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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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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琥珀在自己书房上课,古夫人接见一对夫妇,那是她去世了的大姐的独生子。

  “四姨!我实在等钱用。”

  “两个月前我才给了你五万元。”

  “最近生意不好,公司一直亏本,假如我没有十万元,我恐怕…”

  “恐怕公司会关门,是吗?”

  “是呀!四姨!”他的子马上说:“你就救救他吧!看在份上。”

  “两个月前,你向我要钱,也是用这个理由,你们可以找另外一个借口吗?”

  “四姨,是真的,我已经走投无路,如果你不帮助我,就没有人会帮我。”

  “我这儿不是‮行银‬,不能老给你钱。”

  “四姨,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看看你老婆手上的戒指,龙眼核那幺大,少说也值五六万。”

  “那是假的,不是钻石,是玻璃。四姨的眼睛不好,看不准。”他对老婆咆哮:“我早就叫你不要戴这种假货。”

  “你们两个不用演戏了,其实,就算你们穿一套破布⾐来,也瞒不过我。你们的生活状况,我很清楚,你的公司,不单只没有亏本,而且还赚了钱。你们除了买一层新房子之外,而且还买了一辆新车。”

  “四姨,你听谁说的风言风语?”

  “嘿!你以为我会听人家说闲话?不,我只相信事实。别的不说,刚才你们把那辆金⾊的新车开进来的时候,我亲眼见到的。”

  “我…”两夫面面相觑。

  “回去吧!我不会随便给你十万八万。给了你,还不是让你在赌桌上增加注码,或者让她多买一只戒指。”

  “四姨!我和你是最亲的,姨丈留下那幺多钱,反正将来要分家,我们多要一点,也没有什幺不应该;况且,妈妈和你是最好的。”

  “你知道我的个,我不会做锦上添花的事。你们生活过得舒服,何必再向我打主意”

  “姨丈那一大把家财你又不能带进棺材里,我要你把进出口公司给我代理,你又不肯,四姨,你也太不顾亲情了。”

  “什幺?你竟然教训起我来了,真岂有此理,走,你们马上跟我走!”

  “难得来一次,拿不到钱我不会走。四姨,不瞒你说,我想多开一间分公司,你最好能够一次给我一百万。”

  “一百万?你简直异想天开。”

  “将来分家产,我们每个人最少有一千万,一百万只不过是预支。”

  “谁说要分家产的?我还没死,你们就想要刮我的钱,你们这班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人?”

  “人总要死的。四姨,何况,你又有病,你也应该有一个计划,为自己安排一下。”

  “我的事,我自己会决定,”古夫人按响了叫人铃:“滚!全给我滚!”

  “四姨,何必生气,发脾气对你有害无益,只有‮速加‬你的死亡…”

  琼姑匆匆走进书房,对琥珀说:“你快去夫人的房间看看,也许出了事。”

  “什幺事?”

  “夫人按紧急铃,我知道了马上来通知你。”琼姑⾝后还跟了司机。

  “对不起,罗便臣太太,我有急事告退,尽快口来。”琥珀用英语对她的补习老师说。

  “NeverMind!IWillWaitforYou!”那英妇微笑地向琥珀说。

  琥珀马上带领琼姑和司机回到楼上去。

  但是,在房门外,就已经听到那吱吱喳喳的人声,琥珀开门进去,看见男的叉起,女的指住迸夫人。

  琥珀走到古夫人的前面,拍开那女人的手。

  “你不守规矩,我会记住你们,半年之內,我不会让你们到这儿来。”

  “你是什幺人?你有这个权力?”

  “我有。”琥珀神情是严肃的:“现在,请你们马上离开夫人的房间。”

  “我们不会受‮布摆‬。”

  “好!我会登记起你们一年之內,你们不得再来。”

  “什幺?你…”“走吧!夫人不你们,留下来对你们没有好处,我会把时间一倍一倍的增加!”

  “一年,要是她死了呢?”

  “夫人不会死的,不过,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会令你们一辈子不能再见夫人。”

  “你敢?”

  “好了,我要加时间了…”

  “我们走…”那男的拉起子。女的摇着反抗“你为什幺怕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走吧,以后再算。”

  “夫人,”琥珀慰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有办法,你真有办法!”

  “我扶你到上休息一会儿。”

  “好!躺一会,我给他们烦够了!”夫人说:“你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快去上课,别让老师等久了。”

  “可是夫人…”

  “去呀!快去呀!”

  吃晚饭的时候,夫人吃得很少,琥珀连忙关切地问:“为什幺不多吃点菜?”

  “每次看见他们就満肚子气,连胃口也不好,什幺都不想吃。”

  “那会影响你的⾝体。”

  “他们太讨厌了,令我心烦。”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见他们?”

  “当然不想。”

  “他们是你的亲戚。”

  “我不要这些亲人。”

  “没有亲人,你会很寂寞的。”

  “我不会寂寞,有你陪我就够了。”

  “如果你想不让他们来,我倒有一个办法!”

  “什幺办法?”

  “改写遗嘱。”

  “遗嘱?我本没有立过遗嘱。”

  “我认为你应该立一份遗嘱,哪些是给侄儿的,哪些是给甥儿的,他们知道自己可以分到多少,你有生之⽇,他们也不会来烦你。”

  “等我死了才来听律师宣读遗嘱?不过,我从来不打算给他们一分钱。”

  “所有人都没有?”

  “是的,因为我知道他们本不需要,我说过不会锦上添花的。只是老爷有一个堂侄,那堂侄,坏得很,整天在外寻花问柳,完全不爱护他的子,偏偏他的子是个好人,每一次她来,她总没有说过一句话。”

  “是不是石培荣太太?”

  “就是她,她很文静,也不贪心,每次她丈夫说话太过分,她总会劝丈夫,可是她的丈夫还打她呢!我是很同情她。”

  “你喜她,将来留给她一些钱。”

  “培荣也不穷,而且侄嫂娘家也有点钱,不过,为了表示喜她,我会给她一些钱!”

  “除了培荣太太还有谁?”

  “没有了。”

  “那你就立一份遗嘱,等你一百年去世后,除了给培荣侄少的钱,其它的遗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把老爷的钱全捐了?”

  “夫人既不想锦上添花,倒不如把老爷遗留下的钱做善事,造福人群。”

  “主意不错,我们古家,是应该做点善事,老爷也很喜做善事的。是不是把动产、不动产、老爷的公司、工厂全捐了?”

  “不,如果把老爷名下的公司、工厂、企业全部结束,会有许多人‮业失‬。我相信,老爷也不想他的忠心下属试凄。原则上,老爷的生意,可以继续经营下去;不过,除了工资、年尾双粮、花红和职工福利,全部盈余,捐给社会,这些事由律师楼执行处理。”

  “主意不错,实在不错,琥珀,你好聪明,奇怪,我从来没有想过立遗嘱的事。”

  “夫人,你要明⽩,你自己没有子女,要是万一,我是说许多年以后,你上天堂了,由于没有继承人,你的遗产,还是由‮府政‬没收,倒不如把钱先捐献了,也算做了好事。”

  “不错,你说得很对!”

  “老爷没有立遗嘱?”

  “有,如果没有,我可⿇烦了,老爷的遗嘱指明所有遗产由我承受,不过我去世之后,可以把遗产送给亲人。”

  “是不是要硬送给亲人?”

  “不是,写明一切由我作主。”

  “老爷的遗嘱仍在吗?”

  “仍然在。”

  “怪不得,他们想死你,然后分古家的财产。一家都是坏人!夫人,你应该毁掉老爷的遗嘱,另立新遗嘱。”

  “好的,我会和律师商量。”夫人忽然很留心的看琥珀:“说到遗产,我倒想送一件礼物给你,你要什幺?”

  “我什幺也不要,我在这儿,已经享受太多,我不能太贪婪。”

  “拒绝人家的礼物,是很不礼貌的。”

  “这…夫人,你把老爷书房里的书送给我,可以吗?”

  “我正在担心老爷的书,我一死,他们一定会来把书烧光,因为,没有人懂得欣赏老爷的书本。好!琥珀,我把老爷的书,全部送给你。你还需要别的礼物吗?”

  “够了,够多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琥珀⾼兴得放下饭碗,连饭也吃不下。

  “再要多一样,好事成双。”

  “我不要了,如果你又来一个事不离三,那我怎幺办?”

  “你如果不要我生气,就多要一样。”古夫人无缘无故的板起脸来。

  “夫人,不要生气嘛!本来,我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你说呀!”

  “一张你和老爷合拍的相片,可以吗?”

  “当然可以,因为这些礼物,没有人会希罕,所以谁也不会和你争。”

  “我很⾼兴,夫人。”

  “你有没有想过钱?”

  “钱?想什幺钱?”

  “你是个‮儿孤‬,无亲无故,万一我死了,谁供你读书?所以,你应该要点教育费的,你想一想,你念完大学,要多少钱?”

  “我不一定要念完大学,没有钱,就停学。其实,我已经可以自给自⾜了,我会一面工作,一面读书。”

  “我又不是要你分⾝家,我…”

  “我和古家,是毫无关系的,我为什幺要分⾝家,我本不配。”

  “你真怪,人人要钱,就是你一个人不要,难道你不知道有了钱…”

  “夫人,我是个人,我也有自尊心的,请你不要把我和你那些贵亲连在一起。我不会要你的钱,除了工钱,我不会要你一角一分。”

  “你这个孩子,不要就不要,何必发那幺大的脾气?”古夫人偷偷看她:“吃饭吧!”

  “吃不下。”

  “又为了什幺?”

  “涨満一肚子气。”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敢,不过,人穷总是要吃亏,没有办法,我只好忍受。”

  “不要生气了,将来我一⽑钱也不会留给你,你満意了吧!”

  “本就应该这样,我陪你去看电视。”

  “哗!夫人,你猜你有多重?”琥珀呼起来。

  “是不是我又增胖了?”

  李世良在一旁笑。

  “这几天,我觉得我⾐服特别窄,脸上的皱纹好像也少了,琥珀,我有多重?”

  “八十二磅!”

  “八十二磅?琥珀,你来不⾜一年,我竟然胖了十二磅!”

  “夫人,你不单只胖了,而且⾝体也好了,这些全是琥珀的功劳。”

  “你说得对,琥珀对我很关心,伺候周到,你说我怎幺不胖?”

  “所以我说夫人好福气!找到一个这样十全十美的女特护。”

  “说不定有一天,我反过来要羡慕你。”

  “羡慕我?我又请不到好护士。”

  “夫人,”琥珀嘟起了嘴:“说别的嘛!”

  “好!琥珀,我问你,过去,我一直想有一个孩子,你猜我喜儿子,还是女儿?”

  “有钱人家,当然是喜儿子。”

  “你猜错了,我喜女儿。”

  “老爷呢?”

  “他也喜女儿,他说女儿听话,又会撒娇,而且好打扮,可以给她买⾐服。奇怪吗?我们都喜女儿。”

  “我也喜女孩子,女孩子讨人喜。”李世良说:“夫人,你既然那幺喜女孩子,琥珀又这幺关心你、爱护你,你为什幺不收她做女儿?”

  “世良,你以前说过所有的话,只有这一句是我最喜听的,不错,我正有这个意思。”古夫人⾼兴得哈哈笑。

  “你们两位不要拿我开玩笑嘛!”

  “夫人不喜开玩笑的。”

  “对呀!我不是说笑的,我是要把你认作女儿,琥珀!”夫人拉住她的手:“你是个‮儿孤‬,没有⽗⺟,而我,也没有女儿,是个孤独的老太婆,我们做一对⺟女,最适合不过。”

  “夫人,坦⽩说,我也非常喜你,如果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亲,我想,我一定是个最有福气的人,我也一直希望过好⽇子。不过,你的提议,我不能接纳。”

  “是不是我不够慈祥,又老又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外表虽然冷酷,但是,我知道夫人心肠很好。”

  “琥珀!”李世良忍不住也答上一句:“我也不明⽩你为什幺会反对,夫人难得喜一个人,她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很感。”琥珀眼眶都红了,做一个亿万富婆的女儿,她应该感到⾼兴,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夫人不是那幺富有,那幺,我会马上跪在她的面前叫她妈妈。”

  “我有钱是罪过吗?”古夫人睁大了眼。

  “夫人,罪不在于你而在于我。因为我穷,如果我一旦做了古家‮姐小‬,那幺别人会说我是个险贪婪的小人。因为夫人有钱就用尽心计讨好你,做了你的⼲女儿,还不是看中你的家财。而事实上,我的出⾝也配不上古家。”

  “你怕人家说你闲话?”

  “并不是那幺简单。一定会有人知道夫人收我做义女,他们担心我分薄他们的家财,说不定还会买凶杀我呢!”

  “我还以为你担心什幺,原来怕有人会谋杀你。”夫人又哈哈的笑:“琥珀,你不是一向很聪明,思想很灵敏?你怎幺那幺笨,你忘了你教我更改遗嘱。我死了之后,把所有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你又如何谋夺我的家产?”

  “这…”“你放心,琥珀,我虽是有钱,但是我死了之后,是不会留一分钱给你的。所以,我本可以说是个穷老太婆。”

  “⼲妈!”琥珀突然卜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不喜你这样叫我。”古夫人的脸孔,又拉长了下来。

  “夫人,”李世良马上走过来,替琥珀说话:“刚才你不是说要琥珀做你的⼲女儿?”

  “错了!你们都错了!我这个人就不喜什幺义女、谊女、养女,要嘛就⼲脆做我的女儿,做一个没有遗产人的女儿。”

  “妈妈!”琥珀再次叫她。

  “乖女儿,这才对啊!”古夫人双手拥抱她,开心得流下眼泪。

  琥珀伏在古夫人的膝上,忍不住也流下泪来,她是个很倔強的孩子,她是有泪不轻弹的。

  迸夫人一面扶起琥珀,一面对李世良说:“你替我吩咐琼姑,把所有的下人带进来好吗?”

  李世良走出去,古夫人从她的脖子上解下一条颈链,颈链上挂着一个⽟牌,她把颈链挂在琥珀的颈上:“这是我⺟亲给我的遗物,我现在转送给你,将来,你要留给你的女儿。”

  “不,妈妈,”琥珀用手挡着:“我不能要你这样贵重的东西。”

  “你必须接受,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亲,你应该尊重和孝顺我。我虽然不能给你什幺钱,难道连纪念品也不可以给你吗?”

  就在这时候,李世良和琼姑带着一群工人进来了,夫人拉起琥珀,拥着她说:“这是我的女儿,古家的‮姐小‬。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叫她冷姑娘,每个人都要叫她‮姐小‬。她也是古家的主人,她要你们做任何事,不得违抗,对她要像对我一样服从和忠心,知道吗?”

  “知道了!”

  “你们都来见过‮姐小‬。”

  “‮姐小‬。”

  “谢谢你妈妈,谢谢大家!”琥珀难为情地垂下头。

  “琼姑,有几件事,你要赶着去办。第一,你去找一间室內设计公司回来,看看‮姐小‬喜哪一个房间;第二,你马上去发请柬,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来。琥珀,你认为星期几请客比较适合?”

  “星期⽇吧!早聚早散,省得影响妈妈的睡眠时间。”

  “吃‮国中‬菜还是自助餐?”

  “自助餐比较没有那幺拘束。”

  “就依照‮姐小‬的话去办吧!还有,替我请一个‮海上‬裁和一个服装师回来,我和‮姐小‬都要赶做新⾐。”

  “我会马上去办。”

  “好吧!你们可以出去。”夫人拉着琥珀的手跟世良说:“我能够得到这个女儿你的功劳最大,我要送你一份礼物,你喜什幺?”

  李世良看了琥珀一眼说:“我要的礼物,是夫人不能用钱买的。”

  “你说我的女儿?她是无价之宝,当然是不能买了,不过,不要灰心,加把劲吧!说不定,会有希望的。”

  “夫人,我从来不知道你这幺风趣。”

  “你想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为什幺不问你爸爸?”

  “我问过,爸爸说你变了。”

  “我是变了,变了一次,又再变第二次。”

  “这是好的变。琥珀,现在夫人的⾝体、精神、心情都很好,她会很快康复。所以用不着每天打针,一个星期打三次就够了。”

  “我知道。”琥珀欣慰地点一下头。

  “这真是最好的消息,你们知道吗?我的臋部全都是硬块,几乎已经⿇木,现在少打针,可以少受罪,世良,今晚在我们这儿吃饭。”

  “谢谢夫人。”

  “大家都是世,叫古伯⺟不是更好?”

  “琥珀说得对,夫人、太太不好听,就叫我古伯⺟好了。”

  “妈妈,今晚叫厨子烧‮海上‬菜,你和李医生都喜吃的。”

  “我赞成!咦,你为什幺叫李医生?既然大家是世,你应该叫他世良。”

  “古伯⺟说得对。”

  “叫一声世良吧!”

  “世良,你陪妈,”琥珀显得匆忙:“我去吩咐厨房烧菜。”

  “这些事情应该由琼姑去做。”

  “我不想摆‮姐小‬架子,其实我…”

  “不是你摆架子,是我不喜你去做。”

  “但是琼姑今天有额外工作,她已经够忙了,难道我帮她一次都不可以吗?”

  “你说得有道理,你去吧!”

  琥珀出去,古夫人赞赏道:“这孩子很有主见,不骄傲,有良心,同时为人也很公正,我实在喜她。”

  迸夫人毕竟是出⾝豪门,风度、仪态、品味全都是一流。她特地为琥珀设计了一袭纯⽩的雪纺晚礼服;⾝以下共有五层,上面是公主袖,公主领,整个上⾝缀満了银⾊的小珠。

  迸夫人把一个皇冠戴在琥珀的头顶上,琥珀问:“妈妈,皇冠上的钻石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真的,包括那些古董。”

  “是真的我不要戴。”

  “为什幺?”

  “今晚会见许多人,人家会以为你把所有的首饰送给我,你有不少首饰吧?”

  “但是,我的首饰在我死后仍然要捐给‮府政‬,我并不是把皇冠送给你,只不过借你用一个晚上罢了。”

  “人家会相信吗?”

  “我会告诉他们。”古夫人把琥珀拉到镜前:“看!现在你像不像一个公主?”

  “像!像!我是不是很⾼贵,很漂亮?”琥珀十分⾼兴,她从未见自己这样好看过。她现在比珍妮好看多少倍?⾼贵多少倍?

  “你本来就非常美丽,现在是加倍美丽,不错,你看来像个千金‮姐小‬。啧!一个非常出众的女孩子。”

  “要是子宁见到就好了。”

  “子宁?谁呀?”

  “他…”

  琼姑敲门进来,后面跟着李世良,琼姑说:“所有宾客都到齐了,晚餐也快要开始了。”

  “我们到楼下吧!”

  迸夫人穿了一套米⾊的旗袍套装,戴上假发,化了点妆,人年轻了许多。

  李世良和琥珀小心扶着她,她第一次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虽然她感到万分吃力,可是,她终于还是把楼梯走完了。

  “啊!”楼下窃窃私议:“那老太婆怎幺忽然年轻了,还会走路呢!真是奇迹。”

  “她⾝边的女孩子好漂亮,简直像仙女一样,她会不会就是老太婆的谊女?”

  “啊!那丫头我认出来了,就是那个护士,她赶我们走,要我们预约的那一个。”

  “想不到她那幺漂亮。”

  “漂亮有鬼用,你呀!看见女人就失魂落魄。你知道吗?这个女的会和我们争家产。”

  “大不了,她分一份。”

  “她肯要一份就好了。”

  “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十分险,她首先讨好老太婆,得到她的心,然后费尽心机做古家的女儿,最后,当然是谋夺古家的财产。”

  “嘘!他们下来了。”

  琥珀让古夫人坐在一张她早已准备好的一张软⽪椅上,琥珀和李世良分别站在她的⾝边。

  迸夫人休息了一下,她实在太累了,半刻她伸出手把琥珀拉到她的⾝前:“她就是我的女儿…琥珀。”

  “阿姨…舅妈…表姑…不要上当,她是来谋夺古家的财产的。”

  “谢谢各位提醒我,不过,我也不笨,因为两天之前,我已经立下了遗嘱。”

  “立了遗嘱,是怎样的遗嘱?”各人七嘴八⾆的,吵得很。

  “你们必须静一下,否则,我不再说了。”

  马上鸦雀无声。

  “我死后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房子、古董、首饰,包括琥珀头上的皇冠,我会全部送给慈善机构,你们,还有我的女儿,都不能得到古家的财产。”

  “什幺?”有人大叫:“你竟然把伯⽗的财产捐给‮府政‬?”

  “老爷生前一向喜做善事。”

  “你没有权这样处理古家的财产。”

  “有没有权,可以问你们的律师。老爷把所有的财产送给我,必要时,我甚至于把所有财产送给一只猫,或者一只狗,去告我呀!…反正,这一天是少不了的。”

  “你把财产全部捐出来,起码,也应该得到你女儿的同意。”

  “琥珀!”古夫人果然问她:“你同意吗?”

  “我非常同意,起码,可以证明我不是为了钱做古家的女儿。”

  “这女人神经病!”

  “你们要尊重她。”古夫人大喝一声:“她是古家的小主人。”

  “既然没有钱分,还留下来⼲什幺?看见那老鬼就讨厌,走吧!”

  “今晚的食物很丰富,既然来了,吃了再走也不迟。”

  “钱都没有了,还吃得下?”

  “各位!”琥珀走了出来,大声说:“请各位亲友留步,今晚除了有自助餐、舞会,还有菗奖节目。”

  “菗奖?”

  “你们进来的时候,琼始不是每人都给你们一张咭纸,这张咭纸是用来菗奖用的,菗奖节目,由我妈妈古夫人主持。”

  “头奖是什幺?”

  “是一部装了冷气机的房车,价值三万元,各位如果有‮趣兴‬…”

  “二等奖?”反应十分強烈。

  “卧室家具全套,价值二万元,三奖是厨房用具全套,价值一万元。还有十个特别奖,价值四千元手表一个,安慰奖五十名,价值一千元的名贵礼品一份。”

  “好!我们留下来菗奖。”

  “现在晚餐开始了,各位不要客气。

  大伙儿一窝蜂去拿食物。

  琼始把三碟点心送过来,夫人、琥珀、李世良占一张小桌子。

  家里很久没有那幺热闹,也很久没有人过来向古夫人要钱,因此,古夫人十分愉快:“味道不错啊!”“世良提议的,希尔顿的食物真的不错,很合‮国中‬人的胃口。”

  “我最怕吃那些让⽔泡似的西式猪排。”

  “一点味道也没有。”琥珀同意。

  “琥珀,还是你的计划好。”古夫人边吃边说:“你提议叫我把钱捐给‮府政‬,他们知道我没有钱就没有人来烦我了。”

  “我看以后预约的事也省了。”

  迸夫人笑得瞇了眼,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子走过来。

  “琥珀表妹,你们加⼊我们的大家庭。”

  “琥珀表妹?”琥珀看了夫人一眼。

  “他是你二姨的儿子,钟加诺表哥。”

  “加诺表哥!”

  “等会儿舞会开始,我想请你跳第一支舞,你肯赏光吗?”

  “谢谢!不过,很对不起,我已经答应了李世良医生,第二支舞好吗?”

  “谢谢!等会见!”

  李世良听见琥珀这样说,心里不知道有多幺甜藌,他认为自己有百分之九十把握,可以追求到琥珀。

  “如果你爸妈不是去欧洲,今晚他们可以见到琥珀。”

  “等他们回来,我要爸爸请客,夫人,到时候您一定要来。”

  “能够动,一定来。近来,我也喜凑热闹了。”

  “夫人,刚才那位钟先生,好像很喜琥珀。”这是李世良新的忧虑。

  “是的,除了他还有好几个正在策划进攻。其实象琥珀这幺漂亮的女孩子,有谁不喜?所以,世良,当心啊!琥珀每分钟都会被别人抢走,我这个做妈的,哈…”“妈妈,不要拿我开玩笑。”

  “是真的嘛!这儿没有结婚的小子起码有十个,他们每个人都想追你,不信,等会儿舞会开始,担保你忙个不停。”

  “夫人,要是你不请跳舞教师教琥珀跳舞有多好。”李世良在埋怨。

  “琥珀会不会跳舞,一样有人抢着请她。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想和琥珀跳舞,而是想亲近她罢了。”

  “妈妈说,做主人家,没有理由连舞也不会跳,现在可好,我总算能应付过来。”

  “你很喜应付他们?”李世良有点不⾼兴,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别忘了他们全是我的亲人,亲戚之间,如果没有冲突,是否应该和平共处?”

  “琥珀说得好,她是个很顾大体的人,只要他们不再烦我,大家来来往往,古家热闹些,我的⽇子也容易过。”古夫人对李世良说:“你应该了解琥珀的个。”

  “是的,夫人!”李世良再次拿起叉子。

  夫人和琥珀换看了一眼。

  琥珀知道李世良想把她据为己有,不想她和其它男孩子接近。可惜,他不是子宁,否则,她倒愿意缩在一角。

  迸夫人的话,一点也没错,李世良除了和琥珀跳了第一个舞,就没有机会接近她,因为实在太多人追求她。

  “你为什幺不去请你那宝贝妹妹跳舞?”

  “我才不认她做侄女。”一对夫妇说。

  “认不认是一回事,不过,叫昌儿去接近她,如果她喜昌儿,说不定,她会听昌儿的话呢!”女的満肚计划。

  “我不明⽩你的意思。”

  “那老鬼竟然收那小表做女儿,又大排筵席请客,不用说,一定是很喜她。她说的话,老太婆会接受的。我们可以叫昌儿,请求那小表头说话,叫老太婆分一些钱给我们。”

  “她不是立了遗嘱,她一个钱也没有了,她哪儿还有钱分给我们?”

  “笨蛋,遗嘱是随时可以改的。”

  “我们可以自己跟她说。”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如果她肯听我们的话,我们早就把钱拿到手。她现在呀!就那小表,所以,我们用美男计。”

  “昌儿,你妈的话听见了没有?快去请琥珀妹妹跳舞。”

  “爹,我挤不上。”

  “你这笨蛋,我帮你。”

  “喂!”另一对夫妇说:“他们说的话,你听到多少?”

  “好像用美男计。”

  “我们也有儿子呀!”

  “你放心吧!现在和古家小主人跳舞的,正是我们的宝贝儿子。”

  “阿明真是一个聪明仔。”

  “总算找到了财神。”

  “如果琥珀喜我们儿子就好了,我们一定会得到不少好处。”

  舞会散后,只不过暂时带开那班狂蜂浪蝶。可是,第二天,蝶儿又纷纷飞来了。这一次,他们要找的不是古夫人,而是琥珀。

  琥珀没有赶他们走,不过,也没有顺从他们。每个人约她十次,她去一次,不过,这样也够她忙的了。

  “可不要误了功课啊!”古夫人提醒她。

  琥珀也认为合理,于是有时候,她把一班人请到古家来,一起应酬谢他们,这样,可以减少几倍时间。

  每次他们都在争,争到反目,琥珀‮坐静‬一旁,绝不加以制止。

  有时候,他们吵得凶,她⼲脆跑到书房去看书,或者温习功课。

  这天,琥珀推着车子和夫人逛花园,夫人突然问:“子宁是谁?”

  “子宁,他…”

  “我是你妈妈,有事不能瞒我。”

  “那是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我一样要知道,告诉我,子宁是你的什幺人。”

  “说来话可长!”琥珀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为了他,那幺,我今天可能还是个中上人家的侄‮姐小‬,还是个英文书院的‮生学‬。”

  “你不是说,你完全没有亲人?”夫人回过头,诧异地看她。

  “我⽗⺟已逝,我是由乡下来这儿投靠我唯一的亲人…叔叔,他对我非常好,可是婶婶和婶婶的⺟亲…”

  琥珀终于详细地把由乡下到这儿来,进⼊冷家,再由冷家被赶出来,在张锦天家的⽇子,王子宁和王珍妮结婚,琥珀在诊所受胡医生欺负,和怎样才会⼊古家的事,一切都说了。

  “那陈老太婆竟这样不讲理,你婶婶也太不念亲情了!”古夫人听了,十分生气:“琥珀,要不要我替你出一口气?”

  “妈妈,我不明⽩你的意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我们也来一个绑架,把姓陈的⺟女俩拉回来,再用一个铁笼把她们关住,看她们往哪儿跑。”

  “不,妈妈,绑架是犯法的。”

  “对呀!绑架是犯法的,她们也曾绑架你,我们可以控告她们。”

  “事隔那幺久,控告也没有什幺用处。”琥珀摇一下头:“当⽇举目无亲,只有任由她们欺负,现在,我总算有好⽇子过,我也不想再和她们计较。”

  “可怜的孩子,你心肠太好了。就这样便宜她们,连我也不服气。”夫人抚着琥珀的脸,琥珀的脸是润的:“王子宁已经结了婚,你应该把他忘记了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因为,我们是相爱的,他是我的第一个恋人,我也是他的第一个恋人,我们分开,完全是他误会了我。”

  “可是,他已经有了子。”

  “他并不爱王珍妮,从来没有爱过,一对没有爱情的夫妇永难⽩头到老,而且,他们的婚姻也不会稳固。”

  “你是准备破坏,还是在等候他们婚姻破裂?”

  “假如子宁维护婚姻,假如子宁由不爱珍妮变成了不能没有她,那我怎幺破坏他们,也是⽩费心机,所以,我绝对不会用任何手段。”

  “你在等候?”

  “是的,我在等候,非常耐心地等候,婚姻是讲缘份的。”

  “要不要请子宁回来吃一顿饭,让你们见见面?”

  “不,妈妈,千万不要,这样做,就等于破坏王子宁和珍妮的婚姻;而且,子宁和珍妮去度藌月了,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以前一直说想学做生意,就是为了王子宁?”

  “是的!”琥珀点一下头:“子宁家里十分富有,生意很多,子宁一个人,恐怕也难以应付,我在他的面前,常常很自卑;因为,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就是王珍妮,也是个大‮生学‬,而我,在一间不知名的学校读完F3,我能帮他什幺?假如我懂得更多,更有学问,我会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我和他在一起,他不会感到我不如人,因此我要向上。”

  “做个贤內助,是吗?”

  “是的!我是不是太奢望了?”

  “怎幺会?你是个聪明透顶、触觉敏锐、很有潜质的女孩子,无论哪一个男孩娶到你,都是个幸运儿!”

  “你在夸奖我,逗我开心!”

  “有没有考虑过世良?”

  “没有。”

  “一心一意想嫁做商人妇?”

  “不,只是一心一意想嫁给王子宁。”

  “好吧!你既是那幺死心,就做个商人妇吧!”古夫人点一下头,说:“不过,由明天开始,你将会更辛苦、更忙碌。”

  “为什幺?”

  “我要为你请第三个教师。”

  “第三个?学了中、英、数学还不够?”

  “当然不够,你想学做生意,必须学会商业管理和会计。”

  “有这样的教师?”

  “他是你爹生前的好友,本来是个教授,不过早已退休,如果我请求他,也许他会帮你。怎样?怕不怕辛苦?”

  “不怕!我熬得住的。”

  “好吧!拨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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