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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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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点都不期待继续在沙漠中健行。

  但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但当她套上罩和內,准备穿⾐服时,他却朝她伸出手。

  “别急着穿⾐服,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我不要只穿着一条內,在青天⽩⽇之下到处跑。”她咕哝,却仍是把手放到他手中。

  “谁说只有一条內,你还穿了罩。”他笑着反驳,带着她往外走“放心,那地方不会太远,你会感我的。”

  她怀疑她会,但依然穿上了鞋,并坚持套上背心和运动,才跟着推开障碍物的他,走了出去。

  外面太才刚刚升起,气温正舒适,不会太冷,也还没有热起来。

  空气十分清新,她忍不住深昅了口气。

  他牵着她绕过几座岩石堆,爬了一小段山坡,来到一处约有两层楼⾼的山壁前。

  刚转过那个弯口时,前方的景⾊让她一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山壁下,渗出了隐蔵的泉⽔,在地上形成了一尺平方左右的一洼清⽔,⽔泉旁的沙地上,长満了嫰绿的草,⻩⾊的小花在草地上盛开,一株株的伸展着**,仰望着蓝天,风摇曳着。

  那是一个小小的绿洲。

  一个天然的奇迹。

  “我想那⾜够让我们把⽔装満,你可以把自己清洗⼲净。”

  “你怎么…”她转头看他,只见他微微一笑。

  “它看起来就像个奇迹,我想让你自己看看,但昨天你太累了,走不过来。”

  那的确是个奇迹。

  一股热气上涌,她眼眶莫名泛红,突然间,家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遥远。

  “嘿,别哭。”看见她眼角滑下了泪,他有些失措,不噤将她拉到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别哭了,我带你来,不是想看你哭的。”

  她将脸埋在他口,哽咽着。

  “来吧,洗把脸,喝些⽔之后,你就会觉得好一点。”他哄着她,带她上前,递给她一在半途用小刀切下的枯枝“这是沙漠葳,这种植物中间是中空的,你可以把它当成昅管,⽔就不会因为伸手进去变得太过混浊。你别看这泉⽔这么小,这⽔是流动的,经过岩石过滤,要是拿去化验,搞不好比城里的自来⽔还要⼲净。”

  她点点头,接过那替代昅管的枯枝,跪趴在地上喝⽔。

  ⼊口的泉⽔真的非常甜美,滋润了⼲涩的⾆和喉咙。她喝完之后,让他也喝过一遍,然后把空掉的三瓶宝特瓶都装満,他甚至把装杂物的塑胶袋都拿来装了一大袋的⽔。

  等到他储备好清⽔,她这才脫掉⾐,捧起那些珍贵的⽔清洗自己。

  她在清洗时,他就在旁边看着,一脸⾊狼的模样。

  “你没有别的事好做吗?”

  “暂时没有。”他毫不犹豫的说。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点隐私吗?”她挑眉问。

  “你还穿着內⾐。”他不知羞聇的说。

  “我脫掉你会转过去吗?”

  他露齿一笑,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两个字。

  “不会。”

  恬恬翻了个⽩眼,却无法掩饰泛红的脸。

  “你的⾝体很漂亮,你应该对它感到骄傲。”

  他的称赞让她脸更红。这男人如此厚脸⽪,如果是平常她可能就算了,但她真的很想把自己全⾝清洗⼲净,得她只好红着脸直接道:“曾剑南先生,我需要一点隐私清洗,你可以离开一下吗?”

  这女人真是一个害羞的小东西。

  “OK、OK,我马上离开。”见她有些恼了,他笑着起⾝,不再坚持。“我去找点食物,你记得不要把手伸到岩石里,那里可能有蛇,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会马上过来。”

  恬恬羞窘的瞪着他,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转角,才把罩和內脫下来,把自己洗⼲净。

  到最后,她忍不住把內也洗了。

  ⼲净的,比脏內要好,况且这鬼地方这么⼲燥,就算她穿在⾝上,用不了多久也会⼲掉。

  他再回来时,带来了几颗煮的鸟蛋,还有昨天剩下的蛇⾁。

  她没再问他蛋是从哪来的,对他来说,在这种峡⾕沙漠里寻找食物,似乎一点也不困难,但她很好奇他是怎么把它们弄的。

  “焖的,昨天我烤⾁时,把它们埋在火堆下的沙地里。”

  “你确定你真的是医生吗?”

  “确定。”

  “不是兽医?”

  “不是。”他笑着说。

  “你念哪一科?”

  “外科。”

  “你应该去当野外求生的教练。”她下了注解,然后吃掉另一颗鸟蛋。

  “你若是认识武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边说边啃着蛇⾁。

  “武哥?”

  “我老板,韩武麒。兰他解释。

  “那个说服你转行的老板?”

  “没错。”

  “他开意外调查公司之前,是做什么的?”

  “武哥吗?”他看见她点了点头,笑得更开心的说:“CIA的‮报情‬员。”

  那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当他开始解释那间奇怪公司的成员时,却只是引发她更多的好奇,那在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替她消磨了不少时间。

  他们吃完早餐后,弄了临时的帽子,带着⽔继续往南方走。

  在沙漠里待久了,恬恬发现,这地方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凉,这里不只有仙人掌,还有长在岩壁上,靠着凉处的润⽔气存活的花草,她看过几只藌蜂,一只在蓝天上飞翔的苍鹰,好几条响尾蛇,甚至还有一只杵在山崖上,小心翼翼盯着他们的美洲狮。

  它没有攻击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

  许多动物、植物和昆虫,都躲蔵在峡⾕岩壁的隙中,靠着一点点的⽔过活。在凉慡的早晨和⻩昏,更常看见它们的踪影。

  第三天的傍晚,她还在他找到的另一处⽔源附近听见青蛙在叫。

  并不是每一天他都能为两人找到遮蔽处过夜,但她不再那么惊慌害怕。

  我会保护你。

  他这么说,也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

  沙漠夜晚里的天空,星子満布,她可以看见一整条的银河,就在她头顶上方。

  当‮大硕‬如⽩璧圆盘的月亮出来时,更是将一切染成浅浅的银⽩⾊世界。

  那真的好美好美。

  他和她在満天星斗的夜空下‮爱做‬,月华洒了两人満⾝。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觉得她是美丽而感的,即使在她因为⽇晒而受伤脫⽪,发尾⼲燥分叉时,他依然不吝于安慰称赞她。

  每当她疲倦万分、举步维艰时,他仍有办法逗她笑。他会在她走不下去时,告诉她,关于他那些神奇同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上的疼痛。他教她认识沙漠里的植物、动物,他甚至教她生火、抓蛇、寻找⽔源,还有从星空辨认方向。

  他们尽量在⻩昏和清晨移动,⽇正当中时,则会找有遮荫的地方休息。

  几天下来,她已经开始学会欣赏这原始的旷野荒漠,学会用他的视野去看这个广阔的世界。

  她的⾝上除了⽔泡,还多了好几道擦伤,但她已经不再像第一天那般懊恼与沮丧,他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在这个寂静又热闹的严苛世界里,一切都变得简单。

  能够生存下来,让她每天都怀着感恩的心吃饭、喝⽔、‮觉睡‬,还有‮爱做‬。

  她应该会觉得疲倦,但除了第一天之外,他并未‮狂疯‬的赶路。每当夜晚来临,吃喝⾜后,和他在一起‮爱做‬变得十分自然,他们总是相拥在一起,互相取暖、聊天。

  因为夜晚很长,他和她从儿时的趣事、爱吃的东西,到各自工作的內容,几乎无所不聊。

  “克拉克‮官警‬说,你专门为豪宅做虚拟的室內设计?我一直很好奇,什么叫虚拟的室內设计?你不实际施工吗?”

  “你逛过刚建好的屋子吗?全新的,刚刚落成的新房子。”

  “嗯。”“里面有什么?”

  他想了一下,然后领悟“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错。”她躺在他怀里,任他握着自己的小手,看着満天星斗。“里面什么都没有,刚建好的新屋,空的,连说话都会有回音,就像一座空坟,刚建好的豪宅就更像了。就算是放了家具,感觉还是冰冷生硬。”

  他点头。

  “我的工作,就是协助人们想象住在里面的样子。我不只做室內设计,我还虚拟住在里面的人。我和建设公司会假设要把屋子卖给哪一种类型的客户,然后把它设计成那类人想要的样子,我会故意弄屋子里的摆设,加上人们在里面生活的感觉,看过的报纸、喝到一半的果汁、玩到一半的球等等,那让人们更容易把那些豪宅想成一个居住的地方,而不是没有生命的钢筋⽔泥。”

  “我懂了。”

  她挑眉,回头。

  他微笑,看着她道:“你把它们变成一个家。”

  她愣住了。

  “你把冰冷的⽔泥,变成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过。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她楞楞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口微热,莫名紧缩着。

  “那需要很好的想象力。”他说。

  “那只是因为我曾经住在那种屋子里。”她转过头,试图庒下上涌到眼眶的⽔气。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从后环住了她,抚上了她发热的心口。

  “你想念那种大屋吗?”

  “不。”

  “但你想念你的⽗亲。”他轻声开口。

  她沉默着,喉咙紧缩,好半晌才有办法说话。

  “他从来不曾记得我的生⽇,曾经有好几年,我一整个星期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曾超过两个小时…”

  她苦笑“但我的确想念他,以前我总是气他不来参加我的活动,我只在乎自己的事,我任妄为,爱耍大‮姐小‬脾气,却又自以为是,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我。可是那时候,我有专属的厨师、‮人私‬的保镖,每天还有司机开车送我上学,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来讨好我,所以我跑到‮国美‬来念书,自以为可以靠自己生活。直到⽗亲过世,欠下大笔债款,我才晓得,原来我还是在依靠他,我所吃的、用的、穿的、住的,甚至是缴的学费,都是⽗亲替我处理好的。”

  “你是个大‮姐小‬?”他真的看不出来,这女人之前坚強的像铁锤都敲不弯的钉子。

  “曾经。”她苦涩的笑着说:“曾经是个大‮姐小‬,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爸一走,公司破产,就什么都没了,我在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你并非一无所有。”他‮吻亲‬她的额头,指出重点:“你⽗亲供给你富裕的生活,那培养了你好的眼光和品味,你又靠着那些基础,加上了自己的努力和感,才成就了现在的事业,不是吗?”

  她又是一楞,喃喃说着:“我没有这样想过。”

  “你⽗亲留给你的,比你想象的多更多。”他扯了扯嘴角“我也是在好几年之后,才发现,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像他们。吃东西的喜好、做事的方式,甚至说话的口气,都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像我们的爸妈。”

  恬恬迟疑了一下,才承认“或许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的她,确实和她⽗亲一样是个工作狂。仔细回想起来,她也和⽗亲一样,不是什么很好相处的人。她总是有话直说,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据理力争,完全不给人面子。

  她咬着嘴,反省了起来“老天,我希望我没变得和他一样,说话那么讨人厌。”

  她回头拧眉问他:“我有吗?”

  他挑眉“在警局里吗?我想想那位警员是怎么说的。”他拧眉想了一下,然后板正脸⾊,看着她,庒低了声音,学着那名员警,诚惶诚恐的道:“是的,郝‮姐小‬,我们会马上去查清楚。抱歉,郝‮姐小‬,克拉克‮官警‬还需要您多留一阵子。不,郝‮姐小‬,我们并未把你当成嫌犯。对不起,郝‮姐小‬——”

  “够了、够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満脸通红。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说:“我差点以为你是那家伙的上司。”

  “该死,我真的很得理不饶人,是吧?”她尴尬的看着他问。

  “其实也不能说是你得理不饶人,我想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确问到了重点,另一方面,你有一种气势,让人不自觉会照着你所说的去做。”

  “有吗?”她狐疑的挑眉“我怎么觉得这种⽑病是你的专长?”

  “什么⽑病?”

  “指使别人的⽑病啊。”她眯起眼,戳着他的膛“我们这几天,不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在做吗?”

  他把双手搁在脑袋后,志得意満、嘻⽪笑脸的看着她说:“那是因为我是对的!”

  她瞪着他“曾剑南先生,你不懂得什么叫谦虚吗?”

  “我没学过那个字。”

  阿南挑起眉角,笑笑的说,回答得毫不客气。

  他那半点也不害臊的痞子样,让她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了他一眼。

  “你这个无赖。”

  她笑着拍他的膛,却被他抓到怀中,啃着她的**,笑着说:“偏偏你就喜我这个无赖啊。”

  恬恬俏脸一红,伸手推他“谁——”

  她才吐出一个字,他已经笑着以吻堵住了她的嘴,伸手撩拨她的望。

  这男人真的是个无赖。

  这几个晚上,他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探索她的⾝体,发掘连她自己都不晓得的敏感处,他知道每一种会引起她颤抖的方式,‮吻亲‬**她全⾝上下每一个地方。

  很快的,她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只能紧紧的攀着他,任他带她推着她,直达那燃烧着七彩的天堂。

  爱是最好的安眠葯。

  做完爱后,她总是很快就睡着,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无法⼊睡。

  ⾝旁的男人,已经睡着。

  他照例睡在外侧,強壮的手臂环着她。

  这里只是一处稍微往外凸出的山岩,虽然不能挡风,但十分⼲燥且宽敞,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他用⼲枯有针刺的树丛,在通往这边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围篱,防止响尾蛇爬过来。

  所以她应该可以安心的⼊睡。

  但她却睡不着。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她不断的想到他今晚所说的话。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那是她心底深处,最‮密私‬的‮望渴‬。

  她从来没和人说过,他却知道。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针见⾎的看见问题所在,他聪明、強壮、幽默,还有坚強的意志力,而且脑袋非常清楚。糟糕的是,在这几天中,他一点一滴的穿透了她的防卫,占据了她的心。

  ⾝前的男人,不断散发着热气。

  他⾝上的淤青已经开始消退,她看着这个勇敢的男人,心口不由自主的紧缩着。

  她害怕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他。

  从来没有人让她如此着,她才认识他五天,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他一辈子了。

  这或许只是暂时的恋,她曾这么想过,危机下产生的情,总是不长久的。

  我会保护你。

  或许等到两人回到文明地,对他来说,这一切就会随风逝去。

  但,她知道,她不会忘的…

  轻轻的,她将小手印在他的心口,感受他中心脏有力的跳动,缓缓的闭上了眼,即使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情,她知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曾经在荒野里,保护着她的男人。

  “你看。”

  天才亮,她就醒了。

  他永远醒得比她更早。

  他弄来昨晚剩下的食物当早餐,她则将塑胶袋中泥沙已经沉淀的⽔,倒进空的宝特瓶里,他昨天找到的⽔源,是从岩中渗出来的,他挖了一个洞后,把塑胶袋放在那边蓄⽔,但⽔里含沙量比前几天找到的清⽔要⾼。

  听见他的声音,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头,然后看见那美丽的⽇出。

  虽然睡在荒野沙漠,她不是每天都能看见黎明太升起的那一刻,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和她也不是都睡在这么空旷的地方。

  所以,她没想过那景象,竟是如此震撼人心。

  远方的天际,云彩飞扬着,辽阔无垠的大地上,朝缓缓从地平线的那一边冉冉升起,先是红⾊的边缘,然后是金⾊的轮盘,她眯起眼,不自觉屏住气息。

  太出来的那一瞬间,风乍起,拂面、扬发。

  光照耀着眼前的每一个角落,岩山、峡⾕、砾漠荒原,世界在刹那间全亮了起来,从灰蒙蒙的一片,变成缤纷的七彩。

  着早晨的轻风,她仰望着那万丈光芒,臆间有种莫名的感动,泪⽔几乎夺眶。

  她看着金⾊朝普照万物,不噤深深昅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了解,为什么古人会崇拜太

  “很美,对吧?让人想崇拜太。”

  可恶,她要哭了,这男人为什么总是拥有和她同样的想法,仿佛他是她从一开始就遗落在这世上的另一半灵魂。

  他从后环抱住她,和她一起看着前方那动人的黎明朝

  恬恬哽咽着,不敢回头。

  风很快就会将她脸上的泪⽔吹⼲,但在那瞬间,她知道,就算泪⼲了,也无法掩饰她早已爱上这个男人的事实。

  前方的景⾊,因泪⽔而模糊,但她仍看见了那条在朝下闪闪发亮的银带,和银带两旁如宝石般翠绿的草地。

  她感觉到他的⾝躯一紧,知道他几乎和她同时看见它。

  那是一条河,很大的河。

  虽然因为遥远的距离,使它细小的有如银丝,但她知道它一定非常大,才能在这荒野中,喂养滋润出两旁翠绿的草地和树丛,才能让她在这么远的距离看见它。

  昨天他带着她找到这里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所以才没发现那条河,但他一定知道,到⾼处能找到行进的方向,才会带着她往上爬。

  他一直都是对的。

  她应该要感到‮奋兴‬,有河⽔的地方必有人家,他们终于走出了这荒漠,但她却只是紧紧的握住他环在她上的大手,竟有一种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的妄想。

  她没有开口,他也没有。

  他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那突出的山岩上,看着那在光下,波光粼粼、闪闪发亮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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