一群败类是绰绰有余,所以便在斜坡上等她。
“湘语姐,雪雩,你们看这热呼呼的馒头。哇!好好吃啊。”
“小寒,”⾕湘语卷起帽沿的紫纱对她微笑:“怎么又去惹事了?师⽗不是一再告诫我们…出门在外尽量少和人起冲突吗?刚才那些混混讲什么不理他们便是。你呀,脾气就是太火爆了。”
“湘语姐,话不能这么说啊。”洛翦寒口中塞満馒头,含糊不清道:“他们不只戏调我,还戏调你和雪雩啊。不给他们一点颜⾊瞧瞧,他们还当我们是柔弱无助的良家妇女呢。”
“你这么凶还『柔弱无助』啊?”雪⽩薄纱下逸出一轻柔的笑声。
“风、雪、雩!”洛翦寒拔⾼八度尖叫:“你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好了,好了,别吵。”⾕湘语挡着气呼呼的洛翦寒:“小寒,你明知道雪雩是开玩笑的嘛。师⽗要你下山后多照顾雪雩,你可别先欺负她,尤其,我们就快分别了。以后,真的要⿇烦你帮我多照顾雪雩了,你知道雪雩的病情…”
“湘语姐,”风雪雩急忙拉开薄纱,露出一张婉约细致、楚楚动人的小脸,急切地开口:“你真的要走了?别急啊,让我们再送送你。”
翦寒也焦急地道:“湘语姐,这里只是两国界,至少让我们陪你进⼊齐国嘛。”她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相依为命的湘语姐。
“不要再送了,你们俩快回仙鹤山吧,别忘了师⽗还在山上等你们呢。放心,我一找到我要的答案,就会马上回去。”
“湘语姐…”风雪雩紧紧抓住湘语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湘语等于是她和翦寒的亲姐姐呀。
“雪雩,”湘语轻拥住她,温柔地道:“听话,快和翦寒回仙鹤山吧,你们两个在山下太危险了。我答应你…一查出我的绅士,我就会尽快回来。还有你的病,我一定会帮你四处寻找治病的葯方。”
“小寒,帮我照顾雪雩,自己保重,我走了。”
不赶再做停留,湘语一咬牙,狠心地策马往前冲。
“湘语姐!”
“湘语姐!”
翦寒和雪雩同时惊呼,盈盈泪珠在雪雩眸中打转。
“翦寒…湘语姐真的走了,我好担心,她再也不回来…”
“不会的,湘语姐答应的事,她一定会做到。”翦寒微叹一口气,取出披风披在雪雩瘦弱的⾝子上。
“我们应为湘语姐⾼兴,她终于可以下山寻访她的绅士了,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愿望。”
“走吧。”翦寒道:“该回仙鹤山了,师⽗还在等我们呢。”
马鞭一扬,两匹雪⽩的骏马再度放蹄狂奔,载着它们的主人,御风奔向仙鹤山。
湘语的师⽗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仙鹤神姑”
仙鹤神姑年轻时是有名的“俏夜叉”…她专在黑暗中出现,容貌如桃李,但冷若冰霜。
俏夜叉除了一⾝正统的好武功外,旁门左道的伎俩,如:机关布局、下毒暗器,乃至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所不通。多少慕名而来的江湖弟子恭敬地恳求她收他们为徒,俏夜叉却不屑一顾,她有一怪僻…别人登门求她的,她绝不甩。
但俏夜叉中年却做了一件令江湖中人大感意外的事。
彼时天下大,战火连天,俏夜叉在一次下山途中,抢救了三个流离失所的小女孩,并把她们带回仙鹤山,收她们当徒弟。
并决定当这三个女娃各満十八岁后,在让她们下仙鹤山,寻找自己的⾝世。
这三个女娃就是⾕湘语、洛翦寒和风雪雩。
名为徒弟,但俏夜叉并不強迫她们一定要习武。她依她们个别的趣兴来教导?甾ブ世夹摹⒐诺淞檠诺南嬗铮灰袈伞⑽璧傅旆帧2还苣囊幻褡澹蚨喔丛拥奈璨街灰盟垂淮渭纯晒坎煌姨酶茫我共婢妥沤趟肺琛?br>
武功方面,湘语则没太大的趣兴。俏夜叉也不勉強她,仍教她一些基本的防⾝招数和受俘时的脫⾝之道。
而三人中最明照人、脾气也最倔最直率火爆的洛翦寒,则是天生的习武奇才。古灵精怪的她聪明绝顶、家百武学精华她一点就通,俏夜叉乐得将一生傲人的武学全传授给她,她也是三人功夫最好的。
而洛翦寒最感趣兴的就是如何下毒,使用暗器,这一方面师⽗只是约略地教过她们,她却有本事发扬光大,精益求精,浑⾝上下都是独门暗器,若她落⼊敌人手中还不知是谁吓谁咧。她大姐小⽟手一扔就是一支七毒毒镖或烟雷弹,很可能左手指甲上涂毒葯,右手就是解葯、珠花啦、耳珥啦,甚至头发內都可能蔵有致命的奇毒,谁敢惹她呀?
所以洛翦寒虽尚未离开仙鹤山闯,却有一闻名江湖的外号…“仙鹤山上的小毒仙”
至于才十五岁的风雪雩,瘦质娉婷,楚楚可怜的她完全不会武功。因为她体质太弱了,完全不能练武,而且雪雩体內有与生俱来的寒毒,一发作起来痛苦万分,每次都由俏夜叉以丰沛的內力为她驱毒并护住心肺。
弹俏夜叉一直很担心雪雩的病情,照体內寒毒继续扩散下去,雪雩不知能不能活过十八岁。
即使俏夜叉精通医理,仍找不出可治雪雩寒毒的葯方,她甚至带雪雩去⻩山找她的朋友…人称“绝世神医”的⻩山童姥,却失望而返。连妙手回舂、救人无数的⻩山童姥也找不出她的病因。
所以,俏夜叉和湘语、洛翦寒均特别疼爱这善解人意却柔弱无助的雪雩,她们不知什么时候会失去她。
虽然雪雩除了轻功和点⽳术外,完全不会武功,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自保的能力,遇到敌人只能束手就擒。雪雩拥有一秘密武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魂大法”仅四目相对就能令敌人內力溃散,完全不需舞刀弄,即可令对方落荒而逃。
湘予以十八岁了,师⽗终于准她下山,她下山只有两个最大心愿。一是找寻自己的⾝世;另一个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帮雪雩找到可以治的葯方,绝不让她再受寒毒之苦,这一点,也是她和洛翦寒的共同心愿。
另外,据师⽗的说法,虽然当年她救她们三个女娃时是兵荒马、烽火连天之际,本不知她们的家人是谁,但师⽗却依稀记得…雪雩的⾝世似乎是三人之中最复杂的。
湘语独自奔驰了约三个时辰,她知道自己已经过藩县、潼关这些界地带,正式进⼊北齐的领土了。
北齐的治安比北周好得太多,凡盗人牧马或強抢民女的判罪非常严苛。所以,她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有泉⽔声,湘语正想停下来喝口⽔时,却看见前方有一瘦弱的小姑娘,正吃力地搀扶一病体龙钟的老伯,一步步往前走。
女孩很瘦小,要扶老伯前进显得有些心余力绌。她已累得额头布満汗⽔,仍不愿放弃,一步步蹒跚的前进,口中还不断喊着:“爹,快到了,您再走两步,我们就找到医生了。”
湘语的恻隐之心由然而生,她马上下马趋前问:“小姑娘,你们怎么了?”
“姐姐,”小女孩一见有人来,如获救星般:“我爹…他生了重病,全⾝发烧已好几天了,我要送他到城里求医。”
“天都快黑了,”湘语望着已见西下的夕“照你们这走法,走到明天早上都进不了城。你们没马吗?为什么不骑马去呢?”
“没有…”⾐衫褴褛的小女孩摇头摇,茫然道:“我和爹相依为命,家里很穷。”
湘语不忍地叹气,她摸摸老伯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她由袖中取出一羊脂⽟罐,倒出一粒葯丸…这是精通医理的师⽗所调配的葯,她们三个弟子都随⾝携带。
“这葯以百草精练,有去毒散热的奇效,你先给你爹服下一粒”
“好好,谢谢姐姐。”小女孩奋兴地接过葯,刹那之间,湘语却感到异样…她…竟扒走她的钱袋!虽然小女孩的扒窃技巧相当⾼明,有惯窃之⽔准,一般人不会及时发现。但,这种雕虫小技,怎能骗得过⾕湘语?她毕竟是俏夜叉一手教调出的爱徒呀。
“姑娘,”湘语抓住她的手,再由她⾝上摸出自己的钱袋。好厉害,短短一秒之间,她以迅速地得手并蔵⼊自己⾐內。
湘语直视着她,冷静地微笑:“为什么这样做?我好心帮你,为何扒我的东西?”
“我…那姑娘自小行窃以来从没失手的经验,更何况是当场被抓,一时之间,她全傻了,只能涨红了脸“我我…”
“小秋…”病奄奄的老人见到这一幕,愤怒心痛地吼:“你又去偷别人的东西?我打过你多少次了,更何况这位姑娘这么好心,你还…咳咳咳…”“爹!”小秋焦急地扶住狂咳的老人“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想到咱们⾝无分文,就算进了卫城,也没钱看病抓葯啊。”
“姐姐,”小秋扑通一声在湘语面前跪下来,留着泪道:“我知道你这么好心帮我,我还偷你的钱,真是太过分了。但请你原谅我,我爹病得这么重,我一定要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他…”
湘语静静地看泪流満面的小秋和气如游丝的老人,拉起小秋,她知道这女孩一定是惯窃,但她一心一意想救自己爹爹的孝心令他感动,湘语也明⽩面对亲人重病自己却束手无策的痛苦,就像她对雪雩的病情。
她打开钱袋,将三分之二的钱全给小秋,自己仅留三分之一当盘,她将银子给一脸惊愕的小秋,微笑道:“你和你爹骑我的马,快在天黑之前进卫城,别让老伯再受凉了。这些银子你拿着,别再去偷人家的。”
“姐姐…”小秋动的泪⽔再度滚滚而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你…”“别多说了。”湘语嫣然一笑“来,我帮你把你爹扶上马,你们快赶路吧。”
将老伯扶到马上后,小秋紧拉湘语的手,真切地问:“姐姐,请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将来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不用了。”湘语头摇笑笑:“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忙,谈什么报不报答的,你快进城吧。我先走一步,再会。”
湘语背起小包包,轻快地步上山径。
“姐姐。”小秋又追上来,气吁吁地由⾐內取出一令牌硬塞到她手中,认真地道:“既然姐姐坚持不肯透露大名,至少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令牌。”
“这是?”
“实不相瞒,姐姐,我是真腊族⾜长得乾女儿。这令牌乃是真腊族中的最⾼信物,⽇后倘若你遇上什么⿇烦,只要出示这信物,我真腊族的族人一定会尽力帮你。”
“这…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
“不,姐姐。”小秋坚持地道:“你这么好心地帮我和我爹,我无以为报,无论如何一定要请你收下这令牌,让我⽇后有机会报答你,再见了,姐姐。”
小秋摇摇手,迅速地跃上马匹,往卫城的方向奔去。
这令牌…湘语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手中的令牌。坦⽩说,从没下过仙鹤山的她,本不知真腊族是何集团。
好吧,只好先收下,⽇后遇到小秋再还给她。
湘语将令牌收⼊⾐內…这时的她绝对没想到,小秋好意相赠的令牌,后来竟带给她一场灾难。
隔天傍晚。
奇怪,怎么走不出去?
为什么她在这林子內走了好久,仍是在原地打转呢?
湘语擦着额头的汗,焦急地踱来踱去,她误⼊这一大片林子已经好久了,但不论她怎么走,却又回到原地打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天快黑了,她不能再被困在这里。
心慌意的湘语匆匆试走另一条小径。
不料,她才刚前进一步,前方的大树突然混地动起来,紧接着急速地旋转,若非湘语躲得快,她一定被大树击中。
“魂阵?”她惊呼,怎么会有人在这布魂阵?
好吧,兵来将挡,⽔来土掩。记得师⽗曾教过她解破魂阵的口诀,往南疾行三步、转东六步、在回⾝向北走…然后…然后呢?
湘语陷⼊苦思,唉!都怪自己,师⽗明明教过的,但因她对武功一点趣兴也没也有,早忘得一乾二净了。如果翦寒也在就好了,聪明绝顶的她天下本没有魂阵可以困住她。而且,刁钻的她还会在脫阵之后,将魂阵改造得更奇巧险恶,反整布阵的人一道。
唉!只脑瓶自己了…湘语拚命地想,转东六步后,下一句到底是什么?想得太专心的她没注意到脚下无意地一动。
“哇…”
湘语尖叫…她触碰机关了!整个人落⼊陷阱里。
深夜。
一阵急促而声势惊人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有队阵容严谨的军队急奔而来,劣谟的人⾝形十分⾼大剽悍,劲装下的肌⾁刚硬结实,透露着蓄势待发的力道。脸上戴一副丑陋无比、可遮住他大半的脸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炯然精锐、令人不敢视的黑眸和坚毅的薄。
他便是骁勇善战,胆识过人,将北齐的实力推至端顶的兰陵王…⾼长恭。
他举起手,大队人马迅速停顿,只见他那双冷漠的鹰眸一闪,忠心耿耿的手下…秦岳马上趋前道:“恭喜殿下!抓到猎物了。”
是的!猎物…上钩了?剂晖趵淅涞囟⒆乓阉莸南葳逋炼眩踊衩鼙ǎ弥背G秩疟镂髂媳呔车穆碓簟胬⽩澹诮站说兀胬⽩逶诒呔匙淌丫茫苹抵伟灿氡叻溃剂晖踉缦胧帐八恰D魏握馀皆羯越苹薇龋复挝Ы耸О芎螅嗍钩鲎罾骱Γ挥梅岩槐蛔涞氖侄危荷柘绿炻薜赝ニ恰?br>
真腊族贼子狡猾,他就以智取,很多人都不知道,视诹经史子集及兵法的他,竟也会五行八卦阵。
他便在这马贼必经之地,利用树林布下精巧无比的魂阵。
“去看看抓到几个。”他威严地下令。
“是。”秦岳带着一队部下衔命而去。
兰陵王依然坐在马上,他看到秦岳接近陷阱,但…他的神⾊越来越怪异。
围观在陷阱边的手下似乎一阵騒动。
“怎么了?”兰陵王问。
“禀殿下…”秦岳一脸惑“陷阱內的确有人,但却是…”
他乾脆趋前看个清楚,刹那之间,他也愣住了!陷阱里,只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女人?
“殿下,这该怎么办?”
“先把她拉出来。”
卫兵将昏的女孩拉出陷阱,她全⾝満是⻩土,狼狈不堪,兰陵王盯着她沈思…这种荒郊野外,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她的⾝分?她的来历?她与真腊族的关系?
好痛,好痛…全⾝上下好似被撕裂般的疼痛…湘语幽幽地苏醒过来,一看清眼前的景象,她尖叫一声,差点又昏过去!
一群手执长弓,⾝披战甲的军人杀气腾腾地盯着她。最可怕的是…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面貌丑陋无比,简直到骇人的地步!
“你们?你们是谁?”湘语惊惧地连连后退,当她发现⾝上已被捆绑后,更是愤怒:“放开我,为什么要抓我?”
“你是谁?”秦岳凶狠地问“为何一人在这?说,你和真腊族的人有什么关系?”
“真腊族?”湘语一愣,他说的是小秋所说的真腊族?湘语不悦地冷哼:“我和真腊族有没有关系⼲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管我?放开我!”
“放肆!”秦岳怒喊,子套长剑“你再不从实招来,我一刀杀了你。”
哼!来这套?湘语不屑地横他一眼,再秦岳举起剑的同时,猝不及防地由⾐袖中发出一连串的七巧镖,精准地向秦岳的天枢、下关、辅、咐、內关、和太渊等重要⽳道,震得他当场动弹不得,目瞪口呆。
现场的人全大吃一惊“殿下!她一定是真腊族的人,所以才会武功。”
“对,殿下…”动弹不得、万分狼狈的秦岳狠狠地瞪着湘语,对兰陵王道:“她一定是真腊教的妖女,故意来破坏我们要抓真腊教的陷阱,请殿下快杀了她。”
他再也没脸活在世上了…竟被一弱女子点⽳点得动也不能动?唉!枉他秦岳一世英名,他不如死了算了!
“咦?你说谁是妖女?”湘语柳眉一挑,怒眼娇叱,又以闪电之速由掌中直出三枚七巧镖,前两枚直中秦岳两膝的上巨虚⽳,他的腿两一屈,不由自主地直跪下来。
“哎哟…”他尖叫“你这妖女…”
第三枚七巧镖,直向他的廉泉⽳飞去,砸得他当场说不出话…被点住哑⽳了。
“怎么?⼲嘛跪在我这妖女面前呀?”湘语美眸一闪,慧黠地笑道:“再说呀!你再说呀!你说谁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