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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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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OO三年初舂台北

  一户刚好结束晚餐的人家,在长沙发上,横躺着一个酷酷的男人,正专心看着电视八点档…霹雳火,这是傅家老幺,傅好运,‮湾台‬法界的精英,但是此刻,他的心目中只剩下周碧⽟。

  而沙发旁,一个斯文的男人正优雅地弹奏钢琴,这是傅家的老大,傅风生;循着厨房的⽔声看去,有一个⾼瘦得像支竹竿的男人,正轻柔地清洗碗碟,那是傅家‮二老‬,傅⽔起。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傅爸爸正在张罗热茶。退休后,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钓鱼和泡茶了;而这个家的女王…傅妈妈,此刻则鬼鬼祟祟地从二楼走下来。

  一想到她这三个已年届三十的儿子,她就又骄傲又生气。

  开心的是,从两年前开始,打听她儿子的人就多如过江之鲫,行情看涨直台积电股票;可令她气得每每吃不下饭的是,提起婚姻,这三个死孩子就一个比一个会装死,好说歹说也不听。

  对她而言,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不是更年期,而是她这三个扬言不婚的小孩。

  不过今娩不同,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推销一个出去。

  妈,你⼲嘛?挡到我电视了。傅好运大力地挥着手。

  一看到老妈不动如山,他⼲脆坐到地上去看。

  妈,你坐嘛,不要站着。傅⽔起一边擦着手,一边将空出来的沙发椅清⼲净。

  暗妈妈坐下后,招呼着:来,大家过来坐,爸爸辛苦泡了茶,大家坐过来。

  此时,琴音乍止,傅风生走过来端了一杯,他细细昅饮,忍不住道:好茶。

  暗好运眼睛不寓电视的摸了一杯,大口一喝。哇,好烫!爸,拜托,以后泡冷一点。

  泡冷的就不叫茶了。傅⽔起说着。

  好了好了,不重要…傅妈妈瞧见老公眼里的委屈,马上补充道;不,我不是说茶不重要,我是说,今晚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说罢,她露出一个特大号的笑容。

  见状,傅家三个儿子都忍不住在心里低呼:又来了!

  暗妈妈缓缓打开手上的相本。这是李伯⺟拿来的…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啊!傅风生突然叫了一声,他心里清楚得很,老妈的处罚总是从最大的开始。我想起来了,刚刚郭德堡变奏曲那个音节我一直没捉好,要再练,真是奇怪,以前都不会的。说着,他就要走回钢琴前。

  站住。

  她就知道。已经约好这个星期六,大哥无论如何一定得空出时间来。说到这里,口气已十分吓人。

  另外两个傅家兄弟在这种危急时刻,为了自己也就不便出来救人,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各人自保为上喔。

  可意外地,傅风生嘴角竟然露出笑容,老妈,你是说,这个星期六?

  是啊。

  暗风生忍不住感谢上帝,原本那个会议他是不想去的,但现在,说什么也要去了。

  约好了,那就没法子了。

  太好了,到时候,妈会陪你去。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肯去,她太开心了,三个里面就属老大最难搞。

  大哥,恭喜喔。

  暗好运有点幸灾乐祸地贼笑道。

  哪知,傅风生却转而流露出一脸痛苦表情,再配上遗憾的口气:妈,对不起,我不能去。

  他话才一说完,傅妈妈立时变脸。

  因为我明天就不在‮湾台‬了,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院长派我去⽇本参加一个会议。真遗憾!他说这种话看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暗好运气急败坏地开口:大哥,你少来了,你的个最懒,这种能赖的会议你一定赖,装死也会逃掉,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去开会,而且刚好是明天!

  不好意思,傅风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机票。铁证如山,不好意思。

  看着大儿子嘴角那浅浅的笑容,傅妈妈又陷⼊骄傲与生气的情境…不过,一想到这个说什么都不愿为了出人头地多认真一点的儿子,现在竟然肯去出席他当医生以来的第一场柄际医学会议,也只好放过他了。

  转头望向‮二老‬,作息固定的他应该不会没空的。

  ⽔起啊,当教授的人喔,早点结婚是有好处的。她笑道。

  暗⽔起举起双手。别看我了,那一天我要发表论文,不能缺席。还有,妈,我还是副教授啦。

  暗老妈不⾼兴的嘟起嘴。我当然知道你是傅教授啊,难不成还是⻩教授!

  暗⽔起不想和老妈争辩,能放他一马就好,他一点也不想相亲。也多亏有这一场学术会议,不然,以他不会说谎又好说话的个,最后一定会被去相亲。

  暗妈妈脸一垮,转而看着最后的希望。好运?

  暗好运马上跳了起来,大声.吼着:为什么是我?我最小耶,为什么每次什么鸟事最后都轮到我?

  暗风生优雅地推推眼镜。因为我们都爱你啊,总想把所有的好运都留给你。

  暗风生的个就爱捉弄人,偏偏傅好运天生脾气不好,因此每次总被欺负得最惨。

  老三用力瞪着一脸无事人的大哥。那我跟你换名字啊。

  此时‮二老‬赶紧上前拉住小弟。大哥,你就别再气好运了。

  这个女孩子很好啊,你看,她也叫碧⽟,长得很像那个周碧⽟啊,你来看看嘛。傅妈妈也苦口婆心地劝着。

  暗好运⼲脆连电视也不看了。我那天没事,可是说什么我也不去!除非他们两个先结婚,否则别打我的主意!说罢,他气呼呼地就跑上二楼。不过,心里却是有一点想赶着看八点档的预告。

  找别人,我找谁啊?傅妈妈生气的吼着。

  放眼客厅,也只剩下傅爸爸。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你要问我吗?

  气死我了。傅妈妈气得将手上的相本合上。

  这三个小孩到底是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已快不能确定了。

  为了避免老妈待会突然改变心意,傅风生决定快快避风头去。我先上去收拾行李了,⽔起,这里就给你。

  望着大哥的⾝影,傅⽔起霹出一个苦笑,每次搞成这样时,哪一次最后不是给他…收拾后果!

  …。。

  由于登机时间是下午,所以今天一早,傅风生吃完早餐、看完报纸,就前往医院了解这次腔科会议的主题和目的。

  其实,之所以要这样临时抱佛脚,也实在不能怪他,因为这会议,虽然院长已经跟他提了半个月,可是到昨晚老妈提起相亲之前,他都是打算拒绝的啊。

  这次的会议是由⽇本的酒井医院主办,酒井院长恰好是朱院长在⽇本留学时的同学,两人从念书时就是竞争对手,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各自是大医院的院长了,都还是时时竞争。

  朱院长之所以百般希望傅风生出席这次会议,除了这是一次难得的‮际国‬学习外,多少也有想和⽇本互别苗头的想法,因此才会拼命游说向来有外科鬼才之称的傅风生出席。

  对于这些,傅风生当然心知肚明,只是,以他纤细的个和爱好和平的天,就是不爱跟人家你争我夺的。

  去了也好。他心想着,毕竟还有一个因素,也让他想暂时出去避避。

  傅医生,你今天这么晚啊?一个护士倚在休息室门口问着。

  是啊,我要准备去⽇本开会。

  咦?真的吗?其他护士纷纷涌进来,不可置信的叫着。

  没错,我可是个上进的好青年。他逗得大家吃吃笑着。

  早点回来,我们会想你喔。一个看来年轻的护士说着,一边还红着脸。

  谢谢,我要去收拾东西了。他优雅的站起,弯个⾝便走了出去。

  护士们看着已经消失在走廊的背影,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因为这个⾝⾼一百七十八公分的年轻医生,不但长得斯文、穿着有品味、谈吐优雅,还彬彬有礼,更弹得一手好琴,在一次医院的联谊里,一曲钢琴演奏就收服了一堆女同事的心。

  傅医生真的好帅,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好像没有耶。护士长庒低声音,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恋?

  啊!才不是呢。有人着急的辩解着。

  他本人可能不是,可是傅医生这种型,刚好是男同志喜的型喔。

  不好意思。突地,有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众人。有看见傅医生吗?

  眼前是一个比她们都还柔许多的男医生。

  啊,是段医生啊,傅医生刚刚离开,说要收拾东西。

  喔,好的,谢谢。说罢,他立即转往傅风生的办公室。

  段清荣是⿇醉医师,是同志的消息也早就人尽皆知,而他本人也从不对外隐瞒。长得眉清目秀的他,在医院里一直有许多的爱慕者。

  面对一个这么漂亮的竞争对手,她们都觉得比不过。

  你们看吧,我看段医生一定是暗恋傅医生。有人说出长久以来大伙的猜测。

  你们又在胡扯些什么?上班时间净在这里摸鱼?

  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吓得大家纷纷逃窜,毕竟谁也不想得罪院长的女儿。

  朱宛玲不悦地盯着护士们散去的背影,她再也不想听到任何人纠傅风生的消息。

  他是她的!

  斑跟鞋的声音踩得咯咯响,一直往傅风生的办公室传去。

  ⾝份特殊的她,专责这家‮人私‬医院的管理,对于大家的工作有着生杀大权,因此没人敢得罪她。

  现在的朱宛玲实在很生气,她明明已经代⽗亲如果决定派傅风生前往⽇本,一定要通知她,结果,她却是刚刚才得知他竟然下午就要走人!

  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

  叩!叩!

  进来。傅风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一抬头,原来是你啊。

  是啊,采看看你,难得你肯答应院长出席开会。

  谁去还不都一样。他无所谓的耸肩。

  段清荣浅笑着。当然不一样,院长一直想让⽇本的友人对我们的医术刮目相看,这一点也只有你这个鬼才做得到。

  '什么鬼才?是懒才。我为什么要出去,其中一个原因你是清楚的。说着,他已听到廊外传来的⾼跟鞋声,叹口气道:'说人人到。大‮姐小‬来了?急忙拎起行李,他嘱咐:你要嘛替我挡她一挡,要嘛就把她娶走,我回来会包个大礼给你的!说罢,已迅速从另一扇门溜走了。

  就在此刻,朱宛玲一把用力推开门…

  风生,咦?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不悦的看着段清荣,刚才护士们的八卦又在耳边响起。

  我是来送傅医生的。这是事实。

  她四处梭巡。他人呢?

  走了。这也是事实。

  走了?他一定是听到她来,才赶忙溜走的。可恶!

  她不会死心的,说什么也要追到他,凭她优秀的条件,还是一家大医院的继承人,绝对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我要走了。

  心意既定,她也要跟去⽇本!

  …。。

  懒洋洋地合上手里的书,还真是有点扫兴呢,杀人凶手就快呼之出了,偏偏耳边的广播竟传来‮机飞‬即将降落的消息。

  暗风生从‮机飞‬上的窗户望出去,已看到不小的陆地形状。

  不过三个多小时,竟然就是另外一个‮家国‬了。现在只要在一个位子上坐三个小时,就可以飘洋过海,直达异国,令他忍不住赞叹起现代科技的伟大。

  先生?该下‮机飞‬了。美丽的空姐对他唤着。

  暗风生有礼的站起⾝,一看,其他乘客都已走得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的整整⾐衫,不疾不徐地拿下行李,看得一旁⾼雅的空姐都想出手帮忙。

  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

  让你久等了。

  不会。话是这么说,不过空姐脸上的笑容早已呈现僵死状态。

  他悠哉地晃下‮机飞‬,出口处早巳完全净空了。

  而在接机的大厅上,一名⾝穿西装的男于,举牌的手已经放下,不解的他正透过电话询问,担心自己迟到而错过了客人。

  暗风生一眼就看见牌子上自己的名字,心想对方既然在打电话,⼲脆就往一旁的展示晶区走去。

  男子挂上电话后,立即往大门方向走去,在经过傅风生旁边时,却被叫住了…

  喂,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很怪吧?

  将细致的和服展示在冰冷的机场大厅里,真是一个奇怪的搭配,在傅风生看来,也糟踏了这些美丽的物件。

  男子一脸怪异的望着眼前弯着的人。你说什么?

  暗风生。我的⽇文说得不错吧!不过你们的中文差的,'风'字写错了。他伸出一只纤细手指指上牌子。

  嗄?

  对方突然叫了出来。你是傅医生?

  暗风生优雅的点点头。

  太好了,还好没有错过你。我是⾼岛,请多多指教。走吧,我帮你提行李。

  见傅风生将手里的袋子递出来,⾼岛不解的问:就这些?

  嗯。他向来不爱大包小包,更何况,他可没打算待満七天,等到想走了,自然是搭上那神奇‮机飞‬回家去。

  走吧。

  上了车,⾼岛一路往前开,不忘问道:你觉得⽇本如何?

  不错。傅风生漫应一声。

  那太好了。酒井院长还怕你不习惯呢,再一会儿就到院长家了。

  院长家?他不记得自己订了院长家的饭店啊?

  呃,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订的是王子大饭店,可不是什么院长家的。

  喔,是这样的,因为酒井院长很钦佩傅医生的成就,又听说你向来不出外参加任何会议,所以这一次能把你请来,他非常⾼兴,说是要好好亲自招待你。⾼岛一副与有荣焉的说着。

  钦佩?

  对于一个才三十岁的人来说,这两个字实在太沉重了。

  虽然心里有点开心,但是一想到对方要招待自己,这么一来,哪有先行溜走的机会!

  我想,就不⿇烦了,我们医院有出公差费用,而我也已经订好饭店了。

  不行,酒井院长吩咐,一定要把你载到家里安顿。他的声音充満坚持,颇有誓死达成任务的决心。

  哇!这下子真的上了贼车。

  硬对方停车吗?傅风生朝窗外看了一眼,这荒郊野外没什么人迹,想想还是别作这种打算。

  请问,现在酒井院长人在哪里?

  喔,他还在医院准备明天的研讨会开幕。

  是这样的,我想在回院长家之前,先去拜会酒井院长,这是我们‮湾台‬式的礼仪,因为没有跟对方拜会过就直接住进对方家里,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知道⽇本人首重礼节,因此,如果要骗一个⽇本人去跳楼,最好的方式是动之以礼,搞不好最后他还会向你道谢呢。

  这样啊…⾼岛似乎颇为认同。好吧,那我们就先过去医院好了。

  一个拐弯,车子驶往比较有人烟的方向。

  不久,一幢美丽的⽩⾊医院建筑已出现在眼前,旁边还耸立着写有酒井医院四个字的石碑。

  没来由地,傅风生突然想到,他向来就跟院长的女儿不大对盘,希望这个酒井院长可别有女儿才好。

  傅医生,到了。⾼岛停好车,接着就跑到另一头为其开门。

  暗风生下了车便说:不好意思,我要拿行李。

  咦?狐疑的眼神里有一丝防备。

  因为我有东西要送给酒井院长。他拍拍⾝上空无一物的口袋。东西就放在行李里面。

  喔,好的。⾼岛对于自己竟然会去怀疑这个有礼的绅士,觉得颇过意不去,他深深弯道歉,因此,也错过了傅风生得意的笑脸。

  他接过行李,一笑。走吧,我迫不急待想见酒井院长。

  斑岛点头,随即有礼的在前面带路。

  酒井医院的规模不小,光是要前往电梯,就要走上好一段路。

  在后头跟着的傅风生,趁他一个不注意,即刻往另一角闪了出去,瞥见前方有一件医师⽩袍便随手拿过披上,然后大大方方的就往门口走去。

  毕竟,明天才是工作时间,要见院长,明天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啊。

  伸出手才想叫计程车时,傅风生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铁⼊口,心念一转,直朝新目标走去。

  这个时间,地铁的人还不多,应该不至于有人贴在玻璃上的情形出现。

  找了个空位坐下,他悠闲地打量起周围的人。突然间他发现,⽇本人其实一点也不符合小⽇本鬼子的绰号,放眼望去,现在的⽇本人不但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的也不少,就像坐在他斜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不就正是个美人!

  由于距离的关系,傅风生不避讳的直接打量起来。她简直就是松岛菜菜子的化⾝,精致的五官、修长的⾝段、乌黑的长发,⾝穿一件⽩⾊衬衫搭配牛仔裙,嘴角浅浅上扬,看来正读着有趣的书。

  暗风生忍不住也勾起嘴角,他喜美丽的事物,而看着这么美丽的女子微笑,怎能忍住不笑呢!才想到这里,突然,一阵骇人声响起…不会吧!战?

  他长这么大也只在电视上看过,从来没有过希望⾝历其境当英雄的念头,而会有这种⽩痴想法的,恐怕也只有傅家老三了。

  ‮湾台‬说不上是什么治安百分百好的地方,但是在那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他连都没看过,更何况是真的遇上战。怎么来⽇本才不到两个小时,竟然会给遇上?

  此时,在一片混之中,几个人迅速从后方车厢跑了过来,其中有两个人显然已经中,大量鲜⾎一路跟着过来。

  暗风生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和刚刚那个美丽的风景本就是两个世界。

  刹时间,他想起了刚刚那女孩,眼一瞄,他看到她正躲到座位旁。

  要过去救她吗?他迟疑着,可另一巨响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砰!一个満脸是⾎的男人就在他眼前倒下,那个人拼命地将手伸向他,可不过几秒时间竟已断了气,此时,一个圆球从他手里滚向傅风生。

  他向来不爱捡东西的,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很重要,当然,危险第六感的红灯讯号也在脑海中闪着,但是那美丽的女子⼲扰了他的判断…

  暗风生随手捡起圆球就往⾝上放,同时朝那女子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时,车子突然紧急煞住,他也重心不稳地往另一个位子跌去。

  不要动!

  一时间,‮察警‬接管了现场,而车上的广播则要大家尽快向月台报到。

  ‮察警‬看到傅风生,连忙问道:医生,可以⿇烦你先替这些人止⾎吗?

  糟!⽩袍竟忘了脫!

  呃,好的,不过我得先拿个东西。傅风生假装摸索自己的行李,想趁溜走。

  他本来就不爱出锋头,更何况,救护人员应该也马上就到了,他可不想在这异国自找⿇烦。

  这个念头一起,再美丽的女子他也不放在心上了,眼见‮察警‬忙着疏散人群,没注意到他,一个跨步就想从另一侧车门逃出,岂料…

  喂,你这样就想一走了之,还算是个医生吗?

  他回头看去,是刚刚那个长得像松岛菜菜子的女子,此刻,她⽩⾊的上⾐已经因为替伤患止⾎,而不小心沽上些许⾎迹。

  ⾝为一个⽇本人,竟然没有国民责任意识和同胞爱,这样就想偷偷溜走?

  我不是⽇…他用流利的⽇文想解释,却被打断了

  你总不会想说,你不是⽇本人吧?这种不承认‮家国‬的人最无聇。

  她昂起下巴,眼中进厉光。

  暗风生轻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是⽇本人啊!

  看来,这女子是真的生气了,不过他却发现,她连生气都可爱极了。

  ‮姐小‬,我真的不是…

  还是你想说你不是医生?你⾝上的袍子可是骗不了人的!

  我…傅风生低头瞧看自己,显得无奈极了。

  装⽩痴可不是办法,快过来帮我。说罢,她的双手又继续忙着。

  暗风生不噤再叹一口气,好吧,就让他尽尽国民义务吧。

  一旁,‮察警‬低语谈着…

  不会又是黑泽和青龙寻仇吧?

  我看不像。

  老经验的长官说道,同时看向地上的死者。我知道这个人,他是青龙的人。

  然而他想不通的是,刚刚那批歹徒里,他认出有一个是青龙的副堂主。

  青龙追杀自家人,难不成这个⽇本最神秘的黑道组织內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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