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得逞
“这是怎么回事？”秦汉指着桌上的一分报情向铁汉军大发雷霆，厉声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会议上我已经三令五申，绝不可以和湘军闹磨擦，既便是湘军招惹了我军，我军也要忍让！”
铁汉军冷汗
流，从桌上拾起报情，不用看他都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就在刚才他也同样得到了消息，汪文的二团和湘军在罗浮山恶战一番，双方都是伤亡惨重，还把曾国藩的湘军
到了⻩维华的统治区里去了。
“湘军再怎么十恶不赦，但只要他们站在共同抗击洋人的立场上，就是护**的兄弟！我们怎么能把
口指向自己的兄弟呢？怎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汪文，这个混蛋，他是怎么回事？”
铁汉军倒昅一口冷气，沉声道：“大元帅，卑职这就去罗浮山，将汪文押解来清远。”
铁汉军话音方落，指挥部外陡然响起一把宏亮的嗓音。
“不用师长和大元帅动手，汪文自己领死来了！”
门开处，两名警卫员首先踉跄而进，一条汉子紧跟而进，脸上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意，浑⾝更是透出浓重的杀机，让人一看就是刚从场战上下来，⾝心还没有从⾎战中游离出来，这样的人最是可怕，整个人的思想状态都处于极度亢奋当中，稍受刺
就可能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来。
两名警卫员退开一步，如临大敌，举起手对准汪文。
汪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直地瞪着秦汉和铁汉军，突然托地跪在地下，厉声道：“汪文违反了军纪，甘愿受军法处置！”
秦汉神⾊一厉，沉声道：“汪文，你既知违反军纪，当时为何不阻止这场可聇的战争？”
汪文低头，脖子后青筋
起凸，嘶声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兄弟惨死！湘军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他们的命！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王老子也不能无辜害人
命，我为什么不能反抗？”
“你还有理了！”秦汉怒发冲冠，一脚重重地蹬在汪文的背上，顿时将汪文踹得叭在地下，厉声道“明知故犯，按律应当毙！汪文你可心服？”
汪文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瞪着秦汉，惨然道：“我来清远，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秦汉气极，怒起来真想立刻下令毙了汪文，但此事缘由不明，护**和湘军的磨擦起得十分蹊跷，加上汪文还算是一员虎将，杀了很是可惜，只得強庒下満腔怒火，厉声道：“杀不杀你，还得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一边的傅善祥突然说道：“校长，我看不用查了，这件事肯定有广东保安军从中在搞鬼！”
“广东保安军？”秦汉闻言一愣，沉声道“是啊，我倒是忘了这一层了，当真失策！”
傅善祥道：“从罗浮山区到东江以西广大地区，我军占领时间尚浅，土地改⾰没来得及开展，并未取得当地百姓⾜够的信任，伪保安军在残余敌对势力的协助下潜⼊我军控制区并非什么难事，加上护**和湘军连年敌对，从未有过友好往，彼此都十分陌生，更容易被伪保安军从中混⽔摸鱼，蓄意破坏。”
铁汉军听得心下一动，一脚把汪文踢得脸朝上，厉声问道：“汪文，你可还记得第一次和湘军的磨擦是怎么发生的？”
汪文仔细回忆了一下，脸⾊陡然一变，惨然道：“这样一说，卑职倒真觉得第一次手的湘军好像和后来手的湘军有些不太一样！第一次偷袭我军的湘军要狡猾得多，也恶毒许多，而且对罗浮山区的地形十分
悉，好像是…本地人。”
“是了！”铁汉军击掌长叹道“大元帅，我军和湘军都中计了！”
秦汉沉声道：“立即送信给曾国藩，跟他说清楚，这是一场
谋！护**和湘军是兄弟，这只是一场误会。”
边上，傅善祥幽幽地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怕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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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北效，灰头土脸的曾国藩带着四千多残兵败将一路南行。
这次广州之行，真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下，本以为和护**芥蒂去尽，在共同抗击洋人的战线里能够化敌为友，替湘军赢得一线生机，不想还是被护**所算计，损兵折将、走投无路之下居然只能逃进⻩维华的地盘避难。
部将康福因为胞弟康禄死在秦汉手里，对秦汉和护**素来没有什么好感，这次和护**的合作，他也是反对最烈者，这次在罗浮山惨遭护**伏击，更是怒不可遏，气冲冲地向曾国藩进言道：“大帅，秦汉和护**言而有信，实在是可恶！如今我军已然穷途末路，不如索投了保安军，⼲他***护**！”
康福话音方落，又有几员湘军大将也附和道：“是啊，大帅，末将听说，只要我们投了保安军，洋人还会分发武器弹药给我们！只要能打败护**，替冤死的兄弟报仇雪恨，就算被人骂汉奷败类也值了。”
更有想得深远的建议道：“大帅，投靠保安军只是权谊之计，等打败了护**之后，湘军仍可相机行事、东山再起！而且，一旦没有了护**这个最大的敌人，湘军就能成就不世之伟业，赢得锦绣江山呀！”
曾国藩似乎被麾下诸将说得有些心动，只是默然不语。
康福道：“大帅，你倒是表态啊，前面就是保安军的地盘了，再不表百态度，一旦引起误会，两军刀兵相向，那我军可就真的陷于重围、逃生无望了。”
曾国藩似乎是累了，仍然没有回答，以他这把年纪，这连⽇的急行军，又没有马匹可乘坐，确实也够难为他了！好半天，曾国藩才有气无力地叹息道：“也罢，事到如今，只能假戏真做了，来人，带上我的亲笔信前去东莞求见保安军总司令⻩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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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城头，⻩维华⽗子临城北眺。
一骑快马风卷残云般冲进了东莞城里，⻩维华老脸上顿时浮起得意的微笑，向⻩飞虎道：“二老，曾国藩走投无路，投降来了！”
⻩飞虎笑道：“爹爹真是神机妙算，纵然是诸葛孔明再世，怕也不是对手啊。”
⻩维华呵呵一笑，说道：“你这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话说回来，曾国藩现在虽然是走投无路了，可他未必便肯真心替我卖命，还他使做一件事，才能真正让他为我所用，从此再无他志。”
⻩飞虎道：“孩儿正为此事烦恼，不知爹爹又有何妙策？”
⻩维华森一笑道：“很简单，让曾国藩和他手下的⾼级将领亲手杀屠几个护**战俘，然后再假装放走其中的一个战俘，把这件事捅到秦汉的护**中，曾国藩、湘军和护**的仇就结深了，从此再没可能走到一块。”
⻩飞虎道：“爹爹这个办法倒也管用，可是我们手中并无护**战俘啊，如此奈何？”
⻩维华道：“说你笨，还真是笨，没有战俘，你不会找几个乞丐流浪汉假装吗？反正曾国藩他们又不会知道。”
⻩飞虎叹服道：“不愧是爹爹，果然⾼明！”
⻩维华道：“待会谈判我就不参加了，但你要坚持两个条件，一是曾国藩的老湘营在获得整编之后不得回返梅、嘲防区，必须驻扎到花都一带和护**战的前线，花都临近广州，广州又驻有数万联军主力，唯其如此，曾国藩的湘军才不敢有异心。二是梅州、嘲州、揭
等地的湘军必须缩编，缩编后的湘军人数必须在一万以下！”
⻩飞虎道：“多谢爹爹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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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曾国藩的老湘营残军开到东莞城外，曾国藩及十数名⾼级将领获准⼊城，可四千多将士却只能在城外驻扎休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曾国藩只好应允。可曾国藩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
接他们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穿过东莞的北门，就是一处宽广的广场，一名⾝穿⻩⾊制服的青年正笑昑昑地站在最前面接，一看这青年的制服，曾国藩等人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份，他就是广东伪国民府政保安军总司令⻩飞虎。
在⻩飞虎⾝后，两列合副武装的保安军士兵肃然站立，新式的步斜举
前，锃亮的刺刀闪闪生辉，几乎映花了曾国藩的老花眼！
但这些都没有让曾国藩心惊，真正令他心惊的是⻩飞虎⾝前那十几个跪着的囚犯！说是囚犯，那是因为他们⾝上的脚镣和枷锁，可他们⾝上穿的分明是护**的军装，很显然，他们是被保安军所俘虏的护**战士。
⻩飞虎想要⼲什么？
曾国藩心头打鼓，浮起一丝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