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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夤夜偷行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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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季伯吓出一⾝冷汗,凝神片刻,说道:“你竟敢污蔑⽗皇,到底有何居心?”他毕竟才十七岁年纪,不曾经历剧变,辨不明这生死攸关之事。

  飞蝇叹道:“讳疾忌医,埋头避祸,乃是自欺欺人之举。你若不信,今晚便送厚礼给那御使,若他不收纳,十有**,乃是大汗猜疑之兆。”

  本来领军大将重赏报喜御使,乃是心照不宣,闷声发财的好事,照理那御使万不会拒却,若他不收,要么听到风声,不敢受贿,要么得脫脫汗授意,此行不过试探。月季伯暗叫妙计,忙命人取来百两⻩金,亲自怀揣,让飞蝇陪同,来到那御使下榻客栈。

  那御使奇道:“王子为何深夜前来?”

  月季伯见再无外人,取出重礼,说道:“御使远道而来,小王多有怠慢,区区薄礼,还望收下,替我在⽗皇面前美言几句。”

  那御使脸⾊犹豫,呆坐片刻,叹道:“小王爷,我远行不便,带着财物,怕有遗失。你还是自个儿收着,你那心意,我自然领会得了。”

  月季伯心中骇异,又费心劝说,如在平常,那御使非收不可,如今他畏惧谣言,哪有这胆子领赏?于是编造借口,搪塞过去。月季伯知道不妙,无奈退出。

  回到府邸,他来回踱步,忧心忡忡,知道若这御使返回皇城,安曼与格勒古塔定会受连累,问道:“飞云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飞蝇说道:“事到如今,你当亲自随那御使返回,华夏有个说法,叫做‘负荆请罪’,你虽无罪,但若甘愿在大汗面前磕头认错,他对你疑虑顿消,反而会认清那些奷佞小人的面貌。”

  月季伯深以为然,便再去拜访御使,表明返回之意。那御使松了口气,笑道:“那可好,那就好。不然我此次可⽩来一趟,非受大汗重罚不可。”突然间换上一副恭敬面孔。

  月季伯命几位深受大汗器重的将领留守诸城,表明忠心,又嘱咐⾚蝇等蔵剑冢好手,继续搜查西里吉叛王下落,自己率一半兵马,启程奔向巴比伦。

  回到都城之后,才知确如飞蝇所料,朝中有其余几位王子的心腹捏造谣言,称月季伯有造反之心。月季伯当即面见大汗,跪地磕头,痛哭流涕,自认有罪,脫脫汗见他归来,疑心立时解了,又见他委屈模样,复生怜惜,即刻宣布他为皇太子,赏赐无数,温勉有加。

  安曼与他重逢,向月季伯说起朝中惊险之处,月季伯心有余悸,感说道:“朝局风浪,更胜过‮场战‬拼杀。多亏安曼儿你推举了这位军师,不然我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

  安曼叹道:“我们一家欠飞云大哥良多,但他偏偏子古怪,什么赏赐都不要。”两人想起飞蝇为人,又是感,又是困惑。

  ……

  月季伯离了大军,归复皇城,这扫余孽的重担,便落在了留守兵将的肩上。⾚蝇不敢怠慢,搜索甚严,张贴告示,重赏以求风声消息。

  过了大半个月,某⽇傍晚,忽然有一山民打扮之人来到⾚蝇大帐之中,护送士兵说道:“启禀爵爷,这人说曾在东南二十里的科尔巴山中见到过西里吉的大军,约莫有一千多人。”

  ⾚蝇奇道:“这人怎知那是西里吉的军队?”

  那山民战战兢兢的说道:“我瞧见他们的旗帜,模样与告示上画得极像…。”

  钟虚精神一振,朝大帐外张望,挡住帘布,低声问道:“你进来之时,可曾告知过他人此事?”

  那山民‮头摇‬道:“我也不知该找谁,直接来找诸位大人了。”

  钟虚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蓦然在山民背上一拍,那山民闷哼一声,蜷缩倒地,已被封住⽳道。⾚蝇惊道:“钟虚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他这等毫无武功之人,怎地得罪你了?”

  钟虚说道:“此乃天大的好消息,正是建立奇功的机会,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以免那些混账争抢功劳。”

  芬德尔笑道:“不错,合该咱们蔵剑冢立此大功,如能捉住这西里吉,说不定大伙儿都能封爵封地。但被其他将领知晓,他们调兵遣将,咱们便没便宜可得了。”

  李书秀脸⾊不悦,说道:“门主,咱们武林中人,原不该将名利看得过重,只要擒住西里吉,平复战,造福百姓,也不必苛求首功。”

  李若兰、⾚蝇皆称赞同。芬德尔颇为不快,说道:“你们三个小娃娃太过年轻,不懂道理,这叫天赐于福,取之有道。送到嘴边的肥⾁,岂能拱手送人?”

  钟虚笑眯眯的对李书秀道:“阿秀妹妹…。。”

  李若兰叱道:“你嘴里可别没了分寸,阿秀妹妹岂是你能说的?”

  钟虚脸⾊一沉,想要发作,但他生狡黠,随即又装出笑脸,说道:“阿秀师妹,这并非咱们争名夺利,而是这山民恰巧送上门来,咱们却之不恭,唯有受之。谁教旁人没咱们这般德缘,以至于有这等好事呢?况且咱们蔵剑冢乃是军中精锐之师,冲锋陷阵,屡建奇功,换做旁人贸然去捉,稍有不慎,只怕反而损兵折将。”

  李书秀被此人巧⾆如簧的说了一通,无言辩驳,不再反对。⾚蝇问道:“要不要去问问我师…。飞云师兄,看看他有无谏言?”

  钟虚最恨飞蝇,见他不在,良机难得,说道:“事不宜迟,当得速速发兵,若被那西里吉有了防备,或是逃之夭夭,那便是有罪无功了。”

  芬德尔等人也全无异议,于是⾚蝇召集麾下将士,聚了约莫三千人,立时出兵,朝那科尔巴山赶去。城中其余守军不明所以,但蔵剑冢众人武功绝顶,功勋显赫,众蒙人素来敬服,见他们夜行出城,也不敢多问。

  此次讨伐之中,钟虚接连争抢功劳,施展神功,出谋划策,树立威信,而他深感自⾝修为又突破玄关,更有进境,此刻俨然自封为众人首领,故而一马当先,连声发号施令。⾚蝇虽军衔爵位皆⾼于他,但也懒得多事。芬德尔见他如此,自然大为不満,但此人并无其余违誓言行,他却不便斥责,只能一路生着闷气,他几位心腹:扎、蒙脫、殷严也心头有火,替芬德尔不平。

  趁夜奔行二十里地,已然来到科尔巴山脉之中,但见山势起伏,层次分明,或如卧马,或如睡牛,山中隐隐分布村落山林。李书秀忽然心生悉之情,环顾四周,暗想:“我…。我似乎来过此处,这附近似…。似有一条回蔵剑冢的通道,但已荒废多年了。今夜之事怎地这般巧合?”

  蔵剑冢本门所在之地极为神秘,独孤剑魔往往将徒儿带回门中,所有人可从密道外出,途中似有奇门遁甲的异术,除了李书秀之外,门人一旦离了本门,便需留下记号,等待李书秀或独孤剑魔领路返回。

  钟虚将那山民拍醒,说道:“那西里吉大军在哪儿?”

  山民见被大军包围,各个儿如同虎狼一般,哪里有胆抗命?如实指明方位,不多时已至一山⾕之中,只见山崖⾼耸,⾕中有空旷空地,空地中果然有军队聚集。

  钟虚大喜过望,对芬德尔说道:“芬德尔师兄,谁先取下那西里吉首级,或是生擒此贼,此战便居全功如何?”

  芬德尔心想:“怎能输给你?”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钟虚雀跃无比,他今夜境况极佳,只觉体內真气旺盛,举手投⾜皆得心应手,自然而然便信心十⾜。他大笑起来,纵辔疾冲出去。

  ⾚蝇大声道:“钟虚师兄,慢些!咱们一起上。”

  钟虚喊道:“放一百个心,他们绝伤不了我。”

  芬德尔骂了一声,也催马狂奔,杀人敌营,那西里吉残兵本就心气涣散,胆颤心慌,一见这二人拍马杀到,登时惊惧,营中吵吵嚷嚷,手忙脚的接连爬起,仓促出来战。

  钟虚施展“斩马剑法”长剑横前,几乎凝固不动,但剑气发出,霎时斩杀三人,接着纵⾝而下,缓步而前,每走一步,皆杀一人,当真是狼⼊羊群,有生杀予夺之能。

  芬德尔赶上,见钟虚如此功夫,脸上变⾊,暗想:“此人剑法本就极⾼,短短数月,为何竟又大进了?”⾚蝇率大军赶来相助,势如破竹,转眼便稳胜券。他遥遥相望,见了钟虚出神⼊化的⾝手,不噤也由衷叹服。

  钟虚朝那最大的营帐突袭,刹那之间,有四大⾼手同时现⾝,喊道:“休的无礼,拿命来吧!”挥舞兵刃,刀、剑、、斧,各砍向钟虚四处要害,势头凌厉,招式迅猛,却又难以捉摸,单看这四人这一招,便知必是极为难的硬手,且练有一门相辅相成的阵法。

  钟虚面带微笑,气定神闲,慢悠悠的转动容魂剑,剑上散发蓝光,宛如冰霜一般,那四人猛然巨震,四件兵刃顿时粉碎,四人倒飞出去,在空中鲜⾎狂噴,竟被钟虚一剑杀死。

  ⾚蝇心下震惊:“若我对上这四人,无论如何,万不能在一招间反败为胜。这钟虚此时武功,只怕远胜过阿秀师叔了。”

  钟虚破了四大⾼手阵势,仰天长啸,单手举剑,气势恢宏,喊道:“我乃独孤剑魔传人,受独孤剑魔倾囊相授,尔等还不束手投降?”

  李书秀等人见他招式宛若天神,超凡绝俗,无不忽生敬畏之情,暗想:“他…。他这武功与独孤师⽗一模一样,莫非师⽗真的在天有灵,选他当做传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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