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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情蛊上错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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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发问,倒是任盈盈忍不住道:“爹爹,听说‘葵花宝典’是我教教主代代相传的一门绝学,可是从不曾听说哪位教主练过,想必那门武学必是难练之极。东方不败能练得成,在武学上一定是极有天份啦,怎么听您的口气,那门武功倒是可练可不练的?”

  任我行自然不便对女儿说出那些事来,所以一笑道:“那门武学第一关甚是难过,稍有不慎便有走火⼊魔之虞,本教神功绝技甚多,所以历代教主都没有冒险练习这门武学”他说到这里随即岔开道:“今⽇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月神教的教主乃是东方不败。此人既练成了‘葵花宝典’,武功之⾼,当在我之上,权谋智计,更远胜于我。凭我和向兄弟二人,要想从他手中夺回教主之位,当真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之举。吴兄弟不愿加⼊我这空头的⽇月神教,原是明哲保⾝之事。”

  吴天德听他语气中暗带嘲讽,忍不住道:“吴某若是怕死,又怎么会不惜与东方不败为敌,救任教主出牢?只不过我虽不在意⽇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但是门中诸位师兄,恐怕不易说服,因此我才婉言谢绝教主的好意。”

  任我行听了脸⾊一变,他一直以⽇月神教教主自居,最受不得⽇月神教受人蔑视,不噤双眉一剔,霍然起⾝,森然道:“⽇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很难听么?听说吴掌门练有道家先天气功,內家功夫已到了无极境界,你又⾝怀风老的‘独孤九剑’绝学,来⽇大放异彩、独步武林,自然不将本教、不将我任我行放在眼里了!只是不知你的‘元婴⾚子、维我心灯’绝学,抵不抵得住我的‘三尸脑神丹’的厉害?”

  任我行自离开湖底,一直彬彬彬有礼,犹如一位长辈⾼人,但他桀骜不驯惯了,别人对他恭恭敬敬时尚能做出一副长者派头,这次被吴天德接连拂逆,昔⽇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傲不噤又显现出来。

  其实他现在也只是虚言恫吓,言下之意仍是认定吴天德贪生怕死,才拉上自已对付东方不败,他不肯加⼊⽇月神教,自然是怕背叛五岳剑派,受到⽩道武林人士的追杀,若是自已给他服下‘三尸脑神丹’,生命被已所控,他就肯加⼊神教了。

  任我行倒没有真的动手之意,而且他刚刚离开地牢,也还不曾制出‘三尸脑神丹’,吴天德武功不在向问天之下,那是一个极好的帮手,他怎么会自毁长城?

  不过‘三尸脑神丹’之名实在太过响亮,吴天德听了心中一骇,竟忘记了他刚刚离开地牢,⾝上不可能带着这种毒药,急忙闪⾝而起,怒道:“任教主,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东方不败,莫非因为我不肯加⼊⽇月神教,咱们就要自相残杀了不成?”

  吴天德对任我行的武功倒不怎么畏惧,虽然彼此不曾过手,但是吴天德自信內功虽比不上他的深厚,但自已有融合了独孤九剑的天德一刀刀法,再配合回声⾕的魂不散轻功,武功必不在他之下,只是如果真的闹翻了,如何带着蓝娃儿离开就成了大问题。

  蓝娃儿是用毒、用蛊的大行家,有关‘三尸脑神丹’她知之甚详,甚至比擅用此毒的魔教教主还要悉,深知所谓的‘三尸脑神丹’实是用蛊虫配合尸毒研制而出的一种变异蛊虫,一旦中了此蛊,克制的‮效药‬失去后,蛊虫发作,无药可救,惊骇之下,关心则,见吴天德霍然起⾝,似动手,旁边无人注意自已,忽地想起一件宝贝来,当下悄悄催动內力,一缕近乎透明的⽩线自她微张的口中飞出,直奔吴天德而去。

  任盈盈见爹爹和吴天德面面相对,不噤大急,急忙一闪⾝,拦到了吴天德前面,向⽗亲嗔道:“爹爹,人各有志,何必強求?咱⽇月神教⾼手如云,难道还选不出一个光明右使,若要人知道咱们的光明右使是被人硬来的,岂不叫人笑话?”

  她一拦在吴天德前面,蓝娃儿口中出的那道⽩线正落在她的手背上,落下时看来就是清晰透亮的一滴⽔滴,一沾肌肤就立即渗了进去,任盈盈竟然恍若未觉。蓝娃儿瞧了却不噤脸⾊一⽩,张口结⾆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家都盯着任我行和吴天德,并无人注意她的小动作,更不曾注意她现在古怪的表情。

  任盈盈虽生怕⽗亲伤了吴天德,但对吴天德似乎瞧不起⽇月神教,所以才不愿加⼊的话还是有些不満,说着忍不住偏过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瞥大有情意,吴天德全意戒备任我行突下杀手,却没注意。

  任我行倒是将女儿神⾊完全瞧在眼里,就坡下驴,哈哈一笑就势坐下,说道:“罢了,此事我们且不争论。”他说着奇怪地望了女儿一眼,道:“我记得你从小子淡薄,最懒得理会旁人,怎么对这小子这般在意?”

  他想起方才女儿的神⾊,忽地恍然大悟,惊奇地笑道:“嘿嘿,女生外向,我的女儿长大啦!”他虽是有些惊奇之⾊,但是对女儿有了心仪的男子显然十分开心,面上也有了一丝慈⽗之⾊,笑望吴天德道:“不过我的女儿可是名声不大好的⽇月神教教主之女,你要想娶她,难道就不怕你的师兄弟们不同意了?”

  任盈盈顿时俏脸绯红,娇嗔道:“爹爹,你你胡说些甚么?你再胡讲话,女儿女儿便不理你了!”她话一出口,自已也是一惊。她虽对吴天德甚有好感,可是知道他早有室,因此一直不曾有过想嫁给他的念头,但方才突然之间,似乎对吴天德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时听到⽗亲的话,慌羞恼当中竟然还有一丝窃喜,一想起做吴天德的女人的感觉,芳心中竟然有些甜藌的味道。

  吴天德也有些尴尬地道:“任教主,晚辈早已有了两房室了,你且莫误会!”

  任我行一晒,不以为然地道:“大丈夫三四妾实属寻常,我昔年也是妾成群,男人嘛,这个算得了甚么?你都三十好几了,要说没有过女人,那才有问题。不过我任我行的女儿,嫁过去是一定要做正室的!”

  任盈盈一跺脚,气鼓鼓地走回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重重地戳起一块馒头,那种轻嗔薄怒的女孩样子与她平时恬淡自然的风情大不相同,看得任我行、向问天相视而笑,心中更加认定二人之间早有情意。

  向问天趁势劝道:“吴掌门,教主年事已⾼,我老向也垂垂老矣,你若⼊了本教,做了光明右使,他⽇教主的继承人非你莫属。就算你嫌⽇月神教的声名不好,难道不能在你手中力加整顿,为天下人造福么?”

  吴天德听他这番话⼊情⼊理,想起⽇月神教的庞大势力,微觉心动,⼲笑两声道:“向前辈,你也知道⽩道中人对⽇月神教成见之深,晚辈现在不是孤⾝一人,凡事总须与本门弟子商议过后才好决定。”

  任我行自从向问天口中听说了这吴天德一⾝绝学,便起了招揽之意,方才见女儿似对他动了情愫,更加属意于他,听他口气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容⾊一缓道:“呵呵,这些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对付东方不败,来来来,我们先吃饭吧,回头我们再好好计议一番”

  这一顿饭真是吃得别别扭扭,任盈盈始终不肯抬头,弄得吴天德也不自在起来,蓝娃儿自在那里魂不守舍,任我行边吃饭边听向问天向他细说神教內目前的情形,只有计歪歪眼见自已哪里都揷不进嘴去,居然破天荒地关上了他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只顾吃饭。

  饭一吃完,任盈盈就逃回了自已房间,任我行与向问天也自踱去一边继续讨论,吴天德瞧见蓝娃儿还呆呆地坐在那儿,不噤微感奇怪,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小蓝,你怎么了?”

  蓝娃儿⾝子一震,猛地抬起头瞧了吴天德一眼,苦着脸道:“吴大哥~~~”吴天德见了她嘟起的可爱小嘴,被她一声‮媚娇‬的叫唤引得心中一软,连忙道:“有甚么事你对我说,只要吴大哥在,一定帮助你!”

  蓝娃儿见室中无人,忍不住拉住他⾐袖,可怜兮兮地道:“怎么办啊吴大哥,我的本命蛊没啦!”吴天德吓了一跳,他虽听不懂蓝娃儿说甚么,不过听说本命什么的,那一定是极重要的大事,连忙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什么东西丢了?快告诉我!”

  蓝娃儿瞥了吴天德一眼,吃吃艾艾地说出一番话来,吴天德听了也不噤发起怔来。原来苗家养蛊的女子大多自幼在自已体內养有本命蛊,也叫作情蛊,本命蛊天生一双。成年之后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便驱使一只本命蛊进⼊对方⾝体,从此两人生死同命,不离不弃。此蛊另有一项奇效,便是中了此蛊的人,终生不再受其他蛊毒役使,也不会再中其他的蛊毒。

  世上若说有什么解药能‮开解‬‘三尸脑神丹’中裹着的蛊虫,那就只有在中毒之前⾝怀本命蛊才行了。方才蓝娃儿一时情急,她原本就已将吴天德视作一生的伴侣,所以想也没想,便驱出本命蛊中的一只,不料却落在任盈盈⾝上,这蛊虫哪有那么⾼的智慧?竟然顺势钻了进去,寄居在她的体內。

  吴天德听了愣了半晌,想想觉得好笑之极,他不知这情蛊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别效果,不会进了任盈盈的⾝子,从此她和蓝娃儿就成了同恋吧?吴天德虽知不该笑,可是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強忍着笑意道:“那怎么办?同是女人中了情蛊会怎么样?”

  蓝娃儿道:“这情本命蛊在你们汉人来说,觉得奇妙无比,其实蛊虫都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小虫子而已,它能在我体內长生,到了任姐姐⾝上原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只不过”她吃吃地说着,脸⾊已经开始发起烫来。

  吴天德瞧见不噤吓了一跳,失声道:“这蛊既叫情蛊,不会真的能令中蛊者生情吧?难道她会爱上你不成?”

  蓝娃儿恨恨地捶了他一拳,嗔道:“你胡说些甚么呀,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蛊虫?如果有的话,唉!本命蛊一旦寻到寄体,就留在他⾝上再难唤得回来,若是寄体死亡,本命蛊也会死去,那时哪怕在千里之外,另一只本命蛊也会感应得到,便会立即死亡,它死时放出剧毒,它的寄体也会随之死亡,所以这蛊才叫做本命蛊,也叫做情蛊,就是说两个人从此命相依,生死与共了”

  吴天德听得呆住,喃喃道:“那岂不是说,如果任大‮姐小‬有了事,你也活不了了?”蓝娃儿苦着脸道:“若只是这样,我也不怕,只是情蛊心心相映,我有什么样的感觉,任姐姐也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我若是喜了甚么人,那她也会感觉得到对那个人的喜爱,偏偏情蛊又控制不了人的意志,那就糟糕之极了。

  比如说,我喜一件漂亮的裙子,如果她恰恰也喜这种颜⾊,那她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也会很⾼兴。可是如果我正因为什么事在大笑,她却遇上了伤心事在哭,那么我虽然在笑,心里却会很悲伤,而她虽在流泪,却会忽然想开心的大笑,呜呜呜我以后的⽇子可怎么过啊?”

  “我晕”吴天德在心里暗叫一声,这也太玄了吧?听起来是件小事,不过一个人的情绪自已都控制不了,如果只是一时那也罢了,如果一辈子连想哭想笑都影响别人,同时也受人影响,想一想那的确是很可怕的。

  吴天德怔了半晌,才呆呆地问道:“那这情蛊就没有办法杀死或者弄回来么?”蓝娃儿是为他才断然驱使本命蛊,如果他⽇后被东方不败杀死,那蓝娃儿也要陪他死掉,吴天德早已感觉到蓝娃儿对他的爱意,此时想到她对自已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将命都与自已系于一起,心中又怜又爱,也为她担起心来。

  蓝娃儿听了他问,俊俏的脸蛋儿像块红布一般,她捂着脸呻昑了一声,才认命地低语道:”这蛊叫本命蛊,杀是杀不得的,一杀便是两条人命。不过它又叫情蛊,若想唤得回来,只有只有在控蛊人极为‮情动‬的进候,才能以情情的惑,将另一只蛊虫唤回来!”

  她后边的话越来越小,若不是吴天德竖起耳朵细听,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听她说的这么难为情,吴天德一个过来人,如何不懂她指的是男女**?难道这小丫头想要自已和她

  吴天德的目光扫过她的娇巧精致的耳垂,忽然又瞥见她満优美的酥曲线,心脏不争气地急跳起来,他的呼昅也有些急促起来,吃吃地道:“你你是说要和男人男人那个才能,呃~~~才能招回情蛊?”

  蓝娃儿捂着脸,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忽又恨恨地跺了跺脚,抬起头来哭丧着脸,一脸无助地道:“可是可是人家那个时候的所有感觉,她都感觉得到,我我哇”她说的又羞又窘,那种事提都不能在人前提起来,想想有朝一⽇居然要有一个女人全程了解她那时候的所有感受,天呐,那可真的没有脸再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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