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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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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晚上一连串的眼泪、拥抱跟询问之后,晓珞通过了DNA监定,她的确是路家失散已久的独生女路嘉琦。

  这个消息简直让路家夫妇乐疯了,他们恨不得一下子全补⾜二十年的爱与关怀,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对她百依百顺。

  晓珞知道,这是因为爸妈对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感到心疼、愧疚。

  想起妈妈看到她住的地方后,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直说是她的错,没有能力保护、照顾自己的唯一女儿,而让她受了二十年的苦。

  听到这话,晓珞的眼泪也不噤掉了下来,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吃了苦,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有人这么关心她、照顾她,让她觉得像在作一场美梦一样。

  晓珞在⽗⺟同意下保留了名字,毕竟这个名字已经用了二十年。于是,她从“温晓珞”变成“路晓珞”仅仅是一个姓氏之差,便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儿孤‬,成了路家备受宠爱的独生女。

  可是,这之间的差异让她很不能适应,好几个晚上都被恶梦吓醒。

  即使在忙着适应新环境、认识无数的亲戚朋友时,晓珞并没有忘了知恩图报,在她的要求下,路家夫妇捐了一大笔钱给‮儿孤‬院,希望年老的院长妈妈不必再为筹钱而烦恼。

  还有,她住了多年的地方,有许多好邻居都对她非常照顾,所以在搬家的那天,她也——亲自上门送礼道谢。

  即便她的人生经历了这样大的改变,时间还是没有停止运转。不久,晓珞就从学校毕业,而知道她所有变化的人,就只有她唯一的好朋友桑景尔。

  好不容易找回女儿,路家夫妇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离开⾝边,

  于是暂时还不考虑出国深造等计划,只是想把她留在⾝边好好的宠爱。

  其实,晓珞并没有大多想法,别说出国留学了,若是以前,恐怕现在正急着找工作养活自己,哪可能这么好命,能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相对于⽗⺟的无尽宠爱,晓珞则以乖巧贴心来回报,她二十年没陪在⽗⺟⾝边,这种遗憾说什么也要趁现在补回来。

  慢慢的,⽇子一天天过去,晓珞忙于融⼊不悉的社圈,只为了让⽗⺟开心,而由于⽗⺟最亲近的是袁家,因此,晓珞也自然的与袁⺟和诽慈越来越稔。不过这些⽇子以来,她倒是一次都没见过穆尧。

  晓珞终于知道,即使距离再近,真的有心要避开的话,还是可以完全不见面。她知道穆尧急着避开自己,只是不知他是否明⽩,她也努力的避着他?她不想让他不开心,因为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

  其实不需要努力什么的,因为穆尧本很少出现在社场合,他连家都不太回了,又怎么会出现在以社为目的的聚会中呢?

  晓珞不只一次自问,穆尧为什么不喜她?而每次结论都是同一个,那就是喜跟讨厌是不需要理由的,不然她也不会明知穆尧不喜她,却还是喜着他。

  “喜”这种感情本是无法控制的,晓珞猜测“讨厌”也是一样,虽然她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穆尧不开心,她想,自己也许永远不会懂。

  从她进⼊社圈之后,有了不少追求者。她并不笨,知道路家独生女的⾝分,是某些人追求的原因之一,但除去这些,她也看得出有些人是真的喜她。

  她同样不懂他们为什么喜她,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问问他们,也许这样就可以找出让穆尧喜她的方法了。

  景兰就不只一次骂她笨,有—天,她们一起结伴去逛街,景兰就翻翻⽩眼,毫不客气的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人家都说不想看到你了,可千万不要继续傻下去,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袁穆尧至少还不算坏,没有存心玩弄你。”

  晓珞真是傻眼,虽然知道景兰的家庭背景导致她不信任男人,但也没到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地步吧?“景尔,你真的那么讨厌男人吗?你不相信世上有爱情存在吗?”

  景兰冷哼一声“我要从哪里相信?从那个老是外遇偷腥的爸爸?为了报复而‮养包‬小⽩脸的妈妈?还是那些満脑子只想跟我上的追求者?”

  晓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话题总是让她不安而且尴尬,望向美绝伦的景兰,不免有些难过,她们才二十多岁呀,景兰却似乎已经对男人与爱情夫去信心跟期待,但她又无力反驳,毕竟好友所见所闻都是不堪的一面,也难怪会有这种想法。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你太温柔太会作梦了,我只希望你不会受伤。”景兰瞧见晓珞涨红了脸,不噤摇‮头摇‬“走吧,你陪我看看今年流行秋装有没有适合我的?我要狠狠的刷爆金卡,反正他们会付钱。”“他们”指的就是她的⽗⺟。

  一直到景尔提着大包小包坐上计程车,跟她挥手道别后,晓珞都还在想着,没有梦想跟期待的景兰过得有多痛苦。一想到这个,她就不噤难过起来,景尔是她最好的朋友,热情大方而且善良,难道不能获得幸福吗?

  由于专心想着好友的事,晓珞在摇晃的公车上坐了二十分钟后,才发现搭错了车,叹口气,认命的在下个站牌下车。

  “奇怪,明明记得是这个方向的。”晓珞嘀咕着,不是很在意,毕竟路又不是第一次,虽然可以搭计程车,不过总觉得浪费钱,到现在出门还是维持从前的习惯,不是走路就是坐公车。

  看了站牌良久,晓珞还是不太了解自己到底在哪里、又要怎么回家,于是决定先坐车到台北车站。

  她站在路边等公车,无聊的用脚踏着拍子。一心注意公车的她,没有留意到一辆车已缓缓倒退到面前。

  “晓珞?”一个声音叫唤着。

  晓珞讶异的望着车里的男人:心狂跳起来。是穆尧!他从驾驶座侧⾝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穆尧不解的望向荒凉的四周,除了马路就是办公大楼,本没有任何晓珞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刚刚他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她。

  穆尧带着不自觉的温柔,仔细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发现她娇小的⾝材变得‮圆浑‬有致,脸蛋也⽩曾了些。

  他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几个月了吧?看来她过得很好,穆尧竟荒谬的有种安心感。

  “我路了。”她喃喃说道,看着他还是充満男耝犷线条的脸,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怔怔的看着他。

  “路了?”穆尧皱眉,他不知道她这么糊涂,不过一想到遇上她之后发生的几次小意外,随即松开眉头,嘴角弯了弯。这是晓珞。他提醒自己——所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上车,我送你回去。”穆尧没有多想的催促道。

  晓珞几乎想答应,尤其当她见到他的表情时,更是差点就要上车。他的表情…没有向来的冰冷,深邃的黑⾊眼睛看起来甚至有点暖意。不过,她仍是不由自主的记起他说过的话,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说不要看到她的,却要送她回家?不解男人的她,只知道不想再伤心,虽然跟他同处一段车程的‮密私‬空间是很大的惑,但她无法承受之后必定会随之而来的…“警告”

  “不用了,谢谢。”她客气的拒绝,眼尖的见到公车远远驶来,连忙抬起手,在他愕然的注视下跳上了车。只是,上了车才发现,她又搭错车了…

  穆尧眨眨眼,有些茫然。晓珞拒绝了他,而且自己跳上公车,就这样离开了他皱起眉头,心里很不⾼兴。想起自己总是叫她离他远些,但她真那么做了,他却又満心不悦。

  穆尧不噤懊恼起来,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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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穆尧发现自己对晓珞那种不知名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及距离而消失。

  这天,在商界大老举办的庆生会中,他穿着一袭正式黑西装,就站在偌大会场的一端。对于这种聚会他原本就‮趣兴‬缺缺,若非杨威富是他的⽗执辈,又亲自点名他一定要来,他本不可能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行简倒是玩得很开心。穆尧不耐的看着行简在女人堆中如鱼得⽔的模样,厌烦的闭起眼睛休息,对旁边企图跟他攀谈的女人视若无睹。

  女人唱独角戏唱了十分钟,终于识趣的离开。

  “行简,跟我跳支舞。”穆尧听见一个女声说道。

  “不要,行简,你这支舞是我的,今天我还没跟你跳上舞呢。”另一个有些蛮横的声音说。

  “宝贝,先等一下,我去拿个饮料。”行简好不容易排开策家女将,来到穆尧⾝边,叹了口长气。“我真的快被这些女人烦死了。”

  穆尧哼了一声“是吗?你向来不是很享受这些‘宝贝’们的吗?”

  “你别再调侃我了。”行简一脸苦哈哈“早知道就不来了,我确实喜女人,不过前提是一次一个,而且没有荒谬的占有。”

  “你可以趁现在躲远些。”穆尧难得好心的提供建议。

  “能躲去哪?到处都是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偏偏杨老到现在还不愿现⾝切蛋糕,要是我现在溜掉,在谈的这笔生意就告吹了。”

  穆尧耸耸肩,既然这样,他就爱莫能助了。“听说你⺟亲最近忙着帮你介绍名媛淑女,催促你早点结婚?”

  行简挑挑眉,俊美的睑上有种玩世不恭的神气。“我才三十出头,再过几年吧。何况,到现在还没找到能让我把长相跟名字连在一起的女人。”

  “你那些‘宝贝’要是知道你这⽑病,大概会气疯。”声音带着笑意。

  行简也笑了“你可得替我保守这秘密。”戏请的眨眼。

  广大的会场里,男女成双成对的旋舞着,穆尧无意识的看着舞池中的男女,然僵了一下。

  “咦,那不是晓珞吗?”行简也注意到了。

  晓珞正与一个⾼大男人缓慢的跳着舞,她娇小的倚在男人怀中,还不时抬起头微笑。

  “啧啧,我从来不知道晓珞这么丰満。”行简故意盯着晓珞瞧:心里也确实惊诧她的改变。

  穆尧火大的看着他一脸⾊样,有股冲动想遮住他的视线。望向晓珞,见到她穿着银灰⾊的削肩漕服,凹凸有致的⾝材实在令人垂涎…

  “我现在才注意到,晓珞原来是个小美女,秀丽雅致,而且我居然记得住她的名字,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把握?”行简瞄了穆尧一眼,他铁青的脸⾊让他差点笑出来。

  “不要把她跟你那些‘宝贝’混为一谈!”穆尧低吼,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晓珞⾝上。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穆尧注意到那男人不时低语着什么,逗得晓珞娇笑起来:心里那把无名火越来越旺尤其当男人的大手环着她纤细的肢,另一手搭在她⽩嫰肩头时,竟有股奇异的酸涩从他的胃一路上升到喉头…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舒服过。

  而当他再见到晓珞练灵巧的舞步时,那难受的感觉更是挥之不去。她变了,穆尧有些失神的想着,她已经变成了路家的大‮姐小‬,而不是初相识时,那个总是胡闯祸的小可爱。

  “那个抱着她的男人不是欧运翰吗?我听说最近他跟晓玲走得很近,原来是真的。据说他的子—年前过世之后,他就没再参加社场合,现在却老是担任晓珞的护花使者,你想,他是不是想再婚啊?”行简佯装不经意的问着。

  欧运翰?穆尧转移注意力,看向那个拥着晓珞的男人,眼睛眯了起来。他跟对方向来没什么集,对他也一向没什么‮人私‬评价,不过现在…却突然觉得他有些惹人厌!

  当行简离开后,穆尧仍一直注视着他们,在他们被人群淹没时,他悄悄绕过会场跟着他们。

  舞了两曲,当音乐停止时,晓珞对欧运翰摇‮头摇‬,然后一个人转⾝离开舞池。

  接着,穆尧见她拒绝了两、三个纸‮弟子‬,一个人走到后方,悄悄的开了通往后花园的门,溜了出去。没有多想的,他立刻奔了出去,脑中浮现许许多多的情景,晓珞不是…去跟谁私会吧?

  晓珞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后,叹了口长气,走到后花园的石椅上坐下,低头脫—下脚上的⾼跟鞋,露出一双⽩嫰的脚,不过上头有着擦伤的痕踟。

  她瞪着手上的⾼跟鞋,愤愤的低语:“真讨厌,为什么你们就不合作一点呢?”将鞋子放在一边,手轻探着疼痛的脚,还不时发出小小的昅气声。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习惯穿⾼跟鞋。

  离开了温暖的室內,在夜风吹拂下感觉微凉,不过她不想再穿上⾼跟鞋,宁愿一个人享受这份宁静。

  这一切都被穆尧看在眼底,他并没发现,一个微笑已经在他上成形。也许晓珞并没有变太多,他想着,而后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于是走上前。“晓珞。”

  晓珞蓦然抬头,红微分,一脸愕然。“穆尧?”

  他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名字,那轻柔的嗓音仿佛有股魔力,让他感觉非常温暖,忍不住想再听一次。

  晓珞眨眨眼,见他走到⾝边坐下,惊慌的跳起来。她不知道他也来了,要是知道,她本不会来参加。刚刚这一跳,脚不小心扭了一下,不过她忍着痛楚,急急忙忙的穿上⾼跟鞋,对自己的丑样都被他看光了感到非常尴尬,而且她也记得他们的约定——要离他远一点。

  穆尧比她更错愕,看着她惊慌的动作跟表情,也察觉到她即使脚痛,仍不停止穿鞋动作,一副急着想离开的样子。

  他的脸⾊沉下来,握住她的手,平静的问: “看到我就想走?”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晓珞呆了几秒,然后她试着挣脫,却发现他像铁钳一样紧抓着她,虽然不至于使她疼痛,却也挣服不开。“放开我。”气恼的说。

  她的手好冷,穆尧皱眉,看向她单薄的穿着,不假思索的批评:“你穿太露了。”

  晓珞简直要气得吐⾎,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昂起头,极力克制他的轻抚带来的‮悦愉‬战栗,僵硬的说:“不关你的事,请你放开我。”

  她的小手冰冷又柔软,穆尧继续轻轻‮挲摩‬着,希望把自己的热度传给她。“你跟欧运翰在往吗?”那股奇怪的酸涩又出现了。

  晓珞的注意力又被引开“你说欧大哥?”她想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是理智及时回来——她⼲嘛跟他解释?“袁穆尧,请你放开我,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没有否认,还亲热的叫他欧大哥?这一点议穆尧的心情倏然恶劣——“他对你来说,太老了。”

  “太老了?”晓珞菗气,简直不敢相信。“他比你小三岁!”

  这么说来,她记得自己几岁?穆尧有点満意,他略过年龄的话题,说道:“他有过婚姻纪录,配不上你。”

  晓珞生气了,他叫自己离他远一点,现在却又像她的监护人一样管东管西?“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气得大吼。“你说过你喜我。”

  这是什么话?晓珞气得眼眶泛红了“那是以前的事了,而且是你叫我离你远一点的!”

  以前的事了?不,他记得很清楚,就好像她不久前才说的一样。穆尧失了神,脑筋自动略过她的第二句话。

  晓珞趁机挣脫开来,撩起裙摆、像只惊慌小鹿一样,气吁吁的奔回喧哗大厅,脑筋一片混

  她刚刚见到穆尧了,她好想他,可是他真令人生气,他到底想怎么样呢?她一点也搞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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