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得星期五没课,不约人出去逛逛,坐在这儿发呆对吗?”一脸没精打彩的亚彤,沉闷着不出声,也不看他,光是低着头发愣。“怎么了?闹情绪?”仲夏问。
她摇头摇,不发一语的指着他脚边的垃圾桶。“那个。”
一个无生命的塑胶桶,也能惹火她吗?仲夏蹲下去,仔细瞧了垃圾桶一眼,没有任何凹阻,完完整整,他有些不明⽩的问:“你该不会是无东西可摔,要拿它出气吧?”
“里面。”亚彤说着。
“一堆垃圾啊!”难不成要他去翻,他才不愿意呢!正当仲夏准备不管她发愣的原因要站起来时,赫然瞥见半截的红⾊信封,他菗了出来。“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写了満満的大坏蛋,你一定是很生气了,敬邀,丁…”他念着手上的半截,膝盖想着下半截一定是写着“亚彤姐小亲启”与更多的大坏蛋。
“不是喜帖,是邀请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婚前宴,说是要得到我的谅解,要向我赔罪,以求心安。”愈说愈悲愤的亚彤.直捶着沙发的扶手。
“既然你认定这餐是⻩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眼,不去就是了,何必拿自己的手出气,伤了自己多划不来。”仲夏心疼的拿开她用力捶打的手。
“我回绝了,可是他说希望我能到场,携伴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不想在婚礼上难堪,拜托我结婚当⽇最好不克前往,这餐算是三人的婚宴,他们是快乐的主角,我是失败的落难者。”伤心的亚彤说着说着,主动的倒人仲夏的怀中。
“决定权在你手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再次回掉,要不然你也可以表面上应允了,当天就放他们鸽子,让他们枯等,结婚当天再将自己送去当贺礼,狠狠的报复这一笔坏帐。”仲夏暗地窃笑,手更是毫不客气的伸出去环抱。
“这太诈了,我若是真的做了,两家都会尴尬的,两边的⽗⺟我都很,平时也对我不错,对不起我的又不是他们,新婚之⽇本该⾼⾼兴兴。热热闹闹的,何必让长辈为难,面子挂不住呢!”就是顾虑到长辈的面子,才让她感到为难。
“好一个人可以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人不义的英雌,那请问你想怎么做?”
“你笑我。”亚彤想要伸直手臂推开仲夏,他哪肯轻易放过,硬是紧搂不放。“不准单独去赴宴。”语气十⾜的霸道。
“我也不想一个人去,但又回不掉。”她再次试着挣开,仍是徒劳无功。“放开我,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仲夏松开手笑道:“当然不是,你是我未来的老婆,不过可以先充当一下女朋友。”
“别把我爸爸的话当真,我们本啥事都没发生。”他说过她是不符合资格的,因此亚彤不打算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丝毫个在意。“其实我早就不打算去参加婚礼了,他们实在没必要如此待我。”、
“这个决定恐怕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们不知,否则这负荆请罪的事,他们都会省了,顶多老死不相往来,不做朋友了,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有二次伤害,想不想来点酒?”仲夏问。
“不要,我想…我想…算了。”秀美跟她提了意见,找他帮忙,亚彤明知可能微乎其微,出糗的成分居多,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又想试着问看看,但话到了嘴边,她还是放弃了。
见她缩头畏尾,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吐不出一字,⼲脆由他来发问,仲夏说:“你想什么就说,能帮我一定帮;不过不是无条件的帮,小⿇烦小条件,大⿇烦大条件。”
“如果我请你陪我一同出席明晚的邀宴,那是算大的⿇烦,还是小的?”
“卖点是我的人、我的相、我的名声,当然是大⿇烦,条件是…你要能相衬。”他打量完她时说出。
“怎样做才相衬?我又不是杨贵妃、赵飞燕。”还是算了,她没自信。
“我也不是后宮嫔妃三千的皇帝,西施、貂蝉已作古的人,我更没趣兴,只要你点头,把人给我就行了。”
“不用了,太贵了。”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可是我要定了。”人跟心都要“今天你不上班吗?”仲夏问。
坚強的语调,专注的神情,令亚彤惑他口中的“要定了”只是单纯的为这件事而说的,抑或是另有所指?“要,晚一点的班,明早回来。”
“还有时间,我们出去培养默契,避免明天穿帮,闹笑话。”
“我可以介绍说你是我新的男朋友吗?”她知道问得有些唐突。
仲夏假装思考,顿了一下,然后睇了她一眼,口中迸出:“正式跟我往。”
“咦?”亚彤以为她听错了。
“跟我往,大⿇烦大条件,男朋友要的就是女朋友,才符合情节,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介绍,不用借人了,如何?”虽然他有未来岳⽗可利用,不过他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将她钓上手。
“你是认真的,还是寻我开心?”
“忠诚是我的信条,真心付出是我对每一段感情的心情写真,浪漫。甜藌、笑的爱情,是我为你带来的礼物;悲伤。痛.苦、寂寞。谎言的爱情,将会因我的到来而消失殆尽,爱的世界里只洋溢着快乐的气氛,泪⽔不见,忧愁不再来,那就是我要给你的爱,跟我往吧!”
“还是当普通朋友好了。”他是风流人物,热门的单⾝汉,她可不想引起公愤。
说了那么多动听、令人陶醉的话,口⽔也噴了好些,一般女孩子都会情动的,她却是意想不到的一口回绝,仲夏不免有些挫败。“那陪我逛街,排遣排遣我被人拒绝的郁卒,好不好?”
“去士林夜市,乖乖也一并带去,我就答应你,而且是免条件。”
“去上林夜市喔!”拖得长长的语调,显示了他的意愿不⾼。
“不好吗?那么你有更的点子吗?”
要玩,要散心、要制造气氛,别人可能没有,他唐仲夏是何等人物会没地方吗?坏坏的他,不断扬扬眉⽑笑着。
“你在奋兴什么?”亚彤见他那非善类的笑容,有着不好的预感。“我可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别想把我带去那些暗的场所。”
“野丫头,你几岁?”他凑近她的脸问。
“这是秘密。你是女人圈的玩家会不知道吗?”那亲近的感觉,令亚彤不安。
“会讲这句话的女人,通常都是老大不小,快到拉警报的年龄。”
“没那么老,我还没拉警报,不过坐二望三而已。”话已冲口而出,亚彤才发觉自己差点怈漏了年龄。
偏偏仲夏那张好奇兼看笑话的脸又凑近了,问:“九?八?七?六?五?没有?不可能是五以下了,我也不用问了。”年龄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被捉弄时的害羞神情。
亚彤也不想被人追问,更不愿在他面前躲躲蔵蔵,因而推开他,走进房间前说:“我要觉睡,养⾜精神好上班。”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唉!”他跟到房间外,倚着门头摇兴叹。
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颇令亚彤不解,虽是満脸的问号,亚彤却不打算问明原因,只是抱起跟着进门的乖乖慢慢说着:“人家是‘怎一个愁字了得’,你是怎一个笑字了得。少拿李清照的‘声声慢’来为赋新词強说愁,它是怕你的。”
“错,我是替你悲哀,替你可惜。”他拉着她一同坐进铺。“坐,真是可怜的女人,唉!”
“停。别叹坏了我的运气,我已经够倒楣的了。”
头摇叹息的头看得更心烦,亚彤伸出双手按着那颗不打算停的头,滑头的仲夏乘机依样画葫芦捧近她的脸,吓得亚彤连忙缩回自己的手。“你的手?”低不了头,也不敢看他,害躁的亚彤垂下眼脸,呑呑吐吐的不知所措。
“要我放开手,还是继续搁着?或者要我轻轻摸抚你?看着我,野丫头!”
他愈说话气愈柔愈轻,尤其是最后一句,亚彤不想看他,可是大脑、眼睛全都不听话,缓缓掀起眼帘。
“如果现在吻你双,你会‘啪!’一下刮我一掌?或是假装害羞的拒还?还是大胆接受,并回我辣火辣的吻?”仲夏故技重施,不过这会她眼对眼,总没理由再迸出哪儿长了个什么的话吧!
她是有些傻,但也不至于天真到任人吃⾖腐。“我会…”该找些什么借口呢?
“怎样?”
“我会…”亚彤脸上⽪笑⾁不笑的对着他,昅引他的⽇光,手却趁仲夏不注意时,用力一堆,应声啐道:“请你吻地板去吧!”
等到一脸震惊的仲夏反应过来时,他已半个⾝子在,半个⾝子悬空在外了。
女人圈里他向来风调雨顺,从不懂得吃瘪为何味?如今却为了索取一吻,被人一推,落得头朝下半⾝倒挂边的惨状,几乎都快碰着地面了,难不成他真要吻地板去了?
不不不,是他的脸上、嘴上、眼⽪、鼻子全留下过来凑热闹的乖乖热情的吻。
“乖乖走开,你是公的,我是男的,不能玩亲亲,我不谙此道,亚彤快抱走乖乖。”
“它在联络感情,现在过去会咬我,我不敢。”
没人要抱走,仲夏只好以手挡往乖乖伸过来的⾆头,并挥舞着手试着驱逐走狗儿,一时间忘了那只大手原是抓着,以免自己滑落地面用的,如今却在空中飞舞,失去重心,一个不稳,人便翻落下,才说起要抓住,慌慌张张的伸出十指去空中抓。
来不及了,太迟了,就算他再不愿,再不想,下一秒钟也已面朝下,逃不了的吻上了地板,一个扎扎实实的吻。
推了仲夏一把之后,亚彤便转坐至椅子,并且悠哉悠哉的袖手旁观着,这场多情男子与乖乖狗儿、硬地板的大战,不仅过程精采,结局也是好得出奇,看得她开怀大笑。
仲夏一站起来,连忙拿纸抹嘴,弹去⾝上的灰,闻着手乖乖留下的味道,不噤皱眉头,真是无事惹得一⾝腥,接着转头看向发出大笑声的亚彤,似乎停不了嘴似的。
“看马戏是要给票的,你的呢?”他朝她走去。
“这里是住宅,又不是马戏团,哪来的表演?哪来的票?”
“人生如戏,处处舞台,人人皆是演员,刚刚那场戏趣味十⾜吧!”仲夏靠近她手往椅子扶手一拍,说着:“我要索票的。”
“一百块?两百块?还是一千块?”幸灾乐祸的亚彤,因他的接近而变得惴惴不安,低下头细声的问著。
“太廉价了。”
“那要多少才够?”
“你不抬头看,怎知我开价多少?”
“一万?”仲夏没有点头,也没出声,亚彤再问:“十万?”不会吧!这也贵得离谱了,但仲夏依然保持原状,亚彤心想,该不会是百万吧?若真是如此,卖了她也凑不出这笔钱来给他呀!
比了个一“市侩的人以钞票计价,我不会。”仲夏一脸的险。
“不然是什么?我声明在先,要一栋房子我可给不起,要一条乖乖狗我不会给,总之太贵的我都无法给你。”话都让她说了,但就是漏了一样“人”
“我不要东西,要人。”放下手指,他不怀好意的靠近她,搁在扶手上的双手与他自己的⾝体,形成一个人笼困住亚彤,他嘴角带着好笑。“要女人,要你。”
要我?凝视顶上那张相距不远的脸,亚彤害怕之心油然而生。“一是指我?”
“一是指一件事情,一件非你不能完成的事情。”
“烧饭?洗⾐?那都没问题,不是?”他面无表情的摇着头,畏惧、苦笑、仓皇无措,全部浮现在动弹不得的亚彤脸上了。
“跟我上,舂风一度。”仲夏轻轻松松的在她耳边低语,亚彤却是听得満脸通红。
“跟我上”这可比先前的“跟我往”恐怖多了。往四年的前任男友,都不曾开口要求过,也无此特权,更何况是连往都不算的他,这也跳得太快。太狂妄了吧!再说她也是被当观众的,虽然不完全如此,总之,不管怎样都是不可能的啦!
“免谈。”最珍贵的要留给未来老公,岂能随随便便让花花公子夺去?除了回绝,亚彤还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双臂直伸,再次奋力一推,最好是把他推到边去,讨人厌的家伙!
无奈力气比人小,连挣脫都挣脫不开仲夏那个人了,更别提要推倒人了。
仲夏冷笑一声,抓起她的手腕.“噴噴噴,耝暴。没趣情,难怪会被寻寻觅觅好久的男友甩了,而且对手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人家敲锣打鼓办喜事,大唱双人枕头,好热闹:你是放阮一人,独守空闺,冷冷清清。尤其将年届三十,适婚年龄都快过了才在失恋,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一个愁字都不够你用了。”
“耝鲁、乏味、没魅力、三十将至、被人甩,无论多惨,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管不着…”勾起伤痛处,眼泪不免涌出。正好仲夏宽厚的肩膀在前,她借也不借,人一靠头一枕便放声哭泣。
其实仲夏只是要戏调她,无意设计哭戏,不过这样搂抱的结局也很好,他发觉她总喜抱着人哭诉。
“别哭了。”恐怕这是遇见她之后最常说的话。“害怕、吃惊、羞愤、哭声,全有了,只差一个笑容;这场龙戏凤就完美无缺了,你真是不赏脸。”
“龙戏凤?一是指一场戏?”亚彤抬起眼泪望着他。
“各演一场,图个公平,谁教你光会袖手旁观,放纵乖乖对我又又亲,闻闻我的脸.一定是百分之百的狗味。”
亚彤不信,真的挪近去闻,察看是否真的有乖乖的口臭?她在无意间一寸寸缩短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中鼻尖相碰了,亚彤一惊,马上缩回⾝子,心跳顿时速加的她微侧着脸涩羞的说:“没有。”
鼻子不经意的一触,令未设防的两人宛如电波流般为之一震,心房亦如小鹿撞着,情场老手的仲夏讶异程度不下于亚彤,他很困惑接触了成群的女人,就从未有过此种震,但眼前的人却造成了。
爱吗?不可能的,每个到手的女人,哪个不是有爱?但事实摆在眼前,这转变他不解,真的不懂。
微醺般红着脸的女人很漂亮“你不该低着头的,莫非…你对我有好感,喜我,所以…难为情了?”仲夏说出真心话,她红苹果般的脸很令他痴醉。
“时间到了。我要上班了,请你让开。”此时的她心如⿇,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到了什么便抓来挡着说.
“不让,満意我这个皇帝吗?”看她羞中带怯,仲夏可是非常満意这出由他主导的戏风,而且罢不能。
“你是扮得很成功。”害羞令她不敢再看那张深深惑着她的脸。、“就这样?”仲夏不死心的问着。
他转着脸要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亚彤却害臊的躲着他追来的目光。“嗯。”“夜深了,路上危险,我送你去上班。”他说着,头仍跟着她的脸转。
亚彤亦是闪躲着说:“嗯”
“顺道吃个宵夜。”仲夏再转。
“嗯。”亚彤又躲,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跟我往。”狡诈的仲夏听她答得那么顺,⼲脆头也不转了,开口一问。
丙不出其然,她又应了。“嗯。”上当了!上当了!仲夏奋兴得绽出笑容,双手搁在她的肩耪上,宣告般的说:“明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以男朋友名义介绍我。”
“男朋友?那条件呢?”不会又是那惊人的“上…吧?”光顾着闪闪躲躲,而胡里胡涂的回答,亚彤一点也不知她应了些什么,更不懂他那段宣言,困惑、仓皇全写在她脸上。
“现在装傻太迟了,你刚刚答应我了,反悔也没用。”他才不会让她有反悔的余地。
“我答了什么?又应了什么?”完全没印象的亚彤喃喃自语着,她望向仲夏的脸想找出线索,却衍生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笑得那么狡猾?
“不记得?”真是糟糕!”装好人的他是明知故问。
“重要的事吗?”从他的口气听来,亚彤是这么以为的。
“跟我往,你认为重不重要?”
“往?你?我答应了?”她盯着仲夏坚定的点了三次头。“怎么可能?”亚彤一脸的不可思议。
“已成定局,别忘了明天要人,我会来接你,别跑啊!”“喔!”她已经被吓得一楞一愣。任由仲夏拖着她走出小鲍馆,送去公司上班。
是晚,最得意的莫过于仲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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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次分明的薄薄流行短发,剪裁大方合⾝的九分长⾐裙,若隐若现小露脚趾的⾜下风情,人的小提袋,朴素中不失华丽.胭脂薄施,亚彤简单中秀出她深蔵的典雅气质,虽不亮丽夺目,但散发出的自我风采,深深昅引着仲夏,心扉为之情动。石头摇⾝一变成为宝⽟,发掘者的仲夏自是十分満意,若
有遗憾,便是亚彤那张不赏脸的苦旦表情,扼杀了他请人为她费心打扮的心思。
“给点笑容,别老是苦瓜脸,还是你想称了那对无情无意的人的心?”
“没有,可是我笑不出来。”
亚彤又何尝不愿笑?但她只要一思及宴无好宴,心一苦脸就僵了。除此之外,昨晚那“跟我往,你答应了”的恶耗仍未退去,莫名其妙成了花花公子的女朋友;她是哭无泪,哪还笑得出?
“強颜笑、強颜笑,不要坏了精心杰作,我可是下了大本钱。”要不是怕坏了她的妆,仲夏真想用手指撑起她那下垂的嘴角,做点人工的笑容。
花了七、八个小时。确实是煞费苦心,但杰作不杰作对心怀烦恼、无暇顾及其他的亚彤而言,她是完全不知,非得要面带笑容的话,恐怕就只有苦笑了。“可以了吧!”
“勉勉強強,进去之后知道如何应付吗?”仲夏不敢有更好的要求,有笑容总比没有的好。
“应付?我们又不是来报仇的,如常的礼貌应对谈就行了吧!”
“傻丫头,你客气,他们可不一定会领情,情敌见面都会分外眼红了,更何况人家即将步人红毯,对你这位蒙在鼓里的女友,逮着了机会,我就不信不会来个炫耀,威示,施庒,要你清楚知道谁才是一对,要你不要再着旧情人,要你离她老公远远的?感情帐女人最会计较,一辈子都记着的事,即使是赢的人也一样。”
“愁你都比愁里面那对更多了,庒力还不是你给的。”
“很好啊!至少你的焦点转到我⾝上了。”抱怨声虽小如蚊纳,专心盯着改头换面的她的仲夏还是听见了,心知她所指为何,得意的微笑爬上了他的脸。“进去吧!”
“现在打退堂鼓,会不会太慢了?”
“我不会让你有退路的.你得进去了断这段感情,为了你好,当然…也为了我。”但见她僵立原地,仲夏不由分说的強挽着她的手.得她非迈出步伐不可。
“好吗?”她边走边不安的问。
“进去坐上位,等人来赔罪,当然好了,除非你想藕断丝连,又想和我谈新感情,所以不敢进去。”那他可不准,虽说有竞争才刺,但他就是不能容忍她的心中有别人。
“我不想。”两个都不想、可是她不敢讲,只能在心底闷着。
“挽我紧一点,亲密一点,让那对新人眼红。”其实那是仲夏打心底想要的。
“为什么我得搂你紧一点?”昨晚点头往,今晚就该亲密一点吗?大快了吧!
“我们是男女朋友啊!况且我是在帮你做⾜面子,你不配合会穿帮的,快呀!”
“这样保持一些距离好了。”
看出她有点别扭,仲夏不噤问:“怎么?现代陈世美没和你搂搂抱抱,不习惯?”
“他叫林世美,不姓陈,大街上我们不做这种事,让人撞见了会被取笑的。”
“我会让你开窍的”他露出神秘的笑容说。
“我心智全开了,哪需要你帮我开窍?”想法单纯的亚彤,听不出仲夏话中有话,疑惑的当下,人已随着仲夏的导,在饭店服务人员的带领下,穿过大堂,来到发出邀请函的主人面前了。
“亚彤,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准新娘。
“好久不见。”亚彤勉強吐出话来。
本是轻勾着手,忽然加重了力道,人也主动的紧靠着仲夏,他看得出除了紧张她还有丝余恨未消。
“若是你不想与他们讲话,就不要开口,一切有我,你只要做配合动作就行了,我会帮你修理他们。现在,笑,放轻松,看着我笑,很好。”仲夏故意冷落一旁的准新人,在亚彤耳边低语,她泛着笑容望着仲夏,令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热恋中且亲密的情侣。
男的有醋意,女的有怒火,未结合便已互相猜忌,未开火便已闹內杠,全看在仲夏眼里,或许是报应吧!他嘲讽的冷笑着。
“容我先自我介绍,敝姓唐,唐仲夏,亚彤的男朋友,两位想必是陈世美陈先生。林金莲林姐小吧!”
被冠上陈,喊出陈世美的准新郞,尴尬的纠正着“敝姓林,林世美,这位即将成为內人,她才姓陈,陈金莲,两位请坐!”
“那就不客气了,亚彤请坐.”仲夏为她拉开椅子,请她就坐,在她耳边嘱咐:“待会儿不准开口,全看我表演。”
就坐之后,他说着听似含着歉意,实则內有乾坤的话。“对不起,我又弄混了,亚彤纠正过我好几次了,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老记成薄情郞陈世美,可能是我古装剧看大多了,真是抱歉,还好我没把准夫人记成是《金瓶梅》里弑夫偷嫁的潘金莲,差点出了大糗,谢谢你的提醒!”
仲夏说得暗暗⾼兴,听的人却是霎时脸⾊青⽩,这时他又佯装自己因见他们神⾊不对,恍然明⽩自己说错话了。“抱歉,抱歉,再过不久就是两位的大喜之⽇,我实在不应该触你们的霉头。用簿情郞、偷嫁女这么差劲的比喻,真是十分抱歉,希望你们原谅,只有半瓶⽔又爱不自量力卖弄文学不才的我。”
假无知真有心的刮了人家一顿,仲夏对自己的表现甚是満意,尤其是眼前的人铁青着脸时;亚彤则是让他弄得坐立难安,她从没要让世美他们如此难堪,毕竟大家也曾朋友一场,在公司里又会碰上世美,弄僵了对她自己也不好,可是经仲夏这么一闹,她真不知该如何收尾。
“对不起。我去打个电话。”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是要去透透气。
“世美,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金莲推推⾝旁的人,神情紧张的说着。
“啊…我?”世美看看催着他的准老婆,恍然的说:“对,我是要去,电话就在走廊,亚彤,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表鬼祟祟的神⾊,仲夏察觉两人的异样,按着亚彤的手出声警告。“小心点!”
“不会有事的,就在外面而已。”
思索了一下,仲夏仍觉得不安,正想起⾝陪伴亚彤,金莲却借故以话来拖住他。“出口成章,唐先生必定非常喜爱国中古典文学,颇有研究?”她问。
“涉猎是不敢当,不过是闲暇时信手翻阅。”话似轻松自在,底却挂念着亚彤,担心现代陈世美不知会对她做些什么?外表自在的仲夏,心如坐针毡般不安。
“那也不简单了。”她如手唤来服务生。“我们先点菜好了,请你不要客气。”
亚彤这边,她来到了走廊,只匆匆瞥了电话一眼,便让与他一同出来的世美给拖至角落处。
“放手,你⼲什么?不怕被金莲瞧见吗?”她生气的甩着手。
“金莲?就是她要我来跟你说清楚的。”不然无缘无故的⼲嘛拖住她?
“也好,我也正想要问个明⽩,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和金莲都要结婚了,事实就在眼前,用得着解释吗?”
“不用吗?林世美?既然你没打算娶我,为什么总将‘我们结婚以后’挂在嘴边?为什么要给我假期待?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我们分手’?你让我像个傻子抱个空希望,不用吗?”在这种情绪下,要不是她⾝处大饭店,一定会发了疯的大喊,而不是有所顾忌的庒低嗓门。
“那你呢?不到几个星期就另给新,又怎么说?”先前见她与仲夏那么亲密的醋意,再也忍不住了,全爆发了出来,翻脸质问着。
亚彤苦笑一声。“林先生,几天后的准新郞,你连说再见都没就要跑去结婚了,难道我没男朋友的权利吗?再说你该管的是金莲,你的准老婆,而不是我,你也没资格要求我守着你。”
“我是不得已的,亚彤。”盛怒的语气,这时却转为可怜的声调。
“我可看不出来,我只见你兴⾼采烈的发喜帖。办婚事,没见架在你脖了上的利刃。”婚期将近,今天又搞这场面,跟她说是被的,他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一次又一次的骗她。
“是真的,你听我解释。”
“听,我只要你给我理由,其他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她的态度十分強硬,但这也惹火了林世美。
“好,你要理由是不是?我给,因为金莲孕怀了,因为金莲的⽗亲,买下了公司,做为我们的贺礼,因为金莲让我的梦想实现了,她为我带来财富,这些你全不能给我,该怪我吗?”恼怒的他说出这场婚姻为他所带来的利益,并指责她的不是。
所有的错全推到她⾝上,亚彤不敢相信所听进去的是真的,相识多年的男友竟是如此无责任心、急功近利之人,盯着他的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林世美忙着将自己的过错全推给亚形,而听进他那席指控的亚彤又处于震惊与难过状态,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不放心亚彤安危借机出来查看的仲夏,听进了句句伤害亚彤的话,他气愤的握起拳头,额冒青筋。
“是,全是我的错,不能怪你夫凭贵,如果你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她好痛心。
“还有一件事,婚礼当天我们不希望你到场臂礼…”他扯着她的手腕。
但亚彤随即甩开“你说过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将贺礼给你们的。”
“我们不会收的,你留着吧!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是,婚礼后我们希望你能辞职,最好是我们度藌月回来后你已离职了。金莲不希望结婚之后你仍待在公司与我共事,要你辞职是我们有愧于你,也知道没了工作,你的⽇子会很难熬,这张支票是我们的小小心意。”与她往了四年,她的生活环境林世美是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递过来的支票,亚彤心中百味杂,泪⽔盈眶的地苦笑着说:“一张支票,买断一份感情、一份工作,老天爷待我不簿,我该偷笑了,不是吗?”
“亚彤,收下吧!你会需要的。”
她強忍住泪珠。“我祝你们新婚愉快、永浴爱河,支票就当是给你们的贺礼。”
语毕,亚彤不待他说半句话,丢下支票,转⾝哭着飞奔出去,世美本打算追着出去,但他的脚步刚迈出去,便让一直立在不远处火冒三丈的仲夏给揪住,抡起拳头的直往他肚子揍上一拳,当作是他欺负亚彤的教训,若非担心亚彤的安危忙着追出去,仲夏绝对会当场再给他难堪的揍上一顿,他不容人这么欺负野丫头。
开着车在饭店四周绕了一圈,没见着人的仲夏,改变寻人的方向,方向盘一转,脚下油门一踩,档一换,疾驶回小鲍馆,他希望能在那儿见着发着飙砸东西的亚彤,而不是在关渡桥、淡⽔河边、河口等地方找着。
“亚彤…亚彤…”回到小鲍馆,踏进客厅自无一人,仲夏不仅感到失望,而且心口有一种莫名的痛,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亚彤了,正要夺门而出再去找人时,房间传出声音。
他宽心了,不由得笑了,来到走道,大熊娃娃被穿肠破肚了,小猫熊的竹子被剪断。头也缺了眼睛,鼻子。嘴巴,几本署名“林世美”的书亦斜躺在地上,砸碎了的相框,瓷器逃陟,雪世界的音乐球、音乐盒皆被摔在走道上,陆陆续续仍有东西被扔出。
仲夏庆幸有东西让她摔、让她发怈,不过这些好像都不是他的,他边走边清出一条⼲净的通道,头则小心翼翼的探向用来放置杂物的小房间,里头也飞出雕花的玻璃杯,他一惊.头一歪,正好闪过危险物品,让坚固的墙去接。
飞天书、飞天钟、飞天罐,与其他易碎物相继面而过,不是撞上墙壁,就是被烈猛摔在地上,个个铿锵有声,仲夏也忙着东闪西闪的躲碎片,最后落地的是新郞新娘造形的⽇本娃娃。
仲夏本无意阻挡她,也打算让她摔。砸到累了为止,但刀架上的刀把把锐利,唯恐她一扫,刃伤了她,冒着危险他猛地由亚彤背后揽环抱。“够了,亚彤。”
亚彤正摔了红眼,无论他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她只要砸东西,脑海里就只有砸、砸。砸,眼见发了疯似的她停不了手,仲复只好连拖带抱将人带离厨房。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够了,冷静点,野丫头!”
她那愤怒的手仍向空中奋力的挥舞,脚亦用力舞动着,仲夏将她施至他的房间,庒在上,她却狂疯的施以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
“丫头、丫头,冷静啊!拜托你冷静下来!”情况完全失控,她本听不进任何话,疯了般的用尽力气挥着手脚,仲夏一面庒制住她,一面翻箱倒檐的找来了绳索。
“丫头,对不起!我也不愿这样,可是我没办法了,我怕你会伤害良己,原谅我!”边心痛的道歉,仲夏边拿起绳索与她搏斗,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四肢一一捆绑于四个角。
“放开我,我要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放开我…为什么?”随着吼叫声变小,哭泣声愈是明显。啜位…哽咽…断断续续的啜位声之后,许久方归于沉寂。
夜深沉,人寂寥,边的仲夏一直陪伴着亚彤,她哭他跟着不快乐,她伤心他亦鼻酸,现在她睡了,还给了大地寂静,他却无法人眼,拭着她额头上、发梢上的汗⽔,抚着她如孩童般沉睡的脸,怎会有人如此狠心伤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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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帮你松绑?”整晚仲夏都不敢离开她半步。
“无所谓了,你这样躺着也无所谓了。”她没力气再闹了,也提不起劲来。
“希望你是为了我绑着你而不⾼兴,我替你松绑。”看着她那一脸的心灰意冷,只要一想到是为了林世美,他就有莫名的不愉快。
“你是出于好意,一定是我发飙,才会有此下场,不怪你,我是恶有恶报。”
“不准咒自己,错不在你。”他不愿见她拿自己来开玩笑,更不开心她信了昨晚林世美所说的话。
“错不在我?哈…哈…”亚彤不噤发出阵阵的苦笑,凄掠的说:“无所谓了,统统无所谓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事实。”不管错在谁,如今她落得工作没了、男友和好友结婚了,爱情。友情,职场皆意失的个场,她还能计较什么?
“手脚都磨红、磨破⽪了,我帮你上葯,坐起来吧!”仲夏实在是看不惯她那垂头丧气模样,帮着意志消沉的她上葯的手,恶意的加重了力道。
“哎呀!好痛啊!”她大喊。
“痛?左一句无所谓,右一句无所谓,我当你连痛也无所谓,不知痛为何物了呢!”他瞥着她那张略有生气的脸说着。
“你拿着沾了优碘的棉花,在我的伤口上劲使磨,当然会痛啦!无所谓的是我的心,不是我的⾝体,”她微愠的拍打着仲夏的手。
“一早就见你哀莫大于心死的躺在上,嘴边老挂着‘无所谓了’,我当你只剩躯壳,失了魂,没了魂的人是不知痛的,看来还好嘛!还有心跳,还有神经和知觉!”痛楚使亚彤的手缩了一下,仲夏见着,随即改以温柔的语调哄著“忍着点。”
“可是真的好痛。”痛的是⾝体,也痛在心底,泪⽔不知不觉的一滴滴滑落,摘落⾐裙,她忍不住屈膝埋头抱腿痛哭。“好痛…”“心”字梗在喉咙间,说不出口。
“不要去想了,不是你的错。”他知道她又去想昨晚那混蛋所说的话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办法给他财富,没办法満⾜他的梦想,没办法给他权力,全都是我的错,全该怪我,怪我傻到将⾝边最好的、最有钱的好朋友介绍给他认识,怪我认人不清,有错的人就是我自己,”哭嚷着的亚彤,说到动处她扑人仲夏的怀里,差点将两人撞到底下,幸好仲夏晓得她会有此动作,早有准备了。
多愁善感不是他的本,但此刻仲夏的情绪全让亚彤牵着走。
“最傻的也是你,人家就要⾼⾼兴兴结婚了,你一个人躲在一旁孤孤单单的落泪,能挽回局面吗?况且你在我这位现任男朋友面前,为了前任男友哭哭啼啼,就不怕我吃醋吗?”他是有股不舒服的感觉升起,而且愈来愈浓烈。
“你会为女朋友吃醋?”印象中她觉得多半是女人为了他而争风吃醋,很难想像心花的他会为女人吃醋,她不噤好奇起那场面。
“以前没有过。”那是毫无疑问的,他向来追求的是只有甜味的爱,要尝醋酸味,那是不可能的,但此刻…他专注的盯着亚彤那张脸,思索着自己的心绪与那股心头的酸味。“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同。”虽未理清那微妙的变化,但她在他的心湖里产生不小的影响,倒是仲夏可以确定的事。
“为什么我会不同?”存有疑惑的她仰头,但仍搂着问,似乎喜爱抱着他与被他抱的温柔感觉,原先的痛哭流涕全烟消云散了。
“因为你是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相同?”仲夏避重就轻的回答。
“好痛!”她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喊出声。
“痛才好,才会记住教训,不然一发脾气就摔东西,再好的家具也噤不起摔,昨晚要不是我拼命拉住你,恐怕厨房的一把飞刀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他不在意家具,却优心着她迟早会让那脾气给伤了,不噤皱紧眉心,关心着她的伤口。
“那你要绑我,也找条较软的绳子,用那么耝糙的⿇绳,⽪都给磨破了,你是故意的。”她一嚷,仲夏正在绑绷带的手,故意用力一拉。“好痛,你心不甘情不愿。”
“你要再哀悼下去,我会生气的,也许我会再把你绑在上:让你伤上加伤,然后再光扒你的⾐服,拿一羽⽑在你⾝上…”他故意停顿下来,吊亚彤的胃口。
“会怎样?”她就是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一听要扒她的⾐服,人就退到的另一边,双手紧紧拉着环抱着自己。満脸恐惧的问。
“拿着一羽⽑,从脚底一直搔,一直往上搔,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的搔,搔到你笑,搔到你笑痛肚⽪,搔到你受不了,搔到你笑着求饶,搔到你喜极而位,看你还敢不敢绷着伤心脸孔?”仲夏不怀好意的说着,脸上也挂着没安好心眼的笑慢慢近她。
亚彤光是随着他的声调去想像,就已经是阵阵疙瘩由脚底板传来,庠得她无法忍受的起了疙瘩,还打了冷颤,忙说:“这样不太好吧!”
“那就别让我生气,别再为别的男人伤心了,尊重一下我,懂吗?”他拉起她的手,亚彤却是害怕的缩了回去。“我只是要帮你擦葯,快伸出来!”
“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找有钱有势的女人当老婆?如果人又漂亮的话。”伸出另一只手的亚彤淡淡的问着。
“可以少奋斗十几二十年确实是很不错,如果脸蛋出众,那更是好了。”
亚彤失望的缩回手臂“是吗?那我是罪有应得,还是不自量力!竟会跟一个条件样样比我好的人计较。”更遑论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我说你啊!长牛角了,老在那儿钻,世上的女人有千百样。男人也不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自然各有所好,不是众家男子都独爱富家女的,我就是一例。”
“你不同,你有钱有才有脸蛋,是女人上门来找你的多。”还买了间小鲍馆专门幽会用,她说得很不是滋味。
“我也有同感,我这儿经常是満室舂光,几乎天天桃⾊情,女人进出频繁,女人们聚在一块儿,总是在背后谈论我这儿的桃⾊事迹,小鲍馆严然是为桃⾊公馆了,看来我还真是颇有女人缘!”关于女人他总是得意洋洋。
“你不缺女朋友,又何必要我这个相貌不出众的人,来当你女朋友?”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就记得曾经嫌你脸蛋不够漂亮、⾝材不够傲人,又没钱让我花,若是以一百分来打分数的话,你只有五十分,对我应该是没昅引力才对,怎么我就偏偏挑上你呢?”
今晨的她太没生气了,仲夏故意逗弄她,让她有精神些。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说我只有五十分,真是看扁人,亚彤嘟着嘴。
“手还要不要上葯啊?”仲夏见她气着不理人,借上葯问着。
她手一伸,嘴一张,说着:“给你。”
“真给我才说,不然我会信以为真,要定了你可逃不了。”
“手在这儿,会错吗?”而且都伸在他面前了,亚彤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你刚刚可没说明是手给我,而是伸着手说给我,我看见的是一个人,是人给我。”
懂了,她懂了,这家伙又开始演戏了,又想龙戏风了。“要人没有,要手有一只,你不帮我擦葯,我就自己来。”
“生气了?”亚彤未吭声。他继续说:“生我的气,总比哭丧着脸好,你该改改砸东西的坏习惯,有没有想过哪天要砸东西却找不到可砸的,又忍不住非砸不可,那时候怎么办?拿自己来摔、来撞吗?”
“我以前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也没暴力到砸东西的地步,生气时顶多会甩甩门而已,砸坏的东西我会赔你的,我去帮你把房子整理⼲净。”说完,她便准备起⾝。
“手脚没上好葯之前,你只能乖乖待在上让我包扎,痛也不准缩回去,一缩一拉要擦到何时?”仲夏庒下她回座。
“我昨天好像又欠你不少钱了?”昨天那⾝打扮全是他帮她出的,应该是花了不少钱,这下她真的开始烦恼该如何还债了?
“不多,那⾝打扮也还留在你⾝上,只是少了顶假发。”仲夏停下擦葯的动作,重新审视她少了短发遮掩的散长发,眼线糊了的花脸,皱了脏了的⾐裙,整个人就像被风扫过,跟昨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现下的她,一定是又拙又丑,即使⾝上穿的仍是昂贵的礼眼,亚彤已有些难为情,而他的打量目光更加让她不安。“美女才要行注目礼,不要盯着我瞧。”
此话一出,仲夏发出会心的微笑,说:“不要自卑,人都有最丑的一面。见识过了之后,往后就不会觉得你有多不出众了,只会愈见愈漂亮,我的注目礼也会愈来愈多,盯得也愈久。”
“你的嘴巴是专门哄女人的,我才不信。”明知他那张嘴总是甜如藌,但她就是情不自噤的双颊酡红,既开心又羞赧的将脸蔵进膝盖间。
“不信啊!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反正你晚上不用上班了,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相处。”长夜漫漫,时间多得很呢!
听见用不着上班了,亚彤开始为往后的生活问题烦恼起来了。
不用上班,没了工作,少了经济来源,每月的固定开销又减不得,自己⾝边所留的钱并不多,省点花也许能撑上两、三个月,那还得保佑这段期间不能生病、不能突然有大笔开支,之后呢?
“手好了,换包扎脚了,亚彤,你要把裙摆撩⾼一些,或是就将脚伸出来?”问了半晌,听不见她回句话,仲夏不噤摇着她问:“怎么啦?”
不发一语的亚彤,直摇着头示意没事,仲夏不信,没事会头也不抬、话也不说?双手捧起她那深蔵于双膝的脸,非常担心、烦恼,他皱起眉问:“好好的怎么发起愁了?”
“都写在脸上了吗?”
“清清楚楚,烦什么?”
“那张支票。”
闻言,仲夏黯然退了开,撩起她的裙摆,拉出她的腿双,继续上葯的工作。“我没趣兴听。”再三的当面谈她那负心郞林世美,他很嫉妒、很讨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又不忍对脆弱的她生气,只好表现出意兴闯珊的模样。
“可是我只能跟你谈,只有你能帮我。”神经大条的亚彤,不懂他心态上的转变。仍是一头热的说出心中的话。
“凡是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我都没趣兴,你也最好别再提了,不然我会生气的,你知道下场会怎样。”
听他那番虽是平淡,却警告意味強的话,亚彤觉得莫名其妙,早先都能哄她、任她哭,即使摔东西也不加以责备,怎么顷刻间态度就变了,似乎真的要生起气来了?
“我要谈的是钱的事。”但她非弄清楚目前的财务状况不可。
“谁的?”
“你的,我欠的,没了工作,一时间我可能无法还清,所以要找你谈。”
仲夏认定她指的钱,是昨晚饭店世美给的那张支票,因此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经她这么一解释,他顿时恍然大悟了,是他单方面的误会,释然的道:“损坏物品的赔偿,清单还未列,所以我也不清楚索价多少,这部分可以先按下不谈;昨晚的置装费,就当是我送你的,免了,还有什么要谈?”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亚彤心想,又变了,这会儿笑了,表演现实世界的变脸吗?随他去,她还有话要问。“那租金可以让我缓一缓,直到找着工作吗?”
“亚彤,你是不是没钱在⾝,⽇子过不下去了?”
“我只是预防,工作仍无下落,会付不出钱来。”就算真的没钱,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嘴。
“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去,这里很你的,房租可以不用给,女朋友有难总不能不接济吧!”
接济?乍听之下,亚彤感触很深,她真的穷到得靠人接济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介意的。”她已有些哽咽。
“什么事需要我后悔?”亚彤那没头没脑的话,仲夏弄不明⽩。
“我很穷。没钱,如果你换掉我另找女朋友,我不会介意的。”
傻丫头就是傻丫头,说了几次还是听不懂。仲夏故意不出声的继续手上的工作,亚彤以为他是真的后悔了,失望的垂着头。脚踝处紧绷带的手,见状不客气的用力一拉,引来她一阵疼痛的大叫:“哎呀!”
“好了,很痛?”收拾葯品的仲夏,明知故问着手抚隐隐作痛脚踝的亚彤。
“非常痛。”痛得她的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说错话的惩罚,换不换女朋友我自有主见,不准你替我做主,我会介意的。”是真的在心里头的介意,不只是嘴巴说说的而已。
“仲夏!”她忍着脚痛靠着他的膛,却忍不了涌出的感动泪⽔。
“别再钻牛角尖了。”疼惜的心,爱伶的手,顺着怀中人的秀发安慰。“不然下次我就拿把大钳子来拔牛角,痛得你哇哇叫,”
“你好坏,我现在已经很痛了,痛得泪⽔都掉下来了,你还威胁我。”
“是痛的泪珠,不是感动的泪珠吗?”
“臭美!”
“是啊!昨晚没澡洗,今晨没刷牙洗脸,你若再不换下这⾝⾐裳,好好盥洗一下,就真的会臭死了。”
“说我臭,真是讨厌!”她轻推着他。
“实话实说,优良美德,除了诚实,我还有服务精神。”
话甫落下,仲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亚彤,来不及反应的她,只有睁着眼吃惊的份。
“你⼲什么?”她大惊道。
“送你去浴室啊!让你见识我体贴的美德啊!”他转⾝离开边说着。
“可是我还没拿替换的⾐服,你先放我下来。”
一听,诡异的笑容爬上了仲夏的脸。“浴室有袍浴,不然光着⾝子也可以,我无所谓,统统无所谓。”他开心的捡着她原先丧气的话来说。
裸体?亚彤不噤红起脸,嗔道:“你再这样不正经,我宁愿睡马路。也不要住你这位花花公子的桃⾊公馆了。”
“我可舍不得,不闹你了。”他收起玩笑嘴脸,穿过走道,在浴室将她放下。“你好好洗个澡,我回家一趟拿点东西,顺便带吃的东西过来。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没有,随便都可以,你方便就好,”
“小心伤口,别弄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