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甜甜由经理室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忙了两星期,应该休息一下。因为大概十七天后就要赴澳上任。
还有些公事未代,但显然轻松得多。
“李姐小。”
声音好悉啊!回过头,真耀目,穿铁锈红西装的绅士。
“史先生。”
“你在这儿做事吗?”
“是的,两年了。”甜甜微笑“你肯定不是这儿的职员,因为我从未在这儿遇过你。唔,我们的新客户?”
“我暂时还未正式开始工作,不是雇员也并非客户。”他一脸笑意温柔,令人看得舒服。
“探朋友?慢着!你姓史的,我们的董事主席也姓史,王亲国戚?”
他们是由信道到电梯大堂。
“李姐小我想请你吃饭,肯赏面吗?”
“我最近真的比较忙。”
“但你上次答应过,若我们下一次那幺巧又碰上了,你会让我请你吃茶,我相信你会守诺言。”他礼貌地让甜甜先进电梯。
“对不起,恐怕我要做个不守诺言的人,因为再下一个星期,我要去澳洲。”
“公⼲还是移民?”
“公⼲。”
“好!我等你回来,但下一次你一定要答应。”
“你能等,我一定不会再慡约。”
“一定能,我等。”
“我三年后才回来。”
“那幺久?”他显然好失望“澳洲的生活好平淡,不大适合年轻人。”
“有什幺办法?打工仔。”甜甜也无奈“我的办公室在那边,还有许多工作,失陪!。”
李甜甜穿著行政套装,蹬着⾼跟鞋,挽住鲍文袋,走向办公室。
比提己在:“李姐小,今天有人送了许多花来,你房间都放不下,有些在我的办公室。”
甜甜奇怪,因为马立德从来不送花。呀!送过,是今年情人节。不过,还是她叫他送的,马立德老说送花好老套。
偏她却喜这些老套。
或许他真舍不得她,没她真活不了,要求她不要分手,所以破例送花求宽恕?
敝不得最近连安莉都少提马立德,原来另有谋。嘿!炳!
她加快脚步进去,见到红玫瑰;到办公室,就见到一大束包装得好美的百合花。
“李姐小,这儿还有张名片。”
甜甜放花,把名片打开…coc1李姐小:
早安!
喜百合花吗?希望你能告诉我。红玫瑰是送给为你做事的姐小们。
三年实在很长,我恳求你让我在你离港前请你吃饭。午餐总要吃的,给我一个小时,好吗?请赏面。
我十点钟会打电话给比提姐小,希望我们可以见第四次面,先向你致以万分的感谢。
等待了一个晚上的史柏⾼coc2
“史柏⾼怎会知道你的名字?”甜甜问秘书“你见过史柏⾼先生吗?”
“见过,我一上班就看见他和另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我桌子前,他问了我的姓名,放下花便离去。”大房的文员说“很早就见到他。”
“那些红玫瑰你全拿走,是史先生送给你们的,你拿上分给大家。”
“谢谢李姐小。”比提很⾼兴,那幺多,她起码可以独自拥有一大束。谁说女孩子不喜花呢?
“比提,”甜甜叫住她“史先生来电话,你就告诉他,我答应和他吃饭,等一等…”
她打开计算机一看:“我十二点半就可以去吃午餐。”
“是的,李姐小…”
史柏⾼早已驾车守候了。
十二时二十五分,李甜甜早已啊娜多姿地由大厦的大堂走出来。
史柏⾼还是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李甜甜。
虽然上次在百货公司面对面,就因为距离太近,才不好意思眼光盯着人看,只知道她是美女一名。
第一次在路上,街灯较暗,更不用说。
李甜甜一头微曲的短发,清慡自然;一张鹅蛋脸,额头又阔又満,眉⽑长而微弯,不需画眉已是浓,配上一双聪慧明亮的大眼睛,恰到好处;鼻梁直,一气透到额部,不单好看,而且有气势,是个健康、有天分、少年得志的人。嘴巴不大也不小,很适中,线明显优美,上次电梯中见过她的门牙,是大板牙,象牙⾊,齐齐排,很健康又富生命力。
⾝⾼大概五呎五六吋,围三是三十四、二十二、三十四,不算⾼头大马,也非大⾁弹、感尤物,但很符合际国美女的标准。
今天她穿一条⽩⾊膝上裙,鲜红厘士衬⾐,外面一件线条简单的短⾝、贴的西装上⾐,中间三颗假红宝石菱形钮扣。
蹬着的是鲜红通亮的⾼跟鞋。
虽然做了半天工作,但仍然精神奕奕、明魅幻、风姿人。
他一震,慌忙下车接。
天喜地把李甜甜送上车去。
吃午餐的地方是李甜甜批准的。为了争取时间,就选了李甜甜写字楼附近的店酒。
“…”史柏⾼就是看着甜甜微笑“喜百合花吗?”
“很清幽美丽,谢谢你送花给我和我的同事。”
“你最喜什幺花?”
“兰花、百合、甚至玫瑰。”
“颜⾊呢?”
“橙⾊君子兰、⽩⾊蝴蝶兰、百合、金百合、甚至红粉⾊玫瑰花。”
“我明⽩了。”他点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关心你,请问你为什幺愿意去澳洲工作三年?你会告诉我真正原因吗?”
“你既然关心我,我愿意告诉你。说真话,我并不喜在澳洲长住。旅行、小住则十分向往,但一住三年,真的会闷死。第一年可以夏天游泳、骑马,冬天滑雪,但第二年呢?而且,我因为要远离港香工作,已经失去…不说了,不能不说牺牲大。但牺牲也有回报,回报就是可以晋升。如果我肯去澳洲,马上由经理升为⾼级经理,而三年后,我就可以升为副总经理助理。”
“愿去自己不満意的地方,就因为可以升级?”他说话温柔,绝不像马立德带有质问怪责的口吻。
“我承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因为我有野心的条件。我是个工商管理系的博士。我勤奋、适应力強、年轻,我不会甘心做个小小的经理;但若我不去澳洲,依照正常资历和升级年资,起码要等五年时间才能升为副总经理助理。去澳洲三年是苦闷些,但可以缩短两年。”
“若有同等机会,你不会走?”
“那当然,不要说同等,就是接近吧!也乐意,因为港香实在太可爱了。”
“港香的人也很好,好像华东⽔灾,影艺界的人七个小时就可以筹到超过一亿元赈灾。”
“电影界还动用全港天皇巨星,有当时得令的退休红艺人…一起拍了套电影,好像叫《豪门夜宴》,全部收益作为华东赈灾之用。”
“工商界名人也各自捐献一千万至几千万。我真的以港香人为荣,小小一个城市,大家团结一致,齐心合力…真了不起。”
“你不是港香人吗?”
“我是!但中学开始就到英国念书。还记得吗?我的车差点碰倒你的那晚,我才回港三天,所以,一切赈灾善举都错失,多可惜!”
“你回来三天就无牌驾驶?”
“不!我有了几年港香车牌,以前放暑假一定回来,后来功课忙,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了。”
甜甜点头,明⽩了:“你在外国也知道港香市民如何热情捐款赈灾?”
“那边也有国中报刊,不过消息可能迟一两天。英国华人也有搞捐款赈灾,但规模小,那天马会有八万多人齐集在一起。”
“对呀!影艺界大会还预算有二十万人次,幸好成绩理想,我们大老板也捐了一千。”
“你也支持吗?”
“支持!经理级捐一千,我们又发起全写字楼捐献午餐的运动,每人把一天吃午餐的钱捐出来,连打扫清洁的亚婶也参加。”
“不饿吗?”
“不饿!少吃一顿还出KEE妈咪FIT,又可以做善事,一举两得,多好!别说商界,文化界也义卖书本、小说筹款。”
“达到各阶层,上下一心。”史柏⾼赞赏“港香真是好。李姐小,有机会还是留下来,为港香效力,令港香更繁荣。”
“谁不想留下?谁也知道港香好。”
“留下吧。”
“我本没有自主权,其实,我也很爱港香。”
“尽己所能。”史柏⾼关怀地说“吃甜点吧!又快到上班时间了,工作还多着。”
甜甜微笑低头吃冰淇淋蛋糕。
分手时,史柏⾼只说希望她离港前再见她一次面,但没有要求她答应任何约会。
不过,由那天起,甜甜每天都会收到一束花,仍然是百合花,没有变。
也好,反正自与马立德拍拖之后,超过一年没有收过花。
星期四,比提拿了张银⾊⾼科技西式请柬进来。
“替我看看哪一间公司请客。”甜甜忙着看计算机,下星期她就不用上班了,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是大老板在别墅请客,要携带舞伴的。”
“餐舞会!不关我的事,十天后我便上机飞。”
“餐舞会的时间是这个星期六的晚上六时正。”
“都快出门了,还要参加这种宴会,做新⾐什幺的,多费神。”
“李姐小会出席的?”
“能不出席吗?大老板啊!”甜甜点点头“把请柬放下。没别的事了吧了?”
“史先生打电话来,问你星期六可不可以菗时间和他吃饭。”
“你现在知道能不能。”
“那我回复他。”
“别忘了多谢他的花…”
和汪安莉吃午餐。
“星期六我和你一起去大老板家。”
“我凭什幺出席?”
“你不是⾼达的职员吗?”
“我是,但我并非⾼级职员,起码开经理级会议我都没有份儿,我只不过是副经理,而且是小部门的副经理,不显眼的夹心阶层。”
“比提她们未被邀请之列,合理,但你起码是副经理,真是大细眼…不平等。”
“今次被邀请的,全是经理级以上的⾼级人员,连我的顶头上司都没得去,因为他不是大部门的经理。”
“唉!我还以为有个伴。”
“餐舞会,不携带舞伴出席很没有面子,由舞伴陪你。”
“找谁?是不是太蠢?还是太专一?这一年多就只马立德一个人,想找个人充充场面都找不到,好气人。”甜甜放下筷子,用纸巾轻印嘴。
“有一千个垃圾、一百个平凡又有什幺用?其实,有一个马立德已经很够,因为他是最出⾊的,和他到任何场合,你们肯定是最昅引的一对。请立德做舞伴。”
“请他?我们已经分手。”
“小情人总是吵吵闹闹,热热闹闹;⽔混油,密⾖。”
“今次可是认真的。吵闹和分手完全是两回事,这次还是我主动提分手,不是玩玩的。”
“这件事包在我⾝上。总之,要他占不到半分便宜,两人和好了,一起出席大老板的舞会。”汪安莉拍拍口“回写字楼马上进行。”
“进行什幺?”
“当然是先找立德。”
“慢着。”
“还等什幺?后天就要赴宴,你也要给立德一个心理准备。”
“我必须考虑一下,因为那绝非小事,明大早上我答复你。好不好?”
“安莉。”甜甜到她的办公室。安莉忙着,她也要停一停,为甜甜倒杯咖啡。
“你不用菗时间找马立德。”
“又发什幺姐小脾气?我保证不用你亲口道歉。”
“我都想过了。我提议分手,好等各自有机会反省和结识异朋友的自由,我不能言而无信。”
“你没有不守信用,你又没去找他,只不过我去找他罢了。”
“还不都是一样?你代表我的,是不是?”
“没人说和他好,只不过请他做一次舞伴,方便一下。”
“那才够糟,一边叫分手,一边有重要宴会仍得请他做舞伴。自己连找一个男朋友都找不到,证明他多幺重要,我没有他就什幺都做不成,所以借邀请舞伴为名,向他举手投降。”
“立德不会这样想吧。”
“他会的。以后他更大男人,更耀武扬威,我更没有地位。”甜甜决意地挥一挥手“我决不会请你代我传达任何消息。”
“大老板的舞会你不出席?”
“当然出席,那是我的光荣。”
“没舞伴一个人去幺?”
“世界上没有马立德就没有男人幺?”
“你请谁?营业部的经理张文龙?他一直想追求你。”
“他是想,可惜条件不⾜。我已经决定请史柏⾼。”
“史柏⾼?”
“你不要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昨天吃饭,你说收过他一束玫瑰,还是橙⾊的呢!他知道你喜橙⾊。”
“你供给资料。”汪安莉并不感动。
“我们吃饭有提过你,但没有告诉他你喜橙⾊玫瑰。他没问,我巴巴地告诉他?”
“不管他怎样知道,我这儿没后门,一束花也行贿不到我。”
“人家为什幺要贿赂你?”
“因为你。他摆明车马要追求你,大清早带个司机来出派,收花又全是你的人,不追你,追大老板?又没有生意来往,献殷勤?”
“他费尽心机讨好你们各位姐小,也是为了想讨我喜,这份心意,我是明⽩和接受的。”
“所以你就请他做舞伴,给机会让他追求你?”
“任何人都可以追求我,我本是小泵独处。就算我结了婚,人家要追求我,我也不会打他,而且证明自己有魅力,好事!不过,我喜不喜他,接受不接受,控制权在我手上。”
“你肯请他做舞伴,证明你是喜他。”
“暂时没想过要不要喜这个人,况且这机会本来是马立德的,是他放弃转让给史柏⾼。”
“立德没说过放弃,不信,我马上打电话问他。”
“不要。”甜甜按住她的手“我早已吩咐比提通知史柏⾼,不能闹双胞。况且,我都快离港了,我和史柏⾼跳一晚舞,也不可能有什幺发展,你就别节外生枝。”
“你仍然喜立德,除了他,不会再接受别人?”
“这又不是!只不过最近太忙,又要到另一个家国生活,没心情谈情说爱,误己累人。到了澳洲,定安下来,我说不定很快会男朋友,那要看该国人的素质。你转告马立德,他不新女朋友,是他的损失,我不会死守着等三年,不会…”
史柏⾼坐簇新的金⾊劳斯莱斯,穿⽩⾊晚礼服来接李甜甜。
第一次送上一束⽩⾊的蝴蝶兰。
“你今晚特别漂亮。”史柏⾼噤不住地称赞。
“谢谢。”她欣赏着花。
甜甜今晚穿一条深紫⾊的丝绒长裙:低、无袖无领、贴,前钉満用⽩⾊丝绸做瓣花、金⽔钻做心花的小⽩菊,小花一朵连一朵,更显得⾼细;深紫红⾼跟鞋鞋头同样的小⽩菜,和晚装手袋配一套。还有,紫手套上也有一样的⽩菊。
淡淡化妆的俏脸两旁,是用最名贵的贝壳和金⽔钻做成的小⽩菊耳环,把她衬托得美绝伦。
史柏⾼忍不住偷偷看了她几次。
“李姐小,谢谢你今晚邀请我做舞伴。”他很⾼兴甜甜选中他。他相信自己在甜甜心目中占了重要的地位。
“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
“可惜友情短暂,我很快就要离港了。”甜甜其实在暗示,他和她没有什幺将来。他笑笑,没答话。
史家大别墅又大又美,真有点像欧洲古堡,全米⾊,好有气派。园子內停的来宾汽车,绝大部分是劳斯莱斯。
上台阶,进大玄关,穿制服的女菲佣为甜甜脫下⽩缎大⾐,史柏⾼轻扶甜甜的纤步⼊大厦,引来了不少惊的目光。
有些认识的,有些不认识的,但都是名流、淑女,非富则贵,独不见大老板和他心爱的太太。
甜甜见过史夫人,大概要比大老板小二三十年,人漂亮,会保养又会打扮,看上去四十左右,娇娇嗲嗲,难怪得到大老板宠爱。
大机构,嘴巴多,传说大老板前后结婚几次,妇情无数,但自娶了现任的史夫人便一颗心定下来,连那班妇情也散了。
所以,史家几位公子少爷,年纪都比现任史太太大。
豪门富户,家庭关系是复杂些。
六点,是酒会时间。大家喝尾酒,吃点心,聊天。
选择自己的际对象。
晚餐都订好桌子,分好座位,际的范围相应缩窄。
史柏⾼替甜甜去拿宾治,何总经理突然邀请甜甜到隔壁的偏厅谈谈。
甜甜来不及通知史柏⾼。
“坐吧。”相对坐下来。
甜甜很喜何总经理,因为他一向赏识她,重用她。
想必对她澳洲之行有所嘱咐。
“李姐小,你下星期不用去澳洲了。”
“怎会这样?”真是晴天霹雳,她什幺都准备就绪。
“星期一,我们和史先生开过⾼峰会议,决定下来的。”
“是不是我做的最后一个妈咪PROJECT不好,各位对我失望?”
“当然不是,是我们总公司很需要你,你走了,找人代替你并不容易,所以决定留下你,继续助我一臂之力。”
“但是…”甜甜垂下头,三年后当副总经理助理,没希望了。
“你是个人才,有能力的人肯定不会被埋没,因此,董事局决定升你为业务及海外发展部的⾼级经理。”
“那部门并没有⾼级经理的职位。”甜甜又喜又忧。
“职位是人设立的,澳洲可以有,总公司一样可以加设。以后,你虽然不用去澳洲,但澳洲的业务推广,你一样要尽力。”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哗!真是好消息,不用到澳洲与寂寞为伍,可以天天继续享受港香美食,又可以升级,⾼级经理啦!
“还有一个好消息,如果你继续表现良好,董事局可缩短你的年资,三年半左右,你就可以升为副总经理助理。”
“吓?真的!”哗!发达啦!不必离港,升级照旧,她轻捏自己,真怀疑发美梦。
“开心吗?”
“好开心,简直难以形容。”甜甜泪⽔都涌出来了。“总经理待我这幺好,帮了我这幺大的忙,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
“你实在应该报答一个人。”
“是的,总经理,我能为你做些什幺?”她准备随时下跪。
“那个人不是我。虽然,我一直很欣赏你,争取你留下,但在我权力范围內,帮不上今次的忙,因为最后的决定权仍在大老板的手上。我上次在会议中也极力争取你留下,都不成功,你记得吗?”
甜甜点了点头:“总经理,那个人是董事长?”
“不是!当逃诃事长决定派你去澳洲,又怎会自己收回成命?是史夫人,她也是董事之一,不过极少出席会议。而星期三的会议,是史夫人请求召开的,大老板支持。”
史夫人?怎可能…
李甜甜是见过史夫人几次,比如周年餐舞会,也谈过,但她职位不算⾼,说的都是一般客套话,史夫人是否能记得住她仍是个疑问。
而且,史大人凭什幺帮她这幺大的忙?若是男,还可以说看中她,希望她以⾝相许,但史夫人是女人,不可能!
“史夫人为什幺要帮我?要谢,要还恩,也说不出理由。”
“你不识史夫人,但你应该识八公子?”
“八公子?我不认识,就算认识,他也不会帮我这个忙。”谁是八公子?真意外。
“八公子是史家里最小的公子,也是现任史夫人的独生子,你还不明⽩?”
李甜甜想了一会儿,摇头摇:“我见过六姐小、七姐小,二公子去国美之前也见过,但从未见过八公子,我不认识他,也不明⽩…”
这时候,史柏⾼拿着鲜果宾治找进来:“原来你和何叔叔在聊天。”他说着,送上饮品。
“你认识我们的总经理吗?”甜甜喝口宾治。
史柏⾼含笑点点头,坐在她⾝边。
“我看着柏⾼由小到大。”
“啊!哪天你是到公司探望总经理,怪不得你对我们公司这幺识。”
“柏⾼心里还有我这个何叔叔吗?”总经理哈哈笑“他由英国回来,今天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看清楚他长大了,英俊了。”
“你那天找谁?”
“我爹。”柏⾼似乎有点难为情。
“你爹也在⾼达做事吗?”
“你知道柏⾼姓什幺吗?”总经理还在笑。
“姓史,大老板也姓史。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八公子,我的恩人就是你…”甜甜瞪大眼睛。
“柏⾼,你没有告诉她吗?”
“本没有机会。我们虽然见过几次,也通电话,但只吃了一顿午餐,我没有理由一认识她就告诉她我是谁…好像在夸耀…”
“天!”甜甜手中的⽔晶杯子几乎掉在地上“你真是八公子?”
“对不起,李姐小,我并非存心瞒你。只是我们相不深,我本没有机会清楚介绍自己,而那天在走廊碰见你,我才知道你在我们公司工作,我亦没理由一见你就说你的大老板是我爸爸。”他很紧张地,又带点慌惶地解释。
“既然不深,为什幺要帮我这幺大的忙?”
“那天我和你吃午餐,你说过本不想去澳洲,全是公司控制;由你肯去澳洲,也只不过是为了升级。我也觉得你一个人去澳洲实在很孤单,便帮助你。”
“八公子,你教我怎样报答你?”甜甜虽然兴吩旗乐,也有些担心“正如你自己说的,我们相不深,我怎能领你的情?”
“甜甜,你千万不可因不能领情而坚持去澳洲。我尚要依重你。至于如何报答柏⾼,两个小朋友好好谈一下。”总经理起立离去“我还要帮忙招呼贵宾。”
“现在你可随意留下,又可升职加薪,仍然不⾼兴吗?”史柏⾼问。
“⾼兴,⾼兴得疯了头,真是形容不出来。今天是我二十一年来最兴吩旗乐的一天。”甜甜想想,忍不住笑了。
“你开心就好。”
“但我欠你一个好大好大的情,叫我怎样报答你?”
“我也不是无条件帮你,总之一定拉个平手,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要求?”
“你说。”甜甜的心跳加快,快乐?担忧?
“第一,从此你不要叫我史先生。”
“是的,八公子。”
“更不能叫我八公子,叫我柏⾼最好。”
“柏⾼,还有呢?”
“我做你的朋友,希望常常可以见面,聚首。”
“男朋友?”
“啊!不,最初只是朋友。像求职一样三个月试用期,如果三个月期満,你觉得我不错,我想做你的男朋友,要求是不是很过分?”
甜甜释然地笑了。
真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史柏⾼要求她做他的妇情,她才烦。她当然不会做这人妇情,但放弃⾼职厚薪,她同样不愿意。
若史柏⾼要求做她的男朋友,她会答应,她和马立德分手时,说过各自朋友。没人追求她,马方德才骄傲,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
为表现自信心,说过分手后各朋友,就一个给马立德看看。
剃剃他的眉⽑,下下他的脸,教他不要做大男人。
何况,史柏⾼有权有势,条件又⾼又好,最重要的是关心她。她只不过向他提一下不愿意去澳洲,他就帮她留下来。他帮助她并不附带卑污兀突的条件,他是个正人君子,值得一。
“甜甜,怎幺了?”史柏⾼见她不说话,很担心“你不喜和我朋友?我不够好?”
“不!你很好,又对我有恩,不过…”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的,那天我送你去赴约,就是会男朋友,你担心男朋友不⾼兴,怪责你。”
“是有一夫一制,但并没有法律规定,有了一个男朋友之后,就不可以第二个男朋友。”
“对呀!鲍平竞争。”
“况且,我和男朋友因为意见不合,已经分手了。”
“对不起。”
“不必经过三个月试用期,我接受你的追求,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真的?”史柏⾼忘形地握住她的手。
“不过,只是做男朋友,我没有保证什幺。”
“那当然!难道要你做我的子或永远的女朋友?如果你嫌我不够好,不适合你,你可以不要我。”
“此外,还有什幺条件?”
“没有了!不,有的,我请你做我今晚的舞伴。”
“你弄错了,是我请你做我的舞伴。”
“哎唷,我太开心,什幺都记不住。”史柏⾼轻打自己的头,就是笑。
“还有什幺附带细节的条件?”
“真的没有了。你对于这次工作上的调动,完全満意吗?”
“満意!真要好好报答你。”
“我知道你最终目的是希望做总经理助理,但一时之间…”
“别傻啦!就算你请我做,我也不敢接受。速跳几级,没经验,年资太低,強做上去,也难令他人心服,变了无兵司令怎幺办?”甜甜心満意⾜“已经很好,真的已经很好。明天,明天我请你出去玩一天,全部由我付帐。”
“不…”
“唏!抱敬不如从命。”
“是的,遵命。”史柏⾼向她敬礼,逗得甜甜咯咯笑“要不要香槟庆祝?”
“一定要!我会买一支上好的,还要请朋友开个小派对,庆祝一番。”
“现在先喝杯香槟,敬贺你。我去拿酒。”
吃晚餐时,甜甜和史柏⾼与大老板、史夫人和六姐小、七姐小同坐一桌。
大老板没什幺显著不同,史夫人对甜甜特别留意。
静静地看她的一举一动、言谈笑意,又由头到脚的看了几次,终于微微地点头。
舞会开始,史夫人和丈夫领跳第一个舞,史柏⾼也邀请甜甜跟随。
“你妈咪长得好漂亮。”甜甜望过去,史夫人今晚穿一袭纯黑的西式旗袍,把她的⽪肤衬得雪⽩,链坠的大巨泪形金⾊钻石,闪得一件旗袍都发亮。
“很多人都这样说。”史柏⾼也在看⽗⺟“我像爸爸还是妈妈?”
“你的两位哥哥像大老板,只有你像史夫人一样的斯文、⽩凈、矜贵。”
“因为只有我才是妈咪的儿子,其它兄姐都是同⽗异⺟。”
“六姐小和七姐小也是美人。”
“我爸爸的几任太太都很漂亮,但人家都说我妈咪最美最温柔。”
“所以,最得丈夫心。”
他们一个舞、一个舞的跳下去,由复古的慢华尔兹到快华尔兹,由大厅的一端到另一端。
还蛮合拍。
“我爸爸的确很爱我妈咪,几乎是言听计从。”
“而你妈咪又最疼爱你。”
“她亲生的嘛!”
“所以,你求史夫人帮助我?”
“我把你不喜去澳洲的事告诉妈咪,其实,我本人也想你留下。”
“为什幺?担心我走了,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当然不是。我可以跟你去澳洲陪你三年,在那儿,还可以痹篇你的男朋友。”
“你妈咪准你去澳洲三年?”甜甜怀疑:裙边的乖剩仔。
“她不准,我不快乐。只要我开心,她从不加以阻挠。我去澳洲,她只会担心,不会反对。”
“那你为什幺想我留下?”
“因为你去澳洲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你喜留下来,我就要想办法令你留下来。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些话令甜甜十分感动,比马立德第一次向她说“我爱你”时还感动,因为他是开玩笑地说,本马立德从未认真、诚恳地说过爱她。甜甜在史柏⾼怀中,面对着面,此刻,她觉得史柏⾼比马立德更可爱。
她柔柔地问:“因此,你请史夫人代你向大老板求情。”
“是的!虽然,爸爸宠爱妈妈,但妈咪从不恃宠生娇,也不大过问爸爸的公事,又甚少要求。这一次,可以说是她的创举。她深夜召开大会决定你的去留和职位问题。”
“你怕爸爸,不敢当面求他。”
“怕就不会。爸爸在家并不专制独裁,但他不和我们谈公事,尤其是我未正式融⼊公司工作。若我求他,他会考虑,但一拖可能两个月,那幺你始终要去澳洲。可能去了又调回来。多烦。只有妈咪亲自去办,才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內为你解决问题。”
“除了你,我还欠史夫人一个人情。”
“你没欠她,妈咪也只是为了令我开心。”
“那我欠你双份。”
“欠什幺呢?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我不应该为你服务吗?”
“也未必每一个男朋友都真正关心女朋友。”去澳洲这件事上,马立德做过些什幺?就只会和她吵,增加她的烦恼。
“那他就没资格做人家的男朋友,我对女朋友一定支持到底。”
“谢谢。”
“你升级后,应该有新办公室,我叫何叔叔为你布置一间新办公室。”
“不!不!太烦人!千万不可!”
“怎会烦?有好的力公室,工作效率才会理想,我叫设计师画了图,你看过若不満意,再修改到合心意为止。”
“太⿇烦会引起公愤。”
“我深信你的工作能力。为公司钱赚的人应该受到厚待。”
甜甜心里已经満意得想醉。
男仆过来:“八公子,夫人请两位过去。”
史柏⾼和甜甜望过去,史夫人含笑向他们挥手。
柏⾼很自然地拖着甜甜的手走过去。
原来大老板要休息,先退席,史夫人当然陪伴他。
史夫人左手握着甜甜的手,右手覆盖在甜甜的手背上。
“一点钟还有个菗奖节目,继续开心地玩下去。”
“谢谢夫人。”
“叫我安娣。”
“谢谢安娣。”包括几种心意。
“傻孩子,别老说谢,以后有空来我家里吃饭,我和史先生都你。”她说得慈祥。
“谢…是的,安娣。”
“柏⾼,好好招待、照顾甜甜。我叫你甜甜不介意?”
“那是我的光荣。”
“你很乖,讨人喜,希望很快可以再见你。再见!”
“晚安,安娣!晚安!董事长!”甜甜恭送。
大老板也不断向她点头微笑。
“好啦!继续跳舞。”史柏⾼拖她回舞池。
“你妈咪有没有四十岁?”
“四十?我已二十四岁了。”
“也许她结婚早。上一代的人,十六岁生小孩不希奇。”
“不!妈咪上过大学,只是没念完。她念经济的,一开始就做爸爸的⾼级秘书。”
“她到底多少岁?”
“妈瞇二十一岁结婚,二十三岁生下我,她已经四十六岁了,爸爸比她大二十八年。”
“四十六岁,如果她不是你妈瞇,我会猜她三十五,因为她的⽪肤仍然很细嫰,又雪⽩。”
“苏州人,⽪肤是美些。”
“苏州多美女,怪不得安娣那幺漂亮。”
“告诉妈咪,她一定开心透顶。”
“同样的话她听过几百次,反应冷淡。”
“你说的话,她听进耳里会特别开心。”
“啐!你甜言藌语逗我才真。”
“我的甜言藌语还未出口呢!你赞妈咪是识英雄重英雄,美人惺惺相惜,两人相比,当然,你还要加上年轻貌美。”
“好啦!好啦。”甜甜开心地笑“反正明天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