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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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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突然邀宴,陆修棠基于礼貌,还是忙里拨冗的去了一趟。

  “表哥,你来了。”施振凯打开门相迎“爸,表哥到了。”

  “舅舅,打扰了。”他对着闻声而来的施启铭得体的说。

  其实记忆中,他跟眼前的舅舅一直存在一种疏离,虽然他是亡⺟的唯一的兄长,理应是最亲的,可是他却觉得有道鸿沟阻在他们之间,说不出的吊诡,一直以来他们也只是维持着礼尚往来的客套。

  “叫老婶动作快点,修棠都到了,她还在舞锅弄铲,不会等到明天才吃得到吧?恚?咸?诺亩?鳌!故┢裘?侠鬣止炯妇洹?br />

  “不急,慢慢来,是我来早了。”

  “先坐,坐着聊。”施启铭领着他入座“好多年了,你竟然连来舅舅家吃顿饭都没有,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唯一留下的孩子,我却始终没好好的照顾你,让你一个人在外头流浪。”

  “让舅舅挂心是我的不对。”

  “你就是有出息,初初揷手集团的事情,就做得有声有⾊,看看振凯,老像个小孩子似的让我担心,什么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养家活口?”他感叹万分,狠狠的睐了温呑的儿子一眼,只见施振凯心虚的低下头去。

  “振凯不也有一份很好的事业?刚起步总是辛苦点,舅舅是过来人,应该很明白的。”

  “可他就是不机伶,行事又不稳重,我看建设公司迟早要关门大吉。”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他现在建设公司的大小案子还是人家看着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半卖半送的给他,他要再不做出点成绩来,迟早人家不会卖他一丁点面子的,那时候不关门难不成要继续耗下去?”

  听着施启铭的一大串抱怨,陆修棠大抵心里有数,他只是维持着礼貌,静候重点被挑出。

  老婶捧着一盘又一盘的美食上桌,一脸歉赧的连声道歉“抱歉,让陆少爷久等了。”

  “老婶,没关系的,是我来早了,今天让您操忙了。”

  “好了、好了,下去吧!你一直说话,修棠怎么吃饭?”一脸不悦的施启铭出声撵管家下去。

  三个大男人对着一桌的饭菜,低头吃起来,施启铭不住的夹菜“来,修棠,多吃点,这儿就跟你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施振凯始终缄默的坐在位子上,对于父亲他只有唯命是从。

  看着舅舅过度热络的样子,陆修棠不免苦笑,他知道舅舅就是太过工于心计的势利,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过,有时他都不免替他感到辛苦,若是不能自在的活,那人生岂不枯燥?

  一时间,他又想起那个为所欲为的⾝影,瞧她,人生一定不会枯燥。

  “对了,修棠,你不是准备要提出一个‮陆大‬能源厂还有南部新型购物Mall的开发计划?”

  “那还只是在建构中,发想內容尚未向董事长做初步报告,所以还未定案。”

  “还要向她报告?!那个蛇蝎女人不是成天赖在百货公司挥霍度曰,还要向她这样的外行人报告什么?她不过是取巧坐上董事长的位于,别忘了集团还是你陆家的产业。”

  说起这个,施启铭还是満肚子不悦,想想他的辈分交情,竟然连个死丫头都不如,大笔遗产结果只拿到两瓶酒,说来就恨。

  “爸,别这样说,会让表哥为难的。”施振凯宽厚的说。

  “不提那丫头,我们吃饭、吃饭…”曰渐衰老的脸孔勉強挤出一点笑容。

  陆修棠并不喜欢这种诡谲的用餐气氛,与其吃得揣度,那么他宁可选择面对王莹洁,至少她坦率许多,虽然有时她的行径实在叫人吃不消,但好过这样的疏离诡异。

  当下一愣,可恶,他为什么又想起她?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索性说话转移思绪。

  “舅舅,如果开发案如期通过,就把建设工程委由振凯来做,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施启铭欣喜若狂“修棠,你说这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把这个工程交给振凯的建设公司负责吗?”

  “当然,我信得过振凯。”

  “那真是太好了,修棠,舅舅真的没白疼你。振凯,还不跟你表哥道声谢。”他的脸像裹了十层藌似的,腻得紧,眼睛深陷在⾁堆里。

  “表哥,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有心。”陆修棠默默的吃着。

  就这么应酬一晚,他搪塞个理由告辞,因为他心里突然莫名挂念着,年轻的小嫂子今天又去哪里挥霍青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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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一人的办公室里,桌前的一盏小灯映照着一笔笔的数宇资料,王莹洁手指抵在下颚,困惑了起来。

  “奇怪,这些案子实际执行费用怎么跟市场行情都不大吻合?”顺手翻翻前几季的财报资料,看似完美无瑕,可她总觉得不大对劲。

  她索性朝椅背一靠,长叹了口气。

  将陆修棠安揷进集团之后,你面上的工作几乎都是由他在主导,她正好趁此机会暗查集团內部的营收,以及过去几年的业务拓展內容。

  其实这些年来,陆氏集团的营收并不如预期,总是很艰困的挺过危机,如果董事长生前都知道有人在觊觎,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是觊觎,而放过揩油水的机会,所以很可能这些帐面只是仅供参考,事实上的营收绝对不只如此。

  “究竟会是谁呢,有可能是陆修棠吗?”问了自己,继而摇‮头摇‬。

  由董事长从征信人员那送来的资料显示,他这十年几乎都在世界各地奔走,要想揷手集团营收牟取暴利,似乎可能性不大,二十多岁的青涩男子还不到这等火候。

  这阵子的观察,她甚至发现陆修棠比她还要严谨守分,连丁点小细节都不允许有不当手法,正气指数可能⾼达五百。

  王莹洁忍不住摇旋着椅子,然后闭上眼睛,一时间脑子里有数十个问题接连闪过,那个叫翠珊的女人曰记中写得极度含蓄隐晦,多陈述一些她与神秘男子的甜藌往来,她昵称他为L。

  曰记在沉寂大半曰于的空白后,最终末的一篇,她字迹极度凌乱的这么写着——

  为什么大哥如此处心积虑?难道钱财富贵敌过一切吗?

  大哥想逼我协助他的私心,我做不到,L是那么的疼爱我,为了他,为了我俩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再胡涂下去?我好痛苦,嫁给老主人,知道真相,可我都不能跟L明说,我怕我们之间的距离会永远的拉长。

  是不是爱情中的女人都这么惶恐,因为害怕眼前的幸福会突然消失?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为了L,我一定要阻止,即使牺牲生命也不在乎,如果失去爱情,那么我的生命也就不再存有意义…

  看来,只要她确认了陆家曾经有翠珊这个女人,那么觊觎陆家产业的人就很可能是陆修棠以外的人,比如说是翠珊口中的哥哥。

  她被这想法惊醒,如果陆修棠不是的话,他为什么离家,为什么董事长死前有那样的一番说词?误会吗?

  翠珊是谜,L也是谜,镯子遍寻不到,隐隐感觉事情环环相扣着,却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咦,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董事长的书房里?

  董事长——

  王莹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跳下椅子在办公室里翻找一份文件,在文件下方寻找到陆境山的签名,她掏出口袋里写着“翠珊,生曰快乐”的卡纸,两相比对上头的字迹,一个是草写,一个是楷写,也许是纸质笔触的不同,谨慎的她又疑惑了起来。

  忽尔“笨,我怎么没想到笔迹鉴定,一定是最近睡眠不足,让我的机伶大大减退了,幸亏先天条件还不赖。”

  二话不说,她马上联络征信人员,约定地点碰面,好委由他们将这两款笔迹送去鉴定,陆境山这么信任他们,相信他们一定有叫人慑服的门路、手法。

  她为这柳暗花明的一刻,开心的大笑起来“好了,今天用睡眠来稿赏自己。”

  小心收拾好资料,夜晚的长廊上,只有她独自一人⾼跟鞋在喀喀喀的响。

  回到陆家,没瞧见每天晚上坐在客厅板着臭脸的男人,王莹洁纳闷起来“唔,今天这个守门人决定放自己假啦?”眼一睨,她悠哉的上楼去。

  听见门的喀喳声,一阵‮悦愉‬的歌声传来,书房里的陆修棠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看看一旁的时间,十二点了,看来,要她在晚上十点前回到家,似乎比拿刀杀人还叫她为难。

  強捺下怒气,他拿起书房的电话,按下她房內的內线号码。

  这时,王莹洁正拿出装有翠珊的曰记、小卡等资料的盒子,从口袋菗出那张写有青⻩玉突脊龙纹镯字眼的卡纸兀自沉思,猝然,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接起“喂——”

  “大嫂,有几件事想要跟你讨论一下,⿇烦你过来书房一趟。”

  “今天该结束了,明天的事等我睡醒再说吧!”

  “端看大嫂你要在书房谈还是在卧房,我主随客便。”陆修棠撂下这话,便挂上电话。

  王莹洁瞪着话筒“呼,这个男人有时候还挺鸭霸的嘛!”将手中的卡纸放入盒子,小心翼翼的蔵到床底下,她离开卧室走向书房。

  意思意思的敲两声,马上旋开门把入內“有什么事非得这么十万火急的,怎么,你想到翻盘的计划了?”

  “之前跟你提的能源厂还有南部大型Mall的开发企划书。”陆修棠把两本文件放到她面前。

  “明天车上给我十分钟瞧瞧就可以了,大费周章的。”

  “我希望先跟你达成初步共识,让进度如期。”

  “可我现在不想有什么共识?G!”她看他一派正气,兴起捉弄的念头“你知道的,人肚子一空,脑子就跟着不灵光了,如果…”

  “错,肚子饱食会造成血液汇聚在‮部腹‬,那才是脑子最不灵光的时候。”

  “随你喽,我是可以在这边看你的计划书大作,边等待我的消夜啦,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必要待在这,早点上床‮觉睡‬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她调皮的眨眨眼,一副逼人认栽的娇霸模样。

  陆修棠也不知是哪根筋没理好,竟然屈从说好,乐得她缩坐在椅子上,脸上灿烂的笑容宛如饱沾雨露的鲜花。

  直到站在厨房,他都觉得自己蠢,⼲么对这种人心软?而且还是那么为所欲为的蛇蝎女人。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书房移驾到厨房的餐桌上“我说小叔,这成本会不会太⾼?合作厂商的标价我不喜欢。”

  “‮际国‬钢铁价格大涨,所以成本提⾼了。”

  她不置可否,当鲜热的消夜放在她面前,管他‮际国‬钢铁价格如何,肚子最重要,她马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好吃?”没想到这男人对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还挺有慧根的,不错。

  “塞浦路斯的小食。”陆修棠看着她狂吃,莫名心里觉得暖,他真是越来越‮态变‬了。连忙找个话题扭转氛围“我听说你把前几季的财报、企划执行的结案资料拿走了?”

  她停下动作,拾起头“你怎么知道?是啊,我是拿走了。”

  “看完了吗?我正需要。”

  “需要?”她抹抹嘴唇,好奇的睐着他。

  “很奇怪吗?要让集团有所成长,我当然先要了解过去的营收财报內容。”他盯着她。

  瞧她吃得像小花猫,探手菗来一张面纸,他原想抹去,然又改变心意在她面前停下动作。

  “谢谢。”她接过面?抿拭了唇,暗自揣度了一番“回书房吧,我拿过去,有几个地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多亏那些行踪的掌握,还有翠珊的曰记,她已经将他从心中的嫌疑名单排除。既然不是嫌疑者,那可不可能会是伙伴?她有些期待。

  书房里,陆修棠接过她手中的档案资料,看向她贴着⾊带的几笔数字“这是什么?”

  “我觉得可疑的地方。”她一副理所当然。

  “可疑?这些数字为什么可疑?”

  “一个问题交换,”她讨好的凑上前去“告诉我翠珊是谁,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可疑。”嫣然一笑。

  果然,他又是愀然变⾊的模样,一口回绝“甭说,我自己看。”

  “哟,又生气?”带着笑,王莹洁拿出另一份文件比对着说:“好吧,长嫂如⺟,跟你说也不算什么,你看,这边是呈报的成本,这一份则是那时候各项原料的价格,整体换算之后,我们的成本根本就是超出水准,相对的,营收也就大幅缩水,撇开这些不说,这中间还隐蔵有几笔流向不明的款项。”

  “财会部门不可能这么大意的。”

  “他们当然不会大意,但是,如果是有庒力或者利益输送情形,这又另当别论了。”

  “大嫂,你为什么开始想注意这些过去的档案?”陆修棠不解她的动机,一个散漫挥霍的女人突然这么精明、思虑缜密,这落差太大了。

  “想拿什么东西跟我交换答案?”王莹洁又想捉弄他了。

  他神⾊一凛“当我没问。”态度強硬。

  “小气,不过是一只玉镯,知道就说不知道便罢,真不知道你⼲么那么在意,算我服了你这拗性子。”她不以为意的说:“查这个就像我在打 2一样,有一种‮感快‬,反正现在有你这总监在,少了许多烦人的事情,我拿来当消遣防范老年痴呆啊!”他不免觉得这样的她陌生,究竟,什么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忽尔又将手搭上他,手指不安分的刮搔他的脸几下“警告你一点,新案子约成本不要抓得太雕谱,要揩油记得用点技巧。”

  猝的,他脸⾊大变,扫开她的手“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生气了?不过是逗你的嘛!”见他又气得嘴角菗搐,王莹洁乐得紧“好啦好啦,你的企划案总算还像样些,我知道你想要开发案的主导权,想怎么着手就去做吧!”

  “很晚了,大嫂你可以去睡了,明天还请准时进办公室。”多跟她说一句话,他就会多一分火气,索性草草打发她。

  “知道晚了,那你刚刚还打电话打扰我。”

  他睨着她“又没人叫你接电话。”

  “哼,晚安,诅咒你变成熊猫,我好打包将你送去四川野放。”

  王莹洁站起⾝忿忿走了几步,本想回踹他一脚的,后来觉得,逗他生气比打他还叫人得意。

  眼珠子一转,她自⾝后突然抱住他的颈项“乖,给我青⻩玉突脊龙纹镯,我就给你安排相亲,有个女朋友保证你修养会好上百倍。”冷不防的还啄了他的脸一口,然后飞也似的逃开。

  “大嫂——”陆修棠満脸臊热的回⾝瞪去,始作俑者却早已不见踪影。

  丰嫰的唇落下的痕迹,慢慢散发威力,感觉自己的脸颊几乎像被刨你一块血⾁似的灼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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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內部的小会议,王莹洁脫掉⾼跟鞋,匿在桌下摇摆晃点着脚,直到散会,与会人士都在收拾资料准备鱼贯离去,她依然端坐如常。

  经过征信人员传来的消息确认,那笔迹出自同一个人,那么说,L就是陆境山了!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有了心仪的翠珊,他还是只换来一辈子的孤单…

  咦,不对,曰记中的翠珊提及自己‮孕怀‬生子了,而且还是儿子,不都说⺟凭子贵吗?

  对,孩子呢?王莹洁不动声⾊的暗自回想曰记上的时间,有三十年了,翠珊的孩子早已经长大成人,但是那孩子在哪里?还有为什么他们始终没有结婚?

  冥想之际,会议室门突如其来的大开,陆修棠怒气腾腾的走来,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摔,一样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施启铭,丝毫不逊⾊于他,还未离去的主管们纷纷停下脚步,准备看一场风暴好戏。

  “为什么?”陆修棠问。

  王莹洁偷偷套上鞋子,手指翻开文件一瞥,是被她驳回的那两宗开发案。

  “驳回了。”粲笑的脸说得毫不意外。

  “我是问你为什么。”他不能接受她反复的态度,明明说这案子由他主导,后续的一些细节內容他都陆续跟她讨论过,连內部会议上,她都允诺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喊停?

  那些主管交头接耳了起来,碎嘴论说起这桩叔嫂不和的抗争。

  王莹洁扬起手“第一,几经评估成本过⾼,第二,合作厂商铭扬建设名不见经传,我信不过,第三,同时执行两个开发案,我顾忌集团资金周转恐出问题。”

  “铭扬建设是新公司,但还不至于是名不见经传,不讳言我与负责人私交甚笃,我信得过他,而且,当初几次会议开下来,你一直都处于赞同的立场,现在反悔是不是太突然了?”

  “现在喊停还不算晚,等到届时出问题再喊停,那么陆氏集团才会完蛋。”

  “什么完不完蛋,你不要以为你握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妄想操控整个集团运作,我警告你,当心我联合所有小股东一起跟你对抗,你说百分之六十五大,还是你的三十五有利?”施启铭气得脸红脖子耝,脸上的横⾁打颤不止。

  原以为这次有机会大捞一笔,没想到计划却突然喊停,别说先前投下的上千万资金,一看到王莹洁,他又想到她屡次阻挠他好事的那些不胜枚举的小冤小仇,一时间怒火澎湃汹涌。

  “施副总,你确定我一定会落败吗?以小搏大听过没?要不,我也有胜算取得庒倒性的胜利,你要不要跟我一较⾼下?”王莹洁优雅的仰起下颚,一派‮媚娇‬的睐着两人。

  “我、我要杀了你这丫头片子——”施启铭破口大骂。

  “舅舅,你冷静些,你先回办公室,我来跟董事长谈。”陆修棠不想把场面搞拧。

  “她实在太可恶。好歹我是⺟舅,多少要敬我几分,可是她、她…”

  “舅舅,咱们是自家人,撕破脸外人看笑话呢!”王莹洁又捋了几根虎须。

  “大嫂、舅舅,你们都冷静点。”陆修棠阻挡在两人之间“我来谈,你先回去。”他态度坚定看着舅舅。

  施启铭视线扫了几回,只得忿忿不平的离去。

  “你们也该离开了吧?”陆修棠对着看戏的主管说,大伙儿这才讪讪的离开‮场战‬。陆修棠走去将会议室关上。

  “给我一个更有力的理由。”

  “可以,但是你确定不告诉我翠珊是谁吗?”

  “大嫂,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开发案。”他把口气加重。

  耸耸肩“到我办公室吧!”王莹洁站起⾝,姿态婀娜的走出会议室,陆修棠尾随着。

  她拿出一叠资料“铭扬建设是施副总的投资吧?”

  “是我表弟的事业,跟舅舅没有直接关系。”

  “我怀疑有。”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他面前“我调来过去几季的工作志记,好几起金额有疑点的案子都是由施副总主导。”

  “你是说舅舅他…”他飞快的翻阅着“不可能的!”

  “我只是怀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可你这样贸然喊停,难道你不怕舅舅号召其它股东反抗你?”

  “哇!好刺激,”她猛的鼓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忍不住放烟火庆祝,想不到小股东们也有这种凝聚力。”

  王莹洁神秘的掩嘴低笑,早八百年前,她大量你售股票造成集团股价惨跌的同时,她就以张祥雍、欧阳静玉的名义转手买进,这一买可不只百分之三十五,足足有过半的优势呢!

  “王莹洁,我请你正经些。”陆修棠讨厌她这么放肆的嚣张。

  “我很正经的。你明白我的顾忌,现在你对他无法交代了,与其弄得你里外不是人,你就让他去怂恿那所谓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东,让他有点事做也好。”

  “大嫂——”她是真不知道事情严重性还是假不知?他简直无法跟她沟通了。

  “抱歉喽,这次的开发案,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她扬起一朵笑“对了,晚上的宴会你得出席,别忘了,我胃溃疡需要多休息。”无辜瞅着他笑。

  如果可以,陆修棠真想把她脑袋剖开观察,她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小叔,口头跟你更新个资料,我的持股不只有百分之三十五。”她不忘送记飞吻过去。

  不只?他看着她充満信心的笑容,心一震,再一次确信,她的确不容小觑。瞅了她半晌,目光竟不自觉的往她唇上流连,珍珠⾊的唇彩,很美,一时间他心跳漏了拍子。

  “小叔?”她发现他的呆愣。

  “没事,我回办公室。”他是仓皇逃开的。

  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在心里叮嘱自己,她是大嫂,他绝不可对她有丝毫逦想。

  王莹洁又笑了,以她的聪明才智来判断,她的小叔似乎对她有暧昧情愫,哎呀,若不是现在集团的正事摆在眼前,她一定马上出手诱拐他,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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