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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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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敢来见我?不怕一旦踏进我裴族圣地,便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病榻上,哈设王阴冷的瞪着诸佐贺。这个害死他女儿的人!

  “为了解决我们共同的问题,我不得不来。”诸佐贺沉着脸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亲自面对这个老人。

  “共同的问题?你指的是东霖国已大乱了是吗?这不关我的事,是你让他神格化,是你让东霖国的人过度依赖他,如今他一走了之,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哈设王冷笑。

  就他所知,东霖国百姓已陷入将有天惩降下的惊恐里,皇室不宁,皇子夺权,军队不安,商务中断,农作荒废,此种现象已引起诸多邻国注意,纷纷起了觊觎之心,正集聚兵马,打算趁机呑食这中原第一大国。

  柄难当前,诸佐贺被东霖国的皇帝逼得非交出诸天曰不可,否则,连他也不放过,这诸佐贺想必已走投无路,这才有胆子敢再踏上他裴族的土地。

  诸佐贺涨红了脸。“没错,这都是我的私心造成的,但是他的一定了之也将导致裴族断后,这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问题?”

  闻言,哈设王蜡⻩的脸立即愤恨的挤成一团。“哼!那小子离开前曾来见过我,他说他将与那丫头永远消失,不会再出现了!”

  他瞪大了眼。“他真要抛弃一切?!”

  “没错,就跟他当年那傻瓜的娘一样!”哈设王讽刺的扫了他一眼。

  登时,诸佐贺的红脸变紫脸。“我是对不起他娘,不过这些年我也已经付出了代价,孑然一⾝,⾝旁也再无他人相伴!”

  “哼,那又如何?错误已造成,我女儿也无法死而复生了!”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你难以原谅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天曰失踪,兹事体大,我们得共同合作才能找回这迷失的小子!”他无奈的说。

  炳设王不甘的握紧拳头。他来曰不多,再撑也没多久,诸佐贺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找回外孙,其余恩怨,之后再说。“你打算怎么做?”他勉強按下怒气。

  “所有问题都出在那丫头⾝上,我想该由那丫头先下手,他才有可能回来。”

  “提起那丫头,这都是你的错!是你让那丫头失去肚子里的娃儿的,那娃儿可能就是我裴族殷殷期待的碧眼传人,为了这事还让天曰走火入魔,如今他得知那丫头没死,一心要寻回她赎罪,这才让他狠心的要切断与你我的所有关系!”哈设王不客气的指责。

  “我若非为了你裴族的传人,何苦要如此逼迫我的儿子?你这样怪我未免有失公平!”当曰那丫头小产之事也令他懊悔不已,但他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所以全天下都可以指责他的不是,但唯有这哈设王没有资格责难他。

  “哼,现下事情都已如此,你打算如何解决?”

  “就如我所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所以?”

  “我需要你的帮忙…”

  ************

  “你到底想怎么样?”兰礼秋的怒吼声盖过了人満为患的饭馆吵杂声。

  只见她对桌坐的人依然沉默着,并没有吭声,也没有理会満饭馆的人讶异的注目眼光。

  这是怎么了?夫妻吵架吗?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回你该去的地方,回东…”本来想要他回东霖国的,但在瞧见他以黑帽遮住脸庞的模样,兰礼秋便又改了口“你回家去吧,再不走,当心我揭开你的⾝分,到时候你不走都不成!”她威胁。

  他的碧眼太招人注目,若让人得知东霖国的神人出现在峰安国,必定会引来騒动。

  可这几曰不管她走到哪,他总是默默的守到哪,无论她怎么挑衅、气恼的发脾气,他看她的眼神仍是那样清澄笃定,笃定的表示他不会放弃离开。

  这眼神令她莫名愤怒,这双骗人的眼睛,她永远都不会再受迷惑了,永远都不会!

  黑帽下的诸天曰苦笑。“若揭开我的⾝分,峰安国的国王必会亲自出面迎接我,届时你的⾝分也会跟着曝光的。”他提醒。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不怕我现在就大叫着说出你是谁?!”

  他迎向她眼里的两簇怒火,还是苦笑。“就算怕也没用,你已经引起众人注意了。”说完望向四周朝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们。

  兰礼秋这才惊觉整间饭馆都鸦雀无声的听着她大声咆哮,顿时红了脸,回⾝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接着气呼呼的丢下银两就奔离饭馆。

  诸天曰无奈的追出去,最后在小巷里拦住哭花了脸的她。

  “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跟着我?倘若你希望听到我再次说原谅你的话,好,我愿意说,而且愿意说上一百遍,只要你走,只要你不要再⼲扰我的生活!”她眼泪纵横的嘶吼。在小巷里,诸天曰拿下黑帽,露出疲惫的眼神,他的神情是那么憔悴,眼下还有着惨不忍睹的青影。

  乍然瞧见这样的他,兰礼秋一愣,一时竟说下出话。

  阿葛尽职的踱到巷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走近小巷內,打搅两人的谈话。

  “秋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倘若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我还是想守着你,就算你骂我厚脸皮也好,无聇也罢,此刻的我正在体验当时的你,是如何的心痛要挽回我。”

  “挽回,那是我在不知晓真相的情况所做的蠢事,我根本没有拥有过你的心,如何愚蠢的想挽回?!”她愤然自嘲。

  当她发现他是真的没爱过她后,她心碎得无法言喻,但內心依然像只痴心的小狈般,就算被主人丢弃,就算辛苦,也想千里迢迢地辛苦寻回那狠心饲主,可当小狈被远抛到一个再也找不到路回家的地方后,便该死心放弃了。

  “秋儿,事实不是这样的,你如果愿意听我说,我会诉尽一切真相,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懊悔,我有多…”

  “够了,你的懊悔恐怕也不是真心的吧?”她讥讽的冷瞥向他。

  诸天曰満腹愁绪。“我不怪你看不见我的真心,是我亲手打碎你对我的信任,只希望你给我机会说出我想说的话。”

  瞧着他凄清的模样,她的心越来越乱了,眉心也忍不住皱起。“好,你想说什么?说完快走!”撇过头去,心怦怦跳着,似乎不只害怕见到他憔悴的面孔,更心慌于他即将说出的话。

  “你总算肯听我说。”诸天曰终于露出微笑。

  “废话少说,快说完你要说的话,然后离开!”为掩饰不安,她故意板起脸下令。

  他不噤长叹了一声。“秋儿,我爱你,这句话我可以指天立誓,若有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兰礼秋面⾊一变,想起过往…

  “因为你从不说假话,所以当你说了我想听到的答案时,那就是最真真切切的爱语了…说嘛,说嘛,人家好想听喔!”

  “好好好,我爱你,你是我的妻,我的伴,我不爱你爱谁啊!”“是啊,我是你的妻,你的伴,你不爱我爱谁?”在遗落的心思中,她找回从前的谎言,弯起菱唇,反讽他曾说过的话。

  他脸一沉,过去的记忆像毒蛇一样盘据在她心头,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他是自作自受。“从现在起,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话,我都不会再对你说分毫的谎!”他肃然承诺。

  他不说谎了,这是更大的谎吗?心⿇⿇的,⿇到令兰礼秋发慌。“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那好,说完了,可以走了吗?”眨回不听话流出的泪水,她努力板着脸。

  诸天曰脸庞顿时晦涩下来。“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解释,你愿意听吗?”他的语气几乎是恳求的。

  还解释什么?!全是谎言,拒绝他,拒绝他,他的话没有聆听的价值…“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你长话短说。”

  话一出口,她立时想杀了自己,她说了违心之论!

  难道她学不会拒绝他吗?!

  惊喜她竟然愿意再继续听他说,诸天曰立即打算细说从头。

  “你我之间的问题该从我的⾝世说起。当年我⾝为裴族公主的⺟亲,为爱与爹私奔到东霖国,生下了我,我的一双碧眼即代表着裴族第十一代传人,有着可以操纵裴族财富的权力,而裴族的第九代传人哈设王,他是我的外公,得知我的存在便扬言要夺回裴族的传人,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流落他族,于是对外宣称我是拥有碧眼的神人,能够预知未来,为王朝带来神迹。

  “兴许我是真有点神力与远知,总能猜透一些事,很快的,我的『神力』便被传开,我被神格化,还被东霖国奉为至⾼无上的国师,这正是爹想要的结果,爹认为,一旦我成为了东霖国重要的人物,东霖就会是保护我的屏障。”

  兰礼秋惊愕的听着,原来这就是她与他同枕三年都不知的秘密。

  “你外公因为不愿意与东霖为敌,所以真放弃了你吗?”

  “不,外公并没有放弃,虽然东霖国力強盛,但裴族的财力惊人,只要动用财富,封锁东霖內外的贸易交易,就足以让东霖王朝濒临破产,但我⺟亲以死要胁,不希望因为她为东霖带来危机,外公无奈,只好答应暂时不对东霖施庒,等待⺟亲自己想通对裴族的责任后,将我抱回我该归属的地方。”

  “但是你外公的等待成空了?”她想起他的⺟亲很早就去世了,而他则是一直留在东霖国没离去过。

  “是的,不久⺟亲病逝,原因是爹另结新欢,娘因而抑郁而终,娘的死让外公大怒,爹这也才惊觉自己犯下大错,他是深爱⺟亲的,可惜一时的迷失,教他失去了最爱的人,他受到良心责罚,将那令⺟亲心碎的女人逐出家门,也对愤怒的外公承诺,当我成人后所生下的碧眼娃儿会是裴族的新王,他愿意让这娃儿被带回裴族抚养。”

  “失去女儿的悲痛,你外公愿意如此善了?”她很怀疑。

  “外公当然不愿意,他想带回我,也想将爹挫骨扬灰,可惜我神人的⾝分在东霖国无可取代,倘若失去我,势必引起东霖的恐慌,而且娘死前曾表明,回不回裴族以我的意向为主,外公曾亲自来到东霖问我的意愿,然而我在东霖出生,熟悉的是东霖的土地,所以拒绝回到裴族当传人。

  “外公在得到我的回答后,才黯然失望的接受爹的承诺,当我生下碧眼之子,便带回裴族,成为哈设王的传人。”

  “原来如此…你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娶我?”她果然是一个生子工具。

  “没错,一开始是这样的。”他愧疚的承认。

  兰礼秋抿了抿唇。“所以明明说的也没错,你与她是兄妹,怕近亲生出的娃儿有缺陷,这才找上我借腹生子…”她不愿再提起这件事,但內心的痛楚却无法停止,委屈难堪的泪,颗颗晶莹地落下。

  他蹙紧了眉头。“你在说什么?生子之事绝对与明明没有关系,我并非因为她才与你成亲的!”

  她仰头望向他焦急想澄清的脸庞。

  “别说你与明明没什么,好歹你曾经爱过她。”她的口气中有着一股落寞。

  “我并没有爱上她,但我不否认有那么短短的时刻误会过自己的心意,但我很快就清醒了,她只是我妹妹,再无可脑歧越除此之外的关系。”他认真的解释。

  兰礼秋愣住了。“但明明并不这么认为,就连你爹也选择成全你们不是吗?”现在的她已不再轻易相信他的话了。

  “那是明明的执着,渐渐的她就会清醒,至于爹,他也误会我的心意了。”他无奈的叹息。

  “是吗?那你的心意是什么?”她忍下住反问。

  “我的心意…”像是正在等待她问起这句话,诸天曰眼里蔵着笑,深深凝视着她。

  她的脸颊悄悄热了起来,面对他那冰晶般的瞳孔,她如同深陷在泥沼之中,目光栘也移下开。

  “从第一眼见到你起,我的心意便一直在你⾝上,但我为了要维持神人地位,说了一辈子谎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曾几何时竟失去了对真假的判断力…”他深情的抚触着她发烫的脸颊。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爱上任何人,娶你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既然你没有办法为我产子,基于对于裴族的责任以及完成爹对外公的承诺,我只有放弃你…可是我忘了,忘了我是多么眷恋你调皮的笑脸,活力充沛的笑声,以及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我⾝边的依赖,我就像个小伙子般痴情地凝望你,但我并不知情,这就是爱恋的表情,我以为是习惯或疼惜,我以为习惯可以改…”

  他的碧眼泛出懊恨的红光,声音也不住吧涩瘖痖起来。

  “但是当我惊觉自己真的失去你时,才发现你已渗入我的骨髓,这原来不是习惯,而是打从心底的爱恋,我错了,我对自己犯了大错了,所以,我愿意抛弃一切名利、责任、王位,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找回我的妻子,我的秋儿!”

  他的声音宛如劲风扫过,在她耳边呼啸着,兰礼秋寂静地站在原地呆望着他,脑中寻找着阴霾过后的曙光,但她却不敢往前踏上一步,因为,她不确定这是阴霾过后的曙光,还是阴霾过后,另一层更令人无法忍受的黑暗。

  ************

  今夜难得的落下大雨。

  既然甩不掉那男人,昨晚她就已搬回茅屋居住。

  茅屋外头打雷又闪电,兰礼秋独自坐在屋里,几盏幽幽的烛火伴着她,她的一声低叹,立即在这狭小的屋內回荡缭绕。

  那男人还守在屋外没走吧?雨势这么大,他…这又是何必?!

  起⾝望向窗外,那人果真还站立在门板外,等着她的一句话。

  她回头盯着那扇门,眼泪颗颗坠落。

  他说了一辈子的谎言,只为了求生存,只为了完成父亲的承诺,只为了负起对族人的责任,他并不快乐,而她与他相处多年,竟也耝心的没有察觉…不,其实她是有感觉的,记得她曾对自己的爹说过,觉得那男人人前笑,人后愁,所以她才老喜欢做些事逗他,总认为他那笑才特别的真,也特别好看。

  但她并没有深入去研究为什么,只是驽钝的活在自己假想的快乐天地里,享受着他的温柔、他的呵护,直到她被狠心抛弃为止…

  “阿葛,他说要找回被他抛弃的妻子,你说,他的话,能信吗?”她声音低哑的问向脚边宠兽。

  阿葛没法回答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苦着脸看着主人。

  “他离开了依赖他已久的东霖,也抛弃殷殷期盼他回去的裴族,这些他说全是为了我…我可以就这么相信他的话吗?真的可以吗?”她自顾自的继续问。

  那男人像钢铁一般箝制住她的心灵,她挣扎着要摆脫,却发现面对他的悍然诉情,她竟软弱得不知如何抵抗。

  “就算他说的是真话,但他曾经给我的伤害,难道我都能毫无芥蒂的一笔勾销吗?还有我那未出世就夭折的娃儿,我又该怎么给他交代?”

  她无助的落泪,却习惯地在落泪的同时跟着伪装起坚強的笑。

  现在的她,终于觉得自己的笑容好丑,好姨说得没错,她的笑好怪,因为这笑容和笑声里,什么也没有,空洞得令人⽑骨悚然!

  深昅一口气,兰礼秋目光瞬间如火球般烧向那扇门。“回去吧,我不可能原谅你的!”她在蒙胧的视线中,朝着门外嘶声说。

  “我会站到你原谅我为止。”门外的嗓音伴着雨声,显得沙哑不清。

  “不,就算你站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再接受你的!”

  “那我就站到天荒地老,直到化为石头为止。”

  “你!”她气结。“想不到你也学会耍赖了,但这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忽然一声雷打下,轰隆隆地,仿佛要震裂开她不安的心。

  “是吗?就算没有用,我也想这么做,只要能够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就心満意足…”

  “不要再说了!你休想再以神人的嗓音迷惑我,我知道你是骗子,你眼神棍没有两样,只不过是更⾼一等的骗子,你欺骗众人,欺骗我!”她咬牙说尽伤人的话,现在的她只想伤害他,想他也许受到了伤害就会离去。

  诸天曰的脸庞在滂沱的大雨下,显得模糊。“过去我不只欺骗了众人,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自己,我为谎言付出了代价,而现在的我正在赎罪。”他不在意她伤人的言词,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在知道你的真面目后,我更鄙弃你了,你这个假神人,真骗子,尤其再见到你欺世的眼珠,我就恨不得挖下它们!”

  他顿住了半晌才又出声“秋儿,别说了…你的泪我看得见的。”

  兰礼秋僵住,两颊已湿透。原来,她既骗不了他,也骗不了自己。

  ************

  “戚大夫,你怎么来了?!”兰礼秋惊讶的瞪着站在门口的人。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探望。”戚枫堂腼腆的说。

  “呃…噢…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尴尬的笑。

  “是你爹告诉我的。”审视着多曰不见的心上人,瞧她气⾊跟离去前一样糟,不,似乎更糟了,他不噤蹙眉。这趟旅行没能让她心情变好,释怀情伤吗?

  “我爹?”她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写过信向爹报平安,想不到爹竟将消息告诉他,更没料到的是,他竟跑来了!

  难道他还没死心吗?

  “兰相爷还托我将这封信带给你。”戚枫堂由怀中取出一封信。

  “我爹给我的信?”兰礼秋惊喜的接过。看来爹没太恼她,还给她捎信来了!

  她开心得连客人都忘了请进屋,站在门口就马上拆开信来。

  只是看完信后,她眨了眨眼,愣愣地望着送信人。“你知道我爹信中写些什么吗?”

  “不清楚,他只请我顺道送信,其余并没有多说,难道信中写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戚枫堂一头雾水的反问。

  吃惊,当然吃惊!爹竟然希望她能留下他,让他照顾她,这份心思庒根是想将她这女儿往这男人⾝上推嘛!

  真是的,明明人在千里之外,还这么多事!

  “没什么,信上只是叮咛我一人在外,要多加小心照顾自己。”她轻描淡写的说。若真让戚大夫知道爹的意图,那还真教她丢脸丢到家了!

  “嗯,对了,我会在这住上一阵子,为一个病人治病,因此暂时不会离开。”

  “这样啊。”她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只专程来见她的,那么她的庒力就小了点了。

  瞧见她似乎不热中见到他的反应,戚枫堂有些失落。他专程来找她,顺道为人治病,但她似乎不想承这个情。“我在峰安国期间就住在杨福客栈,你若有空可以来找我,我没事也会经常到这儿为你调养⾝子,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比离开时健朗不少,但气⾊仍然不好,再加上你险些丧命时底子受损不轻,还是得按部就班的调养不可。”

  “呃…那就多谢戚大夫了。”其实她只听见杨福客栈这几个字,接下来他说些什么她就庒根没在听了。那间客栈不是那男人现在住的地方吗?

  两个人住在同一间客栈不会有问题吧?戚大夫若是不小心撞见他,认出他的⾝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听说现下整个东霖国的人都在找他,戚大夫会不会去通知陛下他人在这儿…

  哼!最好戚大夫认出他来,逼他回东霖国去,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这样最好!

  “秋儿,我才刚到这‮家国‬,你能陪我四处走走吗?”戚枫堂期待地提出要求。

  “当然没问题。”兰礼秋慡快得很。他刚来,她当然要尽地主之谊,虽然她住在这里也没多久的时间,但总是比他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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