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待产
在楼下守车的杨修一面焦急望表,许久不见江埔带人下来,已经让他起了疑心。他打电话给江埔,江埔没有接,他不敢上楼去。知道肯定事情弄砸了,这时开车逃出门岗,机率不大。
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他先下了车,找个地方躲起来,伺机溜出去。
不多久,果真听见警车警笛的声音。
听到有警车进了大院,有看热闹的人跑来和陆夫人说,说察警进了她们家。
陆夫人大吃一惊,站起来时没有能站稳。
蔓蔓没想⺟亲惊吓会过度,忙和⺟亲一块走回家。
察警押了几个嫌疑犯出来,楼下停着部电信维修车,里面没人。
蔓蔓拉住自己的妈,不让靠近,等警车将几个嫌疑犯押上了车开走,才走过去。
回到家,蔓蔓不敢让自己妈进自己屋里的门,八成里面变成一团,驱赶⺟亲回自己家里看。自己进了自家客厅,客厅尚好,没被人怎么动过。开门进卧室,地上全是些碎片,什么都有,幸好她在家里从不摆贵重东西,嫌弃贵,又容易摔烂,然而,一些好好能用的东西被摔烂了,着实让她心疼会儿,只能当做花钱消灾。
拿了把扫帚,把地上收拾了下,再来整理藉狼的书桌和柜。
杨修躲在楼梯道里,不知道有谁能把他带出去。他手指顶着鸭⾆帽观望门岗处,来来去去,进出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出了这个事后,明显门岗看的更严了。令他都不噤怀疑起,这是故意有人布下的圈套让他们踩。
谁设计的?
他不信都不行,八成是蔓蔓。
蔓蔓怎么料定他们会来?
说明蔓蔓知道他们在找⽟佩,这是不是意味⽟佩正好是在蔓蔓手里。
不管怎样,他必须上去这一趟,但蔓蔓聪明伶俐,他不一定能闯进门捉到她。不捉蔓蔓,也有另个人选。刚他是她们走来的时候看见了,陪蔓蔓走在一起的中年妇女应该即是蔓蔓的妈陆夫人了。
低头沉思了一会,他知道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挟持陆夫人成了当务之急。他要的很简单,只是让陆夫人带他出大院,并且让蔓蔓告诉他⽟佩在哪里。
趁着没人察觉的时候,他溜上了楼梯,按了陆家的门铃。
陆夫人被女儿赶回到家,游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听到门铃响,走去开门:“谁?”因为一直住在全安可靠的队部大院里面,陆夫人从没有先从门洞观察外面的人再开门的习惯,她直接打开了门。
抓住这一瞬间,杨修先拿手捂住她的嘴巴。陆夫人挣扎,又被他刹那反绞了双手。陆夫人力气小,从没有跟人打过架,哪能抗争得过他。眼珠子睁得大大的,瞪着他,一面留意对面屋的动静,生怕孕怀的女儿过来同样遭遇危险。
杨修发现到她看着对面屋的视线,知道机会来了,贴在她耳畔说:我不伤害你女儿,只要你能带我从队部大院出去。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女儿动手。
陆夫人本不想答应,见他亮出了刀子。
“只是带我出大院,你想想,你们两条命换我一条命值吗?不对,连你女儿肚子里的两条命,是四条命了。”说着这话的杨修眉⽑淡淡一撇“我现在是通缉犯,算是亡命之徒了,什么都能⼲出来。”
陆夫人信他这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真的走投无路了,若死之前拉她和她女儿同归于尽,并没有什么害处。陆夫人点了头。
杨修对此还不大相信,将她拽进了房间里,拿了绳子,胶布,先将她的嘴巴封上。接着拿笔和纸,与她沟通怎么逃出大院的路线。
陆夫人单手执起笔在纸上哆颤地写,她发抖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真怕女儿突然过来找她,到时候一个不慎,都可能是一尸三命。
“你说这里后面,有个垃圾口?”杨修仔细研磨她在纸上画的地图,求证。
陆夫人点点头,写:这个口可以通到外面,因为脏,不会有人靠近,哨兵不会来。
杨修没感到她在撒谎,知道她怕自己女儿受伤怕的要死,没想自己到最后关头上捉到了一颗最有用的棋子,角上勾,道:“行,你带我去吧,记住,半路不要发出声音。”接着,他撕掉她嘴上的胶布,一路拿刀子抵在她后背口的地方,走出屋门。
君爷并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变故,在通知察警抓人后,他马上和姚爷同时间赶赴察警局,审问犯人。
来到警局,江埔招揽的两个人都供认不讳,是被江埔叫来乔装进屋,搜找一块⽟佩,其它的江埔没有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一概不知。江埔本人,则是拒不回答,一副,你要告就告,本人不怕死的姿态。
见此情况,君爷想都没想,打了电话让赵文生火速赶来,在单独的房间里对江埔本人使用了催眠术。
被催眠的江埔,开始回答君爷的一连串问题。
第一,是谁派他来的。
“我。”
第二,派他来做什么。
“报仇。”
第三,关于那块⽟佩,他还知道什么。
“有人说,里面蔵了大笔财富。”
第四,谁说的这个消息。
“范淑霞。”
得到范淑霞的名字,君爷等人都骤沉面孔,这人,很可能是范淑霞事件的行凶杀人犯了。
“范淑霞是你杀的?”
“是。”
这时,办案的官警,从另外两个嫌疑人口里得知另外个重要的消息,说是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前来作案,还有一个躲在车內望风,而这个人,当时他们不知情,所以并没有将其在当场抓获。
突然爆出有一条漏网之鱼,这条消息⾜以让所有人坐立不安。
君爷背过⾝,立马第一个电话拨到妹妹机手上。
蔓蔓没有把机手带在⾝,只听搁在茶几上的机手响了很久,才取下擦桌子手上戴的手套,走去客厅听。看到机手号码显示是自己哥的名字,怔了下,她以为警车是门岗叫的,莫非不是?
刚接起,对面传出当哥的很是急切的问声:“你一个人在?”
“是。”蔓蔓道。
“妈呢?”
“我让她回自己屋里。”听到兄长这么问,蔓蔓心里顿然起了不安,想走到对面屋看⺟亲,道“你找妈?妈没有在家吗?”
听见话筒里传出她要走出屋门的脚步声,他当机立断:“你给我留在屋里!听见没有?囡囡!留在屋里,等我回来,谁来都不准开门!”
好大的声音,震得她一边耳朵都聋了。她皱起眉,心里明⽩定是出事了,走到门口,从门眼里看到外面,听见一串脚步声后,见门哨爬上楼,直奔她这里来和对面屋。
君爷打家里电话,打了一直没人接,后经门哨证实,家中有凌的现象,他妈不在,整颗心为这个事实一下凉得透彻了。
“⼲妈出事了吗?”看他一动不动,姚爷急忙接过他电话,详细询问情况,一边听,一边长眉蹙着,额眉泌出层细汗。
当务之急,不能让蔓蔓离开全安的地方,一面派人马上寻找陆夫人的下落。姚爷与门哨沟通后,紧跟冲出门的君爷。
赵文生听到如此状况,想了会儿,恐怕这事蒋衍尚不知情,立马打了电话给蒋衍。
在家里,蔓蔓得知⺟亲可能被人抓走了,并没有一下子慌措大。同时,察警来过,大儿子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就近在老战友家里下棋聊天的陆老头得知状况后,赶了回来。进到家门里一瞧,门哨拉起了警戒线。孙女蔓蔓站在窗边,像是苦思冥想。
“怎么说?”陆老头的声线威严,刻不容缓。
在现场的人立马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之前被察警抓走的一批嫌疑犯,以及君爷正赶回来等消息。
陆老头听完后仔细分析:“这人,肯定还是蔵在大院里的,一时警卫森严,不一定能出去。把全区的控监录像调出来查找可疑人线索,加強院內封锁。”下达一串命令后,他走到蔓蔓后面,斟酌了下声音后说道:“囡囡,在想什么?”
老爷子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蔓蔓回了头,与陆老头那双睿智的老眼对了一阵,月儿眉些皱些展。
陆老头沉静地看着她,目光了带了无尽的包容,说:“有什么话说吧。”
近来与陆老头相处的时间长,蔓蔓慢慢地能感受到了陆老头的亲近,也越能越感受到陆老头心中的慈爱。面冷心热,用来形容陆家人的特征一点都不夸张,其中,陆老头算是个典型代表了。比起她哥那近乎苛刻的不容,陆老头其实真的算是蛮和蔼可亲了,拿得起放的下。
“我想我可以知道我妈在哪里。”蔓蔓冷静地说。
与孙女的目光平视,陆老头并没有任何以长辈庒人的气势,只是静静地采取了一种倾听的姿态,对于孙女突然爆出了可能知道陆夫人的下落,也毫不显得吃惊。
从这点上,蔓蔓可以感觉到一种“爷爷了解孙女”“爷爷能理解孙女”这样的表达,比起之前与陆老头在养⽗事件上的争执,似乎老头子对她的观念,有了诸多的转变,于她,陆老头现在是信任了许多,无不验证陆老头说的话“你赢了,就是我的孙女”
能获得老爷子的尊重和认可,是由她自己争取来的肯定,这点老爷子自己本⾝都不避讳,为子孙后辈感到骄傲,就不需持所谓的长辈的假自尊,没有意义。
蔓蔓点下头,有些用力的,是在回应老爷子对自己的信任:“我送给了我妈一样东西,我想她应该是随⾝带在⾝上的,现在只要远距离纵启动这个装置,警报器一响,大家马上知道她在哪里。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必须考虑我们能不能及时赶到她⾝边,制止歹徒,防止二次伤害。”
陆老头只稍微低头,不假思索:“如何制止歹徒这个事情我来办。相反,如果你尽快启动装置让我们发现他们所在,让他们逃出队部大院,或是时间再延长,你妈妈都有危险。”
耳听陆老头这话似是要自己亲自出马,蔓蔓一丝担忧:“爷爷,您年纪大。”
爷爷,这会儿听她这一声,含情。
听得老爷子心头都热乎起来。姚老头一直说疼这个孙女绝对没错,如今,他更感到是——没错,值得。
“你叫得我一声爷爷,你爷爷我不是自夸,宝刀未老。”陆老头淡淡撇下这一句,背着手,迈着老军人特有的步伐,昂首带着一批人马跨出门槛。
蔓蔓目望老爷子的背影,似乎能从中看到了那年代一代枭雄的影子,如今,依然英姿飒慡,横刀立马,俯瞰世间风云,面不改⾊,大气凛然,生生地让人从心底中升起一股豪迈和敬佩。
这个人,是她的爷爷…
含眸一笑,想到了自己捏的那个面塑,似乎,诠释这个老爷子还不够全面。她应该把他刻画的再大气一些,老头子的襟,是海阔天空。
肃眸,严⾊,在老爷子到位后,她眯紧眼,在机手上按下了那颗启动按钮。
杨修此时押着陆夫人,已是来到了队部大院內的一个垃圾场。四周,果然如陆夫人说的,没有什么人在,连清洁工人,都在其它地方打扫卫生。
拿袖子盖住鼻孔,这里噴了消毒药⽔,还是臭的。
“到这里了,你可以放了我吧。”陆夫人小声说。
杨修哪舍得马上放了她,尤其想到那块⽟佩下落不明,全要靠她和蔓蔓。他正思摸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将陆夫人一起带出大院,再与陆家人谈判。
前面,蒋⽗手里牵着小外孙小东子面向他们走来。蒋⽗是带孩子回家时,忽然在路上听人说自己亲家家里来了察警,不知出了什么事,刚好没带机手没法打电话,于是赶紧往亲家这边跑,关心亲家安危。
“是舅妈的妈妈!”小家伙现在没有戴眼镜的眼睛可尖了,小手指一把指住陆夫人喊。
蒋⽗眼睛眨一眨,见前头走的正是陆夫人,他拉着小孩刚要走过去询问情况。忽然,陆夫人向他轻摆了下头。他生生定住了脚,等他们走的近了些,看到了陆夫人⾝后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风⾐戴鸭⾆帽,明显鬼鬼祟祟的男人。
小东子两只小眼珠子瞪着,小脑袋瓜里,似乎一下被眼前的情况惊住:现场版警匪片?
他火燎火急,小手抓住姥爷的⾐摆,若是其他普通的孩子,恐怕见到这样的情况早已吓哭了,可小家伙不哭,不敢哭,他知道,自己和姥爷这时候哪怕露出一点痕迹来:舅妈的妈妈可能会命不保。
舅妈的妈妈出什么事的话,舅妈会哭的。
杨修料都没料到,在这时候竟然遇上了蒋家人。他思前顾后,如果他们敢来,他一刀先扎死陆夫人,再拿那个小孩开刷。
他这双凶恶的神⾊,蒋⽗一想都知,恐怕接下来,最危险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小外孙,当务之急不能打草惊蛇。他拉着小东子开始绕着走,尽可能离陆夫人他们远一些,尽量不刺到现在的罪犯,同时,怎么通知其他人赶来救驾,成了个难题。
两方人马,以非常非常小的步伐谨慎地周旋,僵持。陆夫人心里早急成了⿇,如果因自己把女儿的公公和小外甥拖下⽔,她怎么和女婿代,代不起。
杨修感觉到她的挣扎,在她耳边再放狠话:别动,别动,不然,杀了你肯定不够的。
陆夫人为了其他人的全安,不敢动。可是,突然之间,一声嘀嘀嘀的警报,在他们中间,⾼声洪亮地响了起来,划破天际。
“你报的警?!”杨修此刻的惊愕多于恐惧。
陆夫人怎么警报?
她明明在他的挟持下,手指头本都没有办法动弹,再说如果她想警报,应该早报了。可若不是陆夫人拉响的警报,明明这警报声是从陆夫人⾝上传出来的。
事不宜迟,趁着歹徒犹豫的刹那,蒋⽗飞⾝从他⾝后扑过去,来一招军人的看家本领,如狼似虎将杨修猛地扑倒在地。陆夫人脫离遏制后,踉跄几步,心窝里头依旧心惊胆战,一下一下地嘭。左手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小孩子的声音道:“快走!”
陆夫人啥都没想,果断抱住孩子拼命跑,在跑出很长一截后,才敢回头,看到蒋⽗和杨修两人滚在一起,在地上翻滚,接着两双手在空中战,杨修手中尖锐的刀尖往蒋⽗脸上口划。
明晃晃的刀尖像是随时捅破人体。
陆夫人吓得想尖叫,但不敢开口,喉咙里生生庒着。
小东子在她⾝旁喊:“姥爷,加油,姥爷,加油!”
这孩子,还真是镇定。
陆夫人低头往孩子的小脸蛋望去:这是女儿疼惜的孩子。女儿的眼光,向来很不错很不错。
蒋⽗左右晃动闪躲刀子,一个不慎,不是被杨修的刀子划到,而是杨修从他手里如泥鳅溜了出去。杨修一脫⾝,立马朝陆夫人和小东子的方向奔。
陆夫人和小东子拔腿就跑。
蒋⽗疾步追,追跑不到两步,却因为心脏旧患的关系,突然心窝口一疼,单膝跪在了半地,眼看小外孙命在旦夕,他拼了条老命都要站起来。忽然是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一个悉且威严的声音说:“援兵到了,你就歇着。”
陆老爷子的声音未完,以蒋⽗从军多年的经历,耳朵里能听见一颗弹子从膛出的轨迹。
前面急追陆夫人和孩子的人影,陡然间一晃,倒了下去。
弹子从杨修的一侧肩膀穿。
于是君爷他们赶到时,整个战斗已经落下帷幕了。他们三两步跑上楼,看到蒋大少提前他们一步到达,正给他妈陆夫人倒⽔庒惊。
这妹婿冲的快。
君爷浓眉耸立,走进屋里,走到⺟亲面前,先查看⺟亲的情况。
姚爷紧随其后,很是焦心地问:“⼲妈,你觉得怎样了?”
“没事。”陆夫人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更不忘救命恩人,道“是囡囡的公公救了我。陆君,你赶紧先帮他看看,囡囡的公公好像心脏病发作了。”
蒋⽗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有队部大院里面的常驻医生,正给他量⾎庒。口服了一颗救命丹丸,蒋⽗的脸⾊缓和了些。
听到是妹妹的公公救了自己的妈,或许对这蒋⽗他们陆家向来也是意见多多,君爷这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囡囡呢?”姚爷看不到蔓蔓的⾝影,问。
“她和她爷爷在书房里商量事情。”陆夫人对于女儿在陆老头心目中陡然直升的地位,都感到惊奇。
陆老头现在是把孙女当参谋看待了。
蒋衍耸耸眉,一屋子的人,男人都被陆老头撇下了,陆老头现在只看中他媳妇。的确伤男子汉的自尊心。
君爷给蒋⽗大致看了下后,听到⺟亲这么说,抬眉不悦:“爷爷找囡囡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陆夫人对大儿子这句质问,来了句理所当然的反问。
让君爷更闷。
书房里,蔓蔓和老头子两个人倒是清闲地面对面坐着,一点都不像外面人想象的气氛紧张。
陆老头对孙女在这次事件中暴露的各种奇妙防狼防盗措施,表现出了浓厚的趣兴。
蔓蔓也是在上回江晖那件事后,开始致力起了研究自⾝防卫工作,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会给人添⿇烦,这是她从那次事件后昅取的最大教训。一段时间研究下来,通过这次实地检验,说明效果颇丰,不难为她从网络上买了各种奇怪的东西,自己再加以改装。
陆老头搁下那只送给她⺟亲装有警报装置的手表,老深的眼神望着她,事后才开始来研究整件事的初始:“你知道他们会来?”
今天这场戏,若不是陆夫人这桩意外,哪怕是意外,都被他和孙女化险为夷,说⽩了,是他孙女在守株待兔。
他孙女多聪明的一个人,讨人喜。
一面问,老头子一面在心里得意,这下,他又有资本向战友们炫耀了。
蔓蔓不瞒老头:“是。”
既然孙女首肯了这句是,陆老头双目一亮:“你对这事怎么想的?”
“爷爷是问怎么处置杨修吗?”蔓蔓对这个杨修,了解其实甚少,只记得和他是两个人面对面过一次,他对她说了一些类似挑拨离间的话又类似想和她和好的话,给她感觉,好像与今天骤然反目成仇的杨修,又有些不同。
“是。”
“爷爷的主意应该拿的比我踏实。”蔓蔓不会喧宾夺主,孙女是孙女,爷爷是爷爷,老人家的意见当然要做大。
换句话说,她没那么傻,去承揽责任,她不喜承揽责任,谁不想做个开心没责任的只被老头子宠的孙女。
孙女的小算盘当爷爷的收到了,于是陆老头心里发笑,喟叹这孙女倒是好,不爱权,这点又像陆夫人的真传。归之,在他这爷爷眼里都是好的。
“我只想问问你对他的看法。”
老头子第二个问,带了些认真。蔓蔓就不噤需要认真思索起来:“如果非要我说,我觉得他第一给我感觉,是个可怜人。”
这不是说她就此原谅了杨修对她⺟亲的所作所为,分析杨修这人的特点,是为了更好利用杨修。
有了孙女这话,老头子再次应证了自己的感觉。在君爷冲进来询问为什么不把杨修送去法办时,陆老头回所有人一句话:“这事我来办!”
老头子一声令下,陆家人的特征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个人都在琢磨陆老头这步不可思议的棋是在做什么,包括得知两孙子被抓后,气急败坏的杨老太和江家。
江埔涉嫌⼊室抢劫和故意杀人等罪行,坐实了要坐牢,要被毙。
再被毙了一个,而那范淑霞俨然没有死,江家亏了再亏。
比起江家的心痛,杨老太对杨修的感情,更复杂了。她曾经将杨修送进过国美监狱,但是,她好歹知道国美刑法里面基本没有死刑这一说,所以,她是把曾孙子送监狱,却并不意味她真想害死自己留下的这最后一滴⾎脉,是为防着以后无后。
杨修这回被抓,但没有落进监狱里头。陆老头想对杨修做什么,她暂时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怕一去向陆老头要人,陆老头开出天价的条件,或是就此将杨修送进监狱里去。以杨修犯下的绑架罪,不好说,罪行定量可大可小。道不定,真是也判个死刑,她就哭无泪了。
可见,这陆老头真是狠毒,黑心肠。
抓住杨修,等于把她抓在掌心里躏蹂,磨折杨修其实是磨折她,要看她心急如火,坐立不安。
杨老太将陆老头恨得半死,但暂时一刻都不敢动弹。
在这节骨眼上,他们与同失去了孙靖仁的孙家更加紧密地合作,成了必然。
孙枚自从自己哥被捕后,一直心头闷闷不乐的。她没有是为了哥哥的事,去向孙老头求过情,但孙老头不仅不领情,还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他们坏事既然不会做就别做,尽是丢人现眼。
那一刻让她火冒三丈,心里埋下了火种:做坏事,难道比做好事难吗?
她偏不信,会做不出让人抓不住把柄的坏事。
另一方面,一向疼她的孙的转变,也令她大为恼怒。孙近段时间,自从茶会之后,开始很不待见他们兄妹了。
孙枚后来得知了常云曦在哪里工作,经常往常云曦的工作单位跑,但只是隔着远远观察。这样,季云来找常云曦,与常云曦几乎天天同时来同时去的⾝影,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季云好不容易追到佳人能松口,自然不遗余力,劲使浑⾝气力,要获得佳人芳心。对常云曦的种种体贴关心温柔,连常云曦⾝边的人看到,都不无诧异的,直叹常云曦好福气。
孙枚站在远处,看着季云向常云曦一人露出的人微笑,再想想还有自己家里那个不再多看她和她哥哥一眼的,她感觉,自己快发疯了。
转眼到了腊八,天气也正式转冷了。有天寒地冻即将到来的感觉。
蔓蔓在屋里都穿着自己哥给做的厚实家居服,里面还穿了件羊⽑⾐,总之,时时刻刻全⾝武装,防止伤冻。
腊八在京城是个大⽇子,当天家家户户要吃腊八粥。腊八粥的做法在国全各地里,属京城最讲究。蔓蔓需要和⺟亲提前一天一大早,为自己家人去买最新鲜的原材料。
蒋衍歇了半天假,陪她们两人一块去菜市场,因为这两天过节,人太多了。老婆现在肚子都很大,没有男人护着不行。
扶着老婆慢慢地走,老婆不让他扶,说要自己走,不然到时候生产没有力气。做老公的只好展开双臂,在媳妇前后周围都形成铜墙铁壁。
老公爱在她面前耍宝。可蔓蔓现在没空,没什么心思和老公**说爱,今天东西买完,不止自己家要煮腊八粥,她想好了,还得送一份到她师哥家。毕竟她养⽗在师哥杜宇家里住着。边买东西,边是打电话到死初夏家里,顺道问候养⽗的情况。
结果,接电话的不是死,是初夏的妈谭⺟。
电话筒里传出谭⺟收拾东西的声音。
蔓蔓听到一惊,忙问:“伯⺟你要走?”
“是啊,医生刚下的通知,初夏今早要去医院待产了。”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