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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晓虹久久地对视着,谁也不肯再说第二句话,良久,一串泪水涌出晓虹的眼窝,她草草地抹了抹,微微菗泣着低下头去。
“你?”一个体态⼲枯、戴着近视眼镜、留着令人作呕的络腮胡子的男人虎着脸、叉着手走出隔壁,冷若冰霜地瞪着我:“你,来,⼲,什么?”
“是这样,”没容我作答,老杜和颜悦地替我答道:“我们办事路过这里,听我的老弟说,他在这里有一位朋友,所以,就顺便来看看,聊聊,晓虹,能不能出去一会,吃点便饭?”
“朋友?”晓虹的丈夫冷冰冰地反问道,老杜还是堆着笑脸:“毕竟认识一回吗,晓虹啊,怎么样,能不能出去一小会?”
“孩子太小,正在吃奶,”晓虹的丈夫立即阻拦道,然后,冲着晓虹说道:“孩子哭了,你还不快去喂奶!”
晓虹极不自然地转过⾝去,抹着眼睛走出隔壁,老杜碰了一鼻子,也沉下脸来,我看他又要耍脾气,急忙说道:“如果不方便,我们就走啦!”
“告诉晓虹,”老杜的眼睛里露出可怕的凶光:“我们在车里等她,她给喂孩子完奶后,到车里来一下,我们有几句话要说说!”
“请便!”晓虹的丈夫毫不示弱地把手一扬:“请便吧!”
“走!”老杜冲我道:“走,咱们先到车里等一会,…”
我极其尴尬地转过⾝去,跟在老杜的⾝后,默默地走出晓虹家的餐馆,坐到车里,我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餐厅的大门,希望晓虹能够奇迹般地走出来。
真的不错,的确有些许男女陆陆续续地从餐厅里走出来,可就是没有晓虹的影子,都是刚才聚在晓虹家搓⿇将的人,他们每走出一个人,均瞪着异样的目光,冷漠地望着我们的汽车。
“哗啦——”餐厅的大门突然死死地关闭上,老杜气鼓鼓地骂道:“他妈的,关门谢客啦,操,”话没说完,老杜推开车门就要下去,我一把拽住他:“大哥,算了吧,我不是已经说过,只要看上晓虹一眼,我就心満意足啦,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别再为难晓虹啦,咱们,回去吧!”
“操,”老杜终于没有跳下汽车,他将手按在方向盘上,立刻响起剌耳的响声,把我震得更加心烦意乱。
老杜一边按着,两眼一边恶狠狠地盯已经关死的餐厅大门,没过几分钟,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原来,餐厅连同整栋小楼所有的电灯全部熄灭。
老杜见状,咔地开启汽车,把车头对准漆黑一片的餐厅,老杜打开车灯,将耀眼的光束向着餐厅玻璃横扫射过去。
“大哥,算了吧,咱们回去吧!”我喃喃地说道。
“操,这小子,挺鸡巴得啊!我让你装,啊——”
“老杜,拉倒吧!”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冯劝道:“过份啦,不要欺人太甚““怎么,谁欺侮他啦,操,”
“嗬嗬,你自己想想,老杜,如果别的男人到你家,点名道姓的你让媳妇跟他出去,你是什么心情?嗯?说?”
“是啊,”晓兰说道:“这件事,是咱们不对啊,如果我有家,别的男人楞头楞脑地来找我,并且是我以前的相好,我,我也不敢跟他出去啊!”“今天晚上,”杨坤慢声细语地说道:“晓虹他们两口子非得战争不可!”
“走吧,大哥,快走吧!”
“是啊,老杜,”老冯继续劝说道:“这是人家的地盘,你没看见在晓虹家打⿇将的那些人,走出来的时候,用什么眼神看咱们。晓虹的男人已经算是比较和气的啦,如果换了我,操,⼲嘛,来找我媳妇?
还要出去?
吃什么饭?操——我一个电话,喊来一群铁子,把车给你砸个稀吧烂,你,也得挺着!”“豁,我借他两个胆!我就把车摆到他家的门前,给他砸!”
“是啊,杜大哥也是在鹿乡混过的吗!”
“不,”老杜摇头摇:“我虽然在这里养鹿,可是,来镇里的时候并不多,对这里不熟悉!”
“走吧!”老冯推了推老杜:“走吧,去你鹿场看看!”
“哼,”老杜狠狠地哼了一声:“以后再收拾你,摆不平你,我他妈的,…“汽车调转过头,溜出繁荣的小镇,向着黑漆漆的原野冲去,约莫开出一刻钟,老杜减慢了车速,汽车驶进一处宽阔的院落里,幽暗的灯光中,几个农民模样的男人喜笑颜开地向汽车围拢过来:“老板来了!”
“老板,你好!”“…”“怎么样!”老杜趾⾼气扬地问道:“鹿都挺好的吧,没出什么事情吧?”
“挺好的,挺好的,老板,什么事情也没出,你放心吧!”
“走!”老杜冲车里的人挥挥手:“快下车,看鹿去啊!”我们纷纷走下汽车,跟在老杜的庇股后面,走向院落的深处,钻进迷宮般的饲养棚里,棚子用杨木板子间隔开,众多的梅花鹿按照性别、年龄、等级严格地分隔开,老杜冲着卧附在地鹿群指手划脚、喋喋不休的介绍、讲解着,而一只只可爱的梅花鹿们则茫然地瞪着我们,那冷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这些没正经的狗男女,自己不消消停停地休息觉睡,还来打搅我们的好梦。
老冯惊叹起来:“哇,好多啊!”“嘘!”老杜瞪了老冯一眼:“别喊,梅花鹿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怕动静,天已经黑了,它们正在觉睡,如果突然被惊动,它们就慌慌张张地四处乱跑、到处乱撞,得,鹿茸角撞折了,完了,赔了!你可知道,一只鹿茸角得需要很少时间才能长成材的啊!”“一只、两只、三只、…、二十一、二十二、”杨坤和晓兰非常认真地数点起来,可是,数着数着,她们不得不叹息起来:“太多了,数不过来啊!”“大哥,”晓兰面露慕⾊地问道:“你一共养了多少只梅花鹿啊?”