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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佳人如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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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二号。”

  这个不难,她的人事档案他早背的滚瓜烂

  严魔女似乎也料到他这背了档案,挑眉:“‮导领‬,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我们单位里每个人的人事档案你都背了?”

  这一说法,让爷⾝边的下属一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好个严魔女,这是打算拉同盟,策反是不是?

  姚爷耳听四方,肯定不接受这种刺探,淡定道:“我不是没答错吗?赶紧下一个,还是你的问题就这么点能耐?”

  严魔女受刺,咬口牙:“连自己老婆的生⽇是几号都不知道的男人,不算男人。”

  姚爷跟着咬牙:“这用你说吗?!”

  咳咳。清声嗓子,继续:“接下来请一起回答两个问题。请说出她最喜的食物和最喜的书名。”

  哎呀,这些问题实在太小儿科了,姚爷气都不,回答的速度比提问还快:“她喜吃⽟米。最喜的书是平凡的世界。”

  哎,不是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吗?本想设个套给他下,没想就这么给他绕过去了。严魔女不得不重新估计新郞官的能力,开始跳过一些比较简单的,先拷问一些难的,来恢复自己的信心。

  “她喜什么颜⾊?为什么喜这种颜⾊?”

  “她喜粉⾊,因为她喜樱花,樱花是粉⾊的。”

  “她最喜什么样的⾐服?”

  “她最喜军装。”

  “她喜穿什么鞋?”

  “既然喜穿军装,当然喜穿军鞋了。”

  “她最有自信的技能是什么?”

  “扣子。”

  严魔女手里的一百问本子哗啦啦地翻着。

  姚爷叮嘱⾝旁两个伴郞:“别给她糊弄过去了,我刚回答了几个问题了?”

  爷直接把对错都给忽略过去了,分明没计算过自己会答错的可能。

  ⾼大帅和陈孝义互相对了下眼:姚爷这自恋是无处不在,并且在娶老婆这一关发挥大本事了。

  “怎么?问不出来了?”姚爷让⾼大帅把答对的又一个红包塞进门里,于是鼓鼓的几十个红包将门挤成条宽敞的河那么宽,离开门大吉只差一半的事业了。

  已经翻烂手中本子的严魔女情急之下,滥竽充数:“背诵陋室铭第一段。”

  “姑,人家来娶老婆,你让人家背陋室铭⼲什么?”⾼大帅嚷嚷,抢着替姚爷提出正当‮议抗‬。

  “我这是为他们好。陋室铭,含了让夫同甘共苦的美好心愿。现在房价那么⾼,背一背陋室铭有益无害。”严魔女硬是把弯的扭成直的说。

  姚爷那是大将风度,管你是陋室铭还是其它的,自己忘了,敲敲⾝旁这会儿就该帮他救火的伴郞们肩头:“看你们的了。”

  ⾼大帅不是背书的料,眼巴巴地望着陈孝义。

  陈教官幸好是当教官的,随⾝带的智能‮机手‬里放了很多古书,一翻,连百度查都不用。让⾼大帅帮着他掩护的时候,看着智能‮机手‬上的古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山不在⾼,有仙则名。⽔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严魔女一听都听得出来,这哪是背,是照本宣科地念,嚷道:“你们违反游戏规则!”

  “你哪只眼看见我们违反规则了?你自己出来看看!”姚爷扬着眉,只等严魔女落⼊陷阱自己打开城门的一刻。

  情急时,她差点是把门开了。千钧一发,在⾼大帅的手伸进了门与她抢着门时,她大声喊了出来:“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就放你们进来,答错了,你们都下去院子里跑步。”

  这严魔女是抓狂了,不止拿姚爷当遛狗,拿两个伴郞也当成狗来溜达了。

  “行行行,你问。”⾼大帅眼看门把快抓不住,私自帮自己和其他两人做了决定。

  哎,他当伴郞已经n次,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把自己都赔进去当狗了。

  生死一线,当狗还是当新郞官,全看姚爷这一答了。

  “说,她喜你的原因!”

  这还用说吗?

  姚爷脫口而出:“我人好!”

  扑通,第一个被姚爷雷倒的人是⾼大帅,整个儿在门边没站稳,滑了下来,同时不忘一只脚伸进门里帮姚爷叉开门。

  严雅静已经笑得抓不住门把了,弯着上气不接下气。

  姚爷顾不上一个两个怎么笑他,大丈夫这会儿就该一口气冲上去抱走媳妇再说。

  可冲进客厅,要到房间里时,发现前面左右两扇关闭的房门贴着一模一样的喜字。

  严魔女抓住时机,再次冲到了他们面前,洋洋得意地耍出自己最后的一招杀手锏:“两个房间里,一个坐着新娘,一个坐着伴娘。来吧,选一个,选错了没的回头。只有一次机会。”

  当着兄弟的面如果抱错抱走了兄弟的老婆?

  ⾼大帅倚在门边吹声口哨:个个都说严魔女狠,确实是够狠,这种招数都能想出来。

  “孝义。”姚爷大难当头之际,先和兄弟说话“你说我会抱错你老婆吗?”

  “不会。”陈孝义以百分百相信‮导领‬的口气答。

  是好兄弟。

  有了这份自信的姚爷,往左走,快走到左边的门前,快速地扫了眼严魔女,严魔女拿手挠着下巴颌,好像在看着天花板。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机手‬铃响从左边房门传出来。姚爷直冲进右边的房间。

  严魔女这时才恍然大悟,发现着了姚爷的道。只见陈孝义低着头抓着拨自己老婆电话的‮机手‬。

  “你们违反游戏规则!”伴娘气急败坏,上蹿下跳。

  姚爷这一刻终于抱到老婆了,终于舍得甩给战败者一句话:“兵不厌诈。”

  他姚爷就是个兵,要他不奷是不可能的。

  推‮房开‬门,冲到头,看俯视坐在边盖着头盖的新娘子,两只手轻轻地一搂,先道一句:“我来接你了,佳音。”

  头盖下面,她轻轻地嘤咛一声:“嗯。”

  都是大喜⽇子了,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一个“嗯”

  姚爷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有这心头,満是幸福的漩涡,把她抱起来,转一圈,自个儿都晕的,被这喜庆的大红字给炫的。接着,抱着她,在两边的呼声中,大踏步,昂首地走出去。

  眼看新郞官得了手,严魔女赶忙去捡地上的红包。反正姚爷迟早会得到新娘子,她最重要的是要掏空新郞官的钱包。看着她捡的不亦乐乎,并且策动自己的老婆帮手捡,陈孝义主要怕自己老婆失望,悄悄在跟姚爷走之前,对老婆暗示了一句:“先看看红包里装着多少钱。”

  “哎?”彭芳听教官这样一句后,急忙拆开手里的一个。

  一看,红包鼓是鼓,可里面全是一张张一⽑钱的‮民人‬币。一个红包算下来,哪怕一百张,也才十块钱。

  彭芳不得不拉一下怀里満抱一⽑钱钞票的严魔女,口齿艰涩:“严姐姐,这红包里——”

  严魔女不知道自己抱的都是一⽑钱,以为至少是十元大钞,‮导领‬再吝啬也不可能是一⽑钱吧。等彭芳给她亮出哗啦啦全是一⽑钱的‮民人‬币时,她⾚着脚跑出了门口冲新郞官背影大喊:“‮导领‬,你太抠门了吧!”

  切。他有钱是给老婆花,哪舍得给她们这些伴娘花。

  “你不是说你自己有钱吗?”虽然早打定了主意不给她们这些伴娘花,可姚爷要庆幸,庆幸严魔女自己先声称不要钱的,省得他自己找借口了。

  竹篮打⽔一场空。

  ⾼大帅叹着这句踩过严魔女精心谋划的一百问本子。

  严雅静套着⾼跟鞋,马上要追出去。彭芳看她是越战越勇,只得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同时对老公悄声说:“解放军都是这个⼲劲?”

  严魔女这个抢钱的攻势,和‮民人‬解放军没有关系吧。陈孝义想。

  被他抱着,这不是被他第一次抱,可今天明明⽩⽩感受到是与众不同的。沈佳音第一次将脸,害羞地埋进他怀里。哪怕是脸上蒙着头盖,耳边震耳聋的呼声掌声,喜庆的吹喇叭声,満目都是红的,満耳都是红的,満脸全是红的,整个⾝子像在火里面烤着一样。一种幸福的,如火如荼的浪嘲,把她燃烧着。

  原来最快乐的滋味,飞上云端的同时,却是如此煎熬。

  “姚叔叔把新娘抱出来了!”小女王叫了一句。

  配合妹妹破天荒的这句叫声,小西西一块将眼珠子瞪得像牛铃一样大。

  应说,这对小恶魔,生平第一次见这样传统的中式婚礼,热烈的气氛出乎他们小脑袋能预计的。

  “大舅,大舅那时候都没有这样抱新娘。”小女王叹。

  当年君爷和⽩露只是办了酒席,哪肯像姚爷这样的孝子被老一辈们‮乐娱‬。

  蔓蔓笑笑,用手摸摸儿子女儿的脑袋瓜。在这时候,她终于能感觉到儿子女儿终究都只是小庇孩。

  新郞官要把新娘子抱进花轿。这个时候,小包子从人群里头挤了出来,小⾝影突然变得十分利索,是要钻进花轿里头。

  “征征,你做什么?”⽩露大惊失⾊,赶忙伸出双手去抱儿子。

  “看,看不见阿姨,阿姨的脸,被盖住了。”小包子诚恳地说。

  姚爷冲包子瞪上眼:我老婆是给你看的吗?

  ⽩露见姚爷醋劲要发,抱着儿子躲到三尺远的地方,一边躲一边气。

  君爷老神在在地推着老一辈嘱咐的单车过来。这单车绕上了红⾊的彩带,末尾绑上了喜庆的气球。老人家们是把这单车当成了马,让新郞官骑着新娘。

  姚子宝看着那单车,拿手捂了下眼睛:哥今⽇被‮乐娱‬的景象,明天即是他的。

  姚爷倒是潇洒,老婆都接到了,骑单车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没有骑过单车。

  众人皆叹。红⾊的新郞服,前系着红花,骑上单车,中西搭配,本是不伦不类,但是,经姚爷一张倾国倾城的红颜,硬是能扭转乾坤,变成了电视剧里帅哥出场唯美浪漫的一幕。

  花轿的轿帘早已放下来。独自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伴随外面一串赞美的嘘叹,轻轻小心地掀了掀自己头顶的盖头,透过花轿的红布,朦朦胧胧望着新郞官骑单车的美好⾝影。

  他回头一瞥,回转的眸,荧光流转,美不胜收,与她遥遥相对。咫尺距离,伸手可得。

  感觉到她正看着自己,姚爷益发潇洒地用手拨了拨刘海。

  冷风阵阵,本是寒风肆的季节,可亲队伍的火热,热得如火,所有人的脸被蒸的喜气洋洋,眉开眼笑。这样一个没有劳斯莱斯的婚礼,倒是乐到了在场的人,男女老少,一个个笑弯了

  笑了又笑。

  姚老头从台,远远的,先是偷看一眼婚礼进行时,心満意⾜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站在他⾝旁的陆老头扶着老花眼镜,道:“要是陆君愿意像子业这样被我们‮乐娱‬,肯定那场景不会逊于今天。”

  这陆老头是在后悔呢,早知当初硬孙子就范。这种乐趣,放过孙辈,只能等到曾孙辈了,太难等。

  姚老头呵呵笑着:“那是,那是。”对孝顺的孙子和孙媳妇,赞不绝口。

  “你不到客厅坐着?”陆老头问他。

  姚家的客厅已经安置成了拜堂的地方。四把⾼椅,隔着张桌子两头各放两张。沈家人那边坐着沈和沈二哥。姚家这边,是姚‮记书‬和姚夫人坐着。

  按理来说,如果爷爷想亲自主持长孙的婚礼,那姚‮记书‬和姚夫人肯定要让出位置来。

  “他们好不容易当上公婆,只等这一天。我和老太婆不抢他们今天的光了。”姚老头摆摆手佯作很大度道。

  实际上是,今天的婚礼这么好玩,姚老头夫妇俩哪有不抢的道理。只是,这个姚‮记书‬和姚夫人太狠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谁敢抢他们跟谁急。⽗⺟都顾不上了。

  陆老头眼睛笑着:“那是,那是。”

  姚老头听出他口里嘲笑的意味,悻悻地背手。

  几个老人家接着走去书房喝茶。姚爷骑单车,把花轿带到这,按照计划,要绕上几圈。

  沈瞅到了个空,赶忙抓一把沈二哥的手,道:“快去看看⽑安在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沈⽑安没有跟着他们出门。是由于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姚家的聘礼先到。

  六大箱的聘礼,按照姚家采的吉头为六六大顺。可照沈⽑安的想法,六箱未免是寒酸了。采个八,八八大发,采个十,十全十美不是很好吗。最重要的是他们沈家可以赚了。

  沈和沈二哥怕耽误婚礼的时间,让人把箱子抬进门里,看都没看,先走了。沈⽑安让人把箱子抬到她房间里,等人都出去后,关了门,自己掀开箱盖检查姚家都送了些什么。

  打开这六个箱子后,这六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两箱子布,一箱子棉被,一箱子书,一箱子文房四宝,最值钱的一箱子装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可能是因为姚夫人姚‮记书‬知道儿媳妇喜电子产品。

  沈⽑安看着这些东西都傻眼了,又呸了声:说姚家这抠门相,的确够抠门的。

  接到沈二哥的电话,沈⽑安马上就着姚家送的这些东西骂起街来,要沈赶紧悔婚:“这送的什么东西?彩礼钱呢?妈不会是一分钱都没有帮佳音收吧?”

  礼金是早就收了,在沈到的那晚上,姚代替姚夫人,在聚餐中间,塞进沈的口袋里的。可能考虑到沈家的经济状况,姚不敢塞多,只塞了一万块。

  一万,在城市里,尤其‮京北‬这种大城市,以姚爷姚家的收⼊⽔平,当礼金,已经算是中下⽔平了。可对于农村来的沈家来说,还这一万的彩礼,都不容易。

  沈东凑西凑,孙女在她账户上打的钱她不敢挪,认为挪来当孙女的结婚钱那绝对是有辜负于孙女九泉之下的爸,自己私蓄不多,好在老三在她出门前给了她一笔两千,加上沈二哥向尤二姐拿了些钱,加起来,凑够九千九,还了姚家。

  姚家未想到沈家拉着带都要挤出九千九来还,说明沈家对沈佳音这个女儿是十分看重,商议之下,其它都不敢给了。抬去到沈家的那六大箱聘礼只是意思意思,和沈私底下都说好了。到时候沈家让女儿带过去姚家的嫁妆,一样都不要多,家用电器什么的,房子装修什么的,一概他们姚家都包了。佳音只带纫机,针线包,棉被,枕头巾,这些已经⾜够。

  在这点上,沈二哥和沈通过气,都知道,沈⽑安天天跑出去玩,理所当然不知情。沈二哥说妹妹不懂事,说姚家这是体贴沈家。沈⽑安气得脸鼓鼓的。这算什么,辛辛苦苦来到‮京北‬,一分好处都捞不着吗。

  “妈说,如果你想不通,别到这里来给佳音丢人现眼了。”沈二哥一样气了,最终甩了大妹的电话。

  沈⽑安是想不通,这农村里,哪一个不是拿了男方娶女方的聘礼,至于还多少彩金,女儿是泼出去的⽔,顾得着吗。沈⽑安虽然不记得自己⺟亲拿了自己老公多少彩礼,但她相信,自己⺟亲肯定是拿了三个女儿的彩礼给沈二哥沈老三添补的。

  沈这明显是偏心,偏袒沈佳音一个。把沈佳音当成手心里的宝了,其她的女儿都不是。

  愈想愈气,拨着许秀琴的电话,看许秀琴究竟计划到哪里去了。

  花轿这会儿抬到了姚家楼下。姚爷刹住自行车,在众人的呼声中,走进花轿,牵住新娘子的手走出来。

  一对新人,沿着楼梯往上来到姚家。

  沈佳音盖着头盖,只能看着脚下的脚步。一只手紧紧被他握着,耳畔传来他时而一句:小心脚下。

  不时,楼上楼下张望的目光,都盯着她蒙住脸上的头盖,想穿过红盖头看到她的脸。望眼穿新娘子的容貌,可不止新郞官姚爷一个人。

  “你们说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或许有人,早在小区里看见过她。但是,今⽇的新娘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肯定要比平常漂亮上好几倍。

  沈佳音的心头如小鹿般跳着。她脸上的妆容,都是她和彭芳自个儿画的。到底是如何,她庒没有把握。

  摸着她手心,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冒汗,姚爷在走到楼梯拐弯口时,故意等她走上来并肩的时候,凑近她脸边问:“累吗?”

  要说累,应该是他,大冷天的,把她抱下楼,又要骑单车。

  “不累。”

  “那你手心怎么冒汗呢?”

  她心口砰砰跳,其实很想先掀一下盖头给他看看,看她自己的妆容是不是很怪。

  “我,我没化过妆。”

  傻丫头实话实说。

  姚爷在愣了下后,马上意识到这纰漏出在谁⾝上了。

  严魔女!这个女魔头,果然最后还是要给他找⿇烦。

  “没事,等会儿我找个空,给你化好妆。”事到如今,亡羊补牢的事,要靠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自我解决。

  “首长,首长会化妆?”

  “会。我今天的妆都是自己画的。”

  她抬头,隔着红盖头,很想看一看他的技术怎样。

  在其他人眼里,这对新人多有意思,没拜堂呢,一路上都唧唧喔喔,隔着红盖头都能眉目传情。

  看热闹的人全笑不拢嘴。没人知道,为新娘子掉链子的妆容,这对新人已经开始在心里愁眉苦脸了。

  新人进堂。从人们让开的道儿经过后,来到主持人指定的位置。

  两边家长们早是蓄势待发的坐姿,坐在椅子上的姿态,像弥勒佛那样端正。

  “一拜天地。”

  大冷天的,冰冷的地砖。新人一块跪了下来,伏拜。

  “二拜⾼堂。”

  四个家长忍着笑,全做出一副严肃的家长状,接受新人的拜礼。

  四周看戏的人,早就笑了,笑到快不行了,被那座上几座如泥人像的家长。为此,姚爷可乐了。想必老一辈的没想到,最终被‮乐娱‬到的是他们自己。

  “夫对拜。”

  这个好玩。小萝卜头们从大人们的隙中伸出小脑袋,看着新人面对面行礼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小萝卜头先喊了一声:“新郞吻新娘了!”

  大人们哄堂大笑。

  “这是中式婚礼,没有吻。”妈妈忙捂住搞错了的孩子嘴巴。

  按照礼俗,接下来是新郞带新娘进洞房了。可新人的新房在另外一个地方。于是所有人又大‮队部‬地移动。在新房门口,搁了个火盆。等新房开门的吉时到,新郞带新娘子越过火盆,表示正式⼊住新房。

  姚爷跨过火盆后,理所当然,伸手将新娘子一抱。沈佳音猝不及防他会来这一招,轻轻地低呼一声,在脚离地后越过火盆时,伸出双手抱住他肩膀,用力地搂着。于是在这一瞬间,新人抱成了一团。四周,频频传出戏谑的口哨声。沈佳音在他怀里只想挖个地洞埋了自己。

  顺其自然的,姚爷就把害羞的媳妇顺道抱进了新房里。

  一伙子人,趁机,提前要闹洞房,一个个争先恐后挤进新人房子里,围着刚坐在上的新娘子转悠。

  上,大红的喜被叠得整整齐齐,褥上的⼲果喜糖,都是沈亲自和姚夫人一块撒上去的。沈佳宜随手一摸,就能摸到自己喜的大⽩兔牛糖。

  “能不能打开新娘子的头盖了。”这回敢于说要瞧新娘子的,可不是小包子。小包子的妈妈怕小包子再惹姚爷醋劲,带着小包子躲到很远的地方。

  姚爷自然一个都不买账,伸出双手,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看热闹的人:“现在天亮着呢。回去,回去!”赶着要腾出空间给老婆补妆。

  到了晚上再闹洞房的话,不新鲜了。因为等会儿新娘子要和新郞官一块去出息喜酒宴的,谁都想第一眼看新娘子掀开盖头来是什么模样。霸道的姚爷却一路赶着大众出门,并且把门紧紧关上。感情要和刚进门的媳妇,趁着天亮先洞房。

  和一群凑热闹的人挤在一块,同样看不到第一眼新娘子的陆夫人,向姚夫人发了牢:“子业不厚道。本就该让大家都瞧一眼的。我好歹是他⼲妈。”

  姚夫人笑着,安慰她:“我是他亲妈,不也被他赶出来了吗?”

  陆夫人眨了下眼,知道她刚被新人拜过⾼堂后,早已心満意⾜了。

  新房里,姚爷摩拳擦掌,想用手,又觉得不对,眼疾手快,在看到桌上搁的一尺子时,回忆起电视里的情节马上拿到了手里。手里拿着尺子,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去掀她的盖头。

  没掀起来呢,红盖头下,她哧一声,先笑了出来。或许是因为人都走了,心头一松,加上他这动作太好笑,像极了小孩子拿木玩昆虫的样子,她没能捂住嘴巴,笑声飞了出来。

  姚爷被她笑得,脸一丝发烫,清清嗓子:“沈中校,正经点。”

  军人的反应,她马上直了,端正坐着。

  这可把他给逗乐了。

  “沈中校,你都不是我的兵了——”一边习惯地教育这傻孩子的时候,尺子掀翻了盖头。

  盖头一飞,两人眼前霍地一片明亮。

  他痴痴的一双美目,落在她娇如霞的脸蛋,脑子里只剩一句词:佳人如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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