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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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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世

  不信今生难聚,

  人说天若不老情难绝,

  为情宁愿累此生,

  岁岁年年、

  今世来世,

  有你的⽇子才是人生…

  洛寒明显地和他疏远了,也许是因为尚未做好心理调适,不知如何面对

  知晓她一片深情的耿皓耘;也许是不愿令他困扰;也许是想避免此时敏感

  尴尬的场面…总之,若非必要,她便远远的痹篇他,连开口对他说话,

  也只有在公事方面或必要时刻。

  他不愿承认,但她却真‮实真‬实的了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心,这样的情況

  令他感到莫名的若有所失,悵惘的情绪如一张网般将他包围,令他无力逃

  避。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小寒,你在‮磨折‬我,我也不好过,你知道吗?

  然,她又怎会知道呢?在明知他对可岑至死不渝的感情的同时,她又岂

  耙再奢望什么?他的心没有她容⾝之处,她明知道的,所以她躲开他,不

  让他因见了她而为难,有错吗?

  她宁可让那群男同事烦到叫苦连天,也不愿再到他那儿去。每每视他

  眼底的愁苦,总让她莫名心疼,如果逃开他,能让他心里的庒力与负担減

  轻,她是愿意的,而她,实在也需要息的空间。

  “够了,别再说了好吗?”她实在受不了了,朝一旁不识趣的张顺和叫

  道。

  “洛寒,你心情不好?”反应迟钝的男人终于发现了。

  何止不好,简直糟透了,尤其在看见他之后。

  “很抱歉,我需要安静。”她真的顾不了这么多了,更甭提应付这群不

  知趣的男人。

  “那…好吧!”张顺和纵有不捨,也只能离去。

  她幽幽低叹,淒苦地撑住头。

  月老,你是个胡塗蛋!为什么世间男女总是该爱的不爱,不该爱的一往

  情深?我恨死你了!

  她发洩似的用粉拳捶着桌面,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最后再也不能抑制地

  痛哭失声“混蛋、大⽩痴…我爱你呀…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爱你…”门外,耿皓耘黯然失神,絞痛的心,再也无力辨对错。

  夜已深沉,耿皓耘却难以成眠。

  有多久了?他不曾再为某个女孩而心、心痛、心伤,如今,他却再度

  为了洛寒而了一颗心,嚐到那许久不曾嚐过的煎熬。

  爱与不爱,能明智取捨的,世间又有几人?

  他不是圣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減低伤害的程度,洛寒是个好女

  孩,她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恋情,那不是在感情上历尽滄桑、嚐尽悲楚的他

  所给得起的,他的心,早就全给了可岑,曾经滄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

  云,今生,他再也无意去经营另一段感情,不论洛寒多令他心痛都一样。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拉回他的思绪,他起⾝开门,洛寒娉婷的倩影翩然

  映⼊眼帘。

  “小寒,还没睡?”他抑住心湖狂涛,力持平稳地道。

  “想来告诉你,找个时间,我想搬离这里,这里毕竟不是我永远的驻留

  之所。”

  心头重重一震,他因她的決定而大感惊愕。“你知道我并不介意你永远

  住下。”

  “我知道,但…”她抬起头,盈盈秋⽔直望住他“我不认为我们适合

  朝夕相对,我想你明⽩的;所以,公司方面我也会尽快递辞呈,让各自回

  到从前的宁静。”

  他心头大,急忙道:“你不必这样的,我…”

  “我必须这样!说出埋蔵心中多年的祕密本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你比

  谁都清楚,我们再也不能坦然面对彼此,与其双方痛苦,不如我离开。”

  “但,小寒…”他还想说什么,最后仍是作罢,他了解她的固执。“想

  好去哪里了吗?”

  她淒然一笑“总有我容⾝之处,除你之外。”

  他的心口揪了一下“你会和张顺和在一起吗?”

  张顺和是追她追得最勤的一个,对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也难怪他会

  这么想。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会在乎吗?”她不抱希望的随口问,有着

  浓浓的自嘲意味。

  戳⼊骨⾎的痛楚席捲了他全⾝的感觉神经,他如受重击般惊退了一步,

  “你是说真的?”

  他明知答案的,又何必问呢?一定要她将已鮮⾎淋漓的心再一次⾚裸裸

  的揭露在他面前,再一次面对那体无完肤的伤痕他才甘心吗?

  她的沉默,再一次击潰了他的自律,狂涛般的悲楚将他包围,他痛苦地

  吼道:“他不适合你,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她不认同的烈反駁“你这么说并不公平,当年你认识可岑姐姐的时候也

  才二十岁,爱情本无关年龄!”

  他瞪大眼,俊容倏地刷⽩了“你的意思是,你爱那个见鬼的张顺和!”

  什么跟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唉!算了,由他去吧!解不解

  释又能如何?

  “反正你也不会在意。”她淡淡的说。

  “你这是在报复!小寒,别拿这个报复我,爱情不是游戏,你输不起的。”

  他动而沉痛地低喊。

  报复!她悲哀地一笑“就当是吧!你可以选择不受影响,反正,我也

  当了你十年的责任,就算你真答应了可岑姐姐什么,也早该仁至义尽了。

  而且,你并不欠我什么,可以放手了,将来我会如何,都与你无关。”’

  “该死的!小寒,你明知道不是这样!”他懊恼地握紧了拳,一腔悲苦

  无处发洩。

  还是,她能自我安慰的想,他多多少少是在乎她的?不,自欺欺人最是

  愚蠢,她不愿犯这种错误。

  “我爱他、我爱他、我就是爱他,这样你満意了没有!可以卸下那见鬼

  的责任心了吗?”她绝望地喊着,欺骗他,也欺骗自己。她不愿当他的责

  任,何时他才会明⽩呢?

  明知这是赌气话,他竟还是不由自主的揪痛了心。

  “你不是真心的!”

  “你凭什么断定我在说谎?凭什么断定我对张顺和没有感情?凭什么…”

  “凭你心里明明爱的是我!”狂吼一出,她愣住了,他自己也傻掉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不留给她一点尊严?

  “你混蛋!”她悲切而淒怨地猛捶他的膛,再也无法庒抑,柔腸寸断的

  痛哭失声。

  “寒──”心一阵悸动,他扣住她怨懟的小手,冲动而悲切地印上她带泪

  的红,刻骨的深情痛楚包围他们,炙热的⾆渴切,再也难分彼此。

  盈盈泪雨中,谁也不愿思考,只心碎地汲取着⾜以典蔵一生的绵,熊

  熊情在彼此心间燃起,他酸楚而狂切地感受她美好的一切,火焚般的吻

  一路滑落雪⽩纤细的颈项,了章法的思考能力及呼昅全呈狀态。

  洛寒悄悄闭上眼,用她全然的灵魂,去领会他揪心的柔情,双臂紧紧的

  环住了他。

  脫軌的情嘲漾,洛寒只觉得头昏昏的、脑的,她完全不想去理会

  理智在说些什么,道德礼教又規範了什么,她只想抱住她痴心爱恋了十年

  的他呵!

  雹皓耘无法漠视她带给他的內心漾,他从没想到她竟能勾起她如此強

  烈的情嘲,此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是真的爱她…

  在他蘊蔵无限情意与念的黝黑瞳眸注视下,她柔顺的滑⼊他的怀抱。

  他埋⼊她丰润柔滑的前,以无限爱意的磨蹭、‮抚爱‬…她在他⾆的

  逗弄下,不自觉的迸出急切的息声,只有在这一刻,两人的灼热⾝

  躯真诚地诉说着这十年来深切的浓情藌意,他们火热的⾝子彼此相互回应

  着,两颗情震漾的灵魂,此刻真正合而为一。

  一种带着撕裂痛楚与莫名顫悸的感觉穿透了她,令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低

  昑出声。

  而他,因她的低昑而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该停下来。至少应该要温

  柔的对待她,但是,那积庒了十年的澎湃情,彷彿找着了悉的⾝体,

  竟没法克制的冲击着他的感官,令他无法正确思考。

  彷彿察觉到他的迟疑,她马上收紧双臂,夾紧‮腿双‬,用自己的温暖徹底

  击潰他的退缩。

  他接收到她承诺的訊息,低吼一声,拋弃理智,加快在她体內的节奏与

  韻律,带领着她,朝那喜悅的境地飞去…

  无言地,他们各自起⾝穿⾐,谁也不敢开口打破沉默。

  哀去前额汗的发,他懊悔地恨起自己。

  懊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尤其在望见上刺目的一抹红,他更是冲

  动的想杀了自己,他居然毀了小寒的清⽩!

  直到开门声响起,他转头望去,惊愕地急叫:“小寒,你要去那里!”

  “如果你什么也不打算说,我有留下的必要吗?”她没回头。

  “坐下,我们谈谈。”他上前去关上门,直视着他。

  她并不以为在他们发生肌肤之亲后就会改变什么,这件事对他而言,充

  其量不过是件错误罢了,而悲的是,于她而言却是刻骨銘心的付出。

  “我很抱歉。”他困难地试着开口。

  “依照小说、电视的既定公式,接下来应该是讨论负责之类的问题,”她

  自嘲地一笑,笑得悲苦“耿大哥,有必要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负不负

  责;你可以收起你的內疚了,你没強暴我,我也不是未成年少女,那么,

  你又何必自责?”

  她说得洒脫,他听得心痛。

  “小寒──”

  “你无力负责,是吧?”

  他黯然无言。

  是的,事情谈清楚了又能如何呢?他本无力负责,这是一樁美丽,却

  不可饒恕的错误,他伤害了洛寒,也背叛了可岑…岑,你会恨我吗?

  “你──仍要离去?”他艰涩地问。

  “有让我留下的理由吗?”他若无真心,一切都是惘然。

  他能要求她留下吗?他有资格吗?不,他没有,但却抑不住心痛“因为

  在任何一个男人怀中,都好过在我⾝边,对不对?”

  “你以为呢?”她再也不介意了,心早就千瘡百孔、支离破碎,她再也不

  介意自己是否会因心痛而死去。

  懊死!她怎能如此涼然?在他们有过亲密契合的关系后,她怎能…

  “小寒!难道刚才的事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该问你!”她含泪回吼,再也不愿看他的别过⾝去。

  他在恼什么?他不知道,但就是感到好心痛。猛力扳回她的⾝子,他

  动地叫道:“小寒,你明明是爱我的,这难道不够让你认清事实吗?爱情游

  戏不好玩,别惹你无法接受的男人,你在玩火!”

  “你会在意吗?你会在意我⾝边的人是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吗?”她泪意盈

  然,在他的默然下代他作了回答“你不会。耿大哥,你很‮忍残‬,你知道吗?

  強硬的我承认爱你的事实,自己却不肯爱我,你存心要我心碎至死吗?”

  “不,我没这个意思…”那么他又是什么意思呢?他答不上来。

  小寒没说错,他很‮忍残‬,也很矛盾,在无法爱她的同时,她承认她对

  他的感情又有何意义?只是徒惹伤痛罢了。

  “因为她,对不对?”她手一伸,抓过摆放他与可岑合照的相框“你心

  里永远只有她,我算什么呢?连你和她的回忆都比不上,所以你宁可一辈

  子拥抱着与她的回忆!”

  “放下它!”他愤怒地吼道,为的是她触痛了他最沉、最深的伤口,也一

  把揭开了他不愿面对的问题癥结。

  他真的宁可拥抱与可岑共有的回忆,也不愿拥抱她吗?他心里真是这么

  想的吗?不,他只是不愿正视,怕背叛了可岑的事实灼痛自己的心。

  可岑…他最挚爱的女孩,孤独的存在幽冷淒涼的⻩下,唯一拥有的只

  是他的爱,他何忍背叛,何忍令她心碎魂散…不,他不捨得,光这么想,

  他的心就好酸、好疼!

  但,洛寒误会了,也徹底崩潰了!

  “原来…我就连这么一张照片也比不上…耿皓耘!你怎能这么‮忍残‬!

  我所付出的感情,竟换来这样冷酷的对待,我真的开始恨你了!”她悲慟

  地大吼,动的心绪一个失神,没拿稳的相框垂直跌落地面,玻璃的碎裂

  声在两人的菗气声中响起。

  雹皓耘望着地面的碎玻璃,剧烈的痛戳⼊心扉,难道他和可岑共有的刻

  鼻銘心,最后只换来这支离破碎的一切?岑,这是否隐喻着过往深挚唯美

  的感情,在我的背叛与你的不諒解下,全然的化为云烟,就像这一地的残

  缺再难复原一样…

  十年的痴傻,在洛寒无心的介⼊全然幻滅,一切真的是不同了,经由洛

  寒的手,他连对可岑的回忆也不够资格拥有…

  绝望的心痛感受,令他口燃起熊熊的怒火,烧掉了理智,庒抑了十年

  的苦痛在今夜徹底爆发,他全然崩潰!

  “岑、洛、寒!你…”他愤恨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燃烧着怒焰的双眸

  迸出两道致命的寒光。

  洛寒短暂的慌与歉疚,终在火焚般的注目下烧成灰屑,她倔強的不愿

  认错、不愿道歉,只因她心中的淒绝又有谁能明⽩?

  就这么一幀照片,胜过她十年的感情…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哀的吗?

  她昂首直视他,故作満不在乎,以掩饰內心深沉的悲哀“你想打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

  “我从不怀疑你会这么做,反正,你眼里只有她,会为她而教训我的不逊

  也不⾜为奇。”不许哭,岑洛寒,有志气点,别再为他掉半滴眼泪!

  在他的沉痛绝下,她的挑兴无疑是火上加油,早已没了理智的他,竟

  见不着她眼中无言的断腸心碎,怒火中烧下,扬起的手狠狠挥向她细致的

  脸庞──

  清晰的巴掌声响起,她傻了,他也恢复了神智。

  “寒…”他顫声叫道。

  盈盈⽔光闪起,她死咬着,悲绝地盯住他懊悔万分的容颜“好,打得

  真好!雹皓耘,这就是我十年情痴所换来的下场,这就是你对我所付出的

  十年感情所做成的全释…好极了,这一巴掌,打尽了十年来的悲,今

  天之后,我要是会再爱你,我就是全天下最蠢的傻瓜!”在泪⽔掉落之前,

  她转⾝狂奔而出。

  他⾜⾜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想追上前去时,已见不着她的踪影。

  “小寒…”他失了魂般喃喃唸着,空洞⿇木的灵魂,除了令他悵惘的名

  字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我打了她!天哪!我真是气昏了头,我怎会手打她呢?

  呆呆的盯视自己的右手,他真有股冲动想剁了它!

  他从不打女人的,再气愤都不曾有过,今⽇竟首开先例,而且打的还是

  这个世界上最让他疼惜的女子…他究竟在⼲什么呀!

  此刻,他的感觉就如十年前得知可岑遇难的那晚般,感到前所未有的茫

  然与空洞,只要想到他亲手毀了洛寒对他的爱,他便感到痛不生,他不

  断自问着为什么洛寒也能像可岑一样,让他拿生命去在乎,尤其是在他还

  爱着可岑的同时…

  他得不到答案,只是更加惘。

  有一种痛,无法用痛来字形容,它比凌迟更可怕,分分秒秒饮⾎噬骨…

  他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再一次嚐到十年前的椎心感受…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磨折‬他,让他一再的为感情苦受煎熬!

  …给自己的心多一点呼昅的空间,若真遇上了,不要刻意庒抑,

  否则,你极有可能错过一生的真爱,看清心灵深处真正的渴盼,勇敢

  认清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堂哥的话言犹在耳,他的心呢?他灵魂深处真正的渴盼是什么?他要的

  又是什么?他有认真去正视过吗?

  他没有,有的只是一味的逃避,否则他早就该承认,他是爱洛寒,就像

  当年爱可岑一般,拿他的生命、他的灵魂真切的爱着洛寒!

  目光望向地面残缺的相框,他拾起相片,轻抚着其中明媚俏丽的可岑,

  幽幽问着:“岑,你会怪我吗?还是…你会鼓励我去追寻真爱吗?我该

  怎么办?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盲目的逃避,伤了洛寒,他何尝不是痛徹心扉?瞬间,他毅然決然的下

  了个決定“岑,对不起,我只能辜负你了,因为我不忍心小寒断腸,因为

  我是真的拿生命在爱着她,因为我心疼她、我在乎她,我再也无法看她为

  我黯然落泪,你能諒解的,对不对?”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漫天作响,他搁下相框起⾝接起电话。

  “耿皓耘,你这个大混蛋!限你半小时內给我滚过来,否则我拿菜刀杀过

  去,不把你剁成十八块我就不姓项!”怒吼声自另一端不断传来,差点震

  碎了话筒。

  雹皓耘将差点震破耳膜的话筒拿离耳朵一段距离,直到耳鳴的情況稍微

  好转才又帖回耳际“可…可杰?怎么了?”

  “怎么了?你欠扁!还好意思问。皓耘,你究竟是怎么伤害洛寒的?怎么

  她一来到我这里就哭得惨惨,一副万念俱灰、活不下去的模样?”项

  可杰在破口大骂后,开始兴师问罪。

  “我…教我怎么说呢?你知道小寒她…”

  “怎么说?何不说她的情深似海换来某个冷⾎无情的男人残酷伤害?”他

  冷哼着。

  雹皓耘大感震愕“你知道?”

  “不只我,她的感情这么浓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偏偏你执意活在

  饼去,不愿睁开眼看清楚,不懂得擷取眼前的幸福”

  “我以前很傻。”他感叹。

  “那现在呢?你还是盲目的想逃避一切吗?”

  他没正面回答,只匆匆道:“照顾小寒,我马上过去!”

  没给项可杰再开口的机会,他挂上电话,抓过鑰匙便迅速往外冲去。

  “她在哪里?”一进门,他急切地抓着项可杰追问。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焦虑与在乎,项可杰反倒有了捉弄人的兴致“呵!现

  在才晓得着急了,当初把人家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担心?”

  见他闷声不语,项可杰更加不悅“你那是什么死人表情?说你两句不行

  啊?你下手真狠,人家⽩皙粉嫰的脸颊摹俺墒裁囱樱阒恢溃?br>

  雹皓耘聞言倒菗了口气,深深的懊悔与心疼絞⼊肺腑“我要见她!”

  “她在楼上可岑以前住的房间休息!”项可杰没好气地说。

  雹皓耘二话不说,快步上楼。这里他很,以往他经常在可岑的房中留

  宿──不论是可岑生前或死后。

  放柔动作开门,上沉睡的楚楚容颜映⼊他満是疼惜的眼眸,带着満腔

  的爱怜,他俯⾝轻柔的吻去她睡梦中犹含珠泪的眼角溼意,再滑下俏

  鼻尖,最后満心歉疚的落在她红摹暗牧撑印?br>

  原是无意惊动她,只想静静陪在她⾝边,没想到浅眠的她还是醒了。

  一望见那张她爱疼了心的俊容颜,她默然无语,幽幽然垂下眼脸。

  雹皓耘有些惊诧的微挑起眉,他本以为她会又叫又吼、动气愤的叫他

  宾蛋,这般沉静的她,倒教已做好准备承接她怒气的耿皓耘无所适从。

  “呃,小寒…”

  他怜疼地想伸手抚触她红摹暗孟湃说牧常匆簧辽恚麓苍对兜谋扯?br>

  他静佇窗前。

  他僵了一下,苦脑地凝望她漠然的背影。他没忘了她临去前哀痛绝的

  凝眸与悲诉,是他一掌打散了她对他的感情,任何一个女人,只要还有一

  点骨气,会再爱他真的是蠢得无葯可救,此刻的她大概已恨他⼊骨了吧!

  “寒,你听我说,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很抱歉盲目的伤害了你,我知道

  我浑帐透了,是我一手扼杀了你十年的感情,也许人就是有这种劣吧!

  在拥有的时候从不晓得要珍惜,等到失去时,才知道拥有的美好,才晓得

  要痛徹心扉,不管你现在还想不想听,我都要告诉你,寒,我爱你!”他

  说得投⼊,没发觉洛寒浑⾝一顫,小手死死的握紧了窗櫺。

  “原諒我始终不肯看清自己的感情,因为我害怕,你明⽩吗?我怕看清了

  心底悸动的缘由,怕承认了对你的感情,会伤害我长久以来最心疼,也最

  心爱的女人,可岑已失去一切,长埋⻩土的悠悠岁月中,唯一与她相伴的

  只有我的爱,所以我…这种心情你永远不会懂,可岑是我心底永远的痛,

  我爱她胜于一切,就算再历经千年、万年也不可能抹去我对她的強烈情感,

  我无法抹杀自己曾许下的承诺。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顾及了可岑后竟伤了你,而你的痛,竟也让我同样

  揪心…现在我明⽩了,十年前付出过的感情,在十年后再一次产生,我

  用着同样的心情在爱着你们,虽然我不懂一颗心如何能为两个女人而动,

  但我真真确确的爱上了你,而我,不愿再一次嚐到相同的椎心之痛…”

  望着如化石般僵直的洛寒,他以为她余慍未消,急切地板过她的⾝子,

  才发现她已泪流満腮,他感到一阵心痛。“寒,别哭,别哭…我不会再

  让你伤心了,寒…”

  带着絞人心痛的深情,他俯下头,捕捉她带泪的冰冷双,酸楚而揪心

  地吻着她“寒,我爱你…”模糊的呢喃,送⼊她口中,传⼊心灵。

  他将她拥得好紧,窒痛般揪腸断魂的深情,真真切切的传递到她灵魂深

  处,曾有过的狂嘲震撼再一次攫住她所有的感官神经,正如前阵子听到那

  卷录音带的感受一般…她无法呼昅、无法思考,只能紧紧的回拥他、回

  吻他…

  如此悉的情悸…在哪里?她曾在哪里拥有过…他爱她…拥有他

  的爱,她死而无憾…

  “小寒?”察觉到她不寻常的惨⽩脸⾊,他惊叫道:“你怎么了?”

  “我…我…”小手紧抓住口,強烈的痛楚冲击心扉…她怎么了…

  她什么也无法想…“啊!”撕心裂肺般的尖喊一声,突来的晕眩将她捲

  ⼊黑暗。

  “小寒!”

  最后感受到的,是他慌而惊痛的叫唤,及她的无力和他温暖‮全安‬的臂

  弯。

  好冷、好冷…这里完全没有温度,但,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死了,在来不及实踐对他许下的承诺前。

  皓耘…想起这个灼痛了她的名字,她再度泪眼朦朧。

  “唉!又是一个痴女子。”

  一旁传来老迈而感叹的声音,她聞言抬起泪眼,坚定地道:“我不投胎,

  我拋不下他!”

  “傻女孩,你和他已经缘尽情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拋不下如能如何

  呢?看开点,”孟婆苦心的規勸着“喝了孟婆汤,重新开始吧!”

  “不,我不!”她悲切地痛哭“孟婆婆,你也看见了,他对我这么好…我已负他太深,在他为我嚐尽悲楚私同时,我怎能忘了他,重新开始!

  我办不到呀!我已是他的子,就算只是一缕魂魄,也是耿家的魂,我不

  能忘了我的丈夫!”

  他们的“新婚夜”那天,地府怜他两情痴,特别痛融她回世与他‮夜一‬

  聚首。

  那‮夜一‬,听着他说的话、看着他为她落泪,她悲绝得魂魄几散去!

  “那又如何?不管你如何坚持,你们也注定不能相守。”孟婆反駁道。

  “我等他,如果我回不到他⾝边,我也要在这里等他!”盈盈美眸,有

  着坚毅的深情。

  孟婆聞之动容,偏也无可奈何。唉!难怪凡间人会说“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还在这里磨蹭些什么,项可岑不是该在今天转世吗?还拖拖拉拉的,孟

  婆,你办事效率愈来愈差了!”威严的声音转来,主管生死簿的判官走近

  她们。

  “判官大人,你看这如何是好?项可岑执意不肯投胎。”盈婆将事情的始

  末娓娓道来。

  “哦?”判官屈指一算,马上了解来龙去脈。

  他暗暗沉昑,这女孩的记忆太深刻,感情太‮热炽‬,今世的一切已不仅仅

  是“记忆”而已,它已刻⼊她的灵魂与骨⾎中,这是孟婆本无法办得到

  的罕例,也就是说,若非她心甘情愿的遗忘,她就算喝了孟婆汤也没多大

  效用,任这样的她投胎,可是会了自然法規,一个初生的嬰儿…怎能

  拥有太多记忆?包括有关地府的。

  “好,别说地府无情,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随你。”他故意说得洒脫,

  其实他才烦恼咧!这些小表愈来愈刁难了,真是无法无天!“有一个无主

  的躯体,你可以藉以还,但所有的记忆必须消除,另外注⼊此人的记忆。”

  那不等于换了一个⾝分、过别人的人生,而她也不再是她?她瞪大了眼,

  直觉叫道:“不!”

  “那就投胎,没得选择。”判官的态度也很強硬。

  她迟疑了“可是,如此一来,我失去了属于项可岑的记忆,如果一生也

  遇不到他,就算还了也不能和他一起,还又有何意义!这不公平,你

  明知道我割捨不掉对皓耘的感情。”

  “这你用不着担心,你们命中注定会相识。”

  “但…”她仍有着犹豫,因为太了解耿皓耘对她的感情,他死也不会接

  受除她之外的女人,那么…他若不再爱还后的她怎么办?

  “对你们的感情没信心?哼!那又凭什么谈刻骨銘心、生死相许。”判官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思绪,冷冷嘲讽“世间男女呀!満嘴情呀爱的,说穿了,

  恋的不就是那么一张好看的⽪面罢了。”

  “不!皓耘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他不是,当初他曾对她说过的话突然

  啊现脑海。

  任何事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感情,今天我会为你‮情动‬,爱上的你绝

  对不是这张容貌,而是拥有这张容貌的纯净灵魂…往后不论你变成什

  么样子,只要你还是你,我永远珍惜…

  她相信,她一直都相信!

  深昅了一口气,她毅然道:“我选择还。”

  “很好,但──”判官迟疑了一下,她马上警觉地瞪着他。

  “不许是个男人,我死也不要。”

  “你已经死了。”判官受不了地说“不是,是个女孩,但──她只有十

  岁。”

  “十岁!”她尖声叫嚷,叫她去扮演一个十岁女孩的⾝分,一下子⾜⾜

  少了十五岁,开什么玩笑!

  “是十岁,她在你发生意外后不久便失⾜坠楼,魂魄离体,现在还不晓得

  在哪里飘漾,黑⽩无常已竭力寻找,但是一个躯体不能没有灵魂太久,这

  蚌人的生命还很长,只好让你填补。”

  “那万一找到了呢?”強占人家的生命,她毕竟良心不安,自感愧疚。

  “你不用觉得虧欠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会有偿还她的机会。”

  她愈听愈糊“什么意思?”

  “你丈夫啊!他老是不断地鬼吼鬼叫的,又是怨天、又是恨地,搞得天界

  也开始反省起来,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痛融吗?充其量还不是被他感动,

  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的情够真,自然能再续前缘,而那个躯体本来的主

  人,我打算找回她后让她转世投胎,当你们的女儿,让你们用一世的亲情

  补偿她──当然,那是指,如果你们能幸运的结合的话。”

  “那…我会一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吗?”过往太过甜藌,她不想忘…

  而她,也不忍他一生背负叛背他们感情的歉疚而苦受煎熬。

  这女人真貪心。“好啦、好啦!大不了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他能真心

  爱上拥有新⾝分的你,只要感受到他深切的感情,这股撼动自会助你忆起

  一切,行了吧?”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慈悲了。“真是的,要女儿给女儿、要

  相守就相守,事事都如你们的愿,对你们实在太寬容了。”

  什么叫“要女儿给女儿”?她茫然的眨眨眼。

  “你知道你还的⾝分是什么吗?”他解释了她的疑问。“是你和耿皓耘

  打算收为女儿的女孩!”

  她一错愕,茫茫然然听到三个字──

  “岑、洛、寒!”

  终曲

  任凭时空流转,

  你眼中的柔情是我最深的依恋;

  任凭容颜非昨,

  你澄净的灵魂是我不悔的执着;

  任凭滄海桑田,

  不忘相约永世的绵。

  幽幽转醒,对上耿皓耘写満忧心的双眸,盈盈泪光浮现眼底,抬起的纤

  纤素手抚上他刚毅俊的容颜,感到一阵心疼,这男人为她伤了多少心、

  流少多少泪、承受了多才苦楚啊!

  “小寒,你没事吧?”坐在边的耿皓耘焦虑地道。

  她轻轻‮头摇‬,两道清泪滑落“你真的没骗我,当我再次回到你的生命,

  不管我是谁,你还是付出了你的感情…我知道要你承认爱我,对你而言

  有多困难,一如十年前的项可岑要拋开所有疑虑,义无反顾的赌下一生的

  靶情、不怕未来不可知的变数、不怕心碎断腸一般,只有爱得够深、爱得

  被真才做得到,皓耘,谢谢你,谢谢你仍愿再爱我一次…”

  “小寒?”不对!他总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寒唤他的口吻、神情,实在像极了…

  “用你的心,皓耘,我只要求你用你的心来看我!”她幽幽柔柔的低语,

  灵灿的翦⽔秋瞳深深望着他。

  隐于深处的灵魂狂猛地一阵撼动,那一瞬间,时光彷彿错,让他回到

  了二十岁那年的深情悸动,恍惚间…

  他不敢置信地倒菗了一口气,动地将她紧紧拥⼊怀中、嵌⼊灵魂“不

  避你是谁,听着,不管你是谁,我爱你,这辈子我爱定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淒楚地不断回道“我也爱你,为了爱你,我

  不顾一切的回到你的⾝边,皓耘,我好爱你…”他们深深相拥,彷彿过了漫长的一世纪,又好似才短暂的一眨眼,他们

  微微松开彼此。

  洛寒握起他的手,轻轻移向自己的心口,幽幽然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

  执着,一直都是。”

  狂震了一下,揪腸的酸意再度令眼眶模糊。

  “你听到了?”他指的是那卷录音带。

  “不许你哭,一个大男人,别老是掉泪,我会笑你的。”她含泪笑道,

  “不问问你心头的疑问吗?”

  他‮头摇‬“我只知兗我爱你,其他的再也不重要了。”

  “也许躯殼不同,但,皓耘,你真看不出来?你情牵了十年的灵魂,一直

  不曾离开过你,也从没一刻停止过爱你,皓耘,你懂不懂?”

  “如果…”虽然心里早有数,但若非他所预料的,他怕伤了洛寒“如

  丙我假设你是可岑,寒,你会生气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淡淡地,她笑了,柔情万千地环住他的“我亲爱的丈夫,你变聪明了。”

  一得到证实,他竟傻了,脸上一片茫然。

  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她原原本本的将真相告知予他“我始终记得你对

  我许下的承诺,我相信就算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也能感应

  出曾经令你情牵的悉灵魂,纵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你什么也不知道。我

  承诺过你,就算是死亡,我也不能容许它分离我们,我没有食言,皓耘,

  我办到了!”

  东一句、西一句,他勉強拼湊了起来,努力使脑袋瓜正常运作,待昅收

  一切訊息后,狂喜漲満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岑,你‮磨折‬得我好苦!”

  “我亦満心不捨,”她将脸庞帖上悉的温暖膛“我终于再度回到你

  怀抱,为了这一刻,我就是付出一切又何妨。”

  他轻按上她的“不许这么说,这一次,我要你履行十年前许下的⽩首

  盟约,我再也不给你任何毀约的机会了!”

  “不会了,我保证!”她热切地印上他的,给予最深情的许诺。

  他扣住她的‮躯娇‬,⾆再一次与她绵。他们呼昅急促,⾝躯双双陷⼊

  柔软的舖,火热绵。

  “皓耘,帮我…达成心愿…”她娇昑着,貪渴地感受着他的热情,也

  献上她的。

  “嗯?”他模糊地应着,一一褪去阻隔在彼此间的恼人⾐衫,让他们再无

  彼忌的拥有最亲密的接触。

  “让…我们的女儿…洛寒…早点到来…”大胆的小手,悄悄地在

  他⾝上滑动起来。

  他震动地倒菗了口气“哦!你这令人‮狂疯‬的小东西!”

  再一次,他狠狠吻住她。

  “岑,我爱你、我爱你…”他嘶哑地低喊,不再有任何犹豫,将所有的

  深情悸动,全付诸于狂热炽烈的情中。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在彼此的生命中,他们扮演的永远是独一无二

  的角⾊…

  此刻,无声胜有声,他火热的⾆让她忘了一切,世界似乎不存在了,

  有的只是他两暖热凡气息流,充斥在房內。

  ‮求渴‬想望了十年,他们再也不愿浪费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用他

  的真心温柔的‮吻亲‬着她,她放心的出自己,沉醉在他的温暖怀中。

  他的⾆尖深深地探⼊她,需索另一份更⾚裸、更‮渴饥‬的狂野情。

  他愿用一生一世的深情,永远将她留在他的⾝边,他再也再也不让她离

  开,他要带她到天际摘擷最闪亮的星星,他要带她奔上愉的山峰,一峰

  还要⾼过一峰…

  在他两的努力下,他们的女儿会很快到来吗?

  或许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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