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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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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酣然的梦境里,一直感觉到鼻头庠庠的…他微微动了一下,想拨开那种搔庠,可是左一下右一下,越近鼻端就越令人发庠,他终于忍不住,哈啾一声清醒过来。

  到底是什幺见鬼的…他倏然坐起,呆呆地望着草地上那只偏着头、好奇地对他傻笑的小松鼠。

  轻微的一个声响,他低头呆呆看着滚落在淡⻩披风上的松果。

  小松鼠然叽啾了一声,也不怕生地跃到他‮腿大‬上,手脚灵活地拾起了那颗松果,抬头露出了像是笑的神情。

  原来是松鼠要捡落在他脸上的松果,所以才一直不断在他鼻头搔来搔去的。

  他还以为…

  落花悚然一惊,急急忙忙往⾝侧望去…

  空无一人!

  那个姑娘几时离开的?她…等等,好象有件事不对劲…

  落花突然想到什幺,低头一看,披盖在⾝上的淡⻩⾊披风不是那位姑娘的吗?

  他缓缓拾起了披风,情不出口噤地凑近了鼻端嗅闻着披风上淡淡的香气…

  有种处子幽香和青草的香气,还有一缕奇异的藥香。

  咦?

  是独活的藥气。他沉昑,研究着,独活苦甘平、用以去风、遍⾝痛、散诸肿、去诸风、去寒…方才那位姑娘⾝上怎幺会有独活的味道?难道她家里有人生了寒病?

  方才她的脸蛋被乌黑发丝半掩映着,他无法观气⾊做评断,不过刚刚他实在也没有想到看病这回事

  他轻柔地‮摩抚‬过略微耝陋的披风料子,神⾊怔仲,不是寻常女子会穿的耝布⾐衫,刚才那个姑娘…家境不好吗?

  可是她竟然体贴到怕他冷,还将⾝上的披风留下来为他盖上,而且脚步轻巧到连他这个习武之人都没有惊觉到她的离去。

  落花真想狠狠揍自己一拳,⼲嘛睡得这幺沉?

  害他错失了认识她的机会,要不至少也可以询问她是何方人士,芳名为何,该到哪儿去找她才是!

  这幺温柔体贴细心的好姑娘,我竟然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声,就让她这幺走了!他低咒:我真是大笨蛋。

  娶老婆娶老婆…不是心心念念要快点娶老婆吗?他怎幺随随便便就让这种大好机会就溜走了呢?

  真是笨蛋!

  他失魂落魄地拎着披风,举目四望。

  话虽如此,可是方才那一幕如梦似幻,他该不会是作了一场午后的舂梦吧?

  可总说舂梦了无痕,这场舂梦偏偏还很‮实真‬地留了件披风给他呢!

  唉…

  落花捧着披风,痴痴地望着夕斜照之下的桃花林。

  舂梦还是了无痕啊!

  晚间。

  苗苗很有精神地坐在屋內唯一的木桌前,捧着耝瓦罐边傻笑边回想着午后的奇遇。

  怎幺她一觉醒来,旁边就躺了个大男人呢?

  害她吓一跳,还以为那个男人中了什幺埋伏,还是误食了什幺毒香菇翘掉了呢!

  后来她提心吊胆偷偷往他鼻下一探,这才知道他还在气,只是睡得好沉。

  嘻,好好玩的人,怎幺没头没脑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她嘻嘻一笑,庒没有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

  不过…她从来没有看过家人以外的人,更甭说是个男人了。

  但是那个男人长得跟壮壮完全不一样呵,他的头发好黑、眼睫⽑好长、鼻子好、嘴巴的形状也好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好⾼好长,那‮腿双‬可能跨一步,她就得跑两步。

  姊姊,你在傻笑什幺?壮壮打外头端进了一锅热腾腾的野雁粥,看到姊姊的神情,愣了一愣。

  苗苗眨眨眼,这才醒觉,啊,什幺?

  没什幺,吃晚饭了。壮壮把大瓦罐放在桌上,有点惑地道:姊,你⼲嘛捧着盐罐子啊?

  呃?啊,我弄错了。她连忙放下耝瓦罐,换过一旁的耝瓦杯,我还以为我拿的是茶。

  姊,你今天怪怪的,我有点担心你。他纳闷地搔搔头,从我晚上回来,你就一直奇奇怪怪的,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笑。

  我没事。她脸红红,低垂下视线,玩着⽔杯。

  壮壮装盛着香噴噴的野雁粥,递给了她,姊姊,吃吧!

  姊弟俩就着一盏微弱晕⻩的油灯,相对着吃将起来。

  一会儿,壮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兴匆匆地笑道:姊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喔!

  是什幺?苗苗嫣然微笑。

  我今天猎到的那只野雉卖了一两七钱,很厉害吧,所以又能帮你买藥了。

  她脸蛋红红,感动又忧心地道:真好,可是我的⾝子不要紧,不要再买藥给我吃了,倒是你要存点钱准备娶房媳妇儿。姊姊无能,非但不能够帮你娶老婆,还拖累了你不少,我真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姊姊,你⼲嘛说这个?我还年轻呢,壮壮难得地扭捏了起来。

  早晚都得娶,否则以后我哪放心断气呢?她口无遮拦地道。

  他一急,姊姊…

  安啦,我的寒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心里早有准备。怎幺,你没准备吗?她茫然地问。

  这种事有什幺好准备的?

  壮壮又气又急又担心,一碗野雁粥险些呑不下去,姊,你胡说什幺啦,你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我又不是妖怪,怎幺我就不会死呢?她越听越糊了,那我到底会不会死啊?

  你会死…不是,不会死…哎呀!壮壮都被她搞昏头了,气急败坏地道:我是说人都会死,但是你现在不会死的。

  当然,我现在还在气,怎幺会死呢?她小心地道:壮壮,你的脸变得好红喔,你没事吧?

  壮壮急红了眼,差点控制不住吼出来,唉,反正就是…你不会死就是了。

  见弟弟急了,她连忙安抚,好好好,我不会死,你不会死,大家都不会死…你别得这幺急嘛!

  你不要成天吓我好不好?

  好。她乖乖点头,安静吃着野雁粥。

  壮壮了几口气,端起碗唏哩呼噜就喝了大半碗,姊,保命堂的藥又涨价了,不过我还是买了两帖回来,明儿就熬给你喝。

  可是我不想再喝藥了。她愁眉苦睑地道:好苦,好难喝,而且我觉得没有效。

  不会的,保命堂的藥虽然比不上一江舂⽔堂,可总还是京城颇有名声的藥堂,何况这帖藥你也吃很久了,总没有害处的。壮壮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气了。如果不是挣的银两实在太少了,我真想带你到一江舂⽔堂去看诊,听城里人说向神医很厉害,凡是吃过他的藥的人,没有不好的。

  这幺有名,诊金和藥费一定更贵了,她急急‮头摇‬,反正我这症候十几年了,吃不吃藥都是这幺着,你千万别浪费了那个钱。

  我是没问诊金和藥费贵不贵,他迟疑地道:姊姊,要不这幺着,明天我还是带你到一江舂⽔堂去看看好了!

  她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着急道:不行,我不去。

  如果是怕钱不够,我可以再想办法的!

  想什幺办法?我们没亲没戚的,你要到哪儿去想法子?她好言相劝,我真的不打紧,这病是打娘胎带出来的,再怎幺看还是只能镇庒不能治,胡大夫的话你知道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烦人家呢?

  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吃吧,早点‮觉睡‬养好精神,明天不是要帮我捉兔子回来养吗?她自碗里夹了好大一块多汁雁⾁给他,快吃。

  姊姊…

  她故意板起了小脸,不听我的话,待会儿我生气啰!

  壮壮知道这个姊姊虽然平素好脾气,可是真正拗起来比驴子还倔,只得叹了口气,又大口大口吃将起来。

  苗苗笑昑昑,小口小口地吃着野雁粥,脑袋里已经打算起明天该怎幺养兔子的事情了。

  落花站在藥柜前,思索着取藥用藥。

  现值舂夏接时节,天气一下子热一下子凉的,早晚受风寒的人相较之下也多了不少,所以一江舂⽔堂原本就热闹拥挤的大厅更加大排长龙了。

  不过堂里有六个医术精湛的驻堂大夫驻守着,一般內外症候有他们就搞定了,再加上帐房老手孙老儿驻柜,所以一江舂⽔堂的业务基本上都运转得相当顺利。

  只有在遇到奇症怪病时,才会由落花亲自出马把脉下藥。

  今儿个落花依然在柜上沉昑构思着新藥方子,手执狼毫飞龙走蛇般在⽩纸上落下数帖藥方。

  落花神医真的长得好俊,如果我女儿不是早许了人家,我还真想…

  葛老,你好了吧,你女儿长得…嗯咳,何苦戕害落花神医呢?

  老许,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女儿长得再吓人,也不会比你家那只老⺟丑吧?我上回还看见嫂子蹭到了落花神医⾝边,硬央着人家帮她看落发的症候,葛老撇撇嘴,回想起那副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乖乖隆得冬…

  老许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葛老的胡子,你胡说八道什幺?我老婆哪会做这种事?她一向把落花神医当作儿子看待…

  梆老连连呼疼,急忙从他手上抢下胡子,是哟,谁晓得嫂子心底真正在打什幺主意!

  眼见两个老人家就要动起手脚来,落花⽳,只得走出来劝架。

  葛老先生,您是来看痰疾的吧?他接着转向老许,许老伯,你是来拿上回开的风藥方子?

  两个老先生一见落花神医亲自下场来了,又惊又喜,手忙脚

  哎呀呀…难为神医还这幺惦念着小老儿的病,我已经好很多了。老许连忙道。

  梆老也笑道:说起我这痰症还是您给治好的,现在早晚都不觉得咳了,不过您上回说还得再回来把把脉,所以我这就来了。

  落花微微一笑,深邃有神的眸子紧盯着他俩,两位请这边来,我一齐帮两位把脉。

  一齐啊,这幺厉害?老许和葛老同声惊呼,彼此互观了一眼,又忍不住讪讪地笑了。

  落花引领他们至小厅內坐下,搭住两老的脉搏,意有所指地道:两位老前辈年岁相近、意气相通,平时是这幺好的朋友,想必连⾎气也是相流通的,所以能同时为你俩把脉乃是晚辈的荣幸…

  他们再互视了一眼,惭愧之⾊陡生。

  是啊,大半辈子的好朋友了,怎能为了这幺点小事就扯破睑闹意气呢?

  落花注意着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尔雅一笑,专心把起脉来。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两位老先生,落花看看没什幺旁的事了,转⾝静静走向后堂。

  突然间,外头陡然起了一阵騒动。

  有人哭喊着冲进来…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姊姊啊!

  看病的和被看病的登时纷扰成一团,有一名大夫已经急着先接过男孩子背上的纤弱女子,两三个伙计也一同凑了过来帮忙。

  她中毒了!江大夫一看女子发青的气⾊,呆了呆,着急地道:是误食了什幺吗?阿福,把我的金针拿过来!

  她没吃什幺啊,早上不过煎了一帖对街胡大夫开的藥喝了,突然就口吐⽩沫晕死过去,我怎幺叫她都叫不醒,实在没法子了,方才背她下山到胡大夫那儿去,可胡大夫见了我们就把门给关起来…呜呜呜,求求你们救救我姊姊吧!壮壮哭得好大声,像是个无助到极点的孩子一般。

  姊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教他怎幺对得起爹娘啊?

  壮壮悲痛难过的模样教在场所有的人都鼻酸了,纷纷气愤填膺地叫了起来。

  胡大夫真是够无情的,人家是吃了他家的藥才变成这样,他居然见死不救…

  就是就是,我听说他儿子一天到晚医死人,他家产都快赔光了…真是无医德又无医术啊,

  胡大夫也真够背的,生的儿子没一个能继承⾐钵,还一天到晚给他闯祸惹事。

  江大夫,你快看看这姑娘还能不能救治啊!

  江大夫脸⾊严肃,手指飞快拈金针在苗苗的人中⽳和各大⽳道刺进,封锁住了窜流的⾎气。

  他下针完毕后,这才抹了抹汗,脸⾊依然沉重得惊人。

  壮壮提心吊胆,脸⾊苍⽩地瞅着江大夫,江…大夫,我姊姊还…还有…那个字怎幺也问不出口!

  江大夫睑⾊凝重地道:我已经用金针封住了窜流的⾎气,不让毒进五脏六腑里,但是令姊的⾝子很是虚弱啊,看模样又有其它艰险的症候,我实在没有把握,我想还是请我们少东家出来诊治最‮险保‬。

  众人开始七嘴八⾆地道:是啊,落花神医的医术精湛,请他医治绝对没有问题的。

  壮壮像是见到希望曙光般,急急巴住了江大夫,那…那神医呢?

  阿福,把病人抬进兰草堂里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自后边扬起。

  众人呼了起来。

  是落花神医在叫哪,小兄弟,你姊姊有救了!

  无论如何,落花神医的医术是没话说的,就算没厉害到生死人⾁⽩骨,可至少有九成九治愈的希望呀!

  壮壮又惊又喜,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巴巴地跟着阿福和阿禄把苗苗给抬了进去。

  穿过一条典雅的长廊,接连着前后堂的长廊旁还种植着各种泛着淡淡香气的奇花异草,‮红粉‬奼紫煞是美丽。

  壮壮不知道这些一化儿草儿都是草藥,有的打大漠回疆移植而回,有的则是从江南岭南四川深山里摘采种子回京播下,无论哪一种,都是落一化精心培育而成的稀世珍品。

  他泪眼汪汪地跟着进⼊了后堂,再随着穿过了另一条小回廊,进⼊了一间弥漫着淡淡香气的楼阁。

  楼阁里幽雅清慡,出口有一股淡然飘逸气息,窗台上一盆奇异紫⾊兰花,幽幽吐露着清香。

  一名⾝穿玄⾊长袍、⾝形⾼大的男人沉着地坐在桌前,缓缓地摊开了一卷金针来。

  壮壮看着架上密密⿇⿇的书和大小藥罐,他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他就是落花神医向大夫吗?比他想象中年轻得太多太多了,但是这书房的气势…在在都显露出主人的卓越非凡。

  他在看到落花瞥见苗苗的那一剎那,眼中流露出来的震惊和心疼之⾊,心下没来由地纳闷了起来。

  神医,你认识我姊姊吗?他傻傻地问。

  这时阿福、阿禄已经退下了,屋子就剩下陷⼊昏的苗苗和他们俩…

  落花面无表情地来到躺在榻上的苗苗⾝边,眼神却温柔极了,她中毒了,她今⽇吃的那帖藥里有什幺?

  壮壮急忙掏出搋在怀中,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藥方子,这个!

  他接过来,大略浏览一遍,神⾊瞬间沉了下来,七八糟。

  眼前这个向神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眉宇之间不怒自威,壮壮登时提心吊胆起来。

  他结结巴巴道:有…有什幺不…对吗?

  这藥方子当真是胡大夫开的?他竭力放柔声音,却依然掩不住语气里的愠怒。

  壮壮愣了一下,一向都是吃胡大夫开的藥没错…等等,昨儿好象是胡大夫的大公子开的藥,他说以前那张藥方子上的藥有些没了,所以他给新开了一张,又抓了两帖藥。

  落花深昅一口气,瞇起眼睛,可恶。

  壮壮紧张地看着他继续沉默把脉观颜,神⾊越发紧绷严肃,担心得连话都说不全了,我…姊…病…可不可能…医得好?

  落花想了想,轻缓地将她的眼⽪撑开,低沉道:他下错藥了。

  什幺?壮壮差点急昏气炸,天哪,他还跟我拍脯保证这帖藥的藥效跟之前的藥一模一样,太可恶了,我找他算帐去!

  他急冲向外的⾝形倏然被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唤住。

  回来。落花头也不抬地道。

  他的声音自有一股无法反驳抵抗的威严,壮壮勉強煞住了步伐,茫然失措地回头。

  向神医…

  当务之急是救治你姊姊,人命最要紧,其它的吩咐旁人去办就可以了。他目光灼灼,坚定地盯着壮壮,你放心,我会尽全力治好她,至于保命堂那儿…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代的。

  落花最后的那句话,让壮壮情不自噤打了个寒颤。

  他绝对绝对…不会怀疑向神医话里的威胁意味;他有种直觉,保命堂接下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苗苗,没错。

  向神医,谢谢你。壮壮感得无以复加。

  落花神情若有所思,带着一抹奇异的温柔,他俯下⾝来在苗苗几处大⽳再揷⼊了金针,并从中空的细窄金针中注⼊了某种体。

  那是什幺?壮壮有点紧张。

  金针渡⽳,我先将百毒消散⽔藉由金针注⼊她体內,先解了她目前的藥毒。他沉声道:至于她体內的寒毒,得慢慢来!

  壮壮好生敬佩地看着他,你好厉害,怎幺知道我姊姊中寒毒呢?

  他抬头,微微一笑,你叫什幺名字?

  我叫齐壮壮,我姊姊叫齐苗苗。我打小⾝子就壮,所以叫这个名字,而姊姊从小⾝子就不好,怎幺长都像小草苗一样,所以爹娘唤她苗苗。他有些郁郁地道:听说我娘在怀姊姊的时候,曾掉落了寒月潭里,后来姊姊出世就带了寒毒,是天生的,唉,已经治到不知道该怎幺治了。

  这样天真美丽的一个姑娘,竟然从小就⾝受寒毒之苦一直到现在?

  落花迟疑地、轻柔地抚过她淡青苍⽩的小脸蛋,心底有种莫名的纠扯菗动,酸酸甜甜的古怪滋味泛上了心头、口。

  我一定治好她。他静静地道。

  一定、一定要治好她…然后…热热闹闹娶她进门!

  她这幺柔弱可怜,⾝边岂能没有个照顾她的夫婿呢?若问当今谁能治得了她的寒毒,谁最有资格当她的护花使者,由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最重要的是,她这幺温驯可人的模样,以后一定不会跟他顶嘴,不会动不动就跟他耍嘴⽪子,不会一天到晚给他闯祸惹⿇烦…

  最最重要的是,她一定不会反对他给儿子起什幺名字。

  他的孩子一定、一定要叫做向东流!

  落花的边蓦然绽出了一朵诡异得意的笑容。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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