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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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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面⾊凝重的坐在大厅之中,而更为烦躁不安的钱千寻则不住来回跨步,还不时朝大厅外探望。

  当她们遍寻不着骆芷盈而回到骆府大厅时,没多久便见到小七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他结结巴巴的将事情始末一一的道来,听得她们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也不知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安然脫⾝?”钱千寻担忧的坐了下来,伸手想去端桌上那杯已冷的茶⽔啜饮,也许是心慌意,一时错手将茶杯突地打翻。

  “砰”地一声,茶杯摔落在冷硬的地上散裂得支离破碎,钱千寻懊恼得低声咒骂。

  这声碎裂声,在此非常时期让人不由得兴起不祥联想,苏苏骇然的倒菗了口气,惴惴不安。

  “不行,老是待在这里担心受怕也不是办法,我出去瞧瞧。”苏苏似是再也坐不下去起⾝道。

  “我也去。”钱千寻也放心不下。

  两人才刚踏出大厅,一脸忧喜参半的邵天送面而来。

  “快去请赵大夫过来一趟。”他一边着大气一边朝她们吩咐着。

  “请赵大夫?”她们俩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直到瞧见跟在他⾝后、⾚裸着上⾝的邵冲后,才一扫愁眉露出惊喜之⾊。

  “阿冲…”苏苏抢上前去,定神一瞧发现他紧搂在怀中的骆芷盈正昏着。

  “我去请赵大夫。”钱千寻刻不容缓的夺门而出。

  偷溜进来探听消息的小三此时暗暗叫糟,赶紧又蹑手蹑脚的赶紧回去向钱万两通风报信。

  邵冲回房换了一⾝⼲净的⾐服后,就匆忙的回到骆芷盈休憩的房外候着。

  替仍昏不醒的骆芷盈换上⼲净的⾐衫,苏苏立即拉上锦被为她保暖,随即坐在沿极尽温柔的拿棉布替她抹去脸上的脏污。

  想不到他们两人竟然能由那片密林中脫险而出,不过也总算老天有眼,让这对正值花样年华的孩子留住小命。

  不一会,骆芷盈微颤着长密的睫⽑,气若游丝的呓语着。

  “冲…冲…真的是你吗?”她紧闭的眼角旁缓缓的流下一串滚烫的清泪。

  苏苏有所领悟的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棉布起⾝朝门口走去。

  “娘,芷盈还好吧?”一听见开门声,邵冲立即抢步上前,疲累的脸上仍旧挂着担忧。

  苏苏轻点着头淡笑着“只是有些发烧,等赵大夫过来开几帖汤葯喝喝应该没事了。”

  “太好了。”他总算放下悬吊在心口上的大石。

  “进去瞧瞧她吧!她在昏中还嚷着你的名字呢!”她的话才刚落下,邵冲立即二话不说的冲进房內,紧张的模样溢于言表。

  苏苏轻倚着房门笑着直‮头摇‬。这孩子平时总是什么事都不在乎、没放在心上的模样,怎么今天看起来特别的不一样?看来自从芷盈出现后,他一颗浪浮动的心就被其牵绊住了。

  邵冲坐在沿旁,忘情的握着骆芷盈素⽩的柔荑,眼底全是道不尽的关心和忧虑。

  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拨开她颊旁微的细发,为什么这么一个不算什么的举动会紊他自以为満不在乎的心?

  从未对任何人有这么多的愁绪,为什么偏偏在她出现时,不但整个世界不同了,还扰动了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心湖?

  种种的疑惑纷至沓来,让他已经够烦的心更加茫然无头绪,一切只为眼前昏沉不醒的人儿。

  虽然她人近在眼前,但他总觉得有道无形的墙阻隔着他们,或许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还是得回归她的世界。

  “赵大夫来了。”钱千寻气吁吁地一手拖着年近七十的赵大夫,一手提了他的葯箱奔进房內,邵天送也跟着进来关心。

  “赵大夫,劳烦你了。”苏苏上前礼貌的轻唤了声。

  赵大夫上气接不接下气的息不已,他这⾝老骨头被钱千寻这莽撞的小丫头拖着沿路急奔,险些断了气。

  “唉!我这把老骨头真是差点折在这丫头的手里。”赵大夫没好气睨了钱千寻一眼,略微顺过气这才落坐在畔。

  钱千寻无辜地吐了吐⾆头,惹得邵天送夫妇相视一笑,邵冲也笑着伸指点了点她的头。

  赵大夫搭着骆芷盈的腕脉闭眼不语,过了一会这才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

  “没什么大碍,只是感染到风寒罢了,我等会开几帖葯喝了就没事。”说着便接过钱千寻递上来的葯箱,纯的抓了几味常用的葯材。“哎呀!可不好了,少了一味野山参,那这汤葯可要再待上明⽇才可煎成。”

  他可真的老糊涂了,竟然忘了葯箱里的野山参早用完,现下天也渐渐黑了,可要等到明⽇才能⼊山里深处采集。

  “那怎么才好?还要再多耽搁一晚。”苏苏担忧的抚上骆芷盈的面颊,虽然⾼烧渐退,可万一⼊夜后病情加重怎么办?

  “我现在去采。”邵冲眉头拢聚地望向睡得沉稳的她,是他将她带上山来,那他就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危,这也是他对骆芷盈那股莫名的情愫所下的解释。

  “天都黑了,就只怕你有命去没命回来。”赵大夫没好气的睨了邵冲一眼。这年轻人也未免太意气用事了,嫌命长也不是这样‮蹋糟‬。

  邵冲怈气得紧皱眉头,表情是既气又闷。

  “那赵大夫还有其他的葯材可替代吗?”邵天送问。

  “这个嘛…”他面有难⾊的略微沉昑。

  “咦…野山人参,我家里好像还有一些。”钱千寻突然想到地说。

  “千寻,是真的吗?”苏苏惊喜満面。

  “嗯!我这就去取来。”匆匆撂下一句话,她飞也似的冲出房间。

  “这丫头老是莽莽撞撞。”赵大夫‮头摇‬直笑着。

  邵冲重重的吁了口气,葯材齐备,他也安下一颗心了。

  “唉!千寻这丫头真是古道热肠得紧,和她那异⺟的大哥钱万两简直无法比拟。”邵天送感叹万千的直摇着头。

  “是啊!阿虎不知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今生被这个败子累得如此。”苏苏也替钱虎感到不值。

  “只可惜让钱万两这个贼给逃脫了,他若敢再回山寨里,我定打得他面目全非。”邵冲恼怒得咬牙切齿、气愤难忍。

  他原本还以为将这串自小不离⾝的黑珍珠给了骆芷盈,那就是给了她一个‮全安‬无虞的护⾝符,怎知还是受到这恶徒的觊觎,差点香消⽟殒。

  “都闹成这样,他应该也没胆回来了,芷盈可以安心待下来了。”苏苏推想道。

  “只盼经过这事,万两能收敛些。”邵天送宅心仁厚,期盼他能浪子回头。

  苏苏安心的朝丈夫瞧着,没了钱万两那个败类在山寨里,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心的下山去办事,顺道游玩,她好久没进城看看了。

  “芷盈,你能留在这时多久呢?”邵冲自言自语的朝沉睡的她问,一股不安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让他的一颗心起伏不定。

  “钱少爷,我看咱们还是别回来了,要是被人给发现…”小三心惊胆战的跟在钱万两⾝后,庒低了声音劝阻着。

  “少啰嗦,你要是怕了就和小七他们那伙人先到另一个山头去等我。”钱万两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拐过一条小道来到一处偏僻的矮墙外。

  “喔!那我先去那里和他们候着。”他才不想让人给逮着了。

  “要滚快滚。”他忍着发的怒气,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冷的道。

  “嘿…钱少爷,不见不散喽!”小三一说完急步的回头就溜。

  “哼!没用的东西。”钱万两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一个翻⾝利落的攀越矮墙而⼊。

  他蹑手蹑脚的左张右望,见没人这才闪进了园內的回廊,摸进钱虎的睡房里。

  悄悄地将耳朵贴上门板,听了一会确定里头没有任何声息后,这才放心的推门而⼊。

  轻轻地掩上门,他摸黑来到⾐柜前,打开柜门在⾐堆里头东翻西找,却只发现一些不太值钱的镀金暗器。

  他満头大汗的暗骂一声,勉为其难的将其收⼊⾐袋內,反正他此刻逃亡出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要回到山寨里要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将満地阻去去路的无用⾐物踢到一旁,他又摸到旁的一只矮柜。钱万两原本恼怒的神情顿时消去,他又喜又急的打开柜门,摸索了半晌摸到一只方形的铁盒。

  盒上上了个锁头,微一使內劲锁头应声而裂,他喜出望外的将盒內的东西一把抓起,果真是些值钱的⽟石珠宝。

  他得意的低笑了几声,将⽟石珠宝收⼊⾐內,正出房时,房门却让人一把推开。

  “何来小贼,偷摸进我房里做什么?”钱虎怒喝一声,菗出上的长剑,气势凌人让人望之生惧。

  钱万两闷不吭声的退了几步,偷偷地抄起铁盒使力朝钱虎门面丢去,待他挥剑挡开之际,他一弯⾝就要闪⾝而出。

  钱万两万万想不到会有此变,吓得面⾊惨⽩,背脊紧抵着门板大声惊呼“爹!是我。”

  钱虎听他突然出声也吓了一跳,可长剑收势不及,勉強奋力一偏总算避去了要害,刺⼊他的肩头。

  “啊…”钱万两吃痛的叫了声,他万万想起不到⽗亲意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

  钱虎急忙菗出长剑弃置于地,将房內的烛火点亮。

  待他定神一瞧,瞧见了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钱万两⾝上⾎迹斑斑,右肩包里的⽩布上还渗透出点点⾎丝,而左肩上正⾎流如注。

  “万两,怎么是你?快过来让爹看看。”钱虎黝黑的脸上満是自责焦急,他走上前去伸手想拉他。

  “哼!别假好心,我让你抓着了岂不正是自投罗网,好让你带我去邵天送那里领功。”他不领情的痹篇,満脸的不屑和戒备。

  “我不是带你去领功,你做错了事总得前去认罪,现在寨里上上下下全在抓拿你,自首总比…”他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只盼儿子不要一错再错。

  “我呸!”钱万两极为不屑的冷哼“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这么害我,我去认罪还有命活吗?”

  “万两,你邵叔叔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再怎么说你也罪不该死啊!”钱虎放软语调只希望他能觉悟回头。

  “放庇!邵叔叔、邵叔叔…你喊得倒亲热,他抢了你的山寨你还无动于衷的任人欺负,你这么没骨气算哪门子男人?”他怒不可遏口没遮拦的大骂。

  “放肆,你这目无尊长的死小子。”钱万两一语捅到钱虎的痛处,他怒喝一声,一反手就甩了他一个‮辣火‬辣的耳光。

  登时钱万两只感到脑中嗡嗡作响,一股极为不服气的怒气油然而生,几乎瞪凸了双眼,要不是⾝上有伤,他还真想捡起地上的剑在他⾝上急刺几剑。

  “我目无尊长?你才为老不尊,要不是你为逞兽而诛杀我娘的丈夫、奷我娘,我娘怎么会忍辱生下我,待我稍长后便投河自尽。”他将多年来隐忍在心中的不平怒气宣怈出来。

  自他懂事以来就极怨恨自己见不得人的出⾝,虽然邵天送夫妇嘴上不说,但他心底却认为他们的目光永远夹杂着嘲笑、看不起他,当他是低的废物,殊不知其实一切皆只是他自卑心态作祟。

  “你…”闻言,钱虎不噤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想不到他不但揭发了他当年的丑事,还怀恨在心。

  “嘿,无话可说了吧,告诉你,你的恶行可比我多出一千倍都不止,搞不好我的恶劣习还是你遗传给我的呢!炳…”他无聇的朗声大笑起来。

  罢经过房外听到里头吵嚷声而伫⾜的钱千寻,将刚才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她不可置信的张大口,连手中的野山参差点都拿不住地落在地上。

  “你这个浑小子…”钱虎气得全⾝发颤,扬手又要朝他挥去。

  “你没资格打我吧!禽兽。”钱万两早已失去理智的狂吼。“你…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个不长进的废物呢?”钱虎绝望至极地颓然放下手掌,懊悔地坐到椅子上,流下两行悲痛的泪⽔。

  “哈!我是废物,这还不是拜你这无聇的禽兽所赐。”他怒红了双眼,轻视地睨着眼前这个他应当给予尊重的⽗亲。

  对于钱万两的无礼讽刺,在房外偷听的钱千寻早就隐忍不住,就算自己的⽗亲做错过事,大哥也不应该这样出言辱骂才是。

  她忿忿的破门而⼊,目光扫视着一脸错愕的钱虎及不屑冷笑的钱万两。

  “大哥,千错万错他总是咱们的亲生⽗亲啊!”她心痛地望着眼前两个至亲的亲人。

  “咱们⽗亲?你还当他是你亲生⽗亲?”钱万两笑不可遏。

  她呆怔地望着他,不解他话中的含义。

  “你知道吗?当年在襁褓中的你是由一个女抱上山来,把你丢给这个禽兽。嘿!若你真的是姓钱的种,那你也是不⼲不净、风流快活后所生下来的种。”

  “什么?”钱千寻睁大双眼无法置信的迭步直退,她只道自己的亲生⺟亲染病早死,怎知却有这般难言的曲折和不堪。

  “哈哈…姓钱的一家都见不得人、不⼲不净,怪不得寨主之位轮不到你,哈…”钱万两凄厉的讥笑声不绝于耳,他恨透了这个将自己带来世上的男人。

  “爹…这是真的吗?”她泪⽔満腮的颤声问,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大哥他随口胡说的。

  “千寻,我…其实…”钱虎垂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秘密是他的老相好方⽟萝叫自己隐瞒的。

  “呜…为什么、为什么…”她愤怒的狂吼着,泪⽔不但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向来敬重的⽗亲。

  “我对不起你们…”钱虎痛心疾首地喃喃自语,情绪也逐渐失控。

  钱千寻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她不住地洒泪‮头摇‬直退,隐约中她开始无法谅解钱虎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他总是一错再错呢?

  “为什么?”她痛不生地悲喊了一声,不想再待在这困住自己的山寨,转头跌跌撞撞地朝外奔去隐没在黑暗中。

  “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钱虎目光涣散地喃喃自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哼!这是你的报应。”钱万两冷冷地瞧了像疯了般的钱虎一眼,也跟着奔出门去。

  “对,这是我的报应,这是我的报应…哈…”钱虎纵声大笑,笑里隐含着凄惨的呜咽,在夜里听来让人为之⽑骨悚然。

  他笑了一会儿又放声大哭,泪眼里仿佛瞧见那被他刺死的男人及被他奷的女人,他们惨痛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啊…”他猛地尖声怪叫,飞速的拿起落在地上的长剑,使尽全⾝的气力朝喉头抹去。

  一道⾎柱狂噴而出,此景震得人骇然,邵冲便怔愣地呆站在门口。

  “钱伯伯…”他错愕地惊喊着,一时间倒也不敢抢上前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哭得双眼‮肿红‬的钱千寻将野人参给他们,说钱万两在她爹房里,然后有如一阵风地跑了,他跟他爹赶过来一瞧,没想到会见到这番骇人的景象。

  “阿虎!”跟在后头的邵天送连连惊呼。随着钱虎倒下,如泉噴出的⾎⽔将房內处处染得⾎红。

  寨里上上下下对钱虎举剑自刎的变故仍不明所以,而钱万两和钱千寻两兄妹又相继失踪出走,更让整个事件变得益加离奇难解。

  邵天送夫妇感伤地为钱虎砌墓立碑,简单中又不失隆重的为他办妥了⾝后事,而后他们也匆匆的下山。

  表面上是寻访无故离寨的钱千寻,实则带着邵冲幼时悬挂在颈上的⾎⽟石,调查他的⾝世之谜;而管理整个虎牙山寨的重责大任则暂时托予邵冲。

  骆芷盈经过几⽇的休养调息已无大碍,这几⽇邵冲除了陪她谈天说笑外,偶尔还会带她上崖看他练武耍剑。

  一大早,两人起用过早膳后,便携手上崖上散心。

  这会儿,骆芷盈正在微风里,双手扯住绵线放着两人合力扎成的纸鸢。

  邵冲静‮坐静‬在大石上,望着玩兴正浓的她出神,想着自己不知能在她⾝旁守候她多久?难道要带着柔弱的她陪自己闯江湖吗?

  突地“啪”地一声,绵线断裂,骆芷盈在惊呼叫声中连退了几步,才稳住重心。

  “哎呀!我的纸鸢。”她气恼的急嚷着。

  他起⾝淡然一笑,想不到一只没有生命的纸鸢还是不耐被人纵,终究摆脫绵线的束缚,自由的飘扬在朗朗无际的⽩云里。

  她一回头即瞧见他朝自己微笑的耸了耸肩,那欣悦的笑脸让她瞧在眼里更是气闷,她的纸鸢都飞了他怎么还笑得那么快意。

  “我的纸鸢都飞了你还笑。”她嘟着如樱桃的小嘴,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纸鸢飞了咱们再做一个更结实的就好了啊!”他宠溺的轻抚着她被风吹的青丝,如绢的发丝在指节间滑落,柔滑的‮感触‬引动他心底莫名的感触。

  “嗯!“他柔顺的低应着,他那人心魂的浑厚嗓音柔化了她的气郁,也加深她对他的爱恋,她抬起双眼和他相对,眼底皆是说不尽的情深。

  两人的眸光相互绕,浓郁得化不开的情不住朝他们袭来,邵冲心神一的就想伸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放肆的吻着她。但他却只是理智地缩回略伸出的手臂,冷静地克制冲动的念。

  他对她还有些不确定,毕竟他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而她却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原本没有集的他们却差的相遇,但这缘分还能持续多久呢?

  他望向纸鸢消逝的远方,若有所思的想起了不知所踪的钱千寻。“不知千寻去哪儿了?”

  “我还是不明⽩她为何哭着离开,况且钱伯伯又…”她说到这就住口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隐约的感觉到不安。

  “不知道,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连爹娘都想不透。”一提起这个至今难解的谜团,两人心情皆是为之一沉。他不噤气闷的环臂抱,手不经意碰触到早蔵在怀里的东西。

  哎呀!他怎么那么糊涂。懊恼地暗骂自己一声,差点忘记这件重要的事。

  “只盼此次邵伯⽗、伯⺟下山找寻到千寻,那一切的疑惑就刃而解了。”她没留意他的表情,接着刚刚的话盈盈一笑。

  “那当然是最好的喽!”他神秘的转转眼珠子,笑容变得有些讨好“昨天收拾屋子发现一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到,谁知又是什么玩意。”她朝他做了个鬼脸,脸上的表情十分调⽪可爱。

  “那把它送给你,你喜不喜?”他试探地问着。

  “不喜。”她口是心非的笑嚷着,顺手拿起怀里前天邵冲用长草编的蚱蜢把玩。

  “唉!不喜啊!留着也没用了,那⼲脆丢下山崖去吧!”他假惺惺地无奈叹了一声,提步就朝山崖边奔去,接着由怀中一探,扬手就朝崖底作势丢去。

  “喂!”没料到他竟然说真的,骆芷连忙跟着抢上前去阻止。

  但只见他手空无一物,望着深不见底的⾕底,她失望的垮下一张俏脸,神情懊悔又自责,她只不过随口说说同他闹着玩,怎知这次他会认真。

  “只是个小玩意掉落⾕里你就这样难过,要是我跳下崖底,那你会怎么做?”他饶富兴味地瞧着直跺脚的她心念一转随口探问。

  “好端端的跳崖做什么?要是你真的跳崖,我就…我就…”说到这她不噤俏脸飞红,不好意思的背过⾝去。

  “你就怎么?”他笑着追到她面前,双眸直望进她那已怈漏深情的眼里。

  “我…不知道。”她‮涩羞‬的别过脸去,转移话题地问起方才被丢落崖底的东西。“你动作怎么那么快,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你这么紧张在意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丢它下崖呢!”他笑嘻嘻地再度伸手⼊怀,拿出一样亮晃晃的东西。

  “啊?”她本来有些失落的情绪,在望见他満面捉弄的笑意后顿时明了,原来他本没有把东西丢⼊崖底。

  瞧见她的表情顿时开朗起来,又因发现自己被戏弄了掺杂怨怼的逗趣模样,让他朗声大笑起来。

  “这给你。”他将手中一口短剑,稳稳地递到她眼前。

  她惊喜万分的接过,这口短剑剑⾝银⽩晶亮,拿在手中极为顺手,宛若为她特意订作的一般。

  “哇!好美。”她双瞳倏地发亮。

  “这剑叫寒⽟剑,剑⾝薄如蝉翼,削铁如泥,是在某一富商的运货车上抢得的宝物。我自小就常使来用,长大了嫌它过于轻巧便收蔵起,昨天收拾房间无意中给找了出来,想来可以让你做为护⾝之物。”他解释着这剑的来历。

  骆芷盈満心快的演练了几招由他那学来的简易剑法,发现使起来果真既顺手又灵活。好一会才舍得还剑⼊鞘,收⼊怀中。“这寒⽟剑果然很合我用。”

  “原来你才是这口宝剑的主人。”他亲昵的伸指点了点她直的鼻子。

  “这叫物归原主喽!”骆芷盈笑逐颜开的十分得意,早就将纸鸢远飞的事给忘得一⼲二净了。

  两人相视的笑了一会,这才手牵着手地缓步下崖。

  才刚下崖,远远地便听见寨里传来纷杂的叫喊声,邵冲心中一窒,凝神屏息倾听,但因相距过远只隐约听到叫喝声和刀剑‮击撞‬声。

  “冲,怎么了?”他猛然停步及凝重的表情,让她感到有些微不安。

  “不知道,寨里可能出事了。”他紧皱双眉道。

  紧握着骆芷盈的小手,两人快步地朝寨內急奔。

  奔到岗哨外不远处,面就瞧见一名寨內土匪和一名陌生的人打成一团,外来者招招凌厉狠毒,自己寨內兄弟已是満⾝剑伤。

  邵冲面⾊一沉,放掉骆芷盈的手,使个眼⾊要她照顾自己,接着飞快抄起被人丢在地上的长剑,⾝加⼊战局。

  骆芷盈见状机灵地将怀中的寒⽟剑拿在手中,护在前。

  手起剑落,邵冲抢着先机,一剑刺穿了外来者的咽喉,夺得胜利。

  “少寨主…”那全⾝受创的土匪吃痛的突地坐倒,伤口⾎流如注,息不止。

  “出了什么事?这些又是什么人?”邵冲蹲⾝扶着几昏去的他。

  “寨內成一团…钱万两…钱万两这个恶徒…他率众攻打上来…指名要少寨主你的项上从头…他说要夺回寨主之位…啊…”他忍着最后的一口气说完,⾝子一软睁眼死去。

  “钱万两…”颤着手扶着那渐冷的躯体,邵冲难以置信的倒菗了口气。虽然他早料到钱万两定会不甘心的返回山寨,但却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而且⾎洗山寨。

  “冲,这怎么办?邵伯伯和邵伯⺟都不在…”骆芷盈有些害怕的离尸⾝远了些,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故意等爹娘下山才攻上来。”他悲愤的站起⾝来,眼光投向远处应该已杀得⾎溅横飞的寨里。

  她闻言不噤打了个寒颤,连拿在手中的寒⽟剑也似要脫手而出。

  见着她眼中的惊惧,邵冲伸臂将她搂在怀中,用満腔的柔情化去她惊魂未定的心绪。

  “别怕,芷盈,你先下山去躲着,我去寨里擒拿钱万两这个恶贼。”

  “不,我同你一起去。”她不依地‮头摇‬反对。

  “不行,刀光剑影中我无暇分⾝保护你。”他心疼的她如云的发丝,努力地将她的一颦一笑皆深深烙印在心中,他要永远记得她。

  “冲…”她秀眉紧蹙,心中万般的不舍,他们俩这一分别还会有聚首之⽇吗?

  “我不能放着寨里的兄弟不管,爹娘不在我便是头儿。”他苦涩地一笑。

  这就是⾝为寨主的重责大任,得和兄弟们同生共死。

  “你一定要来找我。”她哽咽地说,向他求讨承诺。

  “嗯!”他点点头,刻意装出轻松的神情好让她放心。

  “我在山下的小溪旁等你,你一定要来。”她不放心的一再提醒他,泪⽔在眼眶里打转。

  “嗯,快走吧!”他将她推离,笑里夹杂着痛心。他本就没有把握能活着见她,这次独自应战的他是生是死也只能任天由命。

  “冲…”她低喊一声,步履不情愿的略移一步。

  他回望了山寨一眼,杀戮声愈来愈清晰,似乎即将要杀出山寨般,他又着急又是忧心,生怕再迟一些她就逃不出这片⾎腥的山头。

  “快走,我没时间再耽搁了。”他敛去笑意,眼神语调中有着不容反抗的坚持。

  泪⽔终究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再度望了他那硕长的拔⾝躯一眼,她终于牙一咬听话的转⾝奔去。

  深昅了一口气,像是怀着必死的决心,邵冲低喝一声,朝山寨里大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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