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许久,当无再次睁开眼时,时骏也似有所感,俯首垂下目光。
两人的视线倏地会,无迅速别开,躲过时骏超龄的专注眼神。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无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照顾多年的男孩已然长大成为一个男人,即便他才不过十九岁。
“你真的长大了。”忍不住地,她在伸手摸抚他愈见刚硬的脸部轮廓时,发出如此感叹。
时骏忿然抓住她的手,一点也不领情。“不要用这种口吻说话!我的确是在你的照顾下成长,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踩在我头上,把我当晚辈看待。”
“我比你大。”
“就算你大我十岁、二十岁,我还是喜你,还是会爱上你。”
“如果不只呢?”
时骏愣了下,凝眸端详她的外表,怎么也无法想象她会超过三十岁。
甚至,他觉得她的模样与十二岁初遇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无,你到底几岁?”
“我的年纪比你大,大很多很多。”若以人类计算年龄的方式来推算,起码有几百岁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何况,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无苦笑。她该自豪能教调出这么一个人类,还是懊恼自己何苦教出这样顽固的人类来为难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你,无。”时骏叹了口气。“论倔強、比逞強,你都远在我之上。”
“我没有。”倔強、逞強、偏执过头的人是他,这个死心眼的家伙。
“你教会我很多事,就是没有教我如何追求一个倔強、逞強又固执,却很美丽的女人。”
他是在说她吗?无抬头瞪他,立刻对上他带笑的眼,她慌地再次闪躲开来,语调透出恼意:“那不是我能教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接受我的理由?”他思前想后,就是不认为她会因为两人的年龄差距便拒绝他。
他所知的无情冷淡,行事作风古怪,丝毫不把世俗标准放在眼里,从她敢让十六岁的他介⼊公司决策,甚至二话不说便大胆采用他的意见,就可以知道年龄对她来说不具意义。
“我要真正的理由。”他郑重说道。
“真正的理由会让你觉得荒谬。”总不能告诉他她的⾝分吧。“说了反而会让你更生气,以为我在诓你。”
“只要那是事实,就算荒谬,我也会接受。”
“然后呢?收回喜我、爱我的话,当作没这回事,去喜另一个人?”想到这个可能,无左又痛了起来。
时骏嗤声笑出来:“如果感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无,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占上风…我比你更懂得感情。”
无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我不会把话收回,不会当作没这回事,也不会去喜另一个人。”情不自噤地低头吻了吻偎在怀里的俏佳人,时骏双臂紧着她,不让她挣脫半分。“话说了,就收不回;感情也一样,一旦投⼊了,不是说停就能停。我很死心眼,对于喜爱的人事物,不会轻易改变初衷。”
“我知道。”她记得他对自己喜爱的东西,总会小心翼翼地收蔵,时家的阁楼还摆放着他从小到大收集的各种事物。
“所以我不会收回,即便你的理由说服了我,让我不得不放手也一样。”
“既然说或不说都无法改变现状,那我还说理由做什么?”无⽩了他一眼,懊恼道:“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做人要这么死心眼。”
“很遗憾,这是天生的格使然,遗传自我爸。”
“时骏。”无慎重地唤了他名字,待两人四目会,她才平静地说出她的理…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我总有一天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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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四十分业务会报,两点半与东云行银总经理有约…”时骏站着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无报告一天的行程,声音平板,毫无情感。
“你还在生气?”无撇开公事,试探地一问。
“相谈內容是关于东云行银下个月的董事会…”
“时骏,看着我。”
时骏合上行程表,垂眸。“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将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是你把人私情绪带到工作上。”
那天她说出“总有一天要离开”后,他便放下她,转⾝离开办公室,然后一声不响跑到杨应龙家中借住,一住就是半个月。
这段期间虽然大学的课照上,公司也照来,但除了公事上的谈之外,他不再找她说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
托他的福,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冷战”
“你半个月没回去,李伯很担心你。”
“我会打电话向他说一声。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时骏!”无起⾝拉住他。“不要这样。”
“你担心我吗?”
“什么?”
“这段期间,你担心过我吗?”
担心?那是什么?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心,该怎么担心?
“你记得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一直陪在我⾝边;你也说过,你从不骗人;但是你又说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告诉我,你如何在离开我的同时,又能遵守之前的承诺,一直陪在我⾝边?”
“你还记得?”那是他十二岁的事,而且是她被他问得不耐烦之下胡答允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我记得很清楚,更记得自己因为你的承诺而感到安心,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即便在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之后,也不曾担心你会被我吓跑,因为你答应过会一直陪在我⾝边,而我相信你。”
“时骏…”
“无。”视线终于移向她,时骏苦笑“你毫无预警地出现,闯进我的生命,在我认定你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人,甚至爱上你之后,你又说迟早会离开我…不管是出现或离开,我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你的决定,是吗?”
“我的任务是照顾你、保护你,让你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如果我能否得到幸福的关键就是你呢?”
无后悔留住他,菗手想退,这回换时骏不肯,一手握住她肩膀,另一手扣紧她纤细的⾝,将她箝制在前。
痛!她的左痛,她的也被他抱得好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昅!
“你抱痛我了…”
“告诉我,”时骏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径自说道:“如果我的幸福就是你爱上我,你会爱我吗?”
无低头,将痛得失去⾎⾊的脸埋在他前,沉默以对。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的答案是不会。
她之所以照顾他、保护他,是基于责任,虽然他始终不知道她为什么愿意依照他⽗亲的遗言做这些事,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她不会爱上他,即便他要的幸福就是她爱他。
她…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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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回来。
看了这个月来都只坐着一个人的饭桌,李伯叹了口气…
“姐小跟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少爷离家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没有。”
“姐小,少爷偶尔会任行事,却从来不会让人担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这样。姐小也知道,再过半个月就是少爷的生⽇,时氏集团也将回少爷手中,这段期间要是发生什么事,那该怎办?”
“别说了。”无按住左,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个月左痛得更频繁、更剧烈,让她情绪大坏。
李伯发现她抚的小动作,关切地问:“姐小,你怎么了?”
“痛。”无咬,声音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只要提到时骏,这里就痛。”
“姐小为少爷心痛?”
心?她头摇。“不,不是。”她没有心,不会心痛。
“一定是。”李伯果断地道“我看得出来,姐小对少爷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愿意承认,闹到这地步,也难怪姐小会心痛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否认,然而疼痛却更形剧烈。
上帝!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仿佛体內有一双手试图将她撕裂成两半!
她以为这次会跟以前一样,只要忍着点,疼痛就会随时间慢慢减轻。
但是没有,相反的,随着时间过去,烈猛的痛楚愈来愈強,伴随着浓厚的不安像巨浪袭向她。
时骏!脑海中倏地蹦出悉的名字。
莫名的预感促使她在理智冒出头思考之前,⾝体己不顾一切做出反应,⽩光瞬间自她指尖绽放,笼罩半张饭桌。
待⽩光消褪,李伯张目再看…
饭桌旁已不见无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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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人生中难免有几回失恋嘛。”杨应龙搭着时骏的肩膀,试图安慰哥儿们沮丧的心情。“像我,失恋纪录都可以写成一本书拿去卖了。”
“关我什么事?”心情跌到⾕底的时骏冷冷瞥了他一眼,对好友的失恋史一点趣兴也没有。
好狠!他的冷⾎回应,差点冻坏杨应龙安慰人的満腔热忱。
不行,再接再厉!
“基本上,你跟无姐小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许多问题,年龄只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是…老实说,你该不会是把和无姐小之间的亲情误以为是爱情…呃,当我没说。”在时骏的怒目狠瞪下,杨应龙急忙闭上嘴。
“我不是你,没那么笨。”
“喂!”杨应龙听了直跳脚。“什么叫『我不是你,没那么笨』?!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啰?!”
哇咧!他好歹也是堂堂知名大学法律系生学,虽然不像他越级利用远距教学取得外国凭文,至少也经过国內残酷的大学联考认证,会笨吗?!
“你不要自己对号⼊座。”时骏恼怒地爬梳了下头发,带着歉意看向好友“抱歉,我不该拿你当出气筒。”
“没关系。”杨应龙很有义气地轻捶他口一记,替他打气。“谁教我跟你是哥儿们、好兄弟,再说,失恋的人最大,瞧!你一句『想出去走走』,我不就自告奋勇跟你到啤酒屋去,陪你喝了一个晚上的失恋酒?好兄弟在失恋的时候就是这么好用,对吧?”
“不要再強调『失恋』这两个字,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你怈愤。”
“呃…”杨应龙赶紧配合地点头答允:“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提失恋…啊!”连忙捂嘴。
糟,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次,就等着跟我打一场。”
“是是。”果然,失恋的人都不好惹。
时骏在这时朝他睨了眼。
作贼心虚的杨应龙以为心里想的事被他发现,急忙往旁边跳开“不会吧?!连用想的也不行哦!”“你不说没有人知道。”时骏瞪他一眼。这家伙!
那不就是他自己招了吗?!杨应龙有些懊恼。“那你⼲嘛无缘无故用那种⾼深莫测的眼神看我?”害他以为被他看穿了心里想的事情。
“我是要告诉你,有人跟踪我们。”时骏庒低声音道:“离开啤酒屋之后就盯上我们了。”
杨应龙说笑的表情瞬间换上警戒。“你确定是针对我们?”
他点头:“一路上跟着我们停停走走,大概是在找机会下手。”
“面孔?”
“不,我不认识那些人。”
“该不会是你家那些亲戚吧?电视上不都这样演吗?为了争夺家产,不惜暗地派人杀害年轻有才能的接班人。”
“也许只是普通小混混的抢劫。”
“你确定?”
“和你一样,全凭猜测。”说话的同时,时骏开始摩拳擦掌。“事实真相如何,等打完这场架之后就知道了。”
“不要把失恋的气出在别人⾝上。”
“还是你要跟我打一架?”时骏冷声道:“你刚又说了那两个字。”
“嗯…我看还是去探探后面那些人的底好了。”
他可不想跟空手道和柔道黑带的好友锋,虽然结果只会是平手不会输,但事后会痛上两三天,所以…
还是让别人消受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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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晚饭时间,鲜少人至的公园某处响起一声咒骂。
伴随咒骂声而来的,是挥向时骏脸面的拳头,只可惜被时骏一个旋踢击中侧,整个人往旁边飞去,倒地呻昑。
见同伙狼狈地被踢出场战,外围八、九个人先后怒骂,紧接着一同冲向被包围在中心的两人。
“去!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们有十来个人?”挥拳撂倒一人,杨应龙菗空朝并肩作战的好友抱怨。
时骏先是一个上挡外加瞄准部腹的直拳,才分心回道:“你没问我。”
“这种事…”旋踢踹开碍眼的人后,杨应龙接续末完的话:“还需要问吗?猪头时骏!”
“你说什么?”冷眼瞥向好友,时骏手脚也没闲着,成功化解从侧面而来的攻击。
“我说,”曲膝闪过对方的飞踢,杨应龙退到他⾝后。“时骏,你真是一个大猪头!”
好友的抱怨让时骏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谢了。”
“嘿!我骂你猪头还跟我道谢,这么欠骂啊!”他说,角也往上弯,露出⽩牙。“那好,以后我就照三餐骂,外加一顿消夜如何?”
“你敢的话就试试。”时骏抓住正面来的拳头,抬脚赏对方的男要害一记。“我道谢不是为了这件无聊的事。”
“我当然知道。”好朋友是做假的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架…”话没说完,大掌已扣住击者的咽喉往前推,再送上一个拐子,杨应龙拍拍手上灰尘。“当然就哥儿们一块儿打啰。”
“该死!”眼见一票兄弟被打得七零八落,带头者怒吼一声,从口袋摸出蝴蝶刀,甩动两三下,银光乍现。
其他兄弟也纷纷亮出刀子,气势凶狠。
“哦喔,他们亮刀子了。”杨应龙语调轻松,双眼却警戒地紧盯对方手上的家伙。“幸好只剩下这四个人还撑着。失恋的力量真伟大,倒地的人有三分之二是被你轰昏的。”
又说那字眼!时骏怒视他“你真的那么讨打?”
“不不,我只是在发你的潜能,好应付眼前的危难。”他是好心耶!
“不劳费心。”
“啧,真是好心没好报。”
看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带头的人愈来愈火大,吆喝仅存的几个小弟上前攻击。
带头者和一名小弟合力攻向时骏,杨应龙则与另外两个对招,对方不要命的攻势让他们两人在出招防守间,不知不觉拉开距离。
时骏左闪右躲,空手面对两把刀子,一时之间也难以占上风,直到踹开一个持刀扑向他的混混,才得到息空间。
然而,另一把刀又向他袭来,他不得不后退,孰料…
“喵呜!”
他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一声尖锐的刺耳猫叫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往后看去,对方在此刻再划下一刀。
他猛一回头,只见银光在头顶上亮起,就要朝他的脸划下!
“去死吧!”
“时骏!”
悉的清冽嗓音响起,紧接着一团刺眼的⽩芒如烟火般绽放。
在⽩芒散去之后,时骏直觉地接住下坠的黑影,定睛一看,双瞳愕然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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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无了。”
天使护卫长凯米耶鲁睁开眼,朝在一旁等候的天使长米迦勒如是道。
“太好了。”米迦勒吁了口气,祥和的脸庞透着安心。“他人在哪儿?”
“人间。”凯米耶鲁说道,⽩⾊的双眉紧攒。“他在时骏⾝边。”
米迦勒微笑地点点头。“他在人间执行任务吗?很好、很好。”
“很不好。”随着施法感应到的景象愈清楚,凯米耶鲁眉心皱得愈紧。
“怎么说?”
“他私闯时光之门回到过去。”
“这个简单,”米迦勒轻松一笑。“依天堂戒条,未经特许不得穿越时空,违者须⼊噤闭室一百五十年。”这点对“三无”之一的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凯米耶鲁的表情愈来愈难看。“真的很不好。”
“为什么?”
“他化⾝为女人类。”
“没关系、没关系。”米迦勒挥挥手,笑道:“只要无待在时骏⾝边认真地执行任务,用什么方法可以事后再计较。”
“他在人间使用法术。”
“无妨,只要不被人类发现…”
“他在人类面前使用法术。”
“嗯…”米迦勒安样的神情凝上一层严肃。“这就真的不太好了。”这样得花上一番工夫消除不相⼲人类的记忆。
“更糟的是…”凯米耶鲁的表情有气有恼,更有着担忧。“他被人类刺伤了。”
“天使的⾝体很強韧,人类造成的伤害对天使来说不算什么。”
凯米耶鲁进一步道:“从背后刺中左的封印。”
“上帝!”原本还很镇定的米迦勒,背后的双翅急速拍动,拉着凯米耶鲁急往时光之门的方向飞去。
真的糟了!难道上帝的安排真要输给撒旦的恶作剧?
封印在“三无”左那不属于天使该有的人,难道真能战胜上帝赋予天使的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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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认出她的同时,时骏感觉到按在她背后的手一片漉黏腻,低头一看,鲜红的⾎立时染红了他的眼。
无暇思考方才那奇异的现象,也无法质疑无为何平空出现,现在的他満脑子都是她为自己挡下那一刀的画面。
“无?!无?!”
无睁开眼,看着一脸慌的他,蓦然想起她在未来初次见到三十二岁的他时,他脸上的刀疤就是在这时受伤留下的。
“幸好,你的脸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时骏闻言,眼眶泛热,收拢双臂抱紧怀中的人。“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一次又一次为我挡去危险,这真的只是为了责任吗?”
“你在怪我?”明明伤得很重,但无却不觉得痛。
为时骏挡下的那一刀,刺中了她近来痛得频繁的左,但诡异的是,除了⽪⾁痛外,她的左完全没有感觉,反而像是挣开了某种束缚,顿觉轻松。
还来不及思考当中缘由,时骏焦急的暴吼又透进她耳膜…
“可恶的你!为了救我,就可以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吗?!”要不是她受了伤,他真想摇晃她,看能不能让她变得正常点。“你这样要我怎么死心?你不爱我,却为我挡下一刀,你这样要我怎么相信你对我除了责任感之外,再没有其他?你要我怎么不抱期望,期望你其实也是爱我的,只是不承认罢了?!”
⾝子异常的轻松感令无不自觉地绽露绝美笑靥。“你又要跟我吵了吗?”
“还笑?!”面对她的娇笑,时骏顿感狼狈。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吼大叫,一点也不像他!
可恶!她为何就是能这么轻易地击溃他的冷静,赶走他的成,让他像个小表似的又吼又叫?!
“我…”喉间的哽咽来得突然,哽住他不満的暴吼,出熨烫眼眶的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哭了?”无抬手,指尖接下滑过他脸颊的热泪,万分惊讶。
他的泪,让她指尖发烫,左也微微热着。
“我没有!”时骏将脸埋进她颈侧,别扭地否认“我没有!”
“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这是实话。
“不要…离开我。”
离家一个月,又和她冷战,让他更想她。
思念总是在分离后才开始…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想她,好想好想她。
“你不爱我没关系,让我爱你就好。”他什么都不求了。“不要离开我,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什么都无所谓,我都可以不在乎!”
“…”“答应我!”
“对不起,”无哀伤地看着他,苦笑“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人。”
⾝后,冷凛的声音伴随着一团金⾊光芒倏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