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蓝⽟缇逃出公司后,马上骑着机车直奔百货公司,来到孟沛绮的香⽔专柜前。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乍然见到蓝⽟缇,孟沛绮觉得些不安。虽然她们的感情很好,可是因为各忙各的,所以除了每月一次的聚会外几乎都是以电话互通讯息,除非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
“我…”蓝⽟缇看了看其他的专柜姐小,不太好开口。“你几点下班?”
“我才刚上班,离下班还很久,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蓝⽟缇⼲脆把孟沛绮拉到另一边角落说话,为如果要等到孟沛绮下班,她肯定会憋死。
“慢慢说,瞧你急得都说不出话了。”优雅的孟沛绮不噤也感染到蓝⽟缇的着急。
“有一个男人,他…他…”蓝⽟缇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跟踪你,非礼你?”孟沛绮紧张地看着四周人群中有无可疑人物。
“不是,他…他好像对我有意思。”
原来如此,吓了她一跳。“很好呀,恭喜你了。”
“别说风凉话,只是‘好像’而已。”
此时孟沛绮终于明⽩她为什么会慌慌张张的了。“你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跑来求救的?”
蓝⽟缇苦着脸点头。
“找我也没用,你忘了我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吗?”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好消除心底慌。”她跑出公司,心里一团,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孟沛绮,因为璩惠文像匹野马北南中四处跑,她想找也找不到,所以现在除了孟沛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
“你这么在意他的感觉,看来你对他也有意思。”
“我不知道。虽然一开始我气他把我当成了抢匪,可是他温柔体贴、谦卑待人,而且还非常的关心我,常常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只要能看着我他就心満意⾜了。”蓝⽟缇心里的⽑线球又开始打结了,简直是一团。
“呵…你们还真戏剧化。”孟沛绮头摇笑道。
“沛绮,依你看,他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吗?”她的心好忐忑呀!
“如果情人节那天,他对你提出邀约,可能就是真的。”而她的未来幸福也赌在那一天。
“可是我目前还不想谈恋爱呀!”这就是她头痛的地方。她不想让人⼲扰她的生活,也不想背负感情的包袱,但她却偏偏抗拒不了任立璿眼里的温柔。
“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决定,该来的一定会来。小缇,你千万别把天底下的男人都想得和你爸爸一样。”
“我妈就是以为找到一张长期饭票就OK了,谁知后来她却是他的长期饭票,所以我发誓我绝对要靠自己,绝不靠男人。”
“当然不是要你一切都靠男人,你可以经济立独的同时,也把男人当成是感情的寄托呀!”孟沛绮又说。“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就算你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密私生活和未来,也可以谈场小恋爱呀,反正喜他,又不一定要嫁给他。”
“当然不嫁,你忘了我是不婚族吗?”蓝⽟缇叫嚷着,但语气却不如以前铿锵、坚定;她自己没发现,但心细如发的孟沛绮却察觉到了。
“小缇,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思,你就去谈谈看吧,免得人生学分修得不完美,留下遗憾。”
“我真的要试吗?”她不确定又慌地喃喃自问着。
“如果你不好意思直接问他的想法,或者是承受不了否定答案时的尴尬,你⼲脆就等情人节那天吧。”
“那我还要再熬一个多月哪…”蓝⽟缇顿时有气无力。一件事要卡在心头这么久,会要她的命的!
“小缇,这个土方法虽然笨,却是保有面子的最好方法。”
“我知道了。”
蓝⽟缇垂首走出百货公司,心情反而比进去时还要。
如果任立璿真的喜上她,那么她真要照沛绮所言地坦然接受吗?她能习惯另一个人进⼊她圈起的世界吗?
她沿着南京西路晃,看着路上双双对对,她忍不住想像起,如果她也和任立璿手挽着手一起逛街,那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也会帮她提东西、牵着她过马路吗?
她好奇地看着每对紧紧倚偎着彼此的情人,不明⽩当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超越了友谊,相处时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一样,那为什么要替彼此的关系加上“情人”二字?可是如果不一样,那么人与人的相处模式,除了悲离合、七情六,还会有什么?她真的很好奇。
如果要说一堆⾁⿇的情话,很抱歉,她做不到;如果得无时无刻地挂念着他,她更是办不到,因为她有时连自己都搞不定了,哪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遍纳所有,看来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唉…想挥去心里的期待,可是任立璿温柔的目光却又不时地引着她,害她真想试试恋爱的滋味…
寒冷的空气冻得她鼻头红通通的,她的心还是下不了决定。
晃够了,她才没精打彩的来到远宏工程,深昅口气,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她毅然地走了进去。
“蓝姐小,你来了!”洪老板一听说她来,奇迹似地出外接。
洪老板的笑容令蓝⽟缇惊讶地愣了一下,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洪老板笑起来是这么的豪气、亲切,以前她怎么都没发现呢?
看着他的笑脸,她心里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这是你们公司的预估损益表,很抱歉现在才送来。”
“没关系的,我常常去⿇烦你才不好意思呢!”他有些腼腆地抓抓一头短发。
“不会的,您炒咨询,为你们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蓝⽟缇真的很想知道任立璿到底和洪老板说了什么,为什么洪老板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说真的,你们那位任先生人真好,对我这个什么都不懂,一看到数字就头痛的耝人特别有耐心,要不是他耐心地向我说明会计帐是怎么一回事,我恐怕到现在还会觉得作帐比建一幢摩天大楼还难呢!”他笑道,而后又感叹地说:“唉…给别人做了十几年的帐,到今天才遇到你和任先生这两个好人。”
听到洪老板一再地称赞任立璿,蓝⽟缇心底有着小小的骄傲,她忍不住再次问道:“他…他真的是好人吗?”
洪老板不解地看着她,不明⽩她为何这么问。
“喔,他才调来公司没几天。”蓝⽟缇解释着。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错看了呢。呵呵呵…”他笑道。
“以我五十多年的经验,看人绝对不会有错《姐小,像任先生这种好男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我觉得你们还満配的,郞才女貌又心地善良…”
“嗄?”蓝⽟缇尴尬得一阵脸红,早知道就不问。
她连忙告辞,真怕他会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后来她又跑了几家客户,结果他们全都对任立璿赞不绝口,任立璿的品有了各大老板的保证,令她着实安心不少。
虽然只是谈恋爱,但还是得把感情放进去,不论深浓、淡薄,她到底还是得付出,所以不是好男人,她绝不轻易付出。
于是她决定了,如果任立璿向她表⽩,她就姑且试试看吧,看看这令世间男女生死相许的爱情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男女之间要如何相处,这个问题还是等到他向她表⽩之后再说吧,不要她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半天,到头来却只是她自作多情。
…
“林姐小,为什么蓝组长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任立璿看大家都快下班了,而蓝⽟缇却还没回来,就再也忍不住担心地跑来问林佳佳。
“组长她今天要去拜访好几个客户,可能会直接下班回家吧。”林佳佳抬起头,好心地替他解答。
“她自己骑车去吗?”
“嗯,她一向都自己骑车的。”
“可是今天的天气这么冷…”他担心地看着窗外,真怕她冻伤了。
“任先生,你就别替组长担心了,组长她是女中豪杰,这种天气难不倒她的。”林佳佳好笑地说道。
“公司不是有车吗?为什么她不开公司的车出去?”
“她的理由是停车不方便,而且也不能在大街小巷穿梭。”
蓝⽟缇考虑得没错,可是一想到她自己一个人骑着机车在寒风中穿梭,他就觉得很舍不得。
“任先生,你对组长真好。”见任立璿这么关心组长,她还真替组长开心。
任立璿只笑不答。他对蓝⽟缇的好,从未想过要得到旁人的赞赏,他只希望蓝⽟缇能体会得到,不要再将他的关心成“婆”了。
“跟你说个秘密喔…”林佳佳忽然神秘地靠近任立璿。“以前要是有人想追组长,她就会故意绷起恶脸,然后再狠狠地瞪他们几眼来吓走他们,所以呀,就算组长对你恶言恶语,你可千万别吓着喔,组长她其实很温柔善良的…”
“所以每次当她板起脸对你们训话时,你们总是我行我素没人理她?”他接了她的话。
“啊…被你发现了。”林佳佳戏剧化夸张地瞠大眼,而后又说道:“总之组长她是个好女人,你如果喜她,就得不怕苦、不怕难,⾰命个一百次,总会成功的。”
“谢谢你的忠告。”瞧她把蓝⽟缇说得像个顽劣的匪徒似地。
“立璿。”
一声冷淡有礼的叫唤,打断他们的谈话。
“范莲?”看到董事长的女儿…范莲,突然出现在分公司,任立璿有些意外。她最近不是刚接下总公司的大案子吗?怎么有空跑来?
范莲从上往下睨视着和任立璿聊天的林佳佳,眼底有着明显的打量,等她觉得这个女人不具任何威胁的时候,她犀利的目光才移回任立璿⾝上。
林佳佳一眼就不喜这个強势的女人,她转过⾝做自己的事,没再理他们。
“你怎么来了?总公司有事吗?”任立璿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我是来看你工作适不适应。”范莲挽着他的手,甜甜地说着,刚才的強势全不见了。
“还不错。”任立璿借着倒茶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董事长的⾝体还好吧?”
“我爸他还不是老样子,天气一变,风痛就发作,吃了葯也没有比较舒服。”她啜了一口热茶。“你今天要陪我回去看他吗?”
“也好,顺便向他报告分公司的情形。”
“走吧。”范莲放下茶杯,马上又挽住他。
“我还没有下班。”其实他是想等蓝⽟缇回来,向她说一声再走,一整天没看见她的人,他还真是想她。
“你⾝为会计师,又不用打卡,为什么要等下班?”
“我…”
“走啦。”范莲撒娇地拉着他。
才要出去,蓝⽟缇就刚好走进来,任立璿马上把范莲的手拿下来,他不希望她误会。
“蓝组长!”
蓝⽟缇没想到自己会看见任立璿和一个女人挽得如此亲密,因此忽然窜出的醋意让她来不及掩饰。
精明的范莲将蓝⽟缇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神霎时充満敌意,但表情却是十分的客气。“立璿,你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蓝组长,这位是总公司的范莲姐小。”
“原来是范姐小,久仰,我是蓝⽟缇。”蓝⽟缇心一下子跌落⾕底,语气简直苦涩得可以。
因为范莲不但是董事长的女儿,而且还美丽聪明又能⼲,她怎么能和范莲相比呢?相信任立璿再怎么笨,也不会舍范莲而看上不起眼的她。
看来全是她误会了,其实任立璿对她本没有半点意思,而她还像个⽩痴似的,一整天都在矛盾两难中取舍着,结果到头来,全是她自作多情!
真可恶!为什么男人的一个暧昧不明的举动,往往会让女人受伤呢?
“蓝姐小你真不简单,我虽然人在总公司,但是早就听闻你极強的工作能力了。对了,你今年的会计师特考准备得如何了?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尽量问我。”原来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连续杠⻳三年的蓝⽟缇呀,范莲当下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蓝⽟缇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挖苦。
“不用了,我今年一定会考上的。”
“蓝姐小,如果你今年考上,我一定会让我⽗亲把你调到⾼雄分公司,据我所知,你老家好像在⾼雄,是不是?”她绝不允许任何貌美的女人待在任立璿⾝边,她一定要把蓝⽟缇调得远远的。
任立璿不解地看着范莲,怎么她对蓝⽟缇这么了解?
“范姐小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回⾼雄的打算。”
“这样呀,那我也不勉強你。”现在范莲打算将蓝⽟缇调到外岛的分公司,如果蓝⽟缇不去,就她自动请辞。
两个女人之间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暗嘲汹涌。
“蓝组长,我有些事情得先和范姐小离开,如果有事找我,就打我机手。”
快滚吧!想跷班去约会就明说,不用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明就很想骂人,但蓝⽟缇仍自己顺从地点点头。
任立璿察觉到蓝⽟缇的不开心了,他想问,但范莲又急着要走,因此,他只好明天来再问了。
蓝⽟缇看着任立璿真的和范莲双双地走出去,心里简直是酸醋直冒。
这个可恶的男人,可恶!可恶!可恶!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
任立璿放下手上的报表,皱着眉头看着蓝⽟缇。
自从那天他和范莲提早下班之后,蓝⽟缇就对他爱理不理的,就算工作上遇到争论的地方,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地坚持己见,完全由他去,连他自作主张地将她手上的工作分摊出去,她也没有议抗。
“你不舒服吗?”
蓝⽟缇淡淡地瞥他一眼,不太想搭理他。
这几天他的眼神、他的言语还是暧昧不明的,幸好她已经为自己打了超強剂量的预防针,只要他的目光闪着温柔、或是做了教人感动的事,她就自己视而不见,但视而不见反而痛苦,因为整天面对着他,却又要忽略他的一举一动,真的很难。
“是不是感冒了?”
蓝⽟缇还是没理他,打算让他一个人唱双簧。
“小缇…”任立璿亲昵地唤着她,希望得到她的注意力。
“这里是公司,请叫我蓝组长。”蓝⽟缇义正词严地纠正他。
老实说,任立璿温柔低沉的嗓音叫起她的名字特别好听,要是几天前,她肯定感动得眼眶发红,可是自从设下心防后,她硬着自己学会右耳进左耳出,可虽是如此,他的叫唤还是令她的心收缩了一下。
“小缇,你能不能…”任立璿再也受不了她的冷淡了。
“小缇呀,公司没什么事吧?”璩惠文突然出现,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终于知道要回来了呀!”蓝⽟缇没好气地抱怨着。要不是璩惠文不见人影这么多天,她也不用天天独自面对任立璿。
“别这样嘛,我也是粉忙地…”璩惠文习惯地拍拍蓝⽟缇的头。
整天就只知道忙着约会!蓝⽟缇在心里咕哝着。
“咦?任立璿你终于来了呀!”璩惠文看到任立璿,马上稔地和他握手。她以前还在总公司上班时,曾经和他一起合作过案子。
任立璿点点头,笑容有些牵強。这全都是因为蓝⽟缇不理他,害他没了心情。
“你来了就好,以后我就不用兼顾小缇这组的帐务了,等小缇一考上会计师,你就不用这么累,我还有事,先走了,拜!”说完她又一阵风似地离开,真是标准的急惊风,蓝⽟缇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顿时,办公室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任立璿想再问方才的问题。
“小缇…”
蓝⽟缇不耐烦地再次強调:“都说了别…”
“刚刚璩姐小也是这么叫你的。”任立璿打断她的话。
“我和她是从国中到现在的死,而你我认识不到一个月,这是有差别的。”
“你又把我列为‘半生不’的人了。”他失望得心有些发疼。这些⽇子的努力,她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
“小缇,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太理我?”他看着她,然后大胆地假设道:“是因为范莲吗?”
“关她什么事!”蓝⽟缇反地反驳道。
瞧蓝⽟缇这么直接的反应,肯定是对他有所误会,难怪这几天她都不理他。
他的心顿时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会为了他吃醋,忧的是,他真怕她一辈子都不理他。
“我和范莲只是同事而已。”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不必告诉我。”虽然终于得到任立璿的解释了,但她仍告诉自己,这只是男人一贯的借口。
“小缇…”任立璿无奈地唤着她,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
“你不是要回总公司吗?还不快去。”蓝⽟缇痹篇他受伤的眼神。
任立璿还想再解释,但看着蓝⽟缇痹篇的双眼,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尤其像蓝⽟缇这么自我保护的女人,更不可能轻易相信他,所以他只好继续以行动证明,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明⽩他的心意的。
“算了,我不想再解释了,对你如何,相信你以后会明⽩的。”
明⽩个大头鬼啦!你不说,我怎么明⽩?蓝⽟缇瞪着他,在心里气嚷着。
他放弃解释令她感到难过,其实只要他再多解释一点来安她的心,她就相信了嘛,为什么他就不多说一些话来哄她呢?
“对了,晚一点会有人送鱼来,能不能请你帮我等?”
“好,反正我今天要加班。”她没好气地答道。
“谢谢你,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如果加班太晚就打电话给我,别自己一个人回家。”任立璿叮咛完了,还不舍地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看着他落寞蹒跚的背影,反倒令蓝⽟缇认为是自己对不起他的,內心忽然感到一股歉意。
她心情沉闷地坐回办公桌前,努力地将心思拉到密密⿇⿇的数字世界中,直到烦人的数字成功地占据了她所有思绪,任立璿的⾝影才悄悄地退蔵到心的最深处。
大约七点多,有人送来了一、二十条的小鳗鱼,她看了那些全挤在角落的鳗鱼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报表上,直到将报表上有问题的帐全都抓出来后,才大大地伸了一个懒。
她起⾝想为自己倒一杯茶,却被満地又溜又窜的鳗鱼,吓得失声尖叫。
“啊…”她吓得头⽪发⿇、脸⾊发⽩,倏地,如灵猴般地跳上桌子,然后想也不想地连忙拨电话找人求救。
“任立璿,救命呀!”
“怎么了?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任立璿顿时被她吓出一⾝冷汗。
“办…办公室…快来啦!”蓝⽟缇对着话筒又哭又叫的。
“你别怕,我马上赶回去。”
半个小时后,任立璿赶回公司,只见蓝⽟缇一脸泪⽔,站在桌上一动也不敢动,而地上全是滑溜的小鳗鱼。
“任立璿…救我…”见到救星,蓝⽟缇害怕的泪⽔又滚了下来。
“别怕,有我。”他拿起扫把和畚箕,将一条条滑溜的鳗鱼扫起来,放进⽔族箱里。
“鳗鱼怎么会跑出来?”
“不知道,我转过头去,就看见它们全在地上了。”蓝⽟缇仍止不住害怕地微微发抖着。
任立璿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送鱼来的人把⽔加得太満,而鳗鱼有洞就钻的习,让它们一下子全从喂饲料的洞口钻了出来。
都怪他不好,差点吓坏了蓝⽟缇,不过他也因此看到她脆弱无助的一面,更令他发现,原来自己早已进驻在她心里,所以当她危急时,她最先想到的人才会是他,这令他真是又惊、又喜、又感动。
“洗把脸,我送你回去。”见她不动。“怎么了?”
“我…”蓝⽟缇视线戒慎恐惧地搜寻着地面,深怕会从桌子底下突然窜出一条漏网之鱼。
任立璿明⽩了她的恐惧,他伸出双手,说道:“来吧,我抱你。”
蓝⽟缇乖乖地投向他的怀抱,在他全安的怀里,她微微发颤的⾝子渐渐地平和了。
“今天的事,你不能说出去喔…”她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深怕一世英名会毁在那几条鳗鱼⾝上。
“好,我不说。”他笑着保证道,开开心心地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秘密深蔵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