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安置在行宮里的某处厢房已有一天夜一,那被人从河中救起的不明女子,一直到现在仍未醒来,奉令看守她的⽔护法曲玲珑不得已只好将此情况通报于君无尘,请他再作定夺。
“还没醒来?今早令大夫可有前去探视?”君无尘自将那名女子带回,也不曾前去看过,径自就将人给五护法中唯一的女子⽔护法。
本以为早该醒来,倒是没想到情况不如预测的理想。
“令大夫自昨⽇起便告假回村。说是家中儿⾝染风寒,忧心之余只好告假离去。”
“是吗?那就等令大夫回行宮后,再前去探视一番吧。⽔护法,她既然一直未醒,你自是不必再寸步不离地看守着她,去做你的事吧!”他可不准备为了一名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而让自己的护法累垮。
“是,⽔护法告退。”曲玲珑也乐得卸下看管病人的职责,自是匆匆退下,溜之大吉。
曲玲珑才造退不到半晌,曲廊上突然传来丫环惊逃诏地的尖叫声。
“⽔护法?⽔护法?病人醒来了,正号咷大哭呢!”丫环一连串的脚步声,不断在廊道上响起,急忙找着⽔护法。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君无尘出现在曲廊上,病⽩叛鄄辉玫囟⑾蛟缫丫攀Т氲难净贰?br>
“厢房的姑娘醒来了!一醒来就呜呜咽咽地直哭个不停,奴婢安抚不了她…”丫环怯怯地回道。
君无尘细薄的线不悦地抿起。早不醒、晚不醒,偏在⽔护法不在时醒来,果真是名⿇烦人物!
“教主?”
“走,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速速将⽔护法请回厢房,好生安抚一下病人。”代完毕,君无尘掉头回⾝正准备走回书斋。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条瘦小的⾝影直直冲进他的怀里,君无尘直觉想推开来人,那人却先发制人地紧紧抱住他的不放;那力道虽不大,但总是股莫名的庒力,更何况一向拒绝任何人接近自己的君无尘,对此可是厌恶得直想宰掉这大胆之徒!
“放肆!”他一声怒斥,右手运起掌风就要将赖在他⾝上的人儿打离。
拼命往他⾝上直钻的人儿,毫不知自己死期已不远,竟哇啦哇啦地开始痛哭起来。
听到这毁天灭地的哭泣声,君无尘首次意识到自己怀中的人儿有一⾝柔软的躯娇。
而这也让他意外地发现原来胆敢放肆接近他的人,竟然是那名从河边带回的女子。
“放手。”他沉着声道,不费事抓下她。
“呜…呜…”小人儿哭得甚是凄惨,直摇螓首就是不肯放手;不肯放开令她感到安心的支柱。
“我说放手!”君无尘咬牙道。这该死的女人,她不知他可以一掌就劈得她粉⾝碎骨吗?
“不放…不放…”她边说边哭,边哭还边头摇,泪⽔直浸了他的⾐袍。
“你…”君无尘正待发火。
“教主!”⽔护法曲玲珑正好赶到,⾝后跟着之前那名丫环。
“你来得正好,⽔护法,将这女人带走。”正确说法是带离他的⾝体。
曲玲珑自然明⽩教主的忌讳,遂上前赶紧想抓下径自将教主抱得死紧的少女。
“不要!不要!”像是八爪鱼黏得好紧,小人儿就是死也不肯放手。
最后迫于无奈,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君无尘一掌劈昏了她,这才让她平息了下来,⾝子瘫软地离开了他的⾝躯,⽔护法及时接住了她。
“教主。”曲玲珑知道教主被惹恼了。向来不接近女人的教主,如今让人破了例,无怪乎教主一脸的气郁难乎。
“把她带走,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君无尘脸⾊沉,瞥了眼脸庞上依然挂着两行清泪的佳人,神情厌恶地走进书斋,决定眼不见为净。
扶着小人儿的曲玲珑神情是庆幸的。所幸教主没有发太大的怒气,不然此时这小人儿哪里还有命存在?怕是老早就去和阎王会面了。
“算你运气好。”曲玲珑喃喃道,看着又昏睡过去的美娇娘,心里实在奇怪,
她何以一清醒就赖在教主⾝上?是自然而然地寻求保护?还是另有预谋?不管真相为何,曲玲珑都希望经过这一次她能放聪明一点,不要一醒来又跑去纠教主,免得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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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这是葯汁,你赶紧喝下,伤口很快就会痊愈,也许你就会想起自己是谁了。”曲玲珑端着葯汁,好生安抚着一脸病容的杏儿。
躺在杨上的杏儿,小脸蛋鼓鼓的,倔強着不肯喝下葯汁。
这杏儿就是前些天被人从河边带回行宮的那名少女,因为一醒来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连最本的姓名也忘得一乾二净,曲玲珑只好唤她作杏儿,表示她是被人从杏花村救回的奇迹。
“杏儿,你不听话了?昨天你不是才表示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吗?”曲玲珑板起表情,故意不悦地睨着上的侑人儿。
这杏儿果真独具魅力,曲玲珑一直对同不曾有任何特别好感,但自从杏儿醒来,那⽔灵灵、清澈见底的明亮大眼,却一下子就攫获曲玲珑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对她好,舍不得对她生气。
“⽔姐姐,我真的不可以去见他吗?”杏儿微嘟着小子邬,吶吶地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吗?我看八成是你痛得胡涂了,把梦境当成是现实了。”曲玲珑面⾊不改,纯地睁眼说着瞎话。
“是这样吗?可是那梦境好清楚唉!”杏儿还是不愿相信那温暖且让人感到十分全安的怀抱,只能在梦里出现。
“⽔姐姐不会骗你的,来,赶紧把葯汁喝下,我带你四处走走。”曲玲珑哄道,适时转移话题。
“真的?⽔姐姐要让我下了?”杏儿一脸期盼地问,⾝子一下子便爬了起来。
“只要你把葯汁喝完,⽔姐姐就让你下,如何?”只是四处走走无妨吧!只要不将杏儿带到会撞见教主的地方即可,她可不敢忘了教主不想再见到杏儿的命令。
“好耶!⽔姐姐最好了。”杏儿呼出声,双手接过曲玲珑的葯汁,二话不说喝得一乾二净,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和以往的不合作有如天地之别。
见状,曲玲珑只是微笑着摇首。不知杏儿在受伤前的情是否也如此可爱,天真单纯到令人打从心底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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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是由一个主院及五个堂院所汇集而成的大庄苑。
主院为非尘院,是为君无尘所居住休憩的地方。
金厢院则由金护法柴漠然所掌管居住,柴漠然的职务即是掌管杏花村的全安,也就是说村民的安危,皆由他全权负责。
木厢院为木护法武悔所掌事,职责是行宮的內外全安,概括了行宮将近百名丫环、奴仆的管理统筹。
⽔厢院乃予⽔护法曲玲珑所负责,职务不外乎是掌管一些财务上的分配。
火厢院是由火护法封士磊所护卫,他也是五护法中武艺最精湛的一名护法,是以他的职务是负责保护教主的全安,是所有护法中最教人看重的护法。
土厢院由土护法薛崛掌事,他是五护法中经常流连在外,鲜少回绝尘⾕的护法,这是由于他的职责便是四处替独孤教的弟子解围,提供绝对的保护。
是以独孤教虽对外扬言已隐退江湖,但在绝尘⾕中,甚至整个中原,他们的势力仍是呼风唤雨、威震八方,是不容忽视的一大教派。
退隐江湖是为不想再继续略侵、扩张领土下去,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容许他人犯侵他们的地盘。
“金护法,土护法的消息可否正确?”坐在议事厅的主椅上,君无尘惊猛的眼光向一旁报告消息的金护法柴漠然。
“据土护法的消息传来,在江南苏州方面的确有不少份子蠢蠢动,一再伤及咱们的弟子,扬言要一统独孤教,因为都属一些乌合之众,土护法表示有⾜够的能力可以应付他们,请教主放心,不用派人前去支持他。”金护法柴漠然呈报着。
“我相信土护法有能力应付,不过,必要时还是需派人前去支持他。金护法,此事由你负责,随时和土护法保持联系。”敢犯侵到他们独孤教,唯一的下场即是死无葬⾝之地。
“是,教主。”
“若没别的事…”君无尘起⾝正待把话说完。
议事厅外的廊道忽然传来⽔护法的惊呼声:“杏儿!那里不可以去…”
话才落下,议事厅的门便接着被人推开,一道小小的人儿正带着十分好奇的脸孔站在门口。
杏儿最先是以着打量的眼光环看屋內的一切,一直到她的星眸接触到正坐在正央中、带着沉神⾊瞪着她的男子时,她已经够大的眼眸顿时睁得更大。
“你…你…我找到你了!真好,⽔姐姐还骗杏儿说你是假的,只会在梦中出现,可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喜孜孜的杏儿小小的⾝子飞奔向前,忙不迭地想靠近他。
“杏儿,不要啊!”曲玲珑焦急地喊着,却已然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朝教主接近的杏儿,在靠近教主的前一刻被教主一掌打飞了⾝子,远远地被拋至空中。
“杏儿…”曲玲珑叫着,抢上前想接住杏儿。
负责掌管宮內安危的木护法武悔,已先她一步腾空接住差不多被打昏的杏儿,落地后便将这⿇烦人物塞进曲玲珑的手里。
“看好她,⽔护法。”武悔可不想每次都跟在这小⿇烦后面保护她。就为了她也住在行宮,是以连带地受他保护,否则要他出手解围,难矣。
“好疼…为什么打我…”杏儿记得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了,只觉一阵委屈涌上心头,酸涩的泪⽔早已决堤而出,滚滚落向腮边。
菗菗噎噎的啜泣声,立即引来在场男士厌恶的咕哝声,君无尘更是难忍地咆哮出声。
“把她送回河边,⽔护法!”当初就不该将这来路不明的⿇烦人物带回来,敢闯进绝尘⾕就别想有命活下去。
一听见自己要被人送走,杏儿倒菗一口气,小小脸蛋儿马上慌起来,哭得更是呼天喊地、风云皆为之变⾊。
“⽔姐姐…”杏儿紧抱着曲玲珑当依靠。
虽然她真正想抱的人是那表情像是要吃人的教主…但他却是下令要把她送走的人。
为什么他不喜她?
是不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所以他才不喜她?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想起所有事呢?
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可才抬起脸看向他,却见他一双利眸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她顿时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连忙将脸又埋进曲玲珑的颈项里,没胆再抬头来。
“教主,是属下的错,是我没将她看好,若要责罚,请教主责罚玲珑吧!”曲玲珑请罪道。
“⽔护法!”火护法封士磊上前想制止她鲁莽的行为。为了这来路不明的少女,她竟然情愿向教主请罪。
“教主,杏儿她已丧失原有的记忆,本想不起自己姓啥、叫什么,更不知道家住哪里,连怎么落崖她也忘得一乾二净了,玲珑胆敢还请教主不要送走杏儿。”对于已相处几天的杏儿,曲玲珑无法放她不管。
“忘了一切?这么说就更该送她走。⽔护法,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更不清楚她是真摔落山崖,还是另有企图,更别提她的失忆也许是假的。在尚未弄清她的来历以前,她就不被允许留在行宮。”为保教主全安,封士磊也主张将她送走。
“不,火护法,杏儿不是祸害,我相信她是真的忘记所有事!令大夫不也提过她头上的肿包,可能会为她带来严重的后遗症吗?我想令大夫指的便是这件事,我可以向诸位保证,她绝对没有其它意图。”曲玲珑像是一名保护者,⾝为杏儿说话。
难道他们看不出杏儿的率真、单纯是打从內心深处散发出来的?
那无琊的单纯,毫不矫造作的自然举止,不正说明了她的一切都是真正的杏儿所表现的自我吗?没有虚伪,没有谎言,这些全都可以从她不受世俗污染的清澈大眼里瞧出真伪来呀!
议事厅里一片沉寂,⽔护法的言语令在场人士一阵头疼,这曲玲珑一味保护杏儿的做法,在教主眼中看来可是不忠于一主的罪行啊!
注意到各护法不赞同的眼光齐落在自个儿⾝上,曲玲珑这会儿也意识到她犯下多大的无心之罪,连忙又往下护道:“教主,我只是不忍心看见杏儿一个人孤苦无依地被送走,不是不把行宮的安危放在心上,相反的,若杏儿有任何危害行宮安危的举动,甚至意图,我曲玲珑会亲手了结她,绝不让她苟活到明天,请教主明察!让杏儿留下来,我不会让她再添⿇烦的,教主,请放心将杏儿给玲珑看管。”曲玲珑见教主一直默默无言,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好是不安。
就怕在她这番陈辞下来,教主仍执意将杏儿送定;一想到无依无靠的杏儿被送定,往后的⽇子不知如何安排,她的脸就愁苦了下来。
“⽔护法,我记得我提过我不想再见到她这句话吧?”君无尘冷冷地开口。⽔护法哀求了半天,仍不见他的表情软化下来。
“是!是属下失职,玲珑愿意接受教主的责罚”曲玲珑暗一咬牙,心里明⽩这是唯一留下杏儿的方法。
“那么她可以留下来,⽔护法则必须受五鞭责罚,由火护法来执行鞭打的重责。”君无尘向来说一就是一,既然⾝为⽔护法还是做不到他所给予的指令,责罚是必要的。
“教主…”各护法各自上前想为⽔护法说情。
“我愿意接受责罚,谢谢教主让杏儿留下来。”曲玲珑以更快的速度截断众人开口说情的机会。
“⽔姐姐,不要,杏儿可以离开、可以不留下来,你们教主不喜我,是因为我很笨,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只要我想起以往的事,杏儿就可以回来了。⽔姐姐,你千万不要替杏儿受罚,教主讨厌的人是杏儿,不是⽔姐姐呀!”杏儿一双盈盈秋⽔闪着⽔光,颤巍巍地说道。
她的话才落下,众人随即猛翻⽩眼,一副承受不住要昏倒的样子。
是谁教她说这么⽩痴的话来着?
⽔护法倒是说对了,像这种小⽩痴真要有所意图,恐怕也是成事不⾜、败事有余吧!
众护法脑中一致闪过这疑虑,好奇地想知道教主在听见这毫无建设的话时会有何反应,于是众人动作一致地转向君无尘,无声地齐望着他。
只见君无尘眼中闪过一抹愠⾊,不一会儿便面无表情,一度令他们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
“教主…”杏儿趁众人兀自发愣之际,退离曲玲珑的怀抱,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君无尘。
见她如此不知死活的举止,君无尘眼中一簇小火焰燃烧着,嘴角开始上扬…是没有温度的笑意;是置人于死地前的仁慈。
“教主…”杏儿不知自己离死期愈来愈近,仍一步步走向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首先回过神并留意到此现象的曲玲珑,在这情势非常危急的一刻,抢先将杏儿抓了回来。
这杏儿要再接近一步,教主铁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必然会一掌劈死她。
任何女子是不能近教主半步的,上回杏儿抱住他,教主没一掌劈死她,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怎么杏儿就是受不够教训呢?
“看好她!⽔护法,再有一次,她的命就注定结束在我手上。”冷绝地撂下狠话,君无尘拂袖离开。
“不,你别走,你没说要放过⽔姐姐啊!”杏儿在曲玲珑手臂上喋喋不休地嚷着。
她不过是想替⽔姐姐求情一番,为什么他又气冲冲地大步走开了?
他就真那么讨厌她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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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里火护法封士磊手执⽪鞭,挥下第五鞭后便匆忙地上前想接住曲玲珑。
暗暗咬紧牙关,曲玲珑没让自己倒下,⾝子骨站得直直的,一副不受⽪鞭之痛所影响。
“你这是何苦呢?玲珑,你知道教主可以让向来公正无私的武悔来执行这次任务,教主没有这么做是不想让你为了一个外来人而⽩⽩受罪,你又何必硬是要揽下这个⿇烦?”封士磊颇不以为然的口气。
“你不要同我说教,封士磊!我还要感谢你在议事厅上指明杏儿有所意图的言语呢!”曲玲珑冷哼,毫不领情地直杆走出刑房。
“你这是在怪我?”封士磊口气跟着硬起来,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了,一再的关切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渺小?
“不敢,火护法!你可是教主⾝旁最得力的护法呢!”曲玲珑走了几步,背后一阵火烧般的疼痛,使她的脚步踉跄了下,⾝子失去平衡。
“小心!”封士磊大步抢上前扶住她,所有的怒气早已化为乌有,他现下満心満眼都是被鞭打后是否能承受的她。
“走开!”曲玲珑娇叱。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要跟我闹子吗?玲珑?”他软下口气,在她面前他就是耀武扬威不起来。
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早在同教主一起打天下时,他的心就遗落在她⾝上了。
会拖延这么久是因为她坚持着⽔火不容,迟迟不肯正面回复他的感情。
“我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是哪个混帐东西的错?若不是你不分青红皂⽩,一口咬定杏儿会危害到行宮、危害到教主,一心要将她送走,我犯得着为杏儿请命吗?我会受这种罪吗?”曲玲珑忿然道,努力想推开他。
“我有我的立场,玲珑,教主的安危一直是我们五个护法最注重的,不是吗?江湖上有多少派系利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策略,伺机接近教主想暗暗除去他的命,这种事我们不早司空见惯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替我的立场想想?我的职责就是要保护教主,所以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教主的人、事、物,我都会一一铲除。如果你要为此事怪我,我无话可说。”封士磊终于被她推开,见她因推开他而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神⾊,却仍把心一横,掉头大步离去。
愣愣地坐在地上,曲玲珑不敢相信他封士磊真的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好哇!还说什么愿意等她到天荒地老,原来都是骗人的!这笔帐她记住了。
“封、士、磊,我恨死你了!”气忿地用力搥着地上出气,曲玲珑一张娇容气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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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已经在⽔厢院等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迟迟就是未见曲玲珑回来。
因为已经等了很久,这会儿再也等不下去的她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好,小小的⾝子不停转着圈子,半刻也停不下来。
“杏儿,你先坐下来,⽔护法很快就会回来的。”一旁的丫环香君好生安抚着。
“香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教主不喜我?是不是我在受伤前曾经惹他不⾼兴,所以他不喜我?”杏儿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只要一想到那个令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教主不喜自己,她就⾼兴不起来。
她并不喜忘掉所有事,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好努力、好努力地用力想过,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自己也很懊恼啊!
“杏儿,你不要这么想,教主不是讨厌你,教主只是不允许任何女子接近他,而你又偏偏老爱靠近教主,所以教主才会大发雷霆的。”香君可为她的勇气敬佩不已呢!
这里举凡是丫环、侍女,甚至是⽔护法,都没有人敢像杏儿一样不知死活地靠近教主;这是行宮里唯一的大噤忌,若有人犯上此噤忌,往往都是要赔上一条小命的。
如今杏儿还有命在,这教众人都感到相当意外呢!香君在心中如是想道,不免替杏儿的好运感到庆幸。
“香君,你对你们教主很了解吗?”杏儿突然一扫脸上的霾,兴匆匆地问起。
“不,教主是个极为神秘的人,⼊行宮以来我只知道不脑瓶近教主,以免惹来杀⾝之祸,其它的,就都照上头的指令做事了。所以,杏儿,你想要留在行宮就千万不要再去接近教主,你这么做是会害了⽔护法的,你明⽩吗?”香君趁此劝着杏儿打消再接近教主的危险念头。
⽔护法为杏儿要被责打五鞭的事,一早就在行宮传遍了,为了⽔护法设想,现下最重要的是确知杏儿不会再跑去见教主,要不⽔护法这职位可就保不住了。
“我明⽩,香君,我不会再去接近教主了。”至少在他喜自己之前,她都不会去见他,她不想再连累⽔姐姐为她爱罚。
但她一定会教他喜她的,这样她去见他,甚至靠近他,他都不会大冒肝火了。
嗯!没错!就这么办。
“杏儿,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哦!”香君急于得到她的承诺。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杏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打消念头。虽然只和杏儿相处几天,且杏儿又丧失所有记忆,但据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她就是认为杏儿骨子里仍有她的自我,也许固执就是其中没被她遗忘的自我。
若真是如此,那就糟了!看来她得替⽔护法好好看管杏儿的行动才行。
“我知道,我会做到的。”杏儿⽔灵灵的眼波转了转,心里正为自己的主意得意得小子邬都笑咧了,连颊旁可爱的梨涡都露了出来。
见状,香君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测,看来行宮有杏儿这么一个⿇烦人物在,恐怕是难以恢复以往的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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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余⽇的奔波赶路,官绍慕以及方舫云终于赶回竹屋,在瞧见竹屋就在眼前,方舫云更是迫不及待地加紧脚步,沿路呼喊着。
“紫嫣,我们回来了,你快出来啊!”她可等不及想看看官紫嫣有无饿着了自己,⾝子是否更荏弱了。
一路叫喊,竹屋仍未见有人奔出来,官绍慕和子相视一眼,两人都觉不对劲,不噤大步奔向竹屋,一走近才发现竹屋的门是敞开的。
“紫嫣?”官绍慕大喊,冲进屋里,心里仍抱着期望妹妹紫嫣会在里面,正睡着。
可竹屋里空的,哪里还有他妹妹的人影?家中物品散成一团、椅子倒了、气窗是开着的,可是就是没有紫嫣的人影,竹屋里像是许久不曾住人了。
“不,紫嫣一定是到林子中散步,傍晚时分会回来的,紫嫣她会回来的…”方舫云不相信眼前所见是事实,一味地摇首,并一再安慰着自己。
辟绍慕不愿放弃希望,⾝子朝林子的方向奔去,一面回头大喊:“你留在这里等紫嫣,我四处找找看。”
方舫云颔首,目视着官绍慕消失在林子里,心里一面祈求着上天,能让丈夫找回了妹妹。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见天际渐渐被黑幕所取代,方舫云的心就更加充斥着不安。
那不祥的预兆像是块大石紧紧庒在她的心头上,令她迹近不过气来。
她担心紫嫣早已遭到不测,想到向来天真单纯的紫嫣,不知遭遇了什么⿇烦,方舫云一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双手握不断地祈求着,可当她看见出现在林子那头的就仅仅只是丈夫一人时,她所抱的期望顿时化为泡影,所有支撑她不倒下的动力,随着官紫嫣的失踪,在这一刻崩塌溃决了。
“不!”痛呼出声,方舫云两眼-翻,昏厥在地。
“舫云!”官绍慕惊喊,冲过来抱起子,见心爱的子昏厥,他噤不住痛心疾首地朝天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先后失去爹娘,妹妹,连子都承受不住一连串的打击而昏厥,官绍慕再也无法掩其悲怆,朝上苍嘶吼出他的苦楚。
“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脸埋进子的颈项,官绍慕嗓音已显喑哑,语气间夹带的哭音,令人鼻酸。
可惜的是,他的悲鸣始终只飘送在林间,无法顺利传达至已落崖的官紫嫣耳中。
秋风徐缓吹送着,微风中隐约可听见一道又一道悲泣的哀号声,在林子间传送着。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