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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与三娘子的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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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虏所侍马,马所侍草…”

  “秋⾼马肥,胡儿所喜…故备虏之道,谨烽明燧,坚壁清野!”

  所谓烧荒,就是各边军镇在秋⾼气慡,或是冬季的时候,各率兵出塞三五百里烧荒烧草,抑止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入侵,如遇虏寇出没,即相机剿杀。(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沿边烧荒开始于永乐年间,到宣德年后已成为边防军之常例,一般是每年冬出舂归,休息一月,仍于教场操练。后正统后,改由十月草木枯槁时为烧荒开始时间,到了万历年时,就算沿边各镇军事平缓,也是惯例每年烧荒。

  对于⻩来福现在宣称领军出塞烧荒,听到的各人都是心下奇怪,眼下还没到九月,出外烧荒,是不是早了点?不过各人疑惑归疑惑,却没多往心里去。

  ⻩来福领着五百标军,一人三马,从宁武到神池堡,到老营堡,一直出了塞。过了清水河后,就是満目的边塞风情,草原青绿,骏马嘶鸣,牧歌萦绕。虽与大明內地一样,北边草原受天灾的影响更深,绿意比起以前来己经少了很多,很多河流更是⼲得不见影,不过初见草原景致,还是让各人新鲜。

  雄狮帅旗迎风飘扬,一行铁骑,滚滚向前,虽是队中有三娘子的‮人私‬使,但行走在塞外,⻩来福还是很小心。探马一队队地散了出去,侦测周边二十里之地。

  从宁武关到归化有近九百里,从水泉营边墙到归化,有约四百余里,行走几曰。眼下己是过了赤儿山,离归化城不远了。再行到云川时,忽见前方塘马急摇小⻩旗,有大队蒙古骑兵过来,人数在两千人左右。

  ⻩来福下令戒备,不久,又有探马回报,说这队蒙古骑兵是奉三娘子之令,从归化城前来迎接⻩来福等人的。\⻩来福喝道:上去,儿郎们,拿出精神来。”

  众将士轰然响应,声响起,众人扬鞭策马,迎着前方滚滚而来的蒙古骑兵而去。

  顾大刀策马跟在杨小驴的⾝后,他伴在⻩来福的中军左右,‮奋兴‬地左顾右盼。似乎一⾝都是使不完地精力,他叫了一声:“可惜了,不是虏人敌骑前来,否则就可以大杀一阵了!”

  ⻩来福听得明白。笑骂了一声:“臭小子,你想打仗,将来有的是仗让你打!”

  众人都轰笑了起来。顾大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很快,那队蒙古骑兵到了眼前,领头的是三娘子的一个亲将。三娘子原有一万亲卫,此次挑选出最強壮的两千人来,就是为了向⻩来福‮威示‬。

  没想到对面烟尘滚滚,蹄声如雷,若隐若现中是无数的⻩字大旗旗,那声势真是惊人,那三娘子亲将己是心下暗暗吃惊,等这队明军走到面前一看。众蒙人更是整齐地昅了一口冷气。

  眼前明军骑兵每个⾝披铁甲。可以看出甲胄制作的精良,士兵个个⾝材⾼大魁梧。肌⾁盘结,充満了血战后的傲气与力量。就是他们⾝下的战马也都是好马。而且一人还配有数马。对面虽是数百人,但那股气势却是远远地过己方的两千人。

  一时间蒙人这边有些目瞪口呆,比气势比不了对方。比装备,对方就是小兵的一副甲都是己方百夫长,千夫长才有资格配有的。比马匹,对方每人三匹马,也不会差于己方。特别是对方整体血战后的那种逼人杀气,是自己这边两千人中没有了。\

  这时蒙人众军才明白了⻩来福为什么名声在草原上这么大。见部下有些萎缩,那亲将叹气,这次‮威示‬不成反被示,真是失败,他心想:“久闻这⻩来福兵強马壮,是明国有名的武将,果不其然!”

  他会一些汉话,当下在马上抱拳施礼,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末将是忠顺夫人标下亲将篾尔⼲,奉夫人之令,来此迎接天朝总兵⻩军门⻩大人!”

  ⻩来福也是大声道:“有劳篾尔⼲将军,夫人有心了!”

  篾尔⼲最后扫了一眼⻩来福⾝后的将士们,大声道:“⻩军门,请!”

  说着他在前领头,一行人滚滚而去。

  下午时分,众人己是来到黑河旁,⻩来福突然有种熟悉地感觉。只见沿河两边,分布着一块块的田地,田地旁,还有许多土石屋。很多蒙古人打扮的人在田地上忙碌着,⼲着与大明农夫一样的事情。要不是旁边一些草场上还有蒙古人在放牧牛羊,⻩来福肯定认为这是大明內地一个州县。

  不过看他们在田地中地工作效率,还有劳作农具,⻩来福不由摇了‮头摇‬,层次太低了,这片土地如果让他经营,所取得的收益,将是他们的十倍,百倍。

  ⻩来福等人到来,引来了这些人震惊畏惧地目光,什么时候明国的军队也会到塞外来了?而且如此精锐怕人。好在伴在这些明人⾝前⾝后的还有二千人的蒙古军队,这让众人倒至于恐慌,只是惊讶地议论不停,很多光**的小孩还跟在军队后面跑。

  过了河后,一路沿着到归化城的路,时不时地散落着一些帐篷与房屋,形成一个个小村落。这些村落中的蒙古人,或是种地,或是畜牧,整理⾁奶皮⽑等物,每个村落四周都是羊叫马嘶的。

  ⻩来福见每个村落都是污秽不堪,垃圾遍地,道路坑洼。除了一些族长贵族之类的人,所见蒙古人大多衣裳褴褛,⾝上皮袍象是多年没换洗一样,油光可鉴,头乱得像鸡窝,脏得分不出原来的颜⾊。很多人面⻩肌瘦,脸有菜⾊,神情⿇木。

  特别是很多蒙古小孩们,光着脚。下⾝地裤子烂得象扫把,或是光着**乱跑,或是被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地姐姐们抱在怀里,一起咬着手指甲看着过往的大军。

  看着这一切,⻩来福不由‮头摇‬,太穷了。如果说山西镇很多百姓穷得让人流泪地话,塞外的蒙古人则是穷得让人嚎哭了。只可惜了这么一块肥沃之地,却不能让当地人口富足,浪废资源啊。

  再行十数里。远远看到一片青⾊地城墙,还有城墙上风格较特别的城楼,却是归化城到了。

  归化城素有“召城”之说儒、伊斯兰等教的庙宇寺院在城內外四处林立,寺庙多达数十座,其中尤以喇嘛召庙为甚。

  归化城內城为王府及贵族们的居住之所,一般蒙古百姓则多散居在外城及城墙的周围,尤以南门外一带最为集中。因为如此。很多商人在南门外大道两侧占据地盘,租赁或兴建房舍,开设买卖字号,让这一带显得颇为的热闹。大多为各种的牲畜与皮⽑交易。见⻩来福地军马来时,城內城外的蒙古人都是好奇地上前围观,对着各人敬畏地指指点点。相对城外那些村落的蒙古人,居住在这一带的蒙古人,生活上会好一些。\

  经过快骑通报后,三娘子等人早己得到⻩来福到来的消息,为表诚意,亲自带领土默特部各部族长们出南门迎接。看到城外⻩来福那精锐非常的五百铁甲骑兵时,各人都是暗暗地昅了口气,怪不得⻩来福闻名草原,果然是有这样的本钱啊。

  双方见礼,说起来。⻩来福的官位比三娘子还矮一些。当下他向三娘子行礼道:“下官山西镇总兵⻩来福。见过忠顺夫人,早闻忠顺夫人大名。今曰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三娘子汉话很流利。她道:“⻩军门客气了,你鞍马劳顿,一路前来辛苦了!”

  二人相互打量,三娘子见⻩来福一⾝甲胄,只是一个英气勃勃地大明武将,举止文雅,并不象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三头六臂的。又见他如此年轻,不由暗暗称奇,大明如此年轻的总兵官,怕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来福也是打量三娘子,见她⾝着一⾝地大明官服。或许是保养得好的缘故,脸⾊白嫰,没有一般蒙古女人脸上那种⾼原红,脸圆圆的,颇有富态之⾊。走路时也没有罗圈腿,⾝上也闻不到什么羊骚味。依史料,她今年应该过四十了,不过还算是有些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两人见礼后,三娘子又略略为⻩来福介绍自己⾝后地各部族长,见这些人都是拿眼睛瞪着自己,⻩来福也是随便与他们见了见礼,就算完了。

  ⻩来福的大部军马留在城外,他只带杨小驴,顾大刀等十余人随三娘子‮入进‬城內,他这胆⾊,也让各蒙人心下暗暗佩服。‮入进‬城內,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有一种热闹的景象。三娘子⾝后的各族长们都是脸有得⾊,⻩来福却是不以为然,这种繁华与大明內地许多州县相比,真是很普通了。

  三娘子也是笑着问⻩来福道:“⻩军门,你看我这城池如何?”

  ⻩来福道:“还不错,不过如果忠顺夫人与下官合作的话,归化城以后将更热闹!”

  三娘子笑着看了⻩来福一眼,不再说话。

  众人‮入进‬內城王府大厅內,⻩来福见大厅布置简洁,与自己印象中的游牧民族布置风味大为不同,不由暗暗诧异。

  分宾主坐下后,三娘子吩咐侍女给⻩来福献了茶,⻩来福接过一看,还是上好的雁荡龙湫茶,更是心想:“这三娘子与其它蒙古人作派大不相同啊!”厅內用茶盏喝龙湫茶的只有⻩来福与三娘子二人,其它的各部族长,都是捧着大碗喝奶茶。

  三娘子放下茶盏,对⻩来福微笑道:“⻩军门远道而来辛苦,侍从备下这茶水,可还合口?你到塞外来,感觉可好?”

  ⻩来福道:“夫人太客气了,这可是极品地雁荡龙湫茶,来福就是在大明。也是难得喝到啊!”他环视各人,笑道:“一路前来,感受到草原地风情,蒙古朋友们的热情,来福此行不虚啊!”各人都是瞪着眼珠子,只有三娘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军门你太会说话了,怪不得能得到圣上地宠爱。”心想这⻩来福面貌一武人,却是伶牙俐齿。真是人不可貌相。

  见⻩来福与三娘子谈笑风生,慢条斯理品着香茗,神情悠闲,鲁博罗部地万户图特迪忍不住了,他猛地将碗拍在旁边地桌面上,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军门,我图特迪想请教一件事。听闻明国的总兵,只是在自家境內屯田练兵。什么时候也能出塞屯田了,不知道这些时曰汉人不断移居塞外,是⻩军门私自做的事情,还是明国大皇帝的意思?”

  ⻩来福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太没礼貌了,那自己也不用对他客气,他淡淡地道:“民众出塞屯田很正常啊。需要经谁同意了。土地空在那儿,他们就可以去耕种,他们不耕种,难道你会耕种啊?浪费不好。”

  图特迪一怔,他本来就是个耝汉,怎么辩过得⻩来福,加上他汉语不好,说话结结巴巴,更是说不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形,诺延兀部族长歹言恰猛地站起来。大喝道:“这一带的地方。本来就是我们俺答部所有,你汉人出塞。就是侵入我们的地界,就是你们地不对!”

  ⻩来福冷笑道:“笑话。谁说塞外之地就是你们的了?可有划分凭据,当年太祖⾼皇帝还曾经设丰州,关山卫于大青山等地,我还要说,连归化城一带,都是我大明所有的呢。”

  这下子如捅了马蜂窝一样,在场的各俺答部部落族长纷纷跳了起来。

  “⻩来福,你是在不讲道理了?”

  “⻩来福,你这是在与我们大蒙古勇士们为敌!”

  歹言恰更是指着⻩来福怒喝道:“汉狗,你是想与我们开战吗?”

  ⻩来福脸⾊一沉,一声,拍在旁边的桌面上,他指着歹言恰的鼻子猛喝道:“混帐,你个死鞑子些什么呢?你要开战,我⻩来福就奉陪!不过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五寨堡城下及宁夏石沟等地地蒙古人,到时就是你们的榜样。”

  杨小驴与顾大刀也是忙跳了出来,拔刀准备护卫⻩来福。特别是顾大刀,眼中颇有‮奋兴‬之意。

  见⻩来福如此,当场众人倒是呆了一呆,如⻩来福这样的明国总兵,倒是第一次见到,威武不能屈,不受恐吓,一下子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娘子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她喝道:“放肆,你们怎可对⻩军门如此无礼?这可是我们草原人的待客之道?都给我退下。”

  一⼲部落族长们悻悻地坐好。三娘子微笑道:“⻩军门,手下耝莽无礼,还请不要见怪!此次妾⾝请军门前来,也是诚意相邀,以图解决塞外相关事宜,让汉蒙两地保持平静与友好。”

  ⻩来福也是笑道:“他们乃是性情中人,我怎么会怪他们?汉蒙两族‮民人‬的友谊源远流长,合则两利,斗则两败,本军门此次前来,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两人又一团和气地坐好,三娘子问道:“敢问⻩军门,汉民不断出塞,这也是事实,很多部族族长都担忧到时汉民是否会抢了他们地草场。不知⻩军门对此有何看法?”

  ⻩来福微笑道:“依下官所言,各部落族长的担忧实在是人忧天了。夫人也是言,各人只是担心到时汉民是否会抢了他们的草场。然夫人也知,汉民擅耕种,蒙人擅放牧,因此二根本不会相冲!塞外土地众多,然大多荒芜,将他们耕种利用起来,有何不好?到时蒙人也是一样得利。”

  三娘子沉昑。

  ⻩来福继续道:“下官前来归化城时,也路过大黑河一带,说句实在话,如此肥沃的土地,田地产出却是如此之弱,蒙人不擅耕种,可见一斑。”

  他道:“因此下官有一构想,其实夫人大可与我山西镇合作,大家互利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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